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屋外风吹凉
百官闻言,当场都懵了!
一亿亩是甚么概念?
一平方公里,是一千五百亩。
一万平方公里,是一千五百万亩。
一亿亩,相当于六万多平方公里。
而爪哇,总共是十三万平方公里,也就相当于以半个爪哇,收买天下官员。
爪哇在贾蔷前世是能养活亿万人口的地方,如今以半个爪哇,养大燕数万官员……
当然,贾蔷不会将这些人的地都放在爪哇……
“暹罗、安南、真腊、吕宋,当然,还有爪哇,都是极肥沃可一年三熟的上好水田。这样算下来,至少顶江南一亿五千亩良田,甚至更多。怎么样,这份养廉田,够不够肥美?”
听闻贾蔷之言,满朝官员都倒吸一口凉气,一个个眼睛都红了。
一亿亩?!!
这……
吕嘉声音都打颤了,道:“王爷,这……这么多良田,都是分给官员的?”
贾蔷笑了笑,道:“良田的产权,是天家内库的。但只要你们在官位上,这份养廉田就属于你们的。譬如你吕元辅,就有三万亩的养廉田,只要派人去耕种,收获的粮食德林号可以就地收购,都不用你家去操心怎么卖。
三万亩,一年三熟,除去各项开支嚼用,一年十万雪花银的保底进项总会有的。
这银子来的光明正大,是天家发放给你们的,皇帝也不差饿兵,所以清清白白。”
单靠德林号运人去种地,运二十年都未必能将这一亿亩全部耕种出来。
唯有利用这个时代最强大最中坚的阶级力量,以利诱之,为其所用。
感觉到无数道炙热嫉羡的目光看来,吕嘉闻言,老脸泛红,道:“太多了太多了,臣寻常嚼用不多,一年也用不了多少银子……”
贾蔷摆手道:“你的操行本王自然信得过,若非如此,韩半山也不会简拔你入阁。但是,你如今为新政元辅,要为百官做好表率,该是你的,天经地义,你就该拿。
虽然养廉银子是公田,但只要一路勤勉做官做到致仕,没有犯下原则性的错误,譬如贪污受贿,卖官鬻爵,欺虐百姓,践踏王法,那么等致仕之时,这份养廉田就归其所有,可传诸子孙。
但丑话说在前头,既然是养廉银子,就要养在实处。
不要这边吃着本王发下的养廉田,赚的盆满钵满,那边又对民脂民膏上下其手,暗中兼并土地,搜刮百姓。
一旦有这样的事发生,就不止是收回养廉田那么简单了,本王还要他的脑袋!”
吕嘉沉声道:“王爷放心,王爷舍出如此大的恩典,若仍有人不知足,朝廷第一个不会放过他们!还要请教王爷,这田该怎么分,怎样个章程?”
贾蔷笑了笑,道:“军机阁臣们以三万亩计,六部尚书、各省督抚以一万亩计,余者递减。养廉田是公田,归内库所有,所以并无地税。诸卿只需派人过去耕种,收获都是净得的。等到年满致仕后,公田转私田后,也不过收二成租。
另外,你们让人种上几年,觉得那里果真好,也可花银子在那边买地。
至于如何分,你和诸大臣们商议出个章程来,待太后娘娘和我审议通过后,天家会派特使,将每一分养廉田契书送至你们各家府上,以彰诸卿谋国之功!”
“万岁!万岁!万万岁!”
贾蔷摆摆手,站起身来,立于御阶上俯视百官,沉声道:“本王知道,一直以来都有声音诟病开海之策,并以暴政必亡,本王不得好死来诅咒。还有一些人,认为天下风气被本王败坏殆尽,朝廷上下一心逐利……
本王再说一遍,我们在做的事,绝不只是为了给我们自己谋取利益。
千古以来王朝三百年轮回之厄到底能不能打破,如今就掌握在满朝文武君臣手中!
若不打破此轮回之厄,即便朝廷再怎么折腾变法,即便恢复汉唐之强盛,两宋之豪富,又能如何?
人口愈繁,土地兼并之祸愈盛,宋之悲惨不必提,盛唐不也难逃国都六陷、天子九逃的败落命运?
终不过一场空!!
当然,或许我们这条路,也未必能保江山万万年。
但是本王相信,必能破三百年轮回之厄!
哪怕能多一二百年,也是功德无量!”
……
万岁山,广寒殿。
黄昏时西边恍若火烧一般,晚风轻轻拂过,不远处的海子上,荡起层层涟漪。
江山如画。
尹后看着身旁只着一身轻薄斓衫的贾蔷,眸若星辰,俊秀绝伦,凤眸中目光起了些许波澜,柔声道:“你平日里虽不管朝政,都交与本宫和吕嘉等处置。但一出手,就能掌控住大势。你才这点年纪,就有如此能为,果真天生富贵,贵不可言。”
贾蔷侧脸看了她一眼,笑道:“清诺若想说好听的,一会儿歇息时可以多说些。这会儿说些正事。”
尹后没好气嗔他一眼,而后目光却也冷静下来,道:“这一亿亩田果真分下去,怕是至少要有数百万人出海替他们耕种。这样大的动静……会不会出乱子?再者,德林号纵然再有钱,也担负不起这么多人迁徙万里罢?”
贾蔷奇道:“这叫甚么话?谁说要替他们担负出海的路资了?我干脆去他们家,连生孩子的活都给他们干完得了!”说罢,见尹后啐来,他哈哈笑道:“其实,我是想让他们来养开海之路!主要还是想让大燕动起来,活水才能养大鱼。”
这就触及到尹后的盲点了,不过她生性聪颖之极,又能落下身段来请教,贾蔷自然也愿意教。
寻了一处阴凉地,于白玉石椅落座后,道:“这里面涉及一系列的问题,譬如前些时日,漕运总督上的那道折子……”
尹后记忆精绝,登时想起半月前漕运总督上的折子,道:“是说百万漕帮弟子,衣食艰难,恐漕运不稳,沿途生乱之事?”
贾蔷笑道:“正是。这几年天下大旱,不止我德林号不断的吸收灾民,运往小琉球谋生,漕帮也在用尽全力恢复实力。漕帮帮主丁皓是个老江湖,只可惜这几年怕是老糊涂了,连有多大锅下多少米的道理都不懂,一味的招兵买马扩张实力。
结果现在撑不住了,那么多青壮要吃饭,要养家糊口,可如今漕运又不比从前,德林号虽不再对外接收运单,可自家的商货仍由德林漕船运送。如此一来,漕帮的生意愈发萧条,哪里养得起那么多张嘴?
漕帮几十万人,的确非同小可。”
尹后道:“你想让这些人也去出海?”
贾蔷道:“不止。将来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出海,可海运运力,即便是德林号,也不可能全部供应起来。而且我素来认为,一家独大绝非好事。所以,除了继续壮大德林造船厂外,我还会另外扶持起几家造船工坊来大量造海船,卖给漕帮,让漕帮干他们的老本行。只不过要从那条小小的运河,转至大海。
如此一来,不仅会解决大量百姓出海难的问题,顺带着还解决了漕帮之难,大燕的运力也会大大提升。最重要的是,还会产生一大批能造出海船的工匠,可以提升锻炼大燕造船的能力。
先造客船,再造战舰!”
尹后闻言思量好一阵后,皱眉道:“想法虽好,可是这些过程无一不需要大量的金银。漕帮连饭都快吃不起了,哪有这样的财力买船?还有其他方方面面,都需要银子……国库现在虽还有些银子,可能够赈济灾情就不错了。纵然你手里有皇家钱庄,有些银子打底,可想来也远远不够。”
光畅想的话,天下聪明才智之士不计其数,能想出天花来。
可没银子打底,一切都是空。
贾蔷笑了笑,道:“你说的对,远远不够。所以就要想法子,多弄些金银来。钱庄只有有了足够多的金银为底,才有底气发行更多的银票,来办大事。”
“可银子从哪来呢?”
贾蔷闻言呵呵一笑,仰头眺望着如墨的夜空上,那一轮洁白的银月。
真美,恍若一副水墨图一般。
他却说起了似是不相干的话来:“清诺,我们这个民族,经历了太多磨难,也遭遇了太多的凌辱,太艰难,也太不易了。我若仍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之人,那也只能对月叹息,心中愤愤骂几声怜几分,也就过去了。
可如今,荆棘坎坷走了这么多,让我手里操持起天下权柄,我又岂能不做些甚么?”
尹后凤眸中目光震撼的看着贾蔷,她无法理解贾蔷此刻的情感,却又清晰的能感觉到,贾蔷发自肺腑的滔天仇恨!
他到底经历了甚么?
贾蔷握起尹后如夜色般清凉的柔荑,微笑道:“既然那么缺银子,那就去从前的仇人那里讨债,一家一家的讨,总有悉数讨回来的时候!”
看着他眼眸中漆黑的眸瞳,点墨一般,倒映着银霜月色,尹后心中隐隐有些悸动。
“原以为,已经了解你了几分。如今看来,本宫对你的了解,还不足万一。”
尹后是极聪明的女人,她看出贾蔷并不想深谈,所以并未刨根问底的追问,这个民族到底怎么了……眼下其实并不大用“民族”这样的词,有种莫名其妙的矫情。
但这个词每每自贾蔷口中说出,却又仿佛一点都不违和。
贾蔷收敛了思绪,看着尹后笑了笑,道:“既然了解的还不够深,那就往深里多了解了解嘛。”
尹后似笑非笑的横了他一眼,随后问道:“王爷,你掌控皇城这么久了,有没有发现甚么不对的地方?”
贾蔷闻言一怔,道:“甚么不对的地方?”
尹后微微蹙起眉头来,道:“原来本宫也未留意,不过近来闲暇时候多了,就仔细回想了过往的许多事。其他的倒也罢了,总有些迹象可循。唯宁王李皙那边,似有些不对……”
……
红楼春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权奸,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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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皙啊,你是说那个冒牌货……”
将尹后揽入怀中,贾蔷仰望星空,呵呵笑道,笑声中满是讥讽。
尹后闻言一怔,仰起脸来看贾蔷,道:“冒牌货……你知道?”
贾蔷低头在她眉心处啄了口,看着她道:“他那套名堂几无破绽,也的确厉害。若非从开始就知道有个人在他那边,并安排了人死死盯住,连我也未必能发现端倪。呵……不说他了,不让他继续藏下去,我又怎么能钓出私下里那些居心叵测包藏祸心的虎狼之辈?不将那些混帐斩尽杀绝,我离京都不怎么放心。”
尹后听闻这等带着血气的话,心都颤了颤,也颇有几分不是滋味。
贾蔷似有所觉,侧眸看她一眼,笑道:“你心里难过是应该的,虽然被他诓骗的人里,多有投机之辈,但也有不少当真是心怀李燕皇族,愿意给你们送死的。这样的人,我杀的时候都有些难过,更何况你们?”
尹后沉默许久,并未问先前愿意跟着李景出海的都放走了,这些人为何不发落出海这样浅薄的问题。
她叹息一声道:“连李皙都在你的掌控下,如跳梁小丑一般。贾蔷,这天下就这样易了主,本宫有时总觉得不真切……”
贾蔷好笑道:“你看我平日里,有关注那些权倾天下的事,有沉迷其中么?”
朝廷上的政事,他都交给了吕嘉去处置,尹后垂帘。
军务上的事,他则交给了五军都督府去处置,只是时时关注着。
无论是吕嘉还是五军都督府里的五位王侯,在那日兵变之前,同贾蔷都极少有交集。
吕嘉肯定没有,那些王侯即便有,也不过是为了“求活”和“封国”,和死忠谈不上。
而贾蔷将军国大权交给两拨这样的人……也着实让许多人想不通。
近二月来,贾蔷的重心仍在德林号和皇家钱庄上。
和过去,似乎并未太多分别。
尹后闻言一怔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其实我未想过,你居然会信任吕嘉?那样的人,品德二字与其不相干呐。”
贾蔷笑了笑,道:“眼下还没到用德的时候,有品德德行的人,现在会跟我?”
尹后轻声道:“你可以自己理政的,以你的聪颖、见识和远见……”
贾蔷摆手笑道:“罢了罢了,人贵有自知之明。朝廷上那些政务,我听着都觉得头疼,哪里耐烦去理会那些?”
尹后气笑道:“谁不是这样过来的?你不学,又岂能会?学了自然也就会了。”
贾蔷摇头道:“我知道,我也没有不学。正因为一直在默默学习,才愈发明白行政门道到底有多深。
和那些一辈子浸淫在政务上的官员,尤其是一步步爬上来的人中龙凤比,我至少要埋头苦学二十年,或许能赶上他们的治国水准。
门门都是学问,哪有想的那么简单……所以,干脆将权力下放,保留能随时收回来的权力就好。
再者我以为,若每日里都去做那些左右无数人命运的决定,难免会在日复一日中为此而着迷,继而迷失在其中,成为六亲不认唯有权力至上的孤家寡人。
我先前同你说过,绝不会做权力的走狗,为其所掌控。
清诺,我们都不要迷失在权力的浮华和诱惑中,踏踏实实的做事,稳稳当当的过日子,过些年回过头来再看,我们一定会为我们在权力面前把持住自我,而感到骄傲。”
尹后凤眸明亮,一直盯着贾蔷看,一颗早已经过千锤百炼的心,却不知为何,跳的那样剧烈。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奇男子,如此伟男子?
她握住贾蔷的手,指尖触碰在一起,牵引着他的手,放在了心房。
这一夜,她仿佛回到了豆蔻之年……
“要我……”
……
翌日清晨。
仿佛天刚刚亮时,整个神京城就开始沸腾燥热起来。
皇权更迭未出现大的变故,最大的受益者,除了贾蔷,就是百姓。
再加上有不少人在民间引导风向,所以和在士林清流中不同,贾蔷不见血夺天下的做法,让百姓们交口称赞,还多了那么多天的谈资……
西城菜市口,牌坊前。
正当不知多少菜贩各式早点摊子陈列道路两旁,里面更是沸反盈天,热闹之极时,一队西城兵马司的兵丁高举着一张大大的露布前来。
京城百姓最好热闹,登时围了上去,连一些心急的菜贩、摊贩都顾不得吃饭的家伙,跟上前去看着。
只是如今的百姓,绝大多数都不识字。
待看到兵马司的人将露布贴好后,有人壮胆问道:“爷们儿,给说说,上面写的甚么啊?”
“就是,说说,说说!”
为首的一队正笑道:“好事,天大的好事!”
“哎哟!这位爷,您就别卖关子了,甚么好事,您倒说说啊!”
队正笑道:“还碰到个心急的,这会儿心急,当初怎不去学里念几天书?”
一旁兵卒提醒:“头儿,你不是也不认得字么……”
“闭嘴!”
“哈哈哈!”
百姓们觉得太欢乐了,哄堂大笑。
倒也有认字的生员,看完露布后面色却震惊起来。
旁边有人催问,生员摇头道:“朝廷露布,竟如此粗浅直白,实在有失体统……”
众人:“……”
那队正笑道:“这是摄政王爷爷的意思,他老人家鈞旨:百姓识字的少,弄一篇之乎者也四六骈文在上面,几个能看得懂?所以不仅这回,往后对百姓们宣的露布,都这样写。”
“哎哟!摄政王圣明!”
“倒是说说,到底是甚么好事!一群棉花套子,扯个没完!”
兵马司队正道:“好事自然多磨嘛,这位小兄弟,吃了吗?”
“……”
又是一阵哄笑后,兵马司队正不再扯淡,道:“事情很简单,是天大的好事。如今大家也都知道了,摄政王他老人家在海外打下了万里江山,赶的上半个大燕了!可那里土地肥沃,最重要的是,永不缺水,都是上好的水田!
咱们大燕北地一年只能种一茬粮食,可摄政王他老人家打下的江山,一年能种三茬!”
“好事是好事,可那些地都是摄政王的,又不是我们的,算甚么喜事……”
京城百姓素来敢说话,人群中一个起哄道。
队正笑骂道:“听我说完!要不怎么说是好事?摄政王他老人家说了,他要那么些地做甚么?德林号赚下金山银海,十辈子也花不完。他老人家为何一心想要开海?还不就是为了给咱们老百姓多谋些地?历朝历代,到了中后期,这地都叫大户巨室们给兼并了去,寻常百姓哪还有地可种?摄政王老人家为了这事,成宿成宿的睡不着啊。如今好了,打下了万里江山,从今往后,大燕就算再多亿兆百姓,粮食也够吃的!
诸位老少爷们儿,诸位乡亲父老,摄政王他老人家说了,只要是大燕子民,无论贫富贵贱,只要愿意去小琉球或者爪哇的,去了立时分地五十亩!
一个人去,分五十,两个人去,分一百亩,若是十个人去,就是五百亩!上等的水浇地啊,一亩顶三亩啊!!一家十口人,只要去,就是千亩良田,从此全家富贵!”
当这位兵马司队正嘶吼着说出最后一句话后,整个菜市口都沸腾了!
“轰!”
……
民间的热浪滚滚蒸腾,朝廷各部堂衙门同样人声鼎沸。
就为那一亿亩养廉田!
过去大家都海外的地还停留在蛮荒的印象上,可近二三年大旱,堂堂大燕竟是靠从海外采买粮食度过了极难之危局,外面的地到底甚么样的,至少在官员心里,是有些数的。
据说那边一年三熟,且从无干旱之忧,种起地来比大燕容易许多。
一年三熟,如此对照起北方一年一熟的地而言,就相当于三亿亩了。
眼下京郊一亩水浇地要十二两银子,算下来,这得多少银子……
数以十亿计啊!
更别提,每年产出多少……
振奋,亢奋!
“李大人,朝廷总算想起咱们这些穷官儿了!难得,难得!这二年考成法撵的咱们跟狗似的,一边还追缴亏空,都快逼死咱了!如今可算见着回头银子了!”
“银子在哪呢?让你去种地,谁给你银子了?”
“啧,等把地分给咱,咱卖了,不就到手一笔银子么?”
“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地是天家的,只分给你种了收些出息,还想卖?”
“不能卖啊……”
“别不知足了!打发几个人过去,种上千把亩地,一年怎么着也能出息上几千两银子,还是细水长流的,还不行?”
“话虽如此,可……罢了罢了,先看看,到底能封多少地罢。唉,如今看来一时间进项添不来,还得掏不少盘缠银子,但愿能早点收回些来。”
此类对话,在各部堂衙门内,比比皆是。
武英殿内。
吕嘉笑呵呵的看着六部、五寺、二监、二院的诸多朱紫大员们,道:“这才是真正的旷世隆恩啊!新政自然是善政,不管甚么时候,都能稳定世道安宁。但节流固然重要,可只节流不成,官员们太苦了,并非社稷之福啊。清官当然好,可王爷说的更好,清官也不该天生就过苦日子啊!所以,王爷拿出一亿亩上等良田来,作为天家贴补天下官员的养廉田。这养廉田到底该怎么分,王爷并不干预,要我等拿出个章程来。不过等议定章程后,天家会派天使,挨家挨户的上门相赐,以彰各位为社稷劳苦之功。
诸位,打大家金榜题名后,有多少年未见此等登门报捷夸功的殊荣了,啊?”
原本还觉得朝堂上堂而皇之谈这些的官员,此刻听闻此言,都不禁笑了起来。
是啊……
谁不是经过无数次考试,一步步熬到今日的?
县试、府试、乡试、会试、殿试……
虽然极苦,却也是绝大多数读书人一生中最荣耀的时刻。
后来虽当了官,可是却只能在宦海中浮沉,历经无数阴谋算计,艰难坎坷。
运道好的,青云直上。
运道不好的,一生蹉跎。
却未想到,还有天使登门御赐养廉田之日。
哪怕大部分人心里对贾蔷之所作所为仍难以接受,甚至深恶痛绝,留在京里只为了一个“官”字,可如今也不由为贾蔷的惊天大手笔所震惊钦佩。
吕嘉看出百官面色的转变,呵呵笑道:“摄政王一心想要南下,非二韩所逼,绝不会至今日之地步。眼下可还有人怀疑王爷存心为之否?且看看近二月来,王爷召开过几次朝会?王爷不是懒政,也不是荒唐之人,他日夜为赈济之事操持着,再有就是开海大业。
多余的话就不多说了,老夫知道,外面不知多少人在骂老夫,老夫不解释,也不生气,待二三年后,且再回头看来。
是非功过,融入褒贬,由春秋去书写罢。
除了官员的养廉田外,王爷还号召大燕百姓,主动前往海外,德林号会负责给他们分田。不过就老夫推测,未必会有太多人去。
人离乡贱,且大多数百姓都是本分老实之人,能有一口活的,就不愿奔波万里,路费盘缠都舍不得。
所以咱们要快些将章程议出来,将地分下去后,各家早早派人去种,也好早有收获。
官员先行,并在那里发了财,赚得金山银海,百姓们自然也就愿意去了。”
礼部侍郎刘吉笑道:“元辅大人是王爷亲自开的金口,三万亩良田。一年三熟的话,折合起来将近十万亩咯。我等自然不敢与元辅比肩,较六部尚书、翰林院掌院学士等也要次一级。一万亩不敢作想,八千亩总能有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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