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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结良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莫风流
对于华家兄弟这样做生意的人来说,最忌惮的便是官政,从镇江回来他便派了一个得力的下属过去。
“华家两兄弟一开始只说华表姐上船来了京城,我也派人详细打听过,确实在九月十八这一天有人亲眼见过她上船往南而去。”齐宵说着微顿,又道,“但船出了苏州向南行了几里路就掉了头往北而行,所以才会有人见她上船,可她却没有到应天来的事。”
蓉卿惊怔:“怎么会这样,船为什么又往北走,是要去哪里,最后又停在哪里,船上有哪些人?!”她一连串的将问题抛出来,又着急又快,华静芝既然要来应天,就不可能再掉头往北走,即便有重要的事她不去不成,可也总会给她来封信,不会这么长时间音讯全无。
“船往北走,十月中旬在济宁靠岸,其后华家大爷也没了她的行踪。”齐宵说着眉头微拧,“他曾派人从济南往南往北以及东面都寻过,皆没有找到她。”
蓉卿愕然,问道:“你的意思是,他们一行人在济宁上岸后,静芝姐的下落连华大爷也没有了?”
齐宵颔首。
“你派去的人,审问了华家兄弟?”蓉卿微愣想到这一出,齐宵一直未动也是顾忌华家与临安侯府的关系,齐宵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蓉卿又问道,“那他可说了船为什么调头,是不是他们做的手脚,又是为何?!”
齐宵就缓缓的将事情的始末和她说一遍,鲁忱性子急躁最不耐烦查证之类的事,齐宵便是知道他的个性,所以才派了他去,鲁忱一去就直接一把刀砸在华家的门头上,绑了华家兄弟二人,一番逼问两人终于说出实情。
华静芝当初和离回家,他们兄弟二人便就不同意,华家如今虽只是商贾之家,可以前也是书香门第,门面没了可底子不能丢,可华静芝不但私自和离回家,还大张旗鼓的抛头露面开始做生意,他们忍了许久见她生意越做越大,半点没有打算收势的样子,就暗暗着急。
正巧他们来往的一位山东青州的顾主丧了妻,对方家财万贯人也不过才到中年,膝下子嗣也都各有家业,他们觉得以华静芝如今的身份,嫁过去并不委屈,所以就私下里和对方定了亲事,说好十一月将人送过去,因为都是二婚亲事在青州随意筹办即可,他们也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华静芝能收收心。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可是船在济宁靠岸后,华静芝就带着身边的四个丫头打晕了关押的几个婆子,半道上逃走了,他派人各处去找,却了无音讯,正巧他们的人去苏州打探华静芝的下落,他们就只好谎称不知,一直以为华静芝在京城停留……
“真是岂有此理。”蓉卿气的说不出话来,“他们既是心里不满,何不正大光明的和静芝姐商量,竟是用这种龌龊的手段,还将人绑了送去青州!”她想到华静芝现在下落不明,心里就像是着了一把火似的,看着齐宵道,“后来呢,他们找不到人就索性接手了静芝姐的生意,对她不管不问了?”
反正他们求的是华静芝不在苏州继续丢他们的脸,至于她去了哪里是死是活就不管他们的事了。
齐宵很无奈的点了点头,拉着她坐下,柔声安慰道:“你别着急,我已经派人沿途去查,只要她曾经出现过,时间也不是过去很久,就一定会有消息传回来的。”
“我就是担心。”蓉卿叹了口气,她曾经带着蕉娘几个人独自出走过,太清楚女子出门在外有多么的不便,有的问题不是银子可以解决的,世俗对她们的不容,令她们步步艰难,每走一步都要担心会不会被官府盘问送回原籍,又会不会遇到盗匪,而她们无力反抗。
“她既然知道了兄长的居心,就肯定一时不会回去,一个人在外,要如何生存。”蓉卿说完,就起身找了张舆图出来,和齐宵商议华静芝可能走的路线,指着济宁对齐宵道,“往北是北平,静芝姐去过也熟悉,那边还有我的几家店铺,可她却没有联系也没有求助,想必她不是怕连累我,就是根本没有往北走。”一顿又指着南面,“若是往难走,这么长时间了也该有消息才是。”
“嗯。”齐宵颔首道,“华大爷派人也是寻了这两处,所以我派人往西而去,在济宁周边延伸而出,细细打听,一定会有线索的。”只要她还活着。
蓉卿生出一种无力感来,她叹着气道:“静芝姐性子要强也很倔,她被兄长如此对待,若不能再开事业另遇机遇,她不可能再回来的。”
齐宵也想到了这一点,安慰蓉卿道:“她在外行走多年,经验丰富,寻常的事难不倒她。”
也只能这么想了。
两人看着那章并不算清晰的舆图一时都沉默了下来。
“早点睡吧。”齐宵揽了她低声道,“一定不会有事的!”蓉卿靠在他胸口,华静芝的样子浮现在眼前,若是知道她会出这样的事,她该早点请她来京城的,一起做生意也好,不管做什么留在这里,总比在苏州等着兄长害她的好。
第二日一早,齐宵去了衙门,蕉娘服侍蓉卿起床梳洗,见她眼眶青黑,担忧的问道:“可是昨晚没睡好,你这精神头可不对。”
“嗯。”蓉卿把齐宵查到的事情和蕉娘说了一遍,蕉娘听着也是惊讶万分,“华家两位爷怎么这么心狠,自家的妹妹就这样不声不响的送人!”蕉娘说完,又叹了口气,道,“这她一个女子在外,都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到底怎么样了,若是活着也该有个信捎来才是,怎么就了无音讯了呢。”
这也正是蓉卿担心的地方,她不敢往这方面想,华静芝如果安好,也该给她捎个信来才是。
“您也别担心。”蕉娘见蓉卿脸色不好,就安慰道,“人都有各命,我瞧着华姑奶奶的命是极好的,您就放心吧,遇难成祥定会平安归来的。”
也只能这么想了,蓉卿颔首道:“希望是这样吧。”
蓉卿洗漱好吃了早饭,带着明兰和明期去给齐老太君请安,齐老太君依旧为唐氏有孕的事高兴,正在交代一位面生的妈妈:“她身子不好,你过去细心伺候着,头三个月可最是要注意的,她有是头胎万万马虎不得,交给别人我真是不放心,只有托付给你了。”
“老太君放心。”那位妈妈头脸梳的齐整,穿着打扮也极是讲究的样子,应该是府里有脸面的,“府里头几位奶奶怀了身子都是奴婢服侍照顾的,虽不敢说万全的把握,但还是敢向您保证一二的。”
“可不能知保证一二。”朱妈妈笑着道,“老太君这是要你拍着胸脯保证,定要护着四奶奶给老太君声个重孙子,若不然把你接回来,可就得不着力了。”
那位妈妈呵呵的笑着,就势朝老太君行礼道恭喜。
齐老太君也没有老糊涂,这生男生女的事要是人能改变的,这世上儿子可不是要扎堆了,还到哪里讨媳妇去,就道:“你也别有压力,护周全就成。”
“是!”那位妈妈行礼应是,弓着身子往后退,在门口看见蓉卿,她行礼喊了声五奶奶就出了门。
见蓉卿过来,齐老太君笑着道:“是府里负责燕喜的李妈妈。”朝蓉卿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坐,笑着问道,“早饭可用过了?”
“用过了。”蓉卿点头道,“还是祖母考虑的周到,四嫂年纪轻想必也不太懂,有这样有经验的妈妈陪着,她胆子也能大一点。”
“可不就是这样想的。”齐老太君点头道,“等再过两日把稳婆和医婆也接到家里来养着,事事都备齐整了,临到时候也不晃神。”
这么早就把稳婆备了,可见齐老太君的在意和讲究,蓉卿笑着点头。
这边二夫人,四夫人五夫人也进了门,蓉卿起身大家互相见了礼按主次落座,二夫人向齐老太君道喜,笑着道:“这一次可真是千真万确的,我们来时还去瞧了瞧,那样子和我怀老大时真真是一模一样的。”
四夫人也是笑道:“瞧着胃口不太好,我身边的有个婆子最擅长做酸白菜,今儿腌点儿过个半个月就入味,倒时候就着饭吃最是开胃了。”
“你们有心了。”齐老太君笑着道,“有你们几位婶婶指点,也是她的福气!”
蓉卿就朝五夫人看去一眼,五夫人垂着头喝茶没有说话,连笑容都没有露出半分来……是因为唐氏都怀了身孕而洵大奶奶却没有动静的缘故吗?
五夫人心里确实不痛快,年前齐洵说要纳妾,闹了一通后两个人去别院住了几天就不了了之,如今连唐氏都有子嗣了,齐洵还是膝下空空,这要浑到哪一日才成,她心里暗恼离了齐老太君这边,回去就摔了门,找了齐瑞茂吵着道:“你去和齐洵说,不管他用什么方法,是停妻再娶还是纳妾开通房,反正今年我都要抱上孙子!”
“你闹什么。”齐瑞茂关了门,压着声音道,“想让所有人知道你眼红齐皓媳妇儿有孕?”
“我就是眼红了。”五夫人根本不管张着喉咙对院子里说,“人家娶了媳妇一个两个的生,她倒好,自己生不了还霸着窝不让别人生。”
齐瑞茂拉着她进房里去,叱责道:“你给我闭嘴,你要是心里不痛快,就把儿媳妇喊进来说几句都成,这样嚷嚷是你有面子,还是我有面子?!”五夫人气的红了眼睛,不理他。
这边洵大奶奶自是听到了,也料到了自家婆婆会有这一出闹腾,听到声音就收拾了一番拐出了门去了连二奶奶那边。
连二奶奶见她过来,就笑着道:“可是不顺心了?”她婆婆和五婶结伴去给老太君请安,她就想到了一会儿洵大奶奶就该到了,果然不出她所料,“就在我这里待会儿,等她消停了你再回去。”
“我懒得和她吵,有本事让他纳妾便是。”洵大奶奶冷笑一声,“也让她知道,是我拦着不让,还是他儿子不愿意。”
连二奶奶见她这个样子就道:“成,你心里敞亮的很,我就不劝你了。”轻轻笑了起来,两人坐在房里说了一刻的话,连二奶奶的两个儿子从外面回来,娘长娘短喊着,洵大奶奶面上不露,可心里总是有些酸楚,她坐不住就起身道,“我去齐宵房里坐会儿,正好也有事找他媳妇儿说。”
“我也不留你。”连二奶奶知道她的心思,道,“她虽年纪小可也是个妙人,你和她说说话,她还能开导你。”
洵大奶奶笑笑就辞了连二奶奶出了门,一路来蓉卿这边,路过唐氏院子里,见里面丫头婆子进进出出喜笑颜开的样子,心里越发的落寞,进了蓉卿的院子,蕉娘正带着几个丫头晒被褥,见她进来纷纷行礼喊大奶奶,洵大奶奶笑着应了就由明兰引着进了次间里。
蓉卿正坐在桌边看一张有些破旧的舆图,她看着一愣问道:“你怎么看这东西?难不成要和五弟出门?”
“洵嫂嫂来了。”蓉卿请她坐,笑着道,“闲着无事看看罢了。”让明兰上了茶。
洵大奶奶在对面坐下,端了茶笑道:“我也没什么事,就想来找你说说话,没耽误你吧。”蓉卿笑着道,“我能有什么事让您耽误的,您来我正好有人说话呢。”只怕是五夫人因着唐氏怀孕的事又闹腾了,洵大奶奶在家里呆不住,就到她这里找清净了。
两人无目的的聊着,说着说着洵大奶奶还是说到唐氏怀孕的事情上:“……你可能不知道,以前两个人可是分房睡的,家里虽没有人提,可在一个园子里住着谁又看不出来。”一顿又道,“也不知什么时候两人之间……竟是有的身孕,真是意外。”上次唐氏说怀孕她就觉得奇怪,后来才知道,不过是空欢喜,大家心知肚明也就不再提了。
“我也不知道。”蓉卿笑着道,“不过两人日日在一处,又是夫妻,天长日久总会有感情的。”
洵大奶奶点着头:“你说的也对,这原配的夫妻,不管怎么样心底里都还是有感情的。”就想到了他和齐洵,叹气道,“不瞒你说,我虽是嘴硬,可也动摇过,若是大爷要纳妾我也不会拦着他,子嗣是大事,我若拦着岂不是我不懂规矩,可是这心里头总还是暗暗期盼着他一直这么强硬下去……”
是女人都会这么想的,蓉卿安慰她:“洵大哥对您是极好的,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实在不成到时候您从安二奶奶那边过继一个也是可以,总归是骨肉血亲的,您说不是。”
“也只能这样了,老二媳妇儿也表过态,若是我们真要过继,她就索性再生一个给我们,年纪小不记事也好带些。”洵大奶奶说的感动,“家里人都对我好,反倒显得我的不通情达理了。”很内疚的样子。
蓉卿理解,可也没有法子让她怀上,只能说着些宽松的话安慰她。
洵大奶奶坐了一刻回去,这边明兰自外面回来,蓉卿问道:“徐夫人可还好?”明兰点头道,“我去的时候家里正有客,我听着像是吏部一位员外郎的夫人,两人是旧识正说着话呢。”一顿又道,“奴婢就说照着夫人说的话自报了家门,那位员外郎的夫人看徐夫人的眼神立刻就不对了呢。”
蓉卿轻笑,人抬人高,她让明兰常去徐府的目的就是这个,家里进进出出来往的是哪个府里的,别人有心就能打听到。
“我们去看看四奶奶吧。”蓉卿趁着午饭前过去看看唐氏,到那边时平如和平意带着婆子正搬着箱笼出来,在外头整理布料,见蓉卿过来平如立刻丢了手里的活迎过来,笑着道:“五奶奶来了,我们奶奶刚刚还念着您呢。”
“四嫂还好吧,早上可吃了东西?”蓉卿和她边走边说往房里去,平如摇头道,“早上吃了两块枣泥糕,说是有腥味就吐了,又喝了半碗清粥,没一会儿功夫又吐了……”愁眉苦脸的,“这么个吐法,人哪能受得了。”
蓉卿也不懂孕吐的事,安慰平如道:“许是各人反应不一,只要不激烈,就少吃多餐的伺候着,也都问问府里有经验的婆子。”
“是。”平如回的恭敬,话落就打了帘子,蓉卿进了卧室里头,唐氏正靠在床头上,和齐老太君早上遣送的李妈妈说话,见蓉卿进来她笑着喊道,“五弟妹你来了。”
李妈妈顿身朝蓉卿行礼,蓉卿笑着喊了一声四嫂,又和李妈妈点了点头:“四嫂的身体,辛苦李妈妈了。”
“五奶奶客气了。”李妈妈垂头回不敢,五奶奶不过进门几个月的功夫,凉国公府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管是不是因她而起,她都不是个简单的人,且不说这些,就是她和府里几房的奶奶都相处的融洽来看,也是个八面玲珑聪明机会的。
正房娶了这么一位奶奶回来,也算是弥补了徐夫人的清高,唐氏的老实了。
“今天觉得怎么样。”蓉卿在床头的杌子上坐下来,打量着唐氏,脸色比昨天稍好一些,唐氏点头道,“就是闻不得香味儿,什么饭菜的香,花香熏香,闻了就翻江倒海的恶心的慌。”
“这样啊。”蓉卿回头去看李妈妈,李妈妈立刻笑着道,“是这样的,前三个月大多都有些这样或那样的反应,等过了这阵子就好一些了。”
蓉卿点点头,和唐氏道:“有李妈妈在,您别怕。我瞧着你饿了就吃,吃了便是吐也得忍忍塞进去,东西从肚子里过了一遍,总有东西留下来的。”
“五弟妹和李妈妈说的一样。”唐氏笑着道,“刚刚我把粥吐了,李妈妈让我漱了口又吃了半块的莲蓉酥。”话落,又捂着嘴趴在了床沿上,李妈妈轻车熟路立刻将痰盂递过去,唐氏趴着干呕了半天,吐了酸水……
她擦着眼泪,笑着和蓉卿道:“这一回还真是留了半块糕点。”心情很好的样子。
蓉卿也忍不住笑。
这里的动静惊了隔壁的齐皓,他自己滚了轮椅过来,停在门口看着唐氏,唐氏一喜喊四爷,蓉卿和李妈妈也起身和他行礼,齐皓一一应了有些尴尬的问李妈妈:“可有什么方子压一压的?”
李妈妈就笑着把刚刚和蓉卿说的话又和齐皓说了一遍,齐皓却没有一点就透,皱着眉头看看唐氏又看看李妈妈,道:“便是这样也伤身体,还是请了太医来瞧瞧吧。”
李妈妈还要说什么,蓉卿就朝她摇了摇头,齐皓关心唐氏她们就该凑着迎着,不能打消了他的积极性。
“是!”李妈妈眼睛一转就明白了蓉卿的心思,笑着出了门。
等唐医正过来,搭了脉问了问情况自是没什么可说的,齐皓依旧是不放心的样子,待蓉卿告辞回去,她看着唐氏犹豫的问道:“可是房里空气不好,若不然你去别院住些日子?”
唐氏就想到了神烈山上的五福庵,笑着摇头道:“四爷不必管妾身,在家里就很好,没那么娇气。”
齐皓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
蓉卿回去歇了个午觉,做的都是华静芝的梦,一会儿她骑着马在黄河边看风景,一会儿是她在蜀地山中奔跑,一会儿又是她过了玉门关在沙漠里骑着骆驼……
画面一转,又变成她被人追杀喊着救命。
她一惊醒过来冷汗簌簌,明兰掀了撩开帐子萧延亦的道:“朱妈妈来了两次了,说您若是起了去老太君那边,有事的样子。”
“怎么不喊我。”蓉卿叹了口气,“帮我拿干净的里衣来。”明兰应是,拿了里衣打了热水服侍蓉卿梳洗,又吃了块点心去了齐老太君房里。
二夫人坐在里头陪齐老太君说话。
“你来的正好。”齐老太君笑着道,“正说三月三的事,家里有喜事我就想着喜上加喜,三月三办个春宴,可你二婶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几个嫂嫂或是弟妹房里都又孩子忙着,所以让你跟着你二婶后头,帮帮她搭把手。”
虽都有孩子,可哪个房里没有人,怎么会让她一个刚进门的新媳妇儿帮着二夫人?
蓉卿心头狐疑,面上笑着道:“我手生,许多人也都不认识,我怕做不好。”齐老太君就指着二夫人,“让你二婶教你!”
“娘,她也不用我教,聪明着呢。”二夫人笑着起身携了蓉卿的手,“你放手去做,有什么想法就说,我年纪大了思想不免禁锢了些,你年轻有想法定然会和以往有些不同,我帮着你,听你的。”
怎么反过来就成了她主事二夫人搭手的了。
蓉卿朝齐老太君看去,就见她笑盈盈的看着自己,没有反对的意思。
她越发的狐疑。
“祖母,二婶……我……”蓉卿还想说什么,齐老太君就笑着道,“就听你二婶的。”
蓉卿就只能垂头应是,坐下来听二夫人和老太君说这次春宴的打算,齐老太君道:“也就几家通家之好,回头让你二婶把名单给你,帖子的事你不用愁,让你四哥操办就成,旁的事你不懂或有不明白的就问你二婶。”
蓉卿只得应是,又说了半天的话,天擦黑的时候揣着满腹的疑问回了院子里,待齐宵回来她和他道:“……为什么让我操办春宴,我瞧着祖母或许还有别的想法。”
“祖母或许只是想让人多认识些家里的亲眷,若是你觉得累,就推了,索性那些人总有机会认识的。”齐宵话落端茶啜了一口,并不是很在意老太君的意思,只关心蓉卿。
蓉卿却是不以为然,她虽是正房的,可头上有唐氏不说,家里还有这么多嫂嫂妯娌哪一个不比她进门时间长……
“不是。”蓉卿拉着他,轻声道,“二婶的态度也很奇怪。”
齐宵轻笑,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不管祖母有什么想法,咱们就静观其变就成。”露出了个颇有深意的笑容。
蓉卿一愣眯着眼睛去看他,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不和我说?”齐宵摆着手,“你都不知道,我哪里知道。”蓉卿就托着下巴,狐疑的道,“难道祖母见四嫂怀了身孕,打算把另外几个叔叔分出去了?”
齐宵轻笑,拉着她道:“这两日我陪你去隔壁看看?”蓉卿摆着手,“我虽也好奇,可不愿给人留了话柄,还是别去了。”让人觉得她很想搬出去似的。
齐宵明白她的心思,就没有再说,蓉卿想起徐夫人的事情来:“徐大人述职的事,你方便插手吗?”就把徐夫人的境况和她说了一遍,“她对我有恩,能帮我们就帮帮,若是不能相信她也理解。”当初齐皓入狱董阁老弹劾,齐宵如今再帮着他的门生,说不定还会让人觉得他有意示好。
齐宵回道:“徐大人有何打算?”蓉卿想了想道,“我没有细问,想必是想原职留任。”
齐宵微微颔首,回道:“我知道了,若是徐夫人来求你,你如实相告即可。”
是要告诉徐夫人他们和董阁老的过节,和办事的顾忌,蓉卿明白点头应是。
接下来几日,蓉卿就跟着二夫人后头开始筹备春宴的事,婆子丫头的调度,茶具器皿的点核,采购买办的统算还有来往宾客的座位,二夫人道:“要不要请了戏班子来?”
“好啊。”蓉卿点头道,“问问祖母的意思,她老人家爱听哪个戏班子的戏,我们请了来,也热闹热闹。”
二夫人点头,笑道:“她最爱昆曲,太仓有个梨花班,好多年钱过五十大寿在府里整整唱了三天的堂会呢。”她想到当时热闹的场景,不由唏嘘道,“说起来,家里还真是有十几年没这么热闹了。”
是因为徐夫人和齐瑞信之间的事情吗。蓉卿没有问笑着道:“那就让人去打听打听。”两人正说着话,外头明兰探了个头,回道,“奶奶,徐夫人来了。”
蓉卿一愣,没想到徐夫人会来,就笑着点头,含着歉意和二夫人道:“是山东布政使徐大人的夫人,他们来京中述职……在永平府时常去府中走动……”
“那你赶紧去看看,别怠慢了人家。”二夫人笑着道,“戏班子的事我去和老太君说,你忙着吧。”
蓉卿就笑着应是出了门去,徐夫人已经由蕉娘请着在她的次间里坐下来,蓉卿一进门就笑着喊道:“……您该派个婆子通知一声的,让您久等了。”
“原是打算的,可心里着急见你,就直接过来了,听说你再忙着春宴的事,没打扰你吧。”徐夫人迎过来,蓉卿笑着摇头,“也不是一日的功夫,索性还有些日子准备,不着急。”请徐夫人坐,问道,“您来可是寻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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