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农门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雏禾
窦氏磨磨蹭蹭穿上鞋,她一下床,就见爱枝将被单从床上扯下来。褥子也卷起来,把被罩也拆了下来。
窦氏抿了抿嘴。终于变了脸色,却是没有丝毫的惭愧,而是对爱枝的恼火。
她立在床边,抱起了手。理直气壮起来,“那段江小时候多少次往我们家吃饭,我们说啥嘞没?搁你们家看个电视就不愿意嘞!”
爱枝有些不敢相信,窦氏居然把陈年旧事翻出来。
她冷笑一声,把手里的被罩往地上一扔,转过身来与窦氏当面对峙,“段江那时候是个小孩儿啊,你是老人啊。看个电视能有你这样的,赖在别人家里吃住。你还有脸说我们的不是。往年过年,段江走亲戚串门子的时候,没少给你们送礼吧!他知道感恩还你们的人情。你咧?你知道啥?就知道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我看段秋萍的德性,就搁你这儿学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要说不好意思,窦氏多少也有这种情绪,至少她不敢抬头看爱枝的脸。
窦氏蠕动了一下略微发紫的嘴唇——她中了电视的毒嘞!
她搜肠刮肚,找不出来反驳的话。就一个人慢吞吞的往小院儿去嘞。
小院儿里的柴米油盐被段秋萍用光吃空,这会儿她正饿着肚子。对木条篓子里的几个干巴巴的烙饼干瞪着眼。
院子里没有蜂窝煤,炉子里面没有火,水倒是用多少有多少,就是没有办法馏饼子。
屋里头跟外面一样冷,窦氏一进屋,就忍不住哆哆嗦嗦,一阵快步跑到床边,蹬下棉鞋,就钻被窝里去嘞。
“咋恁冷哦?秋萍,你没烧炉子啊?”说完,窦氏嘴里发出丝丝的声音,像是冻得不轻。
段秋萍将发直的目光瞥向窦氏,面无表情的陈述着小院儿的现状,“没有煤嘞,米跟面也没嘞。”
“去买啊!”窦氏说的多么简单。
段秋萍抱着手,缩着身子,闷声说:“你有钱你去买,我哪有钱诶!”
窦氏也是囊中羞涩,回想当时的豪言壮语,她现在还敢说那样的话?没有段文跟香芹,她跟段秋萍娘俩儿还真是活不成!
窦氏却不认为是自己造成这样的结果,反而抱怨起段秋萍来,“先前叫你出去打工,你还不愿意嘞,不干活一分钱都没有,现在你就等着饿死吧!”
段秋萍小声嘟嘟囔囔,“你现在不也是跟我一样等着饿死么。”
窦氏好像没听见一样,过了半晌,对段秋萍下起命令,“往南院找你爹去!”
段秋萍努了一下嘴,明知故问,“找我爹弄啥?”
窦氏恼火,瞪向段秋萍。
这么大个人,该说啥话,还用人教?
窦氏气不打一处来,似乎是想把从爱枝那儿受来的气,发泄在段秋萍身上。“就说这院儿没有米没有面没有煤,啥东西都没有嘞!”
“我要是去那院儿,估计没进门,我爹就把我赶出来嘞!”段秋萍翻了个白眼,坐着不动。就算她好意思跟段文伸手,也不想去讨一顿打。
窦氏也知道,指望段秋萍,那是成不了事儿的。
于是,她就一个人去南院嘞。
小院儿萧条,南院可热闹。
好几个人坐在堂屋里,就连平常不咋露脸的薛丹凤这会儿也跟大家坐一块儿嬉嬉闹闹。她忒喜欢小孩儿,一抱着小宝儿,就舍不得放开。
爱枝正搁家忙着洗东西,也没空去搭理孩子,索性就把小宝儿留南院嘞。
二娟将才过来,带着一双新鲜出炉的虎头鞋,专门来拿给香芹看的。大娟是跟着一块儿凑热闹来的。
如今甜甜比较粘香芹,最近一段时间也不咋跟别的小孩儿一块儿玩儿,倒是勤往南院来跑。
段文跟香芹一人手里拿了一只虎头鞋,不足巴掌大的小鞋精致的很。虎头鞋轮廓清晰,色彩斑斓。虎眼、虎眉、虎嘴、虎鼻都是活灵活现,虎耳与鞋口上用灰白色的兔毛镶边,动感又好看。
“二娟,这都是你绣的?手咋恁巧嘞!”段文忍不住夸赞。
二娟脸上微微一红,显得有些羞赧,嘴上谦虚着说:“我也就这点儿本事嘞。”
大娟之前听了二娟想做虎头鞋自产自销的打算,心里觉得不是这生意不是很靠谱,她承认鞋是很漂亮,可有没有人要诶?
“这一双虎头鞋,搁外面卖多少钱?”大娟问。
香芹喜滋滋,由衷的佩服二娟又精又巧的手艺。
她回大娟,“有的做工糙的,市面上估计也就能卖个两三块钱。二娟绣工好,做出来的鞋,卖五六块都不贵。”
大娟微微一惊,双眼亮了起来,想必是心动了。
二娟说:“我还想搁鞋子上缀个铃铛咧。”
堂屋里好好的气氛,在窦氏推门进来的时候,一下就变嘞。
冲进屋里来的寒气,扑在人脸上,让所有人都打了个激灵。
窦氏见屋里这么多人,也不感到意外。她都搁院子里头晃半天嘞,实在经不住寒风吹,这才进屋里来。
“你来弄啥嘞?”段文一见到她,就没有好脸。
“那院儿没有煤没有吃的嘞,你给我钱,我去买一些。”窦氏脸不红气不喘。
段文轻哼一声,有些幸灾乐祸,“你可别跟我要钱,咱们都分家嘞,你爱咋过就咋过去,我也不管你是吃饱还是饿死。”
其他人也没吭声,就小宝儿坐薛丹凤的双腿上,吭哧吭哧的想往香芹身上扑,伸着小手要够她手里的虎头鞋咧!
窦氏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你要是不给我钱,我就去我兄弟家咯!”
段文冲她摆手,不耐烦起啦,“想去哪儿去哪儿,我不管你。”
还威胁他,敢情窦氏以为他怕她那个当副县长的兄弟窦海一样!
窦氏扫一眼一屋子的人,故意扬声抱怨:“吃的吃的要不来,电视电视要不来,一挣上钱就翻脸不认人嘞,你们真好!”
没人理她的脸。
别人想着咋挣钱,她可好,挣的钱跟她一分钱的关系都没有,却想着咋花钱嘞!咋没见她往别的事儿上勤快的想想?
窦氏没得到好脸儿,便往段祥家去借三轮车去嘞。
“祥子——”
段勇源正搁段祥家的堂屋里打牌,一听是窦氏的声音,第一个掀开厚重的帘子出去嘞。
“奶,你弄啥嘞?”段勇源可是一连好几天没有见着窦氏的面嘞。
见到大孙子,窦氏脸上一喜,凑上去讨好,“勇子,奶奶那院儿没有吃的嘞,你给我点儿钱呗。”
段勇源神色难堪,回头看一眼,见段祥一家的人都出来嘞,还有一块儿打牌的段昊。
他胡乱抓了抓头,想也是窦氏已经在南院段文面前碰了一鼻子灰。
“奶,我没钱哦。”
窦氏哪里会相信,还一脸骄傲,“我孙子现在是庄上最有钱的人,你能会没有钱?”
段勇源索性把上下的口袋全翻出来,证明他没有说谎,“南院的钱,都是我娘管着咧,我身上真的一分钱也没有。”
薛丹凤就是个闷油瓶,从她嫁进段家来的那一天,窦氏就从来没有待见过她,更不可能伸手向她要钱。
窦氏收起笑脸,把段勇源晾在一边,对段武说:“老二,把你们家的三轮车借我骑骑。”
段武跟段祥相视一眼,心里对来者不善的窦氏没有一点儿好感。(未完待续)
重生农门闺 第76章 窦海
段武拉不下脸来说他嫂子,段祥可不一样,他不能容忍他大娘为所欲为。
段祥板着脸问窦氏,“大娘,你借三轮车弄啥嘞?”
窦氏揣在袖子里的手抬了一下,有些得意,“我去我兄弟家嘞。”
放眼整个段家庄,谁不知道她兄弟窦海是咱们平县的副县长?
段祥一摆手,口气强硬,“不借。三轮车,我们还有用哩,你这一骑走,啥时候给我们还回来还不知道咧!”
窦氏绷着脸,气呼呼的吼起来,“不借就不借,我走路去!”
说完,她甩头不理人,大步迈开,不一会儿就走远嘞。
毕竟是亲奶奶,段勇源不可能撒手不管。他把手里的扑克牌塞段祥手里,“我借你家的三轮车用用,我把我奶送到我舅爷那儿,就拐过来。”
段勇源蹬着三轮车,追窦氏去嘞。
南院那边——
爱枝搁家里泡上床单跟被罩,拆了褥子跟被子,洗完晾完晒完,她便到南院去接小宝儿嘞。
小宝儿的脚上套了一双美轮美奂的虎头鞋,不止小宝儿喜欢,爱枝也可喜欢嘞。她想把鞋从小宝儿的脚上脱下来仔细看看,小宝儿居然还不愿意得哼哼唧唧起来。
一问这鞋哪来的,才知道是二娟亲手做的,爱枝当即掏出十块钱,塞到二娟的手里面,说要把这双虎头鞋买下来。还求她改明儿给小宝儿再做一双合脚的。
二娟推辞不过,就把钱装兜里嘞。
当天夜里,段勇源披星戴月回来。他骑三轮车走半路上,忽然就飘起来连连绵绵的小雪。
他冻得哆哆嗦嗦,进堂屋的时候白着脸,半天说不出话来。关键是他没戴手套,僵硬的双手在炉子跟前烤了好一会儿才能自由张开。
他端着香芹倒的一碗温开水,仰着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脸色渐渐地恢复过来。
段文从段祥那儿知道段勇源是送窦氏道县城里去嘞。倒是没有想到他当天就回来。
天这么冷,外头下着雪。还是大晚上,半夜路上还不安全……
段文越想越感到心惊胆战。
“你咋不搁你舅爷那儿住一晚上哦?”段文这话里带着些责怪。
段勇源有意无意的往柜子上摆放端正的遗像上瞟了一下,双眼微微泛红,还隐隐有些湿意。
遗像黑白照片中笑的正灿烂的年轻男人是段勇源的亲爹段正华。段正华的死多多少少跟段勇源的舅爷窦海有关系。
因此,段勇源对窦海有点儿怀恨在心。
段勇源一沉默,屋里的气氛凝重起来。
段文也不再逼迫追问,他抬手蹭了蹭鼻头,似乎想要将鼻子里的酸意抹去。
段勇源忽然开口,“我舅爷说,他明天要来咧。”
段文阴阳怪气的哼哼两声,他一想就知道窦海是窦氏要搬来的救兵。
“回来了就赶紧去睡吧。”段文招呼着。
必须得养精蓄锐,准备迎接明天的阵仗。
第二天。天色灰蓝,仍往下飘着稀稀落落的雪花。
雪花飘飘摇摇,有气无力的落在地面。
香芹一早起来。推开堂屋的门,眼前一片皑皑。
小雪连绵不绝的下了一夜,不能说是将大地银装素裹,却像是想给万物盖了一层纯白的薄毛毯。
她抄起笤帚,将院子里的积雪扫到大门外,又用铁锹把雪往树沟里面铲。
一辆出租车从村子的南头缓缓驶了过来。停在了南院的门口。
从车上下来一名中年男子,穿着加厚的中山装。很是稳重气派。
他跟司机打了声招呼,便到打开后车厢的门,朝车里头半躺着的窦氏轻喊:“姐,到地方嘞,别睡嘞。”
香芹看见窦氏,就知道这个中年男人是窦海。
她把铁锹竖在墙边,回屋里去叫段文,“姥爷,我姥儿跟我舅姥爷过来嘞。”
段文起床,脸也没洗,就坐屋里跟窦海寒暄起来。
过了一会儿,段勇源也从床上爬起来,经过堂屋出去洗脸,连招呼都不带给窦海打的。
窦海也是如坐针毡,背对着段正华的遗像,却如芒在背,十分的不舒坦。
往年他来段家庄,从来没有进过南院,都是搁小院儿坐一会儿就走嘞。
想着速战速决,能早早的离开这里就好嘞。
于是,窦海也不再跟段文绕弯子说些无关紧要的家常话,直接就将话锋一转,“姐夫,你跟我姐老两口这是闹啥嘞?”
段文哼笑一声,没好气的瞥了坐炉子跟前闷不吭声的窦氏一眼。
窦海语重心长起来,“因为一台电视机就闹分家,这不可笑人么!不就一台电视机么,我下午就叫人送来一台。”
段文又哼笑起来,笑声比先前的还大一些。
“我不知道你姐搁你跟前都说了些啥不好听的话,你不知道这边的实际情况,可别瞎参合!”段文本来就闻不管窦海身上土豪的气息,仗着自己手里有几个钱,就大手大脚的胡乱挥霍开。段文可没他那么慷慨。“不管你送来多少台电视机,你只要送来,我就全砸烂!”
“老夫老妻的,有啥不能好好说的?”窦海和和气气。
“好好说?”段文的脸往窦氏跟前闪了一下,“你问问她我有没有跟她好好说过?成天仰着脸儿搁人家看电视,看着看着就赖在人家家不走嘞,吃人家的住人家的。她把她自己干的这些好事儿给你说嘞没?”
望着昏昏欲睡的窦氏,窦海觉得不可思议。昨天窦氏看了大半晚上的电视,今天早上差点儿没把她叫起来。这会儿段文那么大的声音跟他说话,窦氏跟丢了魂儿一样,根本就是无动于衷!
窦海无奈的长叹一声,“姐,你要是不争气,还这么不球形,我也没法帮你说话嘞。”
“你自己看看,跟她好好说有半点儿用吗!”要不是看在窦海的面子上,在窦氏一进门,段文就把她轰小院儿去嘞。
这时候,香芹端来一盆温热的洗脸水。
盆里有一条毛巾,还腾腾的往外冒着热气。
她把洗脸水放段文跟前,“姥爷,洗洗脸吧。”
窦海打量着她,微笑起来,“这是香芹吧,香芹,我给你找了个活儿,你去不去?”
香芹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听窦海这话背后的意思,他是想把她往段家外面赶啊。
她不动声色,只问:“啥活儿?”
“我有个朋友,是开酒店的,我把你介绍过去,一个月八十块钱没问题!”这话要是搁别人跟前说,别人十有*感谢他都还来不及。窦海没得到预期的反应,又附加了一句,“我给他们酒店里介绍了不少人过去,都是一个月六十块钱,你可比别人多拿二十哩!”
段文擦完脸,就把毛巾狠狠地甩进了盆里。
只听噗啦一下,厚重的毛巾砸进水盆里,溅起的水花争先恐后的往盆子外面跑,把周围的地上的都打湿嘞。
“一个月给我们一百还不去嘞!”段文怒极反笑,“你姐搁你跟前也说了不少香芹的坏话吧!诶,就她一个人是好人,别人都是孬的!听她说啥就是啥,你出去打听打听——”他抬手指了着段勇源,“勇子搁跟前,你问问他,香芹到底咋样!”
段勇源埋怨的看了窦氏一眼,心里恼火起来,一听窦海借口要把香芹赶出去,盛怒之下不分尊卑,直接对窦海大小声起来,“香芹没来庄上以前,这院儿跟我爷那小院儿,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家里哪一个人不是勒着裤腰带过日子。香芹来嘞,跟我们想办法做生意,日子过好起来,现在顿顿饭菜里头有肉。就我奶还有我秋萍姑,我们忙前忙后的时候,她们啥也不用干,就做个饭,就这还天天看香芹不顺眼——”
段文情绪也被带动起来,附和着段勇源,“现在周围的人,哪一个不过来巴结一下我们,讨好一下我们香芹?最近那几家发财的,哪一个不是跟我们香芹有关系的?多少人不眼红我们家有个香芹,就香芹她爹李老三,跟秋萍离婚的时候,一脚把香芹从家门里踹出来,知道香芹帮我们段家挣着钱嘞,来庄上管我们要了多少回人!这些事儿,你姐都跟你说嘞没!”
窦海惭愧的垂下脑袋,段勇源跟段文说的这些事儿,他可是一个字儿都没从窦氏嘴里听说到。
他是一肚子知识的人,知道窦氏这是“饱暖思淫‖欲”。
“香芹香芹香芹,就香芹好,我们都是孬的!”窦氏终于开口说话嘞,却是在现学现卖,还大发脾气。
窦海哀叹,“姐,你要是这样,我就没办法嘞。我还有事儿,这就走嘞。”说完,他往窦氏手里拍了三百块钱,“这些钱,你先拿住用吧。”
如今落魄的要靠兄弟接济,窦氏心里凉了一大截。她攥着钱的手,收得越来越紧,顿觉脸上火辣辣的一阵滚烫,像是被谁狠狠地掴了几巴掌一样。
见都是绷着脸,窦海知道她至少把将才他们说的话都听到心里去嘞。
于是他趁热打铁,“姐,老有所依,老有所依,你自己想想你身边能依靠的人是谁呀,你总不能把你能依靠的人往外推吧?”(未完待续)
重生农门闺 第77章 借钱
ps:二禾昨天晚上看《全职高手》,看到今天凌晨三点多,早上起来的时候接着看……
然后中午听妈妈讲了过去的故事,也就是我还没出生前的六七十年代发生在我们村子里的事情。不管哪样,都是受益匪浅啊……
自从窦海来过以后,窦氏多少收敛了让人发指的行径。
这两天,她没往谁家赖着,搁小院儿吃了饭,就出去打麻将,也总是输多赢少。
至于段秋萍,只要有吃有喝,饿不死她,她就能一个人老实的在小院儿过日子。
有人却搁家里坐不住嘞,那就是冯兰花跟段二华夫妇俩。
俩人估计是商量好嘞,这一天中饭一过,就一块儿去了南院。
眼看就要进入腊月,一年四季正冷的时候。外头的寒气能穿墙一样,飕飕的直往屋里头冒。
要是炉子不开火,堂屋坐的人不裹住大衣,根本就挨不住。一旦炉子开了火,那蜂窝煤烧的快的很。
不开火还要留意炉子里的火不灭,不然一旦叠摞在一块儿的三块蜂窝煤烧干,就要去别人家借火。
因为堂屋里的人多,炉子便开了火,香芹将才还特意换了一块儿蜂窝煤。
此时,躺屋里暖烘烘的,哪怕是光着脊梁都不觉得冷。
冯兰花和段二华推门进堂屋的时候,一见屋里塞了这么多人。俩人都瞎了一跳。
屋里多为小孩儿,除了爱枝抱的小宝儿,还有成顺跟甜甜几个小孩儿。他们不是来招谁来玩的。是来看猫的。
昨天段文往十字路口大街那边的粮店买油,经过路边的一个卖宠物的小摊儿。那狗娃子跟猫崽子还小小的,一看就知道刚下来。
说来也奇怪,段文拐回来又路过那小摊儿,结果一只黄红色的小虎斑朝他窜过来,蹭蹭的就钻他军绿色的大衣里面赖着不出来嘞。
小猫也怕冷哩!
段文觉得跟它有缘,就花了三块钱。也就是一双布鞋的价钱将它买回家嘞。
这猫模样长得跟小老虎一样,特别生动可爱。还不怕人,不然当时它也不会为取暖就自个儿钻进段文的棉大衣里去!
段文把猫带回来的时候,被不少搁外面打雪仗的小孩儿看见,那些小孩儿也都对小动物喜欢的紧。
于是。今儿南院来了不少人,大多是小孩儿。
堂屋里连一把多余的板凳也没有,冯兰花与段二华愣在门口,脸上的表情都不自然,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冷风呼呼的吹进来,一堂屋的人,几乎同时打了个寒颤。
“把门关上!”段文粗生粗气。
段二华下意识的在冯兰花背后推了一把,他也跟着进屋里去。然后转身关上了堂屋的门。
俩人杵在门口,冯兰花扫一眼,发现竟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这么大的俩人。被当做空气一样。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只虎斑猫身上,成顺和甜甜正乐此不疲的给猫取名字。
“小花儿。”成顺对着虎斑猫唤了一声。
虎斑猫慵懒的趴在炉子跟前,还怪会给自己找温暖的地方。
“小雪。”甜甜坚持这个名字。
“我还大雪咧!”成顺表示不满。
甜甜马上反唇讥了回去,“那我还小草儿咧!”
成顺不服气,把决定权丢给香芹,“香芹姐。你说叫啥?”
香芹说:“大黄。”
成顺跟甜甜同时吐血。
小宝儿不会说话,但他已经会认东西嘞。
他一手抓着脚上的虎头鞋。一手指着被孩子们围在中间的小黄猫,咿咿呀呀的吐着口水,也知道他的鞋跟那只猫长得像。
冯兰花跟段二华没吭气,段文也没理他们。
冯兰花按捺不住,凑上前几步,对段文讨好似的笑着,“爹,到我跟二华那院儿去坐吧?”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段文搁心里暗哼。
他们夫妻俩会无事献殷勤?段文深表怀疑。
段文丢给他们一个冷眼,态度也很冷淡,“想给我拜年,还早着咧。”
“爹,我跟二华要跟你说事儿咧!”瞅着一屋子碍事儿的人,冯兰花兀自焦急。
香芹也怪有眼色,就对爱枝他们几个说:“到我睡的那屋去玩儿吧。”
于是,大部分人转移阵地,小宝儿被抱走嘞,小猫被抱走嘞,居然连一条板凳都没有留下。
冯兰花搁心里面把那几个小孩儿的全家都问候了个遍,所幸是碍事儿的家伙都不在嘞,堂屋里就他们夫妻俩跟段文。
段二华性子软懦,不像是会拿主意的人,肯定是被冯兰花怂恿来的。
段文心里明镜儿似的,他还真想试试看冯兰花的葫芦里卖的啥药。
“啥事儿,说吧。”段文不咸不淡的催道。
他坐着头也不抬,他们站着鸟瞰一切,然而段文在气势明显高出他们一大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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