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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计其庶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潇湘碧影
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杨安琴横竖闲着也是闲着,就对苗惜惜道:“你既做完了,就帮着你二姐姐算算吧,她晕着呢。”
苗惜惜的数学倒是凑活,何先生本就教的不难,她往日帮母亲算过家用,算有点底子。凑过去看了看庭兰的题,还真会做,姐两个头碰头的研究去了。一日无话。
次日依旧上学的上学,处理家务的处理家务。一片宁静祥和中,忽然徐景昌鬼赶似的跑进来,直冲正院,在老太太耳边不知说了什么,老太太登时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越氏吓的尖叫,徐景昌跺脚喊:“快去请老太爷!”
杜妈妈飞奔出门,随便拎了个小厮扔出门,又急忙叫请大夫。越氏忙喝止四处乱窜的丫头婆子,勉强把正院的乱象治住了。而后埋怨的看了徐景昌一眼。
不一会儿,叶家的孩子集体跑到上房,全都瞪着徐景昌。徐景昌却是闭嘴不言,不管大伙儿怎么问,就是不回答一群师弟师妹的任何问题。
好容易等到叶阁老回来,老太太才幽幽醒来。把人尽数撵了出去,才压低声音对叶阁老道:“外头什么事?昌哥儿进门就说有大事,让我装晕把你弄回来。”
叶阁老方知上了当,脸色微沉,安抚了老太太两句,扭头往外头冲徐景昌招招手:“跟我来。”
内宅不是说话的地方,祖孙两个往外书房走去。庭芳心道不好,趁人不注意,先抄近路奔到外书房,比叶阁老还先到。
叶阁老进门见到庭芳,没好气的道:“说吧,弄什么鬼!”
徐景昌推开窗户,见外头没人,才低声道:“圣上已意决,阁老万不可硬碰硬。”
叶阁老登时火起:“什么叫硬碰硬?太子叫你来说的?”
徐景昌点头。
叶阁老道:“福王呢?”
徐景昌道:“还在宫里。”
叶阁老看了徐景昌一眼,直言道:“你知不知道用纸钞是什么意思?”
徐景昌还真不懂,抓着脑袋道:“福王使了个太监,心急火燎的抓了我传信儿,所为何事还不知呢。”
叶阁老碰的一声拍了下桌子,怒道:“我知道边疆告急,知道朝廷无钱。但纸钞绝不能印!民间谁认那玩意儿?宋明两朝的宝钞结果如何?汉朝如何由盛转衰的?朝廷能由此获一分利,层层官僚就能借题发挥得十分利。天下统共才多少钱财,全叫朝廷与官吏卷了,寻着造反呢?太子殿下不欲与圣上硬杠,难道他想要个千疮百孔的江山吗?”
徐景昌根本就不知前因后果,被叶阁老唾沫星子溅了满脸,什么都说不出来。
叶阁老见徐景昌一脸茫然,知道他没法子涉及朝政,史书又学的七零八落,只怕只能当个传声筒。扭头对庭芳道:“叫你丫头出门,把福王请来!”
庭芳应了,跑回去喊安儿。安儿牛高马大一看就很不好惹的样子,所以凡举出门传信之事,都叫安儿去。庭芳也没告诉安儿真.相,只说得了新玩意,叫福王来瞧。
回到外书房,叶阁老和徐景昌相对沉默。庭芳便问:“朝廷哪处差钱?”
叶阁老叹了口气道:“固原大败,蒙古人进来洗劫一空。大同倒是险险守住了,但城墙被毁。八月了,到了冬天,蒙古人没吃的,就要进来劫掠。朝廷哪里来的银子修缮城门城墙?咱们又打不过蒙古。今年夏天黄河泛滥,户部穷的叮当响。秋收在即,可河东几省大灾,便是不免赋税,又能收的上几个钱?圣上便想出了纸钞,好歹腾挪些银钱,以解边关之急。”
徐景昌一脑门子浆糊,忙问:“纸钞与腾挪银钱有什么关联?”
庭芳道:“抢劫。”
徐景昌:“哈?”
庭芳解释:“简单点儿的,收税只要纸钞,老百姓必须用金银来换纸钞。于是朝廷空手套白狼,把金银尽数搂到手中。纸钞毕竟只是纸,慢的几十年,快的两三年,全部作废,等于朝廷拿纸换钱。运气好,朝廷腾出手来,继续用金银铜使着;运气不好,整个国家的老百姓都会被洗劫一空。人*是没有止尽的。”凡是发行纸币的朝代,全特么是王八蛋。与后世带有保证金的纸币性质全然不同。而古代发行纸币,全是空手套白狼的把戏。说白了就是对老百姓敲骨吸髓,最直接的结果就是钱不值钱,唯有不动产值钱。土地会疯狂兼并,流民四散。很多人在网上痛骂打土豪打地主很残忍,有些地主很好心眼如何如何。那是极端的幼稚,每一个大地主身后,都是百姓的骨血。所谓土豪,几乎都是利用朝廷的贪欲,席卷民间财富。最后国破民亡,只有土豪劣绅是永恒,来了一批又一批。所谓明君,是在这个矛盾里找到相对平衡的点。本朝繁华了许多年,终于抵达历史必然的拐点了么?
庭芳说的含糊,徐景昌听的半懂不懂,只好望向叶阁老。叶阁老更不好直说圣上就是老糊涂了,竟然做出饮鸩止渴的决定。朝廷都穷的预备括隐了,居然还想出印纸钞的昏招。待到“富者连田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时,必然军阀混战,国将不国。叶阁老自是精通史书,知道有些事不可避免,但能拖延便尽力拖延,方不负阁老之尊。阁臣就没有傻的,做到阁臣的份上,基本的大局观肯定有。正与圣上据理力争,太子就使了个花招,硬把他叫回来了。此刻心中焦急,不知道那几个能不能抵挡住圣上的贪欲。是的,贪欲。纸钞撒出去,圣上的内库能翻几倍不止,谁不动心呢?
徐景昌见叶阁老神色凝重,与庭芳皆不敢言。直到酉时初,福王才急冲冲的赶来。满脑门的汗,狼狈不堪。进门先嚷:“四丫头,你立刻去房阁老家,搬一箱子细软给我!快!”
庭芳腾的站起,脸色剧变:“什么事?”





不计其庶 第187章 喵喵喵
福王道:“房阁老只怕要坏事,先藏细软,我来日还他家。”
庭芳惊的跳起,立刻跟炮弹似的冲出去。跑到正院,急冲冲的对老太太道:“我昨儿帕子落房家了,想去找找。”
再好的帕子,哪怕销金的呢,也就几钱银子的小事,也值得大张旗鼓的找?老太太眼皮跳了跳,故作镇定的道:“杜妈妈,你带姑娘去寻一寻。”
杜妈妈心中疑惑,还是答应了。事情紧急,只好不要排场。庭芳带着杜妈妈从后门穿过马路,站在房阁老家大门口,自报家门,要求入内。
门房哪里敢拦叶府的小姐,一边放她入内,一边使人往里头传信。才到二门,就被房夫人截住了。庭芳身高不够,拉着房夫人的袖子往下扯。房夫人笑着半蹲着听庭芳说悄悄话。哪知庭芳张嘴就道:“才福王殿下来说,叫你们收拾一箱子细软交与他。”
房夫人张大嘴,不知该说什么。
庭芳又道:“赶快,福王殿下现在我家。”
房夫人想问问为什么,看着庭芳稚.嫩的脸庞,又有些问不出来。庭芳没法跟房夫人解释,只得冲房夫人福了福:“帕子是我娘替我绣的,还请夫人替我找找。”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房夫人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硬挤出个笑脸道:“我知道了,定替你找到。前日我们家得了好些西瓜,正要送去你家,回头连帕子带西瓜直送过去,可好?”
庭芳点头:“我爷爷教我写字儿,我一下午都在爷爷的外书房。”
房夫人憋的半死,疑心福王要敲他们家竹杠。可得宠的皇子要敲,又有什么办法?喊个小姑娘来传信,亏他想的出来,皇子没一个好东西!心里把福王恨了个死,面上还得装成高兴的模样儿,把庭芳送出家门。
庭芳传完话,又折回外书房,才问:“殿下,宫里到底发生何事?”
福王道:“具体不清楚,房阁老赌气跪在南书房外头,圣上气的直抖。我原是在妃母跟前说话,先太子叫我给你.爷爷传信,后来这次倒是父皇跟前得脸的太监,来告诉父皇不高兴,叫我别惹事。我听着不好,赶忙赶过来了。”
叶阁老黑着脸道:“只怕还是纸钞之事。”
福王道:“如今朝廷没钱,不发纸钞又如何?等蒙古人踏平中原么?”
叶阁老冷笑:“顶天了小打小闹。我问殿下,西边重要,还是南边儿重要?有在南边儿挖土填西边坑的么?”
福王垂下眼道:“南边儿,如今也没多少赋税了。”
叶阁老斩钉截铁的说:“那也比逼反了南边强!”
徐景昌有些不忍:“那西北的百姓该如何?”
叶阁老道:“西边除了军户,还有几个百姓?便是有,两权相害取其轻。我也想个个都安居乐业,可有时候不是没法子么?”
福王不涉朝政,搞不清楚里头的弯弯绕绕,直接问:“大同的城墙要不要修?我小舅舅还在大同当总兵,阁老可得给我个准信儿。”
叶阁老咬牙切齿:“没!钱!黄河决堤,钱全都用光了。”
福王惊了:“诺大的国家,没钱修城墙?一点也没了?不可能啊!”
叶阁老如何敢当着福王的面说圣上陵寝之事?
徐景昌想了半日,都想不明白其中逻辑:“我们如今不算穷,税率也不低。为什么书上的文景之治轻徭薄赋,反而盆满钵满呢?”
庭芳答:“因为纳税人多。”
福王瞪庭芳:“说人话!”
庭芳道:“还不是人话?从吕后开始,就实行耕者有其田。三十税一也好,十税一也罢,都有那么多人缴税。如今赋税高,许多人宁可带着田去投官家。官家大户又与地方勾结,隐匿田产,缴税的人少了,再高的税有何用?我问一声儿?如今不会已经有了为了避免人头税,掐死自家孩子的事儿吧?”
叶阁老听得此话,眼睛有些泛红,沉声道:“河东几省,早易子而食了!”
庭芳汗毛直立!
福王也目瞪口呆:“已经这般严重了么?”
叶阁老的声音里满含愤怒:“死了多少人都没法估算。天灾难敌,却也不是没好处。田全都荒了,边界也不清楚。朝廷收归国有,再按户籍分下去。黄河总不至于年年发大水,只要到明年!就一年,河东几省的赋税尽归朝廷。圣上怎么就等不及?”
福王终是想到关键点,脸色一白:“修陵寝!”
叶阁老见福王反应过来,再懒的掩饰,怒道:“圣上在位五十多年!就修了五十多年!还想怎么样?”接下来的话,叶阁老到底隐忍不说,只撇过头去生气。当着福王的面,他不能说汉武帝倒是修的好陵寝却暴尸荒野,更不能说光武帝不厚葬,反而有好下场。此话过于大逆不道,关上门跟自家孙女说说无妨,真跟外人说,就是找死!
死结!四个人都沉默不语,不知过了多久,长随川连来回:“房家送了一大篓子西瓜,叫送到外书房来。”
叶阁老忍气道:“叫拿进来。”
就有两个家丁吃力的抬着篓子进门,而后行礼退出门外。西瓜篓上是个小匣子,庭芳揭开一看,是方绣帕,想是为了圆谎。篓子上层是西瓜,下层是个布口袋,里头全是一个个的小盒子。有些盒子是珍珠,有些是翡翠,还有散碎的宝石。福王点了一回,叹道:“这些尽够了。”
庭芳疑惑的问:“便是房阁老长跪不起,也不至于要坏事吧?”
福王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进来圣上……有些喜怒不定。有备无患吧,真无事,我再退给他。其实藏你们家最方便,我只怕连累了你们。”
叶阁老听得此话,也是苦笑。圣上近来凡事都带着平郡王,其含义不言而喻。阁老里没人喜欢平郡王,圣上偏抬着他给太子添堵,闹的连房阁老都“直”不起来,想倒向太子阵营,才会寻他说结亲之事。能不能结亲是一回事,态度总是要表明的。房阁老对圣上,失望了。
老皇帝们就是这般难缠,福王确实体恤臣下。叶阁老想着方才的火气,有些不好意思:“方才是臣莽撞,恳请殿下海涵。”
福王没形象的摆摆手:“都是为了我家江山,我懂!”他最近被平郡王怄的半死,还是前次结的仇。平郡王小气鬼,上回街上遇见严鸿信的家眷,愣是故意摆了仪仗在街上不走,自家起着马轻轻巧巧的回去了。大热天的,马车在暴晒之下,车厢里能热死人。差点就让他家王妃守了孝,有这么跋扈的嘛?他是皇子都看不过去好吗!
想起朝廷乱七八糟的事,福王就心烦。对庭芳说:“你叫安儿去传信,借口有好玩具,倒是给我一个!我那二哥近来盯的我不自在,想往我身上找豁口呢,别叫他抓着把柄。”
庭芳道:“才给家里做了可以调节高度的桌椅,不拘哪个,你搬一个回去,再往别处显摆。横竖殿下喜好新鲜玩意,连圣上都是知道的。”
福王没好气的说:“那有什么稀奇?”
庭芳只得道:“代数要看么?”
福王同徐景昌异口同声的道:“要!”
叶阁老心里烦,又不好叫福王在内宅乱窜,便道:“不敢劳动殿下移驾,臣先回避。”
福王也不是非要去庭芳的闺房,爽快的答应了。等叶阁老走后,庭芳先打发人去搬可调节高度的书桌,又叫去那她近来整理的些许草稿,才吩咐人去厨房告知恐留福王吃饭,叫捡好菜做了来。
折腾了半天,福王不耐烦的道:“闲杂人等都给我滚出去。”
几个在外书房伺候的人麻溜的滚了。
庭芳无奈道:“殿下,我真不是哥儿。”
福王道:“我烦,你别招我!”
庭芳不说话了。
徐景昌问:“你到底烦什么?”
福王抓狂道:“我从不知道我妃母是个蠢的!蠢的!”
徐景昌和庭芳对望一眼,都不敢接话。谁敢背地里吐槽一个贵妃啊,低头装死比较安全。
福王继续道:“旁人说什么,她信什么。她是贵妃啊!贵妃!如今宫里的大权全落到阮嫔手里,太子行动就叫人摸了个彻底。她那贵妃就是摆的好看!这也就罢了,有太子妃在,阮嫔且伸手不进东宫。你们知道她近来干什么蠢事么?”
庭芳缩缩脖子,不敢问。
“就是那城墙!”福王终于炸毛了,“理国公家就我小舅舅一根独苗儿,他们能不知道没了城墙危险?朝廷没钱!方才你们也听到了,没钱!本不关她的事,父皇去她那处说话,她接了信正在哭。连掩饰都不会,三言两语就被父皇套出她忧心小舅舅。接着父皇就说要印纸钞了!这种时候,还不知道去跪请表忠心,也不知道报信给赵家!我今天出宫的时候,满朝文武看我的眼神儿都是含刀子的!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蠢货!蠢货!哪怕是亲娘,也是蠢货!你被父皇利用了,知道不知道!后宫不得干政,知道不知道!你怎么就那么蠢啊啊啊啊啊!
徐景昌见福王气的不轻,奓着胆子问:“那殿下去赵家报信了不曾?”
福王阴测测的瞪着徐景昌:“你说呢?”




不计其庶 第188章 喵喵喵
徐景昌一时不好接话。
福王倒在塌上,有气无力的说:“朝廷都吵成那样了,赵家早知道了。我外祖已牵头劝阻,只不知结果。”
庭芳想了半日,道:“修陵寝要那么多钱么?”
徐景昌倒是知道一些,冲庭芳使了个眼色,庭芳立刻闭嘴。
福王略躺了一下,扭头对庭芳道:“劝着你.爷爷些,跟圣上硬抗没好处。”
庭芳道:“殿下,我爷爷是老狐狸,官场混老了的人,犯浑的时候极少。既然几个阁老都跳出来反对,可见此事不能退。我们家跟史阁老家死活不对付,难得意见一致嗳!”
福王翻身坐起,正色道:“我就这么说吧,都惹恼了圣上,都吃了挂落,叫太子哥哥有事寻哪个去?圣上这几天说不通道理,横竖纸钞不是说印就印,且缓几日。气头上硬碰硬,气节是气节了,事情依旧没解决,于.国.于.民何益?唯有阁老朝臣得了好名声,读书人能别那么轴吗?大伙儿都冷静点儿,现在可不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时代,你们抗不过圣上。简单一条儿,按着冒头的一个一个掐过去,朝臣还能联盟么?这也是我为什么说房阁老要坏事,他先同圣上吵,而后当着众人跪着胁迫圣上。圣上便是办了他又如何?退一万步讲,圣上便是不来硬的,你们谁家都不干净!”说着指着庭芳头上的珠花道,“家常戴南珠,呵呵。”
庭芳忙道:“不是圆的,不然谁舍得嵌进金子里啦。”虽然朝廷政策傻x,但政治不正确的事,能做不能说!
福王冷笑:“少给我装蒜!你们家要捞赶紧着,太子哥哥私下里同我说过,日后要改制度的,到时候你们就不好捞了。”
庭芳一脸惊喜:“莫不是高薪养廉!?”艾玛,能过下去谁还贪啊!
福王愣了下:“你居然猜得到!?”
话题好像一下子就拐弯了。不过他们三个在野党,正经事说也白说,庭芳就没把楼正回来,而是面不红心不跳的一推二五六:“我爷爷提过。我觉得好。”得了吧,帝国主义郡县制的核心就是,社会财富恒定的情况下,如何合理均衡的分配官员与百姓的利益。皇帝分的合理,就是太平盛世;皇帝纵容官员,就是民不聊生;皇帝刻薄寡恩,就是军阀造反。所以中国追求“中庸”,实际上就是找均衡点。本朝开国皇帝好的不学,偏学朱八八的小气,作为社会支柱的读书人,薪资跟轿夫也不差多少,付出却更多。他们手里有权,不贪能做到么?心能甘么?高端人才高端收入才是合理的。对于一个国家而言,公务员合理薪水花不了多少钱,反而是过分压低他们的收入,逼他们动了歪心思,不知不觉截流了大量税收,朝廷财政更是捉襟见肘。所以雍正是个好皇帝,而朱重八并不算。
福王深深看了庭芳一眼,没再追问下去。皇后死了好几个月了,可她生前的话刻在福王心里。庭芳的反应能力让他有些不舒服,还是依然牢记着皇后的教导。心中默念:她再聪明,不也是为我所用的?又想,这丫头想要的东西?我给的起么?于是换了个话题,笑问庭芳:“别说朝廷上的事,我没兴趣。尽给太子哥哥跑腿了,你近来就没想什么好耍的?”
庭芳道:“没什么,我心里难过,没心情。”
福王太理解了!感同身受的说:“我懂。我也有好久没耍那些了。唉,我母后要还在,多好啊!”
庭芳也叹气。
徐景昌道:“你们别招我,你们一个亲娘在,一个嫡母在,我呢?”指着自己鼻子道,“你们今日要比惨么?”
福王噗的笑了:“行吧!不说不开心的事儿。四丫头,你将来想做什么呢?”
庭芳道:“我哪知道,我做不得主。”
福王道:“有叔叔我啊!”
庭芳呵呵:“你做不成我叔叔了。殿下,您还想继续添堵么?”
福王才想起来庭瑶太孙妃的事儿飞了,瞬间变成打了霜的茄子,蔫了。郁闷的道:“最近就没好事儿!以及,太孙妃的事儿僵住了。”
徐景昌倒是听过些许八卦:“侯姑娘不好么?我没见过,那些女眷们都说好。四妹妹觉得怎么样?”
庭芳道:“很好啊,又漂亮又聪明。性子也好,才艺也好。”就是感觉不如庭瑶稳的住,估计是家庭条件太优渥,妖魔鬼怪见的少,所以战斗经验不丰富。做未来的皇后够呛,不过人都是会成长的,谁知道她将来长成什么样呢?何况这话她不能说,说了就是嫉妒。插不上手的事儿了,索性不做过多的评论。
福王道:“侯景荣很好,侯景荣的爹不好。坑人呐!当我们是好耍的么?清流!”福王撇嘴,“急功近利了吧。横竖现在圣上提起太孙的婚事,太子就以母后新丧,无心操持为理由婉拒了。按照民间的说法,太孙是承重孙,按理要守三年的。”
庭芳也是万万没想到擅棋的侯家会去做出头鸟,圣上又没必要替他隐瞒,太子要查,很容易就顺藤摸瓜到他头上。京里适龄女子多的事,岂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算计皇族,不单是找抽,更是找死!咋就那么想不开?
福王叹道:“婆婆妈妈的婚事真烦!太子妃看中了就行了么,非要绕那么一大圈。有时候觉得太子哥哥就是太小心了。”
徐景昌道:“婚事是很烦!”
庭芳猛点头:“人为什么要结婚啊?”
庭芳话一出,三个单身主义差点抱头痛哭。娘的,不想结婚还不行么?碍着谁了啊真是!其中徐景昌最郁闷:“我继母想把她侄女许给我。”
福王摆手:“你那都是老黄历了。不就是为了那侄女,才搁着你的婚事么?反正你没开窍,等着吧。”
庭芳随口问了一句:“什么没开窍?”
徐景昌的脸登时红了!
福王笑的不怀好意:“哟,这是开窍了啊?”
庭芳猛的反应过来开窍指的是哪方面,古代真是太纯洁了,害的她个老司机差点不会开车,耻辱!
“行吧。”福王没发现庭芳的异样,站起来拍拍手,“今儿该干的事儿我.干完了,我还得去赵家一趟,再晚可就要宵禁。我先行一步,那些东西你都给我送家里去。”
庭芳应了。
福王交代完毕,利落的走了。
看着福王出大门,庭芳抓.住也要撤的徐景昌:“你方才朝我打什么眼神儿?”
徐景昌只得道:“没什么,你问你们家叶阁老就知道。不单是修皇陵要钱,圣上如今迷上炼丹,接了几个道士在宫里,花钱如流水。原先圣上最是节俭,大伙儿都习惯了把盐铁税收放户部而非内库。哪知道圣上忽然就变了,非把盐铁税收回,又赶上天灾,户部才没钱。此事……总之,谨言慎行!”
庭芳瞪大眼,大修皇陵也就算了,连长生不老都开始追求?圣上这是打算把昏君要刷的关卡全刷了,然后获得“国破家亡”成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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