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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结良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莫风流
“永平夹在辽东和北平之间,苏茂源这个人学问虽大却是见识浅薄,他盯着永平知府却不去请苏茂渠相助,反而求了辽王,你说苏茂渠知道后会怎么样?”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苏家的花园中,王乔想了想回道,“定会从中阻挠!”
赵均瑞就笑了起来:“若是苏茂源去湖广抑或别的地方,他自会全力以赴的相助,只是永平他便是想也不敢!”这里可是豺狼之地,只怕也只有苏茂源一人如珠如宝的捧在手里了。
王乔笑了笑,他也觉得这位苏家二爷想问题有些过于简单了!
“苏茂源放了苏峪这块炙手可热的鲜肉不顾,却是舍近求远望梅止渴!”赵均瑞说着嘴角就露出讽刺的笑意,“还不如他养在内宅不屑一顾的闺门女儿!”
是啊,苏三公子的差事,若非是圣上极信任欣赏的人,又怎么会将这件事交给他。
这可是关系到圣上龙体安危的。
他们世子爷和镇南王都因此亲自前来,唯独苏茂源眼里只有镇南王,瞧不见旁的。
确实不如八小姐!
“那九莲庵那边……”王乔说的有些不确定,“还要不要派人守着?”一顿又道,“苏三公子为人聪明谨慎,心中又早有了眉目,我们不用再推波助澜了吧?”
赵均瑞就摆摆手,道:“苏峪这人虽心细聪明,但是却过于执拗了些。”说着一顿又道,“那边的人还是留着吧,以备不时之需!”
事情都有两面,处理应对的方法不同,所得到的结果也就不同,他对苏峪太了解了,他会做的就只会将事情告诉圣上,剔除了隐患,可那又如何圣上难不成会因此削了辽王的爵位?
所以,即便是圣上知道了,也不过如此,最好的办法,则是顺势而为,寻长生不老药的事情就此打住,满载而归的回到京城。
既得了圣上的赞誉,又解除了辽王的戒心。
这才是最恰当的方法。
只是,他怕苏峪虽能想到,却不愿去冒险或者是欺君,不过,这也正是苏峪能被圣上信任和欣赏的地方!
“那苏公子若真和世子爷想的一样,将来事发我们岂不是也会受到牵连?”九莲庵可是在北平,他们若是这么做岂不是正合了辽王的意,将来事发世人首先想到的就是简王的嫌疑。
“想到又如何!”赵均瑞说着人已经穿过了外院的仪门,径直朝侧门而去,一路上此起彼伏的行礼他皆是含笑点头,昂首阔步的走过,“我们害怕,可有人比我们更害怕!”他说的是苏茂渠。
王乔听着就点了点头,暗暗叹服世子爷的手段,这一行来永平果然没有白来,他们能不动手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全是因为世子爷的细微观察以及周密的部署。
接下来,他们只要静待佳音即可。
巷子内,毓敏郡主远远的朝这边招手,赵均瑞微微一笑,淡淡的神情变的越发的柔和,他头也不回对王乔道:“想办法将辽东金矿的事传回京城。”
王乔应是,赵均瑞已经走到毓敏郡主那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兄妹二人笑着上了车。
“郡王。”柳卿毅脸色很难看,想到柳姨娘和苏容玉这会儿正生死未卜,他心中如着了火一般,焦急万分,“今天的事情,怎么会……”怎么就发生变故了呢,他想不明白!
镇南王亦是阴沉着脸,目光如利箭一般,射向柳卿毅,就问道:“你可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柳卿毅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可依旧是问道,“什么事?”
镇南王就将今天蓉卿找她的事情说了一遍:“九莲庵的事情,已经暴露了!”
“她怎么会知道!”柳卿毅几乎要跳起来,“郡王确定她所指的,就是静慈师太的长生不老秘方?”
镇南王冷冷的看着他,忽然问道:“你说呢?”柳卿毅心中就是一冷,立刻否定道,“这件事我并没有对任何人提过,属下也知事情重大,如何能轻易道出。”
“是吗?”镇南王端了茶盅悠悠的吃了一口,又看着柳卿毅,“你的那位好表妹呢?”
柳卿毅面色煞白,立刻摇着头:“表妹她什么都不知道。”顿了顿又觉得说服力不够,“她什么都不懂,说了她也不会明白!”
镇南王不过试探他,柳卿毅说完他便靠在了椅背上,脑子里将今日蓉卿所言所行又想了一遍,这个女人胆子太大心机也太深,他根本就不会相信她,可是九莲庵的事情父王部署了这么久,若就是这样半途而废又岂止是可惜而已。
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苏峪将长生不老的秘方献给圣上,到时候不管是苏茂渠,简王甚至是太子,都会脱不了干系,他们只要等着一箭三雕的好事成即可。
可是连苏蓉卿都知道了九莲庵的事,那么苏峪呢,还有赵均瑞呢?
他有些烦躁的站起来,一时做了不了决定,三日后到底是去还是不去九莲庵。
会不会是个陷阱,引他入瓮?
苏峪没有这个本事,他太了解苏峪,他若是知道只会一封密折呈到京中,然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所以他有理由相信苏峪并不知道,可是赵均瑞呢,他又怎么会什么都不做?
他查过他来永平后的行踪,整日里只是吃吃喝喝,便是连他身边的王乔也只是待在他身边,并未有可疑之处。
他又想到当初去九莲庵刺杀父王的那些刺客,虽不曾确认那几个人的身份,但是却可以确定他们已在追杀途中落崖而亡,那三具尸体他还亲眼见过,所以他们不可能有机会传递消息,即便传了也不可能发现父王去九莲庵的真正目的。
他摇摇头,思绪又转了回来,既然苏峪和赵均瑞都不知道,那为何苏蓉卿知道了?
电光火石间,他忽然想到,苏蓉卿在十几日前还住在九莲庵中,难道她在庵庙之中发现了什么?
有可能!
这个女人,他真是小看她了,原以为她不过和别的女人一样,整日只知道勾心斗角,现在却不得不让他重新审视!
“郡王!”柳卿毅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出声道,“您……”他不弄明白镇南王今天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会儿姑父和姑母必定会问他,到时候他也不知道如何回话。
镇南王回神过来,看着柳卿毅,柳卿毅就道:“今天的事……”不敢说要解释,只能这般的暗示。
“没什么。”镇南王不耐烦的摆手道,“她们的目的也达到了,不过吃点皮肉之苦有何干。”说着一顿站了起来,“走,找苏峪吃酒去!”
柳卿毅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只得垂手跟在后面。
柳姨娘趴在那里,冲着冬梅就是一顿数落,怒着问道:“二爷,这会儿外院也散席,你去帮我把二爷请来。”
“二爷去太夫人那边了。”冬梅小心翼翼的说着,又动了动手中的药瓶,“姨娘,奴婢帮您上药吧。”
柳姨娘脸色一冷,烦躁的摆着手:“上吧,上吧。”自己趴在床上不停的想着今天的事情,镇南王是怎么了,好好的事情怎么反悔了招呼也不打一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后背上撕裂的痛,令她一缩怒火又拱了起来,她生生忍了下去,就越发觉得今天的事情莫名其妙,太夫人打她她明白其中的道理,可是终归怒难平,婚事虽得了可是容玉的名声也丢了,这往后她们母女还怎么做人。
“下手这么重,你是想要我死是不是?”柳姨娘疼的一惊,顾不得疼翻坐起来啪的一声,就扇了冬梅一耳光,随后又哎呦一声瘫倒在床上,后背和臀上又沁出血丝来,她怒骂道,“你这个蠢货,上点药都不会,要你作何用!”
冬梅委屈的捂住脸,拿着药瓶子是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哭丧呢。”柳姨娘瞪着她,“给我滚!”冬梅就将瓶子朝床头一放,捂着脸就跑了出去,恰碰见管妈妈从外面进来,瞧见冬梅就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事,掀了帘子进来,安慰道,“姨娘可生不得怒,若不然伤口要化脓的。”说完,拿了药瓶子给柳姨娘上药。
“查的怎么样?”柳姨娘直接问道,管妈妈一边小心翼翼的避开溃破的地方,一边小声道,“……当时陶妈妈来问八小姐事情,八小姐就拉着陶妈妈去小花园里说话,可陶妈妈不过说了几句就走了,但八小姐却足足两柱香的功夫才回来。”说着一顿又道,“六小姐送八小姐去荣月居时,明期曾回来说要提一壶茶回去,奴婢当时还留了心,可也没有瞧出什么来,所以就没有多想,现在想来,明期回来分明就是来取八小姐喝剩的那半杯茶。”
所以她们进门时,才看到六小姐昏昏沉沉的样子。
“这么说来,她早就觉察到了异像,所以防备着我们。”柳姨娘气的咬牙切齿,“那可查到了她去找镇南王,两人到底说过什么?”
管妈妈就摇了摇头:“奴婢去问过表少爷,表少爷也道不知道,镇南王前一会儿还在房里焦躁不安的,这会儿却拉着三少爷去了翠云楼吃酒去了。”
镇南王她得罪不起,柳姨娘只得咽下了这口气,问道:“孔夫人呢,回去后都做了什么?”
“孔夫人回去后就将府中的大门给关了,连客也谢了,只怕这会儿家中也不安生。”管妈妈说着就皱了皱眉头,“奴婢看孔夫人心里该有些不快,她将孔公子如珠如宝的护着,这会儿必定是气不打一出来,往后咱们六小姐嫁过去……”没有好日子过。
“我心里有数。”柳姨娘冷笑着道,“二老爷马上要升永平知府,孔二爷即便入了内阁,也还是被大老爷压着,他们没有这个胆子为难容玉!”顿了顿又道,“兄长说了,金矿上孔家大爷的份子钱已是到了,到时候大家绑在一起,他们想对容玉不好,也要掂量掂量!”
管妈妈想想也是,就点头道:“即是这样,那您就更不用生气了,婚事也顺利得了,现在只要您安心将身体养好,和孔家将婚期定下来就成!”
她如何能甘心,苏蓉卿将她们害成这样,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你手中的钥匙交出去了?”柳姨娘就想到中馈的事情,管妈妈勉强笑着点头道,“交出去了。”说完,想到往后在府里不管做什么,即便是出个门也要去八小姐那边取对牌,她就浑身不舒服。
“心到是大的很,竟是想要中馈。”柳姨娘眯着眼睛,恨恨的道,“她以为她得了中馈就能高枕无忧了?哼哼!”
管妈妈听着却没有说话,一次两次的她们在八小姐手中吃了亏,她如今也不敢妄言什么。
“王妈妈呢?怎么今儿一天都没有瞧见她?”平常她都是跑的勤的很,今儿却是半天也不见人,管妈妈也觉得奇怪,回道,“奴婢也没有看到,已经让人去她家中找她了。”
蓉卿回到房里,苏容君已经走了,明兰捧着匣子跑了出来,笑着道:“小姐,陶妈妈将对牌和钥匙都拿过来了。”她打开匣子在里头哗啦啦翻了一阵,就提了一串钥匙出来,“这就是库房的钥匙,如今只缺崔妈妈那一把了。”
“收好了吧。”蓉卿笑着说完,明期就一把从明兰手中端了匣子过来,堆着满脸的笑意,“小姐,您的舆图呢,拿出来我们一起看看?”
蓉卿忍不住笑了起来,戳着明期的额头:“一整天你都不累?”明期就嘿嘿的笑了起来。
“小姐。”春红在外面探了头,“岑姨娘和五少爷来了。”
是担心她吧,蓉卿应了亲自出去,将岑姨娘和苏峥迎了进来,母子两人坐到一刻见蓉卿确实没什么事,就回去了。
下午,各房各处的婆子就活动起来,以往她们还静观其变,以为过了寿宴中馈的大权说不定又会还给了柳姨娘,却没有想到峰回路转,八小姐实实在在当了家,如此一来她们哪里还能镇定下来,纷纷提着东西就去找崔妈妈和端妈妈。
崔妈妈满脸的为难,过来寻蓉卿:“……奴婢也不敢说什么,只得来问八小姐的意思。”又指了指他带来的东西,“都是那些婆子妈妈们送的。”
“既是送给您的,您就收了吧。”蓉卿笑着道,“一些小的事情,您看着能做主便卖了这个人情,往后您还要在府里做事,有了这些人情您办事也方便些。”
崔妈妈满脸的不知所措,感激的看着蓉卿,喃喃的道:“八小姐,您对奴婢……”蓉卿就摆着手示意她不用多说什么,又想起什么来,问道,“我记得崔管事好像没有说亲事吧?”
提到崔大,崔妈妈就叹着气的道:“是啊,府里头也没有人做主,出去找,像我们这样的人家,谁又愿意嫁过来,去年倒是有人说了门亲事,我瞧着也不错,只是她们家老子身体不好,需要五十两银子的彩礼钱……”说完又叹了口气,这五十两银子!她这半辈子也不过攒了三十两。
蓉卿就想到了二夫人身边的书兰,她笑着道:“不着急,婚事也讲缘分的,崔管事为人敦厚办事又牢靠,又有您这样的好母亲,定能寻到合心意的姑娘。”
崔妈妈就道托八小姐的福,又说了几句,才退了下去。
晚上,蓉卿借口身体不适,就没有去太夫人那边行礼,她开了妆奁匣子就发了起了呆,回头问明兰:“你亲自去审审王妈妈,问清楚那支簪子到底去哪里了。”
“是!”明兰应是,就去了正院,过了约莫两个时辰她才疲累的转回来,回道,“王妈妈一口咬定了,说簪子的事情柳姨娘不知道,是她自作主张偷出来的,本来想要放在镇南王房里的,可是在半道上她一心慌就不知丢到哪里去了。”明兰说着一顿又道,“奴婢自然不信,就想了许多法子吓唬她,可她就是不改口!”
都到这个地步了,按理说王妈妈不该护着柳姨娘了才是。
蓉卿拧了眉头没有说话。
第二日,她去太夫人那边,就将王妈妈偷盗的事情禀了,太夫人自是不能留她,找了人牙子将她发卖出去,王妈妈一路声嘶力竭的喊着:“八小姐,奴婢有眼不识泰山,您就饶了奴婢吧。”惊的一院子丫头婆子大气不敢喘,就以为八小姐新官上任,定是要仔细整顿府内的人员。
却没有想到,除此之外蓉卿没有任何举动,只每天听各处管事回事,安排府中大小的事情,一两日下来大家知道八小姐是真的不打算有什么调动,便也就安定下来。
二夫人那边,蓉卿去了一趟,二夫人就笑着道:“就怕你会吃亏,索性她们也得了该有的惩罚。”说了句阿弥陀佛,又道,“只是婚事……”
“我没事,婚事没了也落个轻松。”她笑着道,“往后我住在家里,母亲可不要嫌我烦才是。”二夫人就笑了起来,回道,“又怎么会嫌你烦,我这里你尽管来便是。”
蓉卿笑着点头正要说话,明兰笑着从帘子外头探了脸,回道:“八小姐,徐府的徐小姐给您送了礼物来。”
“你去忙吧。”二夫人催着蓉卿,“我这里也没什么事,你不用惦记我。”蓉卿应是就笑着退了出来。
蓉卿出来明兰就拿了个玫红的包袱过来,笑着递给蓉卿:“是徐小姐身边的妈妈送来的,说是徐小姐送给您的,也没有什么说法,只道给您用着玩儿。”蓉卿就拆了开来,瞧见里头包着两方帕子,一条汗巾还有一双鞋。
“你拿了银子打赏来的妈妈,告诉她,说我过几日登门道谢。”明兰笑着应了,去外院回徐府来的妈妈。
半夜,竹园的门就被拍的砰砰响,冬梅隔着门就喊道:“八小姐,我们六小姐发了高烧,管妈妈让奴婢来和您拿对牌,去外头请郎中来瞧瞧。”
“我们小姐还睡着呢,这么大声。”隔着门明兰披着衣服跑了出来不痛不痒的和冬梅道,“再说,这会儿街面上店铺也没有开门,去了也是白跑吧。”
冬梅就点着头:“好姐姐,您就和八小姐说一声吧,我们六小姐真的是烧的吓人。”明兰还要再说,正房里头蓉卿的声音传了出来,淡淡的道,“明兰,把对牌给她!”
明兰就不冷不热的对冬梅道:“你等等吧。”说完转身进了房里取了对牌出来塞给冬梅,又砰的一下关了门。
冬梅摸摸鼻子,又觉得八小姐能这样对六小姐已是很好了,毕竟可是六小姐抢了八小姐的婚事,她叹了口气提着裙摆飞快的跑去外院,请了守门的小厮上街去请郎中,小厮推三阻四的不太愿意,嘟囔着道:“这大半夜天寒地冻的,太折腾人了,就不能等天明了再说?”
冬梅冷着脸喝斥道:“迎高踩低的东西,小心我禀了姨娘,将你发卖了出去。”那小厮就嗤笑一声,冬梅就气不打一处来转了身就回了柳园,柳姨娘自是一顿骂,亲自撑着起来要去外院,管妈妈就拉着她,“奴婢去一趟吧,您伤重未好,别撕了伤口才是。”
柳姨娘就没有说话,想到这两日二老爷连照面都没有打一个,太夫人那边也是不闻不问,这些人便以为她们母女失了势,哼哼,都给她仔细等着,将来非撕了他们的皮!
一阵闷怒,这边苏容玉浑浑噩噩又喊了一声,她心疼的不得了,抱着苏容玉就垂着眼泪。
约莫到丑时,大夫才被请进了院子,又是抓药又是煎药的忙活到天亮,苏容玉总算是消停了。
“那边怎么样?”蓉卿坐在桌前吃着早饭,明兰给她添着粥,回道,“像是没事了,半夜里柳姨娘嚎的那声音,整个院子都听的真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六小姐怎么了呢。”
蓉卿轻笑,苏茂源这两日都没有过问她们母女的伤情,柳姨娘只怕心里也没了底。
吃过早饭,蓉卿去太夫人那边请了安,又回了院子里听各处婆子回话,刚停下来,就瞧见苏峪晃晃悠悠的进了院子!
“你很忙啊。”苏峪很客气的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打了个哈欠,“有事忙就是不错!”
蓉卿失笑,看着苏峪眼底淤青的样子,就问道:“我听说你连着两天都被郡王拉着在翠云楼吃酒,花天酒地的不是也很自在么,怎么反倒羡慕起我来了。”
“怎么自在了。”他抖抖衣领,“瞧瞧,我这能掉下来三斤的粉,可不是把我熏死了。”
蓉卿就哈哈笑了起来,看着苏峪道:“得了便宜卖乖,说的就是三哥这样的。”苏峪就端了茶一口饮尽,挑着眉头看着蓉卿,很好奇的样子,“你怎么就不着急呢。”
“我着急什么?”蓉卿放了手里的账簿,也端坐了看他,苏峪就回道,“你怎么也不想想怎么说服我陪你去九莲庵,还有,你打算怎么和镇南王交差?”
蓉卿挑眉,就笑着道:“三哥我自是不担心的,您当然会陪我去,只是镇南王那边……”她托着下颌也露出愁容,“还真是没想好。”
苏峪一口茶没吞下去,被呛的连着咳嗽了好几声,瞪着眼睛就道:“你知道赵均松是什么人,他的霉头你也触?”
蓉卿相信他说的话,镇南王这人情绪波动极大,他想向的到这样的人若是翻了脸必定是六亲不认的:“我知道。”她点着头,“不过这件事还是要靠三哥才能成。”
苏峪就眯了眼睛抱胸看着她。
蓉卿轻笑,就发现苏峪每当生出戒备的时候,就会做出这一点小动作,防范着看着对方,她认真的回看着他,道:“九莲庵长生秘方的事,三哥想必已经告诉大伯了吧?”苏峪没有说话,蓉卿又道:“三哥可想过,你这一趟远游,大概什么时候是个头,您估计大约花多少年的功夫,才能寻到圣上所要的长生秘方?”
“不知道。”苏峪靠在椅子上,目光悠远,就听蓉卿又道,“五年,十年抑或更久?三哥有没有想过这个世上或许根本就没有长生秘方呢,到时候你迟迟交不了差,圣上又等不了,你要如何?圣上会不会降罪于你呢,只怕你也吃不准吧。”
苏峪显然也想过这个问题,他和蓉卿说的一样,他根本就不相信这世上有长生秘方的存在,可是皇命难违他也不过是硬着头皮而已。
“三哥。”蓉卿声音郑重了一分,看着他道,“我觉得九莲庵的长生秘方是个极好的时机,你不如顺水推舟信了这件事,高高兴兴的拿着方子回京,到时候无论是辽王还是圣上都两厢欢喜,而您呢,也交了差!”
苏峪就用一种你很笨的眼神看着蓉卿:“交了差又如何,辽王居心叵测,若是圣上龙体真受了损伤,到时候我焉能脱得了干系?”
问题就在这里,蓉卿点着头回道:“你说的没错,所以这件事你要先告诉太子。”苏峪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你是说,让这个事情成为太子的筹码?”
九莲庵的事情,牵涉到简王和辽王两个番王,让太子处理确实是最妥当不过的了。
“对!”蓉卿提着茶壶给苏峪续茶,“您和大伯既能从中抽身而出,又能让太子更加的信任你,何乐而不为,即便将来东窗事发,有太子担着也没有你什么事。”
苏峪显得有些沉重,他站起来来回的在房里走,这件事他也仔细想过,蓉卿的方法他也考虑过,可是欺君之事他实在做不出来,但是眼下镇南王在这边虎视眈眈,他若是想甩开他着实不容易,无法寻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你是不是担心简王那边?”蓉卿也站了起来,拦住苏峪,“我和你说,赵均瑞来永平的目的绝对不简单,他也肯定知道了九莲庵的事,可是他却迟迟没有动,是为了什么?”苏峪停了脚步,蓉卿解释道,“我感觉赵均瑞是知道我们的打算,而他呢也想借你的手,借太子的手除去辽王,即便除不去也要让圣上彻底对辽王生出戒备,如此他不用动手,就能得利!”
“你说的没有错。”苏峪微微颔首,眉头轻拧,“赵均瑞此人深不可测,他这次来却每日见客闲逛,甚至还和我们一起去喝了几次花酒……”他说着微顿又不耐烦的摆着手,道,“只怕有些迟了,家父定然已经上了折子弹劾辽王了。”
蓉卿一愣,随即笑着道:“大伯弹劾便让他弹劾便是,他没有九莲庵的证据,只怕弹劾也是因为别的事情,给辽王敲个警钟罢了,您就放心的去做吧,再说,我也不会害你,我们可是一家人,将来圣上发怒让苏氏上断头台,也少不了我这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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