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农门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雏禾
段秋萍看了一眼香芹,目光里的含义有些不明意味。
她猛的站起来,指着案板跟前的米面,理直气壮起来,“我没本事挣一粒米,那是啥?要不是见我跟香芹娘俩可怜,能有那米跟面?”
“天天说自己可怜可怜,那你咋不到大街上当要饭的去?”段文冲到段秋萍跟前,强硬的拉着她就往外面拽,“去吧,反正当要饭的也饿不死你,你不是可怜吗,就让人可怜你去!”
段秋萍挣不开,被拖着走的时候,一直回头瞅着仍然在炉子跟前坐着的香芹,眼睛里渐渐充满了不敢置信。
她记得,以前香芹并不是这样的——
在李家的时候,只要李老三对她动手,香芹便会上去求情,可这会儿她被段文强拉着走的时候,香芹压根儿不为所动!
段文和段秋萍一出门,冯兰花就从隔壁冒了出来。
她扭着胯小跑过来,到了跟前却也没有劝阻他们的意思,只佯装着一脸担心,心里头却在幸灾乐祸。
“爹,咋跟秋萍姐打起来了?”
听她大惊小怪的语气,搞得真像段文对段秋萍动粗施暴了一样。
冯兰花才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睁眼说瞎话,她怕的是在街坊邻居面前唠的时候找不到爆炸式的话题。
段秋萍被丢出院门,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天抢地的大哭起来,真的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想要脸还不争气,也不知道老子咋生出你这样一个窝囊废!”段文骂了几句,揣了一肚子气,负手往南院去了。
冯兰花把段秋萍扶进小院里,一见香芹在,不由讶异了一下。刚才外面那么热闹,这丫头居然还坐的住!
“香芹,你姥爷打你娘,你咋不出去劝一劝?”冯兰花这话里责备的意思十分明显。
段秋萍紧贴着冯兰花,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到床边坐下。
香芹冷冷的看了她俩一眼,心里直哼哼——
段秋萍这人,只要谁对她好一点儿,她就恨不得将那人当亲爹亲娘一样对待,甚至比亲爹亲娘还亲!
冯兰花是啥样的人,香芹想段秋萍不会不清楚。
段秋萍回到段家的那几日,冯兰花还故意来落井下石,看她的笑话。
这样的人会无条件的对旁人好?
那才是笑话!
“秋萍姐,”冯兰花甜甜的叫了一声,她见段秋萍贴着她,以为两人的关系也因此拉近了,便也就无话不谈了,“你就没想过去找李老三复婚?你俩也那么多年夫妻了,老夫老妻的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男人耳根子软,你多说几句好话,他还不是对你服服帖帖的?你说说你在李家当个阔太太,不比在娘家受气的好?”
冯兰花果然是没安好心,总想着将段秋萍与香芹娘俩从段家排挤出去。
冯兰花的这几句话触动了段秋萍,在她心里扎下了根,并使她产生了无谓的希望,甚至可以称之为妄想。
不过段秋萍也知道现实,如今李老三的姘头已经登堂入室,李家里早就没了她的位置。
一道白色的残影毫无预兆的闯入了段秋萍的脑海,她使足了劲儿才凝聚出那道虚幻身影的本来面目——
竟然是刘家诊所的刘医生!
红霞飞满颊,段秋萍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烫。
因为前阵子给香芹瞧病的时候,段秋萍跟刘医生接触了几回,自己也没想到一颗年久失修的芳心就悄悄为他颤动起来,还是后知后觉。都快四十的老女人了,她竟然还能体会到少女怀春的那种情怀。
冯兰花在小院儿坐了一会儿,听见外头有人喊她出去打牌,便离开了。
段秋萍兀自在幻想中沉醉了一会儿,动摇的芳心已经飞到了诊所里去,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再见到刘医生一面。
可她对刘医生一点儿也不了解,自己贴上去后才知道人家有家有室,那岂不是闹出了个大笑话吗!
段秋萍心里忽然之间又沉甸甸的,那份轻快的要飘起来的愉悦就快要消失不见时,她看着呆坐在炉子跟前的香芹,心里又高兴起来。
“香芹,你帮娘打听打听涵洞那边的刘医生是个啥样的人,看看他有没有老婆跟孩子。有孩子问题不大,只要对方没结婚……”段秋萍话还没说完,对上香芹投来的冰冷视线,整个人忍不住颤栗了一下。
香芹简直不敢相信,段秋萍一天到晚不务正事,旁门左道的想法还挺多,这会儿竟然还异想天开,把花花心思打到刘医生的头上去了。
“娘,你还觉得你不够丢人啊?”别说段文想抽段秋萍,就连香芹此时此刻都恨不得甩她两个耳刮子。
“咋跟你娘说话呢!”段秋萍受够了段文跟窦氏的脸色,两位老人家不在了,她还要看眼前这个小的眼色不成?
香芹见段秋萍往床里头爬去,就知道她是要去抓原本放在床角里的鸡毛掸子。段秋萍以为她还能故技重施?香芹早就把鸡毛掸子藏起来了!
没找到鸡毛掸子,段秋萍就相中了立在炉子旁边的火钳子。
香芹是近水楼台,她一看段秋萍的眼色,就知道她在想啥。
香芹手快一步,将火钳子抢在手里。
她有了防身的家伙,段秋萍露出一脸畏惧,也不敢上前去了。
“现在知道厉害了,刚才姥爷在的时候,你咋不对他厉害?”
说完之后,香芹冷冷一哼,将火钳重重的丢在地上,转身走了。
难怪这个家里谁都不想看见段秋萍,一看见她,谁都来气!
重生农门闺 第18章 又是黄豆
大约是受到了启发,隔天段文就跑到县城里,买了五袋黄豆。五个大尿素袋子装的黄豆,估计有百十来斤了,也没花多少钱。
小院没地方放,段文就把黄豆拉南院去了。
见他买了这么多黄豆回来,段勇源郁闷的不得了,“爷,你买这么多黄豆干啥?”
他以为段文买的这些黄豆是给段武家带的,可就算是给他们家带的,段文也不该把黄豆放南院啊。
段文是受了昨天香芹的影响,香芹说过要是家里能像段武那边做点儿小生意啥的,日子也不就不会那么困难了。
段文想了一晚上,觉得香芹说的很对,不然家里的人都坐吃等死,那日子很快就过到头儿了。
他想,反正香芹有手艺,做豆芽的本事一点儿都不赖,而且他觉得卖豆芽这个门路确实有的赚。
段文将几袋黄豆从三轮车上卸下来,还没顾得上喝口茶喘口气,就对段勇源说:“你先把黄豆洗洗泡上,我去叫香芹来。”
段勇源估计段文做豆芽也不是想留着自己家吃的,他的脸色难看下来,一时间真不知道该说段文啥好。
段勇源想了半天,趁着段文还没走出院子,叫了一声“爷”,止住了段文的脚步。
段文受不了别人磨磨唧唧,他见段勇源脸上不大对劲儿,好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就催了一声,“有话快说。”
“爷——”段勇源有些局促,一手在裤缝处蹭了又蹭,吞吞吐吐之后终于鼓起勇气来,“爷,二爷那边已经在卖豆芽了,咱们再做豆芽卖,这样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他卖他的,我卖我的——”
爷俩正说着话,香芹到南院来了。她是来喊段文去小院吃饭的,压根儿不知道段文一大早就蹬着三轮车跑县城去了。
香芹没听到他们之前所的话,就听见段文最后那句“他卖他的,我卖我的”,心里还正奇怪呢。
“卖啥呀?”香芹一进门,就问。
段勇源指了一下刚卸到地上的几袋黄豆,“喏。爷从县城买回来的黄豆,也准备做豆芽卖呢。”
一早上不见段文的人影,原来他到县城去了。
香芹明白了,段文是想效仿段武他们家卖豆芽赚钱呢。她多少理解段文的心情,自己家里穷的都快要揭不开锅了,兄弟那边做了生意赚了点小钱,段文心里大概是着急了。
别人挣了钱,香芹自然也眼红,但做生意得讲些道义,总不能去抢人家门前的生意,从而伤了两家的和气。
香芹无奈的笑了笑,“姥爷,你也想学二姥爷家卖豆芽啊?”
“咋了,不行啊?”段文的气势还挺凶。
他能不理直气壮么,这当初卖豆芽的主意还是香芹跟段武他们家出的呢。段文就纳闷了,凭啥许段武家卖豆芽,自己家却不能用同样的法子来赚钱?
“不是不行,你要是不怕别人说你,你就把黄豆做了卖吧。”香芹两手往袖子里一插,明显是袖手旁观的态度,就是想告诉段文,他买来的这些黄豆,她碰都不会碰。
段文本来就是好面子的人,被香芹一唬,还真有些犹豫了。
“就是,”段勇源附和着香芹说道,“二爷家已经在卖豆芽了,咱们总不能想着抢他们的生意吧!”
段文有些固执,还是那句话,“他卖他的,我卖我的,我还说是他们抢了咱们的生意呢!”
“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卖豆芽的点子虽然是咱们给出的,但是二姥爷他们最先做成生意的。给亲戚朋友帮个忙,本来咱们已经搏了个好名声,这给人帮忙之后就在人家背后捅一刀,姥爷你想村里人会咋说咱们?”香芹好声好气,这一席话又颇合情理,能让人极富耐心的听下去。“何况咱们两家离得又是那么近,到时候咱们也做成了卖豆芽的生意,姥爷你说街坊邻居会往谁家买去?去二姥爷家买,就等同于得罪了咱们家。到咱家来买,就是得罪二姥爷。谁愿意为了几根豆芽,就纠结这么难受的事情,搞不好到最后咱们两家谁的生意也做不成,因为与其得罪人,还不如大家都不吃豆芽了——”
段文恍然大悟,他按着脑门坐在了一袋黄豆上,生平第一次体会到“越活越糊涂”的感觉。他真是想钱想疯了,要不是香芹提醒的及时,他不仅会伤了他跟段武之间的兄弟情义,还会得罪了街坊邻居。
一开始段勇源就知道这个理儿,只是他嘴拙得很,没能跟香芹一样把心里的想法完全表达出来。
段勇源看着地上色几袋黄豆,心里盘算了一下,这些黄豆少说也值个百十来块钱。
段文到县城之前,要是能跟大家商量一下,就不会白跑一趟了。段勇源如是想。
“那黄豆咋弄?退回去吧!”段勇源说。
段文心里泛起一股酸苦的滋味,他轻拍了两下屁股底下的黄豆袋子,硬硬实实的手感没给他带来丁点儿丰‖腴的愉悦。
这阵子,段文的眉头就没舒展过,此刻皱得是更紧了。
他大老远辛辛苦苦把黄豆买回来,眼看这生意没做成,就要折本儿了。
段文想了想,紧按着黄豆袋子,狠下了心,“把黄豆给祥子家送去吧。”
段勇源抿了抿嘴,他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还是没张口说出来。家里的钱本来就紧张的很,这些黄豆可都是用钱买来的呀,当做人情送出去了,不就等于那些钱都打水漂了么。段勇源倒宁愿亲自跑一趟县城,把这些黄豆推给原来的卖家,把买黄豆的钱都讨回来。
香芹笑盈盈的立在他们爷俩跟前,这节骨眼儿上,她不仅有心情笑,而且笑的还很得意,笑的段文与段勇源爷俩满头雾水。
爷俩相视一眼,心里都正纳闷呢,就听香芹说道:
“这些黄豆,咱们不退回去,也不送人。”
香芹是说过不能做卖豆芽的声音,可那两种话,她可是提都没提。
段勇源有些不高兴了,总不能留着这么多黄豆发霉长毛吧,而且他不喜欢香芹说话总是像卖关子一样,有时候她的话让人听了着急。
“那留着这些豆子干啥?”段勇源问。要是留着自己吃,光做出豆芽的工夫还不如到山里去挖些野菜回来呢。
“咱们不做豆芽,可以用黄豆做别的呀。”
看来香芹是有了主意,段文心头一喜,禁不住问:“做啥?”
“做豆腐——”
重生农门闺 第19章 希望
香芹说的轻易,这豆腐不是说做就能做出来的,自然要经过数屡道辛苦的工序才能制成。
而段文与段勇源,跟大部分人一样,虽然尝过豆腐的味道,压根儿不知道豆腐是咋做出来的。
不过他们爷俩却清楚,他们若是真做成了卖豆腐的生意,不仅给家里解决了一道难题,也不会被街坊邻居指点说他们故意跟亲戚抢生意。
最为高兴的,莫过于段文,他笑的合不拢嘴,恨不得立马就财源滚滚来。
他一激动,话都说不利索了,“那、那咱们、咱们就做那啥豆腐,现在就做,现在就做!”
有了赚钱的门道儿,他哪能不着急呢?就连段勇源都跃跃欲试,躲在堂屋门口的薛丹凤心里也是一阵的高兴,眼里盈满了笑意。
看他们个个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香芹忍不住开怀“噗嗤”笑出了声。
“姥爷,咱们开门做生意,总得仔细一些,大家先坐一块儿商量一些细节。俗话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如果豆腐做出来,将来万一赔本卖亏了,别说咱们今天白高兴了,也等于是白忙活一场。”
香芹说的很是周到,段勇源情不自禁点头赞同。
段文坐在黄豆袋子上,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低头看着地面,实际上他是在消化香芹所说的那些话。
“做出来,卖不出去,净是瞎忙活!”段文又是自责又是懊恼,心情恢复平静总算是理智了些,他想了明白,如果钱是那么好赚的,那可不是人人都腰缠万贯了么,他们一家也不用过着天天吃糠喝稀的穷苦日子了。
香芹表面上不慌不忙,一派游刃有余的样子,其实她心里跟捂了几只欢闹的小麻雀似的,浑身的热血也跟着沸腾起来。
她早就有心想帮段家渡过难关,如今她的命运可是与段家的兴衰紧紧购在了一起,如果段家的日子过好了,那她的日子也不会难过了。
至少香芹心里是这样想的。
这样干等着也生不出财来,香芹想起她来南院的任务,于是对段文说:“姥爷,现在干着急也没用,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咱们先回去吃饭,等下午的时候我到街上去看看,打听一下豆腐一斤啥价钱。”
一股暖流涌上心田,段文感觉得只要把事情交给香芹去办,总能让人安心下来。因为她总能面面俱到的想到别人忽略的事情,妥妥得按章法来操办。
段文点头之后,段勇源自告奋勇,“香芹,下午我跟你一块儿去!”
“哎,好嘞。”
离了南院,段文跟香芹一同往小院去了。
吃饭的时候,段文舒展眉头,始终喜不自禁,笑的跟四月里的**一样明媚。
窦氏一直忍着冲动,没有发问,倒是段秋萍按捺不住好奇,忍不住问了一句,“爹,你今儿咋那么高兴呢?”
以往段文对段秋萍不是摆着难看的脸色,就是对她吹胡子瞪眼,今儿段文那么兴高采烈,段秋萍想肯定是有啥好事儿发生在他头上了。
“我想跟老二他们家学学,也做个小生意啥的。”段文热情高涨。
窦氏一听,不禁眼前一亮,觉得家里终于有望脱离苦海过好日子,想着想着也扬起嘴角微笑起来。
段秋萍心存怀疑,忍不住泼段文一头冷水,“家里这么穷,能做成生意吗?”
窦氏一听这话,瞬间就不高兴了。俗话还说“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她生养的女儿竟然连一条狗都不如!
窦氏的脸色变了,还没来得及发作,就听段文笑呵呵的说道:“能做成,能做成。”
看他这么有把握,窦氏的心情才好转一些。
段秋萍撇撇嘴,一副兴致索然之态。
香芹看了觉得好笑,这段秋萍真是一天不找骂,她整个人就不自在!
吃过了饭,段文背着窦氏跟段秋萍,往香芹口袋里塞了五块钱,并小声对她说:“待会儿跟你哥在街上好好转转。”
香芹会心一笑,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吃过了饭后,香芹跟段文到南院,找段勇源说了一会儿话。
还没坐多久,段文就催着他们兄妹俩赶紧上街去。
段勇源骑着三轮车,带着香芹离开段家庄,穿过涵洞,到了段家庄与刘家村互相衔接的地方。
这地方可谓是四通八达,座落着一个十字路口,东连段家庄,西衔刘家村,往北可往市里去,往南直达县城的方向。在这里来往的客流量十分之多,所以很多聪明人都选择在这里开店铺摆小摊做生意。
卖菜的,卖肉的,卖塑料袋的,卖衣服的,修车的,修鞋的,开饭馆的,行医的……四条马路的街道旁,商铺、店铺、小摊、饭馆,简直就是五花八门。
经过刘家诊所的时候,香芹喊了一声“停车”。
段勇源绕过诊所前的桑塔纳,将三轮车停在了一旁。他长这么大,虽然见惯了四个轮子的车满地跑,却从来没坐过一回那样的车。
他忍不住多瞧了两眼那辆几乎可以说是崭新的桑塔纳。
香芹之前一身病,算是刘医生给她医好的。不仅如此,刘医生十分善解人意,心肠又好,似乎知道他们家的困难,特意在药费上给他们算了便宜。
香芹病好之后,一直都想给刘医生当面道谢,今天正好是个机会。
香芹迈入诊所,一股扑鼻的药香令她心旷神怡,薄薄的苦味中带着馥郁的香甜,十分令人舒畅。
诊所里四处可见高大的药架和玻璃制的的药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陈列的药品可谓是满目琳琅。药架贴着墙林立,与玻璃药柜间形成了一条可供穿梭的通道。
一进诊所,抬头就可以看到高墙上挂的干净无尘的玻璃框内的经营许可与行医资格证,旁边还有一样证书,似乎是刘医生的毕业证。上头写着洋文,香芹也看不懂。
这时候来问医的病患并不多,只有诊所右边的两张病床上各躺着一个人。一个正在输水,一个正在蒙头大睡。
刘医生乍一见到香芹,并没有立刻认出她来,只是她那一头亚麻一样黄的长发,提醒了他——
眼前这人正是前不久在他这儿瞧过病的女孩,只不过现如今的她与病得奄奄一息的时候已经判若两人。
重生农门闺 第20章 洪诚
半晌,刘医生认出了香芹。
香芹容光焕发,刘医生忍不住多打量了她几眼,并玩笑道:“怎么,还来瞧病吗?”
香芹笑嗔了一句,意有所指,“我这回可是来瞧人的。”
香芹嗔态之中带着些说不出的妩媚,而且又是适恋貌美的年轻女子,尚未婚恋的刘医生禁不住春心荡漾,蓦地红了脸孔。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框眼镜,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刘医生为人腼腆,却不自作多情,他心里自然清楚香芹的真正来意,“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你娘已经来谢过我了。”
香芹微微一怔,“我娘来过?”
“今儿一早就来了,在我这儿坐了一上午。”当时诊所病患来的多,刘医生忙得也不顾得上跟段秋萍说上几句话,他还正为此事自责呢。
香芹的神情忽然变得不自然起来,想起昨日段秋萍还央她打听有关刘医生的事,却没想到段秋萍竟会脸皮厚到如此,自个儿送上门来了!
都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刘医生是一肚子杨墨水的金蟾,段秋萍充其量不过是个丑鸭子!
随着香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诊所的气氛也陡然变得诡异起来。
凝重之中,突然传来一人轻浮的声音,“美女,转过身来让本少爷瞧瞧!”
香芹浑身僵硬,不用回头瞧,她就知道从病房间传来的是谁的声音。
没想到——
没想到她重生之后,居然提前与这男人打了照面!
香芹至今清楚的记得重生之前与这男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是在她爷爷的葬礼上——
洪福大酒店的小老板,洪家的大少爷——
洪诚!
在香芹重生之前,正是这个男人口口声声得向她承诺,说会帮助她脱离李家的苦海。可在香芹被推入洪河的那一天晚上,才被表妹告知洪诚对她真正的企图。
他不过是相中了香芹的好手艺,千方百计想将她招入到洪家的大酒店去,奈何香芹那时还未成年,等她大了,洪诚与李家商榷多次,李家却处处刁难。
除非洪诚肯给一个好价钱,否则他们李家是不会放人的。
他们双方的交易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香芹也被蒙在鼓里许久,直到羡妒她的表妹告知她此事……
香芹深陷惊恐时,忽闻刘医生的声音传来,“别理他,我这外甥就是这德性!”
洪诚与刘医生居然是亲戚,难以想象这个奸险轻浮的男人会跟斯文平易的刘医生有血缘关系!
察觉到香芹的脸色越发苍白,她全身似乎在微微发抖轻颤,刘医生立即收敛了玩笑之态,紧张关切的问候了香芹一声,“你没事吧?”
香芹稳了稳心神,强让自己镇定下来,尽管洪诚那个男人的视线让她感到如芒在背一样不痛快、不自在。
香芹冲担心她的刘医生虚弱的笑了笑,并有气无力的答道:“我没事。”
背后又传来一阵轻佻的口哨声——
刘医生的视线越过香芹的肩头,对抱着后脑横在病床上的洪诚佯怒道:“你能不要你收敛点儿!”
洪诚狭长的黑眸一眯,目光中透露着危险,他望着香芹的背影轻蔑的笑了一下,似乎将香芹对他的无视当做了一种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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