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温僖贵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尤妮丝
温皙想了想,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得道:“本宫改日跟姵儿说,不会隔断你们的母子血缘,也不会不让你和弘晏相见。”
“娘娘!”年氏咬着薄唇,“为什么是弘晏?!为什么不是弘早?富察姐姐有两个儿子,为什么要抱走奴才的弘晏?!”
年氏这番质问的话,叫温皙不忍蹙了眉头,弘晏是你的亲生儿子,难道弘早就不是富察氏的亲生儿子了吗?!若注定要有一子过继,对谁的打击都是一样的,莫非因为富察氏生有二子,她便要过继自己的儿子吗?!
只是年氏到底可怜,温皙也不想训责她,便道:“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所生养的。”
“奴才只要弘晏!”年氏却丝毫不肯松口,“弘晏他还尚在襁褓,不能没有额娘照顾啊!”
温皙也有些头疼年氏的胡搅蛮缠,只好板着脸道:“你是要违抗皇上的圣旨吗?”
年氏顿时弱了下来,复又楚楚可怜地望着温皙:“奴才知道,皇后娘娘您更喜欢富察姐姐一些,但是奴才只有一个儿子,不比富察姐姐已经生有二子!您怜惜十七福晋,但也不要带走奴才的儿子的!”
温皙顿时皱了眉头,年氏居然觉得是她叫胤禄把弘晏过继给宛姵的吗?!温皙心中泛起一股无名的怒火:“本宫方才就说过了,过继一事本宫也始料未及!弘晏要过继,你难免言语无状一些,本宫会宽恕你!你退下吧!”
年氏见皇后露出一副逐客的冷淡面容,突然有些慌了,她急忙抓住温皙的小腿,哀求道:“皇后娘娘,奴才不是有意冒犯的!奴才真的不能没有弘晏!求求您,改为让弘早过继吧!十七福晋只是想要个儿子,为什么一定要夺走奴才的孩子?!”
温皙怒火上涌,忍不住质问道:“你的儿子是儿子,旁人的儿子便不是儿子了吗?!”
“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年氏愈发慌忙,“富察姐姐有两个儿子...”
“好了!”温皙实在不想再听她重复她的神逻辑,“来人,送年氏出宫!以后不许她来畅春园!!”
“不!”年氏被太监拉扯起来,她奋力疾呼,许是被拉起来太快,年氏眼前一黑,便晕倒在了小鹿子身上。
温皙皱着眉头,瞧年氏脸色苍白倒不像是装出来的,便道:“小心点抬出去,送出宫就是了!”想了想,温皙还是有些心软,便补充道:“再叫个太医去元郡王府给她诊治!”
年氏说出那样的话,的确叫温皙不喜,但是为人母亲,偏心自己孩子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温皙也一样偏袒过自己的儿子,由着胤禄纳了侧福晋,纳了那么多的侍妾。年氏没了弘晏,到底是个可怜人,温皙也不想为难她,只是年氏的性子着实叫人头疼,就交给胤禄自己去搞定吧,他自己闹出来的事儿自己解决,只要别来烦她就是了!
翌日,康熙已经用了过了膳,去批折子了,温皙懒懒的想着是否再睡个回笼觉,这时候竹儿打帘子进来道:“主子娘娘,昨儿去元郡王府给年侧福晋诊脉的高太医说——年侧福晋有了快两个月的身孕了。”
温皙骤然困意全无,“有孕了?!”是了,怪不得,昨儿一激动就晕了,温皙也觉得有些不至于,若是有了身孕,格外禁不住刺激,倒也可以理解。
竹儿又道:“今儿一大早,年侧福晋就陪着十六爷亲自把五阿哥送去了十七爷府上。”
温皙瞳孔骤然一缩,急忙追问道:“是胤禄的意思,还是——”
竹儿正色道:“本来十六爷的意思再晚二个月也不迟,是年侧福晋自己请求的,她说自己有孕不能好好照顾五阿哥,便决定早早送去十七贝勒府。”
温皙面上浮现一缕冷笑:“算本宫看走了眼,还以为她真是个慈母呢!”弘晏是胤禄最小的儿子,身子有些虚弱,年氏若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死死把住,只是如今她有孕了,只怕是一心想着生个健康聪明的儿子,那么五阿哥弘晏自然便没有了利用价值!rs
穿越之温僖贵妃 460、嗣子弘晏
康熙五十五年冬,火耗归公之事初见成效,胤禄又趁机奏请康熙施行养廉银,看缺分如何,按照官职高低每年给“养廉银”几百两到一千两,甚至万余两不等。其所定额,有所参差,但是总的来说顾忌到了所有官员。最偏僻的甘肃,总督养廉银高达两万两、巡抚一万两千两、布政使四千两,道员三千两最低的通判也有六百两之数。
此事正值地方官员都为火耗之损失而肉疼不已的时候,一块肥肉送到了嘴边,而且是可以正大光明吃的肥肉,自然没有人会不高兴。
养廉银的推行,赖得当年雍亲王清欠得力,国库充裕,海晏河清,自然能够周转过来。只是,人人只会记得当初凶悍的“讨债王爷”,不会把今日养廉银之恩记载胤禛头上分毫!
此举为胤禄赚足了人心,康熙下旨晋胤禄为和硕元亲王,从旁协助的胤礼也因此晋为多罗郡王,封号为襄。 爵位上升,自然相对待遇提高。
胤禄的顶冠由原本的二层升级为三层,饰东珠九,上衔红宝石。所用明轿广三尺三寸,木质洒金,盖、辕、杆皆魨朱饰金;暖轿则为银顶金盖红纬,缎、毡各惟其时,上下雕玲珑花卉。
而胤礼升级郡王,顶冠依旧是二层,只不过比原来多了一颗东珠。暖轿为银顶红盖红纬,舆负还是八人,只不过暖轿大了一个尺寸。
今日正好是胤礼带着福晋宛姵一起进宫请安的日子,夫妻俩乘坐着银顶红盖的朱轮车进宫,还带着过继为嗣子的弘晏,弘晏如今已经不是胤禄的庶子,而是胤礼和宛姵的嫡长子了。
胤礼受封为襄郡王,封号的意思很明白,襄助是也。
夫妻俩脸上都挂着喜气。胤礼在火耗及养廉银之事上不过是大了把手,郡王的爵位来得有些突然,不过更让他们高兴的不是这个,而是终于有了儿子。弘晏年幼,若是自幼由胤礼和宛姵养大,自然与亲生的没什么不同。
“弘晏好像长胖了些...”温皙细细打量了有些怕生的小家伙,笑容款款道。因温皙并不怎么喜欢年氏,故而弘晏也很少被带进宫来,也就逢年过节时候能瞅见他,是个不爱说话长得也略瘦小一些的孩子。
宛姵拉着新得的儿子的小手。走到温皙近身:“弘晏这几些日子胃口好,自然长胖了些。胡姑姑给开的药膳果然最有效!”
“我听说,是年氏亲自把弘晏送去你们府上的?”温皙看着小小的孩子。拧眉问道。
胤礼点头道:“原本跟十六哥说好了,等年后再送来,没想到——”
宛姵笑道:“年氏有了身孕,难免照顾不过来,反正早晚是要入嗣的。”有了儿子。宛姵自然是高兴,原本还听说年氏到皇额娘跟前哭诉过,还以为弘晏过继会麻烦一些,没想到年氏竟然提前给送了过来。宛姵捧着温热的奶茶,低头抿了少许,觉得已经不烫人了。方才拿着小银勺喂给弘晏吃。
奶香扑鼻,茶香悠然,弘晏吃得很欢实。宛姵就笑得愈发泛着母性的慈爱。吃了整整一盏,弘晏笑着打了个饱嗝,宛姵无微不至地用柔软的细罗锦帕擦了擦他嘴角和柔柔的下巴上的奶汁,“弘晏可喜欢喝奶茶了,每天都要喝一大盏呢!”
瞧着宛姵那心满意足的样子。温皙也能稍稍欣慰一些,“有了弘晏。也不要冷落了果心才好。”
宛姵笑容洋溢道:“果儿也很喜欢弟弟呢!”果心便是孟氏所生的胤礼长女,取名为果心,翻译成汉语是“仁爱”的意思,果心是个很乖巧的小姑娘,只是偌大的襄郡王府邸只有她一个孩子,难免寂寞一些,弘晏长得可爱,她自然不会不喜欢。
“那就好!”温皙点头含笑,果心也是宛姵一手抚养的,襄郡王府没有其他格格,她养在嫡福晋膝下,便与嫡出无意了。前年春,宛姵还亲自求请,晋了孟氏为庶福晋。
胤礼四下张望了两眼道:“怎么十六哥和十六嫂还没来?今儿可是腊八节...”
说曹操曹操便道,小鹿子麻溜进来打千儿道:“主子娘娘,元亲王和福晋、侧福晋到了!”
胤禄亦穿着一身亲王的朝服,瓜尔佳氏则落后半步,她们夫妻身后则跟着侧福晋富察氏。
行了礼,各自入座,温皙手捧着个暖炉,道:“我听着外头又开始下雪了,可是路上不好走?”
胤礼只沉着脸,告罪道:“儿子来迟了,叫额娘久等了。”
温皙微微一笑,“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瓜尔佳宜兰忙起身,福了一福道:“皇额娘容禀,今儿原本是起得很早,可偏偏一大早年妹妹身子不舒服,故而耽搁了。”
温皙淡淡哦了一声,道:“怎么?好像年氏常常不舒服。”
富察毓秀忙笑道:“年妹妹自入府,身子就比毓秀和福晋都要娇弱,小痒、大病是常有的事儿。”说着,她看了看坐在宛姵怀中的弘晏,又补充道:“以前弘晏阿哥也常常生病,什么肠胃不好、咳嗽风寒之类的,爷常常去瞧!”
此事弘晏手中正抓着一块萨其马吃得笑眼弯弯,小孩子听不懂大人的话,他只晓得东西好吃,便会开心地笑。
温皙陡然生了怒意,富察毓秀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而胤禄对此也保持沉默,毓秀纵然很入温皙的眼,也不敢当着胤禄面诋毁其他妻妾,可见所言不虚!
温皙沉下脸,问胤禄道:“毓秀说的,可都是实情?”
胤禄脸色亦是阴沉着,他略一点头道:“属实。”
温皙深深喘了两口气,压下胸腔中的怒火,今日儿子媳妇都在,又是喜庆的日子,实在不宜动怒!温皙端起珐琅如意云纹的茶盏,喝了一口压一压,方才以严肃的语气对胤禄福晋道:“宜兰你是嫡福晋,管束妾侍该更严格一些才是!”
瓜尔佳宜兰露出几分自责之色,忙福身道:“是,媳妇谨记皇额娘教诲!”
温皙端身正色道:“年氏既然身子不爽,年关就不要出门了...不,生产之前都叫她不要出府,好好养胎,少折腾了!”
“是”瓜尔佳宜兰眉梢露出几分喜色,“媳妇一定将皇额娘的话一字不漏转告给年氏!”
说完瓜尔佳宜兰又道:“皇额娘,今日媳妇还有一件喜事要告诉您,伊尔佳庶福晋院中的侍妾珠格氏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温皙已经听了数次这样的“喜事”了,对自己儿子的种马能力,温皙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淡淡道了一句“知道了”。只是这一回,居然是绿桐院中的侍妾?!只可惜绿桐只是个庶福晋,就算珠格氏生了阿哥也轮不到她自己来养育。想到此,温皙略有些遗憾,绿桐的年纪只怕是不能再生养了,不过总算还有格佛荷...
瓜尔佳宜兰见温皙脸上淡淡的,便趁机道:“皇额娘,媳妇膝下除了弘旦,还养育了二阿哥,富察妹妹也有了弘明和弘早,而年妹妹的身孕只比珠格氏大一个月。如今府上媳妇和两位妹妹只怕都无暇抚育珠格氏的孩子了....”
温皙渐渐听出了宜兰口中的味儿,不由打心眼里泛出几分喜悦:“你的意思是...?”
宜兰脸上笑得贤惠得体,“伊尔佳庶福晋是伺候爷最早的人,又是皇额娘亲自调教过的,自然和旁的庶福晋不同一些!媳妇想着,不论珠格氏生的是格格还是阿哥,都由伊尔佳庶福晋养着!此事爷也点头了,不知皇额娘觉得如何?”
温皙心中欣喜溢于言表,忙点头道:“自然很好!”这些年胤禄后院的女人越来越多,儿女也愈发丰盈,只是绿桐生了格佛荷之后便没有生养过,温皙虽然并不重男轻女,甚至更喜欢孙女一些,但在这个时代,儿子才是终生的依靠啊!
这些年温皙一直很照顾绿桐,年年给她的赏赐,都只比宜兰这个嫡福晋略少一些罢了,对格佛荷的宠爱,甚至比胤禄的几个阿哥还要多。宜兰是个懂得投其所好的人。而且,这些年绿桐虽然不年轻了,但是胤禄对她却没有喜新厌旧,宠爱如旧,不是很宠爱,却一直没有冷落过她。故而,绿桐是值得宜兰这个嫡福晋亲自来拉拢的人!毕竟能够对弘旦的未来构成威胁的只有富察氏所生的两个儿子!
来年春夏之交,年氏只生下一个小格格,消息报到宫中,温皙只嗤嗤一笑。不论元亲王府上,她如何闹腾,弘晏也回不来了!而随后一个月,绿桐院中的侍妾珠格氏生下胤禄的第六子,康熙亲自赐名为弘智,满月后便由绿桐亲自抚养。
对于胤禄子嗣愈发丰盈,康熙便对瓜尔佳氏赞赏不已,“胤禄的福晋是贤惠的,除了前两年年氏生的的和瑶周岁夭折,其他几个丫头孙儿都长得很康健!连弘晏如今也壮壮的了!”
温皙只微微笑着,不接话,儿女的成活率和嫡妻的贤惠的确有一定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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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婿钱财都得抓,改善处境,挣钱发达,种田经商两手拿。
提前选个好夫婿,好好调教顺心意。
重活一世,委屈谁都绝不委屈自己!
穿越之温僖贵妃 461、宰相资格
胤禄侧福晋年氏生和瑶的时候,年纪太小,结果这个孩子就夭折了,连带着后来的弘晏生下来也不太健康的样子。幸好弘晏过继了,否则有年氏这个拿自己孩子来博宠的额娘,还不知道能不能长大呢!想必胤禄就是洞察了其中,才骤然像康熙求请过继的。
胤禄现在已经有六子五六女,长子弘明和四子弘早系侧福晋富察氏所出,次子弘显系庶福晋扭颜氏所出,五子弘晏原为侧福晋年氏所出,如今已经过继襄郡王为嗣子,六子弘智为侍妾珠格氏所出。
胤禄长女格佛荷系庶福晋伊尔佳氏所出,次女蜜棠(小名儿蜜儿)系嫡福晋瓜尔佳氏所出,三女和瑶系侧福晋年氏所出,已经夭折;四女和欣,是胤禄从山东带回来的侍妾孔氏所出,孔氏据说还是衍圣公的侄女;五女和乐则是胤禄从苏杭带回来的侍妾杜氏所出,杜氏则是苏州知府杜长行的义女。最后这二个侍妾都是胤禄治河治河之时,地方官员进献的,第六女和雅,是年氏刚刚生的,尚在襁褓之中。
“皇额娘身子一直不大好,多叫这些小辈去慈宁宫请安。”康熙眼中略带哀色,嘱咐道。
温皙依依应了,太后病榻缠绵,毕竟年纪大了,从去年就一直病着,年春总算稍稍见好一些。
“人到七十古来稀,皇额娘也算长寿了。”康熙长长叹一口气道,太后今年已经七十七岁了,赖得多年保养得宜,才有如此寿命。康熙想了想自己身子,只怕是活不到那个岁数了,一些事情得要快些安排了。
康熙看着畅春园的方向,含笑道:“等朕退位了,就与你一起常住在畅春园可好?”
温皙以脉脉如水的笑容回应康熙:“好。”康熙是眷恋权势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叫温皙意外,却也隐隐觉得在意料之中。这些年,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看着康熙白发越来越多,眼角的皱纹也渐渐密布,或许他也累了。
自从康熙五十二年,过了千叟宴之后,康熙就不再是每日一朝,而改为三日一朝,对儿子也渐渐在一定范围内放权,将礼部交个诚亲王胤祉,户部交给雍亲王胤禛,工部交给很亲王胤祺,刑部交给淳郡王胤祐和敦郡王胤俄,而兵部是唯一不许儿子染指的地方。
权力放出去,康熙自然得以歇息,不想前半辈子那么忙碌了,朝务闲暇的时候就搬进畅春园住些日子。
皇宫里到了夏日便闷热无比,畅春园就要好多了,青山绿水,空气宜人。
正好康熙也得了闲暇,取了王鸿绪的一卷松风万壑图轴与温皙一通品评,王鸿绪画工中上,书法才是一绝。在松风万壑图的一侧提了诗词:“修条拂层汉,密叶障天浔。 凌风知劲节,负雪见贞心。”正是南朝范云的《咏寒松诗》。
“王鸿绪虽然是董其昌的再传弟子,却也颇具米芾的秀润,奄有魏晋以来诸家之长,挥毫落纸,人争藏弆。”康熙含笑赞赏道。
“王鸿绪?”温皙依稀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前儿才刚刚听胤礼说,王鸿绪上折子奏请,言康熙前头诸子均已册立世子,唯独元亲王、襄郡王上不曾立世子,故请康熙下旨为二王立下世子。
“王鸿绪好像是石文炳独子富达礼的老师?”温皙突然想到了这个,只是语气不是很肯定。
康熙若有深意地笑了笑,指了指那松风万壑图上的题诗:“凌风知劲节,负雪见贞心。朕倒是觉得这个王鸿绪年纪大了,不但书法愈发老练,为人也更会钻营了!王鸿绪自负才学,不肯轻易收徒,富达礼有勇无谋,原本这样的弟子他是决计看不上的,如今——”康熙拖长了语调,却没有再说下去。
温皙也晓得,王鸿绪的奏折康熙以胤禄诸子年幼为由驳斥了回去。瓜尔佳宜兰这是看着弘旦迟迟没有被立为世子,所以不安心罢了,故而叫他父亲石文炳去运作。
康熙未允王鸿绪所奏,却也没有申斥他,反而调工部尚书王鸿绪为户部尚书,虽是平调,但是工部又岂能与户部相提并论?只是户部是胤禛的地盘...康熙却叫瓜尔佳氏一系的官员去任职,显然是为了辖制几乎将整个户部收入囊中的雍亲王胤禛。
晚膳后,温皙洗掉一脸厚厚的脂粉,换上软绸寝衣,果然浑身都轻松多了。毕竟她的年纪在这个时代已经属于老年妇女了,为了掩饰年纪自然需要日日浓妆艳抹。基本上和温皙差不多年纪的嫔妃都是如此,不过旁人是为了掩盖底下丛生的皱纹,温皙是要遮盖住底下嫩白双十年华一般的肌肤。
手握一本史记,百无聊赖地翻看着。千古以来,也唯有司马迁所记述的历史比较负责任,不像后来的史官,多以溢美至此歌颂帝王。可惜,清朝是没有“司马迁”的。
清朝所编纂的《明史》,就多多少少有抹黑明朝的痕迹。《明史》为徐文元所编纂,温皙也看过,文笔倒是不错。只可惜千古正史,也就《史记》有些看头。
“怎么这么快就卸了妆了?”康熙走到床畔,轻声道。
温皙合上史记,道:“每天涂二两珍珠粉,没得叫人觉得闷得慌!”好端端的脸色涂一层又一层,温皙每天早晨起来梳妆,都有一种在刷墙的感觉。
康熙呵呵一笑,道:“朕还是觉得你上妆更好看。”
温皙侧脸看着康熙:“好看也不用晚上也上妆吧?”到了晚上了,该叫皮肤好好呼吸一下了。康熙渐渐老去,似乎格外喜欢温皙华衣盛装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嫉妒温皙卸妆以后的嫩脸...
温皙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伸手去落下珠帘幔帐,道:“皇上明日虽然不用上朝,也早些歇息吧。”
康熙笑得脸上的皱纹深了几许:“朕倒是跟着你学会了早睡晚起的坏毛病!”
温皙往被窝里一钻,倦倦地合上了眼睛,就在即将入睡的时刻,康熙深沉而苍老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再等朕几年...”
温皙闷闷地嗯了一声,再等几年,她倒是无妨,只是康熙已经等不了太久了,想到此温皙心中蓦然泛起一股沉闷的哀愁。
时间已经将岁月镌刻在了他的脸上,温皙愈发感觉到康熙真的老了,步履渐渐迟缓,容颜愈发苍老,还好精神还不错,虽然不能跟年轻时候比,但是比起同龄人康熙还算是“老当益壮”。
康熙五十六年年底,太后病笃,后宫嫔妃及各家皇子福晋轮流入宫侍疾,连康熙也抛下政务勤勉侍奉床榻跟前。只是这一次终究没能好过来,十二月丙戌崩,年七十七,举国皆哀。
这一年的冬天,在一片哀色中度过, 太后薨了,康熙也愈见苍老,年底更风寒侵体,病了十余日才见好。
康熙五十七年正月二十日,太后薨尚不足百日,温皙身为媳妇自然要戴孝,只着一身银白色无花纹的旗装,乘着暖轿到了养心殿前。
尚未入内,便可听见康熙连续不断的咳嗽声,温皙默默摇头提着食盒入内。
只听一声爆如闷雷的怒吼:“放肆!!”
是一本有着祥云纹的奏折被康熙掷了出来,滚落在温皙脚下,温皙蹲身将这本引得康熙雷霆大怒的奏折捡了起来,略一瞥便看到了其中的“复立二阿哥为皇太子”这么尤为关键的一句。
温皙不动声色将奏折合起来放回康熙御前,居然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人奏请复立胤礽吗?
温皙默默将食盒中的几样点心和一碗冰糖燕窝取了出来,道:“皇上先喝碗燕窝润润喉吧。”
“咳咳!”康熙身上披着一件墨狐皮的大氅,因猛烈的咳嗽而激得老脸涨红,“许是朕这些年对胤礽太过优容了!”
这几年,对咸安宫的看守也放松了几分,一应份例用度比照亲王,除了不能随意进出之外,胤礽也算衣食无忧了,比在圈禁中的大阿哥要好多了。
温皙也不接话,只提醒道:“燕窝凉了就不好了。”
康熙这才稍稍收敛了怒容,端起白玉吉祥纹碗,低头尝了一口,随即皱着眉头道:“太甜了,朕又不是胤禄!”——胤禄打小爱吃甜食。
温皙又从食盒中取出刚熬好的浓黑的药汁道:“这是川贝枇杷露,止咳最有效,略有些苦,所以在燕窝里多加了些冰糖。皇上两碗一同喝,就不苦不甜了。”
康熙哭笑不得,“朕又不畏苦!”嘴上虽这个说,却还是一碗一口,调和着将两碗全都给喝完了。
用完了,康熙复又拿起剔红万寿纹狼毫笔,亲笔写了两道圣旨,裁剪定明以往所定几与皇帝规格等同的皇太子仪仗、冠服。另一道是割除朱天保翰林院检讨之位,迁工部主事。
温皙本不晓得朱天保是何须人也,只不过方才奏请复立太子的正是这个翰林院检讨,温皙霍然泛起狐疑,忍不住插嘴道:“翰林院检讨不是七品吗?我记得六部主事是...正六品还是从六品的。”——为什么升了他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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