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追妻有点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千苒君笑
林青薇身体柔韧,她柔道手法又十分娴熟从容,再加上前些日所练习的一套剑法,虽然眼下手里没有剑,可一招一式都从容不迫,她把柔道和剑法融合得天衣无缝。这些个杂碎的手头功夫哪里比得上她。她不落下风,却同时也被缠得抽不开身。
慌乱间,挽发的簪子不知被谁惦记着抽了去,顿时三千青丝如云如瀑,她转了转身,衣角飞扬,眉目清冷。叫那几个杂碎看得痴了。
手里捏着发簪的那个,率先反应过来,笑道:“我就说这小白脸身材纤细,原来真的是个娘儿们!”
另一个亦笑道:“这下好,你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我们让你人财两空!”
林青薇眯了眯眼,半挑起一边唇角,露出一抹邪佞的笑容,道:“有本事,来啊。”
这时,旁边被她打倒的那人早就瞅准了林青薇放在马鞍上的包袱。那里面装的可是三万两银票啊!
男子不由轻蔑林青薇,娘儿们就是个娘儿们,怎么可能斗得过他们,这不是大意了么。
他也缓过了劲来,趁着林青薇不备,倏地就扑了过去,一把擒住了林青薇的包袱,拿到了对面,几个人站成了一伙。
那男子仰天笑道:“这钱我们要了,你这人我们也要!”
然,话音儿将将一落,忽然包袱里有什么异动。男子打开包袱看看是什么,顺便也确认一下银票是不是在里面。
结果银票确实在里面。可突然一样滑不溜秋的东西窜了出来,一举缠上男子的脖子。
几人定睛一看,纷纷大惊。
那是一条蛇!
青斑小蛇,看起来蛇身虽小,可一看它身上的色泽和尖牙信子便知,此蛇有剧毒!
顿时几人全部闪开。
青斓缠着男子的脖子,身子越收越紧,不断地一圈圈地盘旋,直至最后男子根本难以呼吸,双手死命地扒着蛇身,却一点松动的痕迹都没有,他张了张喉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色涨红到发紫,在暗淡的灯笼光泽下显得异常恐怖。
男子伸出了手,试图想像同伴求救。这时其中一个想起自己随身带有匕首,立马掏出匕首来,准备上前去割断青斓。还没走近,青斓突然一个回头,呲牙咧嘴,对着那人吐信子,而后垂头就往男子的脖颈上咬了一口去。
男子痛苦到极致,很快毒发,两眼翻白,身子颤颤哆嗦犹如秋风中的落叶。林青薇在他彻底倒下去之前,步伐轻移,走到那男子身边,轻描淡写地把包袱拿了回来,挂在自己的肩上。而青斓此时也顺着她的手指钻回了她的袖中。
几人心中沉了沉,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老大倒在了地上,抽搐几下以后便中毒身亡。那脸色呈绛紫色,十分渗人。
林青薇道:“还要来吗?”
几人看了看地上,又看了看林青薇,但见林青薇抬手,纤纤素手若无其事地撩了撩鬓角的发。眼前的女人看起来明明如此柔弱无害,竟没想到,就这般轻易地害死了一个人。
想着赔了人,钱却没拿到手,那可是三万两银票,任谁要在这半途放弃,都不会甘心的吧。可是那蛇,一口就能让人毙命啊……
林青薇一双冷若琉璃的眼,仿佛能够看透他们内心所想。她笑笑,道:“这次,我不放青斓咬你们,如何?”
手里拿着匕首的那个人和同伴相互看了一眼,眼里皆是露出狠辣之色。他们这么几个男的,就不信对付不了一个女人。
于是几人大喝一声,再度朝林青薇攻来。
林青薇也不知自己做了些什么,她只知道一个个将这些人撂倒,一锤捶到他们的腰腹肾脏部位,只要被她打上一拳,那人就再难以站起来。她一击即倒,又是手指精准有力地擒断了对方的肋骨。
那拿着匕首的手见林青薇背对着他,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狠狠扬臂就朝林青薇的后背刺下。
林青薇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听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的声音,那人吃痛闷哼了一声,匕首掉在了地上,自己却满手都是鲜血。
有一把剑破空而来,竟直接在那人的手背上射了一个窟窿。一把软剑穿透那人手背以后,射在了林青薇的马的马蹄旁边的石缝中,剑身左右摇摆,颤动不停。
“谁?!是谁?!”几个人全部倒在了地上,毫无还击之力,唯有惊恐地问出了声。
这时一道黑衣人影才缓缓从暗处走了出来,站在墙角,并没有靠近。
林青薇回头,冷眼看着他。
那黑衣人冷冷道:“想活命的,还不快滚!”
事到如今,几个地痞杂碎哪里还敢有什么想法,手忙脚乱地强撑着爬起来,落荒而逃。
王爷追妻有点忙 第328章 感激只是嘴上说说?
林青薇摸了摸身边受惊的马,看着地上的尸体对暗处的黑衣人道:“下次再让我发现你们跟着我,我也会像对待他一样对待你们。”
说罢林青薇不等他的回答,直接翻身上马,策马往前奔去。夜下,她青丝翻飞,处处透着疏冷。
那黑衣人看着林青薇的背影跑远,不由抬头看了看房檐。数名黑衣人悄无声息地现了身,飞身落地。
方才林青薇的话他们也听见了,看样子是一早便知道他们在暗中跟着她。方才这街上那般危险,她竟一个女子与好几个男子对打,到底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还是为了把他们逼出来?
主子有令,不能让林青薇发现他们的行踪。若是她遇到了危险,也要静观其变。倘若林青薇自己能够解决,他们就不必出手,若不能解决,他们必要时才会现身保护她。
看样子,是失败了。
林青薇回到宫里时,时间刚刚好。她在和心如约定的时间里回来了,心如蹲在门口巴巴儿地等着她回来。好不容易见人回来了,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心如眼神湿漉漉地跑过去,张口正想说话,怎料林青薇突然拿着一串糖葫芦塞了她的嘴。她顿了顿,拿着糖葫芦默默地舔。
林青薇问:“好吃吗?”
心如点头:“好吃。我好怕姐姐一个人出宫不安全。”
“那也是别人会不安全。”林青薇看了看手里的另一串糖葫芦,若无其事地叼在了嘴里。
心如看了看林青薇的脸,问:“姐姐,糖葫芦好吃吗?”
林青薇认真地品尝了一下,道:“一般,这是小女孩喜爱的东西。”
“你为什么是披散着头发回来呀?”
“玉簪半路上不小心给摔断了。”
“哦。”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水采卿的病情好多了。看起来气色也好了不少。之前多数时间她都卧床休息,而今卧床的时间少了,多多出来走动的时间便多了起来。
这日,水采卿来了长衍宫。
心如一听禀报,就拉长了一张脸,道:“她都病成那样了,还来这里做什么?莫不是来炫耀的吧,还是说回去又得大病一场让摄政王来找麻烦?”
宫人默了默,道:“那,姑娘见还是不见?”
林青薇正在清点前几日从宫外带回来的东西,零嘴儿一应交给心如去解决,她心情好还分了侍奉林青薇的宫女们一些。
小姑娘家家的,都喜爱吃零食。
林青薇忽然又想了起来,她去过首饰铺买过一条手链的。如今把那手链取出来,迎着日光一看,也是精致美丽的。林青薇一边将手链挂在心如的手腕上,一边对宫人道:“让她等着。”
心如低头一看,愣住了。她那双手常常帮林青薇干活的,索性干的不是什么粗活,在宫里又保养得好,白白嫩嫩的。而今手链一戴在她手上,与她十分相配。
林青薇挑眉道:“宫里的首饰大多老气,路过的时候看见这个甚好,也适合你。怎么,不喜欢?”
心如摸着上面圆润的玉珠子,满心都是欢喜,道:“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林青薇去前厅时,水采卿已不如第一次那般生疏,颇有两分轻车熟路,此刻正坐在堂上,手边的热茶也饮了几口。
看见林青薇来,她才施施然起身,道一声“林姑娘”。而今林青薇和水采卿一样,只是暂住在宫里,没名没分的,彼此之间也就不用行礼了。
“坐。”林青薇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在另一处桌几旁坐了下来,看了看水采卿道:“姑娘看起来气色不错。”
水采卿眉眼蕴含着清韵水润之气,柔柔地笑开了,道:“这还要多亏了林姑娘。要不是林姑娘肯出手相救,哪里有我今日。我一直以为,这病我拖不了多久,总归是活不过几年,此生最大的遗憾便是不能多陪着晏。我并不奢求什么,只要能与晏拥有短暂朝夕,我也是知足的。如今林姑娘妙手回春,才让我这病有了痊愈之势,使得今生夙愿得偿。”
她说这些的时候,尤其是提到萧晏,神色里是满满的柔情。林青薇一边喝着茶,一边笑看着,不置可否。
这样善解人意而又执着深情的女子,也难怪摄政王会喜欢。
这茶有些苦,苦过之后,口中便只剩下涩。
林青薇道:“水姑娘对摄政王如此一片情真意切,只怕他知道了要感动得哭。”
水采卿愣了愣,道:“让林姑娘笑话了。”说着她便站起身,对着林青薇福了福礼,“林姑娘是采卿和晏的恩人,采卿今日来便是特地想要感谢林姑娘。我这命,毕竟是林姑娘拉回来的,待我病好以后,与晏在一起,还想让林姑娘做个证呢。”说着便有些羞赧,情意绵绵,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像是我说多了,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林青薇道:“哪里,早就听说水姑娘与摄政王情投意合,年轻的时候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人。如今虽然过去了那么多年,也不算晚。我也祝愿水姑娘和摄政王能早日结成连理,这个证人我要是有空的话也一定会当的,毕竟水姑娘和摄政王一个柔情似水一个重情重义,十分般配。”一番话说得水采卿更加不好意思了,好像她年纪也不小了一刻都等不及地想要嫁给摄政王,偏偏林青薇面上没有丝毫的不悦,看起来坦然而理所应当。林青薇又道,“哦对了,水姑娘说专门来感谢我,想怎么感谢?只是说说而已?”
水采卿:“……”顿时尴尬之色露了满脸。她怎么也没想到,林青薇竟还明目张胆地问她要感谢,一时心中情绪有些复杂,出口却依然柔婉大方,“是采卿唐突了。采卿以为满腔真诚,林姑娘能够理解的,却忘了林姑娘是个大夫,治病救人也要拿人钱财的。”
林青薇轻轻笑了两声,眼里不经意间流露出轻蔑之色,手指悠闲地抚弄着杯沿,淡淡道:“水姑娘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么,也难怪这话会从你口中说出来。是不是世间所有人都应该像水姑娘一样拥有一副菩萨心肠?而世间所有的大夫都应该充满了怜悯之心毫无回报地给病人治病?那样大夫不就饿死了么,哪还有大夫给水姑娘治病?”
水采卿噎了一噎。
王爷追妻有点忙 第329章 是来讨要的
林青薇又道:“我想水姑娘应该庆幸,我是个俗人,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若我当真清心寡欲、视钱财为粪土,”话语间,眼波流转,无限风情,眼里含着凉薄的笑,落在了水采卿的身上,戏谑地打量着她,笑意更深,“别说五十万两,任凭他萧晏跪在我面前求我,你是生是死又与我何干?”
水采卿深吸一口气,尽量维持着风度。林青薇身体往椅背上一靠,整个人悠闲自在的,轻轻晃动着双腿,手里把玩着茶瓷,嗤笑道:“幸好有摄政王这般护着水姑娘,不然凭水姑娘这般天真,是要吃亏的。你的满腔真诚,拿上街去告诉别人,可能换来一碗粥或是一个馒头?乞丐乞讨的时候不也满腔真诚吗,怎的没见他们发家致富啊?”
水采卿面色发白,尴尬笑道:“我别无他意,过来真的只是想对姑娘道一声谢,若是引起了姑娘的不快,还请姑娘见谅。”
林青薇微微挑眉道:“我没有不快,我倒看见水姑娘满脸不快。”她说着就往前倾着身子,似笑非笑地审视着水采卿,“水姑娘不如把话挑明白了说,感谢我是假,心疼摄政王出的那些诊金才是真吧。”
水采卿轻咬红唇,正想着如何开口,林青薇便又道:“你看,被我说中了。水姑娘这还没有进摄政王的门,倒是先替他打算起来了。”
水采卿抬头,那盈盈美眸仿佛浸了一层水雾,看起来别样动人,道:“林姑娘……晏是因为担心我的病情,你知道不管你出什么样的条件他都会答应你,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太……趁人之危了吗?也没有哪个大夫,像林姑娘这样收天价诊金吧。”
林青薇眯着眼睛笑了起来,道:“你说我趁人之危?我拿刀架在摄政王脖子上了吗?水姑娘觉得这诊金太高,莫不是认为自己的命连五十万两都值不上吗?那你大可明说,你值多少价,我便将多余的退还给摄政王。”
水采卿急得快要哭了,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晏这些年正直勤恳,并没有……并没有多少钱,而今姑娘收了他这么多的诊金,几乎等于将他搬空,那他往后……”
林青薇道:“所以你是来向我讨要的。”
水采卿道:“我知道姑娘对晏有恩,如若姑娘能够体谅一些,采卿当感激不尽。”
厅上一片安静。林青薇喝了两杯茶,将手里的茶盏落在了桌面上,她抬眼看着楚楚动人的水采卿,眼神里清冽无比,缓缓道:“你们,将我当成什么了?”说着眼神就透过水采卿看向门外,喝道,“来人,着人去请摄政王过来一趟。”
水采卿一听,当即面色就又变了,有些急切道:“林姑娘这是何意,此番前来是采卿擅自做主的,晏并不知道任何情况。姑娘是要让他也知道了么?”
林青薇云淡风轻道:“既然你们嫌诊金收多了,总要当面对峙一下吧。要退还诊金,我也是亲自退还给摄政王不是?”只是到时候,事情传开了,六宫皆知,水采卿今日登门只是为了讨要诊金,只怕会成为六宫笑柄吧。
水采卿一听,忍下万般情绪,眼角微红,当真悬泪,道:“既然如此,姑娘不必去请晏亲自过来了,就当采卿今日没对姑娘说过这些吧。”
林青薇看了她半晌,淡淡道:“我突然有些想知道,你除了长得漂亮些,他还喜欢你什么?”
水采卿抬眼,冷不防撞上林青薇的视线。那视线坦然清亮得竟叫她有些难以直视。
林青薇拂了拂裙角,道:“慢走不送。”
最终,水采卿还是施施然离开了长衍宫。
心如在外面将厅里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她看着水采卿离开的绝美背影,摇摇头道:“真真是让我大开了眼界。”
这水采卿病才刚好一点儿,就要来找自家姐姐要回诊金。心如忽然间觉得,摄政王和这水采卿配成一对儿,也并不是什么坏事。毕竟两个都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人,简直是极品绝配。
她也就没有那么窝火了。因为摄政王根本配不上姐姐!
听说水采卿回去以后,郁郁寡欢,又不慎感染了风寒,有旧疾复发的趋势。眼看着入夏了,她却能感染风寒,也是挺叫人唏嘘的。
萧晏派人过来传了话,让林青薇过去看一看。
林青薇当然要去,毕竟拿了人家的钱不是。她领着心如背着药箱过去瞅了两眼,并没有什么大碍,先镇住水采卿的哮喘之症,随后好好疗养休息,不日便可痊愈。
诊脉、施针、开方子,整个过程林青薇都不曾抬头看萧晏一眼。却是萧晏,自从林青薇进门,他那显得冷清的眼神便一直停留在林青薇的身上,眉头若有若无地皱着。
林青薇看完了诊,背着药箱就和心如转身离开。萧晏刚想出声让小齐送一送,怎想心如先一步就出声道:“不用送了,姐姐晓得路。摄政王还是多多关心水姑娘吧,免得一个不留意,又出去乱走,回来得了病还要怪在别人的头上!”
话音儿一落,一高一矮就走出了门口。春阳下,那抹嫩绿的背影格外明媚,肩后青丝随着暖风轻轻飘拂着,她步子清浅,却决绝。萧晏一直看着她走出院门,心里明白,她是不会回头的。
那种压抑的心情,在水采卿轻轻唤了一声“晏”之后,渐渐消失了。
后来林青薇照例每隔两日就要过来给水采卿例诊,多数时候萧晏也是在场的。最多一个时辰,林青薇给水采卿施针后就会离开。
有时候萧晏实在手里头有事,不在玉凌殿,也会让小齐过来看着。
天气越来越暖和,到了正午的时候艳阳高照,有了丝丝暑热的感觉。宫里的女子们褪去了春衫,换成了更为服帖单薄的夏衫,行走顾盼间,身段婀娜,风姿绰约。
水采卿习惯穿一袭白衣,病弱表现在她身上也是一种美,仿佛似雪中的仙子一般。
王爷追妻有点忙 第330章 为他洗衣
林青薇过来玉凌殿时,见她没在房里歇着,反而坐在院子里。面前放着一个水盆,水盆里泡着几件衣裳。
那衣裳,林青薇只一眼便看了出来。
水采卿竟在为萧晏洗衣裳。
林青薇觉得讽刺极了。一些被她锁住的记忆偏偏又似嘲笑她一般地从脑海深处流了出来。她便站在院子门口,静静地看着水采卿洗衣。
这个时节,刚从井里打起来的水已经不怎么凉了,反而有些清清爽爽。水采卿雪白的双手泡在水里,真真似水中芙蓉般娇嫩,仿佛轻轻一用力,就会破了。
以前,林青薇为萧晏做过的事情,如今另外有人愿意为他做。
当在京兆尹府里的那个夜晚,林青薇沐浴过后,就着送来的清水,在月色下给他洗衣裳时,他倚在门边高深莫测地看着。林青薇腰后的乌青发丝在胸前垂落,她抹了皂角,在水里透过了,然后把他的衣服拧干。
她说,她这辈子都没给男人洗过衣服,也不是白给他洗的,他荷包里的钱都归他。
他回答,也没有多少钱,她想要全部给她便是。
林青薇勾了勾唇角,浅浅地笑。那时他是怎么想的呢,是觉得理所当然吗因为他付了钱?
他最感动的、最珍惜的,应该是眼前的女子,病重也为他洗衣的情意吧。而不是像她那样的,连给他洗几件衣裳也要他的回报。
所以,林青薇想,那并不值得他一直记着。
林青薇低了低眼帘,又想,可是,她真的是为了要他的回报吗?她只是……不想让他有负担。她只是希望,将来有一天,她也能和他这么相处着,感受着时间的流逝,感受着年华的老去,她也愿意给他洗一辈子衣裳的。所以,先学着,又有什么所谓呢?
因为一直以来,都是她主动追着他跑的。没办法的,谁让她喜欢上了呢。
既然是她主动的,也就怨不得谁了。要怨只怨她自己吧,别人都是无心的,她却错以为是有意。
有些东西比如记忆,别人都没有把它当做一回事。林青薇却该死地一次次地不经意间想起。
那点点滴滴,就像是心头血,一颗一颗地落下。
她不叫出声,不哭出来,不代表不会痛。
越是痛得凶狠的时候,她笑得越是璀璨。比如眼前。
水采卿从水中抬起柔柔的双手,阳光折射在水滴上,衬得她双手剔透如水晶一般。她洗累了,便用手臂拭了拭额角隐隐沁出的汗意,轻轻地吁了几口气。她不经意抬眼见,看见了林青薇正过来,一时笑意温然道:“姑娘过来了,可否稍等片刻,我很快就要洗好了。”
林青薇看着她的眼,觉得她一定是希望自己多问两句的。于是林青薇便顺着问了:“这是摄政王的衣服?宫里有专门的浣衣局,怎需得水姑娘亲自动手。”
水采卿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我在屋里待得久了,闲得慌。这衣服送过去也需得花时间呢,不如我这里替晏洗了晾晾就干了。我不能为他做些什么,唯有洗洗衣裳,就很满足了。”
林青薇又看着水采卿的手,忽而轻声道:“为他洗一辈子的衣服,你愿意吗?”
水采卿眼里的柔情快要滴出水来,道:“自是愿意的。”
林青薇便轻笑出声,道:“倒可惜了水姑娘这样一双细腻嫩白的好手,长时间泡在水里难免会浮肿,眼下时节还好,若是冬日里还这般亲自为摄政王洗衣,只怕手上会生冻疮,皮肤会粗糙,就连骨节也会粗大,到时候便无半分美感可言。”
水采卿愣了愣,脸上的表情几经变化。
林青薇又道:“水姑娘这修剪得尖细的指甲,也经不起几番折腾吧。”
水采卿干干道:“我不在乎那些。”
“是么。”
随后林青薇在旁看着,水采卿把萧晏的衣服在清水里透了几透,如此下来已是累得气喘吁吁。她无法凭着自己的力气把衣服拧干,果真还没拧几下子,忽而一个不小心,手指甲就给掐断了。
水采卿惊呼一声,手里的衣服重新落回了水中。旁边的宫女连忙上前查看。
林青薇勾了勾唇角道:“水姑娘的指甲可比摄政王的衣服贵重得多了。”她径直从水采卿的身边走过,淡淡道,“水姑娘对摄政王有多情深义重,我还没有兴趣知道。弄完了就请进来吧,我还等着为水姑娘例诊,请水姑娘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最后那些衣裳,还不是由宫女合力拧干了晾晒在外面。
林青薇而今虽然不是昭仪,在后宫里也没人敢惹她。她依旧是长衍宫的主子,上上下下都十分敬她。
可流言流传到了外面,又有谁能管得住外面那么多张嘴。
林青薇身为相府长女,先是从妃子降为了昭仪,如今倒好,直接被贬为了平民。这让林相的面子不知道往哪里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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