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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皇的新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十三酥
玄迦他暗下里已然调查过了,玄迦竟是陈国上一代原本的皇位继承人。
可笑不可笑,他的哥哥,他分明可以去陈国同另一个人争夺天下,却偏偏占了自己本该享有的万里山河,还有,他心慕的女人。
漱王在床沿坐下,他拨开眼前人面颊上的凌乱的碎发,她闭着眼睛,鼻子小巧却挺翘,唇瓣儿润润的,像是花圃里新开的玫瑰。弧度适当的眉眼,弯弯浓密的眼睫,这么样可人爱的面模子,过去自己真是瞎了眼。
然而也并非如此,他想了想,情不自禁又去抚弄她的眉心,仿佛有种诱惑,他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确认她并不是他记忆里那个“司灵都”。也即是,不论过去的司灵都是否是真正的司灵都,总之,面前这位不是过去那个他认识的人。
最恰当的推理,这一位想必便是过去那一位的双生姊妹了。
那么她一定也不晓得阮苏行龌龊的身世罢——
漱王挑起一边唇角,唇边仿佛展开一朵罂粟花,他很好奇这个女人在听到他那皇兄不堪的身世后会是如何反应。
他爱慕陆贵妃,阮苏行却将他心爱之人弃若敝履,诚然这是他所希望的,可当他看到她一日日面露不甘的愁容时胸臆里不免为她不忿。
漱王心里有一个声音,将皇兄的身世告诉眼前这个“司灵都”,她毕竟是梨国人,同阮苏行的逢场作戏总该到一个尽头,她需要台阶,他可以给她。
兴许她得知阮苏行的身世后,会送他一份“厚礼”。
试问一个血统不纯正的皇帝,如何坐得稳龙椅?只是这些事不能由他自己来做,他受到的约束太多,心灵的枷锁也不允许自己让母后伤心难过,兄长待自己也不差,不差......
漱王沉浸在自己的思索里,床上的人却微微嘤.咛了一声转醒。
他一怔,回过神来,她睁开眼睛时长长的睫毛像把小扇子刷过他的手指。他好像被烫到,闪电一般收回手。
“你醒了,身子还好么?”漱王说道,从他一进屋起便高举着甜白瓷小碗的宫人手里接过清粥,声音很是平和,“你好几日没吃东西了,一时大鱼大肉也不好,先用点清粥罢!”
画贞脸上还残有被人碰触的感觉,她警惕地看着漱王,同时余光里打量着这出所在。然而她目力所及大半的光线都叫他坐在床畔的身子遮住了,只瞧见吊顶的帐子华贵无匹,中心挂着细碎的小宝石,漱王轻轻一动,床帐便幽幽地晃动,就像水面荡起的涟漪。
小舟在湖面上,涟漪叠起,可是她担心去处,手指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角。
“不用了,我不饿。”画贞出口的声音有丝暗哑,她好几日没怎么说话了,抿了抿嘴吧,桂圆一般的眼睛向上掀起望住他,依稀有些怯怯,“如果可以...我想喝点水......”
“喝水?”
漱王手忙脚乱的样子,他放下碗却险些儿弄翻,越过殿中服侍的宫人亲自走到矮几边拿起水浒沏茶。
画贞趁着他离开的间隙撑着手臂坐起身,她探身出去打量周遭,一瞧便知的,殿中摆饰奢华,考究,约莫是这位闲散王爷的寝宫。
“如此说来——”她想起来了,接过漱王递给自己的水“咕咚咕咚”下肚,冒烟的喉咙好比缺水的庄稼得到了雨水的滋养,“如此说来,竟是王爷救了我。”一码归一码,她知礼,揖起两手鞠了鞠,表情认真地说道:“谢过王爷了,没有王爷,我此刻不知身在何处。”
漱王反思自己当时救下她的举动,纯属是一时脑热,他讪笑了下,扫了眼空了的杯子,“还要么?”
画贞摇摇头,她掀开被子爬到床前,脑袋里还有些余震似的晕眩,突然喃喃问道:“你带我回这里,你母后知晓不知晓,还有...陛下也知情么?”
“你说陛下,”漱王从床沿站起来,他低头看着皮肤白得近乎病态的她,“本王行事素来妥帖,我不想叫人知道,便不会有人知道。”言下之意,无论是圣上抑或太后,此二人皆是不知的。
画贞不晓得自己该不该高兴,阮苏行决绝的声线陡然在脑海中响起,“不要再出现。”
两日前,他确实是这么说的。
她攥紧了手指,心里蓦地铺天盖地地充溢满难过的情绪。
“你还想见一见陛下么,如果你想,本王念在......可以安排。”漱王悠悠地道,双手抱胸垂眸睨着她。倘或是这般的容貌,加之她此刻身子虚弱无形中透露出的楚楚可怜,阮苏行动了心也不叫人不可理解。
床边的人却小小声地道:“不必了,他不想见到我......我不想自取其辱,也不想,不想他为难。”
漱王闻言有丝触动,以他男人的角度来看,阮苏行不见得不想再见到司灵都。人么,气怒的时候甚么样的话是说不出口的,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也不愿意带她去见他。
或许是自己得不到想要的女人,也不想看见阮苏行江山美人事事如意。
有得必有失,万事顺遂的人,老天爷会降罪的。
他在帮他,一颗心全是为的这个哥哥着想。
画贞和漱王说好了,漱王答应今日便送她安全出宫,保准神不知鬼不觉。
事到如今,她期待的不多了,也不敢奢望甚么。就这样罢,离开大明宫,离开姜国,离开这场短暂存在阮苏行的梦境。
她是梨国的公主,只要忘记这一切,未来都会是光明灿烂的,只要把阮苏行忘得一干二净,她就不会有烦扰,也再不必纠结。
宫殿的侍女服侍画贞沐浴更衣,过了一遍水,再吃了点小米粥,她的精神状态分明好了许多。身上穿着的是一套宫中普通宫女的服饰,只是姜国人风气开放,这胸前露出的肉着实令画贞羞赧无法适从,她戴上画帛,往胸前遮了遮才走出去。
其实给她穿的这一身已经最是只露出个锁骨罢了,外头的女人不定穿成甚么样呢,自然了,这是个人习惯,不好强求的。
漱王站在梨花满头的树下摸了摸下巴,从头至尾打量了她一遭儿,他突然恶趣味地想,要是能让皇兄看见他和他看重的女子在一道儿就好了,做什么且不必说,只怕光是站在一道儿便能气到他了。
他忽觉自己的想法十分孩子气,摇摇头,上前笑道:“再有两个时辰天就要黑了,届时即便是本王,要出宫也是不容易。”他转头,“随我来吧,我带你离开这里。从今晚后,你再也不要回来了。”
“你说什么?”画贞拎起裙角小跑着追上她,清澈的瞳孔像一面镜子,映出他微微拢起的眉心。
漱王脚下滞了滞,转头笑得万分和气,“没甚么,我叫你跟上我,勿要走丢。”
“怎么会走丢呢。”她歪头一笑,眉心的朱砂痣红得妖冶嚣张。
恍若跋涉许久,突然在万里无人踪的雪地里,迎面是一株傲然覆雪的红梅。拥有这般美好的容颜,确实有叫阮苏行今日亲自去太后宫中索要她的资本。
漱王喉口溢出一声嗤笑,太晚了,先带走她的人是自己。他偏执冷清的哥哥,竟然也有迷上女人的时候,不惜惹得母后震怒,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处,他不信母后的话也罢,她目下的确不在太后寝宫,也并非被太后私自囚禁。
“你适才用饭的时候说,你是双生子中的妹妹?”漱王道,面露好奇的神色,“本王先前便瞧着你不对劲了,你果然是冒充的,你看看你,如果是你姐姐,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是决计不会将自己弄到如你这般田地的。”
“我现下挺好的......”画贞没有底气地说,想了想,补充道:“画扇和我不一样,不一样的人,作出的抉择自然不同。”
“也是。”漱王搓了搓手掌,心里却暗道她说得不错,上一个司灵都拥有相同的容貌,却并没有能耐走进阮苏行心里,反而弄得自己眼睛失明,和阮苏行两相厌憎。
然而他也知道,这样的结果不是没有缘由的,上一个“她”,同如今已经获准离开姜国的陈国质子陆庭远感情深厚。这男女之间,还能是什么样深厚的感情呢。啧。
上了马车,辘辘的车轮一圈圈碾过大明宫的土地,他们将要经过一道又一道的金吾卫排查,最终才能离开王廷。
画贞心里有千丝万缕,上车后,像只霜打的茄子坐在角落,她想宫外的哥哥几日联系不到自己一定十分急迫,她真怕他在担忧之中作出甚么事来!
这算是她的后知后觉了,画贞坐直身子,毫不炎热的天气,额间却渗出细密的汗珠来。
慢慢看向边上仿似在闭目养神的漱王,她陡然有些不安,“王爷为什么要帮助我,按理说,我是梨国人,而你是姜国的王爷。你这样帮我,不怕我当真如宫中传言那般,窃取了姜国宝物,你放我,岂不是放虎归山?”
在漱王眼中她才不会是老虎,至多一只有利爪的猫儿。他掀开眼皮微微地笑,与友人品茗一般闲适安逸,突的靠近她,凝神嗅了嗅。
画贞后知后觉地避让,后背撞在车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不要紧张。”漱王喟叹似的,道:“哪有这么好看又香喷喷的老虎,至于放虎归山,你恐怕当不起。”
她听见这话,面色微微不自然,他正了正神色,复开口道:“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只是正巧你现下提及,为了给你一个交待,本王也是不得不说出来了。”
漱王捏起眼前矮几圆形碟子里的花糕往嘴里塞了一大块,“人都有私心,我亦不例外。我帮你,除了看在同你姐姐的交情,还因为,我原本想着,你我是除了太后和陛下以外唯一知晓他秘密的人。”
“他的秘密?”
“是的,可惜知道这秘密的人是你姐姐,并非你。”窗外金丝线一般的光照进车厢,在漱王脸上投下一道长长的横影,“你想听么,陛下的身世。”





吾皇的新宠 第33章
太后面色不虞地坐在正殿首座,她的儿子,当今圣上正面无表情地站在殿中央向自己行礼。
“母后。”他淡淡地唤了一声。
太后对儿子的突然造访所为何事心知肚明,她不是一个难缠的人,只要她认为一桩事可以结束了,是不会死拖着不罢手的。
然而此番梨国质子的事非同小可。更可怕的是,德阳公主已然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了,儿子却来要人。
“你我是母子,母亲会诓骗自己的儿子不成?”太后向殿中扫了一眼,众人便都垂首半退着步子却行而出,殿中安静如深夜,呼吸都是小小的,微弱的,胆战心惊的。
“你搜遍了整座哀家的寝宫,弄了个底朝天,如何?”太后明显不悦,拨弄着斑斓的指套哼笑道:“你甚么也找不见,所以你疑心是哀家将她藏了起来。陛下既然视她为心肝宝贝,哀家觑着你的面子也万不会薄待了她。”
她顿了顿,迎上他颇为锐利的双眸,“哀家问心无愧,是这德阳丫头自己跑了,她倒是厉害,两日不吃不喝也......”
太后急忙停口,脸色像南方夏日雷阵雨前的天空,说翻脸就翻脸。
阮苏行渐渐地抬眸,声音里淬满了冰碴子一般几乎是质问的口吻,“母后再说一遍,两日不吃不喝是甚么。母后,您两日不曾给德阳吃东西?”
太后莫名心虚,轻咳一声转过头。
能坐到如今这个位子上,说句不好听的,一路风风雨雨过来,从她手上流走过多少条人命,该死的,不该死的,早已数不清。
她这半辈子,甚么没做过?又有甚么不敢做。
只要威胁到国家威胁到儿子的利益,莫说是一个德阳,便是十个,百个,她也会用自己的方式消除这样的人,消除这样的人带来的威胁。
意识到儿子情绪的起伏,太后敲了敲桌子,忽然万分严肃地说道:“这桩事上,你扪心自问哀家有没有做错。换做是旁人,陛下还会跑到哀家跟前同哀家这么吹胡子瞪眼睛么?你比哀家更清楚这位德阳公主的来头,梨国派她来的目的。是,她生得俊,讨了你喜欢了,可是这世界上便只有她一个人有副好皮相了不成?你听母亲的话,不要被一时的情爱蒙蔽了双眼,你忘记她,来日哀家为你物色更好的——”
“砰!”
太后的话没有机会说完,殿中半人高的耸肩美人瓶便叫阮苏行一脚踹翻了,他冷着脸踅身离去,她吓了一跳,仿佛被碎裂的瓷片渣子溅到了一般气得直哆嗦。
“回来!”
在外头等待的张全忠听见太后愤怒声音的同时,是陛下风一般走出来的身影。
陛下看上去冷硬得不近人情,面挂寒霜,走过的地方似乎都会变成一片冰天雪地。可是细看,他的眼眶是干涩凛然的,张全忠突然觉得,他此刻只是个在母亲跟前受伤的孩子,需要一个出口。
周围刮起风来,天上大片结群的云缓缓飘动。
“张全忠。”阮苏行抬头望着苍穹,风吹起他的袍子,猎猎的响。
“陛下。”张全忠微微低下头,默了一会子,没有等到任何吩咐,他忖了忖,试探地道:“陛下...可是要找德阳公主?”
他闻言,冷硬的眉眼有了松动,雪后初融的湖面一般,他鲜少有这样的时候,像个孩子喃喃问张全忠,“她欺骗朕,她对朕的喜欢远没有朕对她的那么多。朕应该坚持么?”
......
漱王的马车快要到西华门,从这里出宫所经过的排查是最少的,何况漱王是王爷,今上的亲弟弟,很多时候,律法规矩在他身上是不起效用的,他的马车平常可以直接出宫门。
漱王道:“本王适才说的你都听清了?”
画贞面色惊疑不定,他的话太难消化,她一直知道姐姐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她来之前姐姐来不及告诉她的有太多太多,然而,她从来从来都没有想过,这其中会包含阮苏行的身世。
他的身世——
如果真是那一日姐姐同漱王一道不意中听见的,怪道后来阮苏行会针对画扇,换做是自己,她可能会做得更狠,不是要她双目失明而已......
“你是不是在想,我因何要告诉你这些?”漱王整了整袖子,背脊挺直得像是一棵松柏,“没有人甘于屈居人下,你亦是皇族出身,想必能够体会我的心情。”
画贞没有说话,他说错了,她不能体悟。她生来不是个男子,否则,在阿耶宾天后不会是皇叔掌权。既然身为女子,她纵时有雄心壮志,格局却是小巧玲珑的。
“我这样帮助你,是希望你记得我今日这份恩情。”漱王也算得磊落,他对她挤了挤眉,“明人不说暗话,我皇兄的真实身份,不宜由我这个做弟弟的宣扬出去。你们梨国却不同了,只要阮苏行的身份曝光,他便不能坐稳宣政殿那把龙椅,本王,方是天命所归。”
画贞手脚发凉,她眼神飘飘忽忽的,“宣扬出...阮苏行的真实身世,这是王爷要我付的报酬么?”
漱王侧首看她,笑得意味深长,“可以这么理解。”他撩开窗帘往外眺望,“这于你们梨国是有利的,只要本王登基继位,我可以答应你十年之内姜国不同梨国刀兵相见。如何?”
“王爷打得一手好算盘。”画贞扬了扬唇,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动,“没有战争,百姓方能安居乐业,不得不承认,王爷的允诺确实很吸引人。”
漱王眼角轻轻一跳,他听她像是话里有话似的,“啧”了声道:“你对我兄长,并无儿女之情罢?我看你,是用看待你姐姐的眼光。”
画贞和他狐疑的眸光对视,她是坦然的,小小的鼻子皱了皱,“别这么看着我,我也不知道。”漱王眼里掠过一丝寒光,利刃般一闪而逝,他笑了,“阮苏行是我母后同一个僧人偷情生下的孽种,公主金枝玉叶的身份,竟会喜欢这样的人么。”
车厢小小的空间,此刻空气恍若全部都被凝结,她捂嘴笑起来,像朵乱颤的花儿,“开个玩笑而已,你倒是当真了不成?阮苏行从来都不是我来姜国的目的,如今又听闻他这般不堪的身份,我怎么会倾慕于他,敢是疯了?”
马车停了下来,从里间传出男子低沉的笑声。
金吾卫依例上前,且今儿情况有所不同,他扬声道:“车中何人?陛下有令,今日任何出宫的,不管是哪处当值,都要下车检验。”
车内漱王沉下了脸,他给画贞使了个眼色,意为自己先下去,画贞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她手心沁出了汗,浑身紧绷。
可是不等漱王下车,车帘子蓦地叫外头人挑了起来,几乎是光涌进来的一霎那,漱王附身压在了画贞身上,他遮住了她的脸,转头不悦地看向擅自撩开车帘的金吾卫,“活腻味了?”
那一厢金吾卫如何不识得漱王,其实打马车一出现在视野里便认出了,可是今日情况特殊,上头递话下来,龙颜震怒,他们务必仔细当差,不可将梨国派来的细作放出宫去。
领头的人歉意地笑了笑,目光却往漱王臂间女子的脸上钻,只是她被遮得太过严实,借他们一万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叫王爷让开来给他们瞧上一瞧。
想来,那梨国的女细作断然不会手眼通天,同漱王扯上干系的。
“放行!”领头的人说道,其余众人便都点头哈腰地让开了路。
车厢里重归寂静,画贞觉得甚是惊险,还未从刚才的动荡里回过神,她想得更多的,是意外。意外阮苏行在知悉她逃走后还要抓住自己,难道他和他的母后一样,他们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么。她真的没有害他的心思,一丝一毫也没有。
可以的话,哪怕只做个侍女,她希望天天都能够看见他。就在方才,漱王说出那一切的时候,她才惊觉阮苏行那怪异且阴晴不定的性子是怎样来的。
他心里一定不好受,毕竟他是那么一个要强的,自负的,不可一世的男人。
身世却成为避不开的污点。
她不会瞧不起他蔑视他,她知道内情后,反而更加想要陪着他,逗他高兴。他也不过二十出头,为什么每日里板着脸呢,太辛苦了。
“公主身上真香......”漱王忽然道,微微眯起的眸子同阮苏行有几分相像。
画贞看着他,眼眶不期然就湿润了,但是她很快清醒过来,抬手推拒漱王,漱王却压得更紧,他状似好奇地问道:“怎么哭了?终于离开宫廷了,公主太高兴了么?”
“放手!”她抬脚蹬他,漱王这才松开对她的钳制。
他也不晓得那一瞬间为什么不愿意放手,只要想到这是哥哥喜欢的女人,而他压着她,他就莫名的亢奋。他心仪的女子是哥哥的贵妃,哥哥心仪的女子在自己身.下,这不是很公平的么。
画贞对这个男人不放心起来,她面色煞白地缩在角落里,过了半晌,估摸着马车已经距离皇宫有一程子距离了,才轻声道:“可以了,王爷可以放我下去了。”
漱王好像才想起来有这回事似的,他叫停了车,画贞“蹭”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
“别急啊!”
他拉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她匆忙回头,听见他道:“那么我们算是说好了,阮苏行的身世,就拜托你了。”对立的两国立场,漱王不认为德阳公主会对自己身份不堪的兄长产生任何情愫,她没有理由不与自己合作的。
“好。”画贞抽出自己的手,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马车扬起肉眼可见的灰尘,像一阵烟雾,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就在眼前消弭无踪。就像她无疾而终的爱情。
她站在坊间,听见白日的喧嚣声,这些声音都让她感怀。
原来她还是挺喜欢姜国的。对这个国家有了好感,大抵只因倾心于统治它的君主。
阮苏行,不会再见了罢。
“郎...公主!”身后冷不丁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画贞回过头,却是未央。他看上去消瘦了许多,往日的沉稳尽失,急切地道:“公主无事真是太好了,太子殿下这几日茶饭不思,今日若是再没有你的消息,他便要修书一封回去,怕要直接发兵了——”
画贞倒吸一口凉气,努力弯出一个大大的笑靥出来,“我怎么会有事?发兵做什么,弄的民不聊生,开战便开战,却要用我做幌子么。”
未央的视线在她苍白的脸上寻睃,没有点破,只是道:“万幸,回来了就好。”
画贞一去宫廷就几日毫无音信,太子自然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亦是有些许悔意的,也许,并不该叫她去冒险。她毕竟还小,还是个孩子,偷取虎符这般重大的事交给她,实在是一场赌博。
赢了便得虎符,输了,失去她。
这几日的焦虑等待磨光了太子对画贞取回虎符一事所有的躁意,因此上,当画贞心里发毛出现在哥哥跟前时,等到的不是他的诘问,她琢磨了一肚子的腹稿也无处发挥。
司允把妹妹揽进怀里,在她头顶心揉了揉,心有余悸地道:“是哥哥的不是,放任你去做那样的事,今后再也不会了。”他安抚她的情绪,像她小时候那样哄她,“不怕不怕,都过去了。等回了梨国,哥哥抽出一日空闲,带你出去踏青。”
“我不害怕,我没事的......”
踏青已经不是她这个年纪会兴奋的事了,不过画贞觉到温暖,至少还有哥哥疼爱自己。然而想到就要离开,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出来。
她不晓得虎符的后续是怎么样,只知道在自己安然无恙出现之后,哥哥再也没有在她面前提及过此事,仿佛她从来到姜国,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而这个错误之中的大大小小的错中错,并不打紧。
回到梨国是在半个月后,除却途中的路程,光是顺利离开姜国就花了好大一番工夫。
哥哥告诉她,姜国皇帝在各州府县缉拿她,她只要一露面,便没有活路了。
画贞不是很相信,可是哥哥没有道理骗自己,她只好假装不在意,心情却一日比一日郁闷,人也日渐消瘦下来。发生的事,出现在生命中的人,不是一句忘记就可以从记忆里抹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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