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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农门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雏禾
“本来就没多大的事儿,倒是你特地跑来跟我说对不起,我反而心里过意不去,这事儿跟你又没关系。”
刘医生足够庆幸了,好在事情速速收场,没有闹得一发不可收拾,就算外头有啥传言,过两天自然就消停了。
刘医生的脸皮薄,是很容易脸红的人,香芹知道这一点,却没想到他还是个心胸豁达、很有包容心的人。
“我是怕外头那些不好听的话影响到你。”香芹面带愧色,始终有种强颜欢笑的感觉。
每天进进出出诊所的人还是有不少人,刘医生多多少少也听到外头的一些风言风语。昨个儿段秋萍这一闹,遭殃的不仅有当事人,就连香芹也被牵连了进去。
他听来闲言碎语,说段秋萍是个不要脸的荡/妇,难怪李老三休了她连女儿都没要。好多人都怀疑香芹并不是李老三的种,是段秋萍跟野男人在外头私生的。
因为段秋萍跟香芹母女成了众矢之的,刘医生这个无辜的受害者压根儿没受多大的影响。
也因此,他心里对香芹也是怀有抱歉之意。
“不怕,流言止于智者,过段时间就好了。”刘医生冲香芹温和的笑笑。
他突然说出了一句文言文,香芹似懂非懂,“流言止于智者,这是啥意思?”
香芹的文化水平只有小学的程度,算账难不倒她,在稍微复杂难懂一点儿的文字游戏跟前就愁眉不展了。
看她跟好奇宝宝一样,刘医生不禁莞尔起来。听见洪诚在一旁丝毫不加掩饰的发出类似嘲讽的嗤之以鼻声,他用警告的眼神瞪了洪诚一眼。
香芹脸臊得通红,她是不是不该问这种傻得掉牙的问题……
刘医生却很富耐心的跟她解释,“流言止于智者,就是说,外头有喜欢说三道四的人,也有不喜欢说三道四的人,那种不喜欢说三道四的人,他们不会把坏话传到别人的耳朵里去。”
香芹恍然大悟,心里不由得佩服起刘医生来,这有文化的人说话就是好听。
香芹低头拢了一下滑落耳根的头发,脚尖轻轻的磕着地上的碎石子,与其说她扭捏害羞,倒不如说她是有话难以启齿。
“那啥,刘医生,我找你来,还有一件事儿……”
“有啥话尽管开口。”刘医生倒是爽快得很。
香芹鼓足了勇气,抬起头来时已经是满脸通红,“我娘病了,我想从你这儿先拿点儿药,过两天我再把钱还你,你看行不?”
刘医生怔了一下,虽然这不是多难办的要求,总觉得有啥东西不自然的落到了他的心里。
“你要啥药?”刘医生已经走进了药柜,有些刻意避开香芹的视线。每当自己对上她微微泛着橙色的清澈眼眸,他的胸口偶尔会有一种强烈且不受控制的节拍在里头抨击。
香芹没有注意到刘医生的异样,“感冒药。”
“你娘感冒都有啥症状?”刘医生开始问诊。
“流鼻涕,咳嗽……”
西药价格偏贵,而且吃了容易打瞌睡,刘医生很细心的对症下药,给香芹包了三块钱的中药。
香芹道了谢后,便拿着药离开了。
刘医生出神的望着空荡荡的门口,门口的地上铺着金色的阳光,就像是香芹头发的颜色一样温暖。
洪诚有所察觉,轻浮的坏笑了一下,“小舅,你不是吧,看不上她娘,敢情你看上她了!”
刘医生恼羞成怒,对着口无遮拦的洪诚愤然道:“你胡说啥呢,我都大人家一轮儿了,能看上她吗!”
洪诚有些悻悻然,摸了摸鼻子,总觉得心里这股酸味儿来的莫名其妙。





重生农门闺 第26章 抓药回来
纵使段秋萍薄情寡义,香芹对此心怀气愤,却也无法放着生病的母亲不闻不问。
将感冒药抓回来,香芹从暖壶里给段秋萍倒了一杯白开水。
段秋萍捧着药,就跟收到哪个男子悄悄塞给她的情书一样,脸上的表情变得如怀春的少女一样,又是无措又是羞怯。
香芹明明嘱咐段秋萍这药是按时吃的,一日三次,一次一包。刘医生给她的是五天的药量,一共十五包药。
可笑的是,段秋萍将药当糖豆一样,一粒一粒的往嘴里送,照她这样的速度,这一包药估计没有几个小时是吃不完的。
既然她说的话,段秋萍当耳旁风一样,香芹索性不管了,任由段秋萍爱咋样咋样。
香芹往南院去了,见她走远之后,隔壁的冯兰花鬼鬼祟祟的摸进了小院儿里。
插上了小院儿的门闩,冯兰花才恢复了平日里的气派,抬手轻轻按了按脑后整洁的发髻,脸上挂着有些刺眼的灿笑。
她一摇一摆之间,连声喊道:“秋萍姐,秋萍姐——”
还不待段秋萍有所回应,冯兰花就已经不请自入,往小屋里来,一屁股坐到了床边。
“兰花,你咋来了?”段秋萍打量她一身光鲜,露出羡慕的神情。
冯兰花轻轻抚平了米色裤腰的褶皱,又抻了抻玫红色的短身薄羽绒的衣袖,脸上尽是掩饰不住的春风得意。
瞥见段秋萍手里攥着一包没吃完的药,冯兰花有些惊奇,“秋萍姐,你这是病了咋了?”
段秋萍轻咳了几声,“有些感冒了。”
冯兰花不小心露出一副嫌恶的神情,唯恐被段秋萍传染了感冒一样。不过很快,她脸上复又挂上笑。
“秋萍姐,我给你说媒来了!”说话间,她的屁股挪远了一些。她也不愿在这充满病毒的房间里多待,是怕被段秋萍传染,所以省去了其他开场白,直接跟段秋萍开门见山了。
段秋萍怔了怔,心里莫名的悸动起来。
她眼巴巴望着冯兰花,一双久旱逢甘霖的眼睛激动得似乎能闪出泪花来。
“说……”段秋萍变得结结巴巴,“说媒,我、我这离过婚的人,还带了个那么大的孩子,谁还敢要啊。”
段秋萍这不是有自知之明,只表示了一下谦虚。
看段秋萍红了脸,冯兰花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整个人笑的前仰后合。
听出笑声里的嘲讽之意,段秋萍的脸更红了。
冯兰花笑出眼泪来,她擦了擦眼角,歪着嘴笑道:“怪我没跟你说清楚,我给香芹找了一户人家,是我们冯村的一个大户!”
段秋萍的表情说不出的古怪,“香芹还小呢……”
她的话音还没落下,冯兰花就着急起来,“你先听我给你说说那家人的事儿,人家办了个养猪场,每年能盈利好几万呢。多少姑娘上门去求都求不来的亲事儿,我那天在街上遇见冯远,把香芹说给了她,冯远立马就答应要跟香芹见见呢!”
“每年能赚好几万呐……”段秋萍胡乱感慨,她似乎听错了重点。
“等香芹回来,你跟她好好说说,人家冯远贵人事忙,时间不好安排。等你给香芹说好,咱们就定个时间,让他俩见见。冯远可是说了,他要是相中了香芹,不嫌她年纪小,先带她回去做童养媳也成。”
段秋萍满口答应下来,还不住得握着冯兰花的手表示感谢。
既然目的已经达成,冯兰花抽回手,借口离开了。
密探之后,段秋萍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身子轻快得不得了。
南院里,段勇源跟段祥轮流捣着香椿,两人都是满头大汗。
段祥一开始脱了褂子,最后干脆连秋衣也脱了,那一身的肥膘抖得比他下手的劲儿还厉害。
这院里正热火朝天,香芹姗姗来迟。
“香芹,你刚干啥去了,找你没找见。”在做生意的事儿上,段文比较依赖香芹的主意。她不在的时候,段文心里总感觉不踏实。
“刚去给我娘抓药了。”香芹讪讪笑了笑,她这多少也算怠工偷懒。
段文有些犹疑,缺一知道香芹不会撒谎。他之前到小院儿去,没找到香芹,还问过了段秋萍。段秋萍当时眼睛躲躲闪闪,说不知道香芹到哪儿去了。
段文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奇怪——
段秋萍哪里是不知道,她分明是故意瞒着不说。她八成是怕段文知道她指使香芹去了刘医生的诊所,又把她关到门外不让她进家门!
才发生的丑闻,风头还没过去,段秋萍还想着在兴风作浪,段文心里哪有不生气的道理?
都说眼不见心不烦,即使看不见段秋萍,段文心里这股气也难以安定。
他不愿去多想,还是做好生意上的事儿。
“香芹,你看豆腐啥时候做?”段文绝口不提段秋萍。
“今天看看能不能把调料都做出来,要是能做出来,明天早上开始做豆腐,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下午咱们就可以开张了。”香芹笑吟吟,她宁愿将心里的悲愤化作力气,也不愿跟段秋萍一样自怨自艾。
接下来可有的忙了,段祥已经决定吃力得快要受不了了。他扶着蒜桕,累的气喘吁吁。
“做豆芽多省事儿啊,放那儿也就浇浇水,它自己就长出来了。大爷,你们咋想着做豆腐了?”说着,他捏着肚子上救生圈一样的赘肉,可怜兮兮不已,“你们看,中午才从你们家吃的肉,这会儿全还给你们了!”
段文与段勇源爷孙俩默契的相视一笑,段勇源刚歇了没多大会儿,听段祥这么说,站起来擦了擦汗,“你要是累了,就换我来。”
香芹伸头看了看,就那和面盆子,已经装有一半被捣得碎碎的香椿叶。她估计差不多了,于是开口道:“今天就弄这些吧,明天要是能开张做生意,还不知道能卖出去多少。咱们先少弄一点儿,看看销量咋样。”
段文点头同意,要是卖的不好,这些东西可不是要浪费了。
捣香椿叶的时候,段勇源跟段祥出了不少里,香芹几乎没有帮上啥忙,接下来就是她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重生农门闺 第27章 南院多忙活
独特而馥郁的香味弥漫在南院,深深吸上一口,从鼻腔到胸腔都满满的占据着香椿的味道。
香芹将捣碎的香椿叶一股脑倒进锅里,并添了水用文火熬煮。
段勇源百思不得其解,如果知道香芹是要熬煮香椿叶,他跟段祥大可不必费那么大的劲儿呀。
“香芹,你要煮香椿的话,把香椿切碎不就行了,干啥得要用蒜桕捣呀?”段勇源累死累活了大半天,他心里能没有怨言才怪。
段祥站出来替香芹解释,“就跟做蒜汁一个道理,捣碎的比切碎的更容易弄出出味道来。”
段勇源似懂非懂,他这个不经常做饭的,哪里知道那么多讲究。
他见薛丹凤在堂屋门口朝他招了一下手,就跟着进去了。不大一会儿,他拎了满满一塑料袋的干红小尖椒出来了。
“香芹,这些辣椒咋弄?”
听见段勇源在外头喊,香芹从厨房里探了探脑袋。
段文正坐在灶台跟前烧火,“你先去吧,我看着锅。”
反正柴火也添的差不多了,就是要注意点儿火不要烧的太旺。段文虽然老胳膊老腿儿,也是吃盐走路的人,不过就是再看个锅,他又不是老得不中用了,这点儿差事还难不倒他。
“那行。”香芹将勺子递给了段文,之后到厨房外头跟段勇源一块儿洗辣椒了。
辣椒光洗干净还不行,不仅还要晾干,还得把尾给掐掉。
这些干辣椒了过了两遍水,比之前被拿出来的时候变得更加红润,一个个舒舒服服的躺在簸箕里晒着太阳,更悠闲自得的小红人儿一样。
学着香芹的动作,段祥也开始动手展开了给干辣椒去尾的工作。跟捣香椿比起来,这坐着动手舒服多了。
可段祥心里有点儿后怕,“这么多辣椒,该不会要跟香椿一样捣碎吧?”
他不确定自己还吃不吃得消。听了他的话后,段勇源也是一脸的心有余悸。
香芹轻轻一笑,“用石磨碾成粉就行。”
段勇源有些心灰意冷,“眼下家里也没石磨啊。”
借了蒜桕不成,还得去人家家借石磨,段勇源一时间也想不起来谁家有这笨重的东西。
段祥若有所思,片刻之后眼前一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我记得成顺家有,”段成顺跟段祥的妹妹段秋荷是同一年生的,俩孩子没上学之前经常在一块儿玩儿,更小的时候俩人还光腚在一块儿洗过澡呢。“成顺家的石磨好像好长时间没用过了,他爹在上头搭了一块儿板子,我见他经常爬那桌子上写作业呢!”
虽然找着了门路,段祥说的也贼好听,可段勇源高兴不起来。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成顺他娘不是个好东西!
段勇源缩坐在凳子上,抱着胳膊“哼”了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成顺他娘,跟我兰花婶儿一个德性,抠得厉害!她能把石磨借给咱们吗?”
段勇源没段祥那么乐观。
“要不咱们找成顺他爹说去。”段祥觉得去段成顺家借石磨,只要避开成顺娘就行。
听他说的容易,段勇源还是不大乐意,“这要是让成顺娘知道了,日后找上我家来,闹出来的都是事儿!”
成顺的娘为了一毛钱都能跟人急红眼,她家石磨那么大个东西突然不见了,她不发现才怪咧!
他们的对话,段文在厨房里听得一清二楚,他从裤兜里掏出二十块钱来,“勇子,爷给你钱,你到成顺家把石磨买回来去。”
段勇源正要去接钱,被段祥拦住。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是没有道理。他段祥好歹也是村长的儿子,应该能说的上话吧。况且段文又不是多有钱的人,不该使钱的地方还是省省的好。
“要不然这样,”看起来段祥已经有了主意,“我把秋荷屋里的那张写字台给成顺送去,把石磨给换回来。”
“这……能行吗?”段勇源怀疑。
“秋荷在城里上学,她不在家写字台也用不上。你跟我一块儿去把石磨换回来。”段祥把手里的辣椒丢到簸箕里,站起来拍拍屁股往三轮车跟前走去。
段文还是偷偷的把那二十块钱塞给了段勇源,以防不时之需,毕竟成顺的娘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抠。
过了一阵,段勇源跟段祥灰头土脸的把石磨给拉来了,七岁的成顺一脸委屈的跟在他们屁股后面。
见他们把石磨拉来了,脸上一点儿高兴都没有,香芹担心的问:“勇子哥,祥子舅,你们咋啦?”
刚才在成顺家,段祥一直压着心里的火气,这会儿被香芹问起,瞬间就爆发了,“还不是成顺他娘,秋荷那写字台,当初可是花了一百多块钱买回来的,跟她换石磨还不愿意。说了半天,勇子又给她二十块钱,她才答应把石磨给咱们!”
段勇源回头看一眼把脑袋埋得更低的段成顺,之后用胳膊肘搡了一下段祥,用眼神示意他成顺的存在,“别说了啊。”
成顺跟他贪得无厌的娘不一样,他年纪虽然小,但是挺懂事的,也知道他娘收了人家的东西还要人家的钱不好。
一看到段成顺,段祥心里更没好气,把对他娘的愤怒发泄在了他身上,“成顺,你不回家写作业,跑这儿干啥来了?”
听了段祥的怒斥,段成顺把头又埋了埋,在南院里扭扭捏捏了半天也不说话,也不肯走。
他东张西望,观察了正忙活的香芹一阵,又见厨房里忙着烧火又忙着搅锅的段文,便跑了进去。
“段大爷,我给你烧火吧!”说着,段成顺已经坐到了灶台跟前,从堆成山一样的柴火里拾了两根光秃秃的干苞谷棒丢进了灶洞的火里。
段文虽然对成顺的娘有成见,但还不至于将心里的想法殃及到小孩子身上,何况他知道段成顺是个懂事的好娃娃。
他呵呵笑了笑,眯着眼对段成顺道:“柴火别添太多,小火。”
段成顺抬头灿烂的一笑,狠狠点了一下头,应道:“哎!”




重生农门闺 第28章 物尽其用
石磨许久未用,积了很多灰尘。段勇源跟段祥合力将石磨抬到井边,一个人用水冲,一个人那布跟刷子洗。
香芹给辣椒去完尾之后,便将簸箕放到太阳地里晾去了。
她去厨房,去看香椿熬煮的咋样。
因为一直是用小火煮,加上段文一直不断地拿勺子顺时针搅锅,锅里的水是开了,沸腾的动静却还没有从锅里冒出的蒸汽大。
熬了差不多一个钟头,锅里原本清澈的水渐渐融入了香椿的汁液,变成了浓郁的湖绿色,使得这一锅的香椿,看上去就像是熬烂的绿豆沙粥。
“顺子,行了,不添柴火了。”香芹估摸着熬得差不多,便对坐灶台跟前的段成顺笑道。
被她温柔的笑颜晃得恍惚了一阵,段成顺局促的低下头去,无措得盯着灶洞里的火苗。
见段成顺没理人,段文估计是这孩子没跟香芹见过面,有点怯生了。
“成顺,不添柴了。”段文重复了一遍香芹的意思。
段成顺这才抬头应了一声,“哎!”
段文停止了搅锅,扭头看着香芹,“这咋弄,要不要盛出来?”
“先就这样放锅里晾着,等不烫的时候再滤出来。”
一听要过滤香椿,段文就知道该用到啥工具,无非就是容器跟滤巾。
他四下在南院找了找,发现盆子都不咋够用了,就决定回小院儿一趟。
在路上的时候,他听到成顺娘走街串巷一直“成顺成顺”的喊,估计是叫孩子回家吃饭的。看这天儿也不早了,日头还在西山撑着,眼看最后一片的火红色云彩也渐渐变淡暗了。
段文没理那贪得无厌的女人,径直往小院儿去了。
小院儿,窦氏熬了一锅面糊汤,做了一道清炒豆角,买回来的六个大馒头在案板上搁着。而段秋萍依旧披着褂子,在床上坐着。
这都在床上坐一天了,也不嫌屁股硌得慌!
一看到段秋萍没病装病的样子,段文就气不打一处来。
无论咋说段秋萍,她从来学不到教训,难不成段文也要跟李老三那样对她动手施暴,她才长点儿记性?
可段秋萍毕竟三四十的人了,她情愿挨打,段文还不好意思动那个手!
段文背着手,对床上的段秋萍喝了一句,“还在床上卧着呐,你娘做饭,你还不下来搭把手?”
段秋萍把包药的白纸折了又折,折得工工整整的捏在手里,“叫香芹回来……”
“香芹在南院都忙翻天了,你以为你是家里老几啊,香芹是你闺女,又不是你佣人,你成天使唤她给你做这做那。这么大个人了,老爹老娘养着你,闺女伺候着你,你拍拍你自己的脸,觉得臊不臊!”
饶是段文说破嗓子有啥用,段秋萍坐在床上,依旧低着头纹丝不动。
她害怕得不敢看段文的脸色,心里却是一点儿惭愧都没有。
大约是受段文的感染,窦氏也心烦气躁起来,“你老娘我忙活了一辈子,也没那个坐吃享福的命。这倒好,生养了个啥也指望不上的缺心眼儿!”
段文平复了下心情,走到床边。
段秋萍以为他要动手打人,不由得瑟着身子,往床角缩了缩。
段文对她似笑非笑的“哼哼”了两声,然后蹲下身来钻到床底下,把两个大小模样一样的塑料盆子够了出来。
这两个塑料盆子虽然看上去很新,却一直没用,上头落满了灰尘。
临走去南院之前,段文对窦氏说:“南院的锅一直占着,没法做饭,你去多买几个馒头,再炒俩菜,待会儿都送南院去。”
段文到南院去了,窦氏拿了钱出去买馒头,段秋萍坐不住了。
她刚听段文嘴里的意思,他们好像不在这小院儿吃饭了,要把饭送到南院去呢。
段秋萍赶紧翻身下床,速速给自己盛了一碗稀饭,匆匆忙忙扒了一些豆角,慌慌张张的吃起来。
段文到了南院,见段成顺还在,就说:“成顺,你娘叫你回家吃饭呢。”
“哎,那我回去了。”段成顺走到门口,又跑了回来,“祥子叔,秋荷寒假过年回不回来?”
段祥一怔,渐渐的瞪大眼睛,这小子该不会对他妹妹有非分之想吧?
他还没谈情说爱呢,这俩小娃娃才多大点儿,早早就赶在他前头了?
段祥越想越气,“她回不回来跟你有啥关系?”
段成顺垂头丧气,正要走时,听香芹喊了句,“顺子,明儿下午还来啊。”
段成顺倒是想来,看了看段祥的脸色,心里觉得还是算了。他也没给香芹回话,就这么走了。
段文把盆子递给段勇源,刚听香芹对段成顺说的话,想起来一件事儿,“明儿有集吧,早上都集里转转,看看有啥要买的。”
香芹正有此意,既然段文提出来了,她也不便再多说啥。
石磨被洗了出来,也擦了干。干辣椒上的水煮也晾没了,就用石磨碾成了粉出来。
第一回碾出来的辣椒面有些糙,香芹看着不大中意,就跟段祥又碾了两遍。
辣椒面磨出来之后,窦氏把稀饭连锅端了来。
香芹又去小院儿帮着把碗筷跟菜都端了来,一家人留了段祥一块儿在南院里热热闹闹的吃开来。
段勇源盛了一碗稀饭,扒了点儿菜,给堂屋里的薛丹凤送了去。
香芹草草吃了饭,去看厨房里熬的香椿晾的差不多,反正温度是不烫手了。
她将段文准备好的盆子搁在灶台上,盛了两勺香椿裹到洗干净的滤巾里,就跟拧湿毛巾一样,把绿色浓稠的香椿汁拧到了盆里,直到再也拧不出一滴液体才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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