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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徐公子胜治
说金蟾能够招财进宝,也并非完全误传。这种异兽比普通的蟾蜍小多了,只有成年人的拇指盖大小,平时居住在水中,成了气候之后,却非常善于钻土,喜居于金玉之间。地下有宝藏的地方,金蟾往往有感应,会在那里构筑巢穴。
什么叫成气候?异兽之所以称为异兽,是因为它和普通的兽类不一样,有天生地特异神通,当它在漫长的月岁中逐渐生长成熟,掌握了这种神通,就叫作成气候。这种情况可以打个不恰当的比方,鹰的视力非常好而犬的嗅觉非常好。这些都是天生地。但鹰犬之类的能力只能称之为超常,不能称之为特异。
异兽生长成熟不仅漫长,而且需要特殊的环境与条件,遇到一只成气候地异兽非常难。那么异兽是怎么来地呢?有一种说法叫作“化生”——得天地造化而生,有可能千百万只蟾蜍中碰巧有那么一只,因为种种原因感受天地灵气或有其它的机缘,自行脱胎换骨发生了特异地变化,成为异兽金蟾。如果碰到合适的条件与环境,这只异兽会逐渐成气候。
异兽,勉强相当于生而特异之人吧,人生而特异,也需要在合适地环境中生长发育,逐渐稳定的掌握自己的特异能力。它和那种因机缘顿悟、自感成灵的妖怪不一样,神通不是修行来的,而是出于天成造化。当然。各种异兽也有可能修行成妖。
也曾有仙家高人,寻得天成异兽带到洞府中自幼驯养,一点点开启慧根,机缘到时异兽感悟成灵甚至化身人形,可从仙师学习种种修行法门。比如太乙真人的座骑那只九头狮子就是这个来历。由于环境与条件的限制,异兽在人世间非常少见,大多出没于人迹罕至的深山大泽中。
昆仑仙境中仙灵之气充盈,奇花异草遍野。异兽较多,甚至还出现了异兽聚居繁衍地地方,其中有不少修炼成妖。当然,这种多是相对人世间而言,异兽本身就是非常少见的物种,它们在昆仑仙境中出现、聚居、繁衍也是经历了漫长的岁月。
但是今天,居然在彭泽县城外听说有异兽金蟾的踪迹,确实很意外。那群人有拿着锄头铁锹的乡民、有拿着锁链铁尺地捕快、甚至还有抗着糖葫芦串的小贩。真是各式各样什么人都有。他们并没有走远,出城之后都围在南门外的大泽旁。彭泽城的南门楼上,还一些人围着几位穿官服地也在远远观望。
彭泽县,当然因为彭泽湖而得名,城外不远西侧就是一望无际的彭泽湖,这个大湖的水系很发达,有一个狭长的湾荡一直延伸到离县城南门外不远的地方,这个湖湾的水面不宽。但却非常深。
那些人三面围住了水湾。而当中的那名道士,则走到很远的水湾与大湖交界处。一手挥木剑,另一手捏法诀,口中念念有词竟然举步踏上了水面如履平地。他走到水湾入口地中央位置转过身来,等于把这一片水域迎面拦住了,看样子是要施展什么法术。
这名道士的装束也很有意思,身穿青灰色的道袍,却披散着头发没有挽道士髻。
这发型和左游仙有点像啊,唐代成年男子披头散发的可真不多,梅振衣好奇的看了一眼左游仙问道:“前辈,你听见了吗?他们要捕金蟾哎,我们不过去看看吗?反正这里人多眼杂,也没人会注意到我们,我还第一次见你遇人躲躲闪闪。”
左游仙一指远方那名道士:“我这个人不愿藏头露尾,但也不想客套麻烦,那名道士是我的弟子,名叫刘海,我懒得过去让他认出来,又是磕头行礼,又是恳求仙法的。”
“你徒弟啊?功夫不错呀,站在水上跟平地似的。徒弟拜师父当然要磕头行礼,师父收徒弟当然要传法,看你地样子好像嫌麻烦啊?”梅振衣不解地问道。
左游仙一皱眉:“你知道什么,当日我传法也是希望他能有所大成,可惜他终究不是那块料,学了几手功夫就四处招摇,不去正经修行,我不喜欢,也就不想教了。”
梅振衣笑了:“徒弟不成器,还是你这个师父点化不够啊。”
左游仙鼻孔出气:“弟子自己不争气,还要师父替他成仙吗?天下那么多人,各有各的福缘,要自己学会珍重。”
梅振衣:“也有道理啊,自古得闻仙法者众,能出神入化者又有几人?听前辈地口气,你有很多弟子喽?”
左游仙:“我的传人遍布天下,只可惜有成就者不多。小子,你没听说过我真正的名号,我号称天下左道至尊。”
这人真够狂的,自号至尊,竟然又自称“左道”至尊。这可是个贬义词啊。不过联想起他姓左,当过道士,还是个左撇子,真有点搞笑。梅振衣忍住了没敢笑,又问道:“那么左至尊,你的弟子中名头最响的是谁?”
左游仙想了想:“我的门下传人,名声最大地叫明崇俨,他的悟性很好。我曾对他寄予厚望,可惜心性终究太下乘,成就不了大神通境界。后来他入朝为官,做官倒是很有一套,一直做到正谏大夫,至于最后在洛阳城外死的不明不白,他有这个下场我也不意外。……估计你一个小孩子家没听说过这些。”
怎么可能没听说过?明崇俨就是梅振衣设计杀的,抛尸洛阳城外也是他策划的!看来左游仙还不知道这些。否则的话会怎么对付梅振衣呢,会不会给明崇俨报仇?想到这里梅振衣暗中打了个哆嗦,住口不敢再多说什么。
梅振衣不敢多嘴了,远处那名道士一直没闲着。他在水面上站定,从怀中掏出一个圆盘状的东西。比巴掌稍大一些,托在手心念念有词,半天没有别的动静。梅振衣半天没说话终于忍不住又问道:“左至尊,你那徒弟手里拿地是什么。罗盘吗?他到底是捉异兽还是看风水?”
左游仙一撇嘴:“那不是罗盘,是我早年看他最顺眼的时候,赐给他的一件法器,名叫指妖针。”
“指妖针?用来指妖怪的吗?”
左游仙:“用御器之法引导神识,可以发现周围天地灵气的异常,有妖怪当然也可以指出来,比平常时无意中被动感应方便多了。他拿到这个东西之后,就四处跑去降妖捉鬼不务正业。”
天下还有这么奇妙的法器。看来除了修行心法之外,这炼器之道也是大有文章啊。梅振衣在这里琢磨,那边刘海可有了动作,似乎是指妖针有了感应,他突然大喝一声,把远处围观的乡民都吓了一跳,只见他手中的木剑脱手射出,没入水下不见。
围观地众人看不清水底深处的情况。只听见水下突然传来如牛吼之声闷如雷鸣。水面上开始出现翻卷的漩涡,一个接着一个的漩涡越来越大。本来清澈的水面也变得越来越浑浊。刘海站在水面上身形起伏不定,一手托指妖针,另一手指着前方不断地挥动,应该是在水下御器与那金蟾缠斗。
听说金蟾的身形只有指甲盖大小,水下传出那么大的吼声真的令人不敢置信,连远处地梅振衣都觉得耳膜被震的嗡嗡响,站在水边的人就更别提了。众人不由自主的感到有些惊恐,都远远的退出了一大截距离,那些拿着锁链的捕快不是来帮忙捉妖的,而是来维持秩序的,现在也拉开锁链拦住众人往后退。
刘海与异兽斗法,搞得动静很大,为什么招呼这么多人来围观,就不怕波及无辜吗?梅振衣看了一眼城楼上,当中穿官服地人应该是彭泽县令,周围还围了不少满身绫罗的体面人,心里突然明白原因了。
这刘海纯粹是为了显摆,在县太爷与众乡亲面前大展神威,那才是倍有面子!假如一个人跑来斗法没有人看,那多没意思呀?刚想到这里,那边场面又有了变化,就听水中一声爆响,一道金光追着一道乌光射出,带起冲天的浪花。金光射中乌光,啪的一声,原来是刘海那柄木剑被一折两断。
“没用的东西,竟然先弃了法器!”左游仙在身边冷冷的骂了一句。
“不是没用,是聪明,既然挡不住金蟾的法力,还不如先弃器,否则法器被毁,人也会跟着受伤的。”梅振衣还有闲心替刘海解释一句。
左游仙仍然很不高兴地说:“没出息就是没出息,他地法力分明不足,就仗着投机取巧,一次两次可以说他聪明,从来总是如此,那就是不成器!”
这时刘海已经把金蟾逼出水面,众人看见的就是一线耀眼地金光,此时虽然木剑被毁,刘海似乎早有准备,又大喝一声挥手打出一团东西,在空中张开像一片血雾,原来是一面极细的红色丝网,恰好罩住金光。





灵山 060回、城门一把冲天火,谁将池鱼浑水摸
060回、城门一把冲天火,谁将池鱼浑水摸
刘海这些年降妖捉鬼也没白忙乎,炼成了一件法器血煞天罗,刚才那柄木剑本就是个诱饵,而他对血煞天罗似乎很有信心。被丝网罩住之后,那一线金光左冲右突发出阵阵吼声,却总也冲不出丝网的包围。
刘海面露得意之色,故意大声念了个含糊不清的咒语,那空中的丝网越缩越小。金光四下乱窜的空间被压缩,就像被红雾罩住的一团金芒,挣扎越来越无力,吼叫声也渐渐弱了下去。这时城楼上传来鼓掌喝彩之声,远远的县令大人带头喊道:“刘道长神通广大,下官真是开眼了!”
县令见刘海收服金蟾,为什么这么高兴,难道他也会炼外丹饵药吗?当然不是,而是要往洛阳送祥瑞。彭泽县有金蟾出世,那可是大大的吉兆啊,——朝堂彰显圣明因此天生祥瑞。当朝皇后武氏最喜欢这一套,皇后一高兴,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县太爷带头喝彩,城楼上其它人也纷纷鼓掌称赞,接着围观的乡民轰的一声都开始大声喝起彩来,一时之间热闹非凡。刘海脸上得意之色更浓,很潇洒的一挥衣袖,伸手往回凌空一勾,就要收回血煞天罗。
就在这时出了意外的变化,那本以无力挣扎的金蟾突然又发出一阵沉闷的牛吼,这吼声不算大却滚滚不断,血煞天罗中金光爆射耀眼非常。刘海听见喝彩正在得意,难免有些分心,而那金蟾也很狡狯,刚才只是暂时示弱迷惑对手,此时终于有了机会突然发力挣脱。
只见一线金光冲破丝网激射而去,去的方向非常不巧,正对着城楼中央县令站的位置。
“聪明!”左游仙开口夸了一句。显然不是夸他的弟子刘海而是夸那只逃脱的金蟾。
金蟾冲破红网,那刘海身形一晃险些没失足落水,他花了无数心血炼制的血煞天罗被损毁一角,也不知再用多少精力才能修复。但此时他已经没有余暇去心疼,因为金蟾射向城楼,假如伤到县太爷那可一切都砸了!
血网一收刘海哑声大喝,挥手打出几乎一样的金光,这道金光去势更急。将将在城楼前射中金蟾。一声痛苦地嘶鸣震耳欲聋,空中两道金光相击同时落地,正好落在城门前的空地上。光芒一散,那两个小点都非常小,视线被众人挡住,梅振衣也看不见了。
“那是落宝金钱,没想到刘海手中有这种东西,不是我给他的。应该是他这些年自己搜刮来的。”身边的左游仙很有意思,不等梅振衣开口问,主动介绍了。
眼看事情已经收场了,可左游仙的话音未落,就听城楼上传来一声爆炸。箭楼上的牌匾突然砸了下来,正落在县令大人的脚边,紧接着火光冲天,熊熊大火瞬间就烧了起来。梅振衣吓了一跳。这分明是有人暗中放火,就赶在刘海收金蟾得手之际。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刘海手中有指妖针,却没发现有妖物在暗中埋伏,只顾着自己卖弄,活该!”左游仙冷冷地说了一句,看他的神色丝毫未变,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仿佛早就料到会有意外的变化出现。
有妖怪埋伏?听口气左游仙早就发现了,梅振衣可什么都没发现!城楼上突然爆炸起火,众人的喝彩声转瞬变成了尖叫,紧接着有人喊道:“着火啦,快去救王大人!”呼拉一下城上城下乱作一团。
刘海也吓了一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突然脚下波浪涌起,一个浪头就把他卷了进去。只听一声怪叫。刘海祭出一片红光冲开大浪跳到了岸边。身上已经湿透了,走路也一瘸一拐应该是受了伤。他只看了一眼乱糟糟的城门。头也不回的向荒野中逃去,瘸了一条腿跑的还挺快,眨眼就没影了。
刚才的爆炸虽然声势猛烈但威力不是很大,县太爷地官服烧焦了一块,人已经在衙役的搀扶下逃到了安全地带。城里响起了密集的梆子声,那是救火的信号,不少人提着水桶冲上城墙,而箭楼仍在劈里啪啦的燃烧中。
“老天,这都出什么事了!”梅振衣目瞪口呆看着城门方向,今天路遇刘海捉金蟾,真是一波三折充满意外,完全没有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左游仙像是看完一场好戏,点点头微微一笑:“想知道出什么事了吗?跟我走,带你见识见识,我也很好奇。”
离彭泽县城外三十里,湖边有山,丘陵中有一条狭长地小道,远远的有两名女子婷婷袅袅而来,看身姿似乎走的不快,速度却不慢,一边走还在一边说话。
“姐姐,那人世间的道士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下迷仙散,还偷走了我们地落宝金钱。今天可是出了一口恶气,你看他那狼狈样,真是笑死人了!”
“妹妹,你为什么放他走,那种人,干脆杀了得了!”
“杀他干什么啊,不过就是个小偷。”
“从昆仑仙境来到人世间,这世上的男人都是色迷迷的,女人都是恶狠狠的,没什么好货色,人间果然与仙境不同。就碰着那么一个彬彬有礼的人,看似不讨厌,结果却是要偷我们的宝贝,实在太可恶!妹妹,对这世上凡人,没必要太客气。”
“我觉得不是这样啊,这人世间挺好玩的!你看看现在,不仅落宝金钱找回来了,还得了一只金蟾和另一件法宝,假如不是那个小偷,我们哪来这两件宝贝?嘻嘻……”她一边说还一边掩口而笑。
远远的看过去,这一对姐妹异常秀美,瓜子脸,细长地弯眉大大的眼睛,鼻尖有些微翘,肤色白里透红。她们身穿束身长裙,裙裾呈杂彩。是很多彩绸长条竖着缝接而成,走起路来就像一朵盛开的五颜六色的花,每片花瓣颜色都不一样。
而她们走路的姿势也很特别,如风拂垂柳扭来扭去,愈发显得身段柔美。这姿势稍微有些放荡,也很有些勾人,但又不得不承认——扭地真好看。姐姐身姿稍显丰腴、乳波臀浪凹凸有致,妹妹身形窈窕、修腿蛮腰婉转动人。走在一起真是一对靓丽的姐妹花。
她们正在边说话边往前走呢,迎面突然有人开口问道:“谁说这世上男人都是色迷迷的呀?本少侠就不是!你们刚才出言无礼,现在向我道歉。”
姐妹俩闻言吃了一惊,抬头向前看去,就见两座小山间地谷道中央,有人搬了一块大石头放在那里,一个十三、四岁地少年,带着一脸坏坏的笑坐在石头上看着她俩。
这人当然就是梅振衣。他开口自称少侠却犯了一个小小地错误,在现代电影电视中,“少侠”出场往往都是所谓行侠仗义的青春偶像,是个令人羡慕地正面形像。但是在唐代,少侠这两个字可不是褒义词。有人自称少侠不仅是在说自己风流狂放,而且有目无法纪肆意妄为的意思。
一个半大孩子如此说话,着实有点搞笑,但见这荒野之中突然出现这样一个人拦住去路。姐妹俩也不禁暗暗心惊。姐姐微微一怔,随即笑颜如花,扭着腰肢走上前道:“这位小哥,你是在说我们吗?男人好色有什么稀奇的?你小小年纪,也会在我们姐妹前自称少侠,奴家着实喜欢呢。”
她边说边往前走,离着还有一丈开外,梅振衣突然脸色一变。挥手打出一团白雾状的东西,在面前一卷凝聚成一根半透明的长鞭。这支长鞭本是银白色,此时半透明的鞭身中却隐隐透出粉红色的光芒。
“软魂散?就算你不想道歉,也不至于一见面就把我迷倒吧?这是什么意思,想劫财的话,我兜里没钱,想劫色地话,不觉得我年纪有点小吗?”
梅振衣仍然笑眯眯的说话。不动声色的露了一手。先是用法力震散拜神鞭发出,凝聚鞭身之时。也将那女子悄悄施放出的迷药软魂散收聚在鞭身之内。拜神鞭的妙用还可以有这种效果,此时他施展这根长鞭,已经是相当纯熟了,而且这种虚实变幻地功夫相当能唬人。
那位姐姐看见他出手不凡,不仅识破了自己施放的软魂散,还信手施法就收去了,一时也看不清他的底细,退后一步变色道:“这位道友,你我素不相识,何故拦住我们姐妹的去路?”
梅振衣晃了晃脑袋:“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你骂世间男子,而我也是其中之一,好端端地被你指责实在无辜,你要向我道歉!”
那位姐姐看了他半天,有点哭笑不得:“是我出言不谨,说错话了,少侠你不好色,你年纪还小怎么会好色呢?奴家在此道歉,可以放我们过去了吧?”她一副娇滴滴的样子,看上去似乎人畜无害。
梅振衣大大方方的一挥手:“好吧,你既然道歉,我就不怪你了,人哪有不犯错误的呢?但是我还是不能放你过去。”
后面的那位妹妹粉脸一沉:“小道友,你这是何意,难道真以为我们姐妹怕你吗?”
梅振衣晃了晃手中的鞭子:“说错话的事情就算了,但你刚才是怎么回事?一见面就给我下迷药,难道我就不该追究吗?”
姐姐向四周看了看,似乎在观察着什么,仍然露出笑容道:“荒郊野外的,突然看见少侠拦路,我们姐妹心里怕受欺负呀。既然少侠是个好人,我也就放心了。”
这时妹妹忍不住了,一个垫步蹦到前面,指着梅振衣道:“你快让开,我们可不是好欺负地,你再拦在这里笑迷迷的,小心我姐姐吸干你的精血。”这话说的可够吓人的,但看她明眸皓齿的样子却一点也不可怕。
梅振衣笑着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我好怕呀,这样吧,你们把从那位道士手里得来的法器留下,再乖乖的让我把把脉,我就放你们走。”
那位妹妹不解地问道:“把脉?为什么让你把脉?”
梅振衣指了指自己地鼻子:“看看你们有什么病啊,我是个医生。”
那位姐姐闻言却神色大变。拉着妹妹退后几步,一招手祭出一根五颜六色的像鸡毛掸子般地长幡,收起笑容脸色凝重的问道:“你怎知我们刚才得了一件法器?”
“因为刚才我们也在彭泽城外,你们一个人放火趁乱收走金蟾,另一个人暗算那道士刘海,还拿走了他失落水中的指妖针,本山人看的清清楚楚。”这话不是梅振衣说的,而是从那一对姐妹后面传来。随着话音能感觉到那人已贴近了两人身后。
“不好!”姐姐一个急转身,手中彩幡挥出,五色烟云翻滚。这人刚才竟然没有被发现,突然间无声无息的就来到身后,她惊骇之下立刻出手。
五色烟云卷向一个身穿紫色锦袍的散发男子,正是左游仙,只见他一挥衣袖,在袖中弹指射出一道劲风。不仅驱散了烟云,而且将对手震退了好几步。紧接着又听见“啪”的一声锐响,那位姐姐应声倒地,原来是梅振衣趁机出手,一鞭正抽中她地脑后。
妹妹刚想动手。突然觉得周身一紧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此时梅振衣的鞭梢一转突然散开,一阵淡淡的粉雾罩住了她的口鼻。这本就是她们姐妹擅使的迷雾,平常情况下能够自我抵御。可是此时迷雾被浓缩直接送到口鼻,妹妹被左游仙的法力束缚无法躲闪,来不及运功化解,深深吸入了一口,也全身发酥软绵绵的坐倒在地。
妹妹动不了,但是眼睛能看见也能说话,声音有点打颤地问道:“你,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们?”
梅振衣却没有顾得上理会她,收鞭站起身来对左游仙道:“左至尊,我们配合的还不错嘛?”
左游仙冷哼一声道:“仗着我在一旁出手,你也学会了狐假虎威?刚才你抢先出手放倒这两个人,是不是怕我一不小心把她们给杀了?”
梅振衣陪着笑道:“我是怕她们太弱,经受不了左至尊那么高强的法力,我看也没必要杀了她们吧?这俩人虽然戏弄了您的徒弟刘海,但刚才的话你也听见了。是刘海先偷了她们地落宝金钱。也怪不得别人。”
左游仙皱眉道:“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叫经受不了我的高强法力?算了。既然你要留下她们,这两个女妖就随你处置吧,我倒想看看你会怎么办?不会借机偷香窃玉吧?”说完话一转身走了,身影在山林中消失不见,路上只有梅振衣与一坐一卧的两名女子。
“你,你,你,想干什么?我可警告你,我们可不是好欺负地!”那妹妹见梅振衣冲她走了过来,吓得有些瑟瑟发抖。
梅振衣却没说话,径直坐到她的身前,拉过一只凝脂般的小手,挽起她的袖子就开始把脉,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动,似乎一边把脉一边在思考。妹妹愣住了,定定的看着他不知道这人想干什么,大约过了一柱香的功夫,梅振衣睁眼站了起来长出一口气道:“原来如此!”
随即看见妹妹发傻的样子,微微一笑道:“别害怕,我是个说话算数的人,就是给你们把把脉,然后留下指妖针,就会放你们走。”
那妹妹似乎涉世不深,看见梅振衣这个样子,身子不再发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说话算数吗?真的就是把把脉,我得了什么病?”
梅振衣:“你没什么病,修为到你这个程度,已过了易筋洗髓的境界,离大成真人只差一步,怎么会有病呢?我有个老朋友是草木之精,我经常给他把脉,看看草木之精与人有什么不同?以前还没有给禽兽之妖把过脉,所以今天研究研究。……好了,我研究完了,指妖针在哪里?就是那道士落入水中的小圆盘。”
“在我怀里,但我的手发软抬不起来,没法拿出来。”
“无妨,我自取。”梅振衣伸手到妹妹的衣襟中取出了一个圆盘状的东西。手伸到人家衣服里去了,当然在胸前擦过,感觉很不错,她的胸房柔软温暖还充满弹性。手背隔着一层薄薄地肚兜从乳尖上扫过,那女妖身体过电般地一颤,还软软的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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