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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哥你假发掉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巫哲
“问着了?”宋志斌看到他就问了一句,递过来一杯酒。
“没。”安赫接过酒杯喝了一口,想起来刚才那个冷淡的眼神和竖起的中指,要不是献花那哥们儿抢了先,自己不定是什么结局呢。
“还有你要不来的号码?”刘江一个劲儿地笑,“这妞挺牛逼啊。”
“我说安子,”宋志斌点了根递给安赫,“你看清人长什么样了没,人可是戴着口罩的,真要了电话转天一见面吓着了怎么办,哪个美女会把脸遮着啊。”
“个性,”林若雪指了指几个人,“尔等俗人不会明白的。”
“看看看,”刘江立马乐了,拿了颗杏仁往安赫身上砸了一下,“安子看到没,这妞让给林大美人得了。”
安赫笑了笑,转脸看着林若雪,林若雪挥挥手:“不用,我讨厌个儿比我高的。”
“是挺高的。”安赫说。
其实安赫对穿着平底靴子能有这种个儿的姑娘不是太有兴趣,再说黑长直身上一水儿黑色,他也没看清身材。
之所以会想要追出去要电话,仅仅是因为那种说不清楚的气场。
在酒吧闹够了,安赫打了个车回家,到家快三点了,他困得不行,胡乱洗漱完了回到卧室就迅速把自己扒光钻进了被窝。
卧室的空调出门的时候没关,屋里很暖,躺下没两分钟他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直睡到下午才被手机铃声吵醒。
林若雪的电话,安赫接起来迷迷糊糊地喂了一声。
“问你个问题。”林若雪劈头就说,招呼都没打。
“问。”安赫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
“睡了一觉,你对那妞还有兴趣没?”
安赫睁开眼睛,人还是有点儿蒙,但脑子已经可以运转,昨晚在昏暗交错的灯光里如同全世界只有一个人,专注打鼓的身影在他眼前晃过。
“一般,有点儿吧,怎么了?”
“真不用我帮你去问问?”林若雪想了想,语气变得很诚恳,“安子,你对女人没问题的,你本来就……不试试?”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同时站在我面前,我肯定选男人,”安赫轻轻叹了口气,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
林若雪没出声。
“我自己处理,你别管了。”安赫站起来拉开窗帘,他知道林若雪想说什么,她出柜之后没有再跟家里联系过,火爆性格和笑容之后是很多年没有变过的郁闷。
周末两天,安赫都没有出门,吃饭也是叫外卖。
本来想回家看看,打电话给老妈的时候,听到电话里老妈叼着烟说话的声音和身边唏里哗啦的搓麻声,他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少抽点儿吧。”安赫叹了口气。
“今儿没出去玩啊?”老妈没接他的话,啪啪地码着牌,“不出去就过来替我两把转转运,这两天尽输了。”
“没空,”安赫皱皱眉,“我下周有公开课,要准备。”
“那我挂了啊,一会又出错牌。”老妈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安赫把手机扔到沙发上,打开了电脑开始看片儿,他电脑里除了毛片儿,还有很多电影。
不出门的时候,他一般就窝屋里看电影,看累了就听听音乐睡觉。
电影都是恐怖片,要不就是阴沉压抑的黑暗系,安赫每次看完都会情绪低落,但下次还是会继续看,实在没东西看的时候就把以前存的十大禁片拿出来轮着看。
不过这种整个人沉到最谷底的状态在周一上午被闹钟叫醒的时候就会消失。
周一上午他四节课,排得很满,早上还有升旗和晨会,一气儿忙完到下午的时候,他已经回到正常的节奏里,变回了永远面带微笑似乎对一切都游刃有余的安老师。
下午最后一节课,*的父亲到了学校。
这是安赫第一次见到*他爸,一个一脸不耐烦的中年男人。
“安老师,*都干了什么你不用跟我说,”他坐在安赫对面,看上去挺生气,“我养出了个什么玩意儿我知道,我就是这阵出差太忙,要不早收拾他了!”
“*性格挺好,”安赫笑了笑,不急不慢地开口,“讲义气,热心,人缘不错。”
*他爸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是没听清他的话。
安赫看到*他爸之后,决定暂时不打算告诉他*旷课的事。
“这个年纪的男孩儿,要面子,不服管,有点儿浮躁是通病,但如果能好好聊,耐心沟通,还是能听得进去的。”安赫看着他,后半句话加重了语气,这种家长不少见,他们不是不管孩子,而是跟孩子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肯定他的优点比抓着他毛病不放要管用。”安赫也不知道这些话*他爸能听明白多少,但还是很有耐心地说。
聊了半小时,安赫已经没词儿了,*他爸还是挺迷茫地看着他,安赫有些无奈,只能总结了一下:“张大哥,*毛病不少,但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家长要多跟他沟通。”
*他爸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明白。
他走出办公室之后,安赫靠到椅子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对着笔记本开始整理周三公开课要用的课件。
还没弄几分钟呢,他们班的班长冲进了办公室,小姑娘脸都跑红了:“安总,你快去看看,*他爸去咱班上了,说要劈了*!”
“哎!”安赫忍不住喊了一声,跳起来往教室跑。
刚到一楼就已经听到了二楼的吵闹声,*他爸的咆哮声和旁边上课的老师劝说的声音混成一团,听不清都在喊什么。
安赫跑上二楼,他们班的前后门都关着,*他爸正在踹门,班上的学生在里面顶着门,外面两个隔壁班的女老师都皱着眉,拉也拉不开,二楼另外三个班的学生全挤到了走廊上看热闹。
“我昨天打你没打舒服是吧!”*他爸吼着,“你躲个屁!让我丢人!”
安赫有点儿窜火,冲过去拽着他的胳膊狠狠往后拉了一把,把他从门口甩到了走廊护栏上。
“你干什么!”*他爸冲着安赫吼上了。
“你干嘛?”安赫压着火,“闹半天我刚跟您说的都白说了?”
“我不懂那些高深玩意儿!我就知道这小子不打就不老实!谁也别拦着我!”
“他背上全是血印子你还想怎么打!”教室里有女生尖着声音喊了一嗓子。
“老子打儿子,有你们这些小屁孩儿什么事!”*他爸说着又打算去踹门。
安赫按着他胸口推了一把,皱着眉,声音沉了下去:“你敢动我学生?”
“我儿子我想打就打!”
“行,”安赫点点头,回手在教室门上敲了敲,“开门。”
里面顶着门的学生犹豫了几秒钟,把门打开了,但还是一堆人堵在门口。
“你打一个试试。”安赫看着*他爸,把袖子往上推了推,左胳膊上一条长长的刀疤露了出来。
*他爸瞪着他:“威胁我?”
“你在学校闹事,我没报警是给你面子。”安赫平静地回答。
“闹事?我教育我儿子!老师了不起啊,老师就能威胁家长!不让家长管孩子了!”
“那你打。”安赫让开一步。
*他爸愣了愣,两个女老师看他没有进教室的意思,赶紧趁着这机会上来连劝带拉地把他拉开了。
*他爸骂骂咧咧地下了楼之后被赶到的政教主任请去了办公室,安赫冲堵在门口的学生挥挥手:“行了,都回座位,还兴奋呢?”
“安总,你真帅。”有学生说了一句。
“谢了,”安赫站在教室门口,看到了坐在自己位子上一直低着头的*,“*出来。”
*垂头丧气地跟着安赫下了楼,安赫没回办公室,带着*到操场边的看台上坐下了。
“谢谢,”*说了一声,“周扒皮会不会找你麻烦?”
周扒皮是政教主任,所有学生见了都腿软。
“不知道,”安赫点了根烟叼着,“怎么谢我。”
*愣了愣,抬起头:“你说。”
“期中考来不及了,”安赫看着他,“期末考吧,不用多,班上排名往前十五名,做到了,你爸再动你,我替你揍回去,做不到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你也别再提谢不谢我这茬儿。”
*没出声,安赫也没再说话,沉默着抽完烟,站起来转身就走。
“行。”*在他身后说。
“那我等着。”
安赫车刚到小区门口,正拿着苍蝇拍刷卡的时候,手机响了,他塞上耳机接了电话。
电话是周主任打过来的,没有多余的话,直接就说了下午的事:“小安啊,今天这个事你太冲动了,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很冷静的人,怎么今天这个事处理得这么不妥当。”
“我知道,”安赫找了个车位把车停下了,捏了捏眉心,“我以后会注意,这两天我会去*家做家访。”
“嗯,那我就不多说了,跟*父亲要做好沟通,面对学生家长还是要注意说话方式。”
“好的。”
安赫挂了电话之后没有下车,放下车窗点了根烟靠在车座上。
今天他是有点冲动,但不仅仅是跟*他爸说了那么多,结果他转头就去教室要打人这么简单。
*他爸对*的态度,让他有一瞬间被拉进了回忆里,那些他自己明明已经觉察不到却又一直如影随行的感受。
简单粗暴的打骂,或是完全不在意地忽略,面对父母如同面对着永远无法得到期待中回应的一面墙。
他的确是有些失控了。
“哎——”安赫掐了烟,跳下了车,站在冷风里吹了一会儿让自己不再去想这些,明天去家访吧。
光棍节之后,安赫一直没在晚上再出去过,入冬之后他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懒,跟要冬眠了似的,每天只想团在沙发上窝着。
偶尔夜里会有些寂寞,安赫分不清这种寂寞是因为身体,还是因为心理,但他的解决的办法都一样,看个片儿,手动解决一下,然后上床睡觉。
刘江有阵子热衷于约炮,还跟安赫介绍过这种简便利索各取所需互不相欠的好方法,安赫却从来没试过,他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大概还是有条线勒着的。
其实主要是觉得没劲。
林若雪也会寂寞,她对抗寂寞的方式跟安赫不同,她会选择叫上这帮朋友出来聚会。
“平安夜出来聚聚,去夜歌。”林若雪给安赫打电话。
“夜歌?”安赫又确定了一下,夜歌是gay吧,他们聚会很少会去。
“夜歌,我跟他们都说了,没异议,还是十点。”
“行。”
这次安赫没有迟到,他不想喝那三杯酒,所以他十点还差几分钟就到了夜歌门口。
夜歌平时人就不少,今天平安夜,人更多,门外还站着不少在等朋友的,对每个出现的人都会行个注目礼。
不过当门口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投过来并且没有转开的时候,安赫还是愣了愣。
正想低头看看自己是不是出门太急裤门儿没拉的时候,他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摩托车发动机的轰鸣声,立刻反应过来这些人看的是他身后。
他回过头,抬起来想往台阶上迈的步子顿住了。
身后是一辆刚刚停下还没熄火的金色庞巴迪。
他还是第一次在街上看到这种他觉得只适合用来装逼的三轮摩托车。
而当车上的人下来的时候,包裹着腿的皮裤和长靴让安赫迅速抬眼往上扫过去,果然,他看到了有些眼熟的黑色长发。
今天黑长直没有戴口罩,露出了整张脸。





帅哥你假发掉了 第三章 你丫真是男人
就像林若雪说的,安赫对姑娘“没问题”,也交过几个女朋友,但自从……安赫没再继续回忆,总之他现在对男人兴趣比姑娘更大。
那天在沸点见到黑长直之后他倒是惦记了几天,也就那几天,要不是今天黑长直以这么拉风的方式再次出现在他眼前,他已经把这个打鼓超帅的姑娘忘掉了。
不过今天的感觉跟那天在沸点有点儿不同,安赫站在台阶上看着黑长直慢悠悠地把那辆庞巴迪停在了酒吧的停车位上,然后向台阶这边走过来,都走到跟前儿了,他也没琢磨出来到底是哪儿不同。
也许是今天没戴口罩?还是灯光比那天亮了?
黑长直很漂亮,有些出乎安赫的预想。
而直到黑长直的视线跟他对上了,他才回过神来,这里是夜歌,这妞是来凑热闹还是……
他没转开目光,跟黑长直对上之后,他看到了笑意,眼睛里,嘴角边,带着一丝不明显地嘲弄。
他并不介意,勾了勾嘴角,回了一个微笑。
黑长直转身走上台阶进了夜歌。
安赫进去之后,没看到黑长直的身影,昏暗的灯光,高分贝的音乐声,让他有一瞬间的晕眩。
找到林若雪订的台时,林若雪正叼着烟跟宋志斌比赛吐烟卷儿,身边坐着个看上去挺清秀的姑娘。
“来,介绍一下,我铁子,安赫,”林若雪拍拍那姑娘的胳膊,笑着指了指安赫,“叫哥。”
“赫……赫,赫哥,”那姑娘赫了半天,最后有点儿不好意思地乐了,“我叫李婷。”
“别呵呵了,你跟着他们叫我安子就行。”安赫笑了笑坐下了,又扭头往四周看了看。
“安子,我跟你打听个事儿,”刘江坐在对面,扯着嗓子冲安赫喊,“我表侄子,下学期上高中了,去你们18中,想选班,你们学校有没有好点儿的班主任给我推荐一个?”
安赫指了指自己:“我。”
“你明年还带高一啊!跟你说正经的呢!”刘江拍了拍桌子。
“你在夜歌跟我说正经的……”安赫掏出烟点了一根叼着,“明天给我打电话说吧。”
“行。”
安赫第三次环顾四周的时候,林若雪拉了拉他胳膊:“哎哎哎。”
“干嘛?”安赫拿起杯子喝了口酒。
“看什么呢?是不是进来的时候发现目标了?”林若雪笑着问。
“没,”安赫凑到她耳边,“我进来的时候看着那个鼓手了。”
“真的?”林若雪立马也探着身子往四周看,“进来了?”
“这么急干嘛?你还带着人的呢,”安赫笑着看了一眼正在跟刘江他们几个扯着嗓子聊天的李婷,“而且她来了也不一定就是。”
“我说了我对比我个儿高的没兴趣,”林若雪啧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开始笑,乐得不行,“我是为你默哀呢,好容易有个动心的姑娘,居然在夜歌碰上了。”
安赫笑笑,没说话。
“算了别郁闷,快自我安慰一下,”林若雪拿起自己的杯子在他眼前晃了晃,“反正你更喜欢男人不是么。”
“嗯。”安赫拿了杯子跟她碰了一下。
男人?
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看到黑长直时那种不一样的感觉是什么了。
黑长直很漂亮。
也很帅。
没错就是帅,这种帅劲儿不属于女人。
有时候安赫也会觉得林若雪帅,但那是骨子里姑娘的那种帅气。
突然暗下去光线打断了安赫乱七八糟的思绪,舞台被交错的射灯照亮,三个穿着丁字裤和长靴的男人随着音乐扭动着走上了舞台,拉着台上的钢管开始跳舞,每个动作都带着挑逗。
安赫看了一会儿又往刘江和宋志斌几个那边瞅了瞅,这几位都是要看姑娘大腿和胸的,这会居然也看得挺起劲。
跳舞的人里有一个还不错,安赫觉得看着挺顺眼,那人拉着杆子转了一圈,手往自己身下摸去的时候,安赫拿出烟又点了一支。
刚抽了一口,身后传来个腻了巴叽的声音,拉长了叫他:“安——赫——”
安赫手抖了抖,烟差点儿掉裤子上,他没回头,这声音回回来夜歌都能听到。林若雪转头冲他身后笑了笑,也拉长声音:“小——桔——子——”
“若雪姐,能不叫错我名字么?”身后走过来的人一屁股坐到了安赫身边的沙发上。
这人叫程漠,是夜歌的客户经理,年纪不大,但在这儿已经做了很多年,熟点的客人都管他叫小橙子,就林若雪坚持叫他小桔子。
“好长时间没见你来了,”程漠贴到安赫耳边笑着说,拿过他的杯子喝了一口,看着刘江那边,“你这几个朋友眼生啊,头回来吧?”
“嗯,”安赫笑笑,“你得喝两杯吧。”
“那必须的,”程漠冲身后服务员招招手,“拿酒!”
程漠很能喝,也相当能闹,刘江本来还想跟他拼两把,结果半小时就被连逗带激地灌得舌头打卷儿了。
“哥,赫赫,”程漠拿着酒瓶坐回了安赫身边,往他身上一靠,倒了一杯酒,“你朋友不行,咱俩来。”
安赫没多话,拿了杯子仰头全喝下去了,跟程漠喝酒推是推不掉的,干脆点儿还省得他闹自己了:“你今儿挺闲啊。”
“闲个屁啊!”程漠也把酒喝了,在安赫腰上捏了捏,“今天熟人多,也就是看到你了我才在这儿泡着……”
安赫笑了笑没出声,在程漠腿上摸了一把,几次想开口问问他认不认识黑长直,但最后还是没开口。
程漠跟他们闹了快一个小时,又让人给这桌送了酒,这才起来去别地儿转了,安赫看这帮人七倒八歪一个劲儿傻乐的样子,估计再有一小时就得全趴下。
他活动了一下胳膊,伸长腿半躺在沙发里,台上换了节目,开始往上拉客人闹了,台上台下喊成一片。
看了一会儿,他拉了拉衣服站了起来,跟几个看得又喊又笑的人说了声去上厕所,就挤进了人堆里往厕所走。
四周全是人,但光线太暗,他始终也没再看到黑长直,中途还被人抓了两下屁股,抓得还挺狠,跟练功夫似的,扭头也分不清是谁抓的。
到往厕所去的走廊上,人才少了一些,声音也小了很多,安赫长长舒出一口气,到现在他才感觉到了整个人都很晕,他刚被程漠灌了不少酒,一直坐着,四周闹哄哄的没什么感觉,现在一下身边空了,才觉得脚下有点儿晃。
他往厕所走过去,打算洗个脸。
绕过靠在厕所旁边的墙上打忘情打啵儿的两个男人,刚要往男厕里走,里面迎面出来一个人,他低着头差点儿撞上。
安赫退了一步刚想说声不好意思,一抬头却愣住了。
他看了看眼前的标志,的确是男厕所没错。
黑长直没理他,从他身边擦着过去了,往走廊另一头走。
走廊那边是防火门,出去之后拐两个弯才能到街上,一般不熟悉酒吧的人不会从那里出去。
安赫扶了扶墙,没犹豫地转身快步跟了过去,在黑长直身后叫了一声:“嘿。”
黑长直停下了,扭头看了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安赫开了口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表情跟那天在沸点后门面对着送花那哥们儿时一样,冷淡得让人感觉有压力。
“我看过你演出,”安赫想了想,说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舌头也有点儿大了,不得不控制着语速,“在沸点……你鼓打得很棒,能要个电话么?”
黑长直盯着他看了很长时间,扭头拉开了防火门,一边往里走一边说了一句:“谢谢。”
这句谢谢说得很随意,声音也很低,但却让安赫愣了愣。
声音谈不上低沉,但有些沙哑,带着性感的磁性。
这不可能是姑娘的声音。
安赫顿时觉得自己之前乱七八糟的猜想一下似乎都明朗起来了。
黑长直已经开门进了消防通道,而且走得挺快,安赫追进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人了。
“等等!”安赫喊了一声,跑了两步拐过弯,想要拉住这人的胳膊。
这人皱着眉回头看了一眼,胳膊抬了一下,躲开了安赫的手。
安赫头晕得很,这一把抓出去本来就没个准头,抓空了之后人没站稳,为了保持平衡又在空中捞了一下,手指勾住了这人的黑色长发。
他赶紧往回收手,他只想拉胳膊,没想去扯头发。
但手指没有及时地从头发里滑脱出来,反倒是勾着往自己这边带了一下。
“对不……”安赫道歉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再也出不了声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又补了一句,“帅哥你……假发掉了。”
漂亮的黑色长发被他直接从人家头上扯了下来,露出了黑色的发网。
假发?
安赫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场面,直到还抓在手上的假发被一把拿走的时候他才突然觉得很想笑,于是靠着墙就开始笑:“靠,你丫真是男人……”
这人没说话,眼神很冷,盯着安赫看了半天之后,他突然抬起腿一脚蹬在了他肚子上。
安赫顿时感觉到一阵巨痛向全身漫延开来,捂着肚子弯下了腰。
没等他缓过来,这人的胳膊肘已经狠狠地砸在了他背上。
这两下出手很重,安赫喝了酒,本来就晕,这两下之后他眼前闪出一片镶金黑花,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慢慢往前倒了下去。
“不过你太不敬业了,”安赫脑门儿顶着地,一边喘一边咬着牙说,“好歹垫垫胸啊,这么……平!”
这人一脚踢在安赫肋骨上,钻心的疼痛让安赫咬牙也说不出话来了。
这人在他身边蹲下,抓着他胳膊把脸冲下弓着的他翻过来。
安赫拧着眉,眼前花成一片,晕眩和半天都过不去的疼痛中,他看到这人扯下了头上的发网,几缕头发搭到了前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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