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情春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胡贰
我跟他转了几个大殿,实在觉得了然无趣,眼见一群人围在弥勒殿后的小花园内,便干脆也去凑个热闹。
挤进人群后我才发现,吸引大家的是石桌上摆放的一局象棋残局,边上还立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黑红自选、红方先行、不得悔棋,百元起价、赢者奉斋、输家敬佛”两行大字。设局的是一个看起来有些超尘脱俗的老人,我看着总感觉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他是谁。
这倒是有些稀奇,想不到堂堂佛门之地,不但有人公然在此设局赌博,那赌注也如此怪异:输赢都得出钱,只不过赢家可以有免费的斋饭吃。
但这并不影响围观人群的热情,有一中年男子看了会后,上前选了红方与老者对弈起来,只动了三步便已被老者将死,在人群的哄笑声中掏出了一百块钱投入了老者旁边的一个“捐款箱”内。另一个年轻人接着上阵,选了黑方,但仍旧是三步棋便举手投降,不过这年轻人却没掏钱,转身就走。
“小伙子,愿赌服输哟!”老人却没忘记要赌注,高声向年轻人道。
年轻人回头“呵呵”一笑:“不好意思,我不向菩萨捐钱,也不稀罕你那淡出个鸟来的斋饭。”
老者也不起身,看着年轻人道:“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对弈呢?难不成是消遣我老头来着!”
“你要这样认为也行,我上山来,本就是为了消遣一下而已!”年轻人的态度有些嚣张,说完后便欲转身离去,却被大殿后门处的杨二伸手一拦。
“朋友,这样戏弄一个老人家,你好意思吗?”杨二开口语气不善。
年轻人用力将杨二推开,恶声道:“少他妈管老子的闲事。”
我本来想上前给杨二出一下头的,但见杨二在那服软似的笑了笑,又对我做了个止步的手势,便停住了脚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今天来庙里为的是求个平安,可不想在菩萨眼皮底下闹事。
年轻人得意地走了后,杨二过来递给我两百块钱道:“你不是说自己平时也爱玩这东西吗,上去试试,这里的斋饭可是很好吃的,看看能不能弄到一顿。”
我其实早就有些按捺不住了,那棋局我研究了一下,红方“车、马、炮”齐全,但“士、象”全无;黑方虽然只有两“卒”一“车”,不过已经攻到了红方大本营。看起来红方大占优势,其实是危机重重,之前我看老人分别走过黑方和红方,自信应该能赢。
坐下后我选了黑方,让老人先走。但老人的走法却与之前和年轻人的又自不同,这让我想好的路子打了水漂,思考了良久才动了一步,自杀了一个“卒”将军。
老人“咦”了一声后,立即吃了我的“卒”,但却不是我想的那样吃,我考虑半天后才继续将军——不将不行呀,我这边只有一步棋。
老人填了一颗“炮”后,我接着将军,老人又填了一个“马”……
这局残棋下了近半个小时,这是我有生以来最费心力的一局棋,也是我从那以后就不太喜欢下棋,特别是下残局的原因。
说是近半个小时,其实双方总共也只走了八步棋,主要是因为我的考虑时间过长,以致观众都看不下去渐渐走完了,只剩杨二在我身后饶有兴趣地看着。
老人倒是不急,在我思考的时候从身上弄出一包槟榔,自己拿一颗嚼着后,又递了一颗给我。我接过来时先顺手给了杨二,然后才歉意地自己又拿了一颗塞进嘴里。
棋局最终以和棋收场,老人最终填得只剩一颗“车”,而我为了保险起见却把“卒”给拱到了底,所以也无法将死对方了。
“呵呵呵,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却有这份胸怀,难得呀!”老人在棋局结束时的一句话让我很是不好意思,一激动就上前将杨二给的两百块钱朝那捐款箱塞了进去。
老人对我的举动有些意外,连杨二也是一脸不解,不过我却很坦然,钱反正不是我的,顺水人情的事我最拿手。
“既然小朋友自认输了,那我老头也不能倚老买老,一顿斋饭是免不了的了,还请你赏脸哟!”老人笑道。
我看了看杨二,见他不反对,于是躬身向老人家谢道:“那就打扰了,给您老人家添麻烦实在不好意思。”
老人两手一摊道:“不打扰不打扰,我老头和你一样,也是借花献佛而已。”
我看着老人的动作神态,再一听他多说了几句话后,忽然认出了他,惊讶地道:“原来是您老人家!”
那老人正是那天晚上我与穆庆发扭打时,刀福华车上下来为我说公道话的那位。我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后感激地道:“那天晚上多谢您老人家为我说话,本来想问福华哥后伙亲自感谢您的,但这两天事情太多了,所以还没来得及,实在是对不起。还好今天竟然在这里能遇见你。”
喋喋不休说完后,老人向杨二道:“小杨二,你没给他暗示过什么吧?”
杨二走上前笑道:“老头子,没您的指示,再给我杨二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呀!”
我听了杨二的话后,握住老人的手真的是惊呆了,差不多都忘了松手。
“小朋友,怎么了,还在想着棋局的事?”直到老人微笑着向我发问后,我才如梦初醒,赶紧松开手激动地问道:“原来您、您就是老头子?我听好多人问起过,也一直想结识拜访您老人家,却不想我们已经见过面了。”
老头子乐呵呵地向我伸出手,仔细端详了我一下呵呵道:“你胡贰小朋友我也听很多人说起过呢!很好,很好!”
杨二插嘴道:“三弟,我说过了,老头子你不必刻意去探寻,该结识的时候,自然就会认识了。你看我说的不错吧,人生有时缘分也就是一盘残局而已。”
经他这么一说,我又有些不好意思了,刚才一心想要赢棋,竟差点破了老头子的残局,还好到最后是平局收场,要是真的赢了或者输了的话,就不知道会给传说中的老头子留下什么印象了。
谈话之间,睿智大和尚披着件大红袈裟双手合什走进了花园,对着老头子行了个佛礼后道:“老施主,刚才招呼不周,听说竟有人来此捣乱,实在对不住。那个异教之徒已经被寺里武僧抓住押在了戒律厅,请老施主发落。”
这睿智大和尚我的印象完全就是一个花和尚,事实也是如此,否则以一个佛家弟子怎么会做那五省庙老大呢。但此刻不知是因老头子在场的缘故还是因为在自己寺院中,怎么看他都是一个得道高僧的样子,前提是不要听他说话的内容。
老头子听了睿智的话后,微笑着问我道:“小胡贰,依你说该如何处置刚才那个小年轻呀!”
我一愣,心想那年轻人也太不知好歹,竟然冒犯了连李志海、祁天鹏甚至赵团长等人都又敬又怕的老头子,但正所谓不知者不罪,我感觉那年轻人是有些冤枉的,所以便大着胆子道:“那种无知之人世上多的是,计较不来那么多的,干脆放了算了,犯不着为这点小事上心。”
老头子向睿智道:“就按他说的办吧,以免打扰佛门清净。”
睿智行礼应了,又向杨二和我各行一礼道:“这里风大,请两位施主陪同老施主进迎客厅饮茶说话吧,我去通知祁天鹏他们。”
我心怀疑问,但也不好说什么,直到进入了西云寺的迎客厅后,才悄悄问杨二道:“今天是有什么活动吗,东北帮祁老大也要来?”
“今天是老头子组织的斋戒,也算是各帮各派的一个年终聚会,不但祁天鹏要来,镇雄帮的李志海、福广会的彭光强以及像海口帮、安云社、老兵营等大小帮会的头头脑脑,都是要来的。”杨二大声回答着,也不忌讳老头子就坐在不远处和倒茶侍奉的和尚。
我是不懂这些江湖规矩的,但在心头还是嘀咕道:这大小帮派日常难免有所矛盾打打杀杀,现在一起召集来到这庙中,不知会不会因此而起了冲突。还有就是,我听起来感觉有点像武侠小说里的英雄大会一样,这江湖也不知是各帮各派的江湖,还是眼前这个老头子的江湖,难道老人家就是传说中的“武林盟主”不成?
但我内心还是有些高兴的,能与杨二一起参加这么重要的聚会,说明我已经得到了某种承认了,还可以结识那些只是传闻中的各帮派头头脑脑,看来今天这香烧得值!就是不知道杰哥会不会来,我记得有传闻说他是老头子的亲生儿子,杨二也和我提起过他是根红苗正的“王爷党”呢。
老头子听了杨二的话后接口道:“社会进步太快,这是件好事!但很多人现在都只是唯利是图,越来越不懂规矩了。我本来是想半年就组织督促一下的,但奈何自己年纪却是越来越大,身体不允许呀!这今后呀,看来你们就只能多发展壮大,督促好日渐纷乱的江湖秩序了。这摊子杂事呀,可比刚才我与胡贰小朋友那局残棋伤脑筋得多哟!”
惊情春城 第一一〇章 来如此
谈笑一阵后,杨二出去继续拜他的佛烧他的香,睿智大和尚没有露面,那些传闻要上山的大佬头目也没见进来我们这屋。诺大的会客厅里,就只有我陪着老头子在下着象棋。
老头子棋艺很好,我和他的交手自然是有败无胜,有两局甚至被吃了只剩一个老帅,并且他还不时提醒我下一步棋他有可能走哪一步、吃我哪一颗棋。我虽然技不如他,但却每盘都下到最后一步,还同样学他一样走一步提醒一下我的意图。
“在明月的日子还习惯吧?”举棋的间隙,老头子向我问道。
我看着他那满头银发,诚实地回答道:“刚开始不是很习惯,现在嘛,稍微适应了一点。”
老头子好像能看穿我内心的想法,直言道:“我感觉你是有些害怕和后悔。”
“我进入明月帮有些意外,其实这不是我曾经的理想和计划。现在在帮派里虽然过着那种很牛气的生活,但却没有一点安全感,特别是经历了最近一系列的事,看到了一些打打杀杀出人命的经过后,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我知道老头子肯定掌握着很多江湖信息,也就实说。
“想法很多呀,这和你平常的作风不太像!”老头子那双眼睛看起来虽然有些浑浊,但眼光依旧凌厉。
我深吸了一口气,摸着一颗棋子好久后又放开另下了一步,同时叹道:“其实我从来就不怕任何东西,让我真正顾虑的是怕因为自己选择这条路后会给身边的人带来无妄之灾,如果那样的话,就算有一天整个江湖都是我的也不会开心。”
老头子似乎深有同感,跟着我叹了一声后道:“有责任心的人往往如此,但身为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只是前畏狼后怕虎的,那样的话不仅是混江湖,做其它任何事情也不可能有多大作为。想当年我们那个社会和时代,条件比现在相关百倍,但人心却比现在复杂了一千倍,还不是熬过来了。“
我想问问关于他老人家的故事,但又觉得这样打听别人*太不礼貌,所以只回应道:“如果一条路越走越怕,偏又不能回头,那只能是行一步看一步,硬着头皮冲下去了。只是希望终有一天能有个头,安安心心、快快乐乐地活着。”
“呵呵,你这心态老成了一点,不像是八零后应该有的感悟。”老头子饮了一口茶后,对我说了一句:“没有安全感就要动脑筋找到安全感,并把真正的安全送给身边所有的人,这才是人生成事之道。”
老头子这句话让我沉思了许久,以至拿在手中那颗“马”都不知道原来究竟是在哪个位置了。
“你在外面的事情,家人知道吗?”老头子的问话打断了我的思绪,尴尬地下了一步棋后,我答应道:“女朋友是知道的,但父母不知道——他们年纪大了,不想让他们太过操心。”
老头子赞许地道:“百善孝为先,你这份心可就难得了,今后无论做什么呀,可都不要受环境的影响,一定要守住自己的本性和初心。”
“那有什么用呢!我自问本性不坏,但还不是一样做了那些不可告人的事”我的意思是这久以来的那些要了人命的事情,老头子自然听得懂。
“如果不是那些人想害你在先,又何至于走上亡命之路。说开了你一直以来都只是为了自保而已,没必要对此耿耿于怀,况且被你灭掉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罪有应得的,要是深究那些人的底细呀,我估计他们死十回都是活该了。”老头子安慰我道。
我笑了一笑道:“他们就算罪该万死,也应该是由法律给予公正判决,而不是最后死在我的手上。我不安的原因说起来很简单,我怕自己哪一天会有报应。”
老头子跟着我笑了,但笑过之后却正色道:“我们国家的法律是很公正严明的,但在法制建设过程中那些蛀虫和老鼠也不少,正所谓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这些种种原因的存在,某种程度上极其严重地破坏了国家法制建设,甚至影响了我们党在人民心目中的形象。就如你们前两天做掉那个陈建国,在警队里面做的那些违法犯纪的事其实不是什么秘密,但因为他上面有人罩着,所以监督机构硬是拿他没有办法。这样的人死了,其实是为国家、为人民除了一大害。”
“那为什么不从他的上头查起,将他的那些什么保护伞给先弄掉呢?”我问道。
“那是因为他上头还有更大的保护伞,并且那些保护伞已经根深蒂固难以捍动,我们要做的,只能先从其枝叶砍起,打不过老虎就先想办法把它的牙给拔了、把它的爪子给剪了。”老头子也举起一颗棋子,耐心地向我解释道。
我知道老头子是在打着某种比方,但却有些不太赞同地辩道:“枝叶砍了也许会长出更多新枝,爪牙剪出后也有可能长出更锋利的来。这方法也只有治标不治本。”
“所以!”老头子打断我道:“我们有时要另辟蹊径,在那些有害的大树边种出更强的树抢夺营养、在老虎身边养出狮子,以毒攻毒,最后达到灭绝了这些害群之马的目的。”
棋子落下后,老头子道:“这也是为什么会有明月这种帮派存在的原因。”
说到这个问题,我突然想起赵团长说过的正道门和对我的交待,所以话题一转,向老头子问道:“老人家,我听说过一个叫正道门的组织,您能跟我讲讲吗?”
看着老头子毫不例外的表情,我真不知道还我什么事是可以瞒他的。
“听说过正道门这三个字的,我敢说在江湖中不会超过十人,而且这些人都是明月的人。”老头子已经将死了我一局,一边重新摆棋子一边道:“因为明月帮除了是个与本地黑道对抗的大帮派外,还兼着正道门利剑的角色。当然,这话你知道就行了,跟帮中最铁的兄弟也无需提起。”
老头子自我认出他后就表现出了对我百分百的信任,但此时却专门叮嘱了这一句,让我明白这事其实应该是特级保密的。但他是何等之人,如果信不过我何必又要相告呢?这个特意的交待不过是在强调此事的重要罢了。
我有些惊讶地问道:“您的意思是,正道门是真的,而明月帮就是这个部门的打手?”我本来想问是不是“杀手”的,但那样问太过直白,所以便以“打手”代替。
“正道门自陈赓将军成立以来,至今已五十余载,当然是真实存在的。说起来我们也希望哪一天这个部门失去存在的意义,但目前看来是还有必要的。但明月帮却不是正道门的打手,明月帮为正道门做的,就是在与各方势力的博弈中,找出那些势力中的各个保护伞,然后正道门再想办法查出这些要员的罪证,通过正规渠道将其拿下。”老头子回答完后问我道:“原来省里姓高那个一把手你应该听说过吧,就是后来调去中央部委后逃出国外的那个,就是正道门挖出来的,可惜让他提前得到风声给跑了。”
对于这些事情,我可真是闻所未闻,但以前上学时曾读过一些中外史书,这贪官污吏古今中外始终都有,看来正道门这种组织还真能起到正国家风气的作用。也正因如此,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明月帮一个江湖帮派,怎么会有四刀、老项、徐天雄、刘队长这类响当当的人物了。
“怎么样,是不是突然觉得自己选择这条路其实也不是很坏了?”老头子从我的脸色变化中已经猜到我在想什么了,一脸微笑地问道。
我没有承认,而是继续问着心头疑问,好多问题自加入明月以来我就不断在问别人,从吴双成、罗永超到杨二和杰哥,但他们要么所知有限,要么就是文章躲避和搪塞,所以我要借这个机会,向老头子了解清楚,这样心头才踏实。
“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走上这条路,还那么反常地一上道就是骑在马背上的。”我指的是我莫名其妙当上明月三哥这事。
老头子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敷衍我,而是认真地回答道:“那没什么想不通的,因为你这条路早在两三年前,就已经有人在做着铺垫了,换句话说,让你当明月三哥不是阿杰和小杨二的一时冲动,而是经过认真考察和考核了的。”
我听了后有些半信半疑,于是问道:“这样说来还在我上学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注意到我了!那我想您应该知道,我毕业后回老家其实是分了工的,要是我在那山区工作不出来了呢,那这些精力不是白费了?”
“不会的,你即使在家乡工作,也会很快便被弄到昆明,你要相信这点小事以明月的实力和关系不是问题。而你仍旧会是明月三哥,只不过时间早晚而已。”老头子笑道:“那样的话也许我俩今天的对话会是在明年了!”
我忽然感觉有些恐怖,我自己的人生和道路,怎么会被别人给安排好了呢,这比我当上明月三哥更加莫名其妙。老头子既然什么都明白,我也不必再藏着掖着了,语气有些淡漠地问道:“为什么是我,是您安排的吗?究竟我哪一点引起了你们的注意!”
“因为你的身世,我直接一点告诉你吧!因为你是正道门第一批核心成员的后代,根红苗正!”
老头子的话差点噎到了我。我来自农村,父亲是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兵,退役后在昆明工作了几十年,但一直只是一个砖瓦厂保卫科的普通职工,九十年代中期退休后就回了老家,再没踏足过省城半步;而我的母亲从来就只是一个农村的普通家庭妇女,没读过书不说,一直以来也就只在家照顾我爷爷奶奶直到他们去世。听说以前我曾有过一个哥哥,但参军后在八十年代初期牺牲在了自卫还击的战场上,所以父母都是年近五十后才又生的我。老头子这话让我简直就无从相信。
“老人家,恐怕你们弄错了吧!”我有点想笑地问道:“我家可没有什么正道门核心成员呀,怕是情报弄错闹了个乌龙了。”
“不会的,你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回去问问你的父亲胡廷昱,我和他可是老战友了。”老头子不但回答了我的话,还准确地说出了我父亲的名字。
我僵在那里,这一切的一切是从何说起呀,我那印象中辛劳一生的工人父亲,难道竟真的如老头子所说,曾经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江湖岁月?
“敢问老人家,您高姓大名?”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所以我要弄清楚父亲究竟是不是真的有过这么个战友。
老头子满脸慈祥地看着我道:“小侄子,我是李杰的亲生父亲,你的李宏铭大爹呀!”
我想叫一声李大爹,但没叫出口,我必须得立即去证实,我那一声称呼没有叫错。所以也不顾老头子诡异的眼神,说了声“失陪”后便冲出会客厅的门,大声叫着:“杨二、杨二……”
杨二从远处那个罗汉堂出来后,以为是老头子有什么事情,赶紧跑了过来。
我是要求杨赶快送我回城,我要坐车赶回老家去向父亲问个究竟的,但听了我的话后照着我的屁股就是一个飞腿作势踢来,口中叫道:“让你来烧香是给你长见识和露脸的,事到临头你却想当缩头乌龟,要是杰哥在这,肯定得先给你的小腿打断了再说。”
我也急了,得知那么谜题的答案,我感觉心脏的跳动都不规律了,一口咬着坚持要下山。杨二急了:“你她娘脑子里塞的是豆腐渣呀,要证实什么东西非得亲自回去吗,你就不会先打个电话向胡老人家求证呀!”
跟着出来的老头子也笑道:“小胡贰,你这性格脾气呀,可是和当年我那胡廷昱兄弟一模一样的哟!我告诉你,之所以让你做明月三哥,那是因为当年呀,你父亲也是三哥,你这算是子承父业呀!”
惊情春城 第一章 黑帮未必“黑”
好久没有打电话回家给父母了,那天打通家里才安装不久的座机后,告诉接电话的老爸,我在省城加入了一个帮派混社会,原以为会遭来一向严格的父亲一顿臭骂,却没想到那话那头的父亲只是平静地“哦”了一声,连个反对的意见都没提。
“爹,你知道我加入帮派的意思吗?就是平常说的那种黑色社会呀!”我怕父亲不理解,便跟他解释道。
老父亲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黑色社会是对那些违法者的统称,将帮派叫做黑色社会有些不妥。帮派往往有自己制定的一些道义,如果严格遵守的话,可比一些披着合法外套的人和组织要好得多。”
我有些震惊,想不到印象中胆小谨慎的父亲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老父亲见我不说话,接着讲道:“帮派管理好了,不但能从某些方面为各个管理部门分担一些压力,关键时候甚至可能为为国家、为社会做出特殊的贡献。比如解放前上海滩的青帮,就曾在抗日战争中立下过汗马功劳,在后来的解放战争中也为解放军出过力。”
“但我在帮派里见到了一些平常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比如打架斗殴甚至出人命的事。”我试探着向父亲解释。
听了我的话后,父亲终于有些担心的语气了:“你加入的帮派不会像那些街痞小混混一样,整天只知道游手好闲、滋事闹事吧?儿子,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就走错了!那些组织不能叫帮派,最多只能算作流氓。”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