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今夜你将谁遗忘

因为办公室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苏羽冰也没客气，拿着筷子加起来吃了两个，美食总是能得到认可，苏羽冰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说道：“的确很好吃，不过我不能多吃，要减肥，你也不能吃了，剩下的给我带回家……”
在苏羽冰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卓岚推门来到了我的办公室，进门第一句就是：“秋寒饺子好不好……”“吃”字还没说出来呢，她就看到苏羽冰在擦嘴。
场面有点尴尬，我急忙说道：“不错哦，味道很好，谢谢你还想着我。”
苏羽冰微笑说道：“这份饺子太好吃了，看来我今天运气不错，还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饺子。”
卓岚微笑说道：“我应该多带来一点的，你们先聊着，有空来家里一起包饺子。”
我特别留意了卓岚的眼神，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始终盯着桌面上仅有的一双筷子，不过她也不能确定苏羽冰是不是用了那双筷子，尽管卓岚装出无所谓，但是我还能感觉得到，她心里还是挺介意的。
苏羽冰的交际能力出众，她从容淡定的和卓岚聊道：“好呀，改天我们一起包饺子，一起欺负秋寒给咱们下厨。”
卓岚微笑说道：“回见。”
卓岚走后，苏羽冰小声问道：“是不是我吃了饺子她有点不高兴了？”
“没有。”我硬着头皮说道：“卓岚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切……”苏羽冰鄙视的看着我说道：“你也太不了解女孩子了，她要是真的不介意就不会笑的那么不自然了，早知道我就不吃了，吃了两个饺子还有可能给你惹来麻烦。”
“有什么麻烦的？我和卓岚这是普通朋友而已，你别多想了，我今天让你来是有正事和你商量的，你现在还嘴馋么？可以开始说正事了么？”
“ok。”苏羽冰摆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说道：“开始说正事吧。”
我拿一份昆明地图摆在苏羽冰面前，在地图上圈出了樱岚大厦和华晨百货的位置，然后用黑色的记号笔把周围几条街都做了标注，具体的标注范围是围着华晨百货一整圈，以华晨百货为中心，周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环绕，最后我指着这个区域说道：“告诉我，这里有多少广告位。”
“多少广告位？”苏羽冰摇头说道：“我不知道纯净广告公司在这有多少广告位，如果你需要数据，我现在打电话让公司的人查询一下。”
“你理解错了。”我解释道：“我问的不仅仅是纯净广告公司有多少广告位，我说的是附近所有的广告资源，公交站牌、户外大牌、led显示屏，以及附近小区内的楼宇广告机等等、等等。”
“你想干什么？”苏羽冰瞪着大眼睛问道：“你别告诉我，你想把周围所有的广告资源全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我看着苏羽冰的大眼睛微微点头，表示肯定苏羽冰的猜测。
她倒抽了一口气，用一种不可意思的语气说道：“疯了！秋寒我看你是疯了，你为什么要做如此密集的广告投放？难道你不知道在广告学中，这种超密集的投放就是浪费么！”





昆明，今夜你将谁遗忘 第106章 出师不利
“浪费么？”我嘴角扬起一丝自信的微笑说道：“我不认为这是一种浪费，因为你还没了解清楚我的用意，你仔细看这个b点。”我手指指的b点就是华晨百货的位置，现如今已经被我用黑色记号笔圈了起来，“这里是华晨百货，一个很有可能和樱岚大厦存在竞争的同行，我现在把它周围的所有广告资源垄断，目的就是提前做好准备，要在对方开始竞争的时候打压对方的推广渠道，试想一下，站在华晨百货门口看到的全都是我樱岚大厦的招商广告，这是一种怎样的视觉震撼？”
苏羽冰沉默了，大约过十几秒，她用一种无比陌生的眼神看着我说道：“秋寒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觉得你有点可怕，对方只是一个你不确定的对手，你都要把对方置之死地，至于这么狠么？”
“狠么？”我笑了笑问道：“我不觉得自己有多狠，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变得那么被动，一直以来我都是被人欺负、被人看不起的那种人，关于招商工作，我输不起，因为我背负着卓岚的期望、陈冲的鄙视、还有对自己的一份承诺。”
苏羽冰轻叹一口气说道：“我暂时不知道附近有多少广告资源，但是你应该能意识到，这些广告资源全部承包下来，那可是一个天文数字，这笔开销你承担得起么？”
“大约多少？”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要付出多少广告费。
“不清楚。”苏羽冰也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我估计一个月至少要几百万的广告费，就拿小区的电梯广告来说，基本上一个整版一周都是两百块钱起，多的达到每周一千多的广告费，假设一个小区有40栋，平均每栋又有5部电梯，这算在一起就是200个电梯，我们按照最低收费标准来计算，200个电梯x每个电梯周广告费200元x每个电梯有3个广告位，再x4周，一个月的广告费开销就是48万，这仅仅是按照最低的收费标准来计算，周围有两个比较大的小区，单单是小区的电梯广告，你每个月就要承担接近90万的广告费，再加上其他类型的广告，楼宇视频广告机、公交站牌，户外大牌……我就这么给你粗略的估算一下，每个月至少要五百万左右的广告投资。”
“ok。”我对苏羽冰说道：“我代表樱岚地产公司和你的纯净广告来玩一次大的，你帮我确定一下在这个区域内到底有多少广告位，做一个详细的统计，然后报价给我，我要把这些广告位全都买断，但是这个消息不能让外界知道，需要你严格保密。”
苏羽冰看着我认真的说道：“作为朋友，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这样做的后果是把很多广告资源浪费在自己的手里，有点得不偿失，密集投放广告的确可以造成视觉震撼的效果，但是这个效果和你付出的金钱根本不成正比，尤其是你在小区里面投放樱岚大厦招商的信息，这能有什么效果？难道你确定这两个小区里面有土豪？有想投资的商户？你这就是盲目的霸占资源。当然！你出钱越多，纯净广告赚的就越多，我也能拿到更多的提成，但是作为朋友，我不想你背负太多的压力，秋寒……慎重考虑一下吧。”
“傻瓜。”我微笑看着苏羽冰说道：“广告位怎么能成资源浪费呢？谁说我把这些广告位承包了就一定都投放我们樱岚地产的招商广告呢？我掌握这些广告资源可以上任何广告，比如我要把家乐福搞到卓蓝大厦的地下一层，到时候我在小区里面刊登家乐福超市产品促销广告行不行？樱岚大厦2-4层有各种品牌店、美食店，我在小区里面放上他们的广告行不行？这还能说是浪费资源么？我甚至可以把免费帮商家投放广告作为我招商的筹码，就拿重庆的魏蜀吴火锅来说，他们要是来樱岚大厦开个加盟店，我在周围几个小区免费给他们刊登一个月的广告，这是不是我招商的优势？后期需要用到这些广告资源的地方太多太多了，你们成天说什么广告界的各个都是长鼻子，哪里有商业气息都闻得到，我只想说全都是吹牛逼，这么大的一个商机，哪家广告公司看到了？没有不敢做的，只有不敢想的。”
听我说完这些，苏羽冰已经完全呆掉了，直到我拿起烟点燃，苏羽冰才回过神来，木木的说道：“真不知道我做了一件多大的错事，齐总知道肯定不会原谅我。”
“说什么呢？”我看着呆呆的苏羽冰问道：“你提齐总干什么？和齐总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听信了王勇的话，赌气把你从纯净广告气走，对于纯净广告来说，这是一个天大的损失，秋寒你的思维太灵活了，绝对是一个广告业不可多得的好策划，真羡慕卓岚发现了你的能力，把你留下来帮她招商，这一步她走的漂亮，我不知道华晨百货知道他们有一个这么强大的竞争对手会是多么的痛心。”
“得了吧。”我不屑一顾的对苏羽冰说道：“你就别给我扣大帽子了，我自己几斤几两我清楚，落实广告位这件事不要拖了，我需要你尽快给我一个数字，把这些广告资源统统掌握在纯净广告公司名下，需要资金我可以预付，这件事也不要张扬，你亲自来做好么？”
“没问题。”苏羽冰认真的对我说道：“下午我就带人把这件事落实了。”
确定计划之后苏羽冰便离开我们公司，我把她送到电梯口，电梯门打开的时候，罗欣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我还瞪了我一眼，让我十分不爽，老子他妈的惹她了？苏羽冰也看到罗欣看我的眼神，因为电梯门要关上了，她也没多问。送走苏羽冰，我直接到卓岚的办公室，经过王姐办公区的时候她告诉我罗欣刚刚进去，建议我等一会儿再来。
我正准备走呢，罗欣从里面出来了，当着王助理的面她没理我，我不求她和我打招呼，别没事总瞪我就行了，我心里不爽。
进门之后，卓岚面无表情的问道：“苏羽冰走了？”
“是的。”我来到桌面办公桌面前严肃的说道：“我这边有一个广告投放的计划要和你说一下，刚刚和苏羽冰沟通完……”我把自己霸占广告位的想法和卓岚说了一遍，特别强调了一点，“我们霸占这么多广告位看似浪费，实际上这些都是我们后期的招商筹码，给入驻的商家免费打广告做推广，这都是我们招商的优势，当然，最大的目的还是遏制华晨百货后期的威胁。”
卓岚听后问道：“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吧，是需要财务的拨款么？”
“不需要了。”我对卓岚说道：“我预计在三个月内把大厦1-4楼完成招商，每个月一千万的资金足够我们招商部运作了，如果计划不出错，三个月我们就可以完成招商工作，所霸占的广告位在三个月之后就可以放弃了，我来和你说这些，就是汇报一下招商部财务支出的去向，虽然你一直说让我自己做主，但是这么大的事有必要让你知道。现在就等苏羽冰那边回消息，买断这些广告位具体需要多少钱了。”
卓岚微笑鼓励道：“放手去做吧，我相信你可以做的很好。”
我微笑说道：“不会让你失望的，你继续忙，我回去和电视台那边沟通一下，看看有没有可能做一个专题什么的，拜。”
“等一下。”卓岚叫住我问道：“秋寒你昨天是和苏羽冰住的么？”
我的头一下就大了，但是此刻我又不能表现出有什么不自然的地方，装作很平常的一件事来对待，不带任何情绪波动的说道：“对啊，她隔壁有空房间就是我以前住的那个。”
“噢。”卓岚答应了一声便没再继续追问，“去忙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听到这句话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真怕卓岚追问下去，这他妈的太考验演技了，回到办公室又接到白幽幽给我打的电话，她告诉我想在电视台节目中做植入广告很难，做专题访谈也不是她所能决定的，倒是可以把电视台的负责人引见给我认识，至于想做什么样的专题栏目可以和负责人沟通。
不管怎样，这个消息对于我来说还是挺值得庆幸的，我让白幽幽帮忙联系一下，哪天方便见面提前告诉我，我安排好时间，白幽幽告诉我尽快给我回应。
挂断电话之后我又开始琢磨这个专题要怎么做，脑海中闪过的初步想法就是做一个访谈类的专题访谈，电视台可以是录制视频然后在某个节目上播放，而我可以利用白幽幽的网络平台进行网络直播，反正她们的直播平台就是做这些的，在昆明本地有那么多受众，如此大的平台绝对不能浪费。为了做好前期的文案策划，我又放弃了午饭……
总感觉每天有做不完的事，一件接一件的，我这边的策划案刚做完，小猴就给我送来了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拜访了四十多家汽车经销商（ssss店），竟然没有一家愿意与我们合作的，对于我们提供的招商政策全都不买账，看到这个消息，我的头瞬间就大了……出师不利！但是这一个环节又是至关重要，否则一楼空地那么大的平台，真不知道能做什么，我十分不满的看着小猴问道：“这就是你给我的答复么？四十多家汽车经销商没有一个愿意来我们大厦入驻的理由么？我现在想知道他们拒绝我们的理由是什么。”
小猴也擦了一把汗，低声说道：“秋总……这些都是外出跑业务的同事去拜访的，我具体不清楚。”
“开会。”我十分不爽的吼道：“现在告诉他们全都给我回来开会。”




昆明，今夜你将谁遗忘 第107章 冉静的苦
这应该是我有史以来第一次和小猴发脾气，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但是真的忍不住啊，小猴被我训斥的不敢吭气，半小时后告诉我招商部的人都到齐了，除了巴掌，巴掌本来也不是负责这一项的，到不到都无所谓。
会议室内，招商部的职员个个垂头丧气的，大气都不敢喘，我坐下来问道：“说说吧，你们都拜访了哪几家4s店？对方怎么回应的？”
第一个发言的是三十多岁的男子，来面试的时候说他自己有几年的招商经验，但是在我看来，他那几年招商经验真是浪费了，他很平静的说道：“秋总，我是拜访了两家奔驰4s店，对方并不是很感兴趣在商场里面摆放汽车，顾虑主要有以下两点，第一，对方认为我们樱岚大厦还不具备强大的客流，摆放几台展车又要安排销售顾问在这边守着，还不能确定就一定会开单把车销售掉。第二，对方考虑到我们大厦还没有完工，高层还在做最后的内部装修，担心搬运装修器材会对展车造成损伤。”
我很不爽的问道：“难道你没告诉他们，展车出现问题算我们的么？”
下属回应我说道：“这一点我也说过，对方还是很礼貌的回绝了我。”
“其他人呢？”我看着其他人问道：“你们都遇到了什么样的问题？”
“治安问题。”
“客流量问题。”
“租金贵，认为我们大厦才开始招商，给出的优惠力度不够，所以4s店并不愿意摆放展车过来。”
最后我总结了一下，说治安问题的纯属扯犊子，无非就是随便找个借口搪塞我们，至于“租金贵”，这一点是建立在有条件的基础上，如果樱岚大厦每天的客流量都达到上万，我看谁还敢说我们现在开出的租金贵？说白了，归根到底，就是商场缺少客流量，等客流量暴增之后我看他们会不会后悔。
不过话又说回来，没有商家哪来的客流量呢？这是相辅相成的。
就在我琢磨这些事的时候，在我右手边的小猴小心翼翼的说道：“秋总，其实现在面临招商困难的主要原因就是我们广告宣传不到位，财务部不是已经给我们拨款了么？我们为什么还不做大规模的广告投放呢？”
我环视了一圈众人，他们脸上的表情告诉我，他们的确是在关注这件事，但是我没办法和他们解释我为什么还不大规模的投放广告，为什么只做了一个招商预热的宣传之后就没消息了，等苏羽冰帮我买断这些广告位之后我才能大规模的投放广告。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轻叹一口气，起身说道：“关于汽车经销商的招商计划我亲自去做，商场规划2-4层中要拿出一层做餐饮，另外两层做商场，至于哪一层做餐饮，你们商讨一下，最后给我一个明确的方案，今天的会就到这，散会。”
下午三点，我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起来，回到办公室把饭盒内剩下的几个饺子翻出来继续吃，结果又被卓岚撞见，她面带微笑的问我是不是饺子太好吃了？我说是因为我饿……卓岚那副开心的小样瞬间就没有了，嘟嘴说道：“我还以为你要夸我包的饺子好吃呢，勾引的你都饿了……饿了……”，说到这，卓岚好像才反应过来问道：“秋寒你还没吃饭么？”
“忙着开会做方案了，就把吃饭这件事给忘记了。”
卓岚一脸歉意的看着我说道：“辛苦啦，你这样不要薪水又卖力的员工真是太难找了，你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吧，否则我都过意不去了。”
“过来。”我吃着饺子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帮我拿张纸巾递给我，我要擦嘴，拿完你就去忙吧。”
卓岚从沙发那边的茶几上抽了两张纸巾，绕过我的办公桌竟然亲自帮我擦嘴，我就是一句玩笑话……何况我说的是让她递给我纸巾，又不是帮我擦嘴。
我急忙从卓岚手里拿过纸巾，笑着说道：“还是我自己来吧，这要是被别人看到，樱岚地产的董事长亲自给我擦嘴，这要出大事了。”
卓岚微笑说道：“我不在乎啊，能出什么大事呢？”
“好大好大的事。”
“臭贫！”卓岚把我吃干净的饭盒收了起来，“家里还有吃剩下的饺子呢，明天我再给你带，拜拜。”
瞬间感觉我的待遇好高啊，给我送饺子，吃完了都不用我洗碗，明天还要给我送饺子……
快下班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是冉静打过来的，她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呢？我们之间的联系真的不多，也就是在微信上相互点个赞而已，连聊天都没有过，看着屏幕我犹豫了几秒钟，最后还是接了起来，客气的说道：“冉静你好。”
电话那边冉静愣了一下，结结巴巴的回应，“秋寒你好，我这么冒昧的给你打电话，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我正在窗前看风景呢，有什么事么？”
“我要走了。”冉静的声音很轻柔，“你有空么？我想请你吃个饭。”
我想了大约三秒钟，最后答应了冉静的邀请说道：“有，几点钟？去什么地方？还有其他人么？”
“就我们两个人，你什么时候方便就什么时候吧，地点我也没选，你看在学校附近可以么？”说到这，冉静特别解释道：“我的朋友并不多，甚至没什么朋友，马上要走了想找个道别的人都没有，所以……”
我能感觉到冉静语气中的失落，打断冉静的话说道：“我现在过来接你吧，你还在学校么？”
“还在，我等你，到了给我打电话。”
和冉静结束通话我就离开了公司，开着奔驰s系感觉自己特牛逼，其实仔细想想有什么可牛逼的么？这车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用完了还得归还给公司，我只不过是当了它临时的司机而已，虚荣心作祟对于我来说是常有的事，偶尔还喜欢装装逼，比如前几天拍了一张方向盘的照片，在微信发布出去很快又删除了……装逼需要有点节制！
六月底马上进入七月份，学校的操场上已经很难看到曾经那些熟悉的面孔了，我和冉静两个人并肩沿着操场漫步，不远处的池塘内还有大片的荷叶，下课铃声响起，我却突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停住脚步转过身看着教学楼的方向各种惆怅。
冉静似乎能理解我这一刻的心情，站在我身边陪我看着教学楼的方向，轻声说道：“现在上课的都是大一和大二学生了，我们这一届大三的毕业生几乎都离校了，我也准备走了。”
我记得冉静和我说过，她想考专升本、想读研，现在怎么又突然道别要走了呢？我询问道：“专升本没考上么？”
“是的。”冉静很沮丧的说道：“专业成绩没问题，文化课没有达标，没考上本科，我父母也不希望我继续读下去了，很快就要离开昆明了，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你要回家了吗？为什么我感觉你对昆明充满了留恋？”
冉静挤出一丝苦涩的微笑说道：“因为回家就要过另外一种生活了，我所追求的完全不一样了，当我想找个人道别的时候才发现，我竟然没有什么朋友。”
“既然回家找不到你想要的生活，那你为什么还要回去呢？你完全可以通过自考的方式继续读书……”
“我累了。”冉静泪眼汪汪的看着我说道：“秋寒你不了解我拥有一个什么样的家庭，我从小出生在贵州的一个小山村，很贫困的那种。在我小的时候还有个姐姐，大我五岁。在我六岁那年，我生了一场大病，因为买不起药，我母亲就上山亲自去给我挖药，结果不慎跌到了山谷里面，她就这么没了，跌落山谷的时候肚子里还有一个未出生的弟弟。那个弟弟是我父亲期盼已久的男娃娃，我爸爸就认为是我害死的我母亲和没出生的弟弟。我爷爷奶奶也认为我是家里的丧门星，看不惯我。同年，我父亲打工回来的时候从城里带回来一个大肚子的女人，也就是我的继母。继母娶进门后，父亲对我和姐姐就不怎么好了，所有的关爱都给了继母和继母肚子里面未出生的孩子，第二年春天继母生了一个儿子，我父亲更是把继母和弟弟捧上了天，继母因为生下个男娃娃，对我和姐姐更不好了。爷爷奶奶也不替我和姐姐说话，父亲外出打工的时候，家里的好吃的都要留给弟弟，我和姐姐经常挨饿，经常是饿的晚上睡不着，姐就会偷偷起床去地里挖土豆烤给我吃，被继母发现还是要打骂一顿。”
“在我10岁那年，我姐姐15岁，我清楚的记得，那天继母给我和姐姐每人盛了一碗米汤喝，弟弟碗里是米饭，那天晚上我和姐姐都没吃饱，弟弟的米饭却剩下很多，毕竟那年弟弟才3岁！晚上，我躺在姐姐怀里说；‘姐姐我饿’。姐姐哭了，她让我别吵，她去找吃的。片刻后她回来了，手里握着一小团米饭，我一看就知道是弟弟吃剩下的，她小心翼翼的把米饭端给我，让我快点吃，被继母看到就不好了，结果还是被继母发现了，她把姐姐打了一顿，我跪在地上求她不要再打姐姐，可是她没有停手，一直打到姐姐哭喊声变得虚弱才肯助手。”
“我跪在地上晃动姐姐的身体，过了很久她才睁开眼睛，告诉我一定要好好读书，以后要上大学，要离开家，要赚好多的钱给爸爸，爸爸有钱了就不用在外面打工了，有钱了就能在家陪我们，继母就不会不给我们饭吃……那次毒打之后姐姐病了三天，之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