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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今天投胎了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怀愫
这么多人,有各种人样的人味儿,阿娇虽有还阳符在身,可毕竟还是鬼身,对人的气味十分敏感,她闻到这些人味里,真有一丝是属于刘彻的味道。
“没怎么,他长得还真有些像刘彻。”深目高鼻,聊赖间的目光都带些睥睨的意味,怪不得柳万青说这是他能找到最像的,由他圆金屋,她才会最衬心。
万事都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何况是投胎。
柳万青掐着时辰,今年的七月半,正是有缘人的阳历生日,这个机会一旦错过,就再也没有了。
要当人在阳间呆一年,可没这么容易,柳万青千叮咛万嘱咐,替阿娇编造了一个阳世的身份,又略施小计,把她送到项云黩的身边。
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甚至还找到了金屋的替代品。
既然是“金屋藏娇”,那就得能容纳下她,让阿娇能住在里面,就算只呆一刻,也是如了她的愿。
可真要等转世的刘彻造出一栋金屋来,那阿娇百八十年也无法投胎了,刘彻的转世里可没有首富这个身份的人。
但柳万青找了投机取巧的办法。
原来阿娇是人,自然要造人能住的金屋子,如今她早已成鬼,不论多小的地方都能缩身藏进去,比如某珠宝品牌今年新推出的转运串珠。
金子做的,各色花样都有,除了生肖还有南瓜马车圣诞树,各种花色任君挑选,最重要的是,有一款是个小房子的模样。
有门有窗有烟囱,24k纯金,金屋得不能再金屋了。这东西还小巧玲珑,价钱不贵,完全在项云黩能够负担得起的范围内,性价比极高。
只要能让项云黩甘心情愿的送这个礼物给她,这事儿就成了。
阿娇吞下还阳符,依旧是她自己的模样,可突然之间便有血在她血管中流淌,她能觉得热,觉得渴,觉得风拂在身上,这就是当人的感觉。
柳万青看她怔在原地,笑眯眯解释:“自然不是真的成人,只是有当人的感觉,感官上还是要差得多。”
但对阿娇来说,这一切已经足够好了。
柳万青替她精心打造了现在这个身份,她不是鬼修,无法长时间施展幻术,就老老实实当个十七八的女孩儿,借口要来江城上学,送到了项云黩身边。
胡瑶虽没捞着这笔业务,但她友情充当了技术顾问,柳万青是男的,他哪儿知道要怎么当女人呢。
柳万青不欠她的情,她既出了力,就答应分她一点业绩,大概也就是千万分之一吧,可这千万分之一也让胡瑶眉开眼笑。
胡瑶挑了个机场里看上去最时尚的女孩,完完整整复制了一份她的行李给阿娇。
阿娇拖着大红的箱子,笔直走向了项云黩身边。
项云黩两只手搭在栏杆上,看上去没精打采,一团影子过来,抬眼看见了阿娇,就连他也稍微停顿了半秒才问:“你是陈娇?”
眼前少女肤光如雪,因为生得白,所以更显得眼仁乌黑,眉毛深秀,嘴唇娇艳。但她神色冷淡,身边仿佛笼罩着一层薄雾,像晨雾间一朵含苞待放红玫瑰。
怪不得陈叔叔会特意找到他,这个长相,让她独自在外确实很难放心。
项云黩微一惊艳,问她:“饿了吗?要吃饭去吗?”
刚刚还神情冷淡的少女,眼睛突然亮了,黑水晶似的眼仁儿里露出渴望的神情来,项云黩觉得好笑,再好看也到底是个小女孩呢,问她:“那你想吃什么?”
阿娇不知道,她已经很多很多很多年,没有“吃”过了。
项云黩看她不说话,想想也是,人家刚来江城,哪知道有什么好吃的,问她:“吃不吃火锅?”江城靠海,鱼肉火锅做得一绝,来江城的人都爱尝尝本地的鱼肉锅。
阿娇迫不及待点点头,项云黩拉上她的箱子,“走吧。”
这个女孩不多话,从见面开始,她除了说她叫陈娇之外,一个字也没说过,项云黩觉得这姑娘还挺省心的,不爱说话简直是莫大的优点。
可她也太安静了,什么也不问,项云黩不得不主动把后面的安排告诉她:“是这样,你家里人托我给你在江城找个住处,办入学手续什么的,得花几天时间,吃完了饭,我带你找个酒店去。”
后座还是没声音,安静得就好像她不存在,项云黩看了一眼后视镜,看见她两只手扒在车窗边,巴掌大的脸快要贴在玻璃上。
项云黩忍不住解释:“平时天气都还挺好的,今天也不知怎么,雾霾了。”他真想来根烟,想想又忍住了。
阿娇乌黑的眼仁一动,天气不好是因为漫天鬼火,处处都是急着归家的亡灵,她说了见到项云黩的第二句话:“七月半了。”





阿娇今天投胎了吗 104.阿娇今天委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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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没有这件匪夷所思的事, 项云黩也是要来一趟的,老韩的事不能就这么放着, 该处理的还要处理。
房子、东西和丧事,如果关秀梅还不肯办, 那由他来办。
老韩没有遗嘱, 筒子楼那块短期内也没有市政规划,等到他女儿成年,再决定如何处置,但丧事不能再拖了。
是保姆开的门,老韩刚出事的时候, 项云黩恨不得一天来一趟,来的时候还都开着警车, 小区里别家的保姆都跟她打听, 这一家是不是经济犯罪了。
项云黩问:“关秀梅在不在?”
要保姆骗警察, 她不大敢,可比起丢工作来, 她还是先保饭碗,她摇摇头:“太太不在。”
门口就停着关秀梅的车, 项云黩还跟踪过一阵, 确实没有发现什么疑点,等领导骂他是走火入魔了, 他才停止。
项云黩来的时候每一次都火气很足, 关秀梅说话又不中听, 跟关秀梅和关秀梅后来的丈夫都发生过口角。
关秀梅对前夫是生是死一点都不不关心,警察找上门说明来意,她还一脸奇怪:“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她的丈夫对警察频率登门投诉了又投诉,最后当着项云黩的面说说:“找到活人就不用通知我们了。”意思就是看到尸体再说。
那天项云黩违规了,他狠狠打了那个男人一拳,姜宸死命拉住他,领导原本是想让他停职的,其实也是对他爱护,散散心,从这件事里走出来。
连他的同事觉得他过分坚持,项云黩干脆不干了。
“那我们能借个电话用吗?我的手机没电了。”项云黩这一次很客气,保姆为难了半天,让他们进门,用客厅里的座机打电话。
项云黩播了关秀梅的电话,铃声在楼梯上响了一声,不肯露面的关秀梅急匆匆跑上楼,假装在外面接起了电话:“喂?小陈阿姨啊?有什么事吗?”
这个女人反应倒是快,项云黩垂着眼睛:“我是项云黩,韩刚的事,如果你不肯办,那我来办,不能就这么拖着。”
关秀梅松一口气:“这件事啊,如果项警官肯办当然好了,我是真的忙。”
“那我们见一面商量商量细节。”项云黩在跟关秀梅打电话的时候,阿娇也没闲着,她放出魂识探查了一圈。
这房子的主人显然是风水,处处流通,是座利财的好阳宅,书房里还摆了一只八卦镜,阿娇没有防备,被八卦镜晃了一下眼睛。
这东西的威力还不足以挡住她,但就像人拿镜子反射阳光,不断照你的脸,阿娇闭上眼睛,一阵头晕,细长双眉微微拧住。
项云黩马上注意到了,他按住听筒,问她:“怎么了?”
“我不舒服。”阿娇噘起嘴。
项云黩把半边肩膀给她:“能忍耐吗?等回去给你买蛋糕冰淇淋吃。”她昨天一个人把半个蛋糕都给吃了,项云黩看她喜欢甜的,才这么安抚她。
阿娇眼睛一亮,蛋糕她吃过了,可是冰淇淋没吃过,听上去就很好吃的样子。
她点点下巴,把头靠在项云黩肩上,绸缎似的乌发散在项云黩的脖子里,凉沁沁的。
项云黩还在跟关秀梅通话,关秀梅连见一面商量老韩的身后事都不愿意,他怒意渐起,被颈间发丝的凉意给安抚住,压制着火气:“这样的大事,见面商谈。”
关秀梅看他态度强硬,只好先答应了,让保姆把这尊瘟神给送走。
项云黩办完了该办的事,开车离开小区,车上问她:“你……看见什么了吗?”
阿娇摇摇头:“什么也没有。”她捂着头,还有些晕,那八卦镜还真亮,连血玉里的楚服都被镜子的光芒晃了一下。
项云黩停在小区门口,等保安把栏杆升起来,那个小伙又跟项云黩敬礼,项云黩的车都已经开了出去,又停下来,往后倒了一点。
打开车窗,伸出头去:“最近罪案高发,特别是这种高档小区,你工作的时候注意安全。”
小伙子咧开嘴,笑得阳光灿烂,高声答应:“是,谢谢警官,我们已经接到通知啦!”
阿娇撑住头,瞪着项云黩,她还没决定要不要说呢,他就抢了自己的功德?她气鼓鼓的坐在车后座,抱着背包,一言不发。
项云黩没察觉出她生气了,他接了个电话,他找的人弄到了犀角香。
阿娇还等着吃蛋糕冰淇淋,结果项云黩一路上都没有停车给她买,反车开到了一个仿古建筑的古董城。
“你说过点犀角就能看见韩刚对吗?”项云黩最后向她确认,如果这一场恶作剧,那么她应该在这个时候停止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他带着阿娇上了三楼,七绕八拐进了一间小店铺,里面坐着个穿唐装,留了一把花白山羊胡的中年男人。
“项警官,东西我搞来了。”他刚说完,就看见了阿娇,直愣愣的盯着阿娇看,从脸看到胸,目光在胸口拔不出来。
阿娇正盯着满架子的东西看得津津有味,项云黩上前一步,牢牢把她挡在身后,目色生愠:“你看什么?”
男人赶紧摆手:“不是不是,我钱二您还不知道嘛,我就只对古董感兴趣,我是看那小妹妹胸前的玉是个好东西啊,汉代的吧?”
最后一句,是对着阿娇说的,阿娇“嗯”了一声点点头,夸他:“你倒很有眼力。”
钱二一下笑了,绕开了项云黩,凑近阿娇细看,眼睛里闪着精光:“这玉您盘得这么好,想必是不肯出手的,我就问问,这物件儿打哪儿来?”
阿娇一只手握住玉蝉:“我从小就带着。”是她还没进汉宫之前的玩物,外祖母赏赐给她的,有玉马玉兔玉蟾,只有这只她留下来了。
钱二颇觉遗憾,从小就有那更不肯出手了,这玉料这沁色,他还显摆了一句:“这东西,下过地吧。”
项云黩清清喉咙。
“得,您不说,我不问。”钱二笑嘻嘻的,手里还不断盘那两个核桃,说不问,还多嘴又加了一句:“您说了也不打紧,我口紧。”
钱二绕回桌,拿出一只丝绒口袋:“项警官,这东西真是不好找,要是别人管我要,我立马说没有!可您是谁呀?您是我这个,”说着比了个大拇指,“您要的东西,我敢不赴汤蹈火嘛。”
“多少钱?”项云黩直接跳过他这些话,干脆问道。
“您埋汰我,还给什么钱呀,这是我从我一玩香料的朋友那儿要过来的,都是朋友,怎么能提钱呢。”钱二满脸是笑,山羊胡子一抖一抖的,嘴里说着不要钱,可拿香袋的手就没松开过。
“到底多少钱,你说个实数。”
“痛快!”钱二肚里一把算盘,眼睛珠子转得都能听见算盘珠子的声音,他伸出手,比划了一个数:“这数,这可已经是友情价了,别人真没人。”
项云黩不管有没有,他伸出手:“拿出来我看看,是真是假。”
他不会看真假,但阿娇会,绒口袋里倒的三角香料只有指甲大小,阿娇一闻便知,她露出满意神色:“你这一屋子假东西,原来还有真货啊。”
丰都哪个鬼没些随葬品,阿娇见得多了。
钱二刚刚是盯着玉蝉看,这会儿上上下下打量阿娇:“小妹妹年纪轻轻,原来是方家呀,这些东西都是给慕古爱好者的,跟朋友可不乱来,冲这个,我吃点亏,这个数吧。”
重新比了个手势,满面堆笑:“都是同行,咱们以后多联系。”
“不用,就刚刚那个数。”项云黩直接转帐给钱二,他收了钱,从话唠变成锯嘴葫芦,笑眯眯把两人送出门,一句也不多问项云黩要这香料,到底是干什么用。
项云黩带着阿娇离开古玩城,那个绒布口袋就放在他裤子口袋里,他自己都说不清,点了这个香,究竟是想见到老韩呢,还是不想见到老韩。
阿娇还在等着项云黩给她买冰淇淋,可他一路都没要停的意思,直接开到了家,关上门就问:“现在能点吗?”
阿娇这下明白了,他不相信她。
她气得转身想走,可两人都已经订下盟约了,她不履行承诺,他也不用给她金屋,她气得在屋子里转了两圈,伸手把黑子招出来。
黑猫一直躲着项云黩,但它十分喜欢阿娇,阿娇一叫,它就竖着尾巴过来,蹭她的腿,阿娇揉揉它的毛,把猫身上挂的那块牌子解了下来,放到桌上。
板着脸对项云黩说:“你点吧。”
项云黩把犀角香掐成两半,他知道阿娇生气了,但这件事他是一定要确认的:“不是不相信你,这事对我很重要。”
阿娇把头一扭“哼”了一声。
项云黩顾不得她生气,点燃了一半的犀角香,先是看见一缕细烟袅袅而起,接着他就看见屋里浮着一团影子,犀角香烟环绕着这团影子,将它照亮。




阿娇今天投胎了吗 105.阿娇今天当老大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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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云黩替阿娇盖好被子, 又给她留了一盏夜灯,转身出了房门。
阿娇小睡片刻, 酒意化作气从鬼身中消散,她打了个哈欠清醒过来,窗外月亮正圆, 夜里才是鬼精神最旺的时候,她盘起腿坐在床上晒月光。
二十八根贵人烛,楚服一口气“吃”了八支,余下的阿娇收了起来,预备每天给楚服点一根。
楚服在幽冥时常受饥火折磨,难得有吃得这么饱的时候,懒洋洋躺在血玉里, 连声音都不再嘶哑了:“娘娘可想到法子了?”
阿娇虽是柳万青的客户,但她签契约的时候就已经说明白了, 柳万青是提供机会,圆梦一事还得是阿娇自己来,要不然柳万青大可以施展法术, 让项云黩送一个金屋给阿娇。
得是刘彻的转世甘心情愿的送“金屋”给阿娇。
阿娇还真想了一个办法,这办法是从项云黩那几个队友身上琢磨出来的, 她看见他们送生日礼物给项云黩了。
虽然都包在盒子里,但阿娇能够看见, 姜宓那个盒子里装的是一块圆溜溜有系带的东西, 从盒子来看, 比别人送的都要贵重。
收了礼就要还礼,这是千年来不换的规矩。
阿娇的主意是趁明天出门,也给项云黩买一样生辰礼,等到她生辰的时候,项云黩就该回礼,到时她就暗示自己想要金屋。
阿娇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十分聪明。
她想出了办法,又觉得当人的滋味很不错,再投胎也不知道是投成什么,而且一投胎就要跟楚服分离了,不如抓紧这一年的机会,好好享受当人的滋味。
除了自个儿,也不忘记楚服:“我圆了金屋就能投胎,你却不同,不如趁这机会当个鬼修,等我投胎,你也好来寻我不是。”
也确实该替楚服想一条出路,要不然她投胎去,楚服没有着落,两人相伴了这么多年了,阿娇不忍心看她永生永世都呆在幽冥中当一个怨鬼。
楚服自然肯的,但如何当个鬼修,两人都不知道。
阿娇一时也没主意,兰芽几个虽是孟婆侍女,也都是鬼修,教过阿娇一些法术,可她怎么练都练不成,别的鬼但凡强些,都会化形会幻术,只有阿娇不论多少日子,都是个花架子,丝毫不见长进。
好在她们有许多时间可以想法子,阿娇拍拍玉蝉:“等明日我问问柳万青,修行不过就是积德行善嘛。”
先积功德后修道,福泽一厚总有好处,不论是人、是鬼还是草木妖精,想得道都得先经过这一关。
第二天一早,姜宸就来接阿娇了,他还给两人带了早饭来,阿娇给他开的门,她闻到香味,冲下楼去,兴冲冲迎接姜宸。
姜宸提着两个袋子,还有些发困呢,刚要打哈欠,猛然看见阿娇巧笑嫣然,硬生生把哈欠吞了回去,耳朵根子都红了,结结巴巴:“我买了点儿豆浆油条小笼包什么的,也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小笼买了五笼,一笼六只,一共三十个,项云黩一个人就够能吃的了,昨天姜宸还见识过阿娇的饭量。
姜宸把吃的摆在桌上,项云黩从楼上下来,姜宸问:“项哥,我今天下午还要把黑子送到小周家去,不能一直放在车上跟咱们跑一天,要不然在你这儿先在放一放?”
黑子是韩刚捡回来的猫,好鱼好肉养了两年,不知拍了多少照片,天天发朋友圈,项云黩听了一愣:“是老韩家那只?”
姜宸点点头:“是,这不是……咱们大家伙儿轮流养着。”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都大半年了,老韩凶多吉少,可谁都不提替猫找领养人的话,这就么东家转完转西家,他们工作时间不稳定,又都没成家,照顾不了多长时间。
老韩是个精细人,养猫也跟小孩儿似的精细,这猫又不会说人话,哪儿病哪儿疼只会喵,上个月才生了一场病,小胖值班愣没发现,还好送医及时。
项云黩想也知道这几个小崽子是怎么养活猫的,他问:“怎么不送我这儿来?”
姜宸愣了,他们谁也没想到要拿猫的事儿麻烦项云黩,那段时间他情绪不对,谁也没敢跟他说这事儿。
韩刚是项队的老队友老搭档了,算是项云黩的师傅,两人感情深厚,出了事儿项云黩几天都没合眼,来来回回的跑老韩走的那条路,恨不得把地翻一遍,还是什么线索也没有。
他们收拾老韩的东西,都不敢让他知道,老韩连烟都不抽,平时根本就没有嗜好,老婆早就跟他离婚了,女儿也不在身边,只有这只小猫。
项云黩刚要点烟,又把烟掐了:“把猫送上来,以后我来养。”
阿娇嘬着豆浆听他们说话,姜宸“噔噔噔”跑下楼,先把猫包拎上来,再把猫砂盆猫窝一样样往上搬。
项云黩一看差点没认出来,这猫在老韩那儿养得胖乎乎的,皮毛油光水滑,这会儿瘦得都脱了相,缩在猫包里不出来。
姜宸挠挠头:“黑子这段时间不怎么肯吃猫粮,它原来也没这么胆小,可能因为老是换环境不适应才这样的。”
姜宸怕项云黩以为他们没好好照顾老韩的猫,赶紧说:“之前都是我姐养着,它吃还是肯吃的,只是一到晚上都挠门要出去,,我姐住的宿舍,被人投诉了只能送出来。”
姜宸伸手想把猫抱起来,黑子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喵”的一声,挠在他手背上,留下两条血痕,长大了嘴巴对姜宸哈气。
项云黩也想伸手,被阿娇拦住了,她两根手指搭在项云黩的手腕上,指尖一片沁凉:“你别动。”
姜宸“嗞”着牙,一边吹气一边告诉项云黩:“黑子平时都挺乖的,昨天开始就不认人了,我昨天把小胖送回家,这猫就跟发了疯似的在屋里乱蹿,它是不是又病了?”
阿娇并没使力,项云黩却觉得手腕动不了,侧头看向她,只见她乌沉沉的眼睛盯着黑猫,目光中有别的东西在闪动。
这只黑猫的脖子里有一块银色吊牌,牌子上刻着“韩刚”两个字儿,底下还有一串数字,阿娇昨天学到的,这叫电话号码。
她缓缓伸出手去,黑猫一步步往猫包里退,直到退无可退了,只得伏下身,阿娇把手按在它毛茸茸的脑袋上。
这只黑猫颤悠悠的“喵”了一声。
姜宸张大了嘴,今天早上为了能捉到它,他和小胖两个人胳膊上不知道留下多少道血印子,怎么这女孩一伸手,它突然就乖了。
阿娇摸它,它还颇觉享受,嗓子细颤颤的喵,把肚皮一翻,任由阿娇揉毛。
阿娇虽然还阳了,到底还是鬼身,鬼身上的阴气让它觉得舒服,为什么鬼气让它舒服,是这猫的身上留有人的一片残魂。
项云黩看它乖了,又想伸手,那猫在阿娇手下发起抖来,阿娇瞥了项云黩一眼,抬起下巴:“让你别碰,再碰它就死了。”
人死成鬼,鬼死就是魂飞魄散。
这片残魂连魂识都不全,根本就受不了贵人命格的项云黩这一碰。
项云黩察觉出少女话中有别的意思,姜宸却大大咧咧:“你还懂兽医?那怎么办,咱们要不要赶紧送它去医院啊。”
她看了项云黩一眼,问道:“牌子上这个人,是不是没有入土为安?”
姜宸“啊”了一声。
阿娇觉得他蠢,看都不看他,只盯着项云黩。
到现在这事儿也没个定性,找不到一点儿蛛丝马迹,什么都没有,一个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项云黩钉在原地,他用一种全新的目光看着阿娇,老韩的前妻不愿意管这事儿,女儿又是未成年,队里来来回回去了那么多趟,她就是不肯管。
老韩没有别的亲属,项云黩也没有替他办,一天不办丧,就好像老韩还能活着回来。
阿娇嗅了一下,雪白指尖掩住小巧鼻头,虽是一抹残魂,可有种十分浓重的水腥气,她眉尖儿一蹙,凑到项云黩的耳边:“那一天,是不是在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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