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一片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狂上加狂
大男孩低头看了看女孩拉住自己的那双细白的小手,又无动于衷地看着韩伟连吞了好几大口水,最后一刻才将手里的长杆伸出去,将韩伟拉拽了上来。
落汤鸡很狼狈,俊帅的刘海全都贴在了脑门上,没了它的加持庇佑,韩式明星的形象一落千丈。
这下少年的心啊,在小女神的面前滴着滚烫的热血,那个打扫泳池的!跟他没完了!
还没咳净水呢!他立刻爬起来,抓起桌子上摆放的小天使雕塑向大男孩的后背砸了过去。
旁边有些女孩吓得惊叫了出来,乐恩泽转身看到了那飞来的石膏像,他的身子微微一晃,看架势是要躲开,这不禁让在场的众人替他身后的女孩捏了把冷汗,因为遥雪就在他身前几步之遥的地方,要是躲避开来的话,石膏像很容易砸到女孩的身上……
可那男孩也不知为什么,突然急急地收回了本来已经侧开的身子,于是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那石膏像被男孩生生地用后背接住了,身子一趔趄,栽倒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几十瓶还没有启封的矿泉水被男孩一下扑倒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后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闻讯赶来的大人们,看着凌乱的场面皱起了眉头。
在场的大部分人虽然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一边是相熟的豪门公子哥,一边是不知命的酒店打工仔,会偏向谁自不必说了。
郝遥雪本来是想跟乐叔解释一下的,毕竟青年也不是挑衅的一方。
但是乐叔的当时脸色很难看,只是跟她的父亲说,既然是酒店的客人,那就没有什么该道歉的地方,是他的儿子不对,不该跟客人起冲突。
当时他就掏出了钱包要赔偿酒水钱。那个落汤鸡韩伟看见乐叔掏出伍佰元,顿时像是抓住了反击的把柄一般,笑开了,斜着眼看着他们父子说:“这点钱,连一瓶矿泉水都不够赔的!没喝过也没听过吧!真是够丢人现眼!土包子往这会场里钻个什么劲儿?想来见见世面怎么的?”
一席话,让乐叔当时尴尬得脸涨得通红。爸爸当然不会收老战友的钱,
可是她却记住了,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乐恩泽,他的脸色是多么的阴郁……
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几次醒来时,感觉眼皮都在着火,烫得眼珠微微作痛,身上的衣服好像也是湿漉漉的,眼睛还没完全张开,又昏昏沉沉地睡得人事不省。
等她彻底地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铺着细软羊绒褥子的大床上。四周挂着粉白相间的帷幔……这分明是自己卧室的大床啊!
待她惊厥地坐起来,才发现她的确是在自己的卧室之中。
自己家的别墅明明被查封了,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出现在这呢?
一时间,有些恍惚,她甚至觉得也许这一个月来经历的这一切都是场噩梦,而现在噩梦惊醒,一切又回到了平和的。
可惜,这一点小小的奢望很快就破灭了。
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正坐在床边一脸欣喜地看着她:“郝小姐,你终于醒了,怎么样头痛不痛,要是肚子饿的话,我一会就吩咐厨房给你准备写易消化的吃的。”
郝遥雪紧紧地抱着胸前的蚕丝被,警惕地问到:“你是……谁?”等张嘴说话时,才发现她的声音粗哑得像是换了一个人。
“你叫我高阿姨就行了,你发高烧了,整整烧了一天一宿,差点转成肺炎,你先别说话,我去拿蜂蜜水给你润润喉,顺便告诉乐先生,你醒了。”
在听到“乐先生”三个字时,郝遥雪的心就开始往下坠。
待到女人走出了房门,她也摇摇晃晃地下了床。
还好,自己身上穿得不是那件该死的女仆装,而是一件宽松的纯棉睡袍。她穿上拖鞋,走到了房门外,来到了楼梯口边。
顺着楼梯往下,是客厅的一扇落地大窗。
那里是整个别墅视野最好的地方,可以一下子望向院子里的草坪,爸爸亲手为她搭建的秋千,还有妈妈的花圃。
所以在那里放着一张宽大的梨花米的摇椅,爸爸最喜欢坐在那,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含笑望着在花圃里忙碌的母女俩。
可是现在还是那张清代的梨花木雕摇椅,自己的宠物泰迪犬毛豆也如同往常一样,翻着雪白的肚皮在摇椅的脚边晒着太阳。
可是坐在摇椅上的人,却不是爸爸,而是乐恩泽!这个入侵者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自己从小就生活的房屋中,坐在爸爸专属的座椅上,伸着腿,懒洋洋地拨弄着正在卖萌的毛豆的尾巴,甚至腿上披盖的,也是她在埃及旅游时,亲自为爸爸挑选的波斯手工毛毯!
“你……给我起来!”
恋上一片雪 第7章 七
虽然听到了女孩粗哑的声音,乐恩泽却并没有抬起头来,套着室内羊毛袜的脚又在毛豆的小圆肚子上蹭了蹭,然后朗声冲着厨房的位置喊道:“高姐,既然她能起来了,就在楼下用餐吧。”
郝遥雪的身子还虚脱,往下走几步,腿就有些打晃,差一点跪在台阶上,乐恩泽慢慢地站起身来,迈开长腿几步走上了台阶,一把将女孩抱起,再走下台阶。
小毛豆看见女主人出现了,摇头摆尾地也跟着上窜下跳,活脱是卖主求荣的小狗腿子。
等把她放到餐桌前的椅子上时,桌面已经摆满了几小碟吃食。老街红记的小瓣水晶甜蒜在小瓷碟里堆叠在一起,切成了细丝蒸过的火腿拌着四季豆,甚至还有小瓶的英式酸黄瓜,而在她面前的是撒了芝麻的白米粥。
坐在她身旁的乐恩泽用筷子夹起了火腿丝放入了郝遥雪的碗里,然后用汤匙搅匀,做完这一切,他端起碗,自顾自地自己先吃了起来。
这是郝遥雪最喜欢的吃法,将爱吃的云南火腿放到粥里搅匀,白白的米饭就会洋溢着火腿的香气而火腿又不至于变成没味儿的碎渣。
可是男人为什么清楚?而且满桌子都是她喜欢吃的小菜?
“我……你,为什么会在这?”好不容易脑子有些清醒过来,她开口问道。
乐恩泽咬了一口酸黄瓜,英吉利小菜怪怪的味道让他的眉头一皱,显然不是很合乐先生的口味,不过他还是斯条慢理地把它咽了下去,然后说道:“这个别墅我已经买下来了,从今天起,你和我都要住在这,吃饭吧,好女孩吃饭时不要说话。”
这种训孩子般的口吻,真是让人无法忍受,可是当男人的眼神飘过来时,里面警告的意味分明。
郝遥雪想起昏倒前的那一幕,手又开始微微颤抖,慢慢地拿起筷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粥。
身在着熟悉的环境里,可房子却已经不再姓郝了,这种怪诞的感觉真是让人如鲠在喉。
可男人偏偏时不时地停下筷子,冷冷地提醒她再吃些,郝遥雪不习惯被人紧盯着的进食方法,好不容易将一小碗粥吃完了。
乐恩泽起身又抱起她来到了书房。
昔日爸爸的书房倒是被改造得彻底,书桌上换上了最新式的电脑,又增添了一个新的书柜,里面摆满了厚厚的各国文字的原装书。
乐恩泽的学习十分优秀,在大二的时候,就被保送到美国读书了,这也让乐叔骄傲不已。
当乐恩泽把女孩放到了书房的沙发上时,又拿来了一摞厚厚的文件,并拧开钢笔,让郝遥雪逐一的签字。
“这是……”郝遥雪拿过来一看,居然是爸爸名下所有公司股份和房屋的更名合同书。
“你爸爸留下的公司资不抵债,但是如果我接手的话,起码能保桩‘永浩’的牌子。”
爸爸已经不在了,留住这块牌子又有什么用呢?郝遥雪心中默默地想着,可是手却接过了那支钢笔:“能不能……不要解雇以前的员工?”
就算最后爸爸被人陷害,公司陷入了严重的商业危机,连工资都开不出来时,还是有一批老员工,在人心惶惶的时刻坚守着岗位,因为他们相信爸爸能力挽狂澜,其中有几个元老甚至比爸爸的年岁还要大,再像年轻人一样去找工作,早就没有了竞争力。
相信爸爸在天之灵,也希望能跟这些员工们未来的生活留一条出路吧?”
男人这次倒是没有讲条件,伸手撩拨着女孩颊边柔软的长发,漫不经心地说:“既然接手了这个赔钱的烂摊子,留下那几个员工也无妨,只是……我丑话说在前面,不听话的人,我是没有耐性养着的……”
这话里的一语双关。郝遥雪当然听得出来:只要她听话,乐恩泽就留下那一群老员工。
虽然男人以此为要挟,但是郝遥雪觉得还是应该对男人说一声“感激”的,毕竟爸爸留下的债务,男人并没有义务承担。
“谢谢……”当女孩说出这话的时候,乐恩泽专注地看着女孩的脸,突然笑了一下,伸手捏了捏女孩的脸:“这么乖。”
郝遥雪被人当成小朋友一般对待,被捏过的脸顿时红了一片。
她低下头在文字上签字,却发现文件后面有几页也不知道是哪个国家陌生语言的文件,她不由得停下笔来。
男人却搂过她的肩膀,找文件一角处点了点,低声说:“在这里签。”她开口想问,却发现男人开始面露不虞,轻敲着沙发扶手说:“怎么?开始不听话了?”
事已至此,最坏的结果又能怎么样呢,郝遥雪觉得现在的自己真是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东西了,她迟疑了下,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名字。
男人又递过了一方印泥,让她在文件上按下了手印。
当这一切都做完后,可以看出男人的心情大好,微笑的时候露出了尖尖的虎牙,甚至慷慨地允许她回房休息。
郝遥雪其实对乐恩泽这个男人了解甚少。回想起来,除了在生日宴会上的那次不愉快的经历外,她与他有限的几次接触都是不欢而散的结局。
遥雪自认为自己从小到大,很少会在言语上冒犯别人,虽然待人亲切但是并不亲近,就算是上学时比较要好的朋友,如果对方不主动联系,时间久了也就淡了,有的甚至连名字也想不起来。
可是这个姓乐的男人就是本事气得她牢牢地记住他脸上的那种不屑高傲的神情。他出国留学后的事情,偶尔听起父亲提起过,似乎发展的很顺利,是个商业上的奇才。
但是她最在意的,却是终于不用再看见这个讨厌的家伙了。
可惜命运弄人,如今的情形,自己却要这男人黑色的羽翼下讨生活。
男人逼迫自己的换衣服的情景牢牢地印在了郝遥雪的脑海里,她以往的生活经历中,从来没遇到过像乐恩泽这样残酷冷血的人。
几次言语上的交锋,让郝遥雪明白,忤逆这个男人的下场是很凄惨的,就算心里又千万个不情愿,也要乖乖地听从男人的旨意。
这个男人也是奇怪,反复无常。
当初说是要让遥雪做小保姆。可是现在她的饮食起居无一不是最好的。甚至还给她派了两个保姆和一个保健师专门负责她的一切。
可是郝遥雪却觉得自己现在如履薄冰,不知哪一刻便会深陷无底的深渊之中。
因为男人在她醒来的那天晚上,突然走进她的房间,站在她的床前说:“你的身体还很虚弱,好好的调养,我不喜欢太瘦的女人,等你父亲百日后,你就搬到我的房间里住。”
搬到男人的房间,这话意味着什么,遥雪不是单纯的孩子了,她当然听得懂男人话里的潜台词。
原来她只需要在男人的床上服侍便好。
预知了自己的刑期,接下了的日子简直是对身心的煎熬。在她终于不再走路打晃时,b便提出要见堂哥郝伟波,被男人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偷偷地从衣柜里翻找了一圈放在大衣兜里的电话,却绝望地发现根本没有电话的踪影,
不过男人倒是恩准了她继续读书的要求。
其实乐恩泽的原意是要她留在家中,请来专门的家教进行一对一的授课。但是郝遥雪再三要求,才换来了再次重返校园的机会。
算一算,自己已经有将近半个月没有上学了。
呆在这熟悉的家中,并没有想象中的安逸。
从园丁到司机,家中原来的家政人员全都来了个大换血,看着一群陌生的毫无感情的人在家中进进出出,那种违和感是怎么也没有办法消失的。
与其像只被困在笼中的鸟儿,她宁可回到学校,用功课填满自己胡思乱想的大脑。
她第一天上学的早上,往常总是早早起床去公司的男人却并没有走,而是坐在餐桌旁等着遥雪吃完饭换好了校服后,一起上了车。
到了校门口的时候,男人将一只崭新的手机交到她手里,然后说道:“中午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晚上放学时,司机老钱回来接你。”
说完之后,他突然一把将远远地坐在车座一角的女孩拉进了怀里,在娇嫩的脸颊上轻吻了一口:“不要跟男孩子走的太近,我不喜欢。”
郝遥雪握了握拳,低眉顺眼地“嗯”了一声,然后背着书包下了车。
此时学校门口已经是名车云集。
这间贵族学校由于是在省会,所以可以说汇集了一方的权贵子女,甚至有许多当地领事馆的大使的子女,也在这家国际贵族学校就读。
当郝遥雪下车时,很多她认识和不认识的学生都朝她望了过来,时不时地窃窃私语着。
郝氏的永浩集团经济丑闻案震动很大,学校的学生中有一半都是富贾家庭的孩子,自然很清楚其中的内.幕。
加上郝治国夫妻骤然离世,郝遥雪又足足有半个月没来上学,大家都在背后议论着郝遥雪一定是要退学了,毕竟这家学校高昂的学费可不是一般家庭所能承受得住的。
这个消息让一干仰慕郝遥雪的男孩扼腕顿足啊,毕竟“解救落难千金”的戏码是平白吃到天鹅肉的最佳捷径。不过平时嫉妒红眼病犯得厉害的人,就暗自开心了。
郝遥雪刚走到教室门口,就看见自己的座位上已经坐了人。
那个斜着眼睛微笑的女孩叫刘佳佳,颇有几分姿色,曾经在高一的时候主动向高三的篮球部队长宫健示好,可是宫健最后却舍她而去追求了郝遥雪。
这对于在情场上一向无往不利的刘佳佳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可是郝遥雪的爸爸是鞍海市有名的大富豪,而她们家不过是靠倒腾煤矿才发家的暴发户,生意上还多有仰仗郝氏,怎么敢得罪遥雪呢?
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扬眉吐气的日子终于来了!
恋上一片雪 第8章 八
郝遥雪皱了皱眉,还没有开口,刘佳佳已经迫不及待地说上了:“郝遥雪,这不是你的位置。”
她用手傲娇地指了指班级最后面角落的位置,“呶,你坐在那里。按照班级规定,座位每月按照考试成绩调整一次。你上次考试没参加,成绩倒第一,只能做最后的座位了。”
旁边的同学们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对刘佳佳的行为也是略有不耻的。倒不是他们特别同情郝遥雪,就是站在道德制高点去俯视别人的时候,往往会有净化了自己心灵的幻觉。
要知道这种“看人掉到井里,就着急搬砖头”的德行,处处透着上不了台面儿的小家子。
所以大家心里唾弃着,却个个睁着大眼睛等着看热闹。
郝遥雪没有说什么,只是走过去,准备把书桌里自己的东西拿出来,偏偏刘佳佳故意有胳膊肘一碰,郝遥雪的洒了一地。其中还有一面香奈儿的双面镜子,是当初宫健送给郝遥雪的,现在却变得粉碎,从镜子的凹面看,绝不是摔碎的,倒像是事先被踩碎的。而那也被洒了一片的黑色的钢笔水。
“哎呀,实在是对不起啊……”
刘佳佳的嘴里道歉着,可是一脸的挑衅。
男朋友送的礼物被摔碎的话,换了谁都会心里不舒服吧?可惜遥雪看着那一地的碎片,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破镜难重圆,她真是要谢谢刘佳佳,不然还要自己花费力气去扔掉这些看着都污秽龌蹉的东西。就是有些头痛,弄成了这样真是没法用了。
见此情景,郝遥雪甚至连腰也没弯,径直朝后座走了过去。
看着郝遥雪脸眉头都没皱一下的往后走,刘佳佳觉得心里的快慰值大幅度下降,气得一脚把桌边的那些踢向了遥雪:“把你的这么垃圾带走!”
就在刘佳佳咆哮时,一个梳着短发,穿着紧身牛仔上衣,蹬着马靴的女孩,一脸酷酷的女孩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快走几步后,一脚蹬在了刘佳佳的桌子上,“咣”的一声,桌子晃荡了两下,吓得刘佳佳“啊”的一声坐回到椅子上。
周围的同学吓得也是一声不吭。
私立学校里所谓的小地痞款学生几乎是没有的,品学欠佳的学生,无论家底多丰厚也会被学校管理委员会劝退的。
可是上来就踹桌子这位是特例中的特例,陆鸣萍是陆家的千金,从祖父辈开始做官,到了陆鸣萍的哥哥陆明峰这一代,已经是根深叶茂的商业巨贾了。虽然经商,但是祖辈到父辈几代积累下来的人脉不可小觑,商圈里的人都知道,陆明峰虽然才三十多岁,却是手可通天。
而他的这个妹妹,柔道击剑无一不精,而且在全国性的大赛上摘得桂冠,脾气秉性倒是像极了游击队出身的高祖父,看不顺眼的东西,从来不加以颜色,当初入校时,附近一个职业中专的小地痞跑到校门口,想着学个寻个机会调戏下落了单的白富美。
结果正好堵到了没用司机接送,一个人骑着摩托的陆鸣萍,想着虽然略英气了些,好歹也是个眉清目秀的妹子。
可没成想,三个膀大腰圆的青年被陆小姐揍得恨不得滚回娘肚子里重新休整走形了的面容,而且三个倒霉蛋进了局子后,又被陆明峰跟局长“关照”了几句。据说在里面的遭遇也是惨无人睹。
所以惹到谁,也别招惹陆家的千金,不然当妹妹的揍不死你,当哥哥的也会整死你。这是整个学校所有学生的共识。
刘佳佳看清可来人后,吓得一声不敢吭,呆呆地看着脚还踩在椅上的假小子。
陆鸣萍曲腿将身子倾到刘佳佳面前,闻了闻:“谁说你可以在这儿当我的同桌了?挖煤世家出来的是不是?身上一股子煤球味知不知道?滚回你的位子去,要是熏得我的鼻子不耐烦了,我认得你,脚可不认得你!”
知道她说得出做得到,刘佳佳咬了咬牙,在众人的侧目下,拎着书包,又灰溜溜地跑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座位上,掏出瓶香奈儿19号,边喷边气得扑哒扑哒地掉眼泪。
陆鸣萍回头招呼郝遥雪:“遥雪,快过来。”
郝遥雪走过来,对陆鸣萍轻轻说了句:“谢谢”。陆鸣萍得意地一搂遥雪的肩膀:“我的老婆,能让别人欺负了吗?”
故意装出来的色眯眯的德行,逗得遥雪终于露出这些时日来一个难得的笑容。
“遥雪,你们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都不通知我一声?”下课的时候,陆鸣萍拉着遥雪问道。
“你当时和明峰哥不是在欧洲度假吗?通知你们,也只是让你们心急……爸妈走得太急了,从出事到下葬也不过三天的时间……”说起这,遥雪的眼圈又有些发红。
“你还拿我跟我哥当做外人吗?我哥哥从别人那里知道,郝叔叔出事后,立刻就带着我回来了。可是给你打电话,却怎也打不通了,你都不知道我的哥哥有多么的心急,这今天一直嘱咐我,要是看到你上学时,要到我们家去一趟呢!”
郝遥雪知道,陆鸣萍说得可不是客气话,事实上,她是自己从初中以来,交往时间最长的好朋友。
遥雪的性子冷,与人交往属于慢热型,结交朋友这一项从来都是被动技能。偏偏对谁都一脸酷像的陆鸣萍却对郝遥雪好得不得了,两人的友谊就是这么顺顺当当地延续到了高中。
听着陆鸣萍的话,她心里觉得发暖,可是想到了早上时,乐恩泽跟自己说过的话,他是不允许自己在外面逗留的。
而与这男人之间的不堪,是不好对陆鸣萍说的。
毕竟再好的朋友也没有担当人生救赎师的义务。
“请代我谢过你哥哥了,今天晚上我还有事情,改日再去你家吧。”
听遥雪这么说,陆鸣萍也不好再坚持,只是接着又问道:“你现在是在你叔叔家吗?我上个礼拜去你叔叔家找你了,可是你叔叔却说你去了别的亲戚家,再问下去他也不说,最后我哥哥都亲自出马了,你叔叔才说你是被乐恩泽接到了家中,对了,我哥哥后来去找乐恩泽了,也不知道他跟我哥哥说了什么,我哥哥回来是,脸色都变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砸烂了一屋子的东西……”
郝遥雪没想到会陆鸣萍居然打听到了自己在乐恩泽的家里,心里着实一惊,脸色不禁一白。
在自己萎靡不振的这些天来,原来还有这么多的事情。乐恩泽究竟对明峰哥说了什么?能让一向温文儒雅的明峰哥发脾气砸东西?
陆鸣萍接着问到:“遥雪,你跟乐恩泽什么关系啊,怎么你到他家去了?”
郝遥雪握了握拳头,淡淡地说:“他的父亲跟我爸爸以前是老战友,见我没地方去,便暂时收留了我……”
陆鸣萍却听出了话里的破绽:“你怎么不去你叔叔家呢?是他们狼心狗肺不收留你?而且,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好一个人住到男人的家里啊,你男朋友宫健死了吗?”
提到这,遥雪默默地打开了,拿起笔,低着头写着练习题:“我跟他分手了,以后也不想再提起这个人。”
陆鸣萍没有再追问,因为从她的角度,虽然看不见遥雪的脸,却看得见滴落在联系本上的水滴,将刚刚写好的钢笔字晕染成了一朵朵黑色的墨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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