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红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江南活水
叶鸣这才知道她抱着的那个孩子是丁天盛的儿子,也知道她说的话很有道理,但从她的语气和神态之中,他感觉到了一股浓郁的绝望味道,推测在自己逃生后,她可能会选择自杀;即使不自杀,估计龚鹏举也会将她杀掉……
于是,他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对苏雪玲说:“玲姐,要走我们两个人一起走,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虎穴狼巢里面。如果你不跟我一起走,我宁可再次回到军营里去,那样的话我们两人都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苏雪玲哽咽着说:“叶书记,丁天盛已经准备出逃了,最多三天就会来到幽龙谷。我听他情妇说,丁天盛一旦离开国境,马上会命令龚鹏举杀害你,所以你绝对不能再回军营去。现在天已经快黑下来了,你一个人逃进深山后,龚鹏举的人应该找不到你。而且我现在手里有人质,他们也不敢去追捕你。但如果我们一起逃走,你要分心来照顾我,我也跑不快,最后的结果肯定是谁也跑不掉。你赶快跑吧,现在兵营里人不多,龚鹏举抽不出更多人手来追赶你。如果他调集前线的一些厉害的杀手回来,你到时候想跑都跑不脱了!”
叶鸣注目凝视了一下她怀里的孩子,本想劝她抱着小孩子作为人质一起逃命,但话到嘴边又忍住了:自己身为县委书记,哪怕面临死亡,也绝对不能以一个小孩子的生命作为条件去要挟对手。而且,此次逃亡路上凶险万端,万一发生意外伤害了这个小孩子,自己即使成功逃脱,良心上也会过不去……
苏雪玲见他注目凝视着丁晨曦,马上明白了他的想法,摇摇头说:“叶书记,我是迫不得已才抱出这个孩子当人质的,其实不管出现什么情况,我都不会伤害他,这是我做人的底线,只不过丁天盛不了解罢了!如果你想要我抱着他一起逃命,我做不到。”
叶鸣忙说:“玲姐,我也跟你一样,不会那孩子作为生命交换的筹码。不过,你必须马上跟我走,再迟疑的话龚鹏举的人就会追过来了。这孩子你可以把他放到地上,或者交给我后面那个士兵,他会带他回去的。刚刚你也说了:现在天马上就要黑了,我们只要逃进深山,至少在夜晚他们应该找不到我们。你如果是在跑不动的话,我可以背你走。”
苏雪玲知道像叶鸣这样的人,如果让他抛弃一个救他性命的女人独自去逃命,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自己再犹豫不决,万一龚鹏举真的调集几十个顶尖高手过来追击,叶鸣武功再高也可能会送命。
于是,她把牙一咬,弯腰把丁晨曦放到地上,然后转头对那个远远地站在后面的士兵喝道:“你把这个孩子带回去,交到李小琴的手里。”
说完这句话,她马上跟随叶鸣越过铁索桥,沿着一条若有若无的小山道往东北方向跑去。
就在叶鸣和苏雪玲越过铁索桥后几分钟,从营房里冲出四个手持步枪和手枪的武装人员,迅疾地越过铁索桥,沿着山道开始追击,并不住地向叶鸣和苏雪玲逃跑的方向开枪。
由于山道崎岖弯曲,追击的人虽然不断开枪,但并没有伤到叶鸣和苏雪玲。两个人先是沿着一条上坡路拼命往东北方向跑,但因为苏雪玲体力太差,大概攀爬了一公里左右,她就已经累得腰酸腿软、头晕眼花,步子越来越缓慢沉重,到后来,几乎是叶鸣在拖着她往上爬了。
而后面追击的四个人却是常年在山林里奔跑打仗的特战队员,体力跟叶鸣差不多,追击的速度很快。当叶鸣和苏雪玲快要攀爬到一座小山峰的顶峰时,那四个人相距他们只有两百多米远了,期间他们还不断开枪,子弹“咻咻咻”地从叶鸣和苏雪玲的身边掠过,要不是叶鸣采取了左拐右弯的行进策略,有效地干扰了追击者的瞄准,他们两人身上可能早就中枪了。但这样一来,他们逃跑的速度就更慢了。
当快要到小山坡的坡顶后,叶鸣感觉如果再这样跑下去,迟早会被后面的人追上,于是松开苏雪玲的手,喘着气叮嘱她道:“玲姐,你坚持一下,咬牙跑到山坡顶上去,然后迅速下山。下山的时候你会轻松很多,所以要一直往下面跑,千万不要停留。我在这里阻挡敌人一下,给你争取一点时间。你放心,我奔跑的速度比你快很多,一定会追上你的。”
苏雪玲虽然害怕,也很担心叶鸣的安危,但知道敌人追击的速度很快,如果叶鸣不开枪狙击他们一下,再过三五分钟,他们就会追上来,到时候两个人都会送命。
于是,她不再犹豫,沿着那条若隐若现的山道拼命地往小山坡的顶上跑去。
官路红颜 第五百二十四章 苦肉计
叶鸣目送苏雪玲的身影消失在上坡山道的拐弯处,然后讯速地找到山道边一块大石头,将身子隐伏在石头后面,露出半个头察看追敌的情况。
两三分钟后,四个追击他们的杀手出现在距离叶鸣隐身的石头大约十几米的小道上,估计他们根本想不到叶鸣会埋伏起来袭击他们,所以都没有做任何隐蔽动作,只顾举着枪急匆匆地往上面攀爬。
叶鸣将手枪举起来,瞄准跑在最前面的那个中年男子,但是,在即将扣动扳机的时候,他忽然犹豫了一下,又把枪口移向了紧随在他身后的一个年轻人。
原来,最前面那个中年男子正是巫小锋的战友、“刀疤脸”余柏恩。叶鸣虽然不知道他与巫小锋的关系,但是,在被关押的日子里,他发现这个脸上有刀疤的杀手对他比较关照,每天都叮嘱食堂给他做一两个好菜吃,遇到龚鹏举不在军营的时候,他还会悄悄命令那些贴身看押他的人给他松掉脚镣手铐,让他在囚室内走动走动。有两次他还特意买了几瓶白酒,在囚室内陪着叶鸣喝了两场酒。虽然他的话语不多,但叶鸣感觉到他对自己心存怜悯和善意,所以对他的印象比较好。
因此,当发现追在最前面的那个人是“刀疤脸”后,叶鸣的心忽然一软,不想让他第一个死在自己的枪口下,于是便瞄准了他身后那个人的头部,“砰”地开了一枪。那个杀手根本没防备,被这一枪击中额头,哼都没哼一声就仰头栽倒在地。
其余三人在叶鸣枪响的一刹那,马上反应过来,立即将身子往山道两边一滚,同时举枪还击。雨点般的子弹击打在叶鸣隐身的石头上面,迸射的石头碎屑飞溅开来,差点蒙蔽了叶鸣的眼睛。
在压制住叶鸣的火力后,刀疤脸后面的两个杀手开始在地上匍匐爬行,并不住地往叶鸣所在的位置开枪。为了延缓他们的前进速度,叶鸣只能不住地开枪,但因为头部不敢暴露出来,所以失去了准头,仅仅只是稍稍延缓了一下那两个杀手的爬行速度,但并没有击中他们。
几分钟后,叶鸣的子弹全部打完,刚想起身往山坡上跑,却发现自己的退路已经被那两个爬行到了山道右侧的杀手的子弹覆盖,如果往山坡上硬闯,估计跑不了几步就会被打成马蜂窝。
于是,他只能蜷缩在那块大石头后面,一边躲避子弹,一边紧张地思考对策,但思考的结果却令他异常绝望:大石头的左边是密密丛丛的灌木荆棘和藤条,根本无路可走;右边通往山坡顶部的小道已经被敌人的子弹封锁,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躲在这块石头后面束手待毙……
就在他彷徨无策的时候,下面的枪声忽然停了下来。叶鸣以为那两个匍匐行进的杀手已经爬到了石头前面,于是把牙一咬,倏然挺直身躯,准备跟敌人徒手搏斗,或者干脆被他们一枪毙掉,免得再被抓到幽龙谷去受龚鹏举等人的羞辱。
但是,当他探头往石头下面一看,却猛然间呆住了:之间在距离石头大约两米远的山道右侧,俯卧着两具尸体,两个人的后背心脏部位都有一个枪眼,正在汩汩地往外面冒血。
而他们的头头“刀疤脸”则举着一把手枪,站在距离两具尸体一米左右的山道正中央,面无表情地看着石头后面的叶鸣,忽然瓮声瓮气地说:“叶鸣,你如果能够从这里逃出去,请转告你的师兄巫小锋:我欠他的情今天还清了,从今以后我也不会再给贩毒集团卖命。这辈子我可能跟他再也无缘相见,请他保重!”
叶鸣根本没料到事情会发生如此戏剧性的变化,有点发懵地问:“老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认识我巫师兄吗?”
“岂止认识,我跟你师兄曾经是出生入死的亲密战友,他还曾经救过我的命。你现在不要问这么多,如果你命大能够逃出去,你师兄自然会告诉你我和他的关系的。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下:从这里翻越这座小山坡后,有两条路,左边的一条小道通往博卡山山顶,这是一条死路和绝路,你们不能往山上跑,否则会被困死;右边那一条通往美兰镇,但龚鹏举肯定会安排重兵把手在出山口,所以你们也是凶多吉少。
“你如果想逃命,绝对不能带着那个女的,只能利用你个人良好的体能,趁黑夜快速赶到独龙坡营区西北的东塔河边。那里也像幽龙谷兵营一样,在河上架设了一座铁索桥。只要过了铁索桥,就进入了银象峰的南麓,那里是佤邦的管辖区域,孙志城和龚鹏举的人不敢越过铁索桥去追赶你。因此,你只能在半夜时分守桥士兵最困倦的时候,利用你的武功和枪法把他们干掉,然后快速通过铁索桥进入佤邦领地。否则的话,你即使逃离了这里,也会被东塔河阻住,到时候你插翅难逃!”
叶鸣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舍弃苏雪玲独自逃命的,不过这话他不想对余柏恩说,便对他抱抱拳,用感激的语气说:“老兄,救命之恩容当后报!现在天快黑了,我得赶快往独龙坡那边跑,你的话我一定会转达给我巫师兄听的。”
余柏恩忽然指了指地上的两具尸体说:“你把他们身上的手枪和子弹带上,等下肯定有用的。另外,请你把你自己那把枪压满子弹,并朝我腿上开一枪!”
叶鸣马上明白了他的用意:如果自己开枪打伤了他,他回去后就可以向龚鹏举交差了。否则的话,肯定会引起猜疑的。而且,他腿部负伤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离开了孙志城贩毒集团,可以不再为他们卖命了。
想至此,他不再犹豫,先搜出三个死去的杀手身上的子弹,又把一把手枪揣进自己裤袋里,然后把自己的手枪压满子弹,对准余柏恩的右腿开了一枪,眼看着他痛苦地倒在地上后,又再次向他道谢,然后转过身匆匆地追赶苏雪玲去了……
官路红颜 第五百二十五章 苦涩的吻
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半左右,天色渐渐昏黑下来,幸好叶鸣因为自小习武,视力非常好,所以在朦胧的暮色中仍能够看清楚那一条若隐若现的山道。
翻越过小山坡的顶部后,叶鸣往下一阵疾奔,在快要到山坡底部时开始大声呼喊苏雪玲的名字,想告诉她自己追上来了。但是,他接连呼喊了十几声,却没听到任何回应。
这一下,叶鸣心里开始有点慌了:按他的估计,苏雪玲现在应该刚刚到山坡底部,不可能跑得太远,而自己呼喊的声音又很大,她不可能听不到。
于是,他开始加快脚步往前面奔跑,同时注意将目光移向山道两边,看苏雪玲是不是因为累虚脱而昏迷在路边。
又跑了大概七八百米后,叶鸣终于听到前面传来一声微弱的回应:“叶书记,我在这里!”
叶鸣大喜,赶紧冲到苏雪玲回应的地方,定睛一看,只见苏雪玲坐在路边的草丛里,双手捧住右脚,用微弱的声气说:“叶书记,我的右脚刚刚崴了,实在跑不动了,你一个人走吧,我在这里等龚鹏举的人过来。否则的话,我们两个人都跑不脱!”
叶鸣忙蹲下身子,拿起她的手机一照,只见她的右脚脚踝处肿得像个馒头一样,估计是刚刚下山坡时心太急,踩在某个孔洞里崴伤了。
于是,他马上捧起她扭伤的脚,用师父教给他的方法给她按摩了几分钟,然后拿着手机站起身说:“玲姐,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附近给你找点草药敷上。我师父曾经教过我一些治疗跌打损伤的窍门和药材,效果很好的,你不用担心。”
苏雪玲却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凄然一笑说:“叶书记,你别去给我找药了。有句老话叫‘伤筋动骨一百天’,我的脚踝崴得很严重,坐在这里都钻心的痛,估计要么是伤了骨头,要么是脱臼了。你的伤药再灵验,一时半刻怎么能让我跑起来?你把我留下来,你可能还有一点生路,如果带着我一起走,我们两人都难逃一死。你可能不知道:丁天盛准备逃到幽龙谷来了,只要他一到这边,就会杀害你,这是他的情人告诉我的。”
说到这里,她喘了一口气,抬起头痴痴地看着叶鸣,苍白的脸上渐渐泛出几丝红晕,忽然低声说:“叶鸣,在临别之前,你能满足我一个要求吗?”
叶鸣忙说:“玲姐,你别说什么临别的话,我不会丢下你的。”
苏雪玲固执地摇摇头说:“我不会跟你走的!你回答我一下:你愿不愿意满足我一个要求?”
叶鸣知道她很倔强,无可奈何地点点头说:“你先说说是什么要求。”
苏雪玲沉默了片刻,然后像下定决心似的抬头看着叶鸣,说:“我想要你亲吻我一次,要那种真正的亲吻,不是礼节性的。”
叶鸣愣了一下,定睛看着苏雪玲,只见她红晕满脸,正用期盼的目光盯住自己,知道她刚刚说这番话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和勇气的,如果不是面临生死关头,她绝对不会向自己提出这个要求……
于是,他蹲在她面前,主动把她的身子揽过来,刚想把嘴唇凑过去,没料到苏雪玲却用更大的动作一把箍住了他的脖子,迫不及待地将绵软滚烫的红唇贴在了他的嘴唇上……
“叶鸣,你知道吗?你是我这辈子爱上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一个让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的男人。我爱你,但我以前从来不敢说,甚至都不敢表露出来,因为我怕亵渎这个‘爱’字。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曾经被丁天盛糟蹋过,还被迫做了他三年的情人。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耻辱,也是我这辈子永远都刷洗不去的污点,所以我不配爱任何人,也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爱!
“但是,现在我们已经到了生死关头,我必死无疑,你也不一定能够逃得出丁天盛龚鹏举等人的毒手。此时此刻我们分别后,再见面也许只能在黄泉路上了,在阴间即使我们相遇,也可能因为喝了孟婆汤而互不相识了,所以我鼓足勇气把我的心里话说出来。如果我们都死了,算是了却我一个心愿;如果我死了你活着,希望你还记得我这个苦命的女子,记得她曾经爱过你,曾经愿意为你舍弃一切,包括她的生命!这样的话,我九泉之下也就能够瞑目了!”
叶鸣听到这番凄苦的表白,心里不由一阵酸楚,忽然用力挣脱她的搂抱,用决然的语气说:“玲姐,你如果真的爱我、了解我,就应该清楚我的为人:我不可能在生死关头放弃我的亲人和朋友独自逃生,更不可能把一个爱我的女子独自留在虎穴狼巢之中任人宰割!今天这一关如果过不去,那我们就一起死!如果有一线生机,我们就要一起闯出去!你先在这里待着,我马上去给你寻找草药,给你敷药后我背着你一起跑!”
随后,他拿起苏雪玲的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钻进旁边的荆棘丛里,开始细心地寻找治疗跌打损伤的草药。
大概半个小时后,叶鸣拿着一大把药草回到苏雪玲身边,也不管药草上还有泥土和灰尘,放到嘴里就咀嚼起来。把药草嚼碎后,他把最里面的衬衣脱下来,撕下一块布条,把药草细心地敷在苏雪玲肿胀的脚踝上,然后用布条扎紧。
随后,他也不管苏雪玲愿不愿意,一把抱起她,反手将她放在自己背上,吩咐她搂住自己的脖子,并打开手机手电筒照亮前面的路,然后便在山道上疾奔起来……
从幽龙谷到独龙坡,如果沿公路走,大概有二十多公里左右,但是如果从幽龙谷后面的山上直插独龙坡,路途要近一半,大概只有十二三公里。叶鸣因为有武功在身,体力非常好,所以虽然背着苏雪玲,中途需要不时停下来歇息一下,但也只用了三个多小时就到了独龙坡营区西北面的东塔河附近。
叶鸣找了一个满布着荆棘茅草的小土坑,将苏雪玲放下来,让她伏下身子别动,然后自己趁夜色潜行到附近一个小山包上,居高临下往东塔河那条铁索桥上一看,心里不由暗暗叫苦……
官路红颜 第五百二十六章 绝路
叶鸣看到:东塔河南岸此刻灯火通明,在铁索桥靠近独龙坡军营的地方,最起码有三十几个全副武装的飞龙团士兵守卫着。看来,龚鹏举早就料到叶鸣会跑到这里来,所以预先作了周密安排,加强了铁索桥的警戒力量。
叶鸣仔细观察了好一阵之后,悄悄退回到苏雪玲隐身的小土坑里面,压低声音说:“玲姐,铁索桥那里最起码有一个排的兵力守卫,而且火力强大,我一个人根本无法突围,只能另想办法。”
说到这里,他看看苏雪玲手里拿着的手机,又问:“手机现在有信号了吗?可不可以打电话或者发微信?”
苏雪玲点点头说:“信号是有了,但李小琴的这个手机号被限制呼出国际长途,无法与国内联系;她手机里也没有流量,在幽龙谷和独龙坡都是用军营里的wifi使用微信,但现在独龙坡军营的wifi已经关闭了,估计龚鹏举担心我们逃到这里后,会使用微信与国内联系,所以预先把wifi给关了。”
叶鸣问道:“李小琴平时不经常要跟丁天盛联系吗?她的手机号怎么会限制呼出国际长途?”
“这个我倒是听李小琴提起过,说丁天盛担心她与国内的亲朋好友打电话联系,暴露她的行踪,所以限制了她的电话卡呼出国际长途,如果她想打丁天盛的电话,需要找龚鹏举借手机;另外,丁天盛还要龚鹏举监督李小琴,规定她的手机上只能有他一个人的微信号,决不允许用微信与国内的人联系。所以对我们来说,李小琴这张手机卡基本是废卡!”
叶鸣皱着眉头思考了一阵,对苏雪玲说:“玲姐,据我估计,只要天一亮,龚鹏举就会安排士兵过来搜山,我们现在必须远离独龙坡营区,最好是往银象峰上面攀爬。虽然那里可能是一条绝路,但我们现在只有这条路可以走,如果继续待在这里,迟早会被龚鹏举的人抓获。”
苏雪玲虽然是个女强人,但毕竟是个女子,面对这种生死抉择,早已没了主张,便听话地点点头说:“我听你的,你决定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要死我们也死在一块!”
于是,叶鸣拿起手机,但不敢开启手电筒功能,而是开启了夜间模式,利用手机屏幕发出来的昏黄的光线,在过来的那条山道两边寻找通往银象峰的小径——因为他曾听石鑫介绍过,住在银象峰下面的一些山民会从一些小径攀爬到银象峰上面去采药。而独龙坡附近就有好几个村寨,如果这些村寨里面有采药的山民,他们就有可能从这条山道的某处开辟一条小径往银象峰攀爬。
果然,在仔细地寻找了十几分钟后,叶鸣在距离他们刚刚隐身的地方西边三百多米处发现了一条上山的小径,估计就是通往东北方向的银象峰的。
于是,他折回到隐身的地方,低声对苏雪玲说:“玲姐,我在过来的路上发现了一条上山的小径,估计是通往银象峰的,我们赶快往峰顶攀爬。”
苏雪玲眼睛一亮,欣喜地问:“真的?既然这里有一条小径通往银象峰,我们越过峰顶是不是就脱险了?”
叶鸣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没这么简单。你想想:龚鹏举肯定知道这里有一条小径通往银象峰,但他并不安排士兵来驻守,为什么?只有一个原因:这条小径往上去可能是绝路,根本不可能翻越银象峰,所以龚鹏举觉得没必要预先安排士兵来驻守。”
苏雪玲点点头,忽然又问:“叶鸣,龚鹏举明明知道从幽龙谷到这边只有我们刚刚走过的那条路,他为什么不安排士兵到路上去截击我们?”
叶鸣想了想,答道:“我估计有两个原因:第一,龚鹏举已经安排了四个顶尖高手追杀我们,估计我们不可能逃得出幽龙谷的范围,所以他觉得没必要再安排士兵去截击我们;第二,我师兄的战友在跟我分别时说过:他会把手机调成无法接通状态,让龚鹏举暂时无法知道他们追击的结果,将来万一龚鹏举要追问,他就说自己中枪昏迷过去了,所以没有及时向他汇报。我猜测,那位大哥到现在都没有告诉龚鹏举我们已经逃脱了,让龚鹏举发生了误判,以为我们不可能从那四个高手手下逃脱,所以没再安排人去路上拦截我们。”
接下来,叶鸣再次背起苏雪玲,开始沿着那条蜿蜒曲折的上山小径,吃力地往东北方向的银象峰峰顶攀爬。
叶鸣虽然体力好,但毕竟不是铁打的,刚刚背着苏雪玲跑了十几公里山路,体力消耗极大,所以此刻再背着她往峰顶攀爬时,已经有点吃不消了,虽然在咬牙坚持着,但步伐越来越慢,喘息声也越来越粗重。爬了四五百米后,他感觉到脚上好像灌了铅一样,几乎抬不起步子来了。
苏雪玲感觉到他体力已经耗尽,忙说:“叶鸣,你把我放下来,搀扶着我往峰顶爬。这时候距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我们慢一点没关系的。”
叶鸣知道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再坚持背着苏雪玲,极有可能累虚脱过去,于是便把她放下来,用一只胳膊环抱住她的腰,半搀半抱地带着她继续往峰顶攀爬。
因为苏雪玲几乎是用一只脚走的,所以接下来的攀爬速度很慢,足足用了近六个小时,两个人才艰难地爬到了银象峰西面的悬崖下面。此时,那条盘山小径已经到了尽头,再往前就是东塔河了。
叶鸣看了看手机,时间显示是清晨五点四十分。此时,东边天上已经泛出了鱼肚白,附近的山山岭岭都露出了青白色的轮廓,可以看出大致的地形地貌了:在他们前面,就是东塔河的上游。不知谁在河上架了一座独木桥,通到对岸的悬崖峭壁下面。但是,从这里看过去,那条小径在对面高耸的峭壁下面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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