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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结良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莫风流
“奴婢徐黄氏,原是许夫人的陪房丫头,来府里已有二十七年了。”徐黄氏说着朝蓉卿行了礼,蓉卿打量着她,没有想到她竟是许夫人留下来的妈妈,不由笑着道,“徐妈妈免礼,没想到您是随婆母一起进府的,那您如今家里的人可都在府里当差?”
“奴婢当家的和一个不成器的儿子,都在外院里当差。”徐妈妈说着话,头一直垂着显得很恭敬,蓉卿没有再问,又去看另外一位妈妈。
“奴婢常王氏,是府里的家生子,原也是在正房里当差,夫人在世时把奴婢调拨到五爷房中伺候!”常妈妈话落一顿又道,“奴婢当家的去年没了,膝下有一儿一女,女儿配在了庄子里,儿子成了亲也是在外院。”
蓉卿一一问完,又切看两个小厮,年纪都不过十三岁的样子,自蓉卿进来后两个人都不常进院子,有什么事也是丫头们吩咐了,他们去跑腿,两个人一个叫卫山一个卫洪……
应该是和卫进一起进府的。
剩下的便只有先头曾见过的香菊和香芹,两个丫头这几日从未进过她的房间,都是在外头打个下手,由明兰几个人调配,也是很老实的样子。
她一一见过,心里的疑惑便越发的大,难道洵大奶奶只是随意一提并无旁的意思?
她多想了?





嫡结良缘 124 生病
“以后香菊就跟着明兰。”蓉卿脸上露着淡淡的微笑,“香芹就随着明期后头,打个下手。其余的人平日做什么,往后还照旧,有什么事就来问蕉蕉娘,问我也成,大家都在一个院子里做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相处和睦了才是关键。”
几个丫头婆子一一应是,蓉卿又道:“我这里也没有多少的规矩,各人把手里的事情做好,其它的时间随你们自己安排,只有一点……”她视线缓缓滑过众人,“不要闲着没事无事生非的,园子里人多你们和别的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关系处的好常走动可以,但不能乱说话嚼舌头,若是叫我瞧见听见什么,或牵扯到你们,或因你们而起,到时候罚惩起来,我也不会顾念你们的脸面,可记得?!”
“是!”徐妈妈垂头应是,其它几个人跟着应了,蓉卿微微颔首,摆手道,“都去忙吧。”
众人便一一散了,蓉卿回了次间里头,蕉娘带着明兰明期进房里来,明兰给蓉卿倒了茶端过来,犹豫的问道:“奶奶,香菊和香芹我们才来也不了解,让她们跟着,会不会……”
“就是因为不了解,才让她们跟着你们。”蓉卿拧了眉头若有所思,“房里的事情还是你们做,平日你们出去房里也不要离了人,实在不成锁了门也成。”人多心思多,她不害人却不得不防着。
“原来奶奶是这个意思。”明兰松了一口气,蓉卿向来是不喜欢旁人进的她的房里,所以明兰几个人都不奇怪,应是后她道,“那我们要看着她们吗?”
蓉卿摆摆手:“看也看不住,没有这个必要。”她淡淡的道,“只要你们守着房里贴身用的东西,还有饭食也交代好红梅仔细点,不要经旁人的手就成。”
几个人应是,蓉卿想了想让明期把青青喊进来。
蕉娘身体不好年纪也大了,所以青青平日都是跟着蕉娘身边,待青青进来蓉卿低声和她交代道:“平日没事时,就多注意院子里的事,你年纪小就是事多话多别人也不会多想。”
青青眼睛骨碌碌一转,立刻明白了蓉卿的意思,笑着道:“奴婢知道了。”
等晚上齐宵回来,就瞧见香菊和香芹守在门口,他微微拧了眉头进了门,蓉卿迎了出来:“回来了!”一顿又道,“今天去衙门都还顺利吧?”服侍齐宵脱了绯色的官袍,换了家常的道袍,齐宵嗯了一声,坐在桌前,“积了几天的事情,有些忙。”
明兰倒茶进来,齐宵拉着蓉卿坐下,问道:“今天在家里都做了什么?”蓉卿就将今天的事情和他说一遍,“……四嫂和五嫂过来坐了一刻,带了好些东西,我让蕉娘分了给各房送了一些去。”一顿又道,“四嫂说没有找到静芝姐,我猜测她大约是没有来。”
“嗯。”齐宵颔首道,“我托了五城兵马司的人问了,这几日城中来的生人虽多,可并没有自苏州只身进城的女子,想必她是没有来。”
蓉卿拧了眉头,心里生了一丝担忧,看着齐宵道:“……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来的路上遇到什么事儿了?
“你若是不放心,就写信我明天上朝给你带去送了。”齐宵握了她的手,安慰她道,“她一直独身一人在外走动,寻常事都能应付,不会有事的。”说着一顿又道,“无论她走水路还是陆路,从苏州到应天,一路都很太平,你不要担心。”
蓉卿心里担心,可见不着人也只能写信去问问了,便道:“那我去写信,明儿你去衙门帮我带过去。”
齐宵颔首,两人就携手去了隔壁的书房,齐宵的书房只有卫山和卫洪偶尔进来打扫,所以两人进门明兰和明期就守在了外面,齐宵帮着她磨墨,蓉卿提笔给华静芝写了信,问她最近可好,事无巨细的询了一遍,最后封了信,想了想又给鲍全明和牛顺河各写了一封信一并给齐宵。
夫妻两人回了卧室,红梅领了晚膳回来,探着头问道:“奶奶,饭摆在哪里?”
“摆次间吧。”蓉卿拉着齐宵去洗手,笑着道,“这还是咱们这两日头一次在家里正式用膳呢。”帮着齐宵卷了袖子,递胰子给他,齐宵笑着回道,“你若是喜欢,那以后我们不要去祖母那边用饭了。”
齐老太君请他们过去吃饭也是一片疼爱之心,蓉卿知道齐宵不过说说而已,两人笑着去次间里用饭,又在院子里携手散着步,蓉卿抬头看着挂在半空的月牙儿,叹着道:“还有几日七姐就要进宫了。”她不确定的道,“你说,我要不要去一趟太子府?虽说太子妃不住在宫里,可多一个人照佛,总不会错吧。”
“宫里也不是虎狼之穴,你不用这么紧张。”齐宵含笑,语声温存,“再说,我和永平侯常去宫中走动,虽不能进内廷见到人,但若是有事还是会知道的。”
蓉卿想想也对,她把后宫想的太可怕了,所以才会这么紧张苏容君进宫的事情,总觉得那里面处处是陷进步步是坑,可转念去想,她进去也不过皇后娘娘身边的一个普通的女官,与后宫的女人没有利益牵绊,别人也没有必要害她。
两人并肩在院子里走着,明兰和明期跟在后头,红梅收拾了碗碟拿去厨房,青竹则提了热水进房,香菊笑着道:“青竹姐,我们帮你吧。”她比青竹长一岁,却一口一个姐,青竹听着直皱眉,摇着头道,“不用,也不重我自己来就成。”提了桶进了房里。
香菊碰了个软钉子,尴尬的笑着不再说坚持,香芹气不过推了推她,道:“奶奶让我们守在外头打下手,就明摆着不让我们进房里,你何必上赶着!”
“我这不是想帮帮她嘛。”香菊说着满脸的无奈,朝屋里头看了一眼,帘子垂着只能看见里面跳动的烛光,香芹拉着她道低声道,“你会做事能干,奶奶能看得到,只要做好本分就成,何必上赶着还讨人家的嫌呢。”一顿又道,“我们能在房里伺候已是不易,像我们这样原是爷房里伺候的人,哪家的奶奶进门能给好脸子?你就安心熬几年,等出府了就好了。”
香菊攥着手不说话,点了点头道:“道理我懂,这不是闲着没事儿做难受嘛。”
两人说着话,青竹出了门将木桶递给香芹,笑着道:“麻烦姐姐帮我送一下。”香芹笑着应是,接过了桶,红梅就朝香菊瞥了一眼……
一会儿齐宵和蓉卿进了门。
香菊蹲身福礼打了帘子,五奶奶跟在五爷身后进了门,香菊看着五奶奶的背影,玲珑娇小的眉目如画,最重要的是夫妻间那抹默契和自然,一言一行都含着情谊一般,这是她在旁的爷们奶奶身上不曾见过的。
她想到府里的人议论的,说五爷和五奶奶在北平就已经识得了,彼此情投意合才有今日的良缘……
这是不是就是说书的先生常说的,鹣鲽情深?
香菊胡思乱想了一阵,明兰和明期伴着红梅将洗澡水提了出来,明兰对她道:“爷和奶奶歇下来了,你也回去歇着吧。”
“是!”香菊回头看了一眼,跟着明兰往耳房里去,她笑着问道,“明兰姐姐,明天早上五爷上朝,要不要寻个人候着?”明兰听着脚步一顿,回头看着她,问道,“倒是忘了,你和香芹以前是房里伺候五爷的。”
香菊笑着点头,明兰就索性停了脚和她说起了话:“那以前爷早上都是几时起的?爱吃什么样的早点,可是有什么忌讳或是习惯?”一顿又道,“我们毕竟手生,你与我说说,我心里也好有个数。”
“都是丑时一刻起床,三刻出门。爷早上不吃东西,不过茶水少不了,有时候起的早了还会在院子耍一会儿剑再走,旁的到是没有什么忌讳。”香菊一一说着,一顿又道,“明兰姐,奶奶是不是不喜欢我和香芹?若是我们又做的不对的地方,您一定要提醒我们一下,我们两个改!”
“别胡思乱想。”明兰笑着道,“咱们奶奶向来是个心宽的,对我们也从来都是极好的,只要规矩老实,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了,奶奶都是喜欢的。”
香菊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身后卧室里的灯噗嗤就熄了,她微微一愣拉着明兰道:“今天怎么歇的这么早。”
“刚刚还说要老实本分。”明兰脸一沉斥责道,“奶奶房里的事也是你能议论的!”话落拧了眉头,心里也犯了嘀咕,寻常两个人都要说会儿话的,怎么今儿这么早就歇了?
第二日一早,蓉卿揉着额头起床,身边已经空了,她口干舌燥的喊了声,蕉娘推门进来见蓉卿满脸疲惫的靠在床上,问道:“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没有。”蓉卿揉着额头道,“可能是睡的太多了,这会儿头疼。”
蕉娘摸了摸她的额头,觉着没有发烧,便坐在床头拢了蓉卿的额头,搓热了手她揉:“睡个觉怎么睡的头疼了,往常睡再多也不见你喊头疼。”蕉娘奇怪,又打量了一眼床铺,干干净净的看得出昨晚两人没有做什么事……
“好多了。”蓉卿接了明兰递来的红枣蜂蜜水喝完,“现在什么时辰了,我们今天早点去给老太君请安。”
明兰看了看怀表,回道:“卯正!”蓉卿哦了一声掀了褙子下地,穿了衣裳梳洗过后就去了正房,齐瑞信却是不在,张姨娘道,“昨晚睡在后院的茅庐里,五奶奶看要不要稍晚些在过来?”
“是。”蓉卿笑着和张姨娘打了招呼,就出了正房。
到齐老太君房里时,几位夫人和奶奶都还没有来,齐老太君正在喝茶,见她过来,笑着道,“今儿怎么这么早!”
“昨天来迟了。”蓉卿红着脸道,“我是新媳妇,总不能太惫懒,让人家笑话。”她语气娇憨,话语也没有遮掩,和齐老太君撒着娇,逗的齐老太君呵呵笑了起来,露出一本正经的样子,道“怕什么,你尽管睡去,谁要是觉得不服气,让她来找我。”
蓉卿用了曾在二夫人廖氏身上用的花样,笑眯眯的挽了齐老太君的胳膊:“还是祖母对我最好。”齐老太君看着她,明目皓齿笑容俏丽,心也随着软了一分,不由想到当时齐宵说要娶苏氏八女,她令五夫人派人去打听,回来得知她“种种劣迹”忧思了好一段时间,齐宵性子倔本家里的人早管不住也不敢管他,若是再来个泼辣没眼界的,正房嫡出的这一枝就算是折了。
可如今再看蓉卿,举止言行处处彰显着教养和规矩,性子也好聪敏机灵,她是越看越满意,有些庆幸当时自己低了头没有坚持反对这门亲事。
和齐宵感情好,又能和家里的人处的融洽,这比什么都好。
“说的傻话不是。”齐老太君笑着道,“我不疼你还能疼谁去。”
蓉卿点着头,忙提着茶壶给齐老太君斟茶,模样乖巧又显出一分讨好样儿,看的朱妈妈也在一边忍不住偷笑……
“祖母可不是越来越偏心了。”说着话,桦大奶奶挽着二夫人笑着进门来,不依的道,“都说人比人高低立显,如今祖母分出高低来,可不是只疼弟妹一个,把我们这些底的次的丢到一边去了。”
“去!”齐老太君笑着拍桦大奶奶,“你有婆婆,找你婆婆疼你去,翰哥儿媳妇只有我疼。”
桦大奶奶一阵笑,朝蓉卿眨眨眼睛,蓉卿也陪在一边轻笑,二夫人却是接了话道,对桦大奶奶道:“你这脸皮子厚的,我可是管不住了。”
几个人在房里一阵笑闹,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进了门。
等出齐老太君房里时太阳已经高高升了起来,蓉卿跟桦大奶奶,洵大奶奶以及唐氏几个人一起往回走,洵大奶奶压低了声音和蓉卿道:“瞧见没有,你那几位好妯娌可都没有来。”显然是要错开时间,等着她们走了再来。
蓉卿笑笑,也不说话。
桦大奶奶就笑指着洵大奶奶着:“你啊……”很无奈的样子,洵大奶奶明白她的意思,鼻尖哼了一声,道,“你也不用说我,我向来就是这么小气的人,也不怕和谁翻了脸。”一顿又道,“要说这脸啊,别人给那才叫脸,自己强撑着的不过是一张皮囊罢了。”
蓉卿失笑,洵大奶奶这张嘴,要是她愿意定能将人活活气死。
几个人说着话,果然在抄手游览上碰见成大奶奶妯娌三人,洵大奶奶眼睛一亮,指着成大奶奶的手道:“这是怎么了,昨儿还好好的?被烫着了?”成大奶奶本来就是将手拢在袖子里的,洵大奶奶根本就瞧不见。
“洵弟妹说笑了。”成大奶奶满脸不在意的道,“我的手好好的,哪里会烫着。”手却没有拿出来。
洵大奶奶用帕子掩了面,眉梢高高的吊起来:“我可真是关心你,既然没事,那就当我虚惊一场罢。”话落拉着忠三奶奶道:“你是老实人,虽是亲妯娌可也得防着才好,免得被人卖了你还帮着数钱呢。”话落一挥袖子,扬长而去。
留了忠三奶奶涨红了脸,张嘴欲言可看看两个嫂嫂又咽了下去。
“几位嫂嫂别计较。”彦二奶奶笑着道,“我大嫂向来都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的,说过就忘,我也常被她说的生闷气,可过会儿又好了,你们也别气。”
大家一个屋檐住了这么久,谁什么样儿心里不清楚?
成大奶奶干干的笑笑,敷衍道:“不气,我生她什么气。”话落,吆喝着蓉儿奶奶和忠三奶奶走,视线却在蓉卿身上转了一圈……
“还真走了。”桦大奶奶指着走远了的洵大奶奶背影道,“她说了人家,还似旁人踩了她尾巴一样,蹦的这样高还气的先走了。”好笑的摇摇头。
连二奶奶没有开口,跟着众人往回走。
等到了蓉卿院子前头,大家说说笑笑约了下午打马吊,就各自散了,唐氏却留了下来,看着蓉卿吞吞吐吐的道:“五弟妹,我有事想和你商量,你可有空?”
“有啊。”蓉卿点了点头,指了她房里道,“四嫂去我那边坐坐吧。”
唐氏摆着手:“不用了,四爷在房里,我久留不得。”一顿想了想道,“四爷说要办学院,我想着,您能不能和五弟说说,劝劝他?”
她不同意齐皓办书院?蓉卿眉梢微挑,问道:“四嫂的意思是……”
“我昨天让人回去问过父亲,父亲说书院要办手续太多不说,牵涉的衙门也多,相公素来不问世事,也不愿与人打交道,到时候难免……”她说着微顿又道,“书院里琐事又多,他又是心思重的,我怕他再添了负担,影响身体。”
待在家里才会影响身体,蓉卿若有所思,笑着道:“这样啊。”顿了顿不确定的道,“那晚上等五爷回来,我把四嫂的话和他说,至于五爷怎么想的,我却是不知道。”又建议道,“四嫂为何不把您的顾虑和想法直接和四哥说?也让他听听您的意思,毕竟若真要办起来,总少不得您的支持。”
“我?”唐氏一瞬惊讶过后,便为难的摆着手,“还是让五弟去说吧,他向来和五弟比较说的来,五弟的话他也听的进去,麻烦五弟妹了。”
蓉卿微微挑眉,颔首道:“不麻烦!”唐氏就回头看了看自己的院子,朝蓉卿点了点头,“那我先回去了。”
蓉卿笑着目送她离开。
回到房里吃了点早饭,几房陪房就到了,蕉娘领着人进来蓉卿在抱厦里见的他们,一共三房,从永平来的姓张,是一家子五口人,两个儿子十五六,一个女儿八岁的年纪,蓉卿问过后问张求贵:“你们如今住在祠堂巷的宅子里?”是她的陪嫁宅子。
“是。”张求贵约莫十来岁,黑黑瘦瘦的人很老实,衣裳虽旧但穿着的却很服帖,媳妇儿和几个孩子也收拾的很干净,看的出来当家的女人定是个能干爽利的性子,蓉卿微微颔首又去问另外两家。
“小人马得福。”马德福胖胖的皮肤很黑,他朝蓉卿行礼,又介绍身边的一儿一女,“屋里人前年没了,两个孩子大的十二,能修房补漏跑腿打杂什么都能做,小的洗衣做饭养鸡喂猪都可以,奶奶尽管吩咐我们做事,只要您吩咐的,我们一家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还会用成语,蓉卿挑眉问道:“你识字?”马德福垂目回道,“小人没有卖身前,曾在一家笔墨铺子里当做几年伙计,识得自己的名字。”
“认得名字已是不错。”蓉卿语气真诚,打量了他的两个孩子,视线又落在另一家子身上,一家三口,夫妻年纪都不大,孩子也是七八岁的小童子,“你叫孙全友?听蕉娘说你们是灵璧人?”
“是!”孙全友很壮实是样子,垂头应道,“小人祖籍常州,前几年家中遭难,逃难到的京城落脚。”指了指自己的媳妇儿,“我屋里的会针线,当时去苏州时,还曾帮着苏州的百文衣库接过绣活儿,里面的大掌柜还夸她手艺好。”
蓉卿听着微微一愣,蕉娘也是满脸的惊讶,问道:“苏州的百文衣库?那可是华家的铺子?”
“好像是。”孙全友也不太清楚的样子,“只听掌柜的说过一次,并不算清楚。不过那铺子里生意极好,我们屋里的做了一个月赚了五六百铜板呢。”
“既是这样,你们又怎么到京城来了?”还卖身做了奴才,蕉娘语气疑惑。
孙全友红了脸,回道:“都……都是因为小人好赌,在苏州惹了一批地痞,无奈之下我们才到的京城。”说完噗通一声跪下,“不过小人已经发过誓,若是再赌小人就把这双手剁了!”
原来是这样,蕉娘紧紧皱了眉头,显然对这一家子人不满意。
“起来吧。”蓉卿淡淡的道,“也不用剁手,你现在既是卖了身,又跟着我过来,在这里代表的就是永平侯府的脸面,出去了做了龌龊的事坏的就是凉国公府的面子,你自己大可想想,哪一边能轻饶了你。”
孙全友脸色一变,蓉卿已道:“我们今儿也都见了,你们先回去吧,暂时在宅子里住着,都不要着急,过两日会喊你们过来。”
几个人纷纷应是,孙全友抹了抹头上的汗珠跟着一众人出去,低声和自己媳妇儿道:“瞧着奶奶年纪小小的,说话也笑眯眯的,怎么就透着一股慑人威严呢。”他这会儿想到她说的话心里都直打鼓,她说的没错,无论是永平侯府还是凉国公府,两边他都得罪了。
“你就消停点吧。”孙全友家的拧了他耳朵,“我们都成这样,再不踏实过日子,你不如把我们娘两掐死算了,这日子也没法过了。”
孙全友嘿嘿的笑,求饶道:“注意身份,奶奶可是说了,我们在这里代表的是永平侯府的脸面。”
孙全友家的瞪了他一眼,却还是收了手。
“竟是这么巧。”蕉娘扶着蓉卿往屋里走,“没想到他们还在百文衣库里做个活儿。”话落又唏嘘道,“不知道北平的几间铺子怎么样了。”
蓉卿揉着额头,笑着道:“不是常来信吗,账本您也看了,一年一年的收益往上递增,您就放心吧。”说完,打了个哈欠,蕉娘回头看着她,问道,“早上不是说昨晚睡多了吗,怎么这会儿又是一脸的倦意?”
蓉卿也不知道,摇着头道:“就是觉得困!”指了指房里,“您陪我回房躺一会儿吧。”
蕉娘应了,守在门口的香菊见蓉卿回来,忙推开了门打了帘子,蓉卿进了房里蕉娘将门关上,香菊朝里头探了探什么也没有看到,只得又守在了门口,过了一刻明兰端茶过来,香菊笑着道:“明兰姐,我帮您送去吧。”
“不用。”明兰朝房里看看,见门关着就道,“你仔细守着。”自己也没有进去,转身去了次间。
香菊应是,在门口老老实实的守着。
房间里,蓉卿躺在床上,头放在蕉娘的腿上,迷迷糊糊将睡不睡的样子,蕉娘和她低声说着话:“两个庄子,一间铺子都要放人进去,这个好办,只是那几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怎么弄?”话落,见蓉卿没有回应,她不由碰了碰蓉卿,见她睡着了就没有再说话,静静坐了一刻给蓉卿盖好被子就退了出来。
蓉卿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梳洗后起来吃饭依旧是昏沉沉的,她去齐瑞信那边请安,齐瑞信依旧没有回来,又去了老太君那边,齐宵下衙回来,两人就在那边用了晚膳才回来。
晚上两人散了步,躺在床上蓉卿将下午唐氏说的话和他说了一遍:“……意思是让你劝劝四哥。”齐宵拧了眉头道,“四哥这样困在家中也不是办法,手里有事做人也会活泛一些,这件事你别管了,明天回来我去和四哥说。”
“哦。”蓉卿说着话在他怀里拱了拱,齐宵搂着她想着昨晚睡的早,今儿她又休息了一天,该是恢复了,便有些蠢蠢欲动,可转目去看她,却发现她已经嘟着粉嘟嘟的唇瓣,偎在他怀里睡着了。
齐宵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失笑,心疼又欢喜的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叹了口气搂着她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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