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助理(出书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非天夜翔
一个镜头,足足拍了一早上,中午吃过饭以后,风越来越大,棚布都要被刮得飞起来了,卢舟站在树下,萧毅看得出他很累很累。
“这个好!”柴导说,“感觉对了!来,接着刚才的感觉,重来一场!”
卢舟的二胡声出去,在风里远远飘扬,两个小孩子才跑出来,卢舟的二胡声便停了。
“小孩戏不好演。”郭导说。
“你进来!来!”郑小聪满脸烂醉的妆,摇摇晃晃说,“这是甚么东西?!”
郑小聪伸手去拿二胡,卢舟却不说话,摊开手,微微张着嘴。
“你拉。”郑小聪演一个混子,笑着说。
自从卢舟和黎长征那场《锦毛鼠与飞天猫》对戏结束后,萧毅已经鲜少看到有和卢舟凑一场,却jiāo相辉映的角色了,果然郑小聪拿过国际大奖,演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郑小聪更外放,走的和卢舟也不是一个路子,他微微咧着嘴,示意卢舟继续拉二胡。
卢舟一按弦,乐师又跟着奏起乐来,萧毅的水平不够,只能每次到了表示卢舟内心激动,并且要出现乐曲的破绽时才lún到他。
这场戏从早上一直拍到晚上,直到郑小聪带着卢舟回他的家,招待他吃住的时候才算完。
接着是夜戏,剧组吃过饭后转内景,内景就搭在院子里,山西的二月底还是非常冷的,所有人穿着羽绒,冻得直哆嗦,外面开了暖风机,对着屋子里吹了两个小时,郑小聪和卢舟才开始坐在炕上,演吃饭的一场戏。道具上了馍,郑小聪又开始问卢舟学了几年二胡,让他再拉几首听听。
于是卢舟吃过郑小聪媳fu端过来的面,在房间里开始拉二胡。
接着是女主的表情。
如果说第一场戏只是普通的折腾,那么这场夜戏简直是把所有人都给折腾惨了,零下十度的天气,大家都在一个滴水成冰的院子里等卢舟拍戏,墙壁拆掉架了各种各样的灯,灯光助理跪在炕前的地上,用身体抵着反光板。
萧毅第一次参与拍这样的戏,他冻得双手通红,哆嗦着拉二胡,寒风凛冽,院子里四面透风,直到十点才收工。
第二天,又是重复卢舟的第一场,从村子外面走进来的戏。
连续拍了足足三天,最后柴导才算过,夜戏里,女主在厨房里听卢舟拉二胡的那个表情,更是把整个剧组给折腾疯了。
中间没有戏的时候,萧毅便开车到外面去买点吃的,给大家补充营养,大约一周后,客串的郑小聪杀青了,带着高烧与感冒回了北京,临走的时候还拖着鼻涕,朝萧毅说:“照顾好卢舟,这戏只怕半年拍不完。”
萧毅心有余悸,天天这么拉二胡,只怕卢舟不倒他自己先倒了。
然而拍《秦山》的这些天里,萧毅的食量和从前比都飞跃了一个档次,之前吃什么山珍海味都没感觉,现在看到肥rou就两眼放光,卢舟更是狼吞虎咽。
柴导则每天一杯小酒,郭导滴酒不沾,陪着柴导喝茶。
过了一个月,春季快要结束了,卢舟渐渐地进了状态,张口就来民歌,那种歇斯底里却又绝望的感觉,看得萧毅几乎入了戏。
四月份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等那场bào雨,有一天终于电闪雷鸣,萧毅十分恐惧,生怕没避雷针出事故,尤其是灯光还把打光给架到树顶上,万一一个雷给劈下来,大家都别想过了。
然而卢舟在bào雨中摔进山沟的那一场,却几乎是一次过,所有人都在雨里淋着,拍他滑进沟里的那场戏。
紧接着他在泥泞里摸索,找女儿的那张照片。照片其实已经在路上被小混混给骗钱的时候顺便扔了,卢舟在黑暗的雨水里到处摸,一身都是泥,喊道:“秀儿喂——秀儿——”
萧毅看得哭了,整个剧组里很多人都哭了,卢舟带着哭腔,几乎已经完全走进了戏里,茫茫黑暗中,闪电裂过山川,雨水guàn溉大地。
那是萧毅毕生中至为难忘的一场,在灯光制造出的闪电效果里,仿佛一道光芒照耀长夜,那个灵魂在强光中焚烧了自己,继而涅槃重生!
萧毅按下二胡的弦,拉起了曲子,乐声在黑夜里回dàng,整个世界再次陷入了久远的沉寂之中,萧毅一边哭一边发抖,带着二胡的乐声与bào雨jiāo织,那是发自内心的颤音。
当夜。
“你哭毛啊哭!”卢舟吼道。
萧毅:“……”
萧毅那股劲还没缓过来,卢舟哭笑不得,裹着毛毯在钢丝床上发抖,昏暗的小平房里,整个村子里停电了,发电机还在外面轰鸣,萧毅给卢舟烧水洗过脚。
“你瘦了。”卢舟心痛地说。
萧毅坐在卢舟旁边,还有点哽咽,继而钻进他怀里,卢舟搂着他,说:“好了好了,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啊——”
萧毅摸着卢舟的脸,眼里带着泪水,他已经无法表达自己的感情了,他抱着卢舟的脖子,狠命吻他的chún,卢舟脚也没洗干净,转身抱着他,把他压在钢丝床上。
整个房子都在漏水,外面住帐篷的工作人员几乎要遭殃了,第二天起来,感冒的感冒,发烧的发烧,大家分了姜汤喝,又有人嗓子疼的,撑着继续拍戏。柴导的班底从前都是拍纪录片的,个个进可手刃山猪,退可撂倒贝爷,这点小病完全不在话下。
最后一场,则是男女主被吊着,卢舟化妆之后扒得jīng光,只剩下一条破裤子,开始的时候,萧毅还担心卢舟的身材太好,拍不出王根宝那种骨瘦如柴的感觉,然而现在发现已经不用再担心了。
卢舟在一个月里,为了拍这场戏,每顿只吃一碗饭,到得最后,两手被吊起来的时候,已经看出来嶙峋肋骨了。
萧毅看得都疯了,虽然不管身材如何,以那个姿势被吊着,肋骨是一定很明显的,但是看到一群演员朝着卢舟和英画扔石头的时候,仍然有点受不了。
英画很白,外加经过化妆,这场luo戏拍得简直动人心弦,那种美感和痛苦而狰狞、扭曲的感觉,以及皮肤上的淤青,彻底成了这部电影的点睛之笔。
当天卢舟先被吊了一个小时,接着放下来,接着又吊了一个小时,放下来,吊一个小时,如此不断循环。
配角们扔石头的那场戏更是循环了n次,萧毅朝柴导说:“卢舟肩膀受过伤,不能再吊了。”
柴导说:“你问问他情况,能不能坚持。”
卢舟说:“没事!继续!”
最后终于拍完的时候,卢舟的肩膀已经红了,萧毅吓惨了,卢舟一只手根本抬不起来,只是要求休息一下。天气转热,卢舟光着膀子坐在村头,萧毅小心翼翼地给他擦yào油。
“要回去医院看看吗?”萧毅说。
“不用。”卢舟的脸痛得都有点扭曲了,说,“休息一下就行。”
萧毅知道卢舟很在乎这部戏,但是身体还是最重要的,他不想再出现半途而废的事了,然而卢舟说:“我心里有数,别紧张,来,拉手二胡来听听。”
萧毅叹了口气,坐下,取来二胡,拉了起来。
整个剧组休息时间,大家都在听萧毅拉二胡,炽热阳光万丈,铺天盖地洒下来,蓝天,干燥的土地,灰扑扑的树长出新芽,飞鸟掠过天际,一曲乐声在天地间回dàng,说不尽的苦楚,道不尽的苍凉。
“萧毅也拉得越来越好了。”柴导笑着说。
大家各自鼓掌,卢舟长期熬夜,眼睛疲劳得发红,皮肤被风吹得粗糙,整个人被晒黑了,又瘦了,汗巾搭在背上,穿条破破烂烂的长裤,就像农民一样,看着萧毅笑。
萧毅也瘦了许多,干干瘦瘦黑黑的,穿着发黄的衬衣,无奈摇头笑笑,看着卢舟。
最后一场戏是追逐战,卢舟在天亮时带着小孩逃跑,要把道具用的二胡给毁掉,毁完以后,换成在路上,送葬时从一个老人家里得到的另一把旧二胡,卢舟便提着萧毅的二胡,完成了这个艰巨的使命。
+++++
山西的景终于完了,大家先是回太原,在当地收拾好,萧毅终于有种又回到了现代化社会的感觉,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在乡村里呆了快四个月,一切彷如隔世。他先带着卢舟去做复检,幸好没出大问题,不必再卧床,继而去海吃海喝了一顿。
终于又有3g信号了,萧毅刷了刷网,发现四个月里,网上世界还是那样,民生、政治、娱乐、综合焦点,现在不仅剧是类型剧,连新闻也是类型新闻了,把一年前的新闻拿来,换换主语,大部分都能套上。
接着是陕西的景,最难拍的地方已经过去了,萧毅觉得以后自己一定会怀念这部苦得要死的电影,这是生平遭遇的最大的挑战,他有时候晚上去找柴导,看到柴导静静一个人在看片段,他也会坐下来,认真看一看。
每一个镜头的回放,他都亲身参与了,虽然他自始至终都不在镜头里,但是他们总是站在这样那样的地方。
“感觉怎么样?”柴导哈哈大笑,拍拍萧毅的肩膀。
萧毅看得十分感动,但是这些镜头感觉还是有点粗糙,与其说是纪录片,不如说是电影,最后就看后制和柴导怎么去起死回生了。
“很有震撼力。”萧毅看到后面的镜头,已经完全忽略了它的色调、声音、光影效果等,完全被卢舟给吸引住了。
“首映式一定要来。”柴导说。
萧毅点了点头。
紧接着一个月后,陕西的景拍完,柴导带着班底又回到了北京,回去以后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但是还没有完,所有的大场都在中影拍,因为这里是王根宝最初的家。
卢舟演了足足快半年,外加去年开始对王根宝的理解,算上最初接触到这个剧本的时间,他已经演了将近整整一年。
回到中影后,郑小聪亲自来探班,几乎快认不出卢舟和萧毅了,萧毅就像个深山里的农民一样,朝他笑笑,露出洁白的牙,一身黑黝黝的。
“小聪哥,签名签名。”
定装照洗出来了,按照柴导的要求,所有主演、主创都在照片背后签名,萧毅有预感这个一定可以当作传家宝的。宁亚晴正好在隔壁棚里拍一部民国的间谍戏,过来和他们打过招呼,看到卢舟的时候简直哭笑不得。
那天卢舟和英画演上吊的一场,宁亚晴听到卢舟那声bào发力的时候,彻底就震惊了。
“这是什么剧本?”宁亚晴问。
“我晚上发你邮箱给你看。”萧毅说,“讲一个瞎子的。”
宁亚晴看到英画吊在房梁上,卢舟抖抖索索进去,四处摸媳fu的尸体,最后抱着她悬空的脚,放声大哭的时候,瞬间眼泪就飙了出来。
“这事情是真的吗?”宁亚晴哽咽道。
“对。”萧毅小声说,“她的女儿被拐子骗走了,她的生活里唯一的希望就是女儿。”
“一个瞎子。”宁亚晴不忍道,“生活应该会很艰难吧。”
卢舟演完了那场,现在卢舟几乎可以半天过一场了,下来以后和宁亚晴打招呼,宁亚晴带了点心,分给剧组的人吃,又笑着朝卢舟说:“你俩什么时候结婚呀。”
卢舟一怔。
萧毅:“……”
卢舟说:“以后拿影帝的时候去欧洲,顺便结婚。”
宁亚晴笑了起来,卢舟又问:“你什么时候结婚?”
宁亚晴说:“八字还没一撇呢,像你们这种好男人都内部消化了,怎么办哟,走啦。”
萧毅看着她离开,还在笑,看看卢舟。
卢舟说:“不是看我面子上,你哪有探班的点心吃啊!”
萧毅忙点头道:“对对,卢大侠说得对。不过宁女侠人也真的很好啊。”
卢舟说:“那是因为我带过她的戏,《铁马冰河》那个剧组就跟黑帮一样的,混得开,也团结。”
“喔——”萧毅心想确实是,第一个跟到的剧组就是嚣张跋扈小团伙,难怪现在天天还聊微信聊得不亦乐乎,上次收视率一bào,整个剧组几乎要打横走了,微信群里动不动就是“xx台那班废柴”、“黎长征那个扑货”……
+++++
回到北京以后,虽然仍是早上天不亮起床,晚上摸黑回家,比起在农村拍戏的日子却实在好了太多,不知不觉,所有的戏都拍完了,当满大街的叶子变黄的时候,卢舟拍完了他的最后一场。
从三月份拍到十月份,足足拍了七个月,萧毅自己都觉得犹如脱胎换骨,重获新生。卢舟也变得更沉稳了,回北京后两人都稍微补回来了一点rou,不再是一脸吃不饱的样子,柴导拍最后几场戏的时候,开始不太满意。
不过郭导说王根宝开始和最后的
金牌助理(出书版) 第 60 章
段,jīng神好点是理所当然,因为电影一开始根宝在家,有媳fu照顾,家庭算是美满。而电影快结束的时候,和女儿回到了家乡,重获新生,这两个阶段不用苦兮兮的,柴导这才没要求卢舟继续节食。
吃过杀青饭,最后一天,卢舟回到家,和萧毅对着家里,一切都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终于……”萧毅已经完全无法形容自己的感觉。
卢舟:“可能还要补拍,别高兴得太早。”
萧毅说:“我还得去盯后制的音效制作。”
卢舟说:“要录歌吗?”
萧毅摆手,说:“我觉得已经没有什么歌能搞定这部电影了,配什么词都多余,只要音乐就好,纯音乐。”
卢舟便没说什么,去洗澡换衣服,给萧毅做水果色拉吃,萧毅忽然感觉到他俩在一起的关系已经快要完全变了,以前是他照顾卢舟,现在更多的时间是卢舟在主动照顾他,经常洗碗两个人会抢着洗,最后还是卢舟一声怒吼:“放下给我去坐着!”萧毅才只好让步。
过了几天,杜梅打了个电话来,萧毅有点怕和她说话,生怕措辞不好得罪了她,卢舟却示意无妨,随便说就行了。
“你俩开工作室了?”杜梅笑着问,“我看也别跑郑小聪那里去了,来挂靠在我这边吧。”
“这个……”萧毅有点犹豫,说,“我要和舟哥商量一下。”
卢舟点了点头,示意可以,萧毅便心花怒放,说:“舟哥说可以……考虑。”
杜梅说:“那么你俩挑个时间,回公司来聊聊?”
萧毅说:“行。”
卢舟自己开工作室,不用再靠杜梅接戏,他也明说了自己现在不能再拍电视剧了,杜梅便约好给他找点电影拍,接广告代言,林尧看到萧毅,马上笑道:“哎!萧总萧总!”
萧毅也换上了全套西装,笑着和林尧握手,又和他抱一抱,萧毅说:“晚上我请你喝酒,走。”
卢舟哭笑不得,和杜梅谈了一下午,最后签了合同,目前卢舟工作室还是只有他和萧毅两个,看杜梅的样子,似乎有点想朝里头塞人,卢舟便说到时候跟萧毅谈就行。
当天杜梅给卢舟安排了一个男xing杂志的访谈,上了封面,标题赫然是“居家好男人,时尚绅士卢舟”。顺便宣传了一下卢舟的新电影,并且让萧毅写了个关于拍《秦山》的稿子,发在杂志上,这可真是难为了萧毅,萧毅只好又去找熟的编剧帮忙抓刀。
“什么时候上院线?”萧毅说,“能上imax吗?”
“做梦吧。”卢舟说,“三千多万的电影,胶片都不是用特制的。”
最后超支到三千万,萧毅还是可以接受的,但是这部片要收回成本就要一亿二千万票房了,郭导和邓晓川去找了几个投资商,最后还没敲定档期。
卢舟每拍完一部戏都会很累,尤其是这部电影,萧毅心想果然电影电视剧都是青春饭,不说别的,这种高强度的投入,是坐班工作远远比不上的。今年不能再接戏了,两人就在家里休息,直到第二年春节前,萧毅终于得到了《秦山》的消息。
准播证拿到了,但是排片很捉急,邓晓川的关系不行,柴导郭导和影业集团的老板关系又不铁,且几个大的影业集团都没有投资,排不到好场,萧毅去问了杜梅,杜梅也没办法,卢舟才休息了没多久,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肺都要气zhà了。
“你到底行不行啊。”卢舟朝着电话不客气地吼道,那边的邓晓川一直在道歉。
“是不是现在连排片都要我给你排了才算一条龙服务到底啊!”卢舟几乎是咆哮道,“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当个毛的制片人啊!纯靠抱大腿是吧!”
萧毅:“……”
萧毅心想真的太恶du了,这么吼,别人肯定会恨死他吧,卢舟挂了电话,气得半死,只好又去打电话。最后档期还是定下来了——市场最为疲软的四月档,情人节刚过,且暑假档未上。
“会扑吗?”萧毅说。
“不知道。”卢舟说,“这宣传,还不如咱们自己上微博去抽奖转发送电影票呢,才八千多的转发量。”
卢舟已经彻底没脾气了,宣传发行都不给力,柴导又打了个电话来,说小卢啊你不要生气,咱们不靠这些……卢舟哭笑不得,只得点头道好的好的,不过萧毅还是挺乐观的,毕竟以前自己也扑了这么多年,现在他已经完全不介意作品会不会红了,只要拍出来,问心无愧就好。
第二十章
四月一号,《秦山》电影首映。
“这到底是谁选的日子啊!”卢舟几乎又要发飙了,“愚人节上首映式,谁会来!”
萧毅哭笑不得,当天他在杜梅的公司开会,首映式没法去,谈一个新电影的项目,卢舟自己去参加的首映式,杜梅给了四个电影本子给萧毅选,晚上萧毅带着回去,问卢舟怎么样。
卢舟坐在沙发上,显然还没回过神来,说:“明天带你去看,咱俩包场。”
萧毅说:“不不,不用了,和观众一起看就好。今天杜总给了四个剧本,想让你带乌恒古,乌恒古演配角,你演主角。”
“我不带他。”卢舟说。
“为什么?”萧毅奇怪地说。
乌恒古虽然jīng通变脸大技,但是人归人,公司归公司,卢舟工作室挂靠在杜梅的公司下,抽头减成5%,帮她带带新人也是理所当然的,杜梅的宣传和发行力度一向很强,且人脉四通八达,如果《秦山》投资方有她,现在绝对不会被排到四月份,且每天只有四场。
“不为什么。”卢舟看了萧毅一眼,说,“不想和乌恒古合作。”
萧毅说:“可是我已经答应杜总了。”
萧毅刚说出口,心想糟糕,要挨吼了,卢舟却没有发脾气,笑了笑,说:“我来回绝她,你听我怎么说的,下次就用这套。”
卢舟的脾气简直好得不能再好了,从拍完《秦山》回来,萧毅感觉卢舟就像波澜不惊,整个人沉着了下来,虽然有时候偶尔还是会吼一吼,但现在已经不和萧毅发脾气了。
“哎,杜总啊。”卢舟说,“是这样的,我就不带乌恒古了,和他对戏,萧毅不太高兴。”
萧毅登时就风中凌乱了,险些继承了卢舟咆哮的灵魂,心想又关我什么事啊!
卢舟说:“啊哈哈是啊是啊,他当时没说,回家就哭了一场,你看吧都是从前卖腐卖的……”
萧毅心想我这形象要被毁完了,卢舟又说:“还是以家庭稳定团结为第一要务嘛,哈哈好的,没问题没问题,除了乌恒古,让我带谁都行。”
卢舟把电话挂了,和萧毅对视。
萧毅扑上去扁他,卢舟马上拿着抱枕当盾牌,说:“你听我说!你反了……你……”
卢舟饶有趣味地说:“杜梅其实都知道,只是找个借口拒绝她,她心知肚明我不想和乌恒古合作。”
“好吧。”萧毅翻了翻剧本,说,“这次的电影……演个爱情剧好了,千万别再折腾了,折腾不起。”
卢舟说:“嗯,这个吧,《求婚》,怎么样?”
萧毅看了一下剧本,是个小成本的都市电影,讲一个男人求婚的故事,历尽千山万水,找朋友借了房子,借了车子,朝一个心仪的女孩求婚的故事。
“行。”萧毅说,“就这个吧,片酬也有四百八十万。”
《秦山》卢舟只拿了两百多万,权当赔本赚吆喝,顺便完成了朝主角之路迈进的一步,萧毅接了这戏,结果忙得脚不沾地,足足一周后才替卢舟把事情谈好,杜梅的团队一介入,卢舟登时像是有了妈,贴身打造新的形象,协助他转型,朝着成熟好男人的感觉蜕变。
杜梅又给卢舟重新计划了宣传路线,卢舟的父母都在国外,于是发动水军去炒作、宣传,佯称卢舟是个富二代,打造出他多金、绅士、风度以及浪子的感觉。
现在这个富二代少爷终于经历了娱乐圈的浮沉起落,最终历尽千帆,宠辱不惊,走进了人生的第三十四个年头,沉淀自己,磨砺演技。
“说得我都要成佛了。”卢舟哭笑不得地看着杜梅的宣传稿。
萧毅也觉得扯得有点太过,翻了下天涯,下面全是一水的“扯淡吧,卢舟他妈不是在加拿大开杂货店的吗”,各种各样的混战又开始了。
“你妈……不,妈妈是开杂货店的吗?”萧毅问。
卢舟说:“加拿大华人,杂货店就算了,还是开了家中国超市,下次带你去她的店里,东西随便拿。”
“好的好的!”萧毅马上道,他还没有去超市里随便拿过呢,虽然现在和卢舟出去逛街也随便拿,但感觉还是不一样。
《秦山》三周时间就会下档,萧毅看了下票房,第一周只有可怜巴巴的两百四十万,豆瓣上倒是掐得挺高兴的,有人说这部电影是在卖惨,有人说看电影就图个消遣,谁要去看这种苦兮兮的片。
扑街了,萧毅没说,卢舟也没说,他们还有几百万的投资在里面,但萧毅觉得值得。一周后卢舟带萧毅去看了场《秦山》,晚上八点的那场,选座位的时候几乎没什么人,只有两三个人。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