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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农门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雏禾
而且,段秋萍就没有考虑到其他人,她根本就不知道在她淹死在桑树塘之后,段文一家的生活又是一番怎样的景象。
从那以后,段文背上了“逼死女儿”的骂名,窦氏也郁郁寡欢。段二华与冯兰花与日俱增的刁难,加上失去女儿的沉重打击,二老的身体和精神一日不如一日……
段秋萍怔了片刻,突然就呼天抢地的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捶胸喊:“李老三,挨千刀的混蛋哟,狗娘养的不是人的东西,你的良心被畜‖生吃了么,我伺候你们家那么多年,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哟……”
香芹听得莫名烦躁,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冲段秋萍喝道:“别哭了!”
声音被压了下去,段秋萍张着泪眼,茫然无辜地望着香芹。
以前没有发现,对段秋萍的感情都是怀念,香芹现在仔细想想,总算意识到段秋萍是个多么不中用的女人,也难怪李老三休了她。
沦落至今,段秋萍非但不从自己身上找不足之处,却把所有的过错怪到别人头上,真是可悲啊,实在不值得可怜!
香芹压抑着心头的怒火,抢着精神给段秋萍说了那么多,这会儿她的脸都变成了青紫色。
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不待稳住气息,对段秋萍又是一番脾气,“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哭就能把李老三哭回来了?你能不能自己给自己争口气!说你几句就受不了了,你在李家忍气吞声了十六年的骨气到哪去了!”
段秋萍忙收拾住了眼泪,又做回了那个百依百顺的“段秋萍”,“你说咋办,娘就咋办!”
听她这么说,香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合着那些话等同于白说了。
逮住稻草就喊“救命”,段秋萍还真是出息啊。
香芹现在一个不能下床走路的病秧子,能被指望出什么办法来?
香芹现在真想给段秋萍当头一棒,让她认清楚现实,可香芹仅有的力量也被段秋萍气的化为乌有了。
就在这时,桑树林外传来脚步声。
一名衣着朴素的十六七岁少年出现,他手里还抓了一把生菜苗子。此人正是段文唯一的亲孙子、段正华的遗孤——段勇源。
“姑,香芹,你们俩咋在这啊?”段勇源的神色中露出一丝慌张害怕的情绪,他大概是猜到了一些事。
再往前走几步,就是桑树塘。这塘子里不知淹死了村里多少会水的娃子,大概也正因此,这池塘连同整片桑树林给人的感觉都是阴森森的。如今村里的孩子跑出去野,大人们都会特意嘱咐他们不要到这里来。
原本桑树塘里的水是干净的,还有人在这里养鱼,就因为死在这里的人太多,最后被填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渐渐的水都变质了。





重生农门闺 第8章 香菇炖鸡
今儿段勇源一早就在北头的菜地里栽生菜苗子,隐约听见桑树林里头传出的动静像段秋萍的声音。原先他还不大确定,直到他听到“李老三”这个名字,才深信树林里的人确实是段秋萍无疑。
昨夜里段勇源从段文与窦氏那里听闻了段秋萍与香芹的事,今日一早便在桑树林里遇见了他们娘俩,唯恐她们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就赶紧将她们安全地送回了小院,也算是立了大功一件。
段文回来见她们母女不在房里,便知道她们是出走了。可她们孤儿寡母,能去哪里呢,该不会是……
段文被心里陡然生出来的可怕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加之窦氏总在他跟前吹耳旁风净说些不吉利的话,他更发的提心吊胆了。
段文正决定要出去号召村里的乡亲父老帮着找寻段秋萍与香芹时,段勇源竟将她们娘俩送回来了。
“爷、奶,我看姑跟香芹坐桑树塘边上怪吓人的,就把她们送回来了。”段勇源无比庆幸当时自己去了桑树林一探了究竟,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见她们母女安然而归,段文原本是松了一口气,一听段勇源的话,当即就脸色剧变。
他指着段秋萍的鼻子,浑身颤抖个不停,咬牙切齿骂道:“没出息的东西,要死就死远点!段家出了你这个败类,还不够给老祖宗丢人的!我段文咋就这么倒霉,摊上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
段秋萍瑟缩着脖子,低眉顺眼,一言不发。
唯恐段文气坏了身子,窦氏在一旁劝道:“行了行了,你就少说两句吧。秋萍,快晌午了,赶紧做饭吧。”
段秋萍低着头进了屋,一看案子上放了一只宰得干干净净的老母鸡,登时眼里一热,落下了几点眼泪。
不用问,这只鸡肯定是给香芹补身子用的。
段勇源将香芹背进了屋,放她在床上歇着,他正要走,却被香芹扯住了手。
“勇哥,谢谢你。”尽管香芹的声音虚弱,不难听出这话发自她的内心。
段勇源摸摸头,腼腆的露齿笑着,“一家人,说啥谢不谢的。”
香芹没有重生前,她记得很清楚,她的这条命就是段勇源从桑树塘里救下的。只不过跟那时不同,这一回段勇源不止救了她的命,还阻止了段秋萍寻死的冲动。
香芹对段勇源的感恩,那是难以言喻的。
算是完成了任务,段勇源没坐多久,就起身要走,“爷,奶,那我先走了。”
“晌午留下了一块儿吃饭吧,你爷从集里买了一只鸡。”窦氏向来疼爱孙子,怎么说段勇源也是他们家唯一的香火,家里有什么好吃的,自然头一个想到他。
“给香芹留着补身子吧,你看她瘦的,背着她就跟没背东西一样。”段勇源这么说自然是夸张了一点,他着急着把地里的农活干完,于是就没有多留了。
考虑到香芹现在还吃不了太过油腻的东西,窦氏决定将段文买来的土鸡做一锅香菇炖鸡。
窦氏让段秋萍将鸡剁成块,她将床底不常用的砂锅拿出来洗了干净。
段文也没闲着,将买来的香菇干提前用井水泡上,待泡开之后,一把一把的捏着沥出香菇里被吸收的水分。
切好了整只鸡,段秋萍又切了葱跟老姜。
窦氏将鸡块倒入油锅里,煸炒出香味,就赶紧将鸡肉倒入了砂锅中,从案子上抓过段秋萍切好的三片姜,顺手丢进了砂锅中,之后又在砂锅中添了清水。
瞬时间,就能看到砂锅中的清水之上漂了一层薄薄的油花,淡淡的鲜香气味引人垂涎。
窦氏盖上了砂锅的盖子,由温火慢慢炖着。
坐在炉子跟前,窦氏瞥了一眼屋里一脸平静的段秋萍,心里莫名的恼起来。
瞒着他们跟李老三离婚,今儿险些又闹出人命,她怎么就能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
段秋萍以为头上能有遮风挡雨的瓦片,就万事大吉大利了?
窦氏憋不住心里的这口气,埋着脸开始数落段秋萍,“你要真死在桑树塘,知不知道整个段家庄的人会咋议论我跟你爹?说你几句了,你心里还不愿意了。你做错事,你爹说你几句,有啥不对?”
段秋萍委屈的哽咽,“我哪错了?”难道她吃的苦受得罪还不够多吗?
一看她这窝囊的样子,坐在小院里的段文屁股从小板凳上抬起来,往屋门前抢了几步。他瞪着眼,抬手指着段秋萍那张眼泪鼻涕一块儿流的大花脸,又是一阵大小声,“不知道自己哪错了,都是别人的错是吧,你就没一点儿错!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要不是当年你不顾脸面对李老三死缠烂打,能有今天?”
段秋萍呜咽,“我哪知道结果会是这样……”
要不是冯兰花那个多事精没来的话,段文真恨不得冲上去甩段秋萍两个大耳刮子。
冯兰花甩着胯子进小院来,直奔炖着鸡的炉子跟前,贴着窦氏好似两人亲昵无间,“娘,这做啥好吃的呢?隔着院子,我就闻见老大味儿了。”
砂锅里的鸡汤沸了有小半会儿,窦氏拿布子覆盖在砂锅盖子上,以免烫伤。
她掀开盖子,将十几颗香菇倒进了锅里,复又重新合上砂锅盖。
“哟,炖鸡呐。”冯兰花眼珠子贼溜溜的一转,随即眉开眼笑,又说道,“正好二华身子不大好,我盛回去一些给他补补身子。”
她摆出的好脸,兴许对别人管用,段文压根儿就不买她的账。
说句不好听的,隔壁院里的两个成天想着如何占便宜的家伙一撅屁股,段文就知道他们要拉什么颜色的屎。
段文到冯兰花跟前,没给她施以颜色,反而摆出一张跟她一样假惺惺的笑脸,“想吃鸡啊,那就自己买去啊,我这院里可是连鸡汤都没你们的份儿。”
既然段文都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冯兰花觉得自己没必要在这演“好人”。
她将下巴抬的高高的,翻着白眼尖声说道:“谁稀罕呀!”
说完,她扭头就要走,还没到院门口,她又转回身,伸长了脖子使劲儿往屋里瞅,见段秋萍与香芹母女俩还在,歪着嘴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这娘俩还在啊,爹娘,还不把她们送出去,你们这小院里能拿出多少好东西喂她们嘴里啊?”
段文脸孔板得吓人,“我们这一家吃好的还是吃赖的,跟你有啥关系!”
冯兰花负气一哼,又道:“我倒要看看,她们娘俩咋把你们吃穷的!”
要不是冯兰花溜得快,段文就要抄扫把撵人了。
不得不承认,冯兰花说的话虽然难听,但也揭穿了一个相当现实的问题——
段秋萍与香芹若是长久的住下去,段文与窦氏二老根本拿不出多余的口粮。
考虑到香芹的身子需要调养,他们才自掏腰包,买了些营养的。
这一锅香菇炖鸡,就好比是自己身上割下来的肉,窦氏怎么不心疼?
她苦叹一声,掀开盖子陆续往锅里加了一小勺的白砂糖提味,又加了些许盐调味,最后添了些料酒去腥。
若是以后的日子能像这香菇炖鸡一样美滋美味,真是老天保佑了……




重生农门闺 第9章 可怜
香芹以为脱离了李家那片苦海,以后的日子都是一片晴天,在段家的这些日子,她不但养好了身子,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家里也没几盏省油的灯。
大院里的段二华与冯兰花,巴不得早早的从段文和窦氏手中继承到遗产,成天无事生非嚷嚷着要段文将段秋萍与香芹母女送走,唯恐她们母女挡在两家中间,段文死后会少分他们夫妇一分钱。
南院的段勇源能吃能干,年纪轻轻没有一番作为,倒也问题不大。只是他娘薛丹凤一直活在段正华去世的阴影里不肯走出来,向来寡言少语,除了儿子,她跟谁都不交流。
香芹身子一好,便去南院大妗子薛丹凤那儿打了招呼,从始至终都没听到她说一个字。
除去这些人,小院里成天自怨自艾的段秋萍就不用提了。
每回做饭,窦氏是能省则省,无论大米还是白面,都不舍得多用,够吃就行。
每回见她寒酸的不行,段秋萍就会摆弄多出的那几袋米面,好似在提醒一样,“一定是村里哪户好人家可怜我跟香芹娘俩,接济咱们家这么多粮食……”
说来话不长,一个礼拜前秋风瑟瑟的黑夜里,小院的门被敲响了几下,香芹从床上下来,披着衣裳去开门,左右连个人影都没有,门口却放了一袋大米、一袋白面和一小布袋的包谷面。
正做饭的窦氏看了笑的一脸知足的段秋萍一眼,实在懒得说她啥。
香芹察言观色,知道窦氏不高兴了,便迎合着她的心思说了段秋萍几句,“娘,你能不能别老把这句话挂在嘴边,说的咱们可怜是多好的事儿一样。那路上要饭的也可怜,光想着让人接济施舍,你觉得我们跟那些要饭的有啥不同?”
有香芹夹在段文与段秋萍中间,老的少生气,年轻得也少受气。窦氏真觉得这段时间没白给香芹吃那么多营养的东西。
这闺女懂事,知道家里的情况,早在一个多礼拜前有力气下地走路的时候,就不让他们二老再破费买补品。窦氏是打心眼儿里喜欢她这个外孙女胜过喜欢亲女儿。
见段秋萍无所事事,窦氏便央她干活,“秋萍,去把门口墙边的地翻一翻,栽上几颗生菜。”
段秋萍在家这几日,变得有些懒散,“马上就过冬了,栽上还能种的活不。”
年年都如此,段秋萍又不是不知道,就是要赶在入冬前,多抢出一季的生菜来。不管生菜长得壮还是瘦,起码桌上能多出一道菜肴祭牙,总好过天天喝面糊吧。
“不多种些菜,我喂你们娘俩吃啥?喝西北风去啊!”窦氏看段秋萍不情不愿的样子,就知道她想要把农活推到香芹身上。她女儿这点心思,窦氏还能瞧不出来?窦氏忙又对香芹说:“香芹,去南院叫你姥爷回来吃饭。”
“哎。”香芹双手往袖子里一插,端着就走了。
往南院的路不远,就隔了两条巷子,香芹仔细数过,不足百步就能走到。
对香芹这样体质虚弱的人来说,十一月的秋风就如酷冬里的寒风一样冰冷刺骨。因此,她出门总比别人多穿一件衣服。也正因为她怕冷,窦氏给她做了好几件衣裳,不过都是用她与段文穿剩下的旧衣裳改下来的。
南院就在眼前,香芹还没走到门口,身后就传来咚咚咚的响声。随着声音越来越近,还能听到一阵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她正要回头看是谁家没栓好的牛跑出来发疯,还没来得及转身,便眼花缭乱,好像有一道人影从她身边迅速掠过。
原来不是牛……
瞧那人圆胖的身形,倒像是旁的动物……
香芹定睛一瞧,认出那胖子来。这位是段文兄弟家,也就是她二姥爷家的儿子。按照辈分,她应当喊那胖子一声“舅”。
那脚下功夫跟身形不成正比的胖子名叫段祥,他此刻慌慌张张,乌溜溜的俩小眼儿直往香芹身后瞅。
香芹循着他的目光,回头一瞧,见不远处二姥爷段武拎了条扫帚慢悠悠的跑来了。看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似乎是累的不轻。
段武与段祥父子二人的体型,可谓是大相径庭,一个瘦高,一个矮胖,有一度还因此闹了笑话,好多人劝着这父子俩滴血认亲呢。段武有时候也怀疑段祥这娃是不是他亲生的……
段祥一进南院,就到段文跟前告状,“大爷,我爹说要扒了我的皮呢,您也不管管!”
听听,该说他委屈好呢,还是该说他理直气壮好?
“他说扒你的皮,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哪次说到做到了?”这父子俩的闹剧,段文早已屡见不鲜了。何况他知道段武老来得子,打心眼儿里疼爱段祥,不会真的跟孩子闹不愉快。
段武在北院一露面,段祥就窜到段文身后躲着去了。就他那身形,两个段文也挡他不住啊。
段武脸色青白,气的用扫帚拄着地面才能站稳脚。他瞪着段文身后撅着的大腚,用扫帚把狠狠地敲了两下地面以示威胁,“你个败家子,给我过来!哥,你快让看,我今天非要好好收拾一顿这小子!”
段祥从段文身后冒出头来,幸灾乐祸的瞅了段武一眼,“敢在大爷跟前威风,谁借你的胆儿?”
说完,他抬头一看,果然见段文的脸色不愉快了。
看到段文阴沉着脸,段武别扭了一阵。身为一村之长,他搁谁面前都敢大声吆喝,就是没胆在兄长面前发脾气。早些年赶上打仗,村里的粮食几乎都被抢光了,又赶上闹饥荒,段武那时候还小,要不是段文去挖野菜去到街上乞讨,他早就跟爹娘一样也成饿死鬼了。所以段武不但敬重段文,对他更加感激。
段祥就是看准了段武不敢在段文面前耍横,所以回回都会到段文这儿避难来。
段文挺直腰板,端着兄长的架子教训段武,“一天到晚闹闹闹,也不怕给村里人看了笑话!”
连儿子是不是他亲生的都被村里笑话了个遍,他这张老脸被那一身肥膘的败家子给丢尽了,段武还有啥好在乎的。
提起来那是一肚子气,段武就不相信同样的事情摊在短文身上,他就能把持住好脾气。
段武走到段文跟前,一看他靠近,段祥一溜烟躲进了厨房里去。
“哥,你给我评评理——秋荷九月份到县城里上学的事你也知道,我让这小子带三百块钱去给他妹做生活费——”段武越说越生气,说到最后竟扯着嗓子吼开,“你知道他都给我干了些啥!”




重生农门闺 第10章 黄豆
段武将段文领到家里,香芹抱着好奇心也跟着去了。他们都想看看段祥是咋样糟蹋那三百块钱了。
段祥害怕段武对他动粗,跟在他们后面始终保持着安全地距离,即便到了家也不敢进门,一直探着大脑袋瞪着俩小眼儿观望一切。
堂屋门口的墙跟前,整整齐齐排了一列尿素袋,仔细数数足有二十袋,也不知道里头装的啥东西,撑得尿素袋鼓鼓满满的。
段武打开其中一个袋子,将里头的东西亮了出来,竟都是黄豆。
段文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这袋子里的东西都是黄豆,足足有二十袋呀!
他不由怒指着躲在门口的段祥,后悔自己干嘛要护着那胖犊子,还不如让他爹扒了他的皮!
“你买这么多黄豆是拿来数着玩儿啊,还是当饭吃,有你这么糟蹋钱的么!”
有段文帮着说话,段武的心情反而好多了,“就是,哥,你说他是不是活该挨打。”
段祥紧抿着嘴,委屈兮兮,小声嗫嚅,“不是便宜吗……”
这么一大尿素袋的黄豆才十五块钱,他就不信还有人能买到比这更便宜的黄豆。何况他向来相信一句话,“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段祥一进县城就听见甩卖黄豆的吆喝声,也跟老板聊了一段,知道对方急着用钱才狠心将屯在家里的黄豆亏本出手。大约是同情对方,段祥也真觉得黄豆的价格便宜,于是用光了原本属于妹妹秋荷的生活费,买了这些黄豆驮了回来。
光他蹬三轮车把这些黄豆全带回来,都花了三趟工夫,可是下了多少劲儿呢,就连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给浸透了,估计来来回回这一路上得掉了不少膘。
没人替段祥撑腰了,段武卷起袖子,抄着扫帚就追着他满院的跑。
“你给我把三百块钱吐出来!”段武跟追债的财主似的,为了追打段祥,他连自己的布鞋都搭上了。
在他们眼里,这些黄豆可能不主贵,可在香芹眼里,这些都是能发财的金豆豆。
她到尿素袋跟前,抓了一把黄豆仔细的看,黄豆色泽黄润,颗粒爆满。
拿一颗放在指间捏,略微有一种胶软的感觉;放在鼻头仔细一嗅,类似香香甜甜的青草湿气钻入鼻息;最后香芹将手里的这颗黄豆放嘴里咀嚼,虽然带有有一点点青涩味道,留在齿颊的主要还是浓郁的豆香。
这黄豆看上去还很新鲜,似乎是收获时间不长,如果香芹没有猜错,这种黄豆产自江淮一带。那里的气候湿润,因此这黄豆还有些发潮。
“祥子舅,你就买了这一点儿啊?”
听香芹这口气,她是觉得段祥买黄豆不仅买的没错,还嫌他买的少了?
段祥跟见着救世主一样,差点就热泪盈眶,又忙跑去躲在香芹的光辉下。他往香芹跟前一站,衬得香芹更加瘦小了。
也不知道咋了,在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娃面前,段武竟觉得有一股力量压迫着他。她明明就是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竟然连段文都比她不上。
段武跟啥样的人没打过交道,竟然看不出这丫头哪来的这股淡定的气势。
“这是香芹吧。”段武以为认错了人,还特意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段文,见对方没有否认,这才肯定了香芹的身份,“香芹啊——”
自从来到段家庄,香芹还没正式跟这位二姥爷打过招呼。她来了几次,段武都不在,倒是跟段祥混了个脸熟。
香芹将双手往袖子里一抱,笑的如秋日里和煦的阳光一样明媚,“二姥爷,这黄豆可是好东西啊。”
“反正东西多,待会儿你跟你姥爷拿两袋子回去。”段武不是吝啬的人,何况对方又不是他家以外的人。
“你们自己留着吧,我们不稀罕要。”正所谓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何况这些黄豆是段祥糟蹋钱买来的,段文再伸手拿一点多少显得有些落井下石的味道,那样他成什么人了!
香芹有扬了扬唇角,一对明眸弯得跟两道小月牙似的,十分讨人喜欢。“二姥爷,这些黄豆还是留给你们生财吧。”
“生……生财?”段武以为自己听错了。
既然香芹这么说,那她心里肯定是有了主意,段祥恨不得当她肚子里的蛔虫,要是他能把这三百块钱的黄豆变成六百块钱翻一翻,不仅可以不用挨打挨骂,还能趾高气昂的在段武面前夸耀一番!
“香芹,你快点儿跟我说说,咋用这些黄豆生财!”段祥早就迫不及待,直围着香芹团团打转。
段文也很是好奇,想听听香芹有啥好法子能帮住段武与段祥父子解决这个黄豆的难题。
香芹故作高深,不慌不忙,看上去却是自信满满,“咱们吃的豆腐、黄豆芽,喝的豆腐脑跟豆浆,哪一样不是黄豆做出来的。用祥子舅买的这些黄豆做成那些东西再卖出去,赚回来的肯定不止三百块钱!”
香芹说的自己都有些心动了,她要是运气好碰着这么便宜的买卖,肯定也是放手一干。
段祥可是有个好理由跟他老子叫喊了,“听见没有,等用这些黄豆赚了钱,我还你那三百块!”
段祥自以为做了无心插柳之事,就开始居功自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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