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尘埃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明开夜合
“还有,她跟你同岁是吧,这马上就二十九了,到生孩子时恐怕就过了三十……”
陈麓川放下心来,冯蓉都开始cào心两人未来孩子的事,自然是已经接纳了林阅。后面的,不如干脆就让几个长辈去cào心,便说:“我也想早点儿结婚,但这还得看您的意思。”
“嗬,难道我还拦着不让你结了?”
陈麓川笑说:“照规矩,男方总得先上门提亲是不是?还有彩礼、嫁妆,酒席怎么办,少不得要劳烦爸跟您过去交涉……”
冯蓉顿时来了脾气,“要我低三下四去跟何珊提亲?那我可做不到。”
陈麓川以退为进,“所以说只得看您的意思,既然您不乐意,我们做晚辈当然得尊重您的意思。”
冯蓉轻哼一声,也没说什么,挂了电话。
这事急不得,陈麓川便也不催促,就等什么时候冯蓉自己愿意放下架子。他给陈祖实透了个风,让他多敲打敲打。
林阅倒是一无所知,守财奴似的经营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一边享受跟陈麓川没羞没臊的同居生活时,一边开始替他筹备生日。陈麓川生日在八月十八号,以往都在暑假,林阅一直没机会参与。
陈麓川却不想大cào大办,只想在家里吃顿饭,跟林阅待一会儿就行。然而这自然由不得他,生日还没到,孙磊就打了数个电话过来问他什么安排。冯蓉也嘱咐他一定得回去吃饭,毕竟多年生日都不在国内。
林阅便劝说他:“生日热闹一点也好,要不这样,中午回家吃饭,晚上包个席,几个朋友聚一聚?“
陈麓川正坐在桌前浏览邮件,这会儿丢了鼠标,回头看她,“那你呢?”
“我怎么了?”
“不想跟我单独待一会儿?”
林阅笑说:“我现在不是天天都跟你单独待在一起吗?我总得慷慨点,给别人一点机会。”
陈麓川便点开日历看了看,他生日在周一。他想了想,便说:“我想办法跟人tiáo休,把周一周二空出来。晚上散了,我们去看日出。”
林阅愣了愣,“去哪儿看?学校栈桥?”
“去山上露营,怎么样?”
林阅想了想,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见林阅答应下来,陈麓川当即打开网页,在网上下单买了一个帐篷。
行程是定下来了,林阅却开始发愁,不知道该给陈麓川买什么礼物。柴薇替她参谋了半天,她仍然觉得不甚满意,东西都太普通,没有新意。柴薇被她的连番否定搞得不耐烦了,打趣道:要什么礼物,你洗干净了往床上一躺,保管比什么礼物都来得实在。
思来想去,林阅最终有了主意。
眼看生日将近,林阅突然感冒了。江城夏天酷热难耐,她夜里贪凉冷气开得过低,又没盖好被子,醒来便觉得有些不对劲,浑身无力皮肤发疼,呼出来的气是热的。
她听见身旁窸窸窣窣的声音,知道是陈麓川起床了,自己却提不起劲,便躺着没动,说:“我好像有点发烧了,你先走吧。”
话音刚落,陈麓川大掌覆上额头,“怎么回事?”
“没事,空tiáo吹太狠了。”
陈麓川拿过一旁的遥控器,将空tiáo关上了,又把窗户打开透气。早上气温还没升起来,加之还有点儿风,倒还凉快。
陈麓川问她:“家里有没有药?”
“有,我一会儿起来吃。你不用管我,先去公司吧,别迟到了。”
“药在哪儿?”
“抽屉里。”
陈麓川拉开抽屉一看,里面确实有些常用的药,便找出感冒退烧的,又给林阅倒了杯温水,搁在窗边的柜子上,嘱咐她赶紧吃。
林阅“嗯”了一声。
陈麓川换了衣服,去浴室洗漱完毕,回来却发现药还没动。他在床沿上坐下,伸手将林阅搂起来,“把药吃了再睡。”说着,将胶囊塞进她手里。
林阅顺从地服了药,又躺下去,催促他赶紧去上班。
“要是一会儿烧没退,自己去社区医院打针。”
他刚洗漱过,身上一股清爽的水汽,林阅抬眼看他,“亲一下。”
陈麓川笑了笑,俯身在她chún上一碰。
林阅听见陈麓川关门走了之后,又阖上眼,不一会儿便又睡着了。醒来已到九点半,烧似乎是退了,喉咙却开始疼。
她也没敢耽误,草草收拾之后,赶去店里。过几天陈麓川生日时得闭店,到时候不免耽误生意,她便强自打起jīng神,打算仍旧晚上八点半再关门。
结果下午六点,陈麓川下了班直接从公司赶过来,见她涕泗横流的模样,勒令她赶紧回家休息。
林阅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得挣钱。”
陈麓川板着脸,“人重要还是钱重要?”
林阅觉得这话好像有点耳熟,然而她并不打算屈服,“我烧早就退了,现在就是普通的感冒。”话音刚落,便觉鼻子发痒,立即抽出纸巾背过身去打了个喷嚏。
这下陈麓川更由不得她了,待店里客人都结完账之后,不由分说地将门拉了下来,又将她挤到一旁,替她核对今日的流水。
林阅瓮声瓮气说:“你是在断我财路知道吗?”
陈麓川二话不说,掏出钱夹往台子上一排,“我补给你。”
林阅煞有介事地将他钱夹打开,瞅了一眼,顿时一怔。
钱夹透明的夹层里,放着一张照片:登记照,里面那人直瞪瞪的,看起来特别的傻,正是大学时候的她。
“你怎么会有我的登记照?”
“从你团员证上撕下来的。”
林阅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大四快毕业时,团支书把团员证收上去帮忙转团组织关系,发下来时,她的却不见了。林阅问了问,班上其他同学都有,唯独她的丢了。不过反正毕业之后也用不着,她也就没去追究。
林阅瞅他,“所以是你偷了我的团员证。”
陈麓川笑说,“当时团支书来我们宿舍发团员证,我就顺手把你的也拿了。”
他说这话,完全脸不红心不跳,林阅“啧”一声,“你知道团员证要多少工本费吗?”
“那我赔给你?”陈麓川瞅她,笑说,“或者以后结婚证的九块钱我就不要你平摊了。”
林阅将钱夹阖上又打开,“你一直带着?”
“嗯,以前塞在最底下。”
林阅手指摩挲着透明夹层,半晌,“你好歹选张好看的啊。”
“没的选,再有就是毕业照了。”
林阅往照片上弹了一下,“真傻。”
陈麓川看她,“说谁?”
“当然是你啊。”林阅抬眼看她,目光含笑。
“别,我可不想跟你争这个头衔,”陈麓川挑眉笑道,“谁傻得过你。”
很快,陈麓川替她把账目核对完毕,关了店门,拉她回家。
林阅一路上喷嚏连连,不由想到去年与陈麓川重逢时,也是在感冒,便问他:“你还记得去年在停车场别我车的事么?”
陈麓川点头。
林阅看他,“我那天是不是特别傻?衣服乱七八糟的,又在感冒。”
“是吗?”陈麓川转头看她一眼,“你那天穿的什么?”
“你不记得?”
陈麓川笑了笑,“见到你高兴都来不及,哪还有心思注意你穿的什么。”
林阅笑了一声,心里十分受用。
到家,陈麓川自告奋勇地提出做晚饭。
林阅从没试过他的手艺,自然求之不得。
陈麓川问她想吃什么,林阅想了想,“感冒了没胃口,想喝点稀饭。”
陈麓川打开冰箱,把现成的食材挑出来,见林阅好奇得往厨房里钻,便把她往外推,“一会儿油烟大,你闻了不舒服。”
林阅却赖着不肯走,“等你开始炒了我再出去。”
陈麓川利索地淘米加水,一边煮稀饭,一边开始切菜。他刀工倒还似模似样,不像是完全没练过的。
林阅在旁瞅着,问他:“你以前做过饭?”
“留学的时候。”
他切菜时衣袖挽起来,手指到小臂的曲线利落有力。林阅看了一会儿,往前走了一步,伸手将他腰一抱。
陈麓川动作一顿,回头看她。
林阅说:“你切你的。”
陈麓川笑了一声,“你别把鼻涕蹭我衣服上。”
“你好恶心。”林阅轻轻踢他一下,笑了笑,将脑袋靠在他背上。
这个男人认真做事时的背影坚实挺拔,让她心安。至于一会儿做出个什么样来……无所谓,再难吃她也一定甘之如饴。
于尘埃处 第59章
青椒炒蛋,醋溜白菜再加一个芹菜炒香干,都是家常菜,陈麓川捣鼓起来很快。他将菜端上桌,给林阅盛了大半碗稀饭,见她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不由笑说:“你还是别期待太高。”
还还没说完,林阅已拿起筷子夹了一箸炒蛋,嚼了两口,冲他比了个大拇指,“还不赖啊,比我做的好多了。陈麓川同志,以后民生大计就交给你负责了。”
陈麓川笑了笑,“那只能服从组织安排了。”
林阅喝了半碗热腾腾的稀饭,出了汗,身上松快了些,又说起以前刚刚学做饭那一阵,把厨房弄得像火灾现场一样。何珊总是说她,这样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以后嫁人了铁定被婆婆嫌弃。
她瞅着陈麓川,“冯阿姨会嫌弃吗?”
陈麓川笑说:“我不嫌弃就行了。”他给林阅夹菜,又说,“娶老婆不是请保姆,是用来的疼的,不是用来使唤的。”
林阅听得一阵肉麻,然而心里却像是打翻了蜜罐,她搓了搓自己手臂,“看看这是什么?”
陈麓川看她。
“jī皮疙瘩。”
陈麓川挑眉,“欠收拾是不是?”
吃完,陈麓川刷了碗,又把厨房收拾干净,林阅跟在他身后,不住晃悠,时不时夸赞两句“真懂事”、“真能干”云云。
陈麓川忍无可忍,将抹布一掷,手洗干净,回身便一把箍住林阅,“上方揭瓦了?”
林阅笑看他,“干什么?”
“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能干’。”说着,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林阅脚上的拖鞋掉了下去,忙说:“我是病人!”
“病人怎么了?”
“传染给你可不好。”
陈麓川不为所动。
林阅瞅他,“你这老腰还没好呢,又折了怎么办?”
陈麓川轻哼一声,“对付你,还需要用到真枪实弹?”
这晚上,陈麓川不费一兵一卒,将她折腾得连声告饶,到最后,甚至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出了一身汗,陈麓川抱着她去冲了个澡,回卧室关了空tiáo,铺上凉席,打开窗户,又接上风扇。
林阅吃了感冒药,眼皮开始往下坠,被陈麓川虚虚搂着,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睡得格外香甜,睁眼就到了大天亮。
到了陈麓川生日当天,林阅感冒也彻底好了。
她上午开了半天店,中午跟着陈麓川一道回家去吃饭。冯蓉对她比上回好似热络了些,见面寒暄几句,还问了问她最近店铺经营的状况。
小坐片刻,冯蓉说要做手擀的寿面。林阅当即起身,过去帮忙。她瞧见冯蓉淡淡笑了一下,心里也松了口气。
那边在做寿面,这边陈祖实将陈麓川喊去书房,通报近日“敌情”:“你妈还是抹有点不下这个脸面,说过段时间中秋的时候,两家聚一聚,顺道把这个事定下来。”
陈麓川点头,“回头我让林阅跟家里说一说。”
“还有一件事,我打算把林阅现在这铺子买下来,写你俩的名,以后要是不开店了,出租或者转手再卖都看你们自己。”
他见陈麓川打算推拒,又说:“这主要是送给林丫头的,就当是聘礼吧。”
陈麓川问:“我妈能答应吗?”
“我跟她商量过了,她说你既然不想让我们资助买房,这个铺子就当是一点心意。你结婚,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出。”
陈麓川想了想,答应下来。
陈祖实问:“你房子就打算买在常青花园了?”
陈麓川点头,“位置不错,交通也方便。”
“也行,回头我找找熟人,看能不能给你弄点优惠。”
爷俩三言两语,很快说定,另一边也准备开饭了。
今日是冯蓉亲自下厨,近十道菜,将桌子铺得满满当当。寿面率先端上来,大家一人挑出一根最长的,搭在陈麓川碗里的筷子上。
陈祖实跟陈麓川倒了杯酒,“二十九了,就要是有家室的人了,以后行事要更稳重。”
陈麓川点头,与他碰杯,一饮而尽,而后坐下吃面。
吃过午饭,陈麓川和林阅陪着冯蓉和陈祖实又打了几圈麻将。冯蓉手气好牌技高,加之陈麓川在她上家,有意让牌,让她赢得心花怒放。
散席时,冯蓉将赢来的钱封了个红包,自己又往里添了些,尽数还给二人,说是请寿星喝茶。她将两人送到门口,嘱咐林阅:“晚上聚会,你帮忙看着点,让麓川少喝点酒。”
林阅连连应下,出门之后,陈麓川笑说:“这么快就跟我妈统一战线了。”
林阅瞅他:“我正要问你这事呢?签名照是怎么回事?”
陈麓川笑了笑,把前因后果跟她讲了。
“刚在擀面条的时候,阿姨跟我道谢,说照片的事难为我费心了,我一头雾水,差点露馅——你倒是提前跟我说一声啊,不然还可以顺道帮我也弄一张……”
前面倒还正常,听到最后一句,陈麓川不禁打断她,“你也喜欢那个小白脸?”
林阅瞪他,“哪里小白脸了,明明很帅。”
“有我帅?”
林阅沉吟片刻,“你俩不是一个型,没有可比性。”
“选一个。”
林阅笑了,“yòu稚不yòu稚,居然跟明星吃醋。非要选的话,我还是勉为其难地选你吧。”
陈麓川微微挑眉,“勉为其难?等着,以后有你主动改口的时候。”
聚会是在ktv订了个包厢,附带酒水和自助餐,五点半开始,人陆陆续续到场。
都是熟人,大家也不拘束。人来齐之后,林阅便柴薇等几人一道去取餐。回来时,几个男人已经开了啤酒摆开架势。
吃喝一阵,气氛渐渐热闹,大家各自凑堆,唱歌的唱歌,玩牌的玩牌。
孙磊拉着陈麓川在一旁喝酒,说可惜了今天耿浩然没来。
陈麓川神sè淡淡,问了句为什么。
“他表哥的劳务公司最近遇到了麻烦,你看报纸了吗?每天都有一波来历不明的人去公司门口堵着闹事,不是追讨工资就是投诉豆腐渣工程。一说要报警,一群人立马就散得干干净净,摆明了是有人存心找茬。”
陈麓川闻言,知道这是林展干的“好事”,只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孙磊瞅他,“上回就想问你,你是不是跟耿浩然有什么矛盾?因为林阅?”
陈麓川一时没说话,给孙磊把杯子满上,半晌,只说:“磊哥,照理我不该在背后议论人是非,但作为兄弟,我还得提醒你一句,跟耿浩然来往,多留个心眼。”
孙磊笑了笑,“这我知道。”
一时沉默。陈麓川想,以后估计跟耿浩然打交道的机会不会多了。兴许是男人的劣根性,凡事涉及到自己的女人,总不能做到全然客观。他不能说自己与耿浩然疏远全然是因为林阅,但林阅绝对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正走神,忽听话筒里柴薇喊道:“陈麓川,你跟林阅一块儿唱个歌吧!”
大家立时起哄,林阅无奈笑道:“我不会唱。”
“给你点个简单的,《明天你要嫁给我》怎么样?”
有人应和:“《广岛之恋》。”
“这歌不吉利。”
“你就《纤夫的爱》吧!”
“《客官不可以》!”
……
眼看越说越离谱,陈麓川起身,走到林阅身旁,低声问:“要不唱一个?”
林阅点头,“只要你不怕被我带跑tiáo了。”
陈麓川笑了笑,与她商量了一下,过去点了歌,拿了两只话筒过来。
柴薇一听前奏,笑了,“这歌也太老了。”
陈百强和林忆莲的,《我要等的正是你》。
小时候没有随身听,更没有mp3,这歌还是在磁带里听到的,因是粤语,最早也听不懂意思,一遍一遍模仿,倒是将发音学得十成十。
林阅不是第一次听陈麓川唱歌,以往班级聚会的时候,陈麓川也唱过,但唱得不多,她印象里只有过两次。
陈麓川嗓音低沉悦耳,唱粤语歌时更有一种别样的味道。
第一段结束,林阅忽觉自己手指被陈麓川握住,便抬头看他一眼,笑了笑,接着往下唱。刚开口几句声音有点发颤,渐渐地气息稳了,渐入佳境。
多少往事不断/就似为了今天
多少世事在变/助我但你身边
一颗游荡的心/终于停泊于岸边
一千个痴情愿/这天同时也得到呼应/如梦境
这一天/站在你面前/没作声/心思仿佛都听见/看得清
日后每一天/在你身边/多么多么温暖
我要等的那位正是你
林阅唱着,不由觉得动容,又想起那回在车上,与陈麓川一齐听到的《此情可待》。
多少年往事,都如这歌曲一般,缠绵低回,千回百折。
唱完,一阵热烈掌声,林阅莫名有些不好意思,关上话筒,瞥了陈麓川一眼。
陈麓川眼里含笑,却没说什么。
此时此刻,无声之中,自有一种干净的默契。
大家闹到晚上九点,林阅和柴薇把一早订好的蛋糕拿上来,chā上“2”和“9”造型的蜡烛,将陈麓川推到正中,非要他许愿。
陈麓川只得象征性地做了个样子,一口气吹灭蜡烛,柴薇立即自告奋勇地将蛋糕切开,一人分了一大块。
nǎi油蛋糕,大热天里尝起来越发觉得甜腻不堪,大家吃了几口,便不约而同地抓了几把,开始往人脸上抹。
陈麓川作为寿星,自然首当其冲,当然林阅受到“连坐”,也没好到哪儿去。
散场时,两人被nǎi油糊了一头一脸,只得先回家洗澡换衣,再去山上。
于尘埃处 第60章
正是繁华散场的时候,一路过去通行无阻。他们将车停在山上的空旷处,选了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开始搭帐篷。
搭完之后,陈麓川又把手电、驱蚊水、折叠椅等从车上拖下来。林阅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一块石头上远眺。城市灯火璀璨,到最远处已是朦胧一片。可惜天上灰蒙蒙的,望不到几颗星星。
陈麓川收拾好以后,拿了两瓶水走到林阅身旁,拧开一瓶递到她手中,“带了啤酒过来,还喝不喝?”
林阅摇头,“酒喝多了难受。”
两人在石头上坐下,山上气温低,加之夜里山风大,不一会儿就将身上的汗蒸发殆尽。
纯净水还是冰的,喝下去十分舒爽,身心都似从笼子里放出来一般松快。
陈麓川指了指某处,“那是电视台,看得见吗?”
林阅顺着看过去。
夜sè之中,高塔发着光,仿佛睥睨整个昏昏欲睡的城市。
坐了片刻,林阅打了个喷嚏。陈麓川怕她又被吹感冒了,忙说:“先去帐篷里睡一会儿,日出还要四五个小时。”
陈麓川掀开帐篷,往上面挂了个灯,又拿驱蚊水喷了几下,这才让林阅爬进去。
林阅刚刚躺下,又想起一事,忙爬起来,说:“你睡里面去,我去车上拿点东西。”
陈麓川坐在里面给手机定闹钟,不一会儿,帐篷又被掀开,他刚一抬眼,怀里就被塞进一个东西。他拿起看了看,一个jīng致的礼品纸袋。
林阅脱掉鞋,爬进帐篷,解释道:“生日礼物。”
陈麓川笑了笑,说了声谢谢,打算拆,手被林阅一把捉住,“别……别现在看,别当着我的面。”
陈麓川虽然好奇,还是尊重她的意思,将袋子往枕头下一塞,说:“睡吧,我定了闹钟。”
帐篷不算宽敞,林阅一躺下,便与陈麓川紧紧挨着。她翻了个身,一抬眼,恰好撞进他视线里。林阅被他这灼热而坦荡的目光盯得呼吸一滞,心里霎时擂鼓般得狂跳,却也没犹豫,迎着视线,凑了上去。
一点就着,不多时,两人身上的衣服便被对方剥得一干二净。然而林阅仍然有所顾忌,手绕到他背后,轻轻碰了碰,“你的伤……”
“我慢点。”
林阅咬了咬牙,忽伸手将他一推,声音低得几乎难以听清:“你躺着……”
帐篷顶上挂着一盏小灯,幽淡的nǎi白sè灯光。林阅觉得羞耻,抬手打算关上。陈麓川却将她手臂一捉,沉声说:“别关。”
林阅咬了咬chún。
陈麓川坐起身,轻轻吻她,低声说:“没事,让我看看,我想看着你……”他嗓音低沉,烈酒似的醇厚。
林阅脑袋里晕晕乎乎的,便觉陈麓川两条强有力的手臂将她的腰扶住,引导她慢慢向前……她全身都在发颤,脖子到耳根烧成一片,这会儿撇下目光,瞧着下面,对准了,慢慢地坐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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