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难求

没了靠山，莫潇也只能当鹌鹑。
屋内静悄悄的，莫潇双手撑着沙发背，将身体重心移到手上，轻轻的踮起脚尖，活动一家已经站的麻木的双脚，心中祈祷云兮快点回来。她都已经站了一个多小时了，这对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她来说不啻于酷刑。
如果上天再给莫潇一个机会，莫潇发誓，自己怎么都不会再惹云兮了。之前在宿舍里几次交锋她都是吃亏的那一方，后来爷爷说了自己的失声也是云兮所致。莫潇就吓得一身冷汗了。
说到底，撇去家世，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十几岁女生而已。虽然也会做那种“虎躯一震、王霸之气散发”的不切实际的梦，但不代表她期待被别人散发“王霸之气”。
此刻莫怀义的心情和侄女略同。
就在莫家几人度秒如年的时候，云兮二人终于到了。
两人一踏进屋内，方明华率先睁开了眼睛，眼底划过一抹激动之色。





上仙难求 第五十二章 抱大腿
韩衍看向方明华，只一个照面就知道这人就是莫家的修士了，虽不清楚来历，但此人没有敌意，说不得莫家人此次上门赔罪便是他从中推动的。
韩老太太见到人来了，放下手中的茶盏，嘴角翘了翘，笑道：“小衍，云兮，你们来啦。”
“奶奶好！”两人没去管莫家人，先和韩老太太打招呼。
韩老太太的笑容扩大，“好、好，都是好孩子。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莫首长，你们去见个礼吧。”
韩老太太还算是厚道人，没有提韩家和莫家以前的恩怨，只让云兮二人去见礼。抛开前事不谈，虽然莫金戈之前也只说是两家小辈之间有点误会，但这番上门的姿态已经摆的很低，没有必要再折辱别人了。
莫金戈人老成精，如何不懂韩老太太在给他面子？虽说眼前这两人是韩老太太的晚辈，但这两人实力不俗，又有前怨，自然不敢托大受两人一礼，急忙站起身摆手道：“不用不用……”
这时，方明华站起来道：“晚辈昆仑派外门弟子方明华拜见两位前辈。”
方明华这一打岔，也算是解了莫金戈的尴尬。让他大松了一口气。
云兮看了方明华一眼，微微颔首，笑问：“练气期？”
方明华不敢和云兮对视，低下脑袋，点头如蒜倒：“前辈慧眼。”顿了顿，他似有些纠结，但还是鼓起勇气问道：“不知前辈修为可是筑基期？”
因知道莫家背后有人指点，想必如今上门，那人也该同行，是以进门时，两人并未收敛身上的气势。普通人感觉不到，但同为修士却不会这么迟钝。这也是为何方明华一下就确认两人是前辈的原因。
云兮笑了笑，语带感慨道：“筑基期啊……你觉得是就是吧。”神魔令的事情，云兮自然不会这么自己揭露出来，更不会和一个刚见面的小修士透露自己修行功法有和不同，只棱模两可的回答道。
她的语气中充斥着对筑基期的不屑一顾，却让方明华更惊。
不是方明华少见多怪，他本以为在凡俗之中能够遇见筑基期的修士已经是太难得了，却不敢想还有比筑基修士更高层次的修士会是这样年纪的年轻人。要知道他离山之前昆仑派最高修为的掌门也不过才是金丹期，而且因为灵气稀薄，这么多年来掌门的修行早就卡在瓶颈之中，始终不得寸进。
他离山之前，掌门的大限便快到了。
金丹期的凡俗修士……真是想都不敢想啊。
他用余光瞟了站在一旁不动神色的韩衍一眼，却发现韩衍正冷冷的盯着他瞧。
偷瞄不成，被人逮了个正着，方明华心中的惊惧之意更甚，他为自己深深的捏了把汗，在想如果不是误打误撞的发现了这隐藏的两位前辈，恐怕就要在无知无觉的时候便和这两位结下大仇了。
他的机缘……都是浮云了啊。
不过如今正好，局面不是不可挽回，只是说话不能更随意了。
沉吟片刻，方明华斟酌了一下言语，才道：“今次冒昧登门，实则是晚辈失礼了，只是事关好友家中的小辈。晚辈斗胆做个中间人，还望和前辈们解开仇怨。”
说完，方明华觑了莫金戈一眼。
莫金戈原本还沉浸在震惊的情绪之中，但也没错过方明华那一眼，当即就扭头说道：“你们两个，还不快给人道歉？”
莫潇和莫怀义两人出门之前早就被科普了一遍修真者的事情，原本对云兮的能耐还颇有疑虑，但此刻连莫金戈都奉为上座的方大师都低眉顺眼的说话。
事情再清楚不过了。再说他们今天来这一遭也都是为了这一刻。是以二人不敢怠慢，急忙走了过来，鞠躬行礼道：“对不起。”
对于莫潇的道歉，云兮还算理解，但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是怎么回事？
云兮一脸雾水。
见她茫然的表情，方明华就知道云兮压根没有去查方正茂的底细，暗叹到底是前辈高人，这些小事真的是没有放在心上。但人都已经带来了，与其隐瞒下来，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坦白。
方明华简短的把整个事情说了一遍。
云兮这才了然。她就说自己和方正茂无冤无仇的，即便有些人天生看不顺眼，但也不会这么一上来就要把人搞死搞残。原来根在这里呢。
她打量了一番莫怀义，只将莫怀义看的冷汗涔涔。天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不过十*的年纪，但站在她面前好有压力啊。
其实也是莫怀义自己心虚，云兮对于普通人真是懒的出手，况且徐正茂这事儿，她已经给教训，算是杀鸡儆猴。只要莫怀义不再出幺蛾子，她自然也不当回事。
眼见莫怀义都快哭了，云兮移开了目光，说道：“罪也赔了，我也受了，前事已销。此后相安无事。”
这便是不准备再计较的意思了。
闻言，莫金戈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看了一眼瑟瑟缩缩的孙女，有点气不打一处来，开口道：“潇潇，你和这位……”他咳了一声，终究还是不能像方明华那样光棍的喊前辈，“云小姐……你们也是同宿舍的，这几日开学你都没去，该落下不少课程了，下周你就回学校，好好和云小姐相处。云小姐是有本事的人，指点你两句，你也受用无穷啊。”
莫潇呐呐应了一声，偷偷拿眼觑云兮，心中还是有些害怕的。纵使想拒绝，现在在别人家里，也不适合这么做。
韩老太太倒是不干了：“我说莫老头，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我家孙媳妇哪有空教别人，自己家的事儿都忙不过来呢。”
莫金戈面上一滞，但很快又笑道：“这不是一个宿舍的同学要亲近亲近嘛。以后我家孙女给你孙媳妇做丫鬟都行。”
莫金戈可谓是一片苦心。自打认识方明华之后，他是对修行一事心向往之，但他也知道修行不易，更别提他一大把年纪了，这一辈子在凡俗能够做到这个程度也算是站在人生巅峰看过最美丽的风景了。说别的，都是奢求。
但他的小辈们，却不能不考虑好了。别的人不说，莫潇虽然之前和云兮有过节，可这不是已经翻篇了嘛？人家自己都说了，前事已销，那就当重新认识呗。
这大约就是方明华一直心心念念的“机缘”。机缘在手，他要是不厚着老脸扒上了，以后上哪儿找这么好的事去？
云兮似笑非笑的看了莫金戈一眼：“莫老倒是不怕我是个小心眼的人。”
莫金戈表情顿了顿，随即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摆摆手道：“云小姐若真是那等小肚鸡肠的人，今日之事也不会这么简单的就揭过。”
云兮话中没说死，那就说明是有机会的。莫金戈这人老成精的，又怎么会不明白，当即又对云兮道：“云小姐，以后我家潇潇还烦请您指点，您就当是个小丫鬟，做的不好随您打骂，我莫家不会有二话。”
云兮有点无奈莫金戈的耍无赖，但也真没准备接这个烂摊子。把莫潇当成小丫鬟使唤？到底是找丫鬟呢还是给自己找累赘呢？
“丫鬟什么的就不必了。”云兮淡淡说道，目光又转向了莫潇：“我和韩衍不过是在世修行，不欲多引争端。修行一事希望你慎言，不再找我麻烦便好。”
莫潇之前听爷爷那样说，简直快要吓尿了。丫鬟什么的不是古代封建社会的产物吗？还仍打仍骂？她一个生在新世界长在红旗下的红三代怎么能做这么屈辱的事情？
好在云兮自己推却了，莫潇只觉得大松了一口气，没看到莫金戈投过来的失望眼神，更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莫金戈微晒，第一次觉得自己是真的老了。儿孙们都已经渐渐长大，而自己那一套大家长一言堂的做法已经跟不上这个世界转变的步伐。
算了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能帮的已经帮到了，至于怎么做，就完全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想到此处，莫金戈念头一转，推销玩莫潇，他又转移了策略，对韩老太太笑道：“老妹妹，你家这孙子不俗，良才美玉啊。”
韩老太太觉得这番奉承的话顺耳，虽然表情矜持，但眼底的笑意却是掩盖不了的，“哪里哪里，你家那几个儿子也不错。前途一片光明呢。”
莫金戈摇了摇头道：“哎，其他几个儿子还算可以，就我这个老儿子混到现在都二十五了，却还整天只知道醉生梦死，一事无成。”
韩老太太回道：“这孩子也是一副仪表堂堂的相貌，只是岁数小，一时走错路也是有的。儿女都是债啊，慢慢管教就好了。”
莫金戈却一脸苦笑：“我都这么大算数了，我就算是想好好管教，却也是力不从心了。”
这诉苦的话还真不太好接，韩老太太低头喝茶，掩饰了一下自己没词的尴尬。
莫金戈话锋一转，却道：“我家这个小子，其实本性也不坏，就是家里惯得，为人义气了一点，小聪明也有点，但也有限。这两年娶了媳妇，也没见多收心。我啊，打算把他在送回学校读几年书。这小子别的本事没有，读书还算可以的。”
莫怀义一脸惊讶，他大学毕业都三年多了，整天闲在家里无所事事，老爹也从来没提过这个事情。怎么现在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莫金戈有句话没有说错，莫怀义以前上学的时候书却是读的不错，就算平时不看书、不听课，临考试了临时抱个佛脚突击一下，还是妥妥的过线。想当年，在高中那会儿，他也算是学霸一枚啊。无奈进大学后，外面的诱惑太多，心思杂了，家里五个哥哥都挺给力的，他就算没什么成就生活也不会差多少。
于是，日子就这么混了下来，当初的学霸终成渣啊。
莫金戈没有理会老儿子惊诧的神色，继续说道：“怀义也是水木大学毕业的，好像和老妹妹您家的孙子还是同一个专业。我打算让怀义去念个研究生。总归也是学了四年的东西，就这么撂下了也是浪费教育资源。回头等怀义入学了，您孙子有什么生活上的问题，只管找我家怀义。他在水木混了四年，哪里的道道都是门清。”
话说今年研究生招考早就过了，不过以莫金戈的能耐，把自己老儿子塞进去还是不在话下的。
莫金戈这一招简直就是刚才用莫潇去抱云兮大腿的情景再现。他虽然语句婉转，但意图却是众人皆知。




上仙难求 第五十三章 召集
韩老太太只觉得这老头子越上年纪脸皮越厚了，有点哭笑不得。正想着怎么推辞呢，那边莫怀义却开口了：“之前的事情确实是我做的不对，不管两位是不是修士，说到底，我的手段还是下作了。”
莫怀义认错认的很光棍，他看向韩衍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虽然二位已经原谅了，但我心里还是过意不去。水木那边我真的很熟，还请给我个机会稍作弥补。”
莫怀义是个聪明人，一直都是。他之前还为老爹突然的决定给吓了一跳，但紧接着就听出话里的意思了。
莫潇没有能够抓住的机会，他却是知道把握。所以老爹话音刚落，他就打蛇随棍上的接上了。
云兮眯了眯眼睛，觉得这个人还真是有点意思。她看向韩衍，看他怎么决定。
韩衍也眯着眼睛看了莫怀义半晌，把莫怀义看的心里发毛，脸上那真诚的表情都快僵硬了。
“可以！”韩衍最终道。
韩老太太没有料到孙子的决定，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闭上了。
莫怀义心下一松，只觉得自己过了很大一个坎。虽然过程不过三言两语，但压力实在不小。
莫金戈显然也很满意这个结果。眼见时间不早了，都快到中午，他一个上门赔罪的还是不要想着蹭饭了。和韩老太太客套了几句，就带着人准备走。
临出门前，方明华踌躇片刻，到底还是落后一步，恭敬道：“两位前辈，不知二位可有师门？”
云兮和韩衍对视一眼，皆摇头。他们两人的师门传承都在异界，和此界并不搭，而后两人皆成为仙魔两界顶端的人物，也都自己开山立宗，现在来说没有师门倒也不算是骗人。
方明华有些纳闷，也真不知道这两人没有师门如何能够得到如此高深的修为，但修行界很多事情都需要避讳，他也不好再追问，只把心中的腹稿说了出来：“凡俗界突然出现两位筑基期的修士，这个消息若是传到修行界恐怕要引起轩然大波。”
韩衍皱眉，“此话怎讲？”
方明华不敢遮掩，解释道：“如今凡俗灵气稀薄，修行界的各大山门中灵气也不足，之前几次天地大劫，每一次劫后，灵气就更少一分。直至最近那一场延续了近百年的天地大劫之后，所剩灵气就相近于无了。所以，近百年来，别说凡俗界了，就是修行界也再没有出现过筑基以上的修士。”
天地灵气稀薄，云兮二人还是知道的，却不知道是因为天地大劫的关系。他两去异界时自然不关心这种事，回到这里之后还只当是一直如此，也没有过多深究。
韩衍略一沉吟后，道：“凡俗事多，我二人暂时还没有去修行界的意思。”
方明华就懂了，他之前也是拿不定这两位前辈是不是修行界人，既然不是，他也不知道对方愿不愿意进入修行界。
既然人家不愿意，他要是还是径自上报宗门，惹来一堆修行界人士骚扰两位，这就不是结缘，而是结怨了。
“两位前辈请放心，晚辈一定守口如瓶。既然能遇到两位前辈，也算是缘分，以后若有事要差遣，尽管来寻晚辈，晚辈一定义不容辞。”说着，方明华拿出一块玉来，双手奉送到韩衍手上。
韩衍接过，一眼就认出那是一块传讯玉符，只要捏碎讯符，千里之内，被召唤的人即刻可到。
以方明华的能力是做不了千里飞遁的，不过这玉符上刻了一个单向传送阵。阵法不全，玉质也驳杂，只用一次就报销了。
“昆仑派穷成这样了？这么简陋的讯符也拿得出手？”韩衍只看了一眼，就把讯符扔给了云兮，云兮也只扫了一眼就轻笑。
方明华老脸一红，同时对眼前这两人更加敬畏，要知道如今道门凋零，但昆仑派作为老牌的修行界门派还算是财大气粗的。
这一次入世，因为大多数弟子都选择留在山门内，所以对于入世的几个弟子分倒的傍身法宝却是比之前一百多年来见的还要多。
这讯符已经算是高档货了，他的手中不过也只有三枚。刚才掏出来的时候他都觉得肉疼，却没想到眼前这两位混不当一回事，还抛来抛去的。
老人家的小心肝受不了好吗？
方明华支支吾吾的解释了一下讯符的珍贵之处。
云兮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认真道：“你心里想什么，我大约也知道。不过你为人老实、做事也算坦荡，之前也算是为我们化解一场无形的纷争。”
闻言，方明华心中一跳，依旧强自镇定的站着。
也不见云兮如何走动，方明华只觉得眼前一闪，她便已经到了自己的身后。随即一抹灵气自他后心传入体内。
“守心，自己感悟！”云兮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方明华也不敢再想其他，静静感受那抹灵气的走向。
片刻后，云兮收回手道：“我也没别的送你的，你自有师门，传你其他功法也不合适，不过我看你的体质，和你修行的功法略有冲突，便稍稍改了一下。我的灵气会在你体内停留三日，这三日，你便好好参悟吧。参悟好了，冲击筑基也不是不可能。”
方明华浑身一震，仅仅片刻的功夫，他就从那股灵气的走向中感悟良多。依着云兮指点的方法修行，之前修炼时所产生的滞涩之感完全消失了。这……这何止是一份机缘，简直就是赠了一份修行的前途啊。
方明华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对着云兮一揖到地，“前辈提携的恩典，晚辈至死不忘。日后但凭前辈吩咐，只要不是让晚辈叛出师门，晚辈无有不从。”
云兮不置可否，保持了微笑，一副高人状。
方明华不敢再打扰，匆匆告辞了去。
待他走后，韩衍站在那里对云兮笑道：“没想到，你装高人倒也挺像的。”
云兮白了他一眼，“什么叫装高人？本仙帝本来就是高人！”那傲娇的样子引得韩衍一个劲儿的发笑。
云兮有点不爽被嘲笑，正想说点什么，一道幽幽的声音传来：“你们……不打算解释什么吗？”
田芳一脸神不守舍的样子看着两人。
田芳打从莫家人上门就一头雾水，就算她久不在京城生活，但莫家是什么地位她还是知道的。
自儿子和云兮踏进家门后，他们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懂，但合起来的那些话，却不但没有减少她心底的疑惑，反而越来越茫然了。
莫老那恭敬中带着尴尬的态度、莫潇的畏畏缩缩、莫怀义的巴结姿态，还有那个看起来就像神棍的“方大师”居然对着两个孩子一口一个前辈的。
田芳只觉得天旋地转：自家的儿子不会变成神棍了吧？
韩衍和云兮之所以没有避讳田芳，也是有些事情准备和父母摊牌了。于是，韩衍走了过去，揽住老妈的肩膀，带着她走进房间内单独交谈。
韩老太太轻轻哼了一声：“到底是见识少了，这点事情就挨不住。”虽然最近一段时间婆媳关系有所改善了，韩老太太还是习惯使然的吐两句槽。
云兮就笑道：“果然都说婆媳是天敌，古人诚不欺我啊。”
韩老太太有点小尴尬，咳了一声，然后正色道：“我和小衍妈那是有根源的。不过话说回来，小衍妈要是做了婆婆，一定不会为难小辈的。到底我们老一辈的观念和小一辈还是有差距的。”
前面才吐槽过儿媳妇，转脸就帮着儿媳妇说好话，韩老太太也是有点不好意思。她看了一眼墙面上的挂钟，又道：“平时你们这些孩子都忙，老宅里都空空荡荡的，你也是，早前说了有时间就来看我，这都快一个月了，要不是莫老头上门赔罪，你是不是把奶奶给忘了？”
云兮忙道：“那可真没有，前段日子不是军训吗？刚开学，手里事也多，韩泯哥那儿修炼也要盯着。”
韩老太太惊讶：“小泯已经修炼了？这么快？”她的表情有些欣慰，随即又问道：“你看看咱家还能有谁修炼的？”
云兮沉思了片刻后回答道：“奶奶，这话我也不好说，还得把人叫来瞧瞧。不过韩清哥和韩渺哥那是不成了。只看那些没结婚的或者更下一辈儿的人了。”
韩老太太一听，正想问为什么要没结婚的，但她到底是人老成精，一转念就想明白了，不过还是有些讶异：“小泯那孩子居然没有……”她还是打住了话题，说到底，在老人家的观念中，就算云兮和韩衍结成道侣一时虽然知会了她，但那是修士之间的仪式。凡俗界是必须要扯证办酒席才算是真的结婚了的。
不管是已婚未婚，和弟妹讨论大伯是不是处这个问题，还是有点不合适。
云兮也明白韩老太太的未尽之语，她倒不觉得什么。直接点了点头。
韩老太太长吁一口气，感慨道：“小泯倒是好福气。”
云兮却摇头道：“那也未必，其他人虽不能入道途，但可以用洗髓丹改善一下体质，再练练功法，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还是可以的。”
“这样……也好。”韩老太太也知道要让韩家所有人修行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作为母亲、长辈，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孩子们都身体健康、平安喜乐。
云兮陪着韩老太太说了一会儿话，便已经到了饭点，韩老太太便留道：“既然来了，就在家里陪我吃吃饭。”
云兮自然应好。
饭菜上桌，没一会儿田芳和韩衍也都出门来了。只看田芳的神色，虽然眼睛红红的，但表情还是很高兴。云兮便知道，这是谈好了。只是大约韩衍已将在异界那一段的事情也大略说了一遍，不然田芳不会是这样的神色。
说服了田芳，韩天奇也就不在话下了。要知道，韩天奇受着无神论的教育长大的，在这一点上他比任何人都坚定。他唯一的软肋就是田芳了，一件事情，如果韩天奇不答应，只要把田芳搞定，那就相当于搞定了韩天奇。
做了十八年的父子，韩衍真是把老爹的性格摸得透透的。
饭后，韩老太太觉得改日不如撞日，索性一个电话把家中老小都叫回来。不过在准备给两个女儿打电话的时候，韩老太太还是迟疑了。
女儿虽然也是她的心头肉，但毕竟已经是嫁出去的人了，那几个外孙也都不姓韩。
韩衍看出奶奶的迟疑，便说道：“奶奶，你给两个姑姑打电话，就说相看孙媳妇。等大伯他们都回来了再晚点通知。”
韩老太太就明白了，这是暂时不和两个女儿说的意思，但到底也没撇下她们，便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