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天靴

书生身后钻出一名小书僮，大大咧咧的从车子里跳出来，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盯着队伍里的人，挨个看个不停。
见是书生主仆二人，队伍中看过来的人大都转回头去，城卫也恨恨的收队，有几个人嘴里还骂着那个不规矩的马夫。那书生漠然的看了看队伍和城卫，抬头审视着这个西城城墙，口中说道：“这个西城墙，看上去倒是很大气，就是不知道城垛上面怎么样？”
小七听了趴在二哥的耳朵旁说道：“这个书生有点迂，到人家地盘还敢评头论足？啊！”话还没有说完，脚底突然剧痛，小七抱住脚惨呼个不停，吓得二哥赶紧上来，帮他脱下靴子，除去裹布，翻看脚底，发现已经*一片。
二哥抬头偷眼看了看书生，却发现他正责怪的看着小书僮，二哥的脑袋腾的大了起来，脸色变得凝重，知道遇上了高手。二哥赶紧跳下马车，把小七半抱着扯下车子，搀扶着走向第一辆车，一边走，还偶尔偷看一眼书生主仆二人。
书生正要抬脚前行，却听马夫道：“二位，承惠五十个铜币。”小书僮把手伸进怀里，掏了半天，才掏出一个银币，扔给他，嘴里喊道：“找钱！”马夫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从车驾隐蔽的地方，捧出五十个大钱，也不找个袋子，就这么捧给他。
小书僮怒了，手指着车夫就要开骂。书生赶紧拦住他，掀起前襟，从腰上解下一个袋子，居然是百纳袋。小书僮恨恨的接过，按到马夫的手上，五十个铜钱不翼而飞。马夫早已经在书生解下百纳袋的时候，吓得战战兢兢。见铜钱收走了，赶紧跳上马车，扬鞭离开。乐得小书僮哈哈大笑，就连书生也忍俊不禁。
远处的二哥，正陪着掌柜走过来，看到这一幕脸上更是吓得惨白，直接躲到掌柜背后。掌柜倒是不惊，走上前来，恭谨道：“本人伍盛，忝为这家商队的掌柜，刚才我家伙计不知深浅，出言不逊冒犯了贵人，多谢包涵。回去待他伤好，定要重重责罚。”
书生见这位伍盛掌柜姿态放得很低，也不能太过，从小书僮手里拿过百纳袋，取出一枚灵药递出去，温声说道：“伍掌柜过谦了，我家童儿出手没有轻重，恐怕伤了筋骨。这是一枚武人用的灵药，服了应当能够好转。”伍掌柜高兴地双手接过来：“天涯同行，也算有缘。敢问这位公子怎么称呼？来这神舟城，是观光还是访友？”
书生将百纳袋递给书僮，见他在腰下系好，抬头笑道：“不敢劳伍掌柜这般客气，小生出身沐海慕氏，听说此地新建一座神舟城，前来观光。”伍掌柜见书生肯跟他攀谈，心头高兴，豪爽的大声道：“慕公子，人常说出门在外，有缘就是朋友。等会儿，我们一起找家客栈投宿，晚上再好好聊聊，你看怎么样？”
这位慕公子回头看一眼小书僮，两人对视一笑，回头道：“这样也好，就随同伍掌柜一起了。”伍掌柜大喜，又和慕公子寒暄了几句，见自家商队就要通关，这才告一声罪离开了。
见伍掌柜走了，小书僮趴在慕公子身上，满是调笑的口气：“这位慕公子，晚上喝个酒不？”书生轻轻地推开他，嘴里说道：“就你调皮，小心些，不要露了行藏。”
主仆二人谈笑着，来到城门前。审验商队的印信，是为了免于重复征税。对于一般的观光、探亲行旅，倒是没有什么东西可查。只要不是公国通缉的要犯，一般穿越城郭无人相询。
可能书生的相貌有些问题，一名负责审验的城卫官第一眼看到书生，眼里一愕，嘴上不免问道：“这位可是容家……”书生摇摇头：“小生姓慕。”说罢，还从怀里掏出一枚腰牌举起展示：
腰牌四角缀着“沐海司徒”，中间一个大大的“慕”字。





浑天靴 第117章 慕氏又生非二
浑天靴第117章 慕氏又生非二
作者：polarisa
城卫官深深地看了一眼慕公子，脸上似笑非笑，示意可以走了。
这位慕公子也不以为忤，回头招呼一下小书僮，两人施施然的穿过城门洞。一出门洞，就听到打铁的声音，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循声望去，右边是一个大大的门楼，招牌上写着：“神舟船场”。远远的，一帮子船工，分成几堆。有的围着一艘船体已经成型、倒伏在地的轮桨船，正在泥缝和涂抹桐油，或者在船舷上钉铁皮，在船头船尾装铁环。还有的围着一部分上了船板、另一部分还是龙骨的船架，正在叮叮当当的上船板。
左边则是一溜儿的冶炼坊、铁匠铺、装备铺。全都是那种需要用锤子，一整天都会叮叮当当的敲个不停的产业。
没走几步，就看到伍掌柜和他们的车队正在等着他们。慕公子领着书僮赶紧快走几步，嘴里连连抱歉：“让伍掌柜久等了，要知道就快走几步。”伍掌柜摆摆手：“没事没事，我们都要到城东去投宿，六十多里了，等一等无妨。”
见他们来了，前面的车队开始起行。伍掌柜指着冶炼坊、铁匠铺、装备铺道：“这些原来都是在镇上那个坊市里，现在都搬到这里来了，还多了几十家，比以前兴隆多了。”
见慕公子点点头，伍掌柜又指着船场道：“慕公子，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神舟社的神舟，据说在海上跑的特别快，就像飞一样！就是他们这里造出来的，这次我们也要订一条。”小书僮听了有些疑惑：“嗯？那种船还会卖出去吗？”
伍掌柜神神秘秘的说道：“别人不知道，我们有内线联系去买，已经开始卖了。”
小书僮愕然的看了慕公子一眼，见慕公子摇摇头，小书僮也摇摇头。
伍掌柜没有看到二人的表情变化，正指着七八里之外高高耸起的城主府道：“今天是沐海大公敕封这神舟城城主的日子。刚才排在我们前面的，就是沐海大公派来的使者。”
慕公子和小书僮听了，两人对看一眼，满脸的不可思议。慕公子忍不住问道：“伍掌柜，你的消息不对吧？神舟城是神舟社自家筑的城，和官家无关的吧？”
伍掌柜听了，忍不住大笑：“自家筑城怎么了？可这毕竟是沐海公国的疆域啊！”
小书僮有些愤愤然地说道：“大公敕封了，人家也不定要听啊！那个镇东卫就在城里，管什么用？”
伍掌柜同情的点点头：“我听说了你们慕家的事情。大公不同，不像其他宗门、家族那样，总是和神舟社搞对抗，而是直接敕封神舟社派遣的那位城主：杜长老。”
“哦，那有什么用？”小书僮觉得有点莫名奇妙：“本来神舟社已经派遣杜长老出任城主，大公再敕封那不是多此一举么？”
伍掌柜笑了，笑得意味深长，见二人等得有些发急，这才说道：“神舟社派遣的城主，名不正言不顺，毕竟公国里还没有自封的城主。换成大公敕封，也许杜长老就会觉得自己名正言顺。即使他不这么想，官家却会这么想。以后，东海郡就会时不时传递个不太过分的公文，比如协助通缉要犯什么的。一旦处理了，你就实实在在的成了官家的城主。”
“这也没什么啊？”小书僮还是有些不明白：“只要杜城主不背叛神舟社，替官家做点事情，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可不好说。很多模棱两可的事情做了，暂时看不算背叛，也不算尽忠，做多了就必然是背叛。还有，如果杜城主犯了小错，神舟社要处罚他，官家却不同意，那时候杜城主向谁尽忠，就分不清楚了。”说出这句话，伍掌柜的脸上充满了见多识广的显摆味道：“老朽年年来往于各国，这种事情见得多了。”
慕公子和小书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伍掌柜雇了城里的一辆双驾马车，邀请二人上车，沿着车马大道往东城行去。
车近城主府，远远的可以望见杜城主率领一干仆从，正在迎接官家的使者。远远地看见，官家使者态度恭敬，杜长老也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慕公子和小书僮相互对视，脸上闪过“果然如此”的神色。
城主府前和左右的区域，鳞次栉比的分布着样式相同的建筑，挨个看看，都是来自公国内外不同地方的同乡会所。镇东卫衙居然也在这里，就在城主府的右侧。
伍掌柜微笑着问道：“慕公子可要前往镇东卫衙拜会？如果您去拜会，让他们在这里等一等，我也顺路去拜会一下苍武帝国我们江左郡在这里的同乡会。神舟社筑了城，大家都把同乡会搞得官衙一样正式，倒是方便了我们这些行商。以前都是偷偷摸摸的租赁个民居，就是知道了也不好登门。”
慕公子指了指这些同乡会前不远处的神舟营道：“今天就算了，省得让这些军士见了，以为我们有什么窥视的想法，等安顿下来再说吧！”伍掌柜深以为然的说道：“是啊，这样也好。听说神舟营里的人多着呢，有什么试炼营、坊卫营、城卫营，据说还有华盛合大财东的护卫营。就是不知道，比起镇东卫营来，能强到什么程度？”
众人谈笑着继续往前走，西城右半部分，从北到南，街巷纵横，分布着几千套鳞次栉比的四合院群，想来这就是新城的民宅了。神舟城依山而建，城北略高于城南，从车马大道上几乎能够看清楚每一家民宅的院落。
感受着这种恢弘壮阔的匠造景观，众人心中已是宁静无波。半晌，伍掌柜感叹道：“小老儿也算是见过世面，每次从家乡来到这里，途中几千里，也就是神舟城的格局看着比较大气。听说原来镇子里的民宅，全都搬迁到这里，宅院都是神舟社统一出资兴建的，算是补偿。”
约摸走了两刻多钟，众人才走到了原来的小镇。神舟城依山傍海，西城墙南北绵延十里，进了城，向南、向北都有一眼望不到边的感觉；上了马车，走不多长时间，就感觉越往东走越窄，到小镇这里，站在车马大道上就能清清楚楚的望见北边琅琊山脚下的建筑。现在的小镇，看起来已经成为神舟社的禁地，四周筑起了高高的围墙，有一种内城的味道。
在围墙外，顺着车马大道一直走到码头跟前，在这里形成一个十字路口。向右拐就是码头，向左拐进入一条和车马大道一样宽阔的大道，远远望去，笔直的通向琅琊山。




浑天靴 第118章 慕氏又生非三
浑天靴第118章 慕氏又生非三
作者：polarisa
伍掌柜远远的指着琅琊山上，层层叠得的亭台楼阁，介绍道：“那就是神舟社总堂，这个月的十五日，要举行开宗大典。公告已经发布到城主府门前的公告牌坊上了。慕公子来了神舟城，定要去一下城主府。不看过府门前的公告牌坊和训示牌坊，一不小心就会触了霉头。”
十字路口，人流、车流匆匆忙忙。
伍掌柜一边说着话，一边满脸羡慕的看着华盛合的伙计们，正忙着来往于坊市和码头之间运送着货物。伍掌柜看到慕公子在看他，双手搓了搓脸，掩饰自己的表情，嘴里说道：“慕公子，这里就是原来的青云坊和神舟港。现在都成了华盛合的场子，转运的货物都是神舟社自己的营生。接着走，我们就要进东城了。”
车子很快穿过十字路口，继续向东城行驶。路上，伍掌柜热情地跟慕公子介绍神舟社总堂的布局，说是未竣工之前曾经上去看过。
“哦？你真的见过了？神舟社的人怎么那么不小心？”小书僮谨慎的神情很让人意外，一边说，一边小心的看着慕公子。
“那当然！那里确实大气，神舟社聘请的匠造大师应该很有水平。”伍掌柜发现小书僮的怪异表情，不以为然的说道：“小兄弟想多了，我也只能看看土建，阁楼里面看管的很严，一般人是进不去的。再说了，等到典礼那天，很多人还要进去拜山呢！”
伍掌柜的神情重又变得肃穆：“原本我听说神舟社的圣主很年轻，应该不能服众。现在估计没人这么想了，那种格局，圣主就是个小孩儿，也能被神化！”
“整个神舟社总堂，占据了琅琊山的南部，顺着山势一层一层的建下来。圣主阁高高在上，竟然建在主峰琅琊台的顶峰，神吧？圣女阁稍微低一点，另外的七阁还低，都是建在琅琊台南边的各个峰顶上。迎客楼在山脚下，就是原来的那个琅琊阁。整体看那气势，绝了！别的地方不说，沐海公国里别的宗门，估计都比不上神舟社的大气。”
“再说了，别的宗门想建，有钱也雇不到人。你们能想的到吗？开凿山顶、天梯，都是门中高手来做的，据说是稍稍一挥手，半个山顶就成了泥窝窝，想怎么整就怎么整。更不要说山上那么多伤人致命的狼虫虎豹，给别的宗门，光是清山一样事情，没几年是做不到的。看看神舟社，坊卫营拉上去，半天就收工了。”
说起这个来，伍掌柜是唾沫飞溅。慕公子听了却在皱眉：“山上的猛兽不会都被清理了吧？偌大的景致就这么没有了，太可惜了，留着宗门历练也好啊！”
伍掌柜笑了：“咱们能想到，神舟社怎么能忘掉。他们总堂周围，都是用竹席墙和山左、山右、山后都分隔开，现在估计已经长出指头粗细的竹林了。竹墙内的猛兽早在修建楼阁时就已经清理了，竹墙外还是和以前一样。”
“我们商队也有开宗大典的邀请函，慕公子要是嫌宗族显眼，到时候可以随同我们一起拜山。到时候，就从华盛合码头正对的那条大道，直上迎宾楼。进了迎宾楼，继续向北，就能登上主峰琅琊台。琅琊台上，除了顶上的圣主阁，还有山腰的议事阁，峰底的演兵阁。那个演兵阁，能容纳几千人，是个中央露天的练兵校场，公告说开宗大典到时就在那里举行。”
众人一边听着伍掌柜的介绍，一边顺着围墙和车马大道继续向东行，又是一刻钟过去，围墙还在延续，车马大道右边却出现了一处大型港口。和那个华盛合码头不同的是，港口东、南、西三面都是泊位，中间是大型的堆栈。
“这是新的神舟港。听说原本是靖东卫的卫港，现在已经被围在城里，神舟社名正言顺的征来做他们的神舟港。现在这个港口，吃水深，货物堆栈也大，大过原来的那个十倍不止，至少晚上不用从坊市里向这边倒货。”看着慕公子盯着车马大道南边的港口，伍掌柜小声的解释着。
慕公子听了，面无表情的转过头。车上的气氛有些凝重，十几息功夫之后，终于左边的围墙不再继续向东，视野中出现了一处规模宏大的市集。伍掌柜似乎又活了过来。
“慕公子，怎么样？这架势，不输都城吧？早先坊市里的酒楼、客栈、妓寨、拍卖场，全都搬到这里来了。搬过来之后，财东们个个都扩了门脸，有的干脆一次性扩了十倍不止。还有各地来的财东，都兴建自己的新产业，大家都觉得，神舟城会越来越繁华。”
马车拐进市集，向北行驶了十几息，又左拐钻进巷子向西行驶，半刻钟后来到了一座富丽堂皇的酒楼前，车子停住了，一出车子伍掌柜就大发感叹。慕公子笑着点点头，转头看着眼前这家坐南向北的酒楼，唤作“海之皇”，看上去是酒楼、客栈两样生意一起做。
“来，来，来！”伍掌柜招呼着主仆二人，指点着“海之皇”的酒楼道：“慕公子，这可是黑骑城最有名的海味酒楼！黑骑城知道吧？就是苍武帝国和沐海公国之间的，也在车马大道上的那个城邦，那可是大陆上少有的大城。慕公子若是有闲，值得去观光一番。”
说着，伍掌柜熟门熟路的穿过侧门巷道，领着众人进了后院。这才看见后院的围墙里，还套着上百套单进的四合院，想来这就是客舍了。
伍掌柜显然是这里的贵客，慕公子他们一进来，就有一位胖掌柜的过来招呼：“伍掌柜，路上辛苦了，这次来的可是有些早！”伍掌柜赶紧热情的上前抱拳行礼，之后和那胖掌柜勾肩搭背的站在一起：“熊掌柜，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可是沐海四大家族之一的慕氏慕公子，慕公子可是少年英才，绝不可轻视啊！”
“那是！那是！慕公子，有眼不识金镶玉，老熊慢待了！”熊掌柜听了，也是人精，赶紧抱拳行礼。慕公子也不犹豫，回礼道：“熊掌柜客气了，以后还要叨扰些时日！”
熊掌柜很热情领着大家一一安排了客舍，其实也就是相邻的两座院落。伍掌柜和他们商队的人宿在一处院里，慕公子和书僮一处院子。
慕公子和书僮不需要收拾，就跟着熊掌柜、伍掌柜一起去前边酒楼用些早点。
连同最底下的库房，海之皇是一座七层的木楼。一楼的地板离院子里地面约有两米，大厅又特别宽敞，容得下四五百张十人桌。坐在厅堂里，透过冰蚕丝窗，几乎整个东城都在眼底。这样的布置，想来定是生意兴隆。此时，不过是早茶时间，大厅里已经有三成的桌子招待着客人。
四人在酒楼里刚坐下，茶点还没有端上来，就看见熊掌柜腾地一下就从座位上弹了出去，真难为他还是一幅胖大身材。
只听到喜滋滋的喊道：“云主管，早啊！鲁尔草！鲁尔草！快出来！最赏识你的云主管来了，赶快整上一桌拿手菜！云主管，这家伙忙啊，快七天没来了！”




浑天靴 第119章 慕氏又生非四
浑天靴第119章 慕氏又生非四
作者：polarisa
厨房里匆匆出来一位面容俊朗的瘦削汉子，进了大厅，眼睛一扫就看到了熊掌柜嘴里的云主管，上前鞠躬行礼：“云大人光临，有失远迎，抱歉抱歉！”
那位云主管满含笑意的看看他：“鲁大师，几天不见，怎么变得这么客气！也没有别的，就是想吃你做的鱼皮，那味道，那感觉，啧啧，没吃过的人不会懂！”
鲁尔草拍拍手上的面粉，豪爽道：“那没问题！云大人，您等着，一会儿就上！”说罢，跟云主管、熊掌柜一点头，茫然地掠过厅内众人，就匆匆回了厨房。
“来来来，云主管，一起坐！伍掌柜今天也来了。正好，这里还有一位贵客，我给您介绍一下！”
云主管和伍掌柜见礼之后，熊掌柜一手虚扶慕公子，见他会意站了起来，脸上笑得更欢了，口中道：“慕公子，这位可是神舟坊云海云主管，是神舟社孙长老的高徒，你们可要好好结识一番。”熊掌柜转头又向云主管介绍道：“云主管，这位可是你们沐海公国四大家族之一的慕氏家族慕公子，年少有为。”
慕公子看上去有些激动的抱拳行礼，恭声道：“初见云主管，果然出众，慕正朔见礼了！”云海矜持的站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着慕公子，见对方先行礼这才装模作样的回礼道：“久仰久仰！”
熊掌柜恭敬邀请云海坐在首席，慕公子则在次席，自己与伍掌柜下首陪着。云海大喇喇的坐下，忽然见小书僮爱理不理的坐在一边，忍不住问道：“这位是？”慕公子笑笑，爱怜的看了一眼小书僮，混不当回事儿的说道：“我的随身僮儿，不管他，我们聊。”
云海听了，看向慕公子的神色也多了几分不屑，却没想到那边的小书僮已在暗中掏出一物，悄悄的对准了他。不成想被伍掌柜看见了，赶紧咳了一下。慕公子不知道怎么就注意到，已经伸出一手按住了小书僮。小书僮见小动作被人发现，恼怒的撅着小嘴巴，一副娇气的模样。
熊掌柜打个哈哈，笑着问道：“云主管，这些日子忙什么？怎么最近没见您的影子？”云海听了，脸上飞过一丝不快：“别提了，前些日子病秧子出关了，又改了章程，闹得鸡飞狗跳！”
“哦？”熊掌柜惊讶道：“华圣主出关了，怎么没见人影？”
“嘿，又闭关了，估计旧伤未愈。咦，熊掌柜有想法啊，想攀附那个病秧子？”云海满脸的飞醋：“最好省省心吧，人家可是圣主，不是谁都能见的。再说了，好不容易攀附上，谁知道哪天会不会被人宰了，结果没见上利息却已白白贴上本钱。”
熊掌柜赶紧道：“哪里哪里！我们这些小民能够和云主管说得上话，已经是天大的荣幸。哪里还会不知道天高地厚，去想着攀附华圣主。”云海捻着胡须，满脸得意的教训道：“嘿，心里清楚就好，人要有自知之明啊！”
熊掌柜尴尬的看了看伍掌柜，示意他赶紧递话。伍掌柜想了想，道：“云主管，不知贵门又有什么新的安排？可要我们这些商家，配合做些什么？”云海自行的一挥手：“还不是让我师父去管百战阁，训练神舟营，为那个病秧子卖命。反倒让那执法阁的秦之刚管坊市，这不是给我加了个框框么？妈的病秧子，净找事！”
云海一边恨恨的骂着，一边举手*太阳穴，末了抚着额头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才不在乎！不提那个病秧子，说我们的。”
“是是是，说我们的，说我们的。”熊掌柜、伍掌柜赶紧迎上。这边，云海每说一次病秧子，那个小书僮的脸上就增了一分杀气，那只手几次都想扬起，却被慕公子抓住。伍掌柜在一旁看来，小书僮的杀气就像小孩子耍倔，慕公子的爱怜亲昵表现，显然是宠溺娈童，伍掌柜的眼里就有些轻视。
“那我们的新船，会不会有变动？”伍掌柜见桌上气氛有些僵冷，便找个话题。熊掌柜听到说起了船，诧异的看了看伍掌柜，似乎是疑问他为什么在慕公子身前说船，这不算是交浅言深么？
“区区秦之刚不过筑基初期修为，比我强不了多少，不足为惧，东市的事情还是我说了算，都不会有问题。那个船场更不要说了，那可是我们师公的地盘，更不会有问题！”云海大大咧咧的说道：“你们可要记得：我的股份，可是大头！”
熊掌柜和伍掌柜赶紧恭敬道：“那是，那是，云主管是我们的财神爷，怎么能忘了财神爷的股份。”慕公子饶有兴致的说道：“几位说的什么船，可是神舟？那种会飞的轮桨船？”
云海瞬时变得神采飞扬：“当然是神舟！我们三个合伙做海产生意。怎么样，慕公子，有没有兴趣参上一股？”熊掌柜和伍掌柜的脸色瞬时变了，这可是夺人钱财啊！慕公子看在眼里，模棱两可的道：“我这边散漫惯了，到处游山玩水，谈起生意没什么兴趣，只是不知道族里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