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农门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雏禾
正吃火锅的段政忽然说了一句,“昊子咧?昊子咋没来?”
段祥跟段勇源同时变了脸色,想起段昊他爹段来财那张贪得无厌的嘴脸,两人都差点儿反胃。
毕竟是一块儿长大的,段祥对段昊还是有足够的了解,至少他知道段昊没有遗传段来财的恶习。
他放下碗筷,去把段昊叫了出来。
段昊没有空手来,带了一盘炸鱼。他跟段祥几个人坐一块儿,给自己猛灌酒,喝得满脸通红,双眼猩红,最后神志不清的一个劲儿的说“对不起”。
三扎啤酒就剩下半扎不到,其余十几只空酒瓶子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那喝得东倒西歪的弟兄几个,借着酒劲儿互相掏心掏肺的说着平时难以启齿的话。
段祥他们那一桌的气氛压抑,再没有旁人过去那边吃红烧鱼嘞。
倒是火锅稀罕的很,香气四溢。火锅的底盘下面烧的是打碎的无烟蜂窝煤,坐旁边还能取暖。
大娟和二娟都坐了过去,香芹在她们后面站着,脚上穿的是二娟送她的红布棉鞋。
“香芹,你别站着呀,快坐下!”段大民之前也去洪河打了不少鱼,这一桌火锅就是他家的。
“我就不坐嘞。”香芹轻笑道,声音里夹杂着些许鼻音,“我感冒嘞,怕传染给你们。等会儿煮好,我让二娟给我夹一些。”
“跟我们还讲究这个,赶紧坐下,越是把感冒传染给别人,你自己的感冒越是好的快!”段大民的这话听着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倒有点儿经验之谈的意思。
反正这一桌没有小孩儿,香芹就在二娟身旁的空位置坐下了。
段大民个子瘦高,长得有些尖嘴猴腮,但是他人挺和善,最大的不足之处就是,他天生一个腿短一个腿长,所以走路的时候,跛得有些厉害。也正因为这样,他今年二十五嘞,也相了不少次亲,但就是没有中意他的。
段大民将一片生菜在滚开的火锅里涮了两下,就夹碗里大口吃嘞。“大娟、二娟,你们家的鱼还多不多咯?要不明儿我再给你们拿几条?”
“还多着咧!”大娟可不是在跟他客气。
之前愁的是要花钱买鱼,现在愁的是要咋样才能把死掉的鱼给解决。家里有冰箱的倒是不愁这个问题,然而有冰箱的人家也是寥寥无几。
二娟也说:“那么多鲫鱼,没地方养,也养不活,今天一早就全翻白肚嘞。”
“都腌上嘞,这还没过年,鱼就要吃完嘞。”大娟附和着。过年不能吃鱼是个遗憾,至少能在过年之前也就是现在,吃鱼吃了个痛快。
往年可都没这样!所以这俩姐妹一听说抓鱼的主意是香芹出的,都对她满怀感激。
“腌鱼不经放,半个月差不多就要变味儿嘞。”香芹尽量不把筷子伸进锅里,都是用小漏勺把锅里的菜跟肉捞进碗里的,也不忘跟周围的人搭腔,“要不然就做成腊鱼,能放两三个月。”
二娟听了,脸上一喜,眼前一亮,显得迫不及待,追问起来,“辣鱼咋做?你教教我呗!”
“比做腊肉简单。你在鱼身上抹上香料以后,就把鱼挂到院子里晒就行嘞。”香芹原本的打算就是想把南院的那几条死鱼做成腊鱼的,至少能贮存到过年也不会变味儿。而且现在天冷,能贮存的时间更长。“明儿我就要做,明儿下午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二娟点头,痛快的答应。
第二天,下午一做完豆腐,香芹就开始为制作腊鱼做准备了。
她把小蒜臼子洗了干净,控完水后,又用卫生纸将里头多余的人水分擦吸了干净。
她捏了十几粒花椒跟一颗八角,又抓了不到五颗干辣椒,一块儿洗了干净,平摊在盘子里晾着。
不多会儿,二娟就如约来嘞。她胳膊上挎了一个塑料条编织成的小篮子,不过篮子里放的不是鱼,而是针线跟白鞋底。
那鞋底是用布片糊的千层底,并非顾名思义的一千层,顶多也就二十层布片的厚度。
二娟走路的时候,手上也没闲住。她纳鞋底的动作非常熟练,哪怕是不用眼睛看,也知道该往哪地方下针。鞋底面上的针线码的十分工整,间隔的距离可以说是分毫不差。
“二娟,快坐。”香芹给她办了一把板凳,板凳被午后的阳光晒的暖呼呼的,触手时一片温热。“这几天天气好,正适合晒腊鱼。”
二娟看似柔软,小姑娘力气大的很,每在鞋面上码完一针,会把线拽紧,然后才会下另一针。这样可以使千层底平整,还结实。
她接过香芹的话,“也就这几天嘞,马上就该下雪嘞!你腊鱼做好嘞?”
“没有,这不是等你嘞吗。”在香芹看来,这做腊鱼比二娟纳鞋底还简单。
二娟往香芹跟前扫了一眼——
香芹旁边的地上平摊了一张干净的蛇皮袋子,上面放的有盘子,盘子里有香料,盘子旁边有五双一次性筷子,还有几根毛线。最后就是一个紫色透明的塑料盆,盘子里是香芹昨天腌上的几条鱼。
“这都是做腊鱼要准备的东西?”二娟原以为工序挺复杂,似乎是跟她想象的不一样。
“我去开火。”香芹往堂屋里去。
二娟紧跟着她,一进堂屋,扑面来就是一阵热烘烘的气息。堂屋里有一架烧蜂窝煤的红泥炉子,所以堂屋里头比外面还暖和。
香芹扒开炉子的活‖塞,不多久之后,屋里的温度又上升了一些。
香芹将炒锅放炉子上,拎着锅铲去院里将盘子里的香料端了来。
花椒、八角、辣椒洗干净之后,经过太阳一晒,上头多余的水分基本上都蒸发掉了。
待锅一热,香芹将盘子里的香料一股脑全倒进了锅里。
二娟忍不住提醒,“你不放油啊?”
“不放油也不放水,炒出香味儿,看香料变色,差不多就可以出锅嘞。”
经过热锅一炒,不到五分钟,锅里的香料就变得略微发黄。香芹将香料盛进盘子里,又把炉子的通风口给堵上,将炒锅从炉子上拿下,换上了水壶。
二娟跟着香芹到了光线灿烂的院子里,见她将蒜臼子搬到蛇皮袋子上,然后把将才炒好的香料倒进蒜臼里开始鼓捣。
在把香料捣碎的过程中,不免会有渣子从蒜臼里飞溅出来,不过渣子基本上都掉在了蛇皮带着上,最后被香芹重新撮进了蒜臼里。
费了半天今儿,香芹手上都快起泡嘞,蒜臼里的香料还是大块大块的。
“算嘞,用石磨碾一碾吧!”
香芹端着蒜臼,走到石磨跟前,怔把蒜臼里的香料颗粒倒进在磨盘上时,听二娟语带羡慕的说:“我要是有你那样的手艺,我也做生意去嘞。”
“你不也有手艺吗。”香芹往二娟正纳鞋底的手上递了一眼,“你会做鞋,做好了以后,可以在集市上摆着卖呀。”
二娟一阵愕然,顿时又觉得茅塞顿开,“这主意真不错诶!”
香芹想起来,在她没重生以前的那两年,也就是现在的三年后,那小娃娃的虎头鞋流行的很。就算家里没有娃娃的,也会买上一两双回去当摆设。
“你知道虎头鞋呗,就是小孩儿穿的那种,像小宝儿跟小毛那么大的娃娃穿的,你可以先做上几双,试试卖去。就算卖不了,送人穿也是人情呗。”
二娟听了,忽然对手上三十多码大的鞋底失去了纳的兴趣。但是她还不确定虎头鞋的销路咋样,就像香芹说的那样,试试也未尝不可。
“那我试试。”二娟索性停下手里的活儿,把挎来的篮子放一边,专心的看香芹做腊鱼嘞。
香芹把碾好的香料,均匀的涂抹在腌鱼的周身。
腌鱼是一刀两半,从鱼肚方向剌开的。因为家里没有竹签,她只好削尖了一次性筷子,横穿在鱼的腰身上,主要就是要使鱼身平整,最大面积得接触到阳光与寒风。
然后香芹用毛线穿过鱼鳃绑紧,然后挂在了院子里的晾衣绳上。
这时候,鱼身还略显湿漉漉的,就是要晒干或风干它体内外的水分。
二娟看了整个过程,不由感叹:“这么简单啊。”
“就是这么简单。这样弄好以后,就挂在院子里晒也好吹也好,半个月差不多就成嘞。”香芹笑说。
二娟回家了一趟,又跟大娟一块儿来了南院,还带着她们家腌好的鱼跟香料。她们主要就是想借用南院的石磨,把香料给碾碎。
重生农门闺 第69章 放假
感冒好了大半,香芹精神可好。
清早一起来,南院里满地的冰霜,像是贴了一层薄薄的冰花,被柔和的阳光一照,反射着流光溢彩的绚丽波芒。老天将彩虹悬挂在了人的脚边上。
香芹退到院墙边上,仰望着堂屋方向的房顶,瓦片被洗过了一样,呈出原本鲜艳的朱红色。不过有几处太阳照射不到的地方,敷着一层皑皑之色的冰霜。
昨晚一场小小的雨夹雪,便使得整片天地变得不同寻常。
院子里的房檐下挂着的腊鱼,被天然冰冻的硬邦邦,正随风瑟瑟摆荡。
可怜的是,水井也上冻,压不出一滴的洗脸水。
香芹往堂屋去了一趟,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拎了一把冒着腾腾热气的水壶。这壶水,可是用堂屋里的红泥火炉,慢慢温了一晚上。
她将热水慢慢倒进圆筒状的水槽中心,封冻着橡皮活‖塞的冰块渐渐消融。香芹试着上下大了几下有半个手臂长短的手柄,一开始还很吃力,不过很快橡皮活‖塞便能够随着手柄上下起伏而自由在水槽里活动。
香芹压了些许井水,又兑了些壶里的热水,见满眼惺忪的段文从堂屋出来,便唤了一声:“姥爷,洗脸来。”
听她声音清脆,如鸟啼婉啭动听,想是她感冒好了不少,段文欣慰了许多,渐渐露出和煦的笑意。
“你先洗吧。”段文搬了把凳子。坐在太阳地里,像是没睡醒一样,懒懒的又眯起眼来。
不多会儿。段勇源拎着缸子、牙刷跟牙膏出来。他以前没讲究,从不刷牙,现在是每天早晚都要刷,都是被爱干净的香芹给传染的嘞。
他呆立在堂屋门口发了一会儿愣,然后张大嘴打了个哈欠,阴阳怪气的啊哈声还没收住,就开始说话。“小学生都放假嘞,咱们啥时候放假?”
段文缓缓张开眼。他也在想这个问题,昨天他就发现了,十字路口那边的店铺三三两两的关了门,一打听都说店主都回家过年去嘞。
“也该办年货嘞。再耽误下去,城里的年货大集也没有嘞。”
这几天,段文顶着香芹的班,跟段勇源一块儿照顾着热豆腐的摊子。要不是这样,他早就骑着三轮车,往城里办年货去嘞。
香芹正抹着脸,见他们爷俩都拿不定主意,便轻笑一声,“要不然咱们就先不出摊子嘞。等过了正月十五再出来也行。但是豆腐咱们还接着做,哪怕做少点儿。这一过年,上门要买豆腐的人。估计得不少。”
段文略微颔首,“不耽误这一个月的功夫,那从今儿开始,咱们就先不出摊子嘞。”
段文揉揉涩意浓重的眼睛,喉咙了咕哝一声,听上去像是高兴。紧接着他又含含糊糊说:“那我再睡一会儿去。”
香芹与段文齐声笑起来。
段文起身进堂屋,从挂在靠近门墙边的一沓厚厚的日历上扯下来一页。
望着薄薄的不经一阵清风的日历纸。上头鲜红色的日期正提醒着他一桩事,段文抬头对香芹说:“今儿十号嘞,是不是有人往你二姥爷家收豆芽啊?”
“还真是。”香芹也想起来。
自从上个月段祥跟洪诚谈好,今儿还是双方第一次交易,不知道段祥家的豆芽准备的咋样嘞……
她跟段文倒不是好事儿,带着关心和一些好奇,二人便一道去了段祥家。
两人一脚踏进院子,就听见一个小女孩儿说话的声音。
“……考试的时候,我同桌还要我给他传纸条咧,我要是真跟他作弊,那奖状我就拿不回来嘞!”
小丫头的嗓门很嘹亮,声音里头透着一股满满当当的骄傲。
段文对着声音很是熟悉,还露出又惊又喜的神情,脚步也加快了些,似乎是要迫不及待的要到这说话的人一样。
“是秋荷回来了吧!”段文边走边喊。
段秋荷,七岁多一点,段武的小闺女,段祥的小妹妹。她在县城里的重点小学上二年级,估计是学校放寒假,这才回来嘞。
一个身穿青色小棉袄,扎着双马尾的小丫头从堂屋跑出来,见是段文,兴高采烈的喊了一声,“大伯!”
段文连“哎”着应了好几声,笑的嘴都合不拢,像是提前过年了一样,一脸的喜气洋洋。
“啥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
段文跟着她往堂屋里走,抬眼一看正对着门口的白面墙上多了一张崭新的“三好学生”奖状,他更是笑弯了双眼。
段祥端着碗,碗里还有剩下的一些浆糊,那可不是才贴完奖状。
他立在奖状跟前,一边搓着粘在手上的浆糊,一边傻笑,比自己拿奖状都高兴。
他有个学习好的妹妹,他骄傲,他自豪!
段武坐一旁,埋着头啪嗒啪嗒的打着算盘,时不时的抓起圆珠笔,在本子上记几下。
段文将段秋荷拉坐在身旁,开始问东问西,“考完试嘞,都考了多少分呀?”
段秋荷挺起小胸膛,可是得意了,“就语文错了一个字,得了九十八分,其他科全满分!”
“再开学,就该上三年级乐吧?”
“还早住咧,二年级还有半个学期咧!”
香芹见他们其乐融融、各忙各的,觉得自己有点儿难以介入的感觉,便退出堂屋,往豆芽房里去了。
一股夹杂着豆芽香味的热气扑面而来,潮湿的地面丝毫不受外头冰冷空气的影响而封冻结霜。
如今这房子里得豆芽床远远不止一个,上个月段祥就找了木板,敲敲打打又做了四张豆芽床。五张豆芽床拼凑在豆芽房的中央,像是展台一样,只有四周是下脚的通道。
自己发的豆芽,自然没有厂子里的那样又粗又壮,但也可晶莹漂亮,最主要的是吃着还健康。
香芹从豆芽房出来,见段祥正蹲在院子里洗脸,于是就对他说:“祥子舅,这批豆芽送出去,豆芽房还通通风消消毒嘞。”
豆芽房里头的湿热气息太重,很容易滋生霉菌。
段祥着急起来,今儿可是跟洪诚越好的一月三次的收豆芽的时间。一次出手这么大量得豆芽,还是第一回嘞。段祥就跟头一遭上花轿的大姑娘一样,忒激动。
“娘了个逼呀,洪诚在还不来呀!”
香芹哭笑不得,这会儿人都是清早才起来,一天的时间半天还没过去咧。段祥要是着急,那可有的他急了。
“家里可以装个电话呀,方便跟他们酒店的人联系,到时候秋荷上学走了,你跟我二姥爷要是想她,还可以给她打电话,听听她的声音不是?”
堂屋里的段秋荷听见院子里说话的声音,急急忙忙跑出来,等香芹一说话,她就厉害者脸,不愉快的高声叫起来,“你给我们家掏钱装电话呀?”
段祥往秋荷的脸上泼了一把冷水,疾言厉色得威胁道:“你要是再敢这样说话,信不信我把你扔回学校去!”
秋荷翻着白眼,还很不以为意。
香芹想起段武一共三个娃,老大段秋茵,已经远嫁;老二段祥,赋闲在家;老幺段秋荷,寒假回家来嘞……
“我秋茵姨过年回不回来?”
“前个儿还来信说,不回来嘞。”说完,段祥就愣了一下,觉得香芹说的对,家里确实要装个电话,能方便省事不少。
“那妥嘞,我回去做饭了。”香芹也就是过来看看,他们都把豆芽准备好了,剩下的也就是交货、收钱,剩下的没有她操心的地方了。她望向一脸埋怨之色的秋荷,从袖子里抽出手来,向她挥了两下,笑着说,“秋荷,再见。”
小丫头打扮的跟个胖乎乎的大萝卜一样,模样招人喜欢的很。
秋荷却对香芹一副爱答不理的冷傲态度。
香芹也不自讨没趣,抬脚转身走了,才到院门口,一辆小卡车驰来挡住了她的去露。
这种强行霸道的事儿,她认识的人中,也只有一个人能做出来。
左右的车头车尾将段祥家的大门挡得严严实实,洪诚下车后,发现无路可走,又重新上车从驾驶座挪到副驾驶的位置上,从正对着香芹的车门里出来。
他光洁的下巴底下,还残留着干涸的牙膏沫子,一笑起来就没个正经。
“香芹,你是不是专门来迎接我咧?”脸上戏谑,眼里却是期待与受宠若惊。洪诚一笑开,眼角漂亮的纹路会上扬,显得有些孩子似的邪气。
“你快把车开走,挡住我的路嘞!”香芹懒得跟他打哈哈,见洪诚的目光落低,她下意识得循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去——
脚上的红布棉鞋里的温度好像高了几分,脚心隐隐有些发烫。
“刘硕的鞋,你还了吧?”洪诚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眼里的笑意稍稍褪去了些许。
前几天,香芹在诊所打针,没有鞋穿,是刘医生把他自己得棉拖鞋借给了她。
“还嘞。”香芹觉得自己不正常,她凭啥要老老实实的回答这个男人的问题?
洪诚又扬起唇角,眉眼绽开,很满意的道:“那就好,省的我再去给他重新买一双……”(未完待续)
重生农门闺 第70章 霉坏了
洪诚早早的开车来,却也不急着收豆芽。
段祥算是看出来嘞,洪诚来这么早,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洪大少爷,过来洗把脸吧。”段祥重新打了一盆冷嗖嗖的井水,连热水都吝惜给他添。
洪诚摆摆手,忒神采飞扬,“我搁家里洗过嘞。”
段祥丢给他一个嫌弃的眼神,“你自己好好照照镜子去。”
洪诚自负不已,再照镜子也比段祥这个胖墩俊。放眼瞅瞅十里八乡的小伙子,哪一个的长相是能跟他洪大少爷比的?哪一个不服,有胆出来比一比,洪诚不把他揍得连爹娘都认他不出来才怪!
他摸着下巴正洋洋得意,终于揩到粘在下巴上的不明物体。他忙跑去车边,臭美的对着车后镜猛照起来。
这回真是丢人了,被一坨牙膏沫子毁了一张俊美无铸的脸。
待洪诚洗完脸,香芹又催他,“你快把车挪挪,我还得回去做饭咧!”
“好好好,给你挪。”洪诚没有不耐,反而是无奈。
他把小卡车往前停靠,露出了大门来。
段祥见他出去,半天也没见他再回来,心里正觉得奇怪,就见段武跟段文从堂屋里算清了账出来。
段武捧着账单,抬眼一扫,顿觉茫然,“洪诚咧?”
“跟着香芹往南院去嘞。”段祥没好气,洪诚不是来收豆芽的么。乱跑个啥!
段文愣了愣,回想起他顶替香芹出摊的这几天,经常看见洪诚在周围晃悠。难不成——
他神色紧张起来,他可是听说过,这个洪大少爷的私生活丰富多彩呀!
“我得回去看看!”家里去了一头狼,段文片刻也不敢耽误,气势汹汹的走嘞,就差没抄起家伙事,去往洪诚身上招呼!
洪诚前几回来南院。那时候没咋留意,就算他不懂风水。也察觉得出这是一块儿宝地,尤其院子里的采光可好。
香芹回来的时候,薛丹凤就在厨房里忙着烧汤。
跟她过来的洪诚倒是不客气,懒洋洋的往暖洋洋的太阳地里一坐。再也舍不得挪动脚嘞。
“你跟我过来弄啥?”豆芽可没搁这院儿咧!
洪诚笑的有些无赖,“我清早起来没吃饭,你管我一顿呗。”
“我管不了。”香芹顶多算是个被收养的,就算这院儿她能当家做主,对谁大方,也不会给洪诚管饭!
洪诚跟个牛皮糖一样,粘着香芹不放,“那我请客,咱俩到十字路口那儿喝胡辣汤去。”
“你自己去吧。”
“别这么不够意思嘛。好歹咱俩也是朋友……”洪诚的话没说完,便被香芹甩来的一记冷眼打断。
香芹心里冷笑,她啥时候跟他算是朋友了?
“咱俩顶多算是说过话的关系。我不认识你,也不想跟你交朋友,你还是赶紧走吧!”单单跟他说话,香芹就烦躁不堪,要是关系再进一步,她还不得扑上去撕他的脸!
洪诚垂头丧气的趴在椅背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啥会粘着一个处处给他冷脸的女娃子不放。是不由自主?情不自禁?反正那都是一个意思。
见着她的时候,目光从她身上移不开。想触摸她泛黄却柔软的头发,看见她对别人笑,他直想冲过去狠狠地掐她的脸颊……
见不着她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她……
“你为啥那么讨厌我咧?”洪诚轻飘飘的声音里带着挫败与害怕,挫败的是,他始终不是那个能让她欢笑与脸红的男人,也害怕从香芹口中知道答案。
“讨厌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香芹反问他,见他失魂落魄,心里反而有一丝报复得逞的痛快感觉。
在南院门口偷听的段文,心里的着急与怒气都消退无踪嘞。怎么说呢,同身为男人,他对洪诚现在的心情多少感同身受,渐渐地同情起他来。
同时,段文也放心嘞,香芹跟她娘段秋萍不一样,不是见着大款就抱上人家的大腿。她不虚荣,这点儿忒好。
他笑了笑,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也带着些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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