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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慕吱
我见日光之下所作的一切事,都是虚空,都是捕风。
……爱如捕风。
所有的一切,皆是虚妄,终成空。
霍绥沉默了一阵子,问她:“为什么?”
“我累了。”
她的语气沉重,像是带了成年累积的负重感,累到了极致,再无任何动弹的机会。
她能明显的察觉到,他的身体瞬间僵硬的不像话,头顶处传来的呼吸声愈发的沉重,像是喘不过气来一般。
好久之后,那沉重沙哑的声音缓慢的响起。
“好,但是我们只是分开,”他说,“不是分手。”
“苏花朝,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对你的爱。”
苏花朝说:“我也是啊。”
他们两个异常安静的坐在那里,直到得知消息的霍孟勉赶过来,看到他俩依靠在一起,并没有发表任何的置词。苏花朝偏头,看到他的身后,是苏启正。
穿着医院里肥硕宽大的病服,扶着墙,风从他脚下吹过,吹得他裤脚处鼓鼓的。
脸上的皮肤皱皱的,有着很明显的老年斑。
霍孟勉在苏花朝耳边轻声说:“去看看你父亲,花朝,乖啊。”
苏花朝笑了下,叫他,“霍爸,我过阵子得出去一趟,您别想我。”
霍孟勉说:“那还回家吗?”
回家吗。
回的。
她说:“您永远是我的家长。”
从你第一次参加我的家长会,以我父亲的身份,而那时也是第一次,我的家长会有人参加开始,您就永远是我的父亲。
霍孟勉笑笑,说回来就行,回家就行。
苏花朝又走到苏启正对面。
苏启正说:“花朝啊。”
“您照顾好自己。”她说。
“哎、哎、哎。”这句关心实在是太难得了,使苏启正都有些热泪盈眶了。
苏花朝说:“养好身子,等我……回来。”
说完,她转身,看向仍旧以着一开始的姿势静坐着的霍绥,她说:“阿绥,我没有碰她,从来都没有。”
霍绥仰头,靠在墙上,轻声道:“我知道,而且……我信你,我怎么可能不信你呢。”
所以花朝,你能不能别走……
这句话,霍绥的骄傲使得他无法低头恳求,因此也埋葬在腹中。
苏花朝笑,说:“再见啊。”
她离开医院,是带着笑的。
而医院里的三个大男人,在商场上皆是叱咤风云的人,眼眶尽湿。
·
苏花朝走的那天,只有姜锦茜来为她送行。
姜锦茜以为她只是出去旅游,所以笑的一脸温柔,“我下个月就要生了,你会回来看我的吧?”
“我尽量。”她说。
“那得带礼物啦,这里可有你的干儿子呐。”姜锦茜指指自己的肚子。
苏花朝伸手,摸着她那跟球似的肚子,说:“一定会的呀,我干儿子我总不可能亏待他不是。”
两个人嬉嬉闹闹一阵子,广播里就开始放着航班消息了。
苏花朝最后,临走的时候回头,用力的、狠狠的抱住了姜锦茜,说:“保重,茜茜。”
姜锦茜拍了拍她的背,说:“玩的开心点,花朝。”
苏花朝眼里的泪水,辗转了好久,最后她用手背轻轻拭去,转身,头也不回的往里走了。
姜锦茜笑着目送她离开,可心里却总有一种预感。
她不开心,她好像永远不会回来了一样。
“花朝。”她大喊。
“早点回来,我等你呀。”
苏花朝脚步未停,往飞机里上去。
等到了飞机上坐下,偌大的商务舱里只有少许几人,她蹲在位置上,失声痛哭。
再见了,这座城市。
曾带给她无数欢笑与泪水,赋予她勇气与希望的地方。
再见了。
大年三十。
苏花朝坐上飞机,离开这座不孤城。
·
苏花朝的第一段旅程,是从西藏开始的。
她下了飞机之后高反严重,在医院住了几天之后才算是真正的开始旅行。但说是旅行,她也没在别的地方有太多的走动。
只是望着布达拉宫,据说西藏的天,一直都是水洗一般的蓝,没有任何的杂质,蓝的彻底,蓝的触目惊心。
苏花朝排了很久的队伍,又沿着那高高的楼梯,那楼梯是真的多,像是永远爬不完似的。
后来她又去了大昭寺,跪在蒲团上的时候,身边鲜少有人。
也是,那段时间正是春节,大家都在家里悠闲过节,哪有人像她一样跑出来的。
人少,也倒清净。
她低头,对着佛祖絮絮叨叨说:
我有个母亲,她一生都动荡不安的,但是一直以来身体都很好,佛祖啊,你就保佑她一辈子身体健康,万事顺意好吗。
我的爸爸,啊对,我有四个爸爸呐,不过我要说的是我的二爸,他呐,是个特别善良的人,我都没怎么见过他发脾气过,但是他的身体不太好,这些年都在吃药,佛祖啊,你让他好好的,身体好好的,等我回家陪他颐养天年。
我有个好朋友叫隋禹,他一直玩世不恭的,但我知道,他这个人是个好人,他现在在周游世界,佛祖啊,你就保佑他永远开心。
还有还有,我的茜茜,她就要生宝宝了,我希望她一直幸福,一直快乐。
还有,我有一位爱人。
他叫霍绥。
他这人脾气不好,性格也不太好,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总是吵架,但是他这个人,比谁都善良,也比谁都懂得珍惜。
他这小半生,一直都是孤独的一个人的,佛祖啊,你保佑他万事得偿所愿吧。
让他千万别在孤独无依,愿他一生幸福、圆满。
佛祖,谢谢你啦。
苏花朝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再出来的时候,她依依不舍的望着那金光闪闪的大堂,说佛祖,我还有一个愿望。
希望宣志译,生的时候没有受到过任何痛楚,死了以后也是一样。
她说完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说的太多了呢,佛祖会不会没听到呢?
不会的,她那么虔诚、那么的虔诚,佛祖一定都听到了。
后来她在拉萨又待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某天,她住的酒店的大堂里,有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花朝,你回来了。”他说。
苏花朝眼神平静的看着莫绍棠,“你怎么过来了?”
“爸他不放心你。”
苏花朝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带着他回了房间。
到了房间之后,莫绍棠递给了她一只手机,显示通话中。苏花朝不明所以的接过,喂了一声之后,透过电流,传来对面哭哭咧咧的声音,
“花朝姐,你怎么才接电话呀。”
是小左。
苏花朝露出了个笑来,她走到阳台处,和小左说话。
小左在那头,一股脑儿的把最近发生的所有事都给交代了。
她说宋舒怀从朝九退出了,她继续做怀舒视频了,朝阳把朝九还给我们了,工作室里大家还在做着工作,花朝姐我和小右把事情都给处理好了呢,你要是想玩,就接着玩,我们等你回来。
她还说,我听我爸说,隋阿姨身体恢复了,她回到北山住了,你别担心。
她还说你是不是还有个弟弟呀,叫傅遇,霍大哥找了个学校,就在我家边上,我没什么事都会过去看他的,你别担心。
她最后还说,花朝姐,你玩的开心点。
苏花朝说谢谢你哦,小左。
挂了电话之后,她靠在躺椅上,沉默的看着远处天空。
好久之后,莫绍棠走了过来,手里捏着一封信。
说,这是霍绥让我带给你的。
苏花朝抬头看着牛皮纸信封,眨了眨眼,接过,“什么东西呀?”
“他什么也没说。”莫绍棠在她身边坐下。
苏花朝打开信封,发现那信并不是霍绥写的,是隋佳蓉写的。
花朝:
人只有到死的那一刻才会明白,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我以前一直以为我的爱才是最重要的,被夺走的婚姻和家庭,渐渐远去的丈夫和孩子,因为这些,我对你就无法喜欢。可直到那天,我被阿绥抱着,我听到他叫我妈,撕心裂肺的。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儿子,一直都是我的儿子,他从来没有离开过。
那天我醒来,看到他憔悴的在我身边看文件,他一直陪在我身边。
后来有一天,窗外突然有了大太阳,我拉他出去在院子里晒太阳,他整个人昏昏欲睡,半梦半醒的时候,突然说了句,“花朝,别走。”
我坐在旁边,看着我向来骄傲的儿子,眼里有了眼泪。
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直不了解他。
花朝啊,我这个人愚昧,现在才知道自己做错了。
希望你能原谅我这个老太婆。
我们阿绥啊,是个好孩子,他一直都爱你。
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整整十年,都没有停止过。
花朝,对不起。
……
苏花朝抿唇笑着,眼里隐有泪光闪烁,她把信封放在一侧,抬头,看着远处日光,阳光正盛,蓝天白云,万物祥和。
·
莫绍棠陪苏花朝待了一段时间,直到某天,苏花朝不经意间说了句,爸他的身体需要人照顾的吧,你不回去吗?
莫绍棠眼里有一丝惊喜闪过,他说回去,现在就回去。
他买了隔天的机票就走了,临走前,给苏花朝塞了一张银行卡,说:“这是哥的心意,你出门在外,总得有点东西的,花朝,别拒绝。”
苏花朝现在的心气已经比以往平和的多了,收下了,放在口袋里,笑着和他摇了摇手,说再见啊,莫绍棠。
送走莫绍棠之后,她又坐飞机去了上海,辗转几番,去了欧洲。
去欧洲也不是一时起意,她看到facebook上隋禹的定位是在欧洲,这几天他发了罗浮宫的照片,苏花朝想,或许去那边试试,说不准就能遇到隋禹了呢。
她现在的心境和之前真的是截然相反了,与离开南城时的孤寂、落寞、痛不欲生完全不同,完全是抱着旅游的心态来的。
可是她在巴黎待了两天,都没有偶遇到隋禹。
仔细想想,这座城市这么大,遇到一个人的几率,大概都有万分之一了,哪有那么容易呢?
后来她走到运河边上,那时正是傍晚,黄昏的余韵扔在,橙色暖光照在水面漾出一层又一层的细碎星光。
苏花朝笑着看在运河船上的情侣们暧昧攀谈,也笑着看身旁的情侣们相互拥吻。
心里也会情不自禁的想一个人。
想他那么冷血的人,也有个温情的时刻。
想他们也在南城的护城河边深情拥吻。
想他也抱着自己,温柔说,我这辈子,除了你,总不会有别人。
太多太多了……
原来他也有过那么好的时候。
苏花朝趴在护栏上,积压了多日的眼泪,终于开闸一般倾泻而出。
这一个多月的平静,到底是破了冰河水面,如海啸沸腾,如火山迸发。
这条运河这么长,够不够承载我的悲伤。
走过了这么多路,见过了那么多人,可到头来,我的眼里,却也只装得下他一个。
苏花朝无声的哭着,她长大了嘴,想着自己现在的形象可真是糟糕透了,但那泪意就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止住。
她越是悲恸,越是难受,心里面那人的轮廓越是清晰。
直到这一刻,心里的声音越来越响:
回去吧,回他的身边去吧。
这一生,真的只有他,也只能有他。
海上繁花是他,万家灯火是他,春风满面是他,冰雪浮云也是他,这么多年,是千树万树梨花开时的热闹酣畅,也是大梦初醒时的侥幸余生。
是终生,是长爱。





小野猫 53.第 53 章
此为防盗章 苏花朝站在霍绥身边, 和他说着今天发生的各种琐事。
霍绥眉眼带笑的看着她,时不时的应一声。
蓦地,他手机响了起来。
苏花朝不经意的往他手机上瞥了一眼, 不易察觉的往后退了半步。
霍绥接起电话, 听到那边的人说:“霍先生, 您母亲说要见你。”
他蹙眉。
“她的心情似乎不大好, 今天的晚饭也没有吃, 您看……”
霍绥听着电话那端的人说话,边听边往苏花朝那边看去。
恰好这个时候苏花朝的手机响了,她连忙接起电话,声音顺着电流而来, 惊喜、激动:“苏小姐,有人说要买我们的画!”
“?”
“十幅!!!”
苏花朝愣了一瞬。
霍孟勉是位画家,手头有一家画廊,旗下的作品大多是名家名作。只是他身体不太好,而霍绥对这种事不感兴趣,因此,画廊里的事, 大部分都是苏花朝负责的。
一口气买十幅……这么多年, 苏花朝还是第一次见。
她说:“我就在市中心, 赶过来大概十五分钟, 你请那人喝口茶, 我马上过来。”
那厢回道:“好的, 苏小姐。”
苏花朝挂了电话。
同一时间, 霍绥也挂了电话。
霍绥:“我要去北山的疗养院。”
苏花朝心里一咯噔,“你妈她……”
“出了点事儿。”他不耐烦的揉了下太阳穴,再睁开眼的时候,双眼间有数不清的疲惫倦意,“我得过去一趟。”
苏花朝把手机放回口袋,双手插兜,抬头看着他:“我要去画廊一趟。”
霍绥不说话,只是沉沉的看着她。
秒针转动,时间滴答,凉风从二人中间穿过,脸颊侧的碎发被风吹起,掠过她的睫毛,轻颤。
他伸手搂着她的腰,往外走。
霍绥:“我先送你过去,然后再去北山。”
苏花朝:“我开车来的。总不可能把车放在这儿,对吧?”
霍绥想了想,点头,“那边的事处理好之后,马上回家。”
“嗯。”
“我也会早点回去。”
小张的车就停在酒店大门处,见他们来了,立马下车给他们开门。
苏花朝:“你走吧。”
霍绥突然叫她:“花朝。”
“嗯,怎么了?”晚风吹起她脸侧碎发,她伸手将头发挽至耳后,笑靥如花的看着霍绥。
霍绥伸手摸着她的脸,大拇指指腹揉着她脸颊嫩肉,认真的看着她,语锋一转,问:“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苏花朝眨了眨眼,她没有丝毫的犹豫,点头。
霍绥:“生气了?”
“……有点儿。”
夜色如水,她沉浸在晚风中,诚实面对自己。
苏花朝:“分明早上你就答应了我不会插手我的工作,可……可是一转眼,宣志译就说要给我们资金,霍绥,我不应该生气吗?”
“应该的。”
苏花朝愕然。
霍绥收回手,站在她对面,语气平缓:“能听我解释吗?”
“你说。”
“你们公司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给了我那份融资计划,我原本是想答应的,可想了想,你要是知道,或许得和我置气,于是把那份计划书给了宣志译。他那儿讨论了一个月,最后才决定和你们公司合作的。”霍绥将前因后果交代的清晰明白。
苏花朝讶异于他的坦白,却又有点束手无措。
——他竟考虑了这么多,又为她拨云散雾。
她从口袋中抽出手,双手有点无措,最后,紧捏住他的衣角。
“阿绥……”
霍绥瞳孔一缩,除了床笫之间她偶尔的示弱,他何曾听到她这般叫他。胸腔震动,手移至她的后颈,微一用力,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
“花朝。”
凉风带笑:“再叫一声?”
苏花朝无语:“得寸进尺?”
霍绥笑着看她。
她窝在他怀里,鼻尖有他胸膛处灼热的气温,左脸颊处贴着他的心口,扑通扑通的声音,她浅浅灼灼的听到。
好半晌,“谢谢。”
晚风吹得她头脑清醒,霍绥或许会因为那一声的“阿绥”而有半分的动容,或许会有些恍惚,但苏花朝,她理智尚存。
无声的寂静。
头顶有叹气声。
好一会儿,霍绥松手,说:“你走吧,我看着你走。”
苏花朝从他怀里出来,仰头看他,精致的下巴正入眼前,她阖了阖眸,猝不及防之间踮脚,在他的下巴处留下一个牙印。
霍绥低头,对她如此的举动有些惊讶。
苏花朝伸手拍了拍他的下巴,“谢礼。”
她的车被侍应生开到酒店门前,从侍应生手里接过钥匙,转身往自己的车里走。
启动车子之后,她看到方向盘里,霍绥笔挺的站在车旁,一身黑色西装溶于月色,神色放松。
她踩下油门,缓缓往前驶去。
后视镜里,霍绥也坐进车里。
两辆车,背道而驰,相继离开。
一辆涌入最繁华的街道,一辆往寂寥无人的北山驶去。
那晚南城星光璀璨,堪比星城;深郊寂静,如漆黑青山。
·
一定有这样的一个夜晚。
泊岸之船再次扬帆,所有人,都静默无声的启航。
·
画廊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街道处各类网红美食店、服装店,万达银泰隔着一道马路彼此傲视,晚上八/九点,恰好是夜生活刚开始的时间。
苏花朝一打开画廊大门,便有人迎了过来:“苏小姐,莫先生在会客厅等你。”
“他是一个人还是带了别人过来的?”苏花朝长驱直入。
“一个人。”
她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会客厅内,莫绍棠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右手拿着茶杯,醇厚清香的茶叶香沁入鼻尖,他不急不缓的喝了一口。再把茶杯放下,举手投足之间自带一股矜贵之气。
他神情悠闲,仿佛不是在等一个人,而是在品一杯茶。
突地,从画廊外传来一阵骚动,警铃骤响。
画廊处的保安从里屋跑了出来,手里握着根警棍。
莫绍棠放下茶杯,莫名看向周围,脚步杂乱之中,他听到一声:“苏小姐,小心!——啊!”
连忙起身,顺着人流疾步出去。
画廊大门处挤满了人,马路旁的行人都凑热闹的往这边看了过来。
人群中发出惨烈的声音,还有女生的尖叫,“住手啊!”
莫绍棠心突地一跳,他拨开人群,脚步慌乱的挤了进去,进去一看,苏花朝和一个穿着黑色短袖的人纠缠在一起,二人倒在地上,苏花朝的脚压制着他,双手却被那人束缚住,不得动弹。
画廊助理在一旁尖叫,“刀!他衣服里有刀!”
保安们手持警棍不敢上前。
苏花朝眼角瞥到他衣服内里的刀片,噌亮。
她也不敢再多动弹。
莫绍棠深吸了口寒气,从保安手里夺走警棍,趁那人不注意的时候,狠狠的往他后脑勺一砸。
苏花朝见状立马挣脱出来,在水泥地板处翻滚了几圈之后,停下。
莫绍棠见她起身,立马扔下警棍,想要看看她有没有事。
苏花朝起身,抬头的一瞬间,看到了一道亮光闪过。
她伸手一拉,把莫绍棠拉到自己的怀里,右脚一抬踢上那人的腹部。
莫绍棠反应极快,转身,想要夺走那人手里的水果刀,因为持刀的缘故,那人动手丝毫没有犹豫,而莫绍棠却有一丝束手束脚。
倏地,在不经意间,那人刀锋一转,刀片狠狠的划过了莫绍棠的小臂。
他蹙着眉,再没有一丝的犹豫,将那人狠狠的踢倒在地。
水果刀应声滑落。
保安们集体上前把那人制服,此时,警笛声由远及近传来,警察从人群中进来,询问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
苏花朝看向莫绍棠,他小臂处划开了一道不小的口子。
红色的血液一滴又一滴的流了下来。他咬着牙,脸色苍白。
她像警察交代完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让助理处理这里的事情。
走到莫绍棠面前,问:“你还好吗?”
莫绍棠:“你觉得呢?”
“这里离医院只有五分钟的车程。”苏花朝看着他:“我送你过去。”
莫绍棠:“麻烦了。”
·
莫绍棠包扎的时候,苏花朝一直待在急诊室外面。
她抬头,对着白炽灯光发呆。
她有多少年没有来医院了呢?很多年了,大概有十年了吧。
那时的场景和现在很像。
真的很像。
学校里很多人说她被母亲抛弃,说她恬不知耻的赖在霍家,说她真不要脸啊,这样身份的人,还在学校里趾高气昂的。
苏花朝对此并没有多大的看法。
因为在她自己的眼里,她就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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