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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皇的新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十三酥
“王爷懂么?我是出于自保,在这座皇城,一旦画贞出现,便不能有我了。”画扇不知想到了什么,苍白的面容上满是忌惮,“你哥哥——他是个疯子,我没有退路了,不是我要让贞儿消失,是她自己寻上来,她要是好好在陈国...她为什么不好好在陈国待着却回来?她是来找我寻仇的!我不能坐以待毙......王爷不会将此事说出去,对么?你答应我。”
漱王嘴唇蠕动,依着他和画扇的关系,他们相识好些年了,当年一起偷听到皇兄和母后的秘密,是他一力护着那时候身为质子的“司灵都”,也就是如今的画扇。
他沉默地看着水面,又看看满面泪痕的画扇,终是拂袖道:“我原不想叫她死的,没成想最后竟然是你。”漱王抹了抹额头不知何时渗出的冷汗,知会她,“我去把沁儿带来,你和她一起回去。”
说罢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仿佛不愿意再滞留哪怕一秒。
双生子?呵,就是个笑话,落得这般相杀的下场,却不晓得要是他那皇兄几日后见到湖面上浮出的尸体会作何反应。
这么想着,漱王愉悦地翘起了嘴角,反倒有了期待。
他再次回到湖边的时候,轻手轻脚地把昏迷的陆妤沁靠放在树边,这才看向皇后,这么打眼一看,他却不期然攒了攒眉,“衣裳如何湿了,你下水了?”
她掩唇一阵咳嗽,口中呛出水来,好半晌,幽幽地抬眼凝视他,“毕竟是亲妹妹,我不放心,下去看了看。”
漱王没有多说,好容易等陆妤沁醒了,向画扇点了点头示意,“她昏沉沉的,你多照应着点。”话毕匆匆离去,为做掩护,去了太后寝宫给母亲请安。
陆妤沁却不愿意同这位皇后待在一道儿,她也不需要她的照应,起身福了福,加快脚步走远了。
她方才听见他们的谈话,再观湖边情景,轻易便猜出发生了什么。皇后连自己的亲妹妹都害死了,这样的人,她怎么能和她一处行走,想起来就浑身发毛。
只剩皇后一个人面向湖面站着,裙裾浸满了水,沉重无比。水滴不住从湿透的头发流向面颊。
她抚了抚心口,气息仿佛直到现在也喘不匀,然后她看着双手莫名其妙地笑了笑,笑完又累极了似的耷拉下嘴角,断断续续道:“你说得是,双生子是不可能同时获得幸福的。所以姐姐...姐姐下去陪阿耶和母亲,我留下来,享受短暂的繁华。”





吾皇的新宠 第47章
画贞凭着记忆一路回到正宫皇后的寝宫伏文殿,她站在门口,浑身湿漉漉地滴水。
她在刚才把画扇摁到水里溺死了,她也不晓得自己那一刻是不是成心的,她只知道面前的人要杀了自己,真正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再不反抗,便真的没有未来了,怕要去阴司里报到去了。
人在生命危急的当口会逼生出无限潜能,短暂的挣扎后画贞在水里一路沉下去...沉下去......奇怪的是脑海里却分外清明,她不想就这么死在水底,不知是哪里生出了力量,她蹬着腿慢慢地一点点儿竟然浮了起来。
这块水域并不深,也许过了许久,也许只是一小会儿,她就浮出了水面,手一伸就趴到了河堤边。
紧随而来的是画扇听见声响转身向她跑来。
画贞才发现自己已经偏离了原先落水的位置,她定定地看着姐姐,电光火石间画扇适才推她入水的画面涌入脑海。她此刻的表情告诉她姐姐不是失手,她是故意的,她想要她死。
那些气恼的念头都没有占据画贞的思维,她只是凭着意识拼命爬上了岸,画扇过来了,画贞按住她的头把她摁进了水里,好像要用尽全身力气那样踢打着她。直到画扇反复扑腾之后没有了动静,她才知道自己解脱了,姐姐也解脱了。
“娘娘,您的衣裳怎的全湿了?!”门里小宫女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截断了画贞的回想。
她摆了摆手回房,吩咐自己要立即沐浴更衣,然后把画扇死之前穿的那件衣裳用剪子剪碎了扔在一边。
殿中伺候的宫人大气也不敢出,因往日里皇后便是这样一副古怪阴狠的模样,主子做什么,奴婢都不敢好奇。
画贞信手在宫女捧着的几件裙衫里挑了条月白色的裙子,穿衣的风格顿时雅致如兰,她坐在梳妆镜前翻看画扇的首饰匣子,精致的一层层小抽屉,簪子宝石梳蓖琳琅满目。
头发逐渐干了,有宫女上前来要为皇后盘发,到了这个时候画贞才终于发现自己为什么觉得哪里不对劲了,她捏着象牙梳回身,视线在殿中扫了扫,启唇问:“香瓜去了哪里,这半日了,怎么不见?”
那要为她梳头的宫女是画扇的心腹,她低声在皇后耳边嘀咕了几句,画贞猛地站了起来,头发也来不及梳便叫人将香瓜放了,请太医来为她看伤势。
好容易忙活完了,确定香瓜无大碍画贞才重新回到殿中落座。她看着自己隐隐发颤的双手,并不觉得自己溺死姐姐有哪里不对。画扇早已不是当年的姐姐了,长期的异国生活让她对至亲的人也毫无信赖可言,她做的一切都是在伤害别人的基础上满足自己。
画贞手指握紧袖入袖拢之中,斜阳透过落地罩的梅花格子纹路栖息在她一双绣鞋边,她拿脚踩了踩这片斑驳的影子,难过地抚着心口顺气。
许是太疲惫了,她不知不觉歪着脑袋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暮色四合,廊下的黄鹂唧唧喳喳似在吟唱。
画贞走到窗前看宫人们忙碌的身影,近前的灯笼被取了下来,点上之后重又挂上去。微微弱弱的一点光亮,很像是睡梦里朦胧缠绵的幻象。
她垫着脚往含凉殿张望,然而宫阙深深,她根本不能看到他。
画贞拧着眉想了又想,她觉得画扇同阮苏行应当是有过夫妻之实的,既然画扇不是处子之身,那自己倘若不是,便不打紧了。不过......她不愿意叫他以为她是别人,更何况,阮苏行原也不是靠面貌来区分她和姐姐。
到底怎么办才好呢,她陷入了纠结之中,头抵着窗棱左左右右地磨蹭。
身后有人行礼,“娘娘,才瞧见含凉殿内有医官进出,连太后都惊动了,这会子才走不久。”
“医官好端端去含凉殿做甚么?”画贞思忖着,不确定地道:“陛下是病了么?”
平白在未确定的时候讲皇帝病了,这样的话也只皇后能毫无顾忌脱口而出了。那宫女摇摇头,又立马点了点,并不敢接话。
画贞挥挥手叫退下,开始坐立不安,她匆匆地跑到铜镜前抿了抿头发,提起裙角便往含凉殿跑去,也不许宫人跟随。
半路上遇着陆贵妃,她看起来悻悻的,觑了画贞一眼福了福身才道:“娘娘还是就此止步罢,陛下不见人。”言下之意,去了也是白搭,连装样子也不必了。
画贞哪里会理睬她的话,她气喘吁吁在含凉殿高远的朱门外停下来,门上上值的打眼一瞧,吓得“咚”地跪倒在地,“皇后娘娘来了!”
“陛下怎么了?本宫要进去——”她看起来特别横,柳眉倒竖,闭着眼睛就要闯进去的架势,那内侍又不敢碰她,只能连连磕头告饶,“娘娘恕罪,娘娘恕罪!陛下先前不准任何人打搅他,娘娘还是移驾回宫为上......”
画贞也知道自己目下的身份,虽说是皇后,但陛下不让进,她是天王老子也没辙。
锐气受了挫,她只好说:“听闻太后娘娘刚儿进去了......”那内侍一抖,她继续道:“本宫也不叫你为难,你起来,你只告诉我,里头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了本宫,本宫立时便离开。”
小内侍想起里头的情形更是抖如筛糠,但为了请走眼前这尊大佛,他只好道:“奴婢知道的也不切实...先是大总管着人抬着个担架火急火燎进了殿里,一路上滴滴答答全是水,我们正奇呢,没多时就听见陛下在殿中摔东西,一件一件地摔......”
听到担架画贞的脸就白了,一路上滴滴答答全是水,还能是什么——
“实在动静太大,再后来太后她老人家也惊动了,”内侍说着,心有余悸的模样,“陛下连太后娘娘也不叫进,扔出个大瓷盆出来,险些儿砸在太后的脑门上,亏得左右护卫及时......”
“请太医是怎么回事?”画贞猜度阮苏行是以为自己死了,他那个病症易暴躁,摔东西倒反而不足为奇。
内侍低着头回道:“陛下想是、想是伤了自己的手,掷出来的瓷片儿上血淋淋的,太后娘娘方命太医们过来。”
太后都进不去,太医们更不可能了,画贞往里边看,依稀能看见跪在丹陛下的太医们。至于太后,她追问了几句,才知道太后一早便晕厥了过去,叫人抬回寝宫了,醒来后也不曾再过来,这会子由漱王陪着。
一团乱。
画贞捏着手在原地打转转,那内侍心惊肉跳地一直看着她,就怕皇后娘娘擅自进去。
她果然不负他的“期望”,画贞趁这内侍不备,脚下连跑两步蹿了进去,什么一国之母的威仪她是顾不得了。
含凉殿她熟悉,前些日子一直在这儿当值,太医们乌鸦鸦埋首跪着,她挺直腰杆上丹陛,绕了几绕来在寝殿门首。
张全忠及一干御前人等眉头个个蹙着侍立在殿外,瞧着死气沉沉。
皇后的出现叫人眼前一亮,这亮却不是惊喜,张全忠唯恐皇后愈发刺激了皇上,急道:“皇后娘娘这会子就别来裹乱了!”
画贞有点儿生气,并不搭理他,她继续往前走,张全忠伸臂来拦,“皇后娘娘这是存心要惹陛下不悦么,别怪老奴没提醒娘娘,这一下子要是进去,看了什么听了什么,可是娘娘自找的,所谓覆水难收,娘娘确定要一意孤行?”
他们这里僵持着,门上人来报,说是何淑妃也在门外,死活不肯走,等闲也不是个好应付的,张全忠看向皇后,“娘娘在此稍后,老奴去去就来。”
“去,你去罢。”她面色平顺看着自己脚面,“本宫就在这里等着公公回来,哪儿也不去。”
张全忠将信将疑,快步走了,留下御前一干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看,都低下了头,谁也不敢像张公公那样和皇后“叫板”。
画贞往寝殿里探看,门首边尽是残碎的瓷片,断裂的花木的梗叶,她攒了眉,像失去重心的人轻飘飘地进去了。想到阮苏行以为她死了,在里面伤心难过,她也觉得不好过。
门前几人自知根本叫不住皇后,俱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装聋作哑地不说话。
一阵风吹过,撩起腮边的碎发,画贞痒痒的,伸手挠了挠。
她忽而在指尖的余光里看见被水泡得惨白的一张人面,整个人登时犹如被定住,半点动弹不得,从后脖子里开始浑身发凉。
画扇的尸体被平放在氆氌毯上,她浑身湿答答的,洇得毯面一大片颜色发深。她还穿着画贞自己之前穿着的衣裳,嘴唇微开,双眸紧闭......
阮苏行就站在边上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他指尖“滴滴”地向下滴血,也不知道先前是怎样弄伤了自己。
画贞强自镇定下来,轻手轻脚地靠近他,本以为他会立时发现她的,可阮苏行却像呆了一样,只是看着那具尸体,对着她的侧面眼睫低垂,满面的阴郁难疏。
她扯出雪白的帕子蹲下.身,对着他流血的手指比了比,轻柔小心地一圈一围绕上去,“都出血了,太医都在外面候着,怎么不包扎呢......”
他仿佛才发现她,黑魆魆的眼瞳动了动,画贞站起身来,她穿的是皇后的行头,凤钗在微光下也能光辉灿耀,玉雪一般的皮肤光洁无瑕。
见他终于看向自己,画贞经不住会心一笑。
正是这一笑,却不知惹着了他什么,阮苏行猝的恶狠狠地望住她,启唇道:“如此你便开心了?”
画贞瞳孔微微放大,让她讶然的是他居然认不出自己,还是说,他确实在问自己。她抿起唇,在他吃人一般的可怕眼神下摇了摇头,惧怕地向后退。
“你怎么了......?”这句问出口,又停了下来。
阮苏行极力压制着自己,他抬手点了点门口的方向,“滚出去。”
画贞不相信他会这么对自己说话,她咬了咬下唇,迎过去紧紧抱住他的腰,仰面道:“是我啊,我是画贞,你不认得我了吗?”
“到了这个时候,还要装么。”他双目赤红看着她,那眼神却又仿佛是无情无绪的,“有宫人看见你午后去过太液池左近,你有没有?”
“我、我是去过,但是——”
他打断了她,看了眼地上躺着的没有丝毫声息的人,寒声道:“你杀了她。”
这回画贞没有说话,她怔了怔神,画扇死白的面孔恍惚间就这样嵌进了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她忽然不知所措地解释,“我不是成心的,当时...当时是她先要害我,我如果不反抗,我......”
“死的怎么不是你?”他面上毫无表情,身体却轻轻颤动着。
一言一行都化作利刃刺进她的心脏,画贞闭了闭眼,艰难地道:“不要对我说这样的话,我会很难过,心里好闷好闷。”
她不明白他怎么认不出自己来了,究竟是哪里出了错,他不是说过,他能闻见她的味道么?这个味道呢,它消失了么?
画贞松开阮苏行,她退开一步打量,却没有在他身上看见那只他常年随身佩戴的香囊,正要问,喉间却骤然一紧,脖子被阮苏行狠狠扼住——
他五指一寸寸收紧,画贞使劲去掰他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越来越难以呼吸,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身在梦中。
这是最可怕的梦境,心也痛,身体也痛,痛成这般,心如刀绞,却还是不能醒过来。




吾皇的新宠 第48章
殿外,张全忠好歹打发走了何淑妃,回来后一见皇后不在了他立马反应过来,可是等了一会子不见皇后被赶出来,而殿中也一点声音也没有。
众人心下都觉着奇怪,张全忠也顾不得了,怕出事,急急忙忙走了进去。
这些日子来陛下情绪时常不稳定,太医署的医官开了新的药方,煎了药吃了几日,却不见好,反而愈加心浮气躁。而今司画贞人没了,无疑是雪上加霜,陛下也只对她才有眷恋和熙的时候,对其余人哪里有过好声气,冷冰冰似块冰,众人也都习惯了。
张全忠叹了口气,甫一进去便被眼前的情景吓得三魂七魄不附体,他“噗通”跪了下来,大声道:“陛下息怒!皇后娘娘纵是再不济,也总归是皇后,是梨国公主,陛下可千万不能——”
不能把皇后给掐死了......
有些话委实不能直说出来。
画贞头脑发胀,脸上胀红一片,她是个不轻易放弃的人,两手还在掰阮苏行的手。并不是怕死,只是不能死在他的手上,不能死得这么不明不白。张全忠求饶的声音听在耳里嗡嗡乱响,搅得人愈发崩溃。
“阮...阮......我真的是画贞......”她吃力地张嘴说话,手上再也使不出力气来和他周旋了,两臂突然无力地垂下去。
那边跪着的张全忠心说不好,就怕人已经没气儿了,阮苏行也终于松开了手。
画贞跌坐在地上,空气骤然涌进喉咙,呛得她咳嗽连连,眼稍里瞥见阮苏行抬步要走,忙一把揪住了他的袍角,她还不能说出话来,眼睛里水汪汪仿佛两条涓涓的溪流,缱绻映出他的模样。
阮苏行却头痛欲裂,他盘膝而坐,恍恍惚惚地看着皇后和张全忠,好长一段时间他的意识都是空白的,像是被无形的潜意识操控了。
张全忠向皇后做了个手势,示意她随自己过来,画贞一边揉着脖子一边走过去,轻声问道:“陛下的病情加重了么?他随身的香囊去了哪里?”
殿内静悄悄的,此际还躺着一具女尸,在张全忠而言他是没有帝后的淡定的,他换了个方向让自己的视线不正对着司画贞的尸体,“方才乍见了那具......陛下便将香囊随手掷了开去。”他从自己袖拢里拿出香囊,“奴婢先收着了,这会子还是给您罢。娘娘就是不听劝,老奴叫您不要进来,娘娘偏不信,刚儿阎王殿前走一圈,是好玩的么,陛下这会子早已六亲不认了!”
他们谈话的口气没有明显的主仆之分,也是,这关节眼上谁都不在意了。殿外有宫女端着药碗进来,原是新煎熬的药好了。
画贞伸手接过,对着吹了吹,忍不住道:“不瞒公公,我不是皇后,虽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应该是。”
张全忠显然没有听懂,只是看着她。
“我的意思是,我是现下本该躺在那里的司画贞。”画贞捏着汤匙搅拌汤药,视线停在画扇苍白的面容上,铿锵有力地说道:“我把她溺死了,换了她的衣裳。公公可听明白了?”
“这可不是能顽笑的,娘娘莫不是...莫不是还在打着那份心思?”意思是她还在妄图装作是旁人。
画贞说变脸就变脸,冷冷地睇着他,“你出去罢,本宫要服侍陛下吃药了。等他吃了药,精神头稳定了定会认出我的。”
她现在把一切希望都系在手上这碗药上,黑糊糊的,看不出什么成分,她也不懂,只期待她的阮阮能快点好过来,哪怕变成最初见面时那般冷飕飕生人勿近的样子也是可以的。
她在他身前跪坐下来,他看上去安静透了,垂着眼睑不知想什么心事。不过还好,他没有对那具尸体有过多的关注度。
也许他的内心深处亦是有所怀疑的罢?
画贞舀起一汤匙药,吹了吹,缓缓地递送到阮苏行唇边。她的声音本来就软,要劝他吃药了,又怕他不高兴再来掐自己,声气便越性儿显得软糯,“药熬好了,先吃几口罢。你情绪太极端了,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
她把脸凑到他的视线里,眼睛对着眼睛糯糥地道:“贞儿喂阮阮吃药呀,倘若你嫌苦,我兜里放着糖呢。吃一口苦的,再来一口甜的,能甜进心窝窝里。”
他怔忪了好一时,蓦地抬眸看她,视线在那段雪白纤弱的脖颈上反复流连。
适才勒住她时,他几乎不留余力,是以在她皮肤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痕迹......竟是差点扼死她。
沉钝的痛感汹涌袭来,阮苏行背过身,狭长的眸子里晦涩无光,低低道:“你走罢。”
“——我不要走。”画贞不屈不挠地爬到他对面,她把药碗放在矮几上,忖了忖,两手试探地搭在阮苏行膝盖上,慢慢覆住。
他不反抗,她松了口气,便徐徐与他说话,很像是套近乎,“你现在认不出我,没有关系,等吃完了药,好生睡一觉休息足了,便能够认出我了。”
她又端起药碗,捏着汤匙举到他唇畔,“喝点药吧,喝完了我陪你入睡。好不好?”
阮苏行眼睫微微一抖,画贞却没有觉出异常来,她想自己同阮苏行之间冥冥中有着非同一般的羁绊,只要自己日日同他一处起居,每天都陪着他,他一定很快就会好过来的。
不过眼下要让他喝药,仿佛是天大的难以完成的事,他不肯张嘴,她压根儿喂不进去。
想了又想,画贞看着汤匙舔舔唇,漆黑的眼珠转呀转的,忽而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阮苏行注意到她的异常,打眼看去,却见她把药喝进了自己嘴里。
“你......”
他才出声,她就闭着眼睛靠了过来,柔软的两瓣唇准确地贴在他微凉的唇上,把药汁往里渡。
画贞紧紧皱着眉头,这药苦滋滋的,苦得超出她的想象,她虽然动机不纯,但代价似乎有些大,太苦了,实在不成了,一不小心自己喝了一大半,还有些不知究竟是渡过去了,抑或顺着嘴角全滴在了衣襟口!
正要退开,不知何时腰上多出一只手,后脑勺也被他紧紧按住,画贞张大了眼睛,唔唔几声,脸红心跳,大约不知所措到了极点,两手乱摆,最后胡乱停在了他腰间。
这是个绵长而甜蜜的亲吻,长得似乎过去了一整天,甜得就像吃了一整块棉花糖,停下来的时候她气喘吁吁,两只黑葡萄一般的眸子雾蒙蒙地看住他,两腮晕着浅浅红云,结结巴巴道:“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亲谁,你看我,我是谁?”
“你是——”她屏住了呼吸木头似的一动不动,阮苏行无奈地牵了牵唇,伸指在她眉心一点,“是个呆瓜。”
“啊?”
画贞滞了滞,须臾便反应过来,她撅了撅嘴吧,定定地看他,然后勾住他的手臂偎依过去,“你吓坏我了,这下清醒了么,居然还掐我,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我,也只有你了。”她念念叨叨的,“那会儿为甚么没有认出我,怎么就那样了呢......”
阮苏行顿了好一时,鼻端嗅到只属于她的淳浓气息,仿佛失而复得,喃喃着道:“朕并非那么坚强,看见尸体的那一刻天旋地转,只以为半日不见,你就死了。”
“我没有......”她不甘心地小声道。
他揽臂拥她入怀,埋首在她颈间,呼吸声咻咻的,和着低哑的羽绒一般的声线流进她耳里,“贞儿答应朕,不要再擅自离开。朕比想象中更爱你,每一日...都更喜欢你几分......”
她听得耳根发红,这样的话,便是情话?
果然好听的紧,蜜里调油,只是几句话就叫人心里猫抓似的。她哼哼,“喜欢我还掐我,险些儿掐死我了,我痛死了呢,窒息——!”
他侧头在她脖子上伤痕处吹了吹,她飘飘然,暖暖的温度直抵心房。
阮苏行道:“再也不会了,那会子神智疏离,自己也不晓得在做什么。”他声音讷讷的,直起身看着她,伸出了手,“忘了你是个小心眼,来,你也打朕便是,朕不还手,直到你出了气才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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