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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尘埃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明开夜合
林阅叹了口气,“我把你害成这样,冯阿姨生我气也是应该的。”
“瞎说。”
林阅瞅他一眼,忽笑起来,“你今年是不是命犯太岁,怎么总是遭受无妄之灾。”
陈麓川笑了一声,“运气是守恒的,一方面幸运了,另一方面就得倒霉。”
“可我怎么觉得你只剩倒霉了。”
陈麓川笑看着她,“能跟你重新遇上,还不够幸运?”
这话极为受用,林阅也跟着笑了,将毛巾从袋子里翻出来,“不跟你说了,我去洗把脸。”
等她出来,陈麓川手里苹果还剩小半个,“帮我咬两口,吃不完了。”
林阅看他一眼,就着他举起来的手咬了一小口。
“……跟老鼠咬的一样。”
林阅笑了一声,“这是冯阿姨亲自削的,你自己吃。”
她头发束了起来,刚洗过脸,皮肤上还沾着水滴。陈麓川看着她,“过来。”
林阅不明所以,“怎么了?”
“躺久了,肩膀酸。”
林阅急忙在床沿上坐下,“我帮你捏一捏。”
陈麓川微闭着眼,任她像是猫爪子挠似的捏着自己肩上的肌肉。
林阅观察他的神sè,“好些了吗?”
“嗯,”陈麓川拖长了声音,微微挑了挑眉,“你要是亲我一下,就更好了。”
林阅面上一热,顿了顿,倾身向前,在陈麓川chún上碰了一下,低声问:“好了么?”
陈麓川闷笑一声。
又捏了一会儿,陈麓川说:“可以了。”
林阅从纸袋里掏出特意带过来的psp,“无不无聊?要不要玩会儿游戏?”
“不玩,”陈麓川看也不看,“你陪我聊天。”
林阅笑了笑,在凳子上坐下。
聊了一会儿,陈麓川搁在一旁的手机响起来。林阅替他拿过来,看了看屏幕上的名字,一愣,“丁露晞。”
“帮我接吧,估计是问房间号的。”
林阅犹豫,“你自己接吧。”
“没事,你接。”
林阅只得接了,果不其然,丁露晞说已到医院楼下。
待她挂了电话,陈麓川解释说:“她明天下午就要回北京了,所以今天过来跟我道个别。”
上回那事,林阅细想之后,有几分愧疚。这事儿说到底是丁露晞的*,非要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讲出来……
“是不是因为上回……”
陈麓川摇头,“她家本来就在北京,回去也好,发展机会更多。”
林阅点了点头,知道陈麓川仗义,更多细节的事,自是不便透露。
不一会儿,丁露晞抱着一束花进来了。林阅忙从她手里把花接过来,搁在一边的柜子上,又搬来凳子请她坐。
丁露晞摇了摇头,笑说:“不坐了林阅姐,我说两句话就走,回去还要收拾东西。”
林阅点了点头,将一旁的钱包和手机拿过来,“那你们先聊,我去买点水上来。”
丁露晞看着林阅身影走远,转身在凳子上坐下,“还好你俩没生分,不然我真是难辞其咎。”
“林阅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丁露晞点了点头,“总之,回头我还是跟她道个歉。”
陈麓川看着她,“真要走?”
丁露晞脸上笑意淡了,“留下来没意思,平白让林展也跟着膈应。”
“他什么反应?”
丁露晞一时没答,叹了声气,“就这样吧,我配不上他。犯了错,总是要付出代价。”
陈麓川也不知如何安慰,沉默片刻,只得说:“回北京了好好开始。”
林阅在医院对门的超市里买了一大提水,等电梯时,忽觉前面站着的两人背影十分眼熟,愣了愣,喊了一声:“孙磊?”
前面两人应声回头,果然是耿浩然和孙磊。
孙磊见她手里拎着水,忙伸手接过来。
三人一道进了电梯,耿浩然笑问:“陈麓川情况怎么样?”
“没事,住一周就能出院,只是要静养一两个月才能痊愈。”
孙磊问:“听麓川说你在开店,怎么样了?”
“已经筹备好了,等陈麓川伤好了开张。”
三人不咸不淡地寒暄着,不一会儿便到了病房外。
推门进去,恰好丁露晞正要走。她一站起身,转头看见耿浩然,顿时一愣。
耿浩然也愣住了。
然而不过半晌,两人又同时生硬地别过目光,若无其事地敛了神sè。
陈麓川跟丁露晞隔得近,将她表情变化看得一清二楚。
就这一瞬间,一个念头飞速闪过,他陡然明白过来,之前跟丁露晞纠葛的那人是谁。
丁露晞转头看他一眼,“川哥,那……那我就先走了。”
“路上小心,明天出发的时候,给我发条短信。”
丁露晞点了点头,脚步仓促地往门口走去,“林阅姐,那我走了。”
林阅点了点头。
丁露晞便从她身旁绕过去,匆忙走了。
三人进了病房,耿浩然脸上神情仍有些不自在,想了想,还是没憋住,拐弯抹角道:“老陈,方才这姑娘是你什么人,长得跟明星一样。”
陈麓川神情冷淡:“朋友。”
耿浩然干笑一声,还想再问,又怕多说多错,只得暂时住了声。
两人待了一会儿,眼看时间也差不错了,便起身告辞。
总算消停下来,林阅问:“今天应该不会再有访客了吧?”
陈麓川笑了笑,“我这么受欢迎,不一定。”
林阅瞅他一眼,笑说:“可别有小姑娘来,否则我见一个拦一个。”
“随便你拦,保证没有。”
坐了一会儿,林阅扶陈麓川去洗手间洗漱。他背上打了石膏背心,不能弯腰,自然也没法洗澡。
林阅挤好牙膏,将牙刷递到他手边,商量道:“要不我帮你擦一擦?”
陈麓川刷着牙,含混应了一声。
林阅拿了干净衣服、毛巾和盆过来,将衣服挂在一旁的扶手杆上,兑了一盆温水,把毛巾投进去。待陈麓川刷完牙,她帮他解开衣服,拧干毛巾,细致地从脖子擦到腰上。
擦完,她将毛巾清洗拧干,“唔……剩下的你自己来吧。”
陈麓川动作一顿,无辜地看着她。
林阅瞥他,“你手脚又没问题。”
“不弯腰脱裤子,你做个示范?”
林阅想了想,还真做不到。
陈麓川瞅着她,笑起来。
林阅咬牙,“再笑我不就不管你了。”
陈麓川使劲憋住,“好。”
林阅又将门锁检查了一下,反锁得好好的。
“你……你转过身去。”
陈麓川照做。
林阅伸手从他腰上绕过去,解开皮带,将外裤剥下来,到脚脖子时,指挥他:“抬左脚——再抬右脚。”
下一步脱内.裤,她挣扎了半天,最后一咬牙,瞥下眼,一鼓作气。
她将一旁的花洒取下来,tiáo好水温递到陈麓川手里,背过身去,“洗好了叫我。”
陈麓川笑了一声,“又不是没见过。”
林阅脸上发热:“闭嘴。”
过了一会儿,林阅听见他喊了一声,立即转过头去。
谁知陈麓川却转过身来了。
林阅立即别过头,从耳根一直烧到脖子,羞恼道:“……你能不能正经点。”
陈麓川语气分外无辜:“这我自己又控制不了,谁叫你在这儿。”
“那我出去。”
“出去之前,先得帮我擦沐浴露。”
林阅想死的心都有了。
挣扎了半晌,还是不忍心不管这么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病号,只能硬着头皮上。
最后,待陈麓川冲了水,林阅站在他身后,替他把水擦干。
她翻出干净的内.裤和睡衣,又十分费力地替他穿好。
陈麓川笑说:“这事儿这么单纯,你别想多了。”
林阅瞪他,“我什么时候想多了?”
“你要想,一般的护工要是你这种态度,工作还做不做了?”
林阅嘟囔,“我又不是护工。”
“我一时半会儿肯定好不了,以后天天这样,就只能去请个护工了。”
“男护工女护工?”
陈麓川有意逗她,“女的吧,女的心细。”
“……”
“你看,请女护工你又不高兴,那没办法,只能委屈你早点适应了。”
林阅脸上烫得要命,不想再理他,将门打开,“……你快滚蛋吧。”
陈麓川笑了一声,走出去。
林阅洗完澡出去,陈麓川正直挺挺地站在床边,她急忙丢下手里的东西,扶他在床上躺下。
林阅关了大灯,在陪护床上睡下。她侧着身,看着对面床上平躺的陈麓川,“背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
房间里十分安静,只有头顶两盏小灯,淌着幽幽的光。
许久,林阅低声开口:“陈麓川。”
陈麓川偏过头,看着她,眸中里一点微光,映着她的身影。
“你说,以后你老了,我再这样照顾你好不好?”





于尘埃处 第54章
片刻,她听见陈麓川声音含笑,“我保证坚持锻炼身体,健康地活到七八十岁,争取不用你照顾。”
林阅也跟着笑了一声,正要开口,陈麓川又说:“还有,求婚这件事一般是男人做的,你把我的工作抢了,我很不高兴。”
林阅笑起来,“……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经过白天的兵荒马乱,两人都有些疲累,可这样安静的夜晚,却都舍不得睡去。两个人聊着天,都是寻常琐碎的话题,譬如明天什么天气,早饭吃什么,公司是不是要请假等等,有一搭没一搭的。
有一个瞬间,两人同时静了下来,陈麓川等着她再开口,然而过了片刻,却听她呼吸均匀悠长,已然睡了过去。
陈麓川苦笑一声,“要说正经的,你又睡了。”
他扬手关了自己床顶的台灯,够不上林阅那边的,只能任它亮着。好在光线柔和,照得她面容恬静,这样瞧过去,也让人心旷神怡。
之后柴薇和王谈沣,还有陈麓川那边的一些朋友,以及保险公司的工作人员,也都陆陆续续过来了。小小的一间病房,办事处似的络绎不绝。
单一峰也特意过来探望,说是陈麓川这关头住院简直要命,这样下去,都不知道《补天》能不能按时上线。
转头又对林阅笑说:“要是赶不上上线,回头我就找你索赔。”
林阅分外无辜,“单哥,你听过破窗效应吗?这件事追究起来,柴薇得负主要责任。”
单一峰哈哈大笑,“几年策划没白干,这锅甩得可真有水平。”
末了,嘱咐陈麓川好好养伤,要觉得可以了,就赶紧回公司支援。
林展是最后一个到的。那晚之后,林阅也是第一次见他。瞅着比前段时间消瘦了,目光里多了几分沉郁。
他先为那天打人的跟陈麓川道了声歉,寒暄之后,枯坐片刻,终于还是开口问道:“露晞离开江城了,你知道么?”
陈麓川点头,“她来找过我。”
林展垂着头,沉默了半晌,方才哑声开口,“你有她新手机号吗?”
陈麓川看着他,心里不忍,但还是尊重丁露晞对他的嘱托,“她不让我告诉你。”
林展满肚子的话一时又给憋了回去,最后,又问:“你知不知道那王八蛋是谁?”
陈麓川他也着实不知道如何处理别人的感情纠纷,这会儿只得说:“林展,我劝你还是算了。”
“……可我总得给她讨个公道。”
一旁的林阅也加入劝说,“林展,算了吧。你要真喜欢丁露晞,就不要在意这些事。还在意,就别勉强跟她在一起,以后你要是觉得不甘心,算起旧账来,反而伤人伤己。”
林展抬头瞪她,眼眶泛红,“我不在意,我就想知道她为什么骗我。难道我不值得她信任?”
林阅暗自叹了声气。
陈麓川知道真相,然而既然丁露晞早就跟那人断了,如今又已离开江城,再说终究无益。人总会犯点儿错,她迷途知返,又付出了代价,总不能一棍子打死。
静了一会儿,陈麓川忽对林阅说:“柴薇送来的葡萄再不吃要坏了,你能不能帮忙洗一点。”
林阅一怔,明白过来,拎起袋子往浴室去了。
陈麓川看向林展,也不明说,“你平时做不做经济新闻?”
林展愣了愣,“我主要是跑社会的。”
“那你找个你认识的,靠得住的,查查这个人。”他摸过一旁的手机,打了两个字递给林展。
“冯楷?这谁?”
“以前是一个外贸公司的老总,公司名叫做远凯,后来申请破产了。”
林展想了想,“似乎有点印象。这人有什么问题吗?”
“我不能保证有问题,有问题揪问题,没问题……”陈麓川顿了顿,“那就给他使点绊子。”
林展问:“川哥,你跟他有什么过节吗?”
“我跟他没过节。”重音落在“我”这个字上。
林展一愣,立时明白过来,片刻也待不住,马上跟陈麓川告辞。
等林阅洗完葡萄出来,林展人已经不见了,“走了?”
陈麓川点头,“跑新闻去了。”
林阅笑了笑,“这人怎么说风就是雨,”又问,“你跟他说什么了?”
“给他提供了一条线索,让他去跑新闻。”
“所以你刚才特意把我支开。”
陈麓川瞥她,“生气了?”
林阅摇头,端着洗好的葡萄在床沿上坐下,“你不告诉我,当然有你的道理,我相信你。”说着,拈了个葡萄递到他嘴边,“吃么?”
陈麓川笑了笑,抓着她的手指,把葡萄喂进嘴里。
住院的时候,多半还是冯蓉来送饭。何珊也来过几次,结果两人在病房里撞上,那场景简直飞沙走石日月无光:你一言我一语,从食材到米饭硬度,甚至连保温桶的牌子都互相埋汰上了。
林阅劝了两句,压根没用,只得随她们去,自己则和陈麓川躲在一旁,优哉游哉地喝汤吃饭——自那次之后,冯蓉带饭都会顺带替她也带上一份。
等他们吃完,那边的战火仍未停息。
她几乎能够想象要是跟陈麓川结婚,今后的日子一定“异彩纷呈”。
住了一周,陈麓川出院,又紧接着住进林阅家里。
冯蓉想让陈麓川回家住,陈麓川只说林阅已经照顾了他一周,凡事都有经验,回家住反而不如让林阅接着照顾来得便宜。
这段时间,冯蓉趁着中午和晚上送饭的机会,特意观察过林阅,见她耐心细致,确实挑不出什么毛病。
如此,她便也没怎么反对。
家里比医院到底方便太多,然而午晚有人送饭的福利,自然也就没有了。林阅总不好麻烦何珊来家里做饭,又不好意思找她讨教,吃了两天外卖,觉得不是个事,便自己去买了几本菜谱,从头开始研究。
这天陈麓川一睁眼,就听见厨房里传来笃笃笃的声音。他现在已经可以自己起床,便没出声,静静悄悄地走了过去。
林阅刀工倒还似模似样,虽然不怎么快,但胜在心细又耐心。这会儿,案板上已经堆了些切好的排骨。
她放了菜刀,正要去拿碗,一转身便看见陈麓川站在门口,顿时吓了一跳,“你怎么走路都没声?”
她头发束了起来,身上罩了一件围裙,标准的厨娘装扮。
陈麓川看着她,“你在煲汤?”
“嗯,上回我妈特意买了一个砂锅,还没用上几回,正好趁现在多煲点汤,给你补一补。”她笑了笑,“我第一次煲汤,要是不好喝,不准告诉我实话。”
“肯定好喝。”
林阅笑说:“我自己都没这么有信心。”
陈麓川走过去,“要不擅长就别勉强了,吃外面的也是一样。”
林阅摇头,“外面的没营养,现在是特殊时期。你可别多心,我才不会替你做一辈子饭呢。”
陈麓川笑了,“好,我替你做一辈子。”
她记起之前在席上同陈麓川的耳语,不由笑了笑。
最后好在照着食谱一步一步做下来,味道倒也过得去,虽然比起何珊的手艺,是差得有点远了。
陈麓川倒是一点不挑剔,喝了两大碗还觉得意犹未尽。
骨头恢复生长的时候,也不能完全不动。每天,陈麓川都会遵照之前医生的指示进行适当的锻炼,晚上吃过饭,还会跟林阅一块儿下去散散步。
日子缓慢悠长,十分闲适,甚而让他沉溺其中,巴不得自己能好得慢一些。
然而这念头只是偶尔有之,因为他实在是憋得有点狠,恨不得能早点拆了石膏,好好过把瘾。
每回林阅替他洗澡,都是一场严酷的折磨——这人还真把自己当成了护工,全程神情严肃,颇有些慷慨就义的意思,让他每每生出绮念,一看见他的表情,又只能压抑下去。
这天,从外面散步回来,两人歇了一会儿,照旧去洗澡。
林阅今天恰好穿着她那天清货时的那件宽松t恤,在腰上系了个结,伸臂的时候,总会露出腰上一截白皙的皮肤。
瞅上一眼,便觉得越发难以忍受。
林阅这会儿刚替他把裤子提上来,正要松手,手指被他一把捏住。
林阅一怔,“怎么了?”
陈麓川没说话,忽转过身来,直直地看着她。然而顿了半晌,还是将她手松开了,“没事。”
林阅眼一撇,往下看了看,脸立时烧起来。
一时沉默。
开关就在身侧,她抬手按灭了,往陈麓川跟前走了半步,又走了半步。
两人身体紧紧挨着,像两块热炭。半晌,她伸出手。陈麓川闷哼一声。
林阅不得要领,一切只能凭借本能,信马由缰。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想起在柘林湖旅游的那晚,啤酒,晚风,漫天旋转的繁星。
她顿时停了动作,犹豫片刻,手搭在陈麓川的腰间,缓缓地蹲下去。
与此同时,陈麓川急忙将她手臂往上一提,急促说道:“起来。”
林阅却不听,将他手一捉,仍旧继续。
她想,她愿意的,只要他高兴。
浓稠的黑暗。
兴许是花洒没关好,滴滴答答的水声,缓慢地敲在地砖上,让人疑心外面正在落雨。
然而除此之外,极其安静,却又极其躁动。




于尘埃处 第55章
水声滴滴答答,方才洗澡时弥散的热气尤未散尽。
陈麓川气息渐而急促沉重,黑暗使得他的触觉比平日更加灵敏。
血yè仿佛滚烫的熔岩,在他四肢百骸之间奔流逃窜,他大脑被这强力的热度烧得一片空白,只反反复复地,想起记忆里那个梦……
那些细节与眼前重叠,bī得他快要发疯,便再也忍不住,伸出手按住了林阅的后脑勺。
有一个瞬间,他极想把她推得离自己更近,但最后,他还是抓住她手臂,使劲往上一提,将她拉了起来,按进自己怀中。
感觉林阅似有挣扎之意,他不由多使了几分力道,梏住她,低下头,拿干燥的嘴chún轻轻摩挲她发烫的耳廓,哑声问:“是不是你?”
“……什么?”
“孙磊告诉我,大四散伙饭那天,我喝醉了,是你把我带走的……”
林阅脑袋里嗡地一响,没有吭声。他呼吸喷进她耳中,有些痒,让她忍不住打了个颤。
“那天晚上……是不是你?”
过了片刻,他仍是没有听见回答,便摩挲着捏住了她的下颔,低头深深吻她。强硬、掠夺,带几分bī迫之意,黯哑着声音,继续问她:“是不是你?”
“……”林阅喘了声气,“那天你喝醉了,我本来是打算送你回去的……”
“我醒来是在宾馆。”
“是……出租车开到一半,你说胃里难受想吐,我就扶着你下了车。正好前面有家快捷酒店,我就带你进去,开了一间房让你休息……”林阅呼吸不稳,越到后面声音越低。
“然后呢?”
“然后……”她呼吸之中仿佛氤氲着水汽,那样清软飘忽,风一吹便要散去,“……你希望是我吗?”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陈麓川心脏发涨,然而还想得到一个更为确切的回答,“……我当然希望是你,你告诉我,是你吗?”
他觉察到她身体正在微微颤抖,手上不由又多用了几分力,似是鼓励,或是别的什么,他说不清,只有一股想将她揉进骨头里的冲动,害怕她说出一个不字。
“……是我。”她声音像是滴晨露,缀在发颤的叶梢之上。
一时之间,陈麓川不由屏住了呼吸,生怕一丁点儿声音便将眼前的寂静的打碎,结果又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春.梦。
言语无法形容万分之一的震惊与狂喜,他张口数次,仍觉喉咙里像是塞了团棉花,索性不说什么,再次箍住她低头深吻,不遗余力。
直到最后,林阅呼吸不过来,伸手将他轻轻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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