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屋外风吹凉
红楼春 第二百零八章 答应(求订阅!)
“最后,布号的事先不急,我已经让齐家帮忙,在扬州府盘下了两座染坊,由东盛赵家的染布奇才赵博安领着做事。”
“当然,染坊不能留在聚凤岛,染缸染瓮里都是毒,留在那里,用不了多久聚凤岛就成死岛了,聚凤岛上,只调配染料。染坊另寻他处……”
“布号要等丰字号整合完毕后,再铺设开来,而且,还要从收缴的贪款里拆借一笔。”
“目前就这些,冰室的营生,万香楼,盛世书坊,说书先生的广德社,四喜班子,太平茶楼,太平布号……”
“虽然各处都有人在打理,冰室、万香楼更是直接由齐家掌着,我们只负责监察。但我们还是要把各处整合起来,这需要花费不小的气力。我拜二叔为德林号的大掌柜,就是为此。”
宝琴回来时,进门先看到醉醺醺的堂兄薛蟠四仰八叉的倚在椅子上傻笑,亲哥哥薛蝌则静静的坐在里间门口,面带敬佩色的,听着里间的谈话,见她进门,忙示意她动作轻点,不要惊动里面。
宝琴好奇,走过去聆听稍许后,就听到了里面的谈话内容。
听完这段后,她美眸睁大,眉头却蹙起,看向薛蝌小声道:“哥哥,蔷哥哥要拜爹爹做大掌柜?可是爹爹的身子骨……”
薛蝌笑了笑,轻声道:“那天宁寺的宝药极对症,父亲已经好许多了。再者,二哥说了,不用父亲多奔波,到时候,我多跑跑腿就是。”
宝琴还是想不通,自家兄长怎会答应,她奇道:“哥哥,咱们自家的生意难道不做了?”
薛蝌闻言,却是隐隐笑不出来了,他摇头道:“原不该将外面的事告诉妹妹,是怕你忧心,也担心被娘知道了去烦闷……不过现在好了,到了这个地步,反倒可以说实情了。大伯过世后,薛家就一年不如一年,堂兄若是争气些也好,可是……唉。
至于咱们家,爹本来就是庶出,还早早分家出去了,薛家的余荫,落不了几分到咱们头上。这做生意,不是买货卖货那样简单,背后一定会牵扯到官面上的事。若没关系在,光那些吃拿卡要的小鬼,就能折腾生意送去半条命。
爹身子骨硬朗时还能好些,总能周旋一二,可这些年爹大半时候只能在家养病,咱们自家的生意也就江河日下了……别说咱们家,就连堂兄手里的丰字号,也好不了多少。”
宝琴聪慧过人,明白过来后,又迟疑道:“薛家不是有很多老亲故旧么?”
薛蝌闻言苦笑连连,摇头道:“有老亲故旧的是大伯那一房,不是咱们。且就算是老亲故旧,也需要门当户对才能走的长远。若是一方成了穷亲戚穷朋友,这门路也就长远不了了。不过……”
顿了顿,薛蝌脸上露出笑脸来,小声道:“如今爹爹答应了蔷二哥,当他德林号的大掌柜,形势就又不同了。蔷二哥年纪虽轻,却是个极了不得的人。京里且不提,只在江南,才来没多久,就做出了那么多厉害的事。在扬州府和齐家、徐家相交莫逆,陈家、李家、彭家利益相干,盐院衙门林御史也十分看重他,就算半年后盐院衙门裁撤,可两江总督韩半山同样器重蔷二哥。
官面上的路子,已经铺平。更不用提,贾家在江南的根基,原本就深厚无比,只一个甄家,就不用再提别处。
有了这些关系在,德林号自然容易做起来,累不着父亲许多。且蔷二哥仁义,愿意带着丰字号和咱们家一起做,这是看顾咱家呢。有了这层关系在,过往疏离的远亲,很快就又回来了。”
说起来有些难听,也有些辛酸,可这就是现实。
薛蝌今年虽然才十五,可这二年来,来回奔跑数地,见过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比当下大多数人一辈子见过的都多。
初时还觉得悲凉羞辱和绝望,后来也就渐渐明白过来,这个世道本是如此。
如今贾蔷需要薛明和薛家的丰字号相助,顺便还带他们一道成事,愿意将人脉和官面资源让薛家分享,这属于双赢局面。
所以,薛蝌十分高兴。
宝琴不大关心这些,只要知道自家转危为安就好,她看向已经开始打呼的薛蟠,笑道:“小的时候,大伯和爹爹最担心的就是堂兄能不能撑起丰字号,不想……”
话没说完,忽见薛蝌竖指于嘴边,示意她安静下来,往里间指了指。
宝琴收声,一起聆听里面的谈话声,面色登时羞红起来。
原不该听,可涉及终身大事,还是强忍羞意,听了下去……
“二叔,梅家的事,你可有什么想法没有?梅家大房太夫人并诸内眷大都放了出来,还发还了一套二进小院,归其居住。另外,梅家二房的大公子梅淮,也要放出来,盐院衙门和两江总督府都会为其报功。等他高中选官时,会述功升职。”
将几条生意上的线数大致说完后,贾蔷就要离去,却想起梅家事来,便同薛明说道。
薛明闻言,心中苦不堪言。
当初他与初入翰林的梅珍结亲,相中的当然是梅家以后贵不可言的前程,不过那时薛家还远未到江河日下的地步,虽比不得先祖贵为紫薇舍人,但薛礼薛明兄弟二人,以财势勾连江南豪门,也算的上财势惊人。
和梅珍一家,称得上是门当户对。
梅珍皇榜高中,和梅家大房关系舒缓了些,也拆借了不少银子。
但在翰林院那种地方,正是广交同年,勤拜座师,多与老前辈请教的绝好之处。
想要早点出头上位,需要花费的金银海了去。
花得起的,自然可以早早出头,步步高升。
花不起的,就规规矩矩的在翰林院内观政养望,打熬资历,期待出头之日罢。
这时日可能是三五年,可能是十年八年,就是二十多年的,也未尝没有。
梅珍为了博出位,需要的银子太多,江南梅家当时还是涪翁先生当家,对二房当年争产时露出的嘴脸不喜,所以不可能供给太多。
梅珍便在薛明处前后拆借了几万两银子……
原本说是梅珍外放经历州府时再还,可这几年薛家声势一年不如一年,梅家便始终没提还钱的事。
薛明也认了,只当是宝琴日后嫁入梅家的嫁妆。
可没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梅珍那日撕破脸皮后的嘴脸,当真是震惊了薛明。
他想不通,交往几十年的老友,怎会是这样一幅面孔?
这也是饱读诗书的翰林?
至此,别说梅家已经栽了个大跟头,哪怕梅家仍是前途无限,他也不可能嫁女过去。
女儿在这样的人家,还不被欺负死?
念及此,薛明摇头道:“说来当日发生之事,蔷哥儿你也在场,亲眼所见,非我薛家势力眼,见梅家落难了就……唉,这门亲事既然已经断了,那就断了罢。不管梅家父子以后能当多大的官,这门亲事我薛家攀不起了。不然,琴儿嫁过去,必受尽欺负。”
贾蔷笑了笑,道:“好,若如此,我就明白了。也不必拿梅淮当亲戚去招待了……”
薛明闻言苦笑,道:“虽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请蔷哥儿代为转告梅家父子,梅家拆借的几万两银子也不必还了,那梅家父子……还请蔷哥儿设法让他们活着出了扬州府,莫要得个意外失火而亡,落水而终的下场。”
贾蔷闻言,有些明白薛礼丧命这么多年后,薛明为何没有朝丰字号下手了。
这确实是个难得的厚道人。
只是,他难道就不明白,打蛇不死,终留后患的道理?
更何况,梅家父子最恨的人还不是薛家,而是他贾蔷。
不过明面上,贾蔷还是答应了薛明……
……
自客院出来,回至小书房。
开门就见黛玉坐在书案前,拿笔在圈圈画画,显然是在批改他之前做的习文。
听到门口动静声,黛玉侧眸望来,见贾蔷进门后,语意深长道:“没想到,如今你这样忙,还有功夫做文章……宝琴妹妹回去了?”
贾蔷听着心里笑破肚皮,面上却凝重道:“回去了,不过没见着,她在伺候她母亲。至于忙……姑姑不知,如今在旁人看来,我虽惊才绝艳,丰神俊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足智多谋,英才难得,日理万机……”
“噗嗤!”
黛玉实在绷不住了,没好气笑道:“才发现,你竟是愈发厚面皮了!”
贾蔷摇头道:“总之,虽然外人看来我很忙,但我心里清楚,那些忙碌和威风大半都是虚的,我的立足根本,还得靠我自己,先考取个功名再说。所以,一日不敢懈怠。当然,有林姑姑这样的名师在,我很有信心。”
黛玉见他说的诚恳,心里满意的点头赞道:“你能有此心,何愁考不得功名?”不过刚赞完,忽地面色一变,眼神不善的看着贾蔷道:“你又哄我!”
贾蔷“愕然”道:“何来一个哄字?”
黛玉咬牙道:“你总拿些好听的话来哄我,分明是拿我当十一二岁的小孩子!”
贾蔷面色古怪道:“这怎么可能?姑姑你今年已经十三了,不是十一二的小孩子了!”
“我把你这烂了嘴的,我就知道你又要编排我!今儿再不饶你!”
黛玉闻言羞愤的红了脸,起身撂下笔,前来捉拿贾蔷。
贾蔷哈哈笑着躲闪起来,不过跑了片刻,见黛玉额前都出了香汗,气喘吁吁,便故意失手被擒,举起手来挨了两下后,黛玉嗔视贾蔷,“威胁”道:“你还敢不敢诓哄我了?”
贾蔷连连摇头道:“不敢,再也不敢了!其实,也不是故意哄你,只是希望看到你多笑一笑。也不知怎地,看到林姑姑多笑笑,我心里就觉得很舒畅,纵一天的疲惫,也能消散大半。”
黛玉闻言,俏脸霎时通红,连头也抬不起,只轻声道了句:“你……你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不然我告诉爹爹去。”顿了顿却又道:“这两日我心里总是不能安宁,你在外面时,要小心一些。”
贾蔷温声笑道:“忙完明天,就规矩在家待着,等过完年再出去了。”
“嗯”了声后,黛玉缓缓抬起眼帘,看了贾蔷一眼后,转身离去……
……
ps:为林姑姑投一票,为林姑姑订阅打赏啊!你们要给颦儿攒嫁妆啊啊啊!
红楼春 第二百零九章 借我一用
翌日清晨。
晨练、洗漱罢,贾蔷便出门而去了。
算不上争分夺秒,但他还是要抓紧时间。
眼下远离京城,又逢林如海延长半年官期,可谓天时地利人和皆在。
若不趁着这个时候,想尽一切方法发展壮大,日后回京,上面数不清的巨擘大佬镇着,下面更是各方利益纠缠。
再想如在江南这般,近乎肆无忌惮的发展根基,壮大力量,积累财富,几无可能!
眼下,财富布局基础已经打下,只待聚凤岛建好,便可在岛上大量提纯硝石,冰室就不再只限于扬州府一地。
还有包括火锅底料的翻炒,以及染料的配制。
这其中每一样做大后,都是流金淌银的进项。
万香楼和冰室是看起来红火,当然,现金流也的确红火。
但真正能赚大银钱的,却是隐藏在后的太平布庄。
颜色更鲜亮的布和丝绸,短期内可以卖高端,长远的,则可以出口西洋。
贾蔷真正金手指,本就是他一脑子的织染配方。
那是多少代织染前辈们,包括海外前辈,花费一代代的心血总结出的织染行当的精华。
眼下全世界都是手工织染,贾蔷用当下最先进的秘方配出的染料,绝对可以横扫天下布庄。
当然,前提是要将根基一点点夯实了,这也正是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做的事。
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只要他在京城不倒势,或者说,他背后的林如海乃至韩半山不倒台,那么扬州府的基业就万无一失。
齐太忠都不允许这里出一丁点差池。
只要不出差池,万香楼、冰室、书坊、戏楼、广德社,以及金娃娃太平布庄,都会相互交叉着发展,一天盛过一天。
也就会源源不断的为他供给金银财源,和话语权……
但想要维持住京中的大势,尤其是在那样遍地饥虎饿狼所在的大凶险之地,保证林如海不被打倒,光凭借充沛的财源和舆情的声音是远远不够的。
因为在明面上,贾蔷始终没有多少出手的余地。
莫说他二三年内能考中秀才就不错了,哪怕考中进士,没十年二十年的打熬,官场上也没他什么发言权。
所以,只能想方设法加强暗地里的力量……
不然,别说回京借势搅动风云,不被人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就是好事。
贾蔷不是不信任林如海和韩彬,只是这二人在他前世读红楼时,一个早就没了,二个不存在,实在无经验可循。
贾蔷不可能将未来的命运寄托在运气之上。
因此,只要知道了昨晚万香楼大获成功,保证有稳定的财源进项,那么接下来他要忙的,就是暗中多收揽些人手,以便回京后有一定的行动力,和自保手段。
齐园,草堂。
齐筠将贾蔷引至此时,齐太忠正在喝乳。
贾蔷问都不用问,便知道这老不羞吃的一定是人乳……
似看出了贾蔷异样的眼神,齐太忠慢悠悠的放下喝尽的莲瓣纹鸡心小碗,看着贾蔷淡淡道:“你在盐院衙门只吃牛乳,以壮根骨,如何比得上女乳养人?”
贾蔷闻言,微微养起头来,看着草堂顶上的雕花柱梁,轻声道:“老爷子,扬州府也就算了,毕竟,这里是你们齐家经营了超过一甲子年的地盘儿,盐院衙门内放个屁,你老这里知道是萝卜味的还是芹菜味的,我都不奇怪。但是,接下来你若往我招的人手里掺沙子,那就是你老在逼我了。你这只银狐,连太上皇都愿与你为友,我自然是斗不过你。不过我想,你总不可能活到一万岁吧?”
齐太忠闻言眼睛眯了眯,笑骂了声,道:“敢当面威胁老夫的,你小子是第一个!”
不过他一直观察着贾蔷的举动,见贾蔷说完话后,脑袋还一直仰望着草堂的屋顶,先前的一点小心思也就淡了。
他若年轻上二十岁,必然是另一番选择,眼看京中风云起伏,他怎耐得住寂寞在江南旁观?
总要插一手进去,以求最大利益。
可到了今天这个地步,率先保全好齐家,才是第一要务。
至于在贾蔷身边掺沙子……
等齐家在海外彻底站稳脚跟后再说吧,不然,怕果真要触怒眼下这胆大心黑的小子,给齐家上眼药了。
齐太忠笑道:“盐院衙门里的事,老夫不问,也有人传到老夫耳根里。至于你手下的人……你若果真想收几个可用之人,老夫倒可教你一个万全之法……”
贾蔷这才低下昂起的头,转脸看向齐太忠,虚心请教道:“还请老爷子不吝赐教。”
齐太忠见他如此真诚,抽了抽嘴角,又看了看坐在另一边的齐筠,心里一叹,富贵乡里长大的孩子,到底缺少这股敢于鱼死网破的狠辣劲儿。
不过,见齐筠始终微笑的看着贾蔷,齐太忠还是有些欣慰,明白他这孙子听进了他的教诲,正在用心揣摩贾蔷的处世手段。
如此,也好。
念及此,齐太忠倒也用心教了起来,指点道:“想收可用之人,清白不清白不要紧,重要的是,此人必要重孝道。朝廷为何日日称颂圣天子以仁孝治天下?这是多少人杰名臣总结出来的。有孝道的人,未必是忠臣,也可能是奸臣。但是没孝道的人,一定是脑后生反骨的狼子野心之辈,是畜生!这样的人,如何敢用?所以,你若收人,先要探听清楚,此人是否纯孝。若是不孝,自然不必多说。若是纯孝,那就将其高堂家眷,接至身边,安置妥当。使其家中老人有所养,儿孙有所教,有书读。如此,用之怎会不放心?”
贾蔷眼睛微微眯了眯,看着齐太忠道:“你老人家的意思是……先拿人质?”
“诶!”
齐太忠连连摇头道:“岂能如此下乘?是用心照顾身边人的家人,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放在前朝,这叫收家丁,连姓都要跟着改的。要让他们知道,只要你不死,只要你不倒,那他们全家都能安享太平日子。他们做的好了,连富贵也不缺。他们岂能不卖命做事?何须人质……”
贾蔷闻言笑了笑,道:“你老不愧是齐家老太爷,厉害,与我所想,几乎相同,或许这就叫英雄所见略同吧。”
一旁齐筠一张帅气的脸都快纠纠成抹布了,对面一老一小两个狐狸却笑的欢快。
不想贾蔷话音一转,继续警告道:“老爷子,我带走了哪些人,用在了什么地方,你老最好不要摸底,也不要往里掺沙子。万一被发现了,是真要伤害你我两家深厚的感情的。”
齐太忠:“……”
齐筠在一旁打圆场笑道:“良臣,就没见你这样的,谁家没几个放心用的人,这点规矩我们还不知,用得着你几次三番的强调?可快些打住吧,没的让人笑话。还未说正经事呢,昨儿个你让万香楼筹办的火锅宴,又有冰碗送上,真是一下就火了起来。也没见往日里那些人爱吃这样辛辣冲人的饭菜,昨儿个都快成泥腿子了,吃的那叫一个痛快,都说爽利透了。辣的吃不住的时候,冰碗送上,好家伙,当时别说旁人,连子安、文烈、元宗他们都大叫痛快起来。一个个都魔怔了般,不过,也都当场下订,有的要买锅子,买底料,有的要包场请东道,要的最多的倒是冰碗,知道可以送,一个个三十五十,一百二百的浑叫,让往各家府上送去。良臣,万香楼算是火了!”
贾蔷听闻好消息自然也高兴,笑道:“万香楼我虽占一半的股,但除了放几个说书人历练历练外,旁的我皆不理会。能做成这样,都是德昂兄手段高明。”
齐筠也不是好招惹的,气笑道:“你还有脸说!你也占一半股,是万香楼的大东家!那火锅底料让你卖的那样贵,除却这些本钱,你还在万香楼分一半的利,进项比齐家多的多,倒说我手段高明?”
齐筠并非是在争利,以齐家之富,万香楼的利润都分给贾蔷也不算什么。
只是生意归生意,不能坏了规矩。
所以他要让贾蔷知道,贾蔷所为之事,他心里有数。
然而贾蔷却根本不搭理这茬,小小一个万香楼,还值当在此多费口舌么?
贾蔷看向齐太忠,道:“上回德昂兄劝我说,要多和齐家合作,齐家非但不会拖后腿,以齐家在官场上的人脉,还能帮助我良多。我深感德昂兄之高义,如今,你我两家深入合作,而年后不久我也要随林盐院回京,因此今日特来问问,若小子在京中遇到难事,齐家在京中的人脉,可否借我一用?以德昂兄的品性,想来必不会诓我。”
齐筠:“……”
齐太忠也对贾蔷刮目相看了,却也不答,而是问道:“如此看来,小友在江南之棋局,就要收官了?若如此,未免雷声大雨点小了些吧?”
贾蔷呵呵一笑,摇头道:“能和齐老太爷合作,已经是最大的雨点了。你老人家一辈子结交了那么多仕宦官绅,知交遍天下。能交好你老,还叫雷声大雨点小?老爷子,恕我说句不恭敬的话。你老人家一辈子结交的人脉,留下的香火情,在你老在的时候,才是最好用的时候,也是价值最高的时候。官场上都说人一走茶就凉,这人情场上,又何尝不是如此?与其让这些人脉白白流逝,尤其是在……大政即将革新之际!你老不尽快将这些人脉香火情变现了,到头来,多半是一场空。
不如,拿来借我一用!”
……
红楼春 第二百一十章 伏杀
齐家最值钱的是什么?
有人以为是盐田,有人以为是盐引,有人以为是齐家积蓄了超过一甲子年富可敌国之财……
扬州府八大盐商轮番更替,唯独一个齐家,逾六十载不曾变动。
以齐家的营盘,一年存银百万都不算过,六十年下来,存银又有多少?
什么叫做富可敌国?
不外如是!
旁的不说,紫禁城内户部国库里的库银,就绝没有这么多!
若非背后牵扯实在太广,韩半山拼掉满嘴门牙,都要将齐家给咬碎了嚼咽下去。
可惜,纵是韩彬,也不敢无故杀了这头金猪过年。
这便是在贾蔷看来,齐家最有价值的所在:
齐太忠这只老狐狸,逾一甲子年结交下来的官场人情。
有这份人情在,韩彬和林如海都不敢视一商贾为等闲,这才是齐家最大的立家之本!
齐太忠结交的香火人情,绝不是简单的利益输送,每年给人送金银维持关系,那是下乘手段。
齐太忠的人情,是在人落难时,是在人低谷时,是在人有临绝境之时,出力解人之难,救人前程乃至性命,而不求回报。
譬如,太上皇六次南巡,每一次都不动用国库。
而所需花用从何而来?
江南甄家执掌过二十年的盐税,这些银子加一起都不够太上皇一人嚼用的。
其余部分,便都由齐家带领盐商们,认捐了。
六次南巡下来,齐家一家捐献的,都超过一千万两!
花费这么多银子,孝敬君父,解君父之忧,还不求官不求爵,这份人情太上皇能不认?
越是施恩,却无所求,这样的人情,反而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的升值。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