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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全真道士梁兴扬
宝心道人皱了皱眉毛。转过头来盯着他,问道:“还在因为功法的事情发愁?”
这件事玄天观里包括帮忙做饭的善信都是知道的,毕竟那条大蛇和林浩宇搏斗留下的痕迹根本不能掩盖,而胡德贵每日里缠着林浩宇说了些什么也并没有避讳太多的人。
胡德贵点点头,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宝心道人叹了口气。说道:“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你终究没有这个天赋,好好练习你的相术吧,这也是祖师爷留下的宝贝。虽然你门内禁止动那些阴宅风水,但混口好饭吃也是没问题的。”道士很随和,讲究的也是天人合一,所以宝心道人很顺手地将这个典故拿来借用了。
宝心道人不劝也罢,这一句话如同点了干柴和堆,胡德贵的脸色转瞬间泛起了红晕,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宝心道人,一字一顿地说道:“为什么我就没有缘分?相术一道我才接触多长时间。就能够精熟了,不提阳宅风水,单单是人的面相。我胡德贵一望即知,如此的悟性怎么还是拉下了一个‘无缘’的评价!”
用力地喘了几口粗气,胡德贵的脸色这才渐渐变为正常的颜色,只是眼中的怨毒却是挥之不去:“他林浩宇何德何能,霸占着修仙的功法不传给我?我知道,他是在害怕。害怕我的聪慧夺去了他的仙缘!”
“住口!”宝心道人怒从心头起,低声喝道。“你的心里面已经有魔障了,还不赶快悔改?!”
胡德贵嘿嘿笑了出声。到了最后干脆变成了仰天大笑,此举惹来了不少百姓的围观,毕竟穿着道装在大庭广众下作此举动的还是太少了,宝心道人脸上显出怒色,举起巴掌就要劈下。
“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我,无非是因为他有个好师兄无争道人,是玄天观的住持,就连我师父见了他都要恭恭敬敬地喊上一声‘当家的’,你宝心道人只是个云游的道士,还想在玄天观挂单下去!”胡德贵的脸上再度腾起了暴虐的神色。
“啪!”宝心道人终归是没有忍住,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修道者,道法自然,随心而为,贫道这一巴掌代你师父教育你,希望能把你打醒!”
胡德贵捂着被扇得通红的脸,脸上的怒容已经换成了惨笑:“打得好,果然有个好的师父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现在连你都向着他,你是我师父的朋友,也是我的长辈,我不和你说理。”
说完,他直接将鞭子一放,跳下来车,向着路边走去:“这玄天观不回也罢了,我自己去寻找自己的仙缘吧,以我现在能耐,混口饭吃还是不成问题的吧!”
说着话,他直接钻进了巷子里,而宝心道人则在扇完那一巴掌之后,愣在了当场,显然一向好脾气的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打出这一掌,待他缓过神来,胡德贵早已是不知去向。
这一车的柿子饼当然是没得卖了,急急忙忙找了家客栈将牛车连同上面的柿子饼存下,宝心道人便开始满城的寻人,胡德贵这一走,休说是他师父的埋怨,便是观中的规矩也得让他不大不小吃个挂落。
道士说话都比较直,胡德贵又是少年人,这心念一偏,就走了极端,两相之下,便弄成了这样。
含愤而行的胡德贵走街串巷,也不知走了多久,才慢慢冷静下来,他摸了摸衣服里面,也只剩下铜钱百枚,勉强够吃一顿荤腥,至于晚上住客栈,他是想都不敢想了,毕竟是少年心性,想回去给宝心道人道个歉,自己都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他咬咬牙,就想要去找一家酒楼吃一顿好的。
就在这时,一个甜糯糯的声音传来,让他的心头一颤:“方才我的属下听你说,有一个叫林浩宇的在你所住的道观中?”
胡德贵转过头望去,看见了一个他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身高不过五尺,身材窈窕,一张俏脸宜嗔宜喜,从面相上看也是有福的善人,加上方才甜糯糯的声音,也不知迷死了多少男人,只是背上背着的那把比她腰肢都要宽的双手巨剑打消了太多人靠近的念头。
胡德贵脸上出现尴尬的神色,他有些手足无措地回答道:“是,是,玄天观中的确有一个叫做林浩宇的居士,今年刚刚到,据说是观主的师父在外面传下的道统……”
在女人的注视下,胡德贵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所知道的林浩宇的资料全部说了出来,他越说,女人的眼神就越亮,整个人都仿佛散发着一股妩媚至极的光辉,玉石胡德贵话里的内容也越发的丰富了起来。
“据我所知,他还是个修道的高手,因为他能够独自与一条大蛇打斗而不落下风,最后干脆将那条蛇都打跑了,那条蛇可足足有数丈长……”胡德贵吞了口唾沫,脸上闪现出羡慕、嫉妒、恐惧等等情绪交替闪现,复杂无比。
女人捂着嘴轻笑,从怀里拿出一张卷轴打开,问道:“你嘴里的林浩宇,是不是长得和他一样?”胡德贵看了看画像上惟妙惟肖的林浩宇,忙不迭地点头称是,哪知女人的脸色瞬间化作冰寒,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寒声说道:“林浩宇乃是修道界的逃犯,整个正道的道友人人得而诛之,你对他如此了解,想必是同党吧?”
声色俱厉的女人将胡德贵吓得一个哆嗦,他虽然看不处玉牌上的篆字代表着什么,但他能看出玉牌的不凡,他直接跪在了地上,大声哭号:“我真的不是,真的不是啊。”
女人身边的侍从冷哼一声,吓得胡德贵又是一哆嗦,下意识止住了哭号,他伸手从身上抓出一个钱袋丢给胡德贵:“看你这废物模养也不像,这些算是你的报酬了,你给我的信息非常完整,我很满意。”
胡德贵下意识伸手接住钱袋子,沉甸甸的感觉让他感觉异常的踏实,透过钱袋子的口,他愕然发现里面装的并不是铜钱,而是白花花的银子!
民间虽然严禁白银、黄金之类的贵重金属流通,但放到官营的钱庄去兑换,一两银子也能换成一贯大钱,那可是整整的二百五十文钱,若是狠下心去黑市,这个数值还要往上涨两成,而袋子里的白银少说也有二十两,这是一笔不折不扣的巨款!
“这位小姐……”胡德贵说话越发的诺诺,面对这样一个身背巨剑、出手便是二十两白银、似乎还是修道者的美丽女子,他简直不知道手该放到哪里去了。
女人的脸上恢复了最初的妩媚,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她柔声说道:“你对修仙求道十分的向往?”
这一句话直接打在了胡德贵的心尖上,他忙不迭地点头:“我加入玄天观,就是为了求一门修道的法门,毕竟那里有好多个百姓口中的活神仙……”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女人打断:“要想修仙也可以,我的师门正好在招人呢,你若是一心求道,我可以将你带在身边。”
听了女人的话,胡德贵的鼻息渐渐粗重了,只听女人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我要见那个林浩宇一面,你帮我将他约出来也好,带我直接去玄天观也好。”
面对这种诱惑,胡德贵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宝光,似乎前几日的阴霾一扫而空:“这个好说,我这就可以带你回玄天观。”
女人点点头,她身后的侍从一掌拍在了胡德贵的背上,伸手指了指西门:“那就带路吧。”
胡德贵只感觉浑身一轻,下意识一步踏出,居然直接迈出了三丈多远,他的眼圈立刻红了起来,但他没有哭出来,而是迈动大步,向着玄天观走去……(未完待续)





返真 267.事到临头谁是谁,德贵德贵德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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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随身只带了两个随从,但这时候却陆陆续续来了四五十人,这五十人都是孔武有力之辈,虽然一身全覆盖式的重盔甲让他们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同时也遮掩住了他们的容貌。
世俗之中的官府可不敢惹这些强大莫名的修道者,在这五十人也没有惹是生非,拦海城的县太爷和县尉也不敢稍起干戈,城门上的士兵更是送瘟神一般看着这五十人远去才松了一口气。勿论实力,这五十人身上的甲胄装备,跟士兵们身上这些简陋的棉甲皮甲相比,简直就是天上地下,而这些人带着的高头大马无一不是千里良驹,他们就算所有的身家性命加起来,恐怕都买不起。
这些人簇拥着那女子,就向着都天山脉玄天观一路飞奔,一个侍从随手将胡德贵抓到马上,生硬地说道:“你指路。”
胡德贵忙不迭地点头,虽然这个人的口音有些古怪,但一心放在如何修仙上的他却根本没在意这些,在他的指挥下,他们很快来到了山脚下,远远地甚至可以看到玄天观修的还算好的大殿。
“停!”
女人突然一挥手,那些宝马在这时候同时停下,一名侍卫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叽里咕噜的话并不似中域官话,胡德贵听不懂,他只觉得这话语似乎和西域的语言《 有些像,不过他还是压下了心头的疑问,与能够修仙相比,这些人的来路并不重要,想想出城是自己一步三丈的英姿。胡德贵就有些飘飘然。
女人同样叽里咕噜地回了一句,五十名骑兵当即分散开来。留在女人身边的还是最初的两名侍从,一人看向胡德贵的眼神里写满了戒备。右手不自觉地摸上了腰间的剑柄,胡德贵被这目光一看,顿时就是一个哆嗦,嘴上有些结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女人摆了摆手,那名侍卫这才恢复了常态,女人柔声问道:“你说玄天观的观主无争道人,是那个林浩宇的师兄?”
胡德贵这才缓过神来,点头说道:“是。反正他们俩之间是这么称呼的,具体些的我也不太清楚……对了,那个林浩宇上表的时候我还在一边看着。”
说着,就将林浩宇上表时的那份神异说了出来,那名侍卫听了,身上金色的光芒一闪即使,偌大的威压让胡德贵直接坐在了地上,他的长剑直接出鞘一半,阳光下的长剑如同一泓秋水。晃得胡德贵眼睛生疼,双腿一哆嗦,一股尿意上涌,他拼命地夹起双腿。这才勉强憋住。
“不要责备他了,一个连入道期都没有的小子,这么逼迫他有什么用?他只会以为那是道教的祖师爷显灵。”女人摆了摆手。侍从这才收回长剑,她低下头看着胡德贵。轻轻地摇了摇头。
女人眼中的失望神色毫不掩饰,胡德贵眼中的恐惧从无到有:“我真的什么都不明白。若不是那日林浩宇和那条蟒蛇战斗,我都以为修仙不过是民间的谣传……”
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女人说道:“我知道,所以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去道观中,看看林浩宇夜里在哪里修行,然后出来给我一个消息,事成之后,我自会交给你修仙的法门。”
胡德贵连连点头,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连滚带爬地就向着玄天观跑去,背后传来一名侍卫生硬的声音:“表情做得自然一点,不要被抓到把柄,无争道人可比你想象的要厉害得多,要是漏了马脚……”
虽然没有激发任何的气势,但语言中的威胁意味却是毫不掩饰,胡德贵连忙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番心情,这才向着玄天观走去。
远远的看见胡德贵,今天看门的王克昌满脸的疑问,大声问道:“胡德贵,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宝心呢?”
“宝心师叔让我回来拿几道刘万民师叔的符篆,城里有个善信被邪祟附了身,宝心师叔说自己没有那个能力直接攘除邪祟。”胡德贵很恭敬地回道。
王克昌脸上怀疑的神色消散,挥了挥手,让他进去,同时说道:“刘万民在他的丹房呢,直接去就好了。”
每一个道士擅长的东西都不一样,宝心道人擅长经忏,就必须用严谨、完整的科仪,才能完成某些事情,比如祈福消灾,比如超度亡魂;王克昌擅长道医,就是给人诊治一番,开几记药方子解除病痛;刘万民擅长符篆,就是通过符篆达到镇宅、攘灾、辟邪等等事情……
正因为道门学问的博大精深,这才有了“拜先生”这个说法,因为没有人能够精通所有的学问,自己收的徒弟却未必只能继承自己的衣钵传承,师父,侍之如父,一个人一辈子只能有一个父亲,也就只能有一个师父,任何叛师的人结局都不会好,祖师爷也不喜欢悖逆人伦的孽障,而拜先生就像是老百姓的上私塾,虽然未必能够得到毫无保留的传授,却是可以学到东西的途径。
深吸了一口气,胡德贵快步走进了玄天观,奔着刘万民的丹房走去,刘万民听说有人被邪祟附了身,不由得苦笑连连:“贫道辟邪攘灾的符篆,前几日刚刚用完,还没来得及绘制,这样吧,你再在这里呆上一夜,明日下山,贫道这就为他们绘制符篆。”
胡德贵点点头,心中大喜,直呼自己得了上苍的庇护,原本他还在担心着刘万民手中还有些符篆,今日天色尚早,一旦这老道慈悲心发作,要自己拿了符篆直接下山,今夜就无法掌握林浩宇的动向了,如今刘万民自去画符,而画一道符篆也需要经过严格的科仪,绝对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画完的,自己在山上盘桓一夜也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宝心道人,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回来的,一则是柿子饼没有卖完,二则是宝心道人的脾气,在没找到自己之前,是绝对不会回来将自己出走的消息带回来的。
带着点兴奋,带这点解脱,胡德贵在玄天观中转悠着,寻找着林浩宇的踪影,他可不会去管林浩宇到底是不是修真界中正道的通缉犯,也不会在乎自己的作为会引发什么后果,反正他在找到林浩宇之后,就能得到一部修仙的法诀,跟随者那个美得让人心悸的女人离开这个地方。
如他所料,这个时候的林浩宇依旧在挑着水,从山下的小溪走上来,步履轻盈,完全看不出任何的压力,甚至在秋日的烈阳下,脑门上连一丝的汗渍都没有,似乎那重达数十斤的水和扁担根本不存在一般。
胡德贵的脸上闪过嫉妒的神色,但很快就变成了释然,那个女人答应了自己,只要找到林浩宇的所在就会付给自己相应的报酬,只要有修真法诀,自己很快也会达到这个地步,至于女人能不能成功,看看女人带着的那五十名骑士,他的心里就不会再有任何的疑问,在这种百姓的心中,实力一向是和装备的华丽程度、身体的强壮程度呈正比的。
所以胡德贵决定抛弃心中的那一丝愤懑,对于一个即将被正道修士抓住的魔头,他显得很是宽容,他笑着走过去,和林浩宇打了一个招呼,脸上灿烂的笑容和一扫而空的阴郁,让林浩宇大感诧异,认为最初那个话唠一般的胡德贵又回来了。
“顽石居士前些日子给我们讲的《黄帝阴符经》中,我有几句话没有理解明白,今天晚上你能不能抽个时间给我讲解一下。”胡德贵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他低着头,眼角的余光不断地打量着林浩宇,生怕他从自己的身上看出什么异常。
林浩宇当然感觉到了他的异常,这几日缠着自己要学习神通术法,突然改成了经典,如何让他不诧异?他在纠结着,要不要回绝他的要求,倒不是害怕胡德贵因此接近自己死缠烂打,而是今天晚上他要去藏经阁温习一下《周易参同契》。
纠结了许久,林浩宇还是决定告诉他实话,虽然这很可能让他的心更加的偏激:“今天晚上恐怕不行,我还要去藏经阁参阅经书,你若是真的有问题,自可以在后天晚上找我。”
后天是个戊日,虽然不能诵读祖师的宝诰,但讲解些经典还是没有问题的,林浩宇看着胡德贵,他本以为对方会有些失落甚至是愤怒,但是再看对方的模样,胡德贵却似乎对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到仿佛是有些开心一般。
胡德贵笑了笑,就像他最初认识的那个唠唠叨叨的小子:“也好,我就后天晚上再叨扰你好了。”
林浩宇点点头,他也不知道胡德贵这究竟是个什么想法,只是隐隐约约觉得胡德贵有些不对劲,但又不似邪崇入体的模样。
兴许胡德贵是真的已经想通了?
林浩宇也拿不准对方的想法,最后只好说道:“如此便好。”(未完待续……)i1292




返真 268.玄天观前众人临,无争暴怒骂鸟人
都天山脉虽然号称中域之中,实则荒僻异常,自从没有了流民,这里已经很久不见外乡人前来了,至于普通村民,自给自足的他们除了进城买些盐铁之外连门都很少出。+◆+◆,
因此这五十多号人在这个时候,竟然都没有人发现。
不过这些人在此处,也是怪异无比,这些身着全覆盖式盔甲、身材雄伟的骑士此时正簇拥着那个女人,这个妩媚娇柔却背着一柄巨大的双手剑的女人此时则垂着双手望向天空,嘴里呢喃着听不清的咒语,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直到胡德贵带着满脸的谄笑出现在她的眼前,谄媚的神情配上他可以弯下的腰,一股名字叫做“小人”的气息扑面而来,那名脾气暴烈的侍卫当场便要拔剑,却被女人伸手制止,虽然头盔笼罩了侍卫的头部,可胡德贵依旧能够感觉到他的愤怒和不屑。
不过现在的胡德贵已经能够分清楚谁是主人了,所以他谄笑着对女人打躬作揖,对于另外两人不闻不问,他知道,只要女人还护着他,就没有人能够伤得到他一根汗毛。
女人对于他的谄媚视而不见,只是淡淡地问道:“你可曾打听清楚了?”
胡德贵的腰弯下去,眼看着他的脑门就要贴到自己的脚面:“打听清楚了,他今夜就在藏经阁阅览经书,也不知道他的那个师兄都给他传授了些什么东西……”
一边说着,胡德贵一边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看您的意思。是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打算将林浩宇这个罪人偷偷拿住便是了。所以在下特地将玄天观里面的景色用心又记了一番,这是玄天观的地图。”
他画了一个轮廓。又在上面圈了几个圈:“这个是大殿,这个是偏殿,供奉的是慈航道人,这个是财神殿,供奉的是赵公明祖师,这个是太岁殿,六十位太岁爷都在里面,这个就是藏经阁,衙前庙后不住人嘛。这个藏经阁就被修在了财神殿的左前方,不过也算得上是玄天观里面最偏僻的地方了……”
这一次他讲的极端详细,没有办法,上次漏了林浩宇上表正式皈依时的灵异,就险些被那个性子暴戾的侍卫砍掉了脑袋,可是这并没有让那名侍卫有丝毫的满意,一柄长剑直接放在了他的后脖颈上,丝丝凉意从上边传来,他身上的寒毛瞬间炸起。然后被吹毛可断的宝剑削断。
“别讲那些没有用的,你只要告诉我们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藏经阁就好了。”侍卫冰冷的声音传来,配合着放在脖子上的长剑,让胡德贵的双腿开始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但他不敢真个堆坐在地,那样只会让宝剑毫无阻碍的切开他的脖子。
胡德贵求救一样看向女人,却发现她的眼神中也闪着不耐烦的神色。于是一股尿意开始在他的下身处积累,原本谄媚无比的声音变得结巴起来:“从。从山的西面过去,有一堵矮墙。不少晚归的道友都喜欢从哪里翻过来,只要观主不发现就不会有惩罚。”
女人点点头,侍卫便撤下了那柄长剑,收剑入鞘,直到这一刻胡德贵才发现,那柄剑并不是中域长剑的三尺青锋或者是在那个基础上形成的变种,而是一柄类似十字的重剑,与郡城的那个真神宗教堂里面的骑士的佩剑很像。
女人丢垃圾一样丢给他一本书,冷冰冰地说道:“这是你的报酬的一部分,现在你回到玄天观里面,不要露出任何的马脚,事成之后我会将你带在身边。”
女人丢这本书的时候满不在乎,但接到这本书的胡德贵却如获至宝,这是一本绢帛写就的秘籍,一页一页就仿佛女子的皮肤一样光滑,虽然胡德贵并没有摸过女人,但这一刻他下意识地想到了这个比喻,秘籍封面上苍劲有力的《紫云秘典》四个大字,让他瞬间忘记了呼吸。
侍卫头盔下的眉毛皱了皱,寒声说道:“你还不回去,等什么?难道要我将你连同这本秘典一起砍碎么?”
胡德贵如梦初醒,现实仔仔细细地将秘籍收在怀里,然后跪在地上对着女人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然后红着眼睛跑向来路,看着他的表现,女人突然笑着地问道:“你说,如果现在给他一把刀,让他瞅着空将林浩宇宰了,他会不会做?”
侍卫想了想,很慎重地点点头:“肯定可以,只是,神谕上不是说……”
女人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不要提那几个字,真神是无所不在的,哪怕是高声诵念他的名号,都有可能得到他的回应,而现在这个情况容不得一点差错。”
三个人就这么站着,直到红日西坠,玉兔东升,女人做了一个手势,两名侍卫刚刚迈动的脚步,就不得不钉在原地,而女人则化作一道青烟,向着玄天观冲个进去,月光下的女人宛若一只幽灵,无声无息,只有一道淡淡的身影。
按照胡德贵的指点,女人很快来到了玄天观西边的矮墙下,左右观察了一番,轻轻一跃跳了进去,循着这条轨迹,直接冲向了藏经阁。
藏经阁内的林浩宇只感觉心血来潮,但是他并没有学过精深的术数,即便他穷尽心力也没有办法知晓任何事情,只能勉强收束心神,将全部的经历用在了眼前的《周易参同契》第十章中:
“易者,象也。悬象著名,莫大乎日月。穷神以知化,阳往则阴来。辐辏而轮转,出入更卷舒……”
女人来到了藏经阁的门前,伸手握上了那把铁锁,轻轻一用力,就像将眼前的铁索打开,可是那看起来腐朽不堪的铁锁出奇的坚硬,哪怕她将力度从一成加到了六成,都没有撼动它分毫。
当她将力道增大道八成的时候,那把铁锁终于有了变化,只听一声不大但充斥威严的龙吟响起,拴着铁锁的锁链腾起一层的金光,化作一条金龙缠向女人,虚空中荡漾起一层的波纹,这是这一击已经达到了凡间界临界点的征兆。
女人的脸色变了,明艳的脸上挂上了一层寒霜,她知道自己已经走进了一个圈套,她不知道这个圈套与那个谄媚无比的胡德贵有没有关系,她也没有什么闲心去思考,她只是拔出背后的重剑,向着前方的金龙锁链重重砸了下去,同时向着身后跃去,身上金色的光焰闪亮,在她的身后凝聚出一对金色的羽翼,带着她倒飞出去,脱离了玄天观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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