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娇十里

    “三丫头，你说呢”

    “啊祖母，孙女不知道呀，当时孙女一心是吃着的，没多注意五妹妹，直到她惊呼，我才发现的。”

    卫落鸢一副要哭的样子，对卫昀说：“父亲，女儿前几日都在魏姨娘那养着，与五妹妹也是朝夕相处的，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

    卫昀赶紧安抚卫落鸢说：“好了好了，鸢儿可别哭了，人看了要心疼的。”

    卫落纤抿了下嘴，说：“父亲，还是不要在这里耽误事了，现在去看看五妹妹才是要紧的。”

    “对对对，赶快去看看菀儿。”

    ――

    洁然轩

    “姨娘，菀儿害怕……”

    卫落菀躺坐在床上，靠在魏氏身上，带着哭腔说。

    “菀儿不怕，菀儿不怕，很快就会过去的。”

    “姨娘，老爷来了。”

    魏氏听了赶紧起身，卫昀快步走到床前，卫落菀小脸上还挂着泪。

    “孩子得多疼呀……菀儿不怕，涂了药很快就好了。”他看向魏氏：“别站着了，照顾着菀儿吧。”

    “是。菀儿已经抹过药了，需要休息，若没多少事，老爷就先回吧，不碍事的。”

    卫昀身子一僵：“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看看孩子，你这是赶我”

    魏氏跪下，低着头：“不是的，只是屋子小，这人一多，就不通风了，对菀儿不好……”

    卫昀甩甩袖子，哼了一声看向卫落菀，放轻语气：“菀儿，你是怎么烫着的”

    卫落菀一抖，吓得不敢说话。

    卫昀皱皱眉：“菀儿不怕，父亲在这，你只管说，当时怎么了”

    “我……我，是我自己不小心……”

    魏氏松了口气，这么多年的委屈受过来，她不想自己混进大染缸，自己吃个哑巴亏，倒没个麻烦。




第二十三章：我要管
    卫昀慢慢站直了身子，看了眼魏氏，抬脚走了。

    “既然是自己不小心，那这件事就这样吧！”

    刘清兰抱着卫落君，看着魏氏：“你这是何苦呢孩子受了苦，还要忍着。”

    魏氏没有回话，安静的跪在那。

    刘清兰叹了口气，刚要走，却见卫落纤还在那。

    “纤儿，走了。”

    “母亲先走吧，我再看看五妹妹。”

    “你这孩子……唉，随你吧。”

    刘清兰走后，卫落纤见魏氏还跪着，开口问：“人都走了，魏姨娘为何还跪着”

    “四姑娘是嫡女，身份是尊贵的，我自然是要跪的。”

    这是卫落纤第一次见魏氏，见惯了云氏的嚣张，倒不知道魏氏是这般……

    “魏姨娘请起。”卫落纤走上前：“我都这般说了，姨娘再不起身，便是不对了。”

    魏氏扶着地颤颤的起身。

    卫落菀哭着说：“四姐姐，姨娘膝盖有伤，跪不得的……”

    “菀儿！这种小事不必拿出来说。”

    “姨娘这样做，五妹妹以后受的委屈不会少的。”

    “是，但我若掺和了，那我们这更是难了……再说我是被买回来的，云氏好歹是老爷带回来的，我这算是最卑贱的了。”

    卫落纤瞪大了眼睛，她从未听过这种事。

    魏氏见她这样子，笑了笑：“姑娘这副样子也正常，大夫人把姑娘你和六姑娘都护的好，这种言论定是不能入你们耳朵的。”

    “可五妹妹的事……”

    “我都明白，那三姑娘这几日可不怎么消停，我都看在眼里的。”魏氏停了一下，扶着卫落菀躺下，说：“四姑娘快回去吧，天晚了，老夫人要担心了。”

    听魏氏这样说，卫落纤也没再留下。

    卫落纤走后，卫落菀轻声说：“姨娘，为什么不可以告诉大家。”

    魏氏给她盖好被子：“说了有谁信就算信了，是能给你主持公道，还是怎么呢就这样，能长大就好。”

    等卫落菀睡了，魏氏关上门出去，在院里，空荡荡的，心里也是。

    她坐在院子里，摸了摸肚子……风一吹，泪便停不住的落下来。

    ――

    卫落纤没回老夫人那，而是去了主堂。

    “大夫人，四姑娘来了。”

    刘清兰哄着卫落君睡了，起身出去，就看到卫落纤往这边走。

    她关上门，走上去：“让你走，你偏不走！”

    卫落纤挽着刘清兰的胳膊：“母亲，我今日来，是想问些事的。”

    “什么事”

    “这外面冷我们到里屋去。”

    进了屋子，卫落纤拉着刘清兰坐下。

    “母亲，我是想问……”

    “魏氏”

    卫落纤抬头：“母亲怎么知道。”

    “唉，你别管这件事了。你还小，什么都不懂，要吃亏的。”

    “可是五妹妹冤啊……”

    “总要经历些的，你那是不也被推池子里了吗”

    刘清兰拉起卫落纤的手：“纤儿，听我一句，稳住性子，你这性子在这宅子里，如何待下去”

    卫落纤低着头，抿着嘴，一会，她抬头看着刘清兰，眼里是坚定。

    “母亲，我要管！哪怕只是让三姐姐承认，哪怕她得不到什么惩罚，但是不能让五妹妹吃这个哑巴亏！”



第二十四章：答应
    刘清兰皱着眉，打了下卫落纤的手背，卫落纤疼得抖了下。

    “母亲，疼。”

    “疼疼就对了！我劝你你怎么就不听呢”

    “五妹妹从来没做过什么，魏姨娘也是，可凭什么就要被人欺负”

    刘清兰叹气：“纤儿，你以后会明白的，魏氏的命已定，她改变不了，便只能如此了……”

    卫落纤站起来：“我不信，三姐姐身份和五妹妹一样，不也能如此”

    刘清兰捂住卫落纤的嘴，说：“这种话可莫要说了，你这般年纪如何保护自己叫人听了，抱起你就扔河里，谁也救不了你！”

    卫落纤有些蔫了：“为何”

    “你要知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她拉着卫落纤坐下：“这件事你如果想管，要是能保证你安全，我就不拦你。”

    卫落纤开心的笑了：“母亲是答应了”

    刘清兰点点头说：“不过你得保证你能拿的下来，不然，我可要把你抓回来的。”

    “母亲放心，女儿一定慎重考虑之后再去找三姐姐。”

    刘清兰笑着点头：“好。”

    这时李婆子领着翠荷来了。

    翠荷行了个礼：“大夫人，天色晚了，老夫人让我来接姑娘回去。”

    “嗯，纤儿在老夫人那要乖。”

    “嗯，翠荷，我们走吧。”

    看着她们走了，李婆子把门关上，走上前：“大夫人，这四姑娘万一出了事……”

    “总要踏出这一步的，现在不走，长大要走，更何况，嫁了人，可不比家里好受。”

    ――

    叶老夫人早早的到了老夫人屋里，许婆子端上了茶，就出去了。

    “你这个老夫人今可真是威风哟。”叶老夫人喝口茶调侃道。

    老夫热人摆摆手：“一个个都不是守规矩的人！”

    “哎哟，都一把年纪了，还那么大火气，真是，那四姑娘养在你这，要是也这般脾气，我可吃不消。”

    老夫人笑笑：“那丫头脾气本来就倔……等等，她脾气怎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叶老夫人放下茶碗，嘿嘿笑两声：“我三孙子你也见了。”

    “叶晨倒是个机灵小子。”

    “是是是，我是想着能和你家四姑娘定个亲事，你看”

    老夫人坐正身子，摆手道：“我家四丫头才六岁，不可不可，更何况，我不想让她嫁给行商的人。”

    叶老夫人：“这是为何呀我们两家都是这一行的，结了亲，有什么不好”

    “这行商累，纤儿是要做大夫人的，要管家管铺子的，不成不成。”

    “唉不是……”

    “老夫人，姑娘回来了。”许婆子在门外说着，打断了叶老夫人的话。

    老夫人起身拍拍腿：“若真想定着亲，还得问问纤儿的主意，等孩子在大点吧，不着急。”

    “什么不着急呀”

    “我看你就是太闲，我家事多着呢，你可以给我们帮帮忙，我们认识那么久，我想你不会介意的。”

    叶老夫人气的站起身，围着老夫人走了一圈：“你你你，我怎么认识你这么个人呀！”

    说完就要走，走到半路，又回来，把碗里的茶喝完，又走了。

    老夫人看着，直笑。还说我，这都一把年纪了，还这样子。



第二十五章：道理
    卫落纤看见叶老夫人走，行了个礼。

    叶老夫人看着她笑：“你这丫头真好呀。”说着要去拉卫落纤的手。

    这时老夫人声音突然从里屋传来：“纤儿快进来，外面冷。”

    叶老夫人手停留在半空，脸上的笑也僵住了。

    纤儿忍不住低头笑了笑：“叶老夫人，祖母叫我。”

    叶老夫人叹口气收回刚才的动作，摆了摆手：“算啦算啦，你进去吧。”但看着卫落纤的背影，叶老夫人还是忍不住轻轻跺了跺脚。

    屋内

    老夫人对卫落纤招手：“纤儿，快过来。”

    卫落纤过去，坐在小凳子上，刚坐稳，就听老夫人说：“那么晚才回来，在洁然轩呆了多久”

    卫落纤愣了一下：“祖母……”

    老夫人随手拿了个橘子放在卫落纤手上，缓缓的说：“你这丫头，才多大，就想着替别人出头了，也不怕自己栽进去了。”

    卫落纤把橘子在书时间才几年，但我也是明白些道理的。”

    卫落纤掰了一大半放在盘里，给老夫人，自己留了几个。

    老夫人拿起橘子吃了一瓣，又掰了几个放回卫落纤手里，轻笑一声：“那你倒是说说，你明白什么”

    “孙女现在只知道根本就没有什么忍忍就过去了这种事，忍一会还行，若是一直忍着，那不就成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说完带着气的吃了几瓣橘子。

    老夫人用帕子擦了擦手，笑：“说的轻松，那鱼肉被放到案板上，本就拿不下来。”老夫人又拿过卫落纤的手，用手帕帮她擦手：“更何况呀……还是条自愿的鱼。”

    “自愿不自愿又怎样，只要还活着，把那刀扔了，扔的远远的，到时候看看，谁……哎哟――”

    卫落纤抱着头，老夫人在她说话的时候，直接敲了下她的脑袋。

    “祖母……孙女今天刚被母亲教训过……”

    老夫人轻哼：“哼，因为什么呀”

    卫落纤揉着头，丧着小脸说：“我就去母亲那，想问问魏姨娘的事……”

    “问那做甚该打！”

    “那祖母为何打我”

    老夫人放松了下身子，靠在桌子上：“我为何打你小小年纪，稳不住心性，以后呀，成不了大事的。”

    “可是……”

    “可是你看不过去，我跟你说，你就算去做了，三丫头承认了，可是又能怎样你能把那热茶泼回去”

    卫落纤低下头，一会才又说：“祖母，母亲跟您的意思差不多，可是，我也不求其他，只要她亲口承认，如此便足够了……”

    老夫人没理她，只是喝了口茶，好一会，她叹了口气：“你母亲答应了”

    “是，母亲说只要保证自己安全，她便同意的。”

    老夫人坐直身子，问：“那你有主意吗”

    “我……没有。我想着今晚上想好的……不过席会上的一些东西我让人留下了。”

    老夫人点点头：“罢了罢了，随你去吧，你母亲都答应了，我也便不好说什么了。”

    卫落纤忍不住笑了，她站起来：“祖母说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