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病的大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邹粥粥
“我怎么觉得这届的女生多了?”高蕾蕾纳闷,咬着汤勺眼神乱转。
沈沫抬头看看,点头道:“确实看着比我们那届多,可能是文科专业扩招吧?”
“顺便平衡学校的生态系统?”高蕾蕾问。
沈沫点头:“嗯!有效利用资源就是节能。”
两人朝夕相处,已经练就一副在对方脑抽和胡说八道时候也能陪着聊的特殊技能。
“一代新人换旧人,不知道我还要在冷宫熬多久……”高蕾蕾最近爱看宫斗小说。
沈沫白眼:“皇宫里就一个皇帝,这里是新南理工!七成以上都是男生。”
“切!一群死太监!”
“……”
公主病的大学 16.迎新
新一学期,学生会的招新工作又开始动员。
学校女生本来就少,但凡外形不错有文艺特长的女生都是学生会发展对象。
沈沫刚入学时就被极力劝说,当时的学生会主席还出面邀请她和高蕾蕾吃饭,大一新生面皮薄,沈沫推辞不过,和高蕾蕾郑重打扮后应邀前往。
当那位高个子学长穿着蹩脚西装,带着秘书长,在学校油腻腻的小餐馆跟她们打官腔时候,沈沫差点憋不住笑场,新南市的总工会主席都没他官架子大。
大二刚开学时候,典礼上学生会已经做过动员,今天班务会,又来了一位副主席,前呼后拥,带领一队学生会干部再次来给班级动员讲话。
“同学们,时光荏苒,光阴飞逝,转眼我们已经迈入大学二年级,在过去的一年,感谢大家对我们学生会工作的认可,在新的学年里,我希望大家再接再厉,继续支持我们的工作!”
屋里响起零星掌声,大家看手机的看手机,聊天的聊天,各个心不在焉。
“他们都做什么工作啦?”童欢纳闷。
“装逼呗。”高蕾蕾给答案。
沈沫笑出声,她们三个占据活动室最舒适的软皮卡座,挤一起窃窃私语。
魏时芳大一时候就加入学生会,担任体育部干事,今天陪同副主席一起出场,此时站在讲台,带着工作牌,小心扶着话筒,听到卡座闹出动静,忙冲她们挤眼睛,示意小声。
副主席也是大二学生,个子不高,其貌不扬的男生,少年老成,看了眼沈沫,继续讲话。
“过去的一年里,有些同学积极参与,为学生会贡献力量,也有些同学,消极怠工自由散漫,没有集体荣誉感!”
沈沫正在看高蕾蕾新做的指甲,听到话头不对,忙挺胸坐直,冲她示意:“嘘!说我们呢,快听着。”
新一届迎新晚会正在筹备,前不久院里学生会过来动员了几次,要她们出节目,沈沫和高蕾蕾都拒绝参加。
副主席原本想直接点名批评,当众给她们难堪,可是此时看见两个女生姣好面容,闪烁着大眼睛一起望他,心里顿时柔软成面团,语气不觉放缓。
“沈沫同学,高蕾蕾同学,你们在中学都是文艺骨干,为什么到了大学反而不参加活动了呢?大学生,更要展现自我,发挥自身优势,展现大学生的姿态!”
听到这么老套的说词,沈沫一口凉白开差点没喷出来。
爱表演,爱光环,希望成为所有人的焦点是每个人成长的必经阶段,这个阶段她在小学时候就已经完成了。
当时还没有国际小学,西城区小学是全市少儿活动的焦点,沈沫又是老师最喜欢的学生,每年六一,她都会穿着新裙子在市大礼堂领舞独唱,结束后和市领导们合影。
报纸刊登出她的大照片,居委会更新报刊栏,沈沫拽着街坊四邻都来观看。如果哪个领导不是蹲下身和她合影,而是站在前面挡住她镜头,沈沫就在家大哭大闹,厉秀英无数次趁着月黑风高,打着手电筒拿着油漆笔,在报刊栏前抹黑领导,照片上只剩她女儿的如花笑脸。
初中度过叛逆期,高中终于确定方向,如今大学,普普通通,她没有学到更多新技能,还是小时候唱歌跳舞那一套,谁要展示?
“同学们在文艺方面都很优秀,意识到自己的不足,我希望更好的沉淀,完善自我。”沈沫如是说。
语气诚恳,态度端正,副主席顿时表示理解。
“你不用妄自菲薄,这样吧,你要是不想参加迎新晚会,我们学生会下月还有个校外的大型活动,需要礼仪人员,这个没难度,你可以参加。”
沈沫有些无语,学校的晚会表演都拒绝了,让她去大街上站台?
学生会举办活动经费有限,经常找一些商家企业拉赞助,作为回报,会帮商家策划宣传推广安排。
虽然这些活动都经过学校审批,并且给参加的学生一点点劳务费,但是一想到自己穿着旗袍举着广告牌站在大街上被人围观,甚至还要跟那些小老板小经理一起合影,沈沫就止不住浑身恶寒。
“我妈妈让我专心学习,不许参加课外活动。”沈沫委婉推辞。
副主席终于明白,原来是乖乖女!对沈沫劝说无效,他的目光又看向高蕾蕾。
“我不去,没空!”高蕾蕾连弯都不转,直接拒绝。
“高蕾蕾同学,你这是什么态度?”副主席不高兴。
高蕾蕾凤眼高挑,歪在沙发上挑衅:“不去就是不去,还需要什么态度?有本事你们再办一次奥运会呀,开幕式我一准儿参加。”
“哦!”班里男生起哄。
副主席顿时脸色涨红,还没等他说话,身边的女部长已经先发制人:“班长呢?你们班怎么回事?有没有纪律?怎么对待领导的?”
班长和辅导员听到沈沫拒绝晚会表演时候就已经悄悄躲出去。班里的四个女生,童欢霸道,沈沫腹黑,高蕾蕾炮筒子脾气,逮谁轰谁,除了魏时芳,谁都不好管。就知道她们要和学生会起冲突,两位早早回避。
“人呢?班长去哪了?把他给我叫出来!”女部长不依不饶。
副主席伸手拦住:“不要着急,要讲究工作态度,注意沟通方式嘛。”
女部长冷哼:“就是太惯着她们了!无组织无纪律,无法无天!”
副主席想了又想,狠心道:“下月的演出活动,你们班必须出一个女生参加礼仪队,派谁去你们自己商量吧!”
礼仪队有身高限制,班里总共就四个女生,只有沈沫和高蕾蕾身高够,显然矛头指向她俩。
“快点商量啊?我等着你们拿出结论呢。”女部长得意微笑,副主席这招四两拨千斤,以毒攻毒,看你们怎么相互推诿,争得你死我活!
“商量个屁!我和沫沫谁都不去。”高蕾蕾根本不搭茬。
后排男生有人搭腔:“我去行吗?我身高够,身材也好,穿旗袍准好看。”
“哈哈!”男生们再次起哄大笑。
沈沫扭头看向后面,突然想起来,他们偌大理工学院,礼仪队竟然没有男生!难怪总是缺人手。
“既然是学校活动,我们就应该有学生的特色,像是身高三围这些标准可以放宽,男生也应该参加,主席,你说是吧?”
副主席一怔,忙点头:“嗯,有道理,你接着说。”
沈沫看一眼他身后的女部长,接着道:“礼仪的意义在于修身自重,律己敬人,而不是仅仅局限于个人形象,比如你身边这位部长同学,她的形象完全符合大学生该有的精神面貌:青春、健康、有活力,如果参加礼仪队的话,不仅能帮助学校完成活动,自身素质也能得到提高。”
主席看一眼身边的女部长,脑补她五短身材方头大脸穿上旗袍的样子……嘴角有些抽搐,还没等他表态,当事人已经按耐不住。
“我不同意!”女部长上前一步,一把抢过话筒,情绪激动:“我们的工作轮得着你指手画脚吗?你眼里还有没有组织纪律?别以为有几分姿色,仗着男生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同学,有事说事,不要攻击别人的相貌,你这样很不尊重。”沈沫不悦,说话同时已经身体坐直,双手交叉叠放在膝盖。
“我说你什么了?我攻击谁啦?”女部长梗着脖子斜眼瞪沈沫,吐沫星子溅了一话筒。
“因为别人外貌引发不好的联想,和嘲笑别人相貌缺陷一样,都是歧视和不尊重。”沈沫郑重道。
童欢帮腔:“就是,你长得跟老倭瓜似得,不也在为所欲为?你是仗着谁宠你啊?团委老师吗?”
“你这是在侮辱人!我要你立刻道歉!”女部长手指着童欢,气的直哆嗦,眼圈都红了。
“哼!”童欢扬起下巴,没有半点要道歉的意思。
高蕾蕾早就按耐不住:“只能你说别人,不许别人说你?你丑你有理啊?”
“你漂亮你有理行了吧?你怎么不去卖!”女部长气急败坏,口不择言。
屋子里顿时安静,静的连掉根针都能听见。
大家都怔住,学生会的人也被震惊,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女部长,这种市井泼妇的粗俗话,怎么可以从年轻女孩嘴里说出来?
高蕾蕾一点都没动怒,和沈沫一样,仍旧坐姿端庄,仪态万方笑道:“就算去卖,我能卖唱能卖艺,你除了卖肾,还有别的活路么?卖身都不见得有人要吧?”
“噗嗤”身后男生终于有人笑出声,随后居然有人鼓掌,敲桌子起哄,乱成一片。
“你们太欺负人了!”女部长跺下脚,捂着脸跑出去。
同行的学生会干部追出去安慰,副主席朝卡座看一眼,见两个女生还是面带微笑,坐姿优雅,一肚子怒火无论如何也发泄不出来,只得无奈下台,动员会不欢而散。
魏时芳也跟着出去,临走前还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们三个一眼,顾不上说话,忙追出去安慰她的部长。
公主病的大学 17.学生会
学生会的办公室是科技中心顶层的一间大教室,窗明几净,加长型会议桌和舒适老板椅,照片墙各种活动照片和奖状展示,看上去很有气势。
办公室此时围满了学生干部,女部长趴在桌上大声痛哭,大家纷纷安慰。
文艺部长程雅洁满心内疚,是她授意一定要把那两个文艺专长的女生动员过来,让她们报名参加演出,没想到连累好朋友当面被嘲讽。
“李梅,你别哭了,这事都怪我,早知道就不该让你去争取她们。”程雅洁温柔劝说。
“不知好歹!我们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学校?她们公然侮辱学生会干部,不配合学生会活动,就应该告诉老师,给处分扣学分!”男生义愤填膺,他是公关部的部长。
副主席斟酌道:“还是算了吧?这事要从长计议,不要动不动叫闹到老师那里去。”
刚才他在场,沈沫的建议当时觉得没什么,现在想起来似乎话里有话,要不然也不能刺激的李梅口不择言。可是那话表面听起来又是积极向上正能量,倒是李梅气急败坏,说了些不该说的话,闹到老师跟前怎么讲?
“是啊!她们私下不这样,平时相处的挺好,就因为都是独生女,自私惯了,做事只想到自己,还是不要告诉老师吧?”魏时芳求情。
程雅洁皱眉:“魏时芳,人品不好你说人品的事,和独生女有什么关系?”
她来自中部地区城市,小学中学时候的同学大多都是独生子女,来到大学才知道,原来和她同龄的同学中,那么多人都有兄弟姐妹,有的还不止一个。
“魏时芳,你就事论事,独生子女怎么你啦?”身为独生子女的几个学生会干部也不乐意听。
听到同学纷纷指责,魏时芳这才惊觉自己说错话,忙道歉补救:“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就是想包庇她们吗?知道你们是一个寝室的,魏时芳,我告诉你,你不要假公济私!”李梅大声指责。
“我没有!”魏时芳百口莫辩。
程雅洁出声阻拦:“好了,我想魏时芳同学也不是有意的,大家不要揪着不放,还是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礼仪队缺人手的事怎么解决?”
“要不咱们成立个男生礼仪队?抓紧时间训练,下月的活动还赶得及。”副主席建议。
“不行!”公关部长第一个反对:“男生当礼仪像话吗?丢人现眼!”
程雅洁生气:“你这么说话,把参加礼仪队的女同学放在什么位置?”
“就是!男生怎么就不能参加礼仪队?别的学校又不是没有!”女生们群起攻之。
公关部长满脸通红,忍了又忍到底没有争辩。
他来自西部地区小城镇,家乡的饭馆子和商场都是女服务员,如果男的亲自端盘子站柜台,不用说,那肯定是老板。上大学后,他加入学生会担任公关部部长,部门里经常出去聚餐,也见过西餐厅的男服务生,在他看来,堂堂七尺男儿,在饭店里端盘子就是丢脸的事!礼仪队除了参加校外活动,平时学校会议还要端茶倒水,这是男人干的活吗?
一时间,会议室里争论不休,大家各持己见,还是没商量出统一方案。
体育部长李梅此时已经情绪稳定,洗过脸后,坐下来参与讨论。
“地质系的沈沫和高蕾蕾和我们部门干事魏时芳在同一间寝室,而魏时芳又是下一任的副部长接任人选,现在还在考察期。我建议,由她去做这两个同学的思想工作,必须让她们参加礼仪队!这也是对魏时芳同学的一次考验,如果顺利完成,下一任副部长由她接替,如果完不成,重新选举!”
会议室安静下来,谁也没说话,大家都觉得李梅的这个建议欠妥,甚至还有迁怒的意思。
学生活动本来就是自愿参加,可以想办法动员,但是不能威胁,何况魏时芳在学生会一年的工作有目共睹,通过大家选举,接任下一任副部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怎么可以把两件事放在一起呢?这样对魏时芳不公平。
但是体育部自己的人选接任问题,大家都不好干预,也不想得罪人,于是谁也没有直接反驳李梅,全部看向魏时芳,希望她本人先提出反对意见。
“行!回去我就想办法说服她们!”魏时芳一口答应,心甘情愿接受,完全没有要反对的意思。
小时候弟弟妹妹犯错,她爹都是连她一起罚,弟弟还小不能打,她娘气急了也会扇她几巴掌出气,谁让她是老大呢?没有看好弟弟妹妹就是该打,这是她的责任!
晚上魏时芳回到宿舍,推开门,看见三个室友没事人一样说说笑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太过分了!”
屋里瞬间安静,三人互相看一眼,莫名其妙。
“我们怎么啦?”沈沫关掉电脑页面,扭过头问。
“下午班务会上,当面嘲笑人家丑,不是你们几个干的事?”魏时芳斥责。
高蕾蕾正在对着镜子观察额头上的一颗粉刺,心情郁闷,见魏时芳一回来就没头没脑的大声嚷嚷,生气骂道:“你神经病啊?谁先挑事你没看见?”
“人家说你们什么了?动不动就冷嘲热讽,你们眼里怎么就不容人呢!”魏时芳苦口婆心。
“长得漂亮有男生宠,仗着男生为所欲为,你不觉得这话是在侮辱人?”沈沫质问。
“难道不是事实么?”魏时芳愤愤不平。
当初竞选学生会,几次面试笔试,层层筛选下来她才当上体育部干事,对她来说难得的机会,她们竟然半点不珍惜,主席亲自邀请都不去!得了便宜还卖乖,让人说两句怎么啦?
“那我说她长得像老倭瓜也是事实啊!”童欢怯怯道。
“童欢,你这是在侮辱人!”魏时芳猛地回头,指着童欢鼻子大声呵斥。
童话吓一跳,泡脚盆险些踢翻。
高蕾蕾放下镜子,瞥一眼魏时芳冷笑:“美女做什么都是靠脸,丑货有点成绩就叫励志,一样强硬,有钱就是耍横,穷鬼就是不亢不卑,总之,你弱你有理,你穷你有理,你丑你有理!”
“高蕾蕾,你别太嚣张!你有钱你了不起啊?你北京的你就高人一等啊?你长得好看就能随便侮辱人吗?”魏时芳红了眼睛。
“是是,我北京人我家有钱我漂亮我是二等公民,你人丑家穷住破山沟你了不起,你能随便骂人!行啦吧?”高蕾蕾懒得跟她争论,转身自顾自继续照镜子。
魏时芳双目圆睁,愤怒盯着高蕾蕾,脸上的表情扭曲,像是要扑过去把她撕个粉碎,不就是是仗着家里条件好么?没有父母她算什么东西!
沈沫打圆场。“大家都好好说话,为了外面的一点事情和自己室友吵,有意思么?”
“是啊,干嘛帮着外人说话啊?那女生还让蕾蕾去卖,你怎么不说啊?”童欢抱打不平。
魏时芳稍稍冷静一点,平息下情绪,没搭理童欢,转头又看向沈沫,上前一步猛地走到她跟前。
“沫沫,你平时在宿舍不是爱唱爱跳吗?学生会的活动你为什么不参加?”
沈沫吓一跳,捂着胸口道:“魏时芳,你能不能坐下来慢慢说啊?一惊一乍跟斗鸡似得,你干嘛呀?”
她们三个都还没洗漱,刚才都在各自书桌前忙自己的事情,魏时芳一回来就指着她们鼻子转着圈呵斥,不大的宿舍气压骤低,总有种无形压力让人想砸东西。
魏时芳也察觉到自己失态,她原本是要做她们的思想工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进门看见她们没事人般说笑,一肚子怒火腾地就蹿出来,怎么也控制不住。
“行!我坐下,说吧,你为什么不参加活动?”魏时芳终于在自己书桌前坐下,还倒了杯热水润嗓子。
沈沫好笑:“你先给我个理由,我为什么要参加?”
“这还要理由吗?你会唱歌会跳舞,高中时候还当过仪仗队领队,你不参加谁参加?”魏时芳理所当然。
沈沫有些无语:“你说的是你们的需要,你有需要我就必须满足吗?节目策划舞台灯光粗制滥造也就算了,还要自己拉赞助,大冷个天光腿穿旗袍站在外面,我图什么?”
“我们是学生!学校给的经费有限,不拉赞助怎么搞活动?”
魏时芳极力解释,纳闷这么浅显的道理,她们怎么就是不明白?
“拉赞助没问题,但是要凭本事,不能廉价出卖同学的劳动力!”
沈沫有气无力,这么简单的账魏时芳怎么就算不过来?
“怎么就出卖你们啦?表演个节目怎么啦?你们又不是不会!”魏时芳着急。
沈沫头疼:“就拿新南市礼仪模特标准日薪来说,商场搞活动,我穿旗袍去门口站半天,出场费最低八百,也就是我妈不让我去……可是你们公关部在搞什么?二十几个女生举着广告牌在大街上站一天,只拉到两千赞助?”
“我们同学暑假在北京车展当模特,一天就两千块呢。”高蕾蕾轻飘飘道。
魏时芳暴躁:“你们怎么能把个人兼职和学校活动相提并论?意义能一样吗?再说了,参加活动的同学不是每人还给二十五块钱劳务费吗?”
沈沫给噎的说不出来话,实在想不明白魏时芳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她们学校礼仪队的招募条件近乎于苛刻,参照着社会上的专业模特标准,女生不但身高三围要达标,相貌还要漂亮,这样的女生为什么要无偿给他们提供劳务?
高蕾蕾阴阳怪气道:“有些人吧,宁可把自己卖了也要给兄弟盖房子娶媳妇,牺牲小家也得贴补大家,还自我洗脑美名其曰传统美德,有意义!”
“你说这个干嘛?有关系吗?”魏时芳瞪向高蕾蕾,怒气冲冲。
沈沫揉压太阳穴:“魏时芳,学生会只是个平台,给同学们提供社会实践和展示自我的机会,我不需要锻炼,当然也没义务给你们操练,你能明白吧?”
“沫沫,你说的这又是哪出?谁需要锻炼?”魏时芳不明白。
沈沫只得再解释:“就拿你们的公关部和外联部说吧,拉赞助搞宣传不是让同学发传单就是让漂亮女生穿旗袍站台,除了这些他们还有别的方案么?这不是正确的营销方式!”
高蕾蕾正在拔眉,听到沈沫的话笑出声:“拉倒吧,你也不看看他们公关部外联部的部长都什么人?懂什么叫营销么?他们从小看着自己父母把姐妹们嫁出去赚彩礼,知道家里的女孩子都是资源,随便他们用,卖掉就是钱!有样学样呗。”
沈沫言至于此,见魏时芳仍然一脸愤恨坚持,她也无可奈何,没有再说话,拿了睡衣去卫生间洗澡。
魏时芳精疲力尽,深深地无力感,她不敢相信室友们可以自私到这种地步!什么事都从自身利益考虑,没有任何责任心,难道她们平时那些体谅都是装出来的?
她父母教过,自私的人心里只装着自己,对爹娘都不孝顺的人,对朋友也不会怎样,跟这种人不能交心。
转天一大早,魏时芳起床,带着水杯去上自习,昨晚在宿舍的争执让她一夜没睡好,再想到下一任副部长的人选问题,顿时觉得压力山大。
魏时芳握着笔正在思绪不宁,突然听到旁边有人跟她说话。
“老乡,你还记得我么?”旁边男生搭讪。
魏时芳抬头一看,正是之前七夕节替自己付账的男生,马上热情回应。
“我正找你呢!之前去过好几次你们班教室,都没看见你。”
“找我有事?”男生奇怪。
魏时芳从书包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沓钞票,有零有整,不多不少正好是那天烧烤自助打折后的钱。
“你看你……这是做什么,都多久的事情了?”男生尴尬。
“你必须收下!”魏时芳坚持。
“那……好吧!”男生勉为其难收下钱,随后问道:“你是学生会的吧?前几天系里大会,我看见你也在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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