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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屋外风吹凉
人家连亲子都能出继出去,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更何况是他?
果真太上皇没了,他的好日子多半就到头了。
所以,今日事难办了,贾蔷未必怕他……
“哟!舅爷来了,也没听说你老和贾蔷有来往啊。”
李暄乐呵呵笑道。
虽如此,语气里却没多少亲近。
天家无亲情,太上皇和皇太后疼爱的子孙里,也从来没李暄的份儿。
田傅也明白,李暄能叫他一声舅爷,已经给足了他体面了。
他道:“受人托请,不得不来一遭。小五怎么来了?老大才被皇上教训了回,你还敢和武勋子弟来往?”
李暄没所谓道:“这怕甚么?贾蔷带的那些也叫兵?再说,他还是我表妹夫,我母后看中他,觉得他好,就把我亲表妹许给了他,太上皇还专门赏下一个郡主来,成全此事。父皇跟前也知道,从来不管我。咦,对了,贾蔷弄了些罩罩做胸衣,舅爷难道是来讨这个的?”
田傅闻言如吃了屎一般,嫌恶的瞪李暄一眼,道:“胡说!我没你这么不靠谱!”
李暄却正经劝道:“舅爷,这怎么叫不靠谱呢?你难道没好好查过?这裹胸的和不裹胸的,确实它不一样啊!你老别不好意思,买些回去给儿媳妇穿戴,说不得田辉就不会只生闺女不生儿子了。舅爷啊,你就一个儿子,他倒好,这些年一口气生了七八个闺女,就是不生儿子,舅爷你攒那么多银子给谁去?再说,这要赔出去多少嫁妆去?我平时没事时算了算,都替舅爷你心疼!!”
田傅脸色铁青,呼吸都喘了起来,看着李暄道:“小五,你再胡说八道,我可进宫告状去了!”
李暄干笑两声,连忙道:“舅爷你这就不识好人心了,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你有事说事。”
说罢,对贾蔷挤了挤眼睛,后坐在一旁哼着小曲儿,美滋滋的吃起茶来。
田傅理了理快要气炸的气息,然后对贾蔷道:“宁侯,明人不说暗话,那仙客来你让那么多养生堂的孤儿住进去,还让康家供米供肉,又让五城兵马司的帮闲满城宣扬是康家仙客来害的人……你拾掇康家我不管,也管不着,可这仙客来里有我三成股,你看看,是不是差不多就行了?我这损失,谁来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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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春 第四百四十八章 恶客
宁府前厅,看着田傅陡然沉下来脸色,李暄微微眯起了眼,笑的有些玩味。
贾蔷则莫名其妙道:“国舅爷,你老是不是被人给诓狠了?”
田傅皱眉道:“诓狠了?你在说老夫是傻子?”
贾蔷摇头道:“国舅爷,你想想,你入股康家的仙客来,别管是以金银入的股,还是以你老这身份入的股,康家都受益匪浅。那么,康家就有责任和义务,给国舅爷你分红。这里面有个道理在,那就是国舅爷你不欠他们的,是平等交换。如果当初康家拒绝了国舅爷的入股,那自然两说。既然接受了,如今仙客来被他们弄出罪过来,那他们就得包赔国舅爷你的损失。而不是,把国舅爷你来当刀,和我宁府来硬碰。我办的是公差啊,国舅爷寻我来赔损失,和寻朝廷来赔损失有甚么分别?康家那爷俩真是黑了心,拿那几个臭银子,就让国舅爷你跑一趟……”
田傅听的脸都青了,虽然他觉得有道理,但是……
“此事我回去自然会和康家理论,但既然老夫今日来了一遭,你宁侯左右给个面子,给个交代罢?”
贾蔷笑了笑,道:“此事好说,既然国舅爷出面,这个体面我贾家不能不给。那就让康家安排一个大宅子,将养生堂的孤儿都安置妥当了,仙客来自然也就解了。”
田傅闻言,面色稍缓,沉吟稍许道:“那满城拿康家说嘴的事,是不是也可以停下了?”
贾蔷闻言皱了皱眉道:“此事,和国舅爷你有关系?”
田傅干咳了声,道:“贾蔷,康明尘和老夫关系莫逆,你务必给老夫这个体面。”
贾蔷好奇道:“康侍郎和国舅爷交情莫逆,那么康家父子坑害我时,有没有给国舅爷通个气?”
田傅连连摇头道:“这当然没有,这……”话没说完,忽然反应过来,田傅皱眉看着贾蔷,道:“贾蔷,你甚么意思?这么点小事,你都不肯给我个面子?”
贾蔷看着田傅看了稍许,呵呵一笑,道:“好,这个面子,也给你。”
田傅闻言,露出笑脸道:“诶,这就对了!俗话说的好,冤家宜解不宜结,是不是?你别以为老夫欺负你年幼,这样,老夫也不欠你人情,欠你一个小的,补偿给你一个大的!”
贾蔷似笑非笑道:“这就不必了,国舅爷的人情,我要不起。”
田傅闻言沉下脸道:“你这是要和我田家结仇?”
贾蔷呵呵一笑道:“倒不至于,只是,不敢亲近罢了。”
田傅也不愿逼的太过,就语重心长道:“这次真是好事!”
一旁李暄呵呵笑道:“贾蔷,舅爷说了是好事,那肯定是大好事,你且听他说。”
李暄看的热闹,贾蔷沉吟稍许,道:“也好,国舅且说来听听就是。”
田傅高兴笑道:“是这样,你那绸缎我瞧了,是不错。可就是太少了,压根儿不够卖。看来,你的染坊太小,也弄不来那么多织造匠人?正巧,老夫和京城八大布号的瑞祥号宋家相熟。宋家愿意以五万两银子,买你的方子!你卖给王家和赵家的方子才三万两,是不是?老夫不让你吃亏,做主五万两,比他家还多二万两!如何?是不是大好事一桩?”
贾蔷闻言,却是对李暄呵呵一笑,道:“王爷,和这些人比,你还真是善良的一塌糊涂啊!”
李暄闻言,仰头大笑起来。
……
荣府,荣庆堂。
骂完贾蔷的忠靖侯史鼎,被贾母兜头盖脸的好一通骂后,也明白过来,贾母虽是史家出身,可如今却是贾家人了。
虽心里怨恨,可面上却卖惨道:“老姑奶奶,我这不也是急糊涂了嘛!口误,口误!可眼下机会实在难得,过了这个村儿,再没这个店了。赵国公也不知是不是老糊涂了,大朝会上往自己身上狠戳了几刀,眼下京城、九边和外省各处的大员都要调换,这个时候若是不进去分一杯羹,往后再没这个机会了!大哥运气好,大嫂娘家有个军机处司员,走了走关系,出了笔银子,捞着了江西提督这个肥差。我这边要是错过了这个坎儿,就真的再没翻身的机会了。如今眼看思哥儿、明哥儿他们都大了,我这个当老子的若是连娶亲之资都拿不出,还如何有颜面当这个老子?”
史鼎叫惨,其妻朱氏则负责抹泪痛哭。
贾母听的脑仁痛,有心不管,可到底是娘家侄儿,且听起来,机会的确难得,她迟疑稍许,问贾政道:“咱们家可有甚么路子,帮他走一走没有?”
贾政苦笑道:“母亲,如今怕是……且上个折子,试试罢。”
史鼎说话直,道:“姑母,如今二表哥说话的分量,比不上东府那位。贾家若是没那顽意儿,大表哥、二表哥说话,有姑父大人的余荫在,连东府的体面一并算上,那任谁都给几分面子。可如今东府出了那么个家伙,那么能折腾,把贾家的体面都拉到他身上去了!再加上,林如海待他和亲儿子没两样,又多了一层……姑母,要说林如海是你老的姑爷,他要是能帮我说一句话,那就更好了!”
贾母听了都骂道:“黄汤迷了心了!如海是文臣,是户部侍郎,那样要紧的位置,替你讨个武官,岂不犯忌讳?”
史鼎急道:“那怎么办?老姑母,这武官更换速度快,不比文官要考这考那,统共就那么些好位置,谁先在皇上那留下印象,讨得情面,谁就能占个好位置。果真能当上个外省大员,往后我们这些当侄儿的,也不必在苛勒着过日子,平日里连见你老给你老请安都不敢。咱们史家就你老一个姑奶奶老祖宗了,我们果真是那没心没肺,不知孝敬的?可哪回来,若是空手来,你老自不在意,可我们这些小的,连脸都疼。你老再给我们几个花的,就更别提了,真真哪回家去不哭一场?便是以后死了,也没脸见祖宗啊!”
听他说成这样,贾母都落下泪来,叹息一声,对贾政道:“打发人去东府看看,王爷走了没有?”
史鼎一听大喜,贾政打发人去问,结果过了一会儿下人回来却道:“王爷还没走,田国舅又来了。”
贾母奇道:“他来做甚么,没听说他家和咱们家有甚么往来?”
史鼐夫人赵氏酸溜溜道:“如今他得意了,这点年纪,来往的不是王爷就是国舅,说到底还不都是贾家的光彩都让他一人得了去?也难怪不把我们这些穷亲戚放眼里了。”
贾母怒喝道:“你少说这些淡话!不想在贾家待,就赶紧走!人家一气收了史家四个人,要提携安排差事,帮着调理管教,你不记人一点好,还说这些挑拨离间的屁话!你既然看不上人家,带着你的儿子,回你娘家去罢!”
史鼐也斥了句,却不知,荣庆堂上心里最酸苦恼恨的,却是高台左侧,陪贾母坐着的王夫人。
在王夫人看来,贾蔷一个小小人儿,又有甚么功绩,让他这样光彩?
还不是因为他袭了贾家的爵儿,又得了林如海的照看?
可林如海为何如此关照贾蔷?还不是因为黛玉那个小贱人,不知好歹,和她娘一模一样!!
黛玉六岁来贾府,这么些年来,是谁在养着这个娘亲早死的失恃之女?
老话说的果然再没有错,无恃之女,失母少教,不能当家门大妇!
若是黛玉念着宝玉的好,让她爹林如海多照看宝玉,说不得,皇后娘娘就会将娘家侄女儿说给宝玉为兼祧妻。
现在和皇子王爷国舅来往的,就会是宝玉!
越这般想,王夫人面上的脸色越发寡淡,唯有手里攥着念珠的手,苍白的手背上青筋都暴了出来!
赵氏被骂成这样,居然也没甩袖离去,在史鼐给他使了个眼色后,又看了看朱氏,便赔笑道:“老姑奶奶还和我一般见识,我一个妇道人家,又懂甚么?不过是娘们儿说嘴两句。这堂上又都是自家人,没个外人,若是在外面,我再不会这样说。不仅不会这样说,果真听到有人说贾家的不是,我还得撕扯几句!”
朱氏也赔笑道:“谁说不是呢!到底是几辈子的老亲,也就自家人一起,到底拿他当个晚辈,才编排几句。便是亲儿子,也时常啐骂着。老姑奶奶到底拿我们当外人,不然的话,二太太说蔷哥儿两句,老太太也不愿意?”
王夫人:“……”
贾母抽了抽嘴角,总觉得这滢妇在故意使坏,道:“他若只是个重孙辈,随你们怎么骂。可他还是贾家的族长,为贾家做了多少事,连我都要让三分,你们只当他是个孩子教训?需知你那骂的不只是他,还有贾家的脸面!二太太比你们明事理的多,何曾骂过他?”
赵氏和朱氏悻悻一笑后,赵氏想起一事来,笑道:“罢罢,往后再不骂就是。老姑奶奶,你老可听说蔷哥儿西斜街那个会馆没有?哎哟,可真是火爆热闹!别的倒也罢,他那院子里出了一种新绸缎,颜色那叫一个明艳,且料子比内造的更好!多少人想要,拿着银子都买不到。知道咱们史家和贾家的干系,就托到咱们家门上,说务必恳请给个体面,求一些来!”
朱氏也笑道:“哎哟,二嫂子那里也有人上门?我这边也是呢!这可事关咱们史家的脸面,那么多高门贵妇甚至王府都上门了,史家好多年没那样风光了。老姑奶奶,旁的都好说,你啐也好骂也罢,左右您是祖宗,我们当晚辈的就是挨个打也要磕头。可这事事关史家的体面,你老可一定得帮这个忙才行!”
……




红楼春 第四百四十九章 投名状(第二更!)
宁府,前厅。
看到贾蔷和李暄一起大笑,田傅脸色又难看起来,沉声道:“贾蔷,你这是甚么意思?”
贾蔷收了笑容,目光淡淡的看着这位太后亲弟,语气冷淡道:“国舅爷,此事就不必再提了……贾家如今有自己的染坊和布号,不会再贱卖方子了。”
田傅皱眉道:“怎么叫贱卖呢?你卖给王家和赵家才三万两,老夫帮你要到五万,这也叫贱卖?”
贾蔷提醒道:“卖给王家和赵家的,是一种颜色三万两。另外,当初的三万两,对我来说是一笔急需的巨款。如今的五万两,对我来说也不过如此。我又不缺银子,何须卖根本?”
田傅不悦道:“老夫已经答应了人家,怎么办?贾蔷,这个面子,你总要给吧?又不是不给你银子?”
贾蔷看着田傅,忽地笑了笑,道:“田国舅,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敢跑到我贾家来苛勒?你的确是太后娘娘的亲弟弟,这不假,可你也该睁大眼睛看看,我贾家是甚么地方!你要一次体面,我给你一次脸。你两次要体面,我给你两次脸。但是,你还没完没了!
给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是不是?来来来,咱们现在就进宫,去九华宫太上皇皇太后面前,好好理论理论。只要今天太上皇和皇太后开口,让我给你这个方子,本侯连一文钱都不要,白送给你!臭不要脸的老狗,真当我贾家无人不成!给我走!”
说罢,贾蔷一把抓住面色大变的田傅,使劲往外拖起。
前厅外,田傅跟来的人见之大惊,就要进来解救,却被商卓一脚踹倒,动弹不得。
田傅唬的脸色都变了,大声道:“贾蔷,你好大的胆子!你疯了不成?你敢骂我,你这是不给太后娘娘体面?”
贾蔷哪里肯废话,拖着他往外去,道:“你少拿大帽子压我,前儿我才从九华宫出来,太上皇赐我金牌,准我随时入宫请安!今日本侯就用一用这块金牌,和你到御前打这场官司!”
田傅见贾蔷动真格的了,也害怕起来。
他打着太后的旗号四处插手,即便传到太后耳朵里,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此事果真要闹到台面上,即便太后会记恨贾蔷,也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且经此一闹,往后他再想到处搜刮银子,怕就难了!
田傅心里后悔,不该收了宋家那点银子,趟这趟浑水。
早听说贾蔷是个暴躁小哥,但他没想到,会暴躁到这个地步。
“放手,放手,太后娘娘这两日凤体不舒坦,你敢扰她清净,我断不依你!”
田傅挣扎叫道。
贾蔷只是不理,拉着他往外扯,道:“你不就仗着是太后娘娘的弟弟么?可我贾家一门双公,多少先祖族人为大燕的江山社稷抛头颅洒热血,便是我这个侯位,也是为朝廷诛除叛逆用命换来的。我就不信,还能让你往死里欺负去。
今日我一忍再忍,一让再让,你却得寸进尺,想要苛勒敲诈我!
你不就看我贾家没大人,没人给我撑腰护我一护么?我贾蔷素来视太上皇和皇上为君父,今天我就带上贾家先祖的神位,到景阳宫敲登闻鼓鸣冤,我让太上皇和皇上给我做主!
你这狗东西,今日我拼着得罪了太后娘娘,日后不得善终,也绝不咽下这口恶气!
便是舍了这条烂命,也和你拼到底!
你给我走!”
田傅是真的怕了,只觉得是惹上了一个疯子,今日果真被贾蔷拽出宁府大门,让大街上的人看到这一幕,那他就完了。
他靠的就是太后亲弟无人招惹,才能大吃四方。果真让人破一回金身,往后谁还拿他当回事?
感觉胳膊都要被拽断了,疼的田傅只想喊救命,他忽然想起李暄来,回头看去想要求救,却差点没气死过去,李暄居然咧大嘴,看热闹看的都快要手舞足蹈起来。
田傅气急大叫道:“小五,你就这样看着?还不快来劝劝?回头闹大了,有你的好?”
李暄闻言,不情愿的起身走了过来,道:“舅爷,你也是,你说一桩子事,人家就应一桩子事。你说两桩子事,人家也给你了体面。可你怎么还没完没了了……算了算了,我惹不起你。不过你坚持要人家的方子,我如何劝得住?”
田傅气道:“这买卖不愿做,不做就是。何苦要闹将开来都没面子?罢罢,我本是好心,既然贾家不识好人心,这买卖我不做了,还不成么?”
李暄闻言,呵呵笑道:“贾蔷,你也听到了,国舅爷不做这买卖了,你松手罢?”
贾蔷却仍不是不依,厉声道:“这岂只是一个买卖的事?他受奸人挑唆,苛勒到我头上。分明是康家父子无耻无德,阴谋坑害于我,他身为国舅,是非不明,欺软怕硬,居然欺上门来!今日若不去圣前理论个明白,他这糊涂老儿,再被人当刀,到太后面前告我刁状,我岂非要坏事?今日正好王爷也在,就一起去做个公证!”
田傅闻言都快疯了,从来都是他拉着别人去见太后求公道,今日居然反过来了,他气急败坏叫道:“你到底想怎样?”
贾蔷厉声道:“今日一定要给我一个说法!你是受哪个挑唆的?瑞祥号宋家甚么根底?”
李暄在一旁看的十分开心,笑道:“这个哪还用问舅爷啊,我跟你说就得了。瑞祥号背后是严州宋家,宋家有个大理寺卿宋昼,除此之外,宋昼的女儿嫁给了忠顺王叔的儿子李昂,是儿女亲家。宋昼的女儿能生啊,一口气生了仨儿子,所以宋家和忠顺王府关系极好。贾蔷,你完喽,让忠顺王叔和宋家惦记上了。”
贾蔷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他们。既然他们阴毒不要脸,挑唆田国舅出头来欺人,那我索性就大闹一场,看看到底谁没脸!逼急了我,就先砸碎这些狗东西的狗头!”
田傅见贾蔷终于不强拽了,忙道:“贾蔷,我原不知你们有仇,也不知他们是在敲诈你,我想着,王家、赵家三万两银子就买了,我帮你要到五万,怎么都该你赚了。我就是到现在也闹不明白,你为啥肯卖给王家、赵家,不肯卖给宋家。”
李暄在旁边又高兴的笑起来,道:“舅爷要是早问我,不就没这出子事了?当初东盛号想要问贾蔷买现在这绸缎的方子时,我就在跟前听着。东盛赵家开出了东盛三成份子,来换这个方子。这怎么算,也得值个百万两银子罢?东盛三成股,一年的股息都不下三十万两!当时赵东林说的时候,不仅本王在,还有恒生的王守中也在。舅爷若不信,可以去问问。你这拿五万两银子就来要方子,这是打发叫花子呢?都说我是个贪财的,可再看舅爷你,还是你老狠啊!”
田傅听闻居然这样大的数目,登时怒声道:“好他个宋老二,他这是拿老夫当傻子哄,我绝饶不了他!”
李暄见之,对贾蔷挤眼道:“贾蔷,差不多行了。舅爷也是被奸人所诓骗,你何必和他老人家一般见识?”
贾蔷闻言,这才松开了田傅的胳膊,却又厉声道:“商卓!”
一直守在厅前抱厦处的商卓立刻进来,倒唬了田傅一跳,就听贾蔷沉声道:“去传兵马司都指挥令,中、东、西、南、北五城兵马司,今日严查所有瑞祥号门铺和库房的火禁防护,未架防火板、未备防火沙和水缸者,不许开门,以防仙客来惨案再现。”
“是!”
商卓下去传令,李暄和田傅都倒吸了口凉气,田傅是真有些懵了,他没想到这块石头会这样硬,当着他的面就开始拾掇宋家。
李暄乐的跺脚,道:“贾蔷啊贾蔷,你还真是属刺猬的,谁打你一巴掌,你非扎他一身血不可!怪道母后说不能把你调内务府来,不然非得大闹天宫不可。不过,今儿你可欠我人情了,赶明儿我再去父皇那里试试口风,非把你弄到内务府不可!”
田傅闻言,都微微变了变面色,有些不自在的对李暄道:“小五,你别胡闹,内务府干系重大,这个……还是听你母后的话罢。”
又将信将疑的问贾蔷道:“你果真有太上皇钦赐的金牌,可进九华宫?”
贾蔷冷笑一声,随手从袖兜里掏出一块金牌,这是他刚才回书房取图纸时就拿出来的,原是为李暄准备的,没想到用到田傅头上,他往前一伸,田傅只看了眼,就眯了眯眼,心里倒抽了口冷气,居然是真的!
李暄在一旁直乐,道:“舅爷,你难道不知道太上皇多喜欢贾蔷?贾蔷的表字都是太上皇赐的,良臣二字,啧啧啧,连我这个亲孙子都没这个体面。再加上有子瑜表妹在,她更得太上皇和皇太后的喜欢,你这个身份……不一定管用啊。”
田傅瞪李暄一眼,他自然不相信太后会向着外人,可太上皇却真有点保不准。
最重要的是,花那么大的代价,和这么个泼皮破落户拼个你死我活玉石俱焚,不值当啊!
念及此,田傅居然笑了起来,道:“既然你手里有这块金牌,那咱们才是一家人啊!贾蔷,咱们一起弄他们!好个球攮的宋家,居然敢诓我!”
贾蔷闻言面色一正,道:“好啊!不过国舅爷你得先交个投名状,我才信你。”
“投名状,甚么投名状?”
田傅听起来就觉得有些不妙。
贾蔷呵呵笑道:“你不交投名状,谁知道你老是不是在用间?如今是他们拿国舅爷当刀,还是傻瓜刀,来对付我。咱们合伙一起先出口小气,再给他们来个狠的,出口恶气,让他们知道,不要自作聪明,随便算计指使人,如何?”
田傅哼哼了声,道:“这算甚么,你还信不过我?投名状,听起来倒像老夫要拜你当带头大哥山大王了,传出去,老夫如何做人?”
贾蔷笑道:“那就换个说法,你先带头射出第一箭。国舅爷,这桩事要做成了,别的不敢保证,你至少能落十万两银子!不够,我给你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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