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红颜

下午上班的时候，叶鸣又接到了陆成的电话，告诉他：上午九点的时候，纪委书记雷鸣单独去了看守所，跟杨建华做了一次长谈。具体的谈话内容不清楚，但是在谈话结束后，杨建华的情绪已经平静了很多。就在刚才，他主动要求检察院提审他，说有重要问题要交代，但他指定要检察长去审问他……
叶鸣忙问：“陆哥，那你现在准备去看守所提审杨建华吗？”
陆成笑了笑说：“老弟，不能这么急。我在检察院工作多年，对犯罪嫌疑人的心理非常了解。杨建华经过你和雷书记的提醒和敲打，心里肯定已经明白过来：宋哲明书记现在不可能保他，甚至他自己都有点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在这种情况下，他唯一的出路就是检举揭发他人的违法犯罪问题，争取立功赎罪。我估计，此刻杨建华立功的心情是非常迫切的，我这时候故意拖延一下，不马上去见他，他心里就会越来越焦急、越来越惶恐，自控力和意志力也会越来越弱，心理防线也会慢慢地崩溃。到了半夜时分，我再出其不意地去提审他，他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将所有情况都毫无保留地吐露出来，那样的效果是最好的。”
叶鸣很钦佩地夸赞了陆成几句，说明天早晨再找他打探杨建华检举揭发的情况，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在叶鸣跟陆成通话的同时，俞国华正在王学文的副书记办公室，向他汇报林山和李达的基本情况。
俞国华是个心思比较缜密的人，在得知林山李达的推荐提名被王学文否决后，马上意识到这是叶鸣在中间捣鬼，于是在仔细地斟酌权衡一番后，决定带上林山李达的资料，亲自去找王学文汇报。
他很清楚：林山要想顺利到北山县公安局任职，副书记王学文那里必须过关。否则的话，这个任职方案不仅上不了书记碰头会，甚至组织部那一关都过不了。
令他费解的是：通常情况下，对于一个县级公安局局长的任命，市委副书记一般不会过多关注，只要政法委书记那一关过了，副书记通常会尊重市公安局党委班子和政法委书记的意见，不会多说什么就通过的。但现在，为了北山县的公安局长和政委人选，王学文却一反常态，一点面子都不给宋哲明书记，直接就把林山给否决了，这到底是什么原因？难道叶鸣的面子有这么大，能够让王副书记宁可得罪宋书记也不愿得罪他？
为了摸清楚王学文的真实想法，俞国华下午一上班就赶到了市委大院，找到了王学文，先请王学文看了林山和李达的履历，并简单地向他汇报了两个人取得的工作成绩和荣誉，也汇报了市局党委班子成员的表决情况，然后小心翼翼地问：“王书记，您觉得这两位同志还有哪些缺点和不足？如果他们真的不符合提拔的标准和条件，请您指出来，我们可以另外甄选推荐对象。”
王学文懒得跟他解释，很直接地说：“国华同志，根据你提供的履历来看，这两位同志确实很优秀，也符合选拔任用的标准和条件，但有一点你们市局党委班子没有考虑周全：你们事先没有征求北山县委的意见，尤其没有征求县委书记叶鸣同志的意见。昨天上午快下班的时候，叶鸣同志找到了我，向我反映了这个情况，觉得你们市局太不尊重地方党委，太不尊重他这个县委书记。而且，他对你们推荐的这两个人也完全不了解，无法接受你们的推荐提名。我考虑了一下，觉得叶鸣同志的情绪可以理解，所以就否决了你们的提名。你如果要想这两个提名获得通过，最好再去找叶鸣同志协商一下，只要他和北山县委没意见，我这里可以给你通过。”
俞国华无言可对，只好应了一声好，然后向王学文告辞，刚刚走到市委大院门口，忽听后面有人喊：“国华同志，你等一下，我问你几句话。”
俞国华转头一看，原来是宋哲明，正脚步匆匆地朝他小跑过来。
俞国华忙迎过去问道：“宋书记，您有什么指示？”
宋哲明站稳身子，四顾无人，忽然压低声音问：“国华，你知道叶鸣和雷鸣同志去看守所秘密会见杨建华的事情吗？”
俞国华吓了一大跳，睁大眼说：“这怎么可能？雷书记去看守所见杨建华可以理解，叶鸣怎么能够擅自去见他？这不是违反看守所的规章制度吗？”
宋哲明焦急地说：“我们现在不探讨叶鸣的违规问题，关键是要弄清楚他们去见杨建华干什么？他们会见时说了些什么？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阴谋诡计？”





官路红颜 第三百六十三章 站队
俞国华听到宋哲明最后那句话，心里霍然一惊，定睛凝视了对方几眼，见他满脸忧急、举止失措，心下疑云大起，很小心地应道：“宋书记，叶鸣是杨建华的上司，雷书记是纪委负责人，他们找杨建华谈话，可能是想劝他放下思想包袱、坦白交代罪行，应该没有什么阴谋诡计。”
宋哲明紧张地搓了搓手掌，压低声音说：“国华，我知道你跟杨建华关系一直比较好，他对你也比较信任和尊重。要不这样吧：等下请你去一下看守所，跟杨建华见个面，套问一下叶鸣和老雷跟他说了一些什么。你应该清楚：叶鸣一心想要否决你们市局对北山县公安局局长和政委的推荐提名，我担心他去找杨建华，是想让他诬告陷害你和我，并借此来要挟我们按他的要求提拔骆雄做政委。叶鸣那个人我很了解，很善于权谋斗争，而且诡计多端，我们得防着他一点。”
俞国华诧异地问：“宋书记，您是杨建华的师傅，又对他有知遇提拔之恩，怎么不亲自去看守所问问他呢？您和他的关系更加亲厚，如果您去问，效果应该更好啊！”
宋哲明悻悻地说：“我上午已经去了看守所，杨建华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跟我见面后居然一言不发，好像跟我有仇似的。我知道他的想法，觉得我在他落难的时候没有及时去安抚他，也没有想办法去搭救他，所以对我怀恨在心。但是，他也不想想：他犯下这么大的罪行，又是被省公安厅的人抓的现行，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徇私枉法去救他啊，对不对？”
俞国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这倒也是，我也估计杨建华是有点恨您。不过，我跟您的情况一样，至今也没有去探望过他，更没有为他说过半句好话。我估计，他现在心里一样地恨我，如果我去找他套问什么话，可能也跟您一样，会遭到他的白眼，不可能问出什么东西来。”
宋哲明满怀希望地说：“国华，你跟我情况不同，他应该不至于恨你。如果你去找他谈话，估计会问出一点情况出来。不管有没有效果，请你还是去看守所找他谈一谈吧！”
俞国华此时已经隐隐猜出了一点端倪，不由暗暗心惊，便用应付似的口吻说：“行，我抽空去看守所找找他吧！”
宋哲明见他答应，脸色立即由忧转喜，拍拍他的肩膀说：“国华，我对你一直是非常信任倚重的，我在政法委书记任上已经快五年了，再过一两年应该要动一动了。到时候，我一定会尽全力推荐你接任我的位置。”
俞国华忙向他表示感谢，两个人便握手道别。
回到公安局后，俞国华坐在办公椅上，开始仔仔细细地回想刚刚宋哲明那种惊慌失措的样子，再联想到叶鸣和雷鸣书记先后到看守所秘密找杨建华谈话的不寻常举动，不由越想越心惊：看来，宋哲明肯定有什么把柄捏在杨建华手里，叶鸣和雷鸣应该是去做杨建华的思想工作，想要他检举揭发宋哲明的问题。
由此看来，叶鸣和雷鸣已经结成统一战线，准备齐心协力扳倒宋哲明。而且，根据宋哲明透露的消息，叶鸣是由市检察院新来的检察长陆成带到看守所去见杨建华的，由此可以推测：这个新检察长也参与了“倒宋”的计划。如果他们联起手来对付宋哲明，那将是一场很可怕的权力斗争。自己作为宋哲明的部下，极有可能被卷入这场斗争的漩涡之中，稍有不慎，就可能被那汹涌的暗流所吞没！
他估计：在这场斗争中，宋哲明极有可能会惨败。因为叶鸣一方现在有一把杀手锏，就是杨建华。而且，市委很多人传言叶鸣背景深厚、手腕通天，与省委很多领导关系密切。如果他下定决心要扳倒宋哲明，那么后者很可能凶多吉少。而自己，现在也到了关键的时刻，面临一个站队的问题：如果这个队站得好、站对了，这次叶鸣等人与宋哲明的斗争，对自己也许就是一个极好的晋升机会；相反，要是自己站队站错了，说不定就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把自己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在静静地思考权衡了大半个小时后，俞国华打电话叫来了林山，对他说：“小林，你的推荐提名已经被市委王副书记否决了，这事你知道了吗？”
林山沮丧地点了点头：“俞市长，我已经听说了，谢谢您对我的关怀。我也不知道王书记对我哪里不满，只能认命吧！”
俞国华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轻叹了一口气说：“小林，对你不满的并不是王副书记，而是北山县的县委书记叶鸣同志。他也并不是对你不满，只是在跟我们市局党委赌气，因为我们党委班子否决了他们县委推荐骆雄担任政委的提名，所以他就到王副书记那里表示北山县委反对你去当局长。说得直白一点，你这算是‘躺枪’，是市局党委班子和北山县委扳手腕斗法的牺牲品。”
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说：“其实，说到底我们市局党委班子也是躺枪。我们本来是准备同意北山县委对骆雄的推荐提名的，但宋书记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坚持要否决北山县委的提名，并指明要提拔李达去北山县局担任政委。你说，我们有什么办法？结果宋书记这么一折腾，把你也折进去了，搞得我们市局党委非常被动，两头不讨好，两头得罪人，唉——”
林山听说叶鸣到王副书记那里一说，就把市局党委的两个提名都否决了，不由惊诧万分，忍不住问道：“俞市长，北山县的叶书记有这么大的能耐吗？他一句话就可以让堂堂的市委副书记否决市局党委的提名？”
俞国华点点头说：“他就是有这能耐。而且，据我所知，他的能耐远不止这一点，上次省厅亲自部署扫荡北山县梅山湖度假村，据说就是叶鸣为了打击他的政敌而导演的一场大戏，一下子把杨建华、段四辉等人搞进了看守所，还令其他一些与那个度假村有牵连的领导惶惶不可终日，你说他的手腕厉害不厉害？”
林山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俞国华今天找他来的目的，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说：“俞市长，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现在马上赶到北山县去，当面向叶书记汇报一下我的情况，请他支持我、帮助我！”




官路红颜 第三百六十四章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在林山匆匆赶往北山的时候，叶鸣正在办公室跟苏雪玲谈话。
原来，就在叶鸣跟陆成通完电话后，苏雪玲忽然敲门进来，再次向叶鸣提出要辞职，令叶鸣感到非常意外，便问她到底是什么原因？但苏雪玲却苍白着脸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低声向叶鸣道歉，并说她决心已定，过两天就要回家乡办学校去了，如果县委不批准她的辞呈，她就不办辞职手续直接走了……
叶鸣早就猜测她辞职的原因绝不简单，应该不单单是家庭不幸或者身体不好，而是遭受到了某种胁迫，这一点，从她今天苍白的脸色以及惶恐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
于是，他平心静气地问：“苏雪玲同志，前几天你到我办公室找我帮忙救你的丈夫，临走前对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说有人想故意整治你丈夫，目的是敲打警告你，想逼你离开北山县，你能解释一下这几句话吗？到底是谁想要逼你离开北山县？你这次突然又要辞职，是不是与那些想逼你离开北山县的人有关？”
苏雪玲没想到叶鸣还记得那天她冲动之下说的这几句话，脸上露出几丝慌乱的表情，下意识地摇摇头否认说：“叶书记，我那是随口说的，而且也只是我的一点无根据的怀疑和猜测，您不必追问了。我之所以辞职，纯粹是自己的个人原因，与其他人无关。”
叶鸣用怀疑的目光盯视着她，见她目光躲躲闪闪的，始终不敢跟自己对视，知道她刚刚那番话是言不由衷的，但既然她不想说，自己也不好追问，只好耐心地继续做劝服工作：“苏雪玲同志，你上次说你丈夫被人冤枉了，要我帮忙搭救他，我已经跟市检察院陆检察长打了招呼，他也说张自来受贿的情节很可疑，如果他果真是被人栽赃陷害，陆检察长是一定会给他洗清冤屈的，这一点你一定要相信我。
“你是一个很有才华、很有能力的同志，我一直相信县招商局在你的领导下，肯定会为北山县的经济发展做出突出的贡献，所以上一次杨强同志来征求我对招商局新局长的意见，我毫不犹豫地推荐了你。所以你今天再次向我提出辞职，我感到很意外，也很失望——”
他刚说到这里，苏雪玲忽然间泪如泉涌，用手捂住脸庞，抽泣着说：“叶书记，您别说了，我真的对不住您……其实，我是很想留下来工作的，但是有很多客观原因逼得我只能离开。这些原因我不能告诉您，也永远不能告诉别人，哪怕是我的家人也不能说。您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好了，谢谢您这段时间对我的关心和帮助，我会永远记得您这位好领导、好朋友的！”
随后，她便掩面奔出了书记办公室。
叶鸣怔怔地靠在办公椅上，皱着眉头思考了很久，想找出苏雪玲到底是受了什么人的威胁一定要离开北山，却始终不得要领……
下班吃过晚饭后，叶鸣回到住所，下意识地看了对门一眼，又侧耳倾听了一下，里面雅雀无声的，也不知道苏雪玲回来了没有，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打开门进入房间，洗了一个澡后坐到客厅沙发上，正准备打开电视看新闻联播，忽听外面有人在轻轻地敲门。
叶鸣听这敲门声很小，一位是苏雪玲，忙站起身来到门口，将客厅门打开一看，却见一个陌生的男子提着一个深颜色的包装袋站在门口，笑容满面地说：“叶书记好，我是市公安局宣传处的林山，是从民安专程赶过来向您汇报工作的。”
叶鸣听说他是林山，不由愣了一下，瞟了一眼他提着的那个沉甸甸的包装袋，心里已经明白了他的来意，忙主动伸出手跟他握了握，笑道：“原来是林处长啊，久仰久仰！请进！”
市公安局宣传处其实是一个正科级单位，只不过大家都习惯叫宣传处的领导为“处长”，叶鸣现在也这么称呼他，其实也是对他表示尊重的意思。
林山跟随叶鸣进入客厅，在落座之前，先将那个深色包装袋塞到茶几下面，这才斯斯文文地在沙发上坐下来，但始终挺直胸脯，保持一种正襟危坐的姿态，脸上也一直挂着谦恭的笑容，令叶鸣对他的第一印象非常好。
叶鸣到厨房给他泡了一杯茶过来，还没走到沙发边，林山立即站起身迎过来，恭恭敬敬地把茶杯接过去，并连声向叶鸣道谢。
两个人都坐下来后，林山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然后用很崇拜的语气说：“叶书记，我听北山县公安局的骆雄、王磊等朋友说，您虽然年轻，但有非凡的才华和能力，无论是领导水平、决策能力还是品行操守，都是第一流的。前几天骆雄同志到市局办事，我们一起吃了一顿饭，他当着很多人的面由衷地赞叹说：北山县总算来了一位德才兼备、令人敬服的好书记，这是北山县一百多万人民的福气，相信在叶书记的领导下，北山县一定会出现经济腾飞、社会发展、人民安居乐业的大好形势。
“当时市局正好有意让我到北山来担任公安局局长，听到骆雄同志对您的评价后，我当时心里感到非常高兴、非常庆幸，心想要是我真的能到北山来任职，能够在叶书记的英明领导下干事创业，那该是何等荣幸、何等开心的事啊！正因为有这样的急迫心态，所以我今天就不揣冒昧，赶过来拜访您，向您汇报一下我的基本情况，希望叶书记不要怪罪我这个不速之客，哈哈！”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叶鸣虽然知道林山此次登门拜访的真实目的，也知道他刚刚那番话是有点言过其实的吹捧和逢迎，但听在耳里还是觉得比较中听，对林山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而且，从林山刚刚的那番话之中，他也看出这个人很不简单，至少在说话方便很有水平。比如，他在吹捧自己的同时，又巧妙地点出他跟骆雄、王磊等人是好朋友，让自己对他放心；同时，他绝口不提王学文否决了对他的推荐提名，假装对此事一无所知，以免两个人都感到尴尬；另外，他还表明了态度，说要在自己的“英明领导下”干事创业，这是一种服从的姿态，说明他会与杨建华等人划清界限，绝对服从自己这个县委书记……
于是，他含笑问道：“林处长，我对你的履历不是很清楚，你能简单地向我介绍一下吗？”




官路红颜 第三百六十五章 接纳
林山听叶鸣说要自己介绍履历，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不已的表情：看来，自己这一趟北山没有白来，叶书记已经对自己有好感了。他现在要自己介绍履历，肯定是有意接纳自己了，至少也是不坚决反对自己过来任职了……
于是，他稍稍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用平静的语气向叶鸣详细介绍了他的学习和工作经历，并着重介绍了他在公安系统几次立功受奖的经过。
叶鸣很认真地听他介绍完，点点头说：“林处长，从你的履历看，你基层工作经验很丰富，多次立功受奖，又在宣传处工作了三年，政治理论水平应该也是很高的，从各方面看，你完全有能力、有水平担当县市区局一把手的职位。只不过，北山的情况比较复杂、比较特殊，杨建华、段四辉等人都已经被查处，而且他们留下的后遗症也肯定会影响北山县局的工作。我现在想问一下：如果你来担任北山县公安局的一把手，你准备从哪几个方面入手把县局的工作做好？”
林山早就料到叶鸣一定会问这个问题，也早就打好了腹稿，但他故意沉吟了好一阵，才字斟句酌地答道：“叶书记，如果我能够担任北山县公安局局长，会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抓好县局工作：第一，要坚决维护以您为班长的县委领导班子的权威，树立服从意识、大局意识，凡是重要决策、重大行动、重要人事调整，都要事先向您和县委领导班子请示汇报，并按照您和县委领导班子的指示精神办事。同时，要坚决贯彻执行您和县委班子有关社会治安综合治理的决策部署，不阳奉阴违、不在执行中搞变通打折扣，确保政令畅通。
“第二，要采取措施坚决清除杨建华、段四辉等人给北山县局带来的流毒和恶劣影响。我初步的想法是：在纪检监察机关的配合下，在县局开展一次全面的、深入的作风纪律大整顿行动，以杨建华、段四辉等人为反面典型，通过政治学习、警示教育、自查自纠、纪律惩处等方式，对一些作风不实、纪律不严、工作不力、行为不端的干部职工进行教育和惩处，彻底肃清杨建华和段四辉等人给县局工作带来的恶劣影响。
“第三，要以雷霆手段严厉打击黑恶势力和黄赌毒问题，创造良好的社会治安环境，为北山的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保驾护航。我估计，在杨建华和段四辉等人的姑息纵容下，北山的黑恶势力肯定比较猖獗，存在黄赌毒问题的娱乐场场所也肯定不止梅山湖度假村这一家。在整顿好县局的干部队伍之后，下一步就要开展扫黑除恶专项行动，清除妖风毒雾，还北山一片明朗天空。”
说到这里时，林山偷瞄了叶鸣一眼，见他神色间好像对自己的工作思路比较满意，心下更是欣喜，稍稍停顿了一下，用很诚恳的语气说：“叶书记，我还有一个想法一定要向您汇报一下：如果我来北山县公安局负责，我一定会向市局党组建议由骆雄同志任政委。这是我的真实想法，并不是想要讨巧或者取悦您才说的。”
叶鸣有点意外地“哦”了一声，定睛看了林山几眼，见他神色坦率真诚，不像是在作伪，便很感兴趣地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建议骆雄同志跟你搭班子？能说个理由吗？”
“理由有两个：第一，我跟骆雄同志非常熟悉，对他也非常了解，知道他是一个很有能力、很有水平、很有操守的同志，这样的人跟我搭班子，我放心；第二，骆雄同志是北山本地人，而且在北山公安局工作多年，情况熟悉、经验丰富，而我对北山县的情况完全不了解，如果再找一个外地同志跟我搭班子，等于县局的两位主官都不熟悉本地情况，也不了解县局到底面临哪些亟待解决的问题，在决策方面难免出现失误。但如果让骆雄同志跟我搭班子，就可以充分发挥他熟悉情况的优势，避免瞎指挥、乱决策现象的发生。”
叶鸣故意问：“要是市局领导不答应骆雄同志跟你搭班子呢？”
林山很坚决地说：“叶书记，如果市局领导不同意骆雄同志跟我搭班子，那我就不到北山来任职，我相信市局党委班子会认真考虑我的建议的。”
至此，叶鸣对林山完全放下心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对林山说：“林处长，名人不说暗话：我以前对你完全不了解，听说市公安局安排你和李达同志来北山任职，我还有点抵触和反感情绪，并向市委王副书记提出不接受市局的推荐提名。但是，今天听你一席话，我感觉到市局党委班子推荐你来北山任职，是非常正确、非常英明的决策，目前来看，你确实是北山县公安局长的最佳人选。你放心，王副书记那里我会再去做工作，也请你尽快跟市局党委班子建议，提请骆雄同志跟你搭班子。我相信，在你和骆雄同志的共同努力下，北山县的公安工作一定会迈上一个崭新的台阶。”
林山听到叶鸣后面几句话，兴奋得满脸通红，站起身紧紧拉住叶鸣的手，用激动得有点变调的声音说：“叶书记，谢谢您的信任和鼓励！您放心，在您的英明领导下，我和骆雄同志一定会竭尽全力把县局的各项工作抓好，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殷切期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