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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下之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半袖妖妖
白景玉仰着脸,眼底竟然还有隐隐的笑意。他仿佛不知道自己逾越了一样,今朝愣愣地看着他,以前她总想去抓他的手腕,多少次都被拂开。
他最常说的是:小郡主请自重,小郡主逾越了。
他的手指十分柔软,也十分温暖。
她傻傻地看着他,一下就结巴了:“大、大公子?”
男人轻轻拉着她重新坐下:“陪我坐一会儿。”
叶今朝又挨着他坐下了,他合掌握着她的手轻轻搓着:“冷吗?冻手吗?”
她本老实:“嗯,有点,有点冻手。”
他口中呼出的热气立刻吹在了她的手上:“暖了吗?”
今朝点点头,他忽然说道:“有些时候真想不做白景玉,那样的话,想去哪就去哪,岂不乐哉?”
他这说的是什么话?今朝瞥着他:“大公子活得不快活?”
白景玉捏紧她的指尖在自己的掌心,捂紧了藏于袖中:“不快活。”
她恍然大悟,怪不得大公子轻易不笑,原来是不快活。
他神情落寞,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半晌才道:“还想要面首吗?”
顾倾城说,面首就是伺候着女人做那种亲密的事情的,她想起初-夜的痛苦,犹豫之后还是摇了摇头。
仿佛是没想到她会摇头,白景玉凑近她的脸边:“因为顾倾城?”
她迷茫以对:“大公子有话直说,不要绕弯子,今朝喜欢直来直去,总不爱猜。”
他呆怔片刻,随即笑笑,松开她。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躲到了云朵后面,空中的繁星点点也不知都哪里去了,白景玉伸出双腿,抱膝坐稳,他遥望星空,忽然觉得四周冰冷。
云动风起,月色从逐渐暗淡下来,到完全隐没在乌云当中,只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今朝在大草原呆过许多日子,忍不住站起来观望道:“好像是要变天了,说不清还会下雪,大公子回去吧。”
他定定地仰着脸,不肯动。
这个人,也不知是怎么了,叶今朝只得蹲□子叫他:“大公子,你怎么了?”
白景玉落寞道:“我白家还有一事未成,等我做完这最后一件大事,到时候功成名就,你还会不会喜欢我?还会不会想叫我去做你的面首?”
昏暗的夜色当中,只能隐约看见他的脸:“我喜欢大公子啊,大公子什么样儿我都喜欢,面首么,要是大公子的话……嗯也许我会想要吧。”|
他在黑暗当中抿起唇:“那时我要是和顾倾城势不两立呢?你可想过是要谁?”
今朝愣了一下,立即反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和顾倾城对立呢?我见大公子言语当中总对他颇有微词,可能是有所误会,顾倾城他很好的。”
白景玉站起身来,她随在后面,不知什么时候风静了,天空当中飘下薄薄的雪片来。灰蒙蒙的天空当中,立刻有了颜色,他诧异地伸出手去接,片片白雪落在他的肩头,落在他的鼻尖,叶今朝愣愣地看着,还很想问他,顾倾城怎么了?
在她的心底,白景玉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一样,是带着仙气的,一旦靠近了,沾染了俗人的语气说话,那就不像她心底的那个人了……
雪越下越大,他非中邪了似得在外面站着,叶今朝是连拉带扯才将人拽了回来。次日一早,她准备了点干粮,准备自己先走,不想白景玉却病了。
他迷迷糊糊地想了一计,叫她换装假扮他的侍卫,用来掩人耳目。至于两队人马,两队合为一队,都暂时由侍卫长带队远远地跟在后面。
其实这有悖于她的心,但是男人苍白着脸,今朝也只好应了下来。
幸好雪不算很大,不用耽搁行程,用了点饭,她还是换了衣裙,重新装成了个少年。叶今朝穿了侍卫的衣服,跟在了他的身后。
白景玉受了点风寒,他还偏要两个人一起探察民情。其实她不善于照顾别人,看着他皱眉喝下汤药,下意识在自己的小布包里拿出蜜饯来递了过去。
他只瞥了瞥,并不接:“也不是小孩子,我不吃这个。”
她讪讪地放入自己口中,顾倾城和她都爱吃这个……
开始时候,小姑娘还想着白景玉为什么叫她扮成侍卫,而不是丫鬟,等到进了灾区,她就忽然明白了过来。混乱的地段,到处都是死气沉沉的街道,沿途多是讨饭的人,寒风当中,老人,孩子,各种模样的妇孺都从乡下逃了过来。
车夫也是侍卫之一,只在街头停了一停,刚下车去买了点东西,就有十几个人围了过来。太过于可怜了,今朝拿出些干粮,一一分了下去。
白景玉冷眼看着:“你给他们也没有用,他们明天照样没有吃的。”
她收好包袱,从车帘的缝隙看着那些难民:“我今天不吃,明天后天还有吃的,可他们却不知要饿多久,真的可怜。”
少女微微叹息,揉着自己的脸,竟也一脸疲色。
也许是马车还算华贵,从镇里出来就被人盯上了,白景玉两个人都有所察觉,侍卫队都在后面,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今朝倒是怕他本就在病中,再有什么差池,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到了山路处,车夫也警觉起来,车上有防身的长剑,白景玉伸手抓住,看向今朝。
叶今朝两手空空,她身上倒是有两把匕首……
正是这时,外面传出两声大笑:“哈哈今天太阳是打北边出来的吗?又有好货送上门了,兄弟们,瞧仔细了,我看这车上像是个小娘们!”
侍卫从容停下马车,他下车抱拳:“敢问哪个山头上的?”
来人哈哈大笑:“你管爷哪个山头的,还要攀个山不成?车中何人,还不下车!”
马车已经被人围住,今朝一把拉住白景玉:“我先下去。”
他人一动,已经提剑下了车,她只得紧随其后。
本就是微服私访,暴露了身份也不妥,侍卫看向她两个人,白景玉手法利落,长剑一下入地三分,他一手拨出剑身,一手将叶今朝护在身后。
“既然不愿报上山头,那就放马过来。”
忽然想起了一句话,公子如玉剑如虹。男人白衣似雪,全身将她挡在身后,虽然她并不觉得有任何的必要,但是也不免动容。
白景玉……





裙下之臣 35裙下之臣
第三十四章
白景玉受伤了,他本来就有点风寒,跟劫匪交手的时候又受了点皮肉之伤,右手臂被划了个
一刀,血流不止。
幸好今朝反应迅速,还是她来了个美救英雄,等后面的侍卫队赶过来时候刚好清场。男人雪白的衣袖上都是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他蒙了她的眼,叫侍卫给包扎了一下。
回到马车上面,叶今朝有了防备之心,整晚整晚的睡不着,本来还想随时离开先走的,可惜大公子一受伤,她也只能留下来照顾他了。
是夜,今朝拿着手巾给白擦了脸之后,她绕着马车走了两圈,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事情,这才回到车上,他换了干净的衣衫,身上淡淡的熏香味道很是好闻。
她靠了一边躺倒,他正闭目养神。
许是听见了她的动静,白景玉睁开双眼,很快又闭上了眼睛。
因为劫匪而耽搁了路程,也只能宿在车上。
他不说话,过了半晌轻轻唤了声:“今朝?”
叶今朝毫无动静。
男人倾身过去,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睡得很沉,一手还紧紧握着匕首。
他挥袖,熏香的香气更浓了一些。
白景玉伸出右臂,两指在她的脸上摩挲流连,比起十三岁时候的叶今朝,她脸上多了点肉,原本瘦得尖尖的脸颊,更为动人。
她有多瘦他知道,她有多大力气他也知道,她匕首就攥在手里,他在心底微微的叹息。因为他的受伤,她留了下来,却让自己的侍卫队先走一步,接应顾倾城。
他的指尖在匕首上轻轻划过,眼底现出一丝阴霾来。车外轻轻响了声口哨,白景玉一手按在她的胳膊上,回头拿过自己披着的斗篷盖在她的身上,随后下车。
外面一黑衣人单膝跪地,送上情报。
火光下他飞快打开,随手点燃,眼看着纸条化为灰烬,这才冷声说道:“这的确是个好机会,顾倾城脚跟未稳,除掉他易如反掌。”
来人应声而去,白景玉垂下眼眸,脚下的冰雪只觉得更加的冰冷。
一夜无梦,叶今朝仿佛躺了很久很久,她的手臂都麻掉了,挣扎着坐了起来,白景玉就躺在身边,他脸上毫无表情,受伤的手臂上似乎又有一点血迹渗出来。
她手一抖,匕首掉了下去。男人睁开双眸,似乎还处于恍惚当中的容颜,更具有吸引力。今朝揉着发麻的手臂,心中想:要是顾倾城就好了,还能伸手掐两把。忽然就有点感伤,可能是顾倾城这个人在她身边的时日长了,她竟然真的很想他。
男人也坐了起来,他捡起匕首递给她:“什么时候醒的?”
两个人挨得很近,今朝伸手抓住鞘身,她微微用力,他却没松手。
她诧异地看着他:“大公子?”
少女就在眼前,白景玉想起初遇,她跟着他的马跑了很久,想起后来,她为了见自己一面,总是在跑。
她成亲的那天,他就站在人群当中,看着她大红的喜衣。她以为这不过是她和顾倾城的一场游戏,她以为成亲和面首是两件事……
周家小姐问他说,那小姑娘看你的眼神赤-裸-裸的是追逐,里面的情绪那么多,可感受到了?白景玉盯紧她的双眸,却发现里面只有疑惑。
他轻轻靠了过去,左臂一用力就将少女拥在了怀里!
叶今朝却哎呀一声推开了他:“我手麻掉了!别碰我呀!”
他怅然若失,一手抚着右臂,靠在了车壁上面。
她一动不敢动,只举着手臂哀嚎不已,他好容易涌起来的柔情一下散了去,是又好气又好笑。
马车一早赶路,此时听着外面的喧闹声音,应该是到了下一个城镇。
只听吁的一声,侍卫停车,今朝好容易不麻的手终于自由了,将匕首车过来放入腰中,转身跳了下去。
这是……
她无视掉了?还是羞涩了?有的时候他总是看不懂她。
这小姑娘看似真情却最为狠心……
很快车帘被挑了起来,叶今朝站在马车下面色调皮:“大公子快下车,我都饿了!”
白景玉眸色带着一丝暖色,一伸手,她扶着他借力下车。
这个城镇距离顾倾城已经很近了,下车稍作休息,还得赶路。
其实她这一路,几乎是没去做过正事,她的队伍已经带着赈灾物资先走一步了,白景玉就在一起,他每到一个地方明察暗访,也就跟着到处看看,这也是敬亲王皇叔对她的要求,临走前爹爹对她说,要保护好自己。
唯一放心不小的,只有顾倾城。
又行进六十多里路,许是因为水土不服,白景玉又起了热,他身上伤处未好,生怕化脓加重。说也奇怪,白天里总是好好的,过一夜,这伤口总是不合。
今朝想要给他看看,他又不许。
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她不好逾越,只在心里干着急。
到了广南省里下属地方,知府得了消息自然来迎,这李儒倒是和蔼得很,不知是不是得了消息,亲民十足。
叶今朝只关心顾倾城,站了白景玉的身后,偏两个人就说不到正点上去。
她找了个借口,在府里收了几样好吃的糕点,出门一打听,这才知道顾倾城去往村镇了。百姓说顾小公子负伤而来,分了粮食又走了。
她知道,应该是接应到了侍卫队,虽然不明白顾倾城既然已经有了证据还留着这李儒,还是担心不已。
回到知府后院,白景玉已经在收拾停当,正准备出发寻找顾倾城会和。
她欢呼一声,对他露出笑脸。
乖乖跟着白景玉上了马车,她捂着糕点一脸笑意。还好,还好来得急跟顾倾城一起过年。白景玉淡淡瞥着她,半晌才道:“这么想见他?”
她背起小包袱,对他挑眉道:“随时准备跳车!”
少女初有风情的眉眼尽是笑意,仿佛是灼了他的眼,他立即别过脸去:“你们两个感情很好么。”
叶今朝伸指道:“那当然啦,等过了年,顾倾城就十六了,他临走时候可说想跟我一起过年的,也算去吓他一吓哈!”
他抚着自己受伤的右臂,意味不明地笑了:“你在皇上面前自荐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她也笑:“我没说谎啊,我就是为了顾倾城来的,大公子不必拿那些大道理说我,我爹爹说过,自古历朝历代什么事情都自有定数,单凭一个人想力挽狂澜那就是傻子,顺应民心才是道理,我大周更是如此。”
这话正戳在他的心坎上面,他垂下双眸,嘲讽地扯了扯双唇,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今朝表情认真:“所以我根本不用真的去清除那些不法贪官,自有人收拾他,反而顾倾城不知这个道理,他年少轻狂才怕一门心思为国为家吃大亏。”
白景玉禁不住看向她,提醒她:“小郡主是姓叶吧?”
她靠在车壁上,扯了包袱在胸前,不以为然道:“姓叶的多了去了,我只管做好本分就好。”
这话说的,有点大逆不道。
他却被她这副模样逗得心情大好,是的,叶姓多了去了,想必若是真的改朝换代,她也不会怎么样吧……
叶今朝拨开车帘,看着窗外景物变换,心里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
过了晌午,白景玉带着侍卫队,终于到了顾倾城的驻扎地。
都是农房,今朝不等马车停稳就跳了下去,她背着包袱,穿着男装就冲了过去。村口有人把守,却是她自己的人,一见了她自然是送人进去。
白景玉缓缓掀开车帘,车前有人过来:“大公子?”
他看着叶今朝欢快的背影,淡淡道:“等晚上再动手,且叫她高兴一会儿。”
身后人立即退后,他这才放下车帘,遮住自己最真实的情绪。
村子里百姓已经很少了,多半都是毫无能力的妇孺,顾倾城一路行来,已是疲惫不堪。他本就有伤在身,此时正是在农家院里跟着随行大夫给百姓看病。
家里条件有限,到了晚上灯火不明,屋内多半昏暗,只得在院子里搭了棚子,虽然冷一点,但是方便许多。
条件艰苦,是他以前想象不到的,大门开着,三三两两的女人站在院内,叶今朝顺着侍卫队的指点找到了他所在的院子,她蹑手蹑脚地走近,因为穿着并未引起院中人的注意。
顾倾城正蹲在院里和一个小不点说话。
她走过去,那小娃娃证掉着眼泪抹着鼻涕:“哥……哥……哥哥……”
好像很小的样子,大概还不到两岁的个小小子。
少年拄着个棍子,艰难地站起身来,又俯身摸了摸他的头:“现在真的没有什么吃的了。”
叶今朝在他身后,看着他点着的左脚,鼻尖微酸。
小娃娃眼泪更凶了,他一把抓住顾倾城的裤脚,他伸手抹去小家伙的眼泪好生哄道:“别哭了,等一会儿粥好了哥哥给你盛个大碗的。”
话音刚落,身后递过一块糕点来,顾倾城诧异地回头,正对上叶今朝刚刚没忍住落下的一行清泪。少女跳起来一下抱住了他:“顾倾城!”
她忽然想起一点梅唱的大戏里面,永乐公主千里寻夫说的那些话来。
——山无陵,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心里的那丝丝想念竟然那么浓那么浓……
真想揉着少年的脸,对他说:好吧,就算海水枯就算石头也烂掉,就算山无棱,就算天地也相连,我叶今朝也不许你再到我找寻不到的地方去!
作者有话要说:就算海水枯就算石头也烂掉,就算山无棱,就算天地也相连……我也会在你的身边。
好吧,其实这是我内心的独白……
解释一下,赈灾的粮食都被克扣剩得不多,等到叶今朝送去的一到顾倾城手里,他立即边走边发放了下去。一切就绪,只等钦差一到,杀贪官吐出东西来……




裙下之臣 36裙下之臣
顾倾城单臂抱住她扑过来的身子,少女伏在他的胸前,满怀都是想念。他低头在她红扑扑的脸上啄了下,眉宇间尽是欣喜。
“你怎么来的这么快?冷不冷?”
他一把捉住她的手放在两腋窝夹住了给她取暖,叶今朝一点没觉得冷,她抽出手来蹲□子看着那小小的娃子。
他正吃着她给的糕点,一小口一小口地:“太好吃了,哥哥吃不吃?”
少年摸摸他的头,看着她解释:“他饿坏了,每天都找我要吃的。”
她鼻尖微酸,这情景让她想起了铁牛来。那小子起初被救出来的时候就像个小傻子,不哭不笑,不知道饱饿,从小包里拿出两块包好了放进他的小胳膊上面挎着,小家伙高兴坏了,直嚷嚷着说要去找娘去就跑掉了。
顾倾城连忙叫侍卫跟过去看看,他脚上有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今朝扶着他走到屋里,这才伸手拍了他的腿,心疼地问他:“这是谁伤的?”
他坐好,对她笑笑:“没事,小伤而已。”
她瞪眼:“到底是谁伤的你!”
他为她的关切感到暖心,只勾起双唇露出一点笑意来。
因为她的身份特殊又不能公开,白景玉特意寻了住处,今朝当然是不情不愿的,她的先遣队被顾倾城调走先去送粮食,为了安全起见,顾倾城也只得同意让她跟着白另寻住处。
天寒地冻的,都是难民,很快就寻了个干净的地方,来时皇叔说已经安排妥当,叫她不要乱来,叶今朝虽然鲁莽但对于这个皇叔的话不敢违背。
北方的寒冷,叶今朝第一次领略到,她初见顾倾城,尽可能的想在一块,他无法,只得将人送了回来。小小的院落,外面都是冰雪,屋内是现添置的炭盆,地龙烧了半日才暖了一点。
树上挂着个随风摆动的灯笼,昏暗的烛光映衬着雪景,两个人走在村路上,顾倾城紧紧拉着她的手,他指尖冰凉,一条腿还跛着,后面遥遥跟着两个侍卫。
叶今朝一言不发,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好像是自己忽略掉了什么事情,他送她到门口,两人并肩站了,厢房烛火跳跃,白景玉屋内还亮着灯火。
“回去吧,”再舍不得也怕他冻着,今朝笑道:“明天咱们一起回城。”
“好,”顾倾城捏了捏她冻红的鼻尖,忍不住俯身与她鼻尖相抵:“好好睡一觉,明天咱们一起回去。”
他推着她,她依依不舍地走进院里,回头看着他还站在原地,咧着嘴对他挥挥手,见他转身这才捂了快要冻僵的手。门口站着白景玉的家从,见了她深深一躬:“大人还在等您。”
她脚步一顿,厢房的房门就打了开来,白景玉就站在门口,他的脸隐没在阴影当中,看不清表情。
叶今朝只得一溜烟跑了过去,这才瞧见他手中还拿着个大斗篷,一下披了她的身上。
温暖的气息顿时就包裹了她。
她呼着热气,走进一脚踢上房门。
白景玉皱眉,她却已经跑到炭盆旁边去烤火了……
少女还跺着脚,她拍着手来回在炭盆边上转悠:“太冷了,这天儿怎么这么冷!”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的脚:“夜里比白日不知要冷多少,你回来得太晚了。”
她坐在矮凳上面,伸脚又在炭盆边上,对他俏皮地笑笑:“反正也睡不着,这才什么时辰那!”
路途当中,她一直有点心不在焉的,因着顾倾城此时脸上笑得跟朵花似地,他低下头走到她身边坐下,掩下眼底的冷意,北风呜呜地吹着,今朝用肩头撞了下他的,两眼亮晶晶的:“大公子叫我有事?”
白景玉点头:“这一路辛苦,自不必说,回城之后不要鲁莽,什么时候都要与我商量商量知道吗?”
她下意识点头,在他面前,她永远都是小姑娘,听他的准没错。
他在炭盆处挑着火,身上一股淡香味道若有若无,今朝顿时皱眉,她仔细嗅了嗅,鼻尖动了动。
男人的目光顿时飘了过去:“怎么?属狗的了?”
耶?
他一向风雅,绝对不会说出这么粗的话,叶今朝嘻嘻笑了:“大公子今日是怎么了?好像总看我不顺眼似地呢!”
白景玉侧脸以对,伸手烤火:“我以前看你顺眼过么?”
这话说得也对,她讪讪地笑,随即就抛开了刚才的怀疑。
他有一搭无一搭地与她说着话,也不知怎么的,原本还很精神的今朝越坐越困,越坐越睁不开眼。她只得起身告辞,他也不留,送她出门,两个人的屋子相距不远,叶今朝裹着大斗篷一溜烟跑了回去。
屋里已经烧得暖暖呼呼的了,炭盆中不知是加了什么燃料也有些香气。她一抬眼就瞧见自己的弯弓长箭就挂在床边,脱了斗篷,连打两个哈欠。门口的侍卫问她要不要打些热水,本来是想洗漱之后再睡的,可是困意瞬间席卷了来,她合衣躺了被中,烛火当中能看见被褥都是新的。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愿脱衣,心里还想着明个就和顾倾城一起回城,不消片刻就闭上了眼睛。
屋内恬静如斯,屋外却火光冲天。
约莫也就半个时辰的功夫,白景玉披上斗篷,在窗前作画。
明亮的火把下,一人的影子印在了窗前,他手下不停,听见那人说道:“大鱼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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