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逆道图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堂前碧螺春
顾云海咬着牙便要出手,还未听得琴音,林舒语上来就是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上,直接把顾云海的琴夺了过来。
“卖唱的,你干什么!”
“把琴还我,我要杀了他给堂叔报仇!”
顾云海话音刚落,林舒语手上的千年古桐琴瞬间断做两节。
顾云海看着林若溪目瞪口呆。
“林姑娘!你!”
“我看你是疯了,刚刚在无生秘境之中,你敢确定那真是你的堂叔?”
“我……”顾云海的确无法确认,在那种环境连自己都有可能出现一个假的,堂叔又是真的吗?
“你能不能稍微动一下你的榆木脑袋。”林舒语气道。
“那堂叔何在?”
“你问我我问谁去?”
“就算我无法确认那是否是堂叔,但我毕竟亲眼见他砍下了堂叔的头颅,无论真假,都需要他走一趟雍州,给我们顾家一个解释,只要堂叔一日不见真身,他就脱不了干系。”顾云海看着林舒语认真道。
林舒语瞥了吕典一眼,却发现吕典又在发呆,遂长叹了一口气道:“遇上一个榆木脑袋就算了,现在还多了一个呆子。我不管了,你要带他去雍州就去雍州,跟我可没有关系。”
“不行,你也要跟我走一趟,以为旁证。”
“卖唱的,你可别蹬鼻子上脸。你们雍州顾家是要仗势欺人不成?”
顾云海刚要答话,便被站起的吕典打断,只见吕典呆愣愣站起缓缓绕着他们着落的空地看了一圈,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
此地一片山谷中的一小块空地,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块稍大的裸石,而吕典就围着这裸石转圈,看得极为仔细,不知道在找什么。
“书生,你在找什么?”
吕典摇了摇头,突然,他三步并做两步窜到裸石旁一处矮矮的针松下,疯狂地刨动。厚厚的松针雪花般翻飞,不多时,下面露出了一块光滑的石板。林舒语和顾云海站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那石板上模模糊糊似乎刻画着什么东西,却看不分明。而吕典却完全呆住了,整个人抱着石板颓然坐在地上,因为那石板上歪歪扭扭刻着一行简短的小字——二零一六年三月十七日记,正是他的手记。
吕典双手颤动,不觉眼泪涌上眼眶。他曾经想过无数宏伟壮大的穿越返回,曾经设想过无数次再见这块石板,与之告别,与这个世界告别的场景,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形式莫名其妙地见到了这块石板。
这是哪里?根本不用疑问,吕典对这里实在是太熟悉了,实在是太熟悉了,一个地方来过了千百遍的地方,无论如何都刻入了生命中,想忘也忘不了。这里是孤山,自己穿越来的地方。
“书生,你没事吧?”林舒语轻轻拍着吕典的背,显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柔。
当然,她也从未见过如此哽咽的吕典。在她的心中,吕典从来就只有笑和冷漠两种感情,即便是在无生秘境那样诡异的环境中,也从未见吕典显露出别的情绪。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理性微笑的男人竟然抱着一块石板失声痛哭。她不知道原因,只能轻声安慰。
顾云海呆住了,并不是因为吕典突如其来的泪崩,而是因为林舒语。夕阳下柔光中展现出温柔一面的林舒语一下子抓住了他的心神。他从未见过这般柔美的女子,虽然身着劲装,剽悍泼辣,却也有着柔情似水的一面。他看着林舒语关心吕典,心中竟生出了一种想要取而代之的希冀,和一种对吕典莫名奇妙的厌恶。
吕典的眼泪沾染了石板。他哽咽了一阵总算是平息了情绪,喉咙愈发疼痛难忍。吕典小心翼翼将石板放回针松树根之下,小心翼翼埋藏。
林舒语少有地没有询问吕典这块石头的事情。她知道,这里可能对于吕典而言十分重要,如果他愿意告诉自己,他便会告诉自己,如果他不愿意,自己不能主动去探听。
吕典站起身回头望着这四周的山,而后对林舒语点了点头,示意她跟着自己走。
这里是孤山,而那个刚刚他和林舒语穿过的星河一定就是回家的路,而自己在恍惚间见到的那个人一定就是指引自己回家的引路人。吕典如此确信,也如此坚信。
这段孤山路,吕典走得从未有过的轻快,日暮将息之时,雄伟的秦城已经映入眼帘。
林舒语咯咯一笑恢复了本来的性子,道:“没想到竟然到了秦城!快走,烈油面在召唤呐!”林舒语说完顺着官道一路跑起来。吕典笑盈盈地跟上,那具有秦城粗犷特色的烈油面,也唤起了他的食欲。
顾云海板着脸上前两步一把拉住了吕典,冷冷瞥了吕典一眼把吕典甩在后面追赶林舒语去了。
吕典淡淡一笑并不在意,跟回家比起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站在秦城巨大的城门前,吕典不禁在心中感叹。
好巍峨的秦城,不过这次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山海逆道图 第五十章 老秦酒家
秦城大西街的老秦酒家是秦城小老百姓中最为有名的酒家,因为老秦家的酒纯且辣,老酒客最是喜欢。秦让就是老秦酒家的掌柜,五十多岁的年纪已是满鬓斑白,不修真的人就是显老。
月光照在前堂的时候便是老秦准备打烊的时候了。他总是如此。有酒客让他再晚些打烊,他总是不愿意,因为老秦总觉得喝酒适度便好,喝多了怕酒客闹事,打坏了东西还不赔钱。他催走了恋恋不舍的酒客,便开始打扫客堂,不多时便是满头大汗。
店里本来有个小伙计,不过这几日不知道发了什么疯非要去孤山寻什么仙缘,一去不归,弄得老秦只能自己来收拾东西。
门板不太重,但是却不少,老秦一块一块将门板安好。就在他准备封上最后一块的时候,一张年轻人的脸挤了进来,乍一看还吓了老秦一跳。
“秦老板。”吕典撇着笑脸。他跟着林舒语和顾云海进城总得找个落脚的地方,之前自己住处是肯定回不去了。思来想去,吕典只能来找秦让,因为五年的时间,他常来秦让这里买酒做酒精,两人关系不错。
老秦有点轻微的青光眼,天一暗便看不太清楚人,这也是他不愿意晚上做生意的原因之一。
老秦虚着眼睛盯着吕典看了好一阵,突然抽了口凉气一把把吕典拽进屋子道:“吕老板,怎么是你!”
林舒语和顾云海跟着进了屋。老秦嘴一张刚要说出心里话,见吕典身边跟着人撇了撇嘴又把话吞了回去,转了个弯又变了个样子指着林舒语和顾云海说道:“这两位是?”
“这两位是我朋友。”
老秦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仿佛明白了什么内容。
“秦老板,天色暗了,我想在您这儿借住一晚,您看?”吕典含着笑。他相信秦让的为人,即便知道秦城在通缉他,依然会帮助自己。
“没关系,这样,后院通铺那间屋子,行吧?”
“行行行,有个地儿就好。”吕典乐着把林舒语和顾云海引进了后院,对这里轻车熟路,仿佛就在自己家一样。
推门进屋,地方虽然不大,但是胜在干净。
吕典拍了拍通铺的土炕道:“舒语,今晚上将就一下。”
“那我睡哪儿?”顾云海愣道。
“咱俩自然是打地铺,你想睡哪儿?”
顾云海脸色微变道:“我刚才都说了,咱们去客店住不行吗?”
吕典真不想搭理这个半大的孩子,自己的事儿又不方便说出来,便道:“现在这个点儿去客店,尤其是在秦城这种地方,不到半夜保准有郡兵来查,今晚上咱就别想睡个安稳觉。况且,舒语不是想吃烈油面嘛,这点儿除了这儿谁给你弄去?”
顾云海撇了撇嘴,看样子心情不爽。
林舒语咯咯笑道:“烈油面?我还以为吃不成了呢。”
“哪能啊。到了秦城,我应尽地主之谊,立马就给你弄去。对了,西厢隔壁有个洗澡的小屋,我跟秦老板说一声,借用一下烧点热水好好洗洗。”
顾云海听得这话脸色才稍适舒展,这些天在尸体堆里打滚,仨人身上的味道都不好闻,若不是吕典跟老秦熟悉,怕是去住客店都没人接收。
吕典说完转身向院子走,刚出门便和一个十六七的小姑娘撞了个满怀。天黑黑的,只有房间的油灯透出些微光映在小姑娘的脸上,姑娘穿着一身青花棉布的衣服,虽然不显贵气,但是却有小家碧玉的柔美。
吕典一把搂住她道:“阿市,天黑了还乱跑,摔着算谁的?”
姑娘眯着眼抬头看吕典的脸,脸颊红扑扑的道:“吕哥哥,阿爹说你过来住,我来看看你需要什么东西不?棉被够不?入了秋可冷哩。”
“没事,我看屋里有两三床,够了。你眼睛不好,晚上别乱跑啊。”
“好多啦,现在只要灯亮些就能看见人脸啦。”
“那你还愣生生就撞上来?故意的?”吕典玩笑道。阿市这个小姑娘比他小一些,体弱多病,最严重的是遗传了他父亲的眼疾,甚至有很严重的白内障。以前压根看不见,后来吕典给做过一次手术才得以重见光明,所以对吕典很依恋。吕典也一直把她当半个妹妹看待。
“啊,没有啦。”阿市说着脸更红了。“阿爹让我喊你去趟厨下。我去看看你朋友需要什么。”
“都跟你说了不劳烦了。快去休息吧,我自己去厨房弄点东西,顺便烧点水洗个澡。”
“啊,我来烧水吧。”
“好了,快回去休息。不然我可要生气了。”吕典拍了拍阿市的背,把她推回了房间。
厨房在东头,吕典穿过小院进了厨房。老秦正在灶台下面坐着对着灶孔加柴火,火光炽烈,映照得老秦的眼睛也闪着金光。
吕典掀开锅盖笑道:“秦老板,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洗澡?”
“你们身上那味道隔着三里地都能闻见,不洗澡怎么弄?”
“借你个小锅,弄点吃食。”吕典说着自己去缸里舀面加水活起了面。这烈油面虽然有那么几分味道,哪里比得上吕典亲手做的油泼面?反正今晚心情不错,吕典决定让他们尝尝自己的手艺。
老秦蹲坐在灶孔下面道:“我说你也是,犯了这么大事儿竟然还敢大摇大摆的回来?我看你明天一早赶紧走,别在秦城呆着,省得被抓了。”
“还在通缉我?”吕典当然知道自己肯定被通缉,但是自己一去都小半年年了,以秦城这个藏污纳垢的地方,自己的事情还有人盯着不成?
“那还错得了。就前天,你原来那铺子可热闹了。秦城屈家除了老爷子几乎全体出动,直接把你家铺子都掀了。听说是跟外边过来的修真世家闹了矛盾,不过我看这事儿八成跟你有关,要不然也不会在你铺子开打。”老秦说着加了两根柴。
吕典揉着面把这事儿记在了心里,看来帝血阵图和天子赐印的事情一时半会儿在秦城消不下去。自己得赶紧离开秦城,犯不着为了这种事情耽搁回家的计划。
“水烧得了,叫阿市过来提水。”老秦道。
“得了吧,老秦,您就可怜可怜阿市行不?知道她晚上看不清还让她干活儿。”
“你要是看不惯就把她带走,反正也是赔钱货,眼不见心不烦。”
吕典找了个湿布发面,回头看了老秦一眼,这老头刀子嘴豆腐心,便开玩笑道:“我要是真给你带走了,你不得满天下追杀我?”
“得啦,我还不知道你这是玩笑。我说真的,等这风头过了,你也别乱跑了,我家阿市许你做老婆。真的。我也不要你彩礼钱,还倒贴一酒馆,你说这等好事天底下上哪儿找去?”老秦认真道。
吕典微微一笑:“秦老板呐,我看您今天怕是多喝了两杯哦。”
老秦眼神中透着火光,他喜欢对着灶孔,因为那里的火光能让他看得清。
“我反正话已经说出口了。阿市也不小了,最多再给你等两年,你要是不要她,我可就把她许给别人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吕典依然是笑,不过有些苦味,倒不是因为无法迎娶阿市,而是他这一去返回地球怕是无法看到阿市成亲嫁人了。他一直把阿市当做妹妹,妹妹出嫁自己还不能在身边,心里总归是有些难过的。
吕典正想着,厨房门口林舒语突然钻了进来道:“书生,烈油面弄好没?人都快饿晕了。”
“快好了,热水现成,赶紧去洗个澡吧。这味道!”吕典满脸嫌弃。
林舒语马上贴上来挥舞着拳头道:“这味道咋了?等我洗完澡再来收拾你!”
吕典淡淡一笑:“好好好,快去吧。”
林舒语自己提着水出去了。
老秦看着吕典,又看看林舒语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傻闺女怕是要白等两年了。
山海逆道图 第五十一章 秘院起火
秦城秋夜,静谧深沉。吕典望着窗外,再过些日子秦城就该下雪了吧。不过地球的故乡是不下雪的,从小到大就没见过雪,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大雪纷飞的样子还是去北方上大学的寒假。这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书生,你怎么不吃啊?”林舒语身子贴在桌沿手肘撑着小脸看着吕典。
吕典微微一笑:“不饿,不想吃。”
林舒语伸手端过吕典的碗道:“那我就笑纳了!”
顾云海一把拉住碗道:“林姑娘,这碗他都吃过了,还是给我吧。”
这俩货今晚上被吕典的油泼面撩拨得一气儿吃了两大碗还嫌不够,竟然打起了吕典的主意。
林舒语一把将海碗摁下道:“卖唱的,松手啊,小心找打。”
“不是,林姑娘,你……”顾云海黑着脸,实在是无法忍受心中的女神吃另外一个男人剩下的东西。
林舒语拍开顾云海的手道:“你管我。”说完挑了一大口面塞进了嘴里。
吕典看着只是笑笑道:“晚上少吃点,小心胖。”
林舒语嘴里塞着东西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不过看表情就知道总体意思还是那句——你管我!
吕典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这一走怕是会想念这个大大咧咧的女孩的。
吃完喝完,林舒语和顾云海都满足地睡了。吕典收拾了碗筷悄悄出了门,到了厨房,他发现老秦还在灶火边坐着,只是火塘里的火很微弱,一闪一闪的,看不清人的容貌。
“吕老板还没睡呢?”
“秦老板不也没休息吗?”吕典刷洗着碗。
“好了,你也别弄了。过来,咱坐着聊会儿。”
吕典放下手中的活儿坐到了秦让身边。
“秦老板,你这是有心事啊。”
“哎,人老了睡眠少。倒是你,这些日子都去哪儿了?”
“铺子出了点事儿,出去避了避风头。”
“你没说实话。”老秦摇了摇头。“咱里外也不算是外人,也不肯跟我透个实底?”
“倒也不是不愿意跟你说,主要是这些事情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会招惹麻烦。我就因为这档子事儿,这几个月都没消停过。”
“那你现在做些什么营生过活?我看你那两个朋友可不是一般人呐。”
吕典叹了口气道:“现在没什么营生在书院混口饭吃。”
秦让愣了一下随即释然道:“怪不得城主和屈家都在找你,你小子也是个修真的人呐。”
“因缘际会而已。”
“哎……”秦让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样也好,阿市也能死了嫁给你的心思了。”
吕典揉了揉眉心没有答话,有些事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你们啥时候走?”
“尽快吧,我想明天一早离开秦城,省得惹出麻烦来。”
“该是的。”秦让站起身离开灶台,走到门边回头淡淡道:“早点啊,明天一早我给你们套个牛车。”
“多谢秦老板。”
秦让摇了摇头摸着墙壁走了出去。
吕典坐在黑暗中望着幽微的火光陷入了沉思。他的心中还有诸多疑惑没有解开,还有许多疑团尚未水落石出。不过,他摇了摇头把这些纷繁芜杂的念头从脑子里甩了出去,自己一旦离开,这些事情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正想着,便听得屋外传来急促的锣声。
“走水啦!走水啦!”
吕典起身就看到秦让摸着黑往后门跑。吕典一把上前拉住他道:“秦老板,你这大黑天的去哪儿?”
“走水啦,咱们快去看看,可别烧到这儿来。”
老百姓的木房子一家挨着一家,一旦着火很可能烧毁一片,故而在救火这个问题上秦城的老百姓出奇的齐心合力,一家遭难十方支援。吕典扶着秦让,两人从后门出。出门便见得小街道上人仰马翻,到处都是提水拿工具的百姓。
吕典拉着秦让跟着人流一路小跑。秦让年纪大有些气喘,刚停脚便道:“吕老板,你这是要我的命啊!”说完一抬头,秦让愣住了。
面前一处宅院燃起熊熊大火,火光炽盛撩得四周的宅院都燃了起来。人们拆墙的拆墙,救火的救火,可是即便如此,火依然没见稍微小一点。吕典愣着神,突然被猛力带了一下。
“吕老板,别看了,咱们快走吧。”
吕典这才回过神来,这着火之处就是自己在秦城的秘密宅邸。一定是出事了!吕典无法判断究竟出了什么事,但对于自己来说一定不是好事。
火光摇曳,场面混乱,谁也没有发现急速退去的吕典和秦让。当然,这样的混乱也掩盖了冯如璋和玉奴儿后退的脚步。玉奴儿手中提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白布包裹的盒子。两人顺着大西街一路疾走。
“少爷,现在怎么办?”玉奴儿神色焦急,毕竟捅出这么大的篓子,就算是家主亲至怕也是难以处理了。
“你怎么这么笨?我们赶紧趁乱回梁州。”
“那屈家手里的东西怎么办?”
“哼,他们要是敢毁我要的东西,就把这盒子送给他们。”冯如璋发狠道。
“少爷!”玉奴儿实在是受不了少爷这种无视一切的张狂,本来在屈家的地盘上绑了屈家的人就已经十分过分了,少爷却把人给杀了,还不给屈家一个交代,反倒以此为要挟逼迫屈家交出什么东西。结果,屈家发威前两天把杂货铺给掀了,本想着少爷能拎着屈三公子的头颅去屈家请罪,大不了找家主要一枚复生丹给屈三公子重塑肉体了事。可是少爷不仅不道歉,还一把火烧了那位古怪医道者的密藏,来了个两败俱伤。
“你嚎什么嚎!不乐意给我滚回去。区区一个秦城屈家能奈我何?让他们找个人他们找不到,让他们找点东西还这么麻烦?显然是不把我们梁州冯氏放在眼里,他们敢做初一,还怕我做十五?”
“少爷,可是我们现在去哪儿?您这火一点,秦城恐怕已经封城,咱们出不去也没办法联系家族,怎么办?”
冯如璋沉吟了一阵,忽见得两人从他身旁擦肩而过钻进了一处小院。他眼前一亮计上心来,往前两步走到了小院后门处。
吕典拉着秦让一路疾走,累得秦让直喘气,两人钻进小院刚要关门,一只手突然抵住了门框。
吕典皱了皱眉又拉开后门道:“干什么?”
这一个瞬间,吕典看到了一张白玉般的少年面孔,粉雕玉琢十分贵气。这少年傻愣愣地盯着自己,自己问话也没有回答。
同样是这一个瞬间,冯如璋完全愣住了。内心的情感不知道应该叫欣喜若狂,还是叫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他呆住了,千辛万苦,万苦千辛,没想到自己随便推了一扇门就见到了那张搜寻了许久没有丝毫线索的脸。是他吗?冯如璋怀疑,老天不可能对自己这么好吧?不是吗?不不不,不可能,他一定要是才行。
玉奴儿看少爷发呆便道:“两位,更深露重,我们想借宿一晚。”
吕典瞥了冯如璋一眼,这小子一身打扮非富即贵,既不能冒犯也不能接待,否则自己很可能暴露。
“两位,小院今晚刚来了住客已经没地方了,劳烦去其他地方问下吧。”吕典客气道。
玉奴儿拉了拉冯如璋的袖子,冯如璋这才回过神来道:“不不不,我们走了一圈就你们这里开着门。两位行行好吧,就算是打地铺也无所谓的。”
吕典皱了皱眉,这世上可不是每一个贵公子都是林舒语那样的性子,这玉面公子不太对劲。
秦让看吕典开着门跟人卯上了赶紧道:“两位赶紧进来吧。”他怕吕典暴露,只得接待了冯如璋和玉奴儿。冯如璋欣喜若狂一步就跨进了院子,别说打地铺,就算是睡冰山他今天也不可能离开这里。
秦让发话了吕典也不好多说。两人安排着住在西厢秦让的屋子,秦让则跟吕典挤一挤到了柴房准备将就一晚。秦让进了屋就去收拾柴房去了。吕典跟着冯如璋和玉奴儿一路把他们送到房间。玉奴儿把白布裹着的盒子往桌上一放。吕典便凝眉问道:“两位,这里头放的是什么东西?”
冯如璋愣了一下:难道他这样也能发现?高手,不愧是自己千辛万苦寻找的高手啊!
山海逆道图 第五十二章 变故
冯如璋撇撇嘴淡淡一笑道:“先生以为呢?”
吕典看他的情态便觉得此人虽面白如玉但是骨子里却透着一股邪气,便道:“怕不是什么干净的东西吧?”
玉奴儿心头一紧急道:“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什么叫不干净的东西?”
“玉奴儿,不要搭话。那先生以为如何处理为妥当呢?”冯如璋看着吕典显然有考校的意思,毕竟他还无法确定吕典是不是自己真正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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