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1-8+续完结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下霸唱
明叔赶紧把那玉凤收了起来:“别急别急,事成之后,这些全是你们的,但这件玉器做定金实在不合适,我另给你们一样东西。”说完从檀木架子底下取出一个瓷坛。看这瓷坛十分古旧,边口都磨损看不见青花了,我跟大金牙立刻没了兴致,心想这明叔还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老财迷,这破烂货到潘家园都能论车皮收。
明叔神秘兮兮地从瓷坛中掏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原来坛子里有东西,密密实实地用油纸裹了得有十来层。先把油纸外边涂抹的蜡刮开,再将那油纸一层层揭开。我跟大金牙凑近一看,这层层包裹中封装的,竟是两片发黄干枯的树叶。
我学着明叔的口吻说:“有没有搞错啊,这不就是枯树叶子吗?我们堂堂摸金校尉,什么样的明器没见过。”我说着话捏起来一片看了看,好像比树叶硬一些,但绝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看完又扔了回去,对大金牙使个眼色,怒气冲冲地对明叔说:“你要舍不得落定也就算了,拿两片树叶出来寒碜谁,成心跟我们大陆同胞犯膈是不是?”
大金牙赶紧作势拦着我,对明叔说:“我们胡爷就这脾气,从小就苦大仇深,看见资本家就压不住火。他要真急了谁都拦不住,我劝您还是赶紧把杨大美人含着玩的玉凤拿出来,免得他把你这房子拆了。”
明叔以为我们真生气了,生怕得罪了我们,忙解释道:“有没有搞错啊,胡老弟,这怎么会是树叶呢?边个树叶是这样子的啊。这是我在南洋跑船的时候,从马六甲海盗手里买到的宝贝了,是龙的鳞片,龙鳞。”
明叔为了证明他的话,在茶杯中倒满了清水,把那发黄的干树叶捡出一片,轻轻放入杯中。只见那所谓的“龙鳞”,一遇清水,立刻变大了一倍,颜色也由黄转绿,晶莹剔透,好似在茶杯中泡了一片翡翠。
我以前在福建也听说过“龙鳞”是很值钱的,有些地方又称其为“润海石”,但没亲眼见过。据说在船上放这么一片,可以避风浪;在干旱的地方供奉几片还可以祈雨,用来泡茶能治哮喘,至于是不是真的龙鳞就说不清楚了,也许只是某种巨大的鱼鳞。此物虽好,却不稀奇,不如那件玉凤来得实在,于是装做不懂,对大金牙说:“这怎么会是龙鳞呢?金爷你看这是不是有些像咱们做菜用的那种……叫什么来着?”
大金牙说:“虾片!一泡水就变大了,一块钱一大包。我们家小三儿最喜欢吃这口,这两片都不够它塞牙缝的。”
我们俩好说歹说,最终也没把玉凤蒙到手,这润海石虽然略逊几筹,但是不要白不要,干脆就连那瓷坛子一并收了。
回去的路上,大金牙问我这两块润海石能不能值几万港纸。我说够戗,俩加起来值八千港纸就不错了。
大金牙又问我这回是否真的要给这老港农当qiāng使,收拾收拾就得奔西藏昆仑山?
我说别看是老港农,老东西挺有钱,港农的钱也是钱,咱们不能歧视他们资本家,他们的钱不扎白不扎。另外他手中有藏地魔国陵寝的线索,双方可以互相利用,但此事回去之后还得再商量商量。咱们现在还有件事得赶紧做了,去陶然亭公园那边找算命的陈瞎子。他对《易经》所知甚详,《易经》包罗万象,然而其根源就是十六字天卦,我得找他打听一些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免得shirley 杨回来后,又要说我整天不务正业了。
第三章 发丘印
于是我和大金牙直接奔了右安门,稍加打听,就在一个凉亭里找到了正给人批命的陈瞎子,凉亭里还有几个歇脚看热闹的人。只见陈瞎子正给一个干部模样的中年男子摸骨,瞎子摇头晃脑地说道:“面如满月非凡相,鼻如悬胆有规模。隐隐后发之骨,堂堂梁柱之躯,三年之内必能身居要职。依老夫愚见,至少是个部级,若是不发,让老夫出门就撞电线杆子上。”
那中年男子闻言大喜,千恩万谢地付了钱,我见瞎子闲了下来,正准备过去和他说话,这时却又有一人前来请他批卦。此人是个港商,说家里人总出意外,是不是阳宅yin宅风水方面有什么不好的地方。瞎子掐指一算,问道:“家中可有养狗?”港客答道:“有一洋狗,十分的乖巧,家里人都对它非常宠爱。”
瞎子问了问狗的样子特征,叹道:“何苦养此冤畜,此洋狗前世与阁下有血海之仇,不久必会报复。老夫不忍坐视不理,阁下归家后的第三天,可假意就寝,待那狗睡熟之后,便将衣服做个假人摆到床上,然后离家远行。转日此狗见不到你,必定bào怒而亡,你再将它的尸体悬在深山古树之上,使其腐烂消解,切记不可土埋火烧。”
瞎子煞有介事地嘱咐港客,待此狗皮rou尽销,仅余毛骨之时,即为此宿怨化解之期,港客听得心服口服,忙不迭地掏出港纸孝敬瞎子。
我看天已过午,不耐烦再等下去,和大金牙一边一个,架住陈瞎子往外就走。瞎子大惊,忙道:“二位壮士,不知是哪个山寨的好汉?有话好说,老夫身上真没几个钱……这把老骨头经不住你们这么捏呀。”但走出几步,瞎子就闻出来了:“莫不是摸金校尉胡大人?”
我哈哈一笑,就把架着他的胳膊松开。瞎子知道不是绑票的,顿时放松下来,谁知得意忘形,向前走了两步,一头撞在了电线杆子上,瞎子疼得直咧嘴,捂着脑袋叹道:“今日泄露天机,夺造化之秘,故有此报。”
我把瞎子带到街边一家包子铺里,对瞎子说:“陈老爷可别见怪,我找你确有急事,耽误了你赚钱,一会儿该多少我都补给你。”
瞎子要了碗馄饨,边吃边说:“哪里哪里,老夫能有今日,全仰仗胡大人昔日提携,否则终日窝在那穷乡僻壤,如何能坐得上拨了nǎi子。”
大金牙原本听我说瞎子算命就是裤裆里拉胡琴——扯淡,但刚才在凉亭中,见到瞎子神机百出,批数如神,便不由得刮目相看,也想请瞎子帮着算算财路。
瞎子笑道,当着胡大人的面,自然不能瞎说,什么神数,都是pì话。说着把一碗馄饨一转圈喝个底朝天,随便给我们说了说其中的奥妙。
自古与人算命批相,只求察言观色,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全在机变之上,而且这里边大有技巧。就好比那港客,问他有没有养狗,这就是两头走的活话儿,他要说没养,那就说他家缺条狗镇宅;要说养了,那就是狗的问题。港客丢下狗全家远奔避难,短时间内一定不敢回家,那洋狗岂有不饿死之理。就算是狗饿不死,港客也会认为算得准,只是因为其中牵扯宿怨,不肯明言而已,他会再想别的办法把狗饿死,总之说得尽量玄一些,这就看嘴皮子的功夫了。这些话就是随口应酬,谁计日后验与不验,只需当面说出一二言语,令来者信服便是,说来说去在那些凡夫俗子眼中,老夫都是神术。
最后瞎子对我和大金牙说道:“二位明公,天下神于术者能有几人?无非见风使舵而已,凡算命问卜皆不离此道,能此则神,舍此顾无所谓神也。”
大金牙对瞎子说:“陈老爷真是高人,若是不做算命的行当,而经营古玩字画,一定能够大发横财。就您这套能把死人说活了的本事,我是望尘莫及啊。”
我听了瞎子这番言论,心想在明叔家里听到瞎子给人起卦,便觉得或许他知道一些十六字天卦的奥秘,但现在看来,他算命起卦的理论依据几乎等于零,纯粹是连蒙带唬,但既然找到了他,不妨姑且问之。
于是出言相询,问瞎子是否懂得《易经》,可否听说过失传已久的“十六字”之事。瞎子捻了捻山羊胡,思索良久才道:“易中自是万般皆有,不过老夫当年做的营生是卸岭拔棺,后来丢了一对招子才不得不给人算命摸骨】冢对倒斗的事是熟门熟路,对yin阳八卦却不得其道。不过老夫听说在离京不远的白云山,最近有个很出名的yin阳风水先生,得过zhēn rén传授,有全卦之能,jīng通风水与易术。你们不妨去寻访此人,他既然自称全卦,必有常人及不得之处。”
我让瞎子把那全卦zhēn rén的名姓,以及他所住的村名说了一遍,记在纸上。所谓白云山即是燕山山脉的一处余脉,距离北京不远,几个小时的车程便到。我打算稍后就去一趟,为了百分之一的希望,不得不做百分之百的努力。
然后我又让瞎子说说发丘印的传说,我盘算着既然没有古镜,只好弄个一样镇邪的发丘印去唬明叔,关键是他能把魔国陵墓的线索透露给我们,至于他拿回去能不能镇宅,我又哪里有空去理会。
瞎子说起盗墓的勾当,却是知之甚详。这几十年传统的倒斗手艺和行规出现了断层,而瞎子就可以凭当年在江湖上闯dàng的见闻,给我们填补这一块的空白。
自古掘古冢,便有发丘摸金之说,后来又填了外来的“搬山道人”,以及自成一派,聚众行事的“卸岭力士”。发丘有印,摸金有符,搬山有术,卸岭有甲,其中行事最诡秘的当属“搬山道人”。他们都扮成道士,正由于他们这种装束,给他们增加了不少神秘感,好多人以为他们发掘古冢的“搬山分甲术”,是一种类似茅山道术的法术。
“卸岭力士”则介于绿林和盗墓两种营生之间,有墓的时候挖坟掘墓,找不着墓的时候
鬼吹灯(1-8+续完结版) 第 135 章
首领便传下甲牌,啸聚山林劫取财物。他们向来人多势众,只要能找到地方,纵有巨冢也敢发掘。
朝代更迭之际,倒斗之风尤盛,只说是帝王陵寝,先贤丘墓,丰碑高冢,远近相望,群盗并起。俗语云:“洛阳邙岭无卧牛之地,发丘摸金,搬山卸岭,印符术甲,锄入荒冢。”
摸金的雏形始于战国时期,jīng通“寻龙诀”和“分金定xué”;发丘将军到了后汉才有,又名发丘天官或者发丘灵官。其实发丘天官和摸金校尉的手段几乎完全一样,只是多了一枚铜印,印上刻有“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八个字,在盗墓者手中是件不可替代的神物。此印毁于明代永乐年间,已不复存于世。
我按瞎子的描述,将“发丘印”的特征、大小等细节一一记录下来,然后让大金牙想办法找人做个仿的。最好是在仿古斋找个老师傅,以旧做旧,别在乎那点成本,回头做的一看就是潘家园地摊上的“新加坡”,那明叔也是内行,做出来的假印一定得把他唬住了,好在他也没亲眼见过。
我让大金牙送瞎子回去,自己则匆匆赶回家中,准备去白云山。到家的时候,几乎是和shirley 杨前后脚进了门,我赶忙问那颗人头怎么样了。
shirley 杨无奈地摇了摇头,献王人头的口中,的确多出一块物体,和zhēn rén的眼球差不多大,但是与头颅内的口腔溶为了一体,根本不可能剥离出来。整个人头的玉化就是以口舌为中心,颅盖与脖颈还保留着原样,这些部分已经被切掉了,现在就剩下面部及口腔这一块。说着取出来给我观看。
献王的人头被切掉了所有能剥离的部分,剩余的部分几乎就是一块有模糊人面的玉球,表面纹理也呈漩涡的形状。shirley 杨说这颗人头能吸引介于能量与物质之间的“尸洞”,一定不是因为玉化了,而是其中那块物体的缘故。透视的结果发现,人头内部的物质颜色逐渐加深,和眼球的层次相近,除了雮尘珠之外,哪里还会是其他的东西。
只不过龙骨天书“凤鸣岐山”中所隐藏的信息,咱们无从得知,也就无法理解古人对此物特xing的描述。它究竟是眼球、漩涡、凤凰,还是其余的什么东西,又同长生不死、羽化成仙有什么联系。以献王为鉴,他是做错了某个步骤,还是理解错了天书中的内容……当年扎格拉玛族中的祖先占卜的结果,只提到想消除诅咒必须找到雮尘珠,但找到之后怎样做,就没有留下记载。
我对shirley 杨说,这些天我也没闲着,刚打听到一个白云山“全卦zhēn rén”的事,我想起以前我祖父的师傅,他就是在白云山学的艺。说不定那本yin阳风水残书,也是得自于白云山,我这就打算立刻过去碰碰运气。
shirley 杨一听有机会找出十六字全卦,便要与我同行。我说你还是留在北京家里,因为还有很多事要做。一旦天书得以破解,咱们下一步可能就要前往西藏,寻找那个供奉巨大眼球图腾的祭坛,前些天在云南损失的装备太多了,所以你还得让美国盟军给咱们空运一批过来,买不到的就让大金牙去定做。
我又把明叔的事对shirley 杨讲了一遍,问她咱们是否可以利用明叔掌握的线索。shirley 杨问我是怎么打的主意,我说就按中国外jiāo部经常用到的那个词“合作并保持距离”。
我转天一早,就到南站上了火车,沿途打听着找到了白云山全卦zhēn rén马云岭住的地方,但马家人说他去山上给人看风水相地去了。我不耐烦等候,心想正好也到山上去,看看马zhēn rén相形度地的本事如何,希望他不是算命瞎子那种蒙事的。
这白云山虽然比不得天下的名山大川,却也有几分山光水色,按在马宅问明的路径,沿着山路登上一处山顶,见围着数十人,当中有一个皮包骨头的干瘦老头,两眼jīng光四shè,手摇折扇,正给众人指点山川形势。
第四章 利涉大川
我心想不用问,这位肯定就是全卦zhēn rén了。我充做看热闹的,挤进人群,只见马zhēn rén正对着山下指画方向,琢点xué道,对那些人说道:“西北山平,东山稍凹,有屏挡遮护,有龙脉环绕,咱们庄的学校要是盖在这里,必多出状元。”
这时有个背着包裹的中年山民,长得其貌不扬,看样子是路经此地无意中听到马zhēn rén的言论,便对众人说道:“看各位的举动,难道是要在此地建房?此山乃白蚁停聚之处,万万不可建造阳宅,否则容易出事故伤人。”
马zhēn rén一向受惯了众星捧月,相形度势百不失一,何曾有人敢出言反驳,看那山民十分面生,不是本乡本土的,心中不禁有气,便问他一个外地人,怎么会知道这山里有白蚁。
那过路的山民说道:“东山凹,西山平,凹伏之处为西北屏挡,复折而南,回绕此山,虽有藏风之形,却无藏风之势,风凝而气结。风生虫,所以最早的繁体字‘風’字,里面从个虫。风与山遇,则生白蚁。此地在青乌术或《易经》中,当为山风蛊,建楼楼倒,盖房房塌。”
马zhēn rén问道:“这里山清水秀,怎么会有蛊象?虽有山有风,但没听说过山风蛊,你既如此说,请问蛊从何来?”
山民指着山下说,白蚁没有一只单独行动的,凡白蚁出没必成群结队,“蠱”字上面是三个虫,三者为众象,众就是多,下面的皿字,形象损器,好似蚁巢。此地表层虽然完好,奈何下边已被蚁xué纵横噬空。我乃过路闲人,是非得失与我毫不相干,只是不忍房屋倒塌伤及无辜,故此出言提醒,言语莽撞,如有不当之处,还望海涵,这就告辞了。
那山民说罢转身yu行,马zhēn rén却一把将他拉住:“且慢,话没说明白别想走。你说此山中有蚁xué,此亦未可知,但以蛊字解蚁,却实属杜撰,此种江湖伎俩,安能瞒得过我。”
山民只好解释道:“自古风水与易数不分家,所以才有yin阳风水之说。这里地处据马河畔,河水环西山而走,白蚁行处也必有水,所以《易经》中的蛊卦,也有利涉大川之语,山风蛊便应利涉大川。”
马zhēn rén听罢笑道:“我家祖上八代都是卦师葬师,《易经》倒背如流,说起易数你可不能蒙混过关了。蛊卦的利涉大川,应该是形容蛊坏之极,乱当复治,拨乱反正之象,所以此卦为元亨而利涉大川,你竟敢如此乱解,实在可笑之极。”
这时有几个好事的村民,争先恐后地跑到山坡下,用铁锹挖了几铲子,果然挖出成团的白蚁,众人都不免对马zhēn rén和那山民另眼相看。
只听那山民对马zhēn rén说:“依你所说,利涉大川只是虚言,换个别的意思相近之词一样通用,这是对易数所见不深。其实利涉大川在此卦中特有所指,蛊卦艮上巽下,本属巽宫,巽为木,艮卦内互坎卦,坎为水,以木涉水,所以才有利涉大川之言。我还有事在身,不能跟诸位久辩,如果世上真有风水宝地,又哪里还有什么替别人相地的风水先生,劝诸位不必对此过于执着,山川而能语,葬师食无所。”说完之后,也不管马zhēn rén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表情,转身就走。
我在旁也听得目瞪口呆,这世上果然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我自恃有半本《十六字yin阳风水秘术》,就觉得好像怎么的了似的,其实比起这位貌不惊人的过路山民,我那点杂碎真是端不上台面。这些年来我是只知风水,而不晓yin阳,我猛然间醒悟,这山民对卦数了如指掌,又通风水秘术,今天该着杠着让我撞见,岂能擦肩而过失之jiāo臂。
这么一愣神的工夫,那过路的山民已经走下了山坡。被人辩得哑口无言,自称全卦能倒背《易经》的马zhēn rén,估计也是个包子,我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从后三步并做两步地追了上去。
山路曲折,绕过山坳后,终于赶上了他,我单刀直入地说想了解一些卦数之事。那山民也没什么架子,与我随口而谈,原来他是来此地探亲,这时是要赶路乘车回老家。我见机不可失,便也不多客套,直接请教他,可否知道《十六字yin阳风水秘术》之事。
山民听闻此言,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干脆与我坐在山下林中,详细攀谈起来。十六字天卦自成一体,包括诀、象、形、术四门,据说创于周文王之手,然而由于其数鬼神难测,能窥其门径者极少,汉代之后便失传了。留下来的,只有易数八卦,后世玄学奇数,包括风水秘术无不源出于此。
晚清年间,有名金盆洗手的摸金校尉,人称张三链子、张三爷。据说他自一古冢里掘得了十六字天卦全象,并结合摸金校尉的专利产品“寻龙诀”,撰写了一部《十六字yin阳风水秘术》。但此书夺天地之秘,恐损阳寿,便毁去yin阳术的那半本,剩下的半本传给了他的徒弟yin阳眼孙国辅,连他的亲生子孙都没得传授。
这位山民就是当年张三爷的后人张赢川,他所知所学,无非都是家中长辈口授,特别jīng研易术。我们一盘起道来,越说越近,yin阳眼孙国辅就是我祖父的恩师,这可有多巧,敢情还不是外人,从祖上一辈辈地排下来,我们俩属于同辈,我可以称他一声大哥。
张赢川问明了我找十六字的来龙去脉,说此事极难,十六字是不可能找到了,即便是某个古墓里埋着,找起来那也是大海捞针,而且事关天机,找到了也不见得是什么幸事。
我觉得对于“天机”可能是理解不同,我认为所谓的天机,只是一些寻求长生不死之道的秘密,是统治阶级所掌握的一种机密。然而我对成仙之类痴人说梦的事毫无兴趣,只是想除掉身后背负的诅咒,才不得不从龙骨天书中找使用雮尘珠之道。事关生死存亡,所以甘冒奇险去深山老林中挖坟掘墓,就算是死在阵前,也好过血液逐渐凝固躺着等死的日日煎熬。
张赢川说兄弟出了事,当哥的就该出头,但奈何自身本领低微,家中那套摸金的本领也没传下来,帮不上多大忙。但易含万象,古人云生生变化为易,古往今来之常为经,天地间祸福变化都有一定之机,愚兄略识此道,虽然仅能测个lún廓,却有胜于无,不妨就在此为兄弟起上一课,推天道以明人事,一卜此去寻龙之路途。
我闻言大喜,如蒙指点,那就是拨云见日了。张赢川说起卦占数,并不拘何物,心到处便有天机,当下随手摘了几片树叶,就地扔下,待看明卦象也觉惊奇:“奇了,机数在此,竟又是个山风蛊的蛊卦,元亨,利涉大川,先甲三日,后甲三日。”
我对此道一窍不通,忙问道:“这卦是什么意思?我们背上的诅咒能解除吗?”
张赢川道:“甘蛊之母得中道也,利涉大川,往有事也。风从西来,故主驳在西,西行必有所获。然风催火,此卦以木涉水,故此火为凶,遇水化为生,如遇火往未能得,然遇水得中道,却亦未定见其吉。先甲三日,后甲三日,终则有始,天行也,切记,切记。”
我心中本对藏地有些发怵,多日来郁结于此,始终不能下定决心去西藏,这时见卦数使然,当即打定了主意,看来不去昆仑山走上这一趟,这场祸事终归不能化解。于是再以雮尘珠究竟为何物相问,究竟是眼睛还是凤凰?
张赢川凝视那几片树叶半晌,才答道:“既是眼睛,又是凤凰,此物即为长生。”
我说这可怪了,怎么可能既是眼睛,又是凤凰?难道是凤凰的眼睛不成?凤凰是神话传说中的神兽,世上又怎么会有凤凰的眼睛?
张赢川为我解读此卦机数,先甲三日,后甲三日,终则有始,这些皆为lún转往复是也。传说凤凰是不死之身,可以在灰烬中涅槃重生,此也合生生不息之象。目为二,三日为奇,日虽似目而非目,故不足为目,然而有三在前,多出其一,即又为目。我以机数观其物,可能是一种象征长生不死之意的极其类似人目,而又非人目的东西,但究竟是什么,神机不足,参悟不透。
虽然未能确切指出雮尘珠具体是何物,但已让我茅塞顿开,佩服得五体投地,眼前那层浓重的迷雾,终于已经揭开了一条缝隙。事先我并未对他明言雮尘珠的情况,但他竟以几片树叶以及两句问话,就断出了“长生”二字,结合最近经历的事件,无不吻合,这八卦之数已jīng奇如斯,倘若有十六字,那真可通神了。
张赢川说今日机数已尽,再多占则有逆天道。刚得聚首,却不得不又各奔东西,卦数之准与不准,皆在心思与天机相合,也许失之毫厘,就差之千里。刚才所起的一课可以作为参考,不可不信,也不可尽信,愿君好自为之,日后有缘,当得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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