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梦之家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吃素
“我说的是真的。”
容印之模糊地“嗯”,安静地陷入了睡眠。陆擎森亲了他一下,说“晚安”。
希望你一个朋友都没有,又希望我所有的朋友都能认识你;
希望所有人都能看到你的好,又希望所有人都看不到你的好;
希望所有人都喜欢你,又希望所有人都不要喜欢你;
希望所有人都因为你羡慕我,又希望所有人都不知道你。
我多么自私啊印之,我连你夸奖别人、叫别人的名字都会生气,是你一直在忍我,是你会让我变得脾气越来越差。
不不不,我不是在责怪你,这是我的问题。
“我会克制一点的。”陆擎森自言自语道,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容印之均匀的呼吸声。
床头上他的手机屏幕反复亮起来,陆擎森轻手轻脚地拿过来按掉,随后将那个陌生号码拉进黑名单又关掉手机,继续搂住了容印之。
临近年关,公司里的气氛多少有些松懈,不少员工已经开始提前休年假、晒旅游照了。容印之虽然压力如山,希望一天有四十八小时,但也明白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不能要求每个人都跟他一样变成工作狂。只能把年前应该确认的事项逐一跟各主管jiāo代清楚,至少要做到有条不紊,年后立刻开工。
“你不是本地人吧,几号回家?”任霏的周报准时而且准确,听她把目前的进度汇报完,容印之问道。
她的请假邮件是要先通过自己批准的,一般来说要至少提前一周。
任霏摇摇头,淡定地说:“今年不回。”
容印之“嗯”了一声,没有问为什么,也不用问。
她今年的新年,大概要比以往更加沉重吧。
对容印之来说,跟任霏相反,今年是令他期待的新年。他不用在那个令人窒息的家里,听母亲对出现在电视上的任何一个人评头论足,抱怨大哥都不知道给她打个电话,再在年夜饭上把他这一整年的“没出息”做一个总结。
他是要跟陆擎森一起过的。
年夜饭的菜单到底用a、b还是c?
给陆准备的礼物他会不会喜欢?
初一做什么?初二做什么?初三初四呢?要不要去看个贺岁电影?或者干脆来个短途旅行?
还有几天快递就停了,之前下的内衣订单,不知道年前会不会送到?
有个牌子出了一堆了不得的内衣配件,是很适合新年的红色,自己一边摇头说“不行不行太夸张了”,一边全部下了单。
农历年晚上十二点,如果问他“要礼物还是要我”,他会怎么回答?
容印之忍不住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捂住了脸,反复骂自己“你完了”。
啊啊啊,真想马上就过年。
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是陆擎森以前那一部,容印之一直留着做为跟陆擎森的专用电话。除了陆的来电就只有房屋中介或者保险公司,碰上容印之心情好,至少会跟对方说完“不好意思我不需要”。
“是不是容先生?”
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胆怯,并不像一般的推销员,容印之又仿佛觉得这个声音在哪里听过。
“我是,请问你是……?”
对方突然间哭了起来,用濒死一般地哀求说道:“求你了……可不可以把他还给我……!”
容印之的心脏突地停了一拍。
“没有他我会死的!可不可以把擎森还给我……?”
他记起来了,曾经见过一次的——小字。
57:食言
陆擎森跟吕想去参加个农业讲座,回来吕想要蹭饭,陆擎森楞是没答应:你容哥最近一直加班没有时间,等年后吧。吕想就失望地回去了。
这话一半真一半假。容印之最近忙得确实很少做一顿正餐了,但是如果知道吕想来,估计还是会腾出时间招待他。
是陆擎森又自私了——和容印之的生活才刚开始重叠在一起,他还不想让外人踏进那个家。
陆擎森的生活习惯简单,也没有什么讲究,跟吕想一起住的时候两个人都过得比较糙,反正谁都不在乎。但容印之可是个连牙刷在漱口杯里朝上放还是朝下都放不能马虎的人。
他的生活极其规律且严格。从早上开始,无论前一天熬多晚,只要工作日一定按部就班准时准点起床,洗漱、准备早餐。
出于个人的健康观念,他对早餐饮食非常重视。工作忙起来可以在公司食堂随便吃一顿晚饭,但早餐却一定自己做——不管工作到几点,都会把明天早上的食材准备好,整整齐齐地码在冰箱或者料理台上,十五分钟做,十五分钟吃。
在陆擎森洗碗的时间里,他会脱去身上的睡裙,一件件换上头一天晚上准备好的衣物——陆擎森住进来以后,连袜子都没有自己找过,容印之会根据天气预报连手套和鞋子都帮他拿出来。
出门前,在客厅的穿衣镜里从头到脚确认一遍自己的仪表:头发是不是整齐服帖、领带结的位置是不是合适,那个时候的容印之就切换成容总监、任xing先生、really任。
可是如果陆擎森问他:“今天里面穿什么?”
容总监那端正严肃、不苟言笑的脸上,便立刻会因为害羞而让表情柔和生动起来。如果是男式内衣,他会回答“普通的”;如果是女式内衣,他会回答“就那种的啊”。
秋冬季他经常穿西装三件套,有马甲的遮挡就会很大胆地在里面穿背心式蕾丝套装;夏季天气热,可他连手臂都不敢露,实在忍不住就只能偷偷穿喜欢的小底裤。
第一次发现他也穿“普通的”内衣时,陆擎森觉得反正穿在里面也看不见,便依然很没情商地问“怎么不穿喜欢的”?容印之在羞涩里仿佛又掺杂里小小的懊恼说道:“因为……也不是那么舒服啊。”
最喜欢的睡裙又不能好好地塞进衣服里,能穿着且不会被看出痕迹的就只有内裤,可是对于女xing而言美丽又贴身的柔软蕾丝,到了成年男xing的rou体上,无论如何都会紧绷且因为身体线条不同而摩擦着皮肤。
只是这种“不舒服”同时又带着奇妙而隐秘的愉悦感,所以容印之偶尔会因为工作压力太大才穿在里面。
两个人开始jiāo往以后,容印之穿的次数久多了起来。当然并不是因为压力,反而是因为被陆擎森称赞,便自信起来觉得大胆一点也无妨。
陆擎森有时会因为想看他那个可爱得不得了的神情而明知故问,容印之即使知道也只是在回答后小声地抱怨“你明明都看到了嘛。”
陆擎森很喜欢被这些细小又琐碎的,独独属于容印之定下的日常规矩包围着的感觉——哪怕有时候因为做得不够仔细而被他埋怨。就连胡子没有刮干净这种事,容印之都会无法忍受地强迫他坐下来,亲自再给他刮一遍。
所以就像那个明知故问一样,陆擎森也会时常“刮不干净”胡子。当他仰着脸看容印之认认真真举着刮胡刀,眼睛里映着自己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带着下巴上的刮胡泡就亲上去。
容印之会生气,骂他“混蛋”,然后在他的强吻下又迅速地消气。
到底是谁说他脾气不好?明明就好得不得了。
是让人想起来就忍不住要微笑的那种好。
是即使站在小字家门前,却满脑子都是容印之的脸的那种好。
“擎森!”
许久不见的小字,似乎憔悴了一些,陆擎森一动不动地任他在门口将自己抱了个满怀。
“你终于肯见我了……擎森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
小字一边哭泣一边喃喃自语,全然不管他有没有回应,就像不断被自己拉黑又不断换号码发来的那些短信一样。
你不是这样无情的人,擎森。
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我现在真的只想着你。
没有你我会死的,你真的想看我死吗?
陆擎森将他的手臂从肩膀上拉下来,掐住了手腕问道:“为什么要给印之打电话?”
接到容印之电话的时候,陆擎森刚在车站办完托运。
“你在哪里?”
“在托运,正要去接你。”
虽说过年不打算回去,但年货还是要带到,舅妈家、父母家,一份都不曾少过。容印之也一样,直到现在母亲都没接过他一次电话,家门也不让进,最后连锁都换了。准备的礼物和红包只能叫许季桐帮他带回去,还不能说是自己送的,怕母亲直接丢出去。
许季桐这个人,陆擎森没有详细问过,怕容印之会不高兴。但隐约察觉到大概就是他曾经喜欢过的那个人,在称呼对方“学长”的时候,依然带着些许与旁人不同的亲近。
陆擎森把这点嫉妒埋在心里,不想bào露自己更多“混蛋”的地方。
“可不可以现在回来,我在家。”
出什么事了?
没等陆擎森问出来,容印之就挂断了电话。
他在极力忍耐,就像之前第一次在房间之外见到对方一样,忍耐着愤怒、不安、恐惧。
陆擎森想了所有的可能,都没想到小字身上。
“他今天,打电话给我了。”
容印之坐在餐桌前,连鞋和外套都没脱。面前放着一直在茶几上当摆设的透明烟灰缸,里面有三支烟蒂。
他就一直怔怔地盯着其中一支还未散尽的烟雾。
“他说失去你会死,要我把你还给他,不然他会活不下去。”
“……”
“他是不是特别爱你?”
“印之。”
“万一他真的……你会不会后悔?”
“印——”
“你会不会后悔?!”
仿佛被自己过于尖利的质问吓到了,容印之看向陆擎森的眼神顿时惊惶地调转了方向。
“不会。”
陆擎森在他面前蹲下来,握住他紧紧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抬头看他不知所措的脸:“是我没有解决好,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我没有怪你……”
“对不起,印之。”
“我说了我没有怪你!”容印之在拼命地克制自己的情绪,可是一直在失败。
“他说了很多……你们以前的事,你也会每天接送、无论什么要求都会答应,说你只是跟他赌气,说你们的感情不会这么几个月就——”
“印之!”
陆擎森捧住他的脸,强迫他的目光定在自己身上:“看着我。”
“相信我。”
手掌中容印之的脸颊在微微地颤抖,那是从他身体内部散发出来的不安。他冰凉的双手覆盖住陆擎森的手背,然后抓住,拿下来,以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陆,我可以再让你选一次。”
陆擎森摇头,还没说出答案就被他打断了:“不要现在就告诉我!”
“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会尊重你的任何选择,绝不会纠缠、更不会去死,麻烦你也告诉他,请他不要打扰我,选择权在你的手上、没有什么‘还不还’的说法。”他不去看陆擎森,语速越来越快,不断地重复“我没有怪你”“只是有点意外”“你可以慢慢考虑”“但是也不要太慢”。
他很努力地表现出冷静自持,不要像以前那样对陆擎森无理取闹,哪怕他现在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对陆擎森发脾气。
陆擎森把他的双手重新握在手里,查看他的小指指尖。
果不其然,又被咬红了。
“不需要选,我会马上去解决好,”陆擎森把那截指尖放在chún边亲了一下,“不要咬指甲,也不要吸烟,等我回来。”
站起来的一瞬间被容印之抓住了手腕,看着他不断开合着嘴chún,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很快。”陆擎森回答道,在他chún上吻了一下,“等我晚饭。”
“擎森,你掐疼我了……”小字面露痛苦,动一动左手,露出手腕上一圈绷带。
“为什么给印之打电话?”
陆擎森无视那圈绷带,重复道。
小字无法再回避这个问题,索xing挣开他的钳制,抹去眼泪:“因为你躲着我。”
“怎么知道他的号码?”
“花钱有什么查不到的?我连他住哪儿都知道!”小字哭着大叫:“谁让你躲着我!你为什么躲着我!我不准你躲着我!也不准你跟我分手!”
陆擎森站在门口,沉默地看着他哭。
“我到底哪儿做得不好我可以改呀!你怎么能说不要我就不要我呢?我再任xing你都忍着我……我不听话你也从来不生气……你明明那么喜欢我的
白日梦之家 第 36 章
都忘了吗……?”
“你还知道他什么?”
陆擎森好像根本就听不见他的哀求,只是一味地追问自己想要知道的。小字难以置信地说道:“陆擎森,你真这么狠?你只关心他,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死活吗?”
小字大踏步地走到客厅推开了窗:“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你是不是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看他已经哭到抽噎,陆擎森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小字,我不会跟你在一起。”
“擎森……我不能没有你!失去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陆擎森不回答了,任凭小字如何哭泣都一言不发。他只是在玄关里静静地站着,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面无表情地看着小字。
小字的抽泣声渐渐低下去,今天的陆擎森让他觉得有些陌生,比那个甩了自己的陆擎森更陌生。
玄关的灯光被高大的身躯挡住而在面部投下一片暗影,让陆擎森的眼神跟以往有些不同。
不像以前面对他胡闹时温柔又无奈,也不像听见有人笑话他情商低时温厚又包容。
他望着自己的眼神里什么都没有,沉静而冷冽,凝固得像冻成了一块冰。
小字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恐惧,仿佛在面对未知的幽深黑暗一般,令人汗毛倒竖的悚然,本能地想要转身跑开。
站在那里的,到底是谁啊?
“小字,你真的想死吗?”
好像终于想清楚要做什么似的,陆擎森回身关上了门,反锁。
然后移动脚步,慢慢朝他走过来。
“擎森……?”
容印之反复把晚饭热了一遍又一遍,可是陆擎森食言了。
他没有回来。
58:恶du
容印之早就把该准备的东西都买齐了。食材占了大多数,把家里的单开门冰箱塞得满满登登。陆擎森虽然不挑食,但饭量是他双倍还多。
剩下的日子就是等,下了班除了扔垃圾之外完全不肯出门,随时盯着门口,只要走廊里有脚步声就冲过去在猫眼里往外看。
可陆擎森始终没有回来。
容印之从最开始胡思乱想,到最后什么都不想,只是单纯地等。
只要他回来,我什么都不问,一个字都不抱怨。
他这样叮嘱自己。
他觉得陆擎森一定会回来,就算不选他,至少也会回来给他一个答复,所以连一个电话一个消息都不去催促。
他安安静静地等,在等待中安安静静地崩溃了。
容印之从未想过,小字会用这样的方式突然间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并且毁掉他得来不易的美好。如同他和陆擎森之间毫无预兆地出现一道厚重的门扉,而唯一的钥匙却在小字手里。
他应该马上挂掉电话,然后去质问陆擎森为什么没有好好地处理跟前任的关系、为什么小字要来sāo扰他。
可他又控制不住想去听那些关于陆擎森对小字是如何体贴呵护、他们曾经如何相爱的细节——他嫉妒,他不甘心,他非要跟小字比个高下不可,哪怕他知道这有多么yòu稚可笑。
然后把自己气得差点捏碎了手机。
他不知道陆擎森有几个前任,如果全都知道,他甚至会挨个比过去。
调整了好长时间的呼吸,容印之才能让自己冷静地说完一句“我会帮你转告”以及“不要再打给我”,挂掉电话之后发现手心里全是冷汗。
他在办公室里一圈圈地走,想等自己冷静下来,以一个成年人应有的姿态,沉着地等待陆擎森的到来,宽容地等待他的解释。
可他做不到,容印之这个人从小到大都没跟沉着或宽容沾过边——他脑海里千回百转,焦虑得一秒钟都等不了。
在陆擎森回来之前,容印之只做了一件事:克制。
克制自己因嫉妒心而源源不绝的怒气,和这些怒气即将带来的所有不理智。他不能在这件事上因为自己的不美好而将陆擎森推向小字的身边。
陆擎森恐怕永远不会知道,容印之说出那句“我会尊重你的选择”是花了多大的努力。
他把那些恶du的想法深深地埋在内心深处,不想bào露更多“任xing”的地方。
可是陆擎森没有一言一语的失约让这些努力都白费了。
容印之心中那脆弱的、不安稳的伪装,随着时间分秒的流逝而一点点破裂,最终让那份恶du如挣脱禁锢的魔鬼一般将黑暗充塞着他的xiōng腔。
他也猜测陆擎森会不会出了意外?或者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可这些都远远不及“他跟小字复合了”这个想法那样庞大而凶残,一刀一刀地切割着他的神经。
小字的第二次来电,正好是最后一刀。
“容先生,我们见一面吧。”
容印之正在跟任霏进行年前的最后核对,w-life的假期比法定假日早几天,今天是最后一个工作日了。
容印之低低地笑了一声,说“好啊”。
“现在,可以吧。”
“不可以,我忙。时间我定,地点我定,不然别见了。”
当一个任xing遇见另一个任xing,不就是比谁更作、谁更有恃无恐吗?此时此刻的容印之,是从头到脚浸透了嫉妒和恶念的人。
如果你有话要说,就得做好我未必听的准备。
陆,你多可怜啊,你遇上的这两个人是不是一个比一个麻烦?
小字倒是没跟他叫这个劲,准时准点地去了。
容印之约在以前跟傅婉玲去过的酒吧,傍晚时刻没什么人,非常安静。小字坐在窗边,可能有点冷,连围巾都没摘,手里捧着一杯热饮。
虽然互相只见过一面,但彼此印象很深刻,一眼就认出了对方。小字微微一笑,“你好,我是文字,你可以叫我小字。”
容印之坐下先把刚买的香烟拆了,点上抽了一口,往烟灰缸里磕了下烟灰,“你好,久仰。”
“你不问问他在哪儿吗?”
容印之一声轻笑,不说话。
小字继续问道:“我挺好奇的,你们俩根本不是同一类人,你喜欢他哪里?”
容印之不接茬,小字就自顾自地接着讲:“是不是觉得他特别好?什么要求都能答应你。
“但你没发现他对谁都那样吗?对我好,然后对你好,以后也能对别人好。
“这根本就不叫‘温柔’,你懂我的意思吧?对谁都好就是对谁都不好,在他心里没有人是特别的,他跟谁都行。”
“你知道吗容先生——”小字凑近了一点,悄声说:“是我把他掰弯的。”
容印之的表情纹丝不动。
“只要有人追他,他来者不拒,xing别根本不是问题,你要问他喜欢哪里他肯定说哪里都喜欢!
“有求必应、随叫随到,甚至能每天二十四小时陪在你身边,你要跟朋友去玩一玩竟然还会等在外面!这不就是监视吗?!
“你不觉得这样的人特别可怕?”
容印之吐出一口烟来,终于开了口:“我觉得你话多得可怕。”
小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种场面,他其实比容印之更游刃有余,哪怕听出“有pì快放”这句潜台词,也依然从容不迫地露出一个笑容。
在情场上,他的经验比容印之多出几个次元。
“我今天其实是代替擎森来的。他这个人太心软了,一句狠话都不会讲,那就我来讲——他不会回去的,我也不会让他回去。我很肯定地告诉你,他离开我就立刻去死。”
容印之没忍住,笑了出来。
小字没笑,认真地问道:“所以容先生,即使这样你还是喜欢他,是不是?哪怕有人会因为你而结束一条活生生的命?”
跟小字的见面没有任何结果,他依然没有陆擎森的消息。他骄傲得不肯问,小字当然也不肯说。
回家之后,容印之摆出了所有的收藏,从睡裙内衣、指甲油到chún膏,一件件地换,一支支地涂。涂完了一会儿就卸掉,换一个颜色再来,无论嘴chún还是指甲,很快被他蹂躏得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让自己专心地沉浸在曾经最喜欢、最有安全感的事情里,这是他唯一能做的自救。
一边做这些事,一边给陆擎森打电话,哪怕一遍遍地听到“对方已关机”也不停,打到手机没电就chā上电源继续打。
“不要咬指甲、不要抽烟”这两条他根本没做到,心底里甚至期待着陆擎森回来斥责他一顿也好。可是抽光了最后一支烟,指甲咬得连指甲油吃进去了,该出现的人也还是没出现,一个消息都不肯给他。
容印之完全的、彻底的,陷入了恐慌。
胡乱地套上衣服,容印之抓起车钥匙冲了出去。他一定要想办法见陆擎森一面,为自己讨得一个答案。
他不知道小字住哪儿,只能去自己知道的地方找:老赵,或者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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