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娇十里

    卫昀点点头，说：“大夫人说的在理，我真是糊涂，不知大夫人有什么好计策吗”

    他不得不承认，虽然他更喜欢云氏的温柔可人，但刘清兰总是能在大事面前帮助自己的人。

    刘清兰扭头对李婆子说：“李婆婆，把那账本给铺子里管事的看看。”

    李婆子将刚才丫环端的几个本子拿过，递给铺子里的人。

    那人翻开看了看，突然笑了。

    “大夫人，这难道是”

    刘清兰笑着说：“没错，是珠宝铺进出货物的账本子。”

    卫昀也有些惊讶，问：“你怎么会有，这账本子明明在我那呀。”

    “老爷，你手上的那本恐怕是已经被人改过的。”

    “改过的”卫昀想了想，忍不住骂出声：“这群混账！”

    “老爷，气大伤身。”

    刘清兰又看了看云氏，她知道是谁，吉时……哼哼，要到了。

    于是……

    “呀，云妹妹你这镯子可是新购的我这远远瞧着都觉得好看呢”

    云氏被点这一下是真的慌了，这……早知道，早知道！

    不管怎样，她现在也只能打哈哈。她微笑着说：“我这镯子只是看着好，实则也是普通的，难能比得上大夫人您的呢”

    “这查账呢，说什么镯子，要是真喜欢，明日叫人往主堂送去些便是。”

    刘清兰低头一笑，说：“老爷说笑了，我这实在是看着云妹妹那镯子好，才忍不住出声的。”

    卫昀也远远的看了看那镯子，可镯子已经被云氏用袖子给盖了去。

    便说：“流儿呀，你过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镯子让大夫人如此欣喜。”

    云氏向前也不是，退后也不是。她是真的慌了，想她一介女子，又是妾室出身……

    “云妹妹，若是真的不肯给我看，那便算了，不必如此纠结，说起来倒显得我失态了。”虽这样说，但刘清兰却是一脸遗憾。

    卫昀一看，心里窝火，毕竟是明媒正娶回来的，这还有人在，怎么受得这般委屈……




第九章：出身
    卫昀越想越怪，只能出声说：“流儿呀，不过一个镯子，大夫人想看，你就过来给她看看就好了，何必这副模样呢”

    云氏没想到，卫昀这个时候竟会选择在刘清兰那边……

    连忙笑着，轻声说：“不……不是的老爷，只是这镯子确实粗制滥造，实在是怕……怕脏了大夫人的眼。”

    刘清兰也没多大反应，只是拉着卫昀轻轻的说：“老爷，真的没关系，如您所说，不过一个镯子，不必在意的。”

    话随这样说，可刘清兰也明白，卫昀已经在意上了，若不达到，誓不会罢休的。更何况，还有些外人在，卫昀可是好面子的。

    果然，卫昀对刘清兰说：“你且等着。”说完便起身朝云氏走去。

    走到云氏面前，云氏弱弱的喊了声老爷，可卫昀却没理她，只是把袖子往上提，让镯子漏了出来。

    任凭云氏如何挣扎，可镯子还是被铺子里的人看到了。

    其中一个忍不住出声说：“欸这不是琉怜玉镯吗”

    另一个说：“不可能吧，这镯子不是被李员外的夫人买走了吗”

    刘清兰在座位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对那铺子里的人说：“快快快，看看这个账本子，我还没细看呢，这个什么玉镯可别是失窃的……”

    在他们查账本时，刘清兰又走到卫昀身边，对卫昀说：“老爷，云妹妹一定不会这样做的……对吧”

    卫昀听着这前前后后的话，又想刚才云氏的反应，便是明了。

    他突然松开云氏，云氏被这一下猛地坐在地上。

    只听卫昀说：“辛苦大夫人彻查这件事，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便走了，只是到门口又停下来，说：“从今天起，云氏在意水园禁足一个月，二公子和三姑娘送去洁然轩，直到一个月后。”

    说完这句，就彻底的走了，任凭云氏在后面叫的多么可怜。

    “老爷！鸢儿和棠儿还那么小，怎么能送去别处呀……”

    云氏哭的凄惨，刘清兰只是无情的打断，道：“够了！云氏，有你这样的生母在身边，对孩子未必有什么好处！倒不如送走。”

    云氏咬着牙看着刘清兰，她大声的说：“刘清兰！我……”

    啪！

    还没等云氏说完话，李婆子就上来一个巴掌直接甩在了云氏脸上。

    云氏一脸不可置信，她看着李婆子，骂道：“你这贱奴！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你面前看的这位是卫府的大夫人！你身为妾，身份等同奴！凭你也敢直呼大夫人名讳！”

    “我……”

    “好了。”刘清兰拉开李婆子，走进云氏，然后蹲下，看着她。

    “云氏，云流儿。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我刘家是百年行商，是大业！所以我，做了这大夫人。”

    刘清兰捏着云氏的脸，又说：“你更要明白，你只是个偏房，就算我不在了，你也做不了大夫人。不是因为什么，就因为，你的出身。”

    “老爷那么宠你，可他却从未提起让你做正室，就算老爷同意，难道你认为，老夫人会答应”



第十章：通透
    是的，先不说刘清兰在，就算刘清兰不在，那填房的也是出身书香世家或是同样身为商业大户的。

    刘清兰在李婆子的搀扶下起身。对那铺子的人说：“那些个丫头端的就是丢的首饰，至于云氏手上的，就当我送的，一会李婆子把这镯子的钱送去。”

    “是。”

    “还有账本，就按这个账本，把账整清楚了，假货都清了，换回来，然后重新开张。”

    “是，大夫人。”

    ――

    云氏回到意水园时，整个空荡荡的，正如她此时的狼狈。

    她跑到卫落鸢的房间，屋里空落落的，安静的吓人。

    云氏走到床边，她摸摸这被子，都凉了，怕是走了好久了……

    她流着泪，抱着卫落鸢的被子，无声的哭着。

    刘清兰！都是因为你！我云流儿才没那么容易就倒了，你等着……

    ――

    “大夫人，为何不好好惩罚一下云氏，明明之前她那么嚣张……”

    “李婆婆，今天一天发生了好多事，我有点乱了。不过思来想去，我们竟还没纤儿看的通透……”

    刘清兰苦笑一声，看着天上的圆月，想流泪，但忍住了。

    她已经不是刘家姑娘了，她是大夫人。可这几年，她没明白，叫那云氏压了去。

    唉……

    “大夫人，老夫人请您去一趟。”许婆子突然出现。

    “我”

    “是的，大夫人这边请。”

    ……

    “母亲。”

    此时老夫人正坐在塌上泡茶，应该是早就准备了，这时已经好了。

    “来，坐这，尝尝我这手艺，我也已经很久没弄了……”

    “多谢母亲。”说完刘清兰坐下，端起茶碗，轻轻吹了吹，抿一口。

    茶香瞬间布满口腔，待咽下，浓郁的味道挥之不去。

    “母亲好手艺，尝了这茶，才知道自己弄得多差了。”

    看着刘清兰一脸羞的样子，老夫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呀，嫁进卫家也十年出头了，怎么还这副小丫头模样。”

    “让母亲见笑了。”

    “哈哈……这有什么的，不过，你这么多年活的憋屈，今日能看通透，也是你的造化了。”

    刘清兰又抿了一口茶，缓缓的放下茶碗。

    “说来也是惭愧，若不是纤儿前几日对我提醒了好多，我恐怕现在还糊涂呢……”叹了口气，又说：“我这后面的日子还长，更何况三个孩子还没长大，我可是要看着他们成婚的。”

    “透了就好，今儿个你算是扳回一局，可这云氏不是吃素的，还是谨慎着点。”

    “我明白。”

    “你为何没有在深究纤儿落水一事”

    “这……我觉得，纤儿已无大碍，想来那三丫头也是怕的，我猜是那丫环的可能大些。”

    老夫人点了点头，又问：“那你想怎样呢”

    “因为云氏，老爷也是疼三丫头的。有这样个生母本就影响颇大了，要是再有个这样的丫环伺候，不好。”

    顿了顿，说：“明日，讲那丫环发卖了去，一算是给纤儿报了仇，二也就给三丫头身边除除草吧。”



第十一章：托付
    老夫人也抿一口茶，说：“听人说，云氏被禁足了”

    “是，不过这禁足我想着不会太久，云氏不会就这样消停的，老爷也是，气过了，便又恢复原样了。”

    “你说的对。”老夫人停了一下，说：“那纤儿如何了”

    提起卫落纤，刘清兰笑了笑，说：“纤儿还好，养着几日就差不多了。”

    “嗯。”

    老夫人扭头吩咐让人都出去，对刘清兰说：“我打算叫纤儿到我这养着。”

    刘清兰要去端茶碗的手一抖，看向老夫人，犹豫了一下，问：“为何”

    老夫人没有直面回答，只是说：“纤儿落水后，身子虚弱，大夫人要照顾六姑娘和大公子，抽不开身，我老婆子闲着也是闲着，便照顾着我这孙女，明白吗”

    刘清兰静了好一会，才说：“媳妇明白了。”

    ――

    从老夫人那回来的路上，刘清兰一直没说话。

    李婆子担心的很。她是在刘清兰做姑娘时就陪着她的。

    这老夫人让人都出去，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这大夫人也是……

    “李婆婆，你待会回去后，叫人把纤儿的衣物整理一下，送去老夫人那。”

    “啊这是做甚”

    刘清兰停下脚步，说：“纤儿身子弱，我抽不开身照顾她，只能麻烦老夫人照顾了，明一早，放话出去。”

    李婆子愣了一下，最后应下来。

    ――

    主堂，卫落纤房内

    刘清兰坐在床边摸着卫落纤的脸，现在这样子，纤儿怕是被云氏盯上了……

    她生气，生气自己没用，如今连女儿都保不住，送去老夫人那，未尝对她不好。

    “母亲，我听下面人说了，是今晚上还是明早上”

    刘清兰勉强的笑了笑，说：“待会东西收拾好了，你祖母那该派人来接你了。”

    卫落纤看着自己的母亲，说：“母……娘。”

    刘清兰愣住了，随即笑了出来，说：“我的好丫头，在你祖母那，要听话，想你祖母不会刁难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向你祖母开口，知道吗”

    “娘，我明白。我在祖母那会好好的，你千万照顾好哥哥和妹妹。”

    “纤儿放心。”

    屋外许婆子已等候多时，却不忍打破这母女温情。

    直到刘清兰将卫落纤打扮好，送出来。

    卫落纤还没恢复好，面色有些苍白，身穿一身藕粉色长裙，发带随着晚风飘着，孩童的可爱尽显。

    刘清兰赶紧叫人取一件披风给卫落纤披上。

    披衣的同时说：“天冷了，这落水还没缓过来，要是再受凉，小心老夫人将你赶回来呦。”

    卫落纤笑了，俏皮的说：“母亲且放心，我自然是要在那边待的好好的。”

    许婆子也面带笑意的上前说：“我们可不敢亏待了四姑娘呦。这天已晚，我们快快走吧，大夫人也快快进屋，莫要受凉了。”

    看着卫落纤的背影，刘清兰难受极了，虽说都在卫家，但就是难受。

    许婆子看着卫落纤的神情，递给她一块糖。

    “四姑娘，老夫人给你的。”



第十二章：玉佩
    看着手里的糖，卫落纤忍不住笑了。

    “四姑娘笑着好看。”

    “谢谢许婆婆夸奖。”说完卫落纤将糖放进嘴里，甜甜的。

    许婆子喜欢卫落纤得很，笑着说：“屋子给姑娘收拾出来了，老夫人也歇下了，待会到了不必请安了，姑娘直接去歇息便好。”

    “嗯，我知道了。”卫落纤想了想，停下问：“婆婆，我那丫环小灵能跟我一起去吗”

    “小灵今日这事定的急，没想那么多，明日我再去一趟，把小灵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