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惊歌

围观者言语极尽尖酸刻薄，甚至有小孩朝惊云骑将士扔石子，还砸到了慕晚枫。
慕紫渊险些bào走，大开杀戒，却被慕晚枫死死拦下。但，她能拦下慕紫渊，却拦不下另一只。
“不想与我们共存，那就去死！”凤九歌bào怒的声音传来，众将士自动让出一条道，她抱xiōng缓缓走进，眼里蹿着令人窒息的火光，“不接受我们的帮助？哼！想清楚是谁把你们救出来！”她最后一句带着厉杀之气，让众人的心震了震，紧接着就听凤九歌轻佻地说着，“要不要帮忙把你们塞回去？”
周围百姓被她轻飘飘一句吓得腿直打哆嗦。
凤九歌觉得自己心里的火气还没发泄够。丫的，救你们，只是我们顺手。真有节cào，不要让我们救！而且，竟还敢伤害晚枫！“我被你们的爱国jīng神感动得一塌糊涂，不过有个疑问，你们为何不在洛阳攻破的那一刻，自杀殉国？”她歪着脑袋，一脸好奇，像个天真烂漫的孩童，只嘴角那抹嘲讽，却让不少人羞红了脸。
当然，只是部分人。凤九歌心里竖起大拇指，百年难遇的奇葩！妈的，有什么样的皇帝，就有什么样的百姓。那死王八刘秀脸皮够厚，他养的这群小王八脸皮也够厚。
她再接再厉地刺激，却语重心长地说道：“不得不说，你们对国家的忠心，感人至深，让我这从来也没哭过（？）的人湿了眼眶。但，为刘秀那种人真的值得吗？他可是在洛阳被攻下的三天前，就一个人跑了。”
“胡说！皇上分明是被你们这些贼人害死！”
“皇上最是仁慈，体恤百姓……”
伪君子，刘秀！看，把这群傻、bī忽悠成啥样子了？凤九歌一脸惋惜地摇头，“真是可怜，居然到现在还被骗。死的那人根本不是刘秀，只是一个替身罢了。”
“放pì！”
“就是，皇上怎么可能舍弃我们？！”
一群小老百姓反驳，叫骂声不绝。惊云骑将士也愤怒了，他们本来不愿和这些小老百姓计较，可实在太过分了！
凤九歌掏了掏耳朵，示意手下稍安勿躁，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好歹也是惊云骑副帅，叱咤风云，光彩万丈，名震天下，万人敬仰……犯得着说谎吗？”她一脸无辜，心里却道，让她来揭穿这个谎言吧！呵之前有多信任，现在就有多痛恨！刘秀，你等着受天下唾骂吧！
“刘秀现在就在南阳，不信你们可以去南阳看看。唔，也不用亲自去，过些日子，他会发兵。”凤九歌脸上是深深的同情，仿佛真心为洛阳百姓不值，“不知道你们究竟是怎么想的？你们以为的明君，其实是弃你们于不顾的jiān诈小人；那个所谓的贤后yīn丽华，唔，怎么说呢。”
凤九歌想了想，现代那些话，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懂，什么玛丽苏，白莲花，绿、茶、婊。唔，就讲一下她的光荣事迹好了。“当初，yīn丽华是贵人，嚣张跋扈，残害妃嫔，你们皇帝刘秀长子刘炎之死，和yīn丽华无关，谁信？”
四周静下来，这事他们知道，那都是几年前的事，当初有谣言说yīn丽华搞鬼，可很快，这谣言就被另一传言代替，说yīn丽华是天生凤命，会成为千古第一帝后。
“然后呢，yīn丽华害死刘莹和刘炎，这不，把人家父亲（刘扬）给气得反了。养道那么大的姑娘不明不白地死了，你们说，这事要是摊你们身上，你们还能坐得住吗？”见群众们一脸懵bī，凤九歌连连叹息，“所以说，凭什么说我们北汉是反贼，分明是皇帝不仁不义。叔可忍，婶不能忍。”
想了想，觉得自己跑题了，凤九歌转回来，“yīn丽华，还给你们皇帝戴绿帽子，她生下的孩子，还不知道是谁的呢？”
“那分明是谣言！”
“就是，谣言！”
呵！凤九歌暗自冷笑，刘秀已经绝子，yīn丽华生出的孩子，难道是她的两个卵细胞结合不成，还是说yīn丽华雌雄同体，能自动受、jīng。
不过，yīn丽华如何恶心，她可不在乎，她要的是怎样利用这件事。“不然，为何那孩子出生那么久，连名字都没有。”
刘秀也真是皇帝中的极品，被戴了绿帽子，还有个作为证据的孩子在眼皮子底下晃悠，他竟然能忍住。该说他“仁慈”好，还是“爱”yīn丽华爱到极致。渍渍，真乃天下大丈夫的“典范”！
“信不信由你们！不过，最好消停点。”不要在挑战她的底线。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别bī她大开杀戒！“就冲你们对安阳长公主如此不敬，灭九族都够了。”当然，这群贪生怕死的，是不敢在安阳长公主面前放肆，她只是借安阳长公主这个名头压一压这些人。
众人作鸟兽散。
“晚枫，你伤还没好，出来做什么？”凤九歌走到慕晚枫面前，关切道。
“已经好了。”慕晚枫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凤九歌，“出来走走而已。”
“哦。”凤九歌点点头，看了眼慕晚枫身旁的慕紫渊，识趣地离开。
她发泄心中怒火，便回到营帐，懒得看某些人的嘴脸。果然，还是惊云骑的将士比较可爱。
刚回大营，就听说公子洛和郭圣通回来了。幸好那两人没事，不然郭况要哭死。她也是蛮担心的。
“欢迎回来。”话音未落，人就已经进了营帐。唔，应该先敲门的。
公子洛正躺在榻上，脸色微白。凤九歌心中暗赞，美男子。他一身白衣，面如珠玉，眸光灿然如雪，飘若似仙，让她想起了隐在云雾中的新月，朦胧而又魅惑。
“没事吧？”她问两人，公子洛没有回答，郭圣通摇首，反而问她：“九歌，你呢？”
“唉？很好啊。”她没缺胳膊也没断腿。
“惊云骑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她应该受了不小的打击。
“虽然伤亡惨重，但，本帅也救了很多。”凤九歌扬起笑脸，似暖玉，似朝阳。
郭圣通也回之一笑。
凤九歌一拍脑门，光顾着聊天，把正事忘了，便把前因后果交代了一番。问到公子洛的父亲时，他脸色倏然苍白，嘴chún不停地颤抖。
很明显，不对。凤九歌聪明地选择离开，看样子，公子洛和他老爹关系不怎么好啊，明明是父子，却似仇敌。公子洛辛苦谋划，他老爹看不顺眼，就和暝祭司父子联手，毁了惊云骑。如果是这样的话……惊云骑岂不是受了无妄之灾。
不过，公子洛这家伙也是蛮可怜的，他老爹竟要置他于死地。
唏嘘一番，摇头离开。她暗自告诫自己，公子洛的身世复杂得很，不是她能chā手的，她还是离得远一点比较好。
“洛，你怎么了？”他脸色实在不好，她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他。
他在山林中昏迷数天醒来，如此虚弱，都能绽开笑颜，如今却……
公子洛仿若失了魂，眼底一片空洞，黯然无光，中了蛊一般喃喃：“竟是，竟是父亲，竟是他。”然后他低低笑出来，含笑的双眼泛着泪光。
“洛……”郭圣通拥住他，“洛，不要在意，许是场误会。”
“不是误会。”公子洛埋在郭圣通xiōng前，泪水沾湿了她的衣襟，“父亲，他早已舍弃了我。”
郭圣通瞬间僵住，被人抛弃的滋味，她太熟悉！“洛，你还有我，我会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通儿，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了……”所以，不要离开我。哪怕，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
“好。”郭圣通点头应道。这也是她答应那人的。





乱世惊歌 第一百一十三章 前路
洛阳救人的工作逐渐接近尾声，已经半个月多了，即使有人被压在废墟下，也不可能生还。
灾后必有瘟疫，邳彤和凤九歌研究好几天，制备出一套方案。安阳长公主下令，将其推广并严格执行。特别是水源，凤九歌叮嘱众人，一定要煮沸才能引用。
即便如此防范，仍发生了小范围瘟疫，好在惊云骑没有染上。大概，和她的血有关。
洛阳诸事渐渐稳定下来，凤九歌等着上头的安排和裁决。惊云骑近二十万伤患，不能再行兵打仗。那么，下半辈子如何过？古代，可不会像现代那样。这时代，阶级分明太过明显。
若是在战场上受伤，少不了得个封赏，如今却……
真是的，之前光顾着打仗，没有及时为惊云骑众将士请封。如果有个爵位或者一官半职，下半辈子也有了依靠。
同时，她心中也惴惴不安。听说朝堂吵翻了天，不少人落井下石，参惊无缘的不是。一连三叹，说实在的，她不了解刘扬，更不了解风云变幻的朝堂斗争。
“不用担心。”郭圣通劝慰道，“在这场灾难中的伤亡者，和他们的家属都会得到妥善安置的。”
凤九歌不知该不该信，这是郭圣通，她的背后有安阳长公主，甚至皇帝刘扬，还有河北首富郭家。可，刘扬的国库因为打仗，没多少钱，郭家总不可能拿出自己的私产来安抚惊云骑将士。她之前的经历告诉她，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为他人付出。
凤九歌突然意识到，郭圣通不是普通人。在这个世界，郭圣通的身份地位高贵。
她不知不觉中和郭圣通拉开了距离。她是平民，郭圣通是长公主之女。
她们，始终是不同的。
心中却越发胡思乱想，古代皇帝会来什么狡兔死走狗烹，要不要及时跑路呢？
显然，郭圣通也发现了这一点。她和公子洛说起这事，“九歌和惊无缘真像。”她心里不好受，九歌竟然如此防备她。
“别担心，虽说那丫头是个死心眼，可很快就会想明白。”公子洛一笑揭过，看她依然担心，心里思索着，要不要教训那丫头一顿。
“你好像很了解九歌。”她状似无意地问道。
公子洛挑眉，“通儿这是在吃醋？”
郭圣通噗嚇笑了，揶揄道：“那你说，我是吃你的醋，还是吃九歌的醋？”
他故作认真地思考，缓缓绽开笑颜，忽如清风起，散作万里春。明月斜照，那笑如一汪清泉，在石间流动，白了江心，茫了秋月。
郭圣通不自觉看呆，他温热的气息扑在耳旁，声音低沉而又温柔：“通儿，一直都要这样笑着。”
脸上浮上红霞，她慌忙点头。
一早，凤九歌正要去查看众人的伤势，顺便为他们的将来做一番打算，却迎来不速之客——一群身着红色骑服的疯女人正呼天喊地风风火火地往营帐里闯呢。
“喂，喂，停住，你们是什么人？”凤九歌挡在前方，拦住她们，“这里是惊云骑的区域！”竟敢闯到这里！“喂，巡逻的呢？”怎么把群疯女人放进来，又吵又闹。
“你是谁？”为首一人掐腰问道。
“我？”凤九歌本就上火，被这群女人一闹几近bào走。哪有人闯进主人的地盘，还问主人是谁？她已经很久没有和女人进行大战了。“我是这里的老大！”
“你是安王殿下？”不像啊
“不是。”她刚要说自己是谁，就被打断，“我知道，你一定是惊元帅！”某女尖叫，一脸花痴状。
“不是！”凤九歌嫌恶地答道，却又被打断，“那就是慕元帅！”另一女尖叫，“听说慕帅一直带着面具，其实倾国倾城。”
“不是！我是凤九歌！”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这名字，丫的，烦死了！
然后一群人静下来，和她静静对视。
凤九歌被这群人盯得心里发毛，身上起了几层jī皮疙瘩，刚想转身离开，就被几个彪悍的女人差点扑倒。“哇啊——！您就是凤帅。我们一直都很崇拜你！”
“我是凤九歌。”她摆脱纠缠，心中烦躁又增了好几个等级。
“听说凤帅最爱耍帅，勇猛无敌，天下第一，谁都不放在眼里。”
“听说，凤帅连南汉的皇帝，都敢骂。”
“听说凤帅和惊元帅是一对，真的吗？”
“怎么会，凤帅明明和慕帅才是一对。”
“哈，为什么我听说郭将军原来是要嫁给惊元帅，却被凤帅抢走了。”
“哈？那岂不是抢好友的妻子。”
“谁知道呢？”
凤九歌嘴巴张得老大，几乎能塞下一个jī蛋。这群家伙，怎么脑洞比她还大！“喂，不要乱说！还有，你们到底是何人，闯到惊云骑来！”
“我们是女战士！”
“没错，女战士！”
……
一群人叽叽喳喳，凤九歌头疼欲裂。什么女战士？是女疯子还差不多！“王琊，你到底在做什么？还不把这群人轰出去！”
王琊不再，景丹倒是悄无声息地移到她身后，“凤帅，这些好像是安阳长公主的部下。”
额，好吧，安阳长公主不能得罪。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bào躁，扬起一个近似嘴角抽搐的笑容。“很抱歉，这里的伤员需要休息，你们可以先离开吗？”
“为什么要离开。”一身肥体壮的女子（？）说道：“我们就是来看惊云骑的英雄的。”
“没错。”
“就是！”
凤九歌实在按捺不住，bào喝道：“丫的，都给我闭嘴！”女人的声音很吵，一群女人的声音更吵！
片刻的安静，然后——
“为什么我们要听你的？”
“就是！”
“听说惊云骑是神兵，伤已经好了。”
凤九歌不再说话，转身朝郭圣通营帐走去，还是交给她来。果然，没有社会地位的人，说话都会被当成放pì。
“郭圣通，外面有群疯子在闹事。”她简直气急败坏。
“唉，连九歌都挡不住吗？”郭圣通微鄂，意外啊。
“是群疯女人。”她叹口气，发觉自己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那还是安阳长公主的手下，她敢动吗？“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郭圣通点点头，跟随凤九歌前去，待看见她所谓闹事者，惊喜道：“是你们啊”
“郭将军！”一群人围着郭圣通见礼，好不热闹。
凤九歌无语望天，郭圣通见状急忙向她介绍，“这是女儿军。”她之前组建的，后来交给母亲。
凤九歌略一回忆，女儿军，好像真有这事，是郭圣通组建的。后来郭圣通来了惊云骑，将这支队伍交给别人了。
那，她们来做什么？救人的话，有点晚。唔，顶多可以帮忙照顾伤员什么的。
“我们很崇拜惊云骑的大英雄，就来这里探望。”为首之人说道。
凤九歌皱眉，惊云骑损伤惨重，现在能打仗的，也就不到三万，有十几万不能再上战场。她们这种腿脚健全的人，还是女人，来看望……真是莫大的讽刺啊！
“不需要！”她表情忽而yīn冷下来，目光森然，“你们该干嘛干嘛，惊云骑不欢迎你们。”她冷冷扫视了一圈，对身边的景丹说道：“把这些人轰出去！”管她是安阳长公主的手下还是郭圣通的手下，就是刘扬他本人来，她也照轰不误。丫的，她这个现代人，可不想再憋着气！她已经完全失去了那名为“理智”的东西。
她也不管会不会有人给她穿小鞋，反正，她已经落魄到被一群提不上名字的人欺负，也不在乎更差一步。
“九歌，你……”郭圣通一惊，知道她眼里的杀意不是演戏，是真真切切的。
“喂，凭什么赶我们走！你算老几？！”有人表示不满。
“住口！”郭圣通喝道，“你们回到长公主那里。”
听郭圣通那样说，女儿军瞪了凤九歌一眼，不情不愿地离去。
“九歌，很抱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她不知该如何道歉。
“我知道。”凤九歌打断这在自己看来毫无意义的谈话，她现在觉得自己满腔怨气无处发泄，心中狂bào似要炸裂苍穹。什么也不想说，她掉头走了。
那群疯女人来干什么，她没心思知道。她想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朝廷上始终没给惊云骑恰当的安排。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爆沸，甚至在心里咒骂起那些参惊无缘，说惊云骑没用的贱、人！她甚至还想，丫的，早知道刘扬这么废物，惊云骑干嘛还为他卖力。
这天下是为谁打的？惊云骑之前那么拼命又是为了什么？虽说惊云骑由惊无缘带领，刘扬没有收归兵权，但惊云骑一直都是为刘扬的皇位而拼命的。如今，他这个皇帝不应该来亲自探望吗？就算不能来，至少要及时地将后续重建、伤兵安排布置到位。可这么久了，连个pì都没有。
朝堂上竟还在争论，这功过由谁来担。她一拳打在墙上，“妈的，这种时候，那群傻bī却在打口水仗！”
心中气急，丫的，凭什么那些姓刘的，就能住华丽的宫殿，惊云骑就要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待着。仅仅是因为他们姓刘，是汉武帝刘彻的子孙后代？早知道他们是这样的嘴脸，她绝不会帮刘扬打天下，带着惊云骑隐居山林，或者跑到欧洲，在那里占地为王。
妈、的，蠢货！这天下还没打下来呢，刘秀还没死透，yīn丽华、yīn识也还没完，还真当自己是天下之主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哼，你们就作吧！等刘秀东山再起，到时候她和惊无缘拍拍pì股一走了之。爱咋咋地！
凤九歌满心牢sāo，困苦、迷茫像丝线，将整心肺紧紧缠绕，呼吸不畅，甚至大脑发蒙。




乱世惊歌 第一百一十四章 陌鸾
凤九歌扛着妖刀狂奔，卷起一路风沙。洛阳城毁成这样，短时间是不能用了，不知道会不会重建，或者被弃掉？
“够了！放开我！”
“咦，谁在那边？”听这动静，凤九歌摸摸下巴脑补着，有人趁乱欺辱良家妇女，正好心中火大，她猛地蹿出，厉声叱道：“给我住手！”
待那两人齐齐转首，凤九歌呆愣了片刻。啊咧？
那一袭蓝衣，风姿妖娆（？），璀璨华贵，眼眸深如古井浓如墨汁，却燃着幽暗火苗的sāo、包，不是王琅是谁。合着这家伙，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非礼少女？此时，她心思不在见义勇为上，心底有点小八卦，王家大公子看中并不顾场合非礼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
凤九歌直勾勾地盯着他旁边的女子，那人带着面纱，可那明珠美玉般的双眸却无比熟悉。她在脑海苦苦搜索，女子看她抓耳挠腮，轻笑着摘下面纱，那一刹掠过绝尘风华，凤九歌眼珠子几乎要瞪掉，“老，老板娘，陌鸾！”
陌鸾颇为不好意思地扯起个笑，“九歌，好久不见。”
“额，好久不见。”真是太久了。凤九歌陷入尴尬，碰见熟人的，那个，额，不太好意思唉。等等！凤九歌目光变得森寒，“陌鸾，别怕，到我身后，我来保护你。”
很明显，王琅这厮在欺负陌鸾！就算她还怕他，也决不能任由他欺负陌鸾，更别说她早已练就胆大包天的本事。
哼！这些个富家子弟，最爱强取豪夺，仗势欺人。就由她，来教训一下！
王琅嘴角抽了抽，她那副如临大敌，似要同归于尽的样子，是在搞什么？听他那弟弟说，凤九歌最近不正常。
其实，她就没正常过吧。
凤九歌出现，陌鸾暗中松了口气，可立马又被提起来。她见凤九歌面色不善，那抽刀断水之势，急忙摆摆手，“九歌，误会一场，别在意。正好，我也有话要和你说。”
两人到附近营帐坐下慢饮，陌鸾为她添了杯茶，“怎么样？”
陌鸾的目光宁静温柔，煮茶倒茶时动作优雅，宛若细水长流，只是看着便是种享受，她心中的躁动渐渐熄灭。
凤九歌猛地guàn了口茶，像是在沙漠行走了数天，忽然看见一片绿洲，那么急切地跑过去，贪婪地汲取。
“唔，很不错。”狠狠地点头应道，可惜，她不会品茶。想了想，又有什么关系，就是好喝！
“好点了吗？”陌鸾笑着问道，然后指了指心口。
“你怎么知道？”凤九歌脱口问道，随即了然。她是公子洛的手下，之前的烨总会就是公子洛的杰作。她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境况，也很正常。
凤九歌神色已恢复如常，啊，各方面压力，搞得她透不过气来。之前那大逆不道的想法，幸好忍住没有狂喊出来，不然……她想想就打了个寒颤，“已经没事了。”
“九歌，很在乎惊云骑。”上次在烨总会，两人谈了几句，她便看透了九歌。“能被九歌放在心上的人，很幸福。”
“唉？是吗？”凤九歌有些不好意思，特别是面对陌鸾，唔，很紧张。她还是觉得那个凶巴巴的老板娘更好。
但，“我却不这么认为。”她声音低沉，带着前所未有的失落和挫败，“有我这么不靠谱的头儿，谁跟着我都倒霉。”暝祭司很有可能是冲着她来，那么惊云骑是跟着她倒霉；如果她能贪心一点，每一战都请功求封，惊云骑将士，早已加官进爵，还用得着在这里耗着？如果……
“九歌，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傻瓜呢？”陌鸾叹息了声，“把错处拼命往自己身上揽，功绩什么的全都推给别人。”
“唉唉唉？”凤九歌立马摇头否定，“那才不是我，那是圣母玛丽苏。”她才不是圣母，她手上沾了多少鲜血，自己都搞不清了。而且……她想到今早和郭圣通吵得那一架。其实，是自己的无理取闹。
“对”陌鸾灿然一笑，“九歌不是圣母，是为兄弟出生入死的大英雄！”说罢，她低低笑了起来。
凤九歌先是一愣，随即也朗声大笑。
“对了，你怎么会突然来？”难不成是公子洛让她来开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