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勤安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水边梳子
穿过长骆驼刺与仙人掌纵生的洼地,莫磊在营地左侧的上方朝下面看了看,便再度消失在黑暗里。他刚才花了几分钟时间与一头独狼对峙,那头狼应该早就吃饱了肚子,对这个有些危险气息的人类也没什么兴趣,在对峙了一阵之后便朝后退了几步再转身离去。莫磊却不敢再将匕首收进鞘内,而是抓在手中,一路急奔。
半小时之后,风中开始有潮湿的气味冲进鼻孔。莫磊再度找到一个凹进的石块当做藏身之所,拉开面罩深呼吸,然后小心翼翼地用手电察看地图,用指北针确认方位。
方向正确,离目标地点直线距离1000米左右。
关上手电,看了看手表上绿油油的数字,现在是凌晨12点10分,离与土狼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几分钟。
再次快速地检查了一下武器装备,莫磊将身体半躺在沙地上,抬头看着璀璨的星空。月华如洗、银河灿烂,幽蓝静谧的天幕上点点繁星,正当中有一颗流星在头顶由东到西划过。
有多久没有这样子看夜空了
当第一辆货柜车的大灯从巴格格快速道上亮起的时候,莫磊已经接近了庄园,夜视镜里,那些蒸汽一般的绿色影子在树林里来回移动。远远的,他看见不断接近的货车,便摘下了夜视镜,紧接着,第二台货柜车也进入视线。第一台车迅速接近庄园的外围,莫磊看见,有几处地方亮起了灯,两名全副武装的枪手冲上了道路,灯光下,路障边还有两名枪手埋伏在两侧,他们的身前放着自动步枪。
“轰。”
“哒哒哒。”
货柜车被逼停的一瞬间,庄园内突然一声巨响,接着响起了自动步枪的声音。刚开始只是一支,然后几支步枪同时射击,夹杂着手枪沉闷而短促的声音。莫磊隐藏的位置在东边,地势略高,却依然看不见射击的火光,只能根据声音来确定大概的位置。
出事了。
但土狼却还没出现,他应该在第三台货柜车上。按照约定,前面两台车都是土狼花钱找司机开来之后,肯定会被枪手逼停、检查、要求返回,迷惑视线而已。而第三台车上,是土狼与他找来的朋友一起,无需朋友帮忙,只是车厢内装着三台大功率摩托车与武器,这是需要信得过的人来使用。
莫磊咬咬牙,等不及了。他反手拔起手枪,戴上夜视镜,朝着庄园内冲了进去,在他正前方,一支狙击步枪的夜视瞄准镜里,十字架牢牢套住了他的身体。
庄园内,周睿陷入了危机。
他一只手用皮带简单地固定在胸前,从地下室内快速冲到入口,拉开铁门的时候便碰上了正打算冲进入口的两名看守,其中一名手中拿着一枚震爆弹,已经单手弹开了保险销。魔兽想都未想,抬手一枪,射穿了看守的脑袋,顺手关掉铁门,双手抱头蹲下,手心压住耳朵,可尖利的声音依旧从四面八方涌进耳内,那种刺耳的呼啸声让人恨不得割掉自己的脑袋。
掌根在两侧耳朵用力压挤了几次,周睿打开铁门冲了出去来不及了,再等待下去,自己就将被对方封锁在地下室内。他快速冲到一楼,对着依旧抱着头在地上翻滚的另一名看守补了一枪,才往门口冲了几步,一支16从前方右侧的小门口冒出了火光。周睿合身扑过沙发,仰面倒在沙发与茶几之间,刚想抬手还击,可另一支16击碎了玻璃窗,开始射击。周睿只能将身体蜷缩到最小,缩进了沙发的一角等待能够还击的机会。
一发子弹打在面前的大理石茶几上,飞溅的石头碎片有一块擦着周睿右大腿飞过,带起一片血花。周睿朝里侧移了移,抬手还了一枪。
但愿莫磊与土狼这俩小子还没来,这里的人数比自己看见的要多几倍,而外围肯定还有不少枪手在等待着。
沉默地等待、耐心地等待,周睿间或从缝隙中开枪还击,并在还击的间隙中打量着四周:客厅呈长方形,在他的左侧10米左右有一堵墙,墙后便是通向2楼的楼梯,右侧3米有两扇落地窗,落地窗之间便是壁炉,一台投影仪挂在后背的墙壁上,下面有一副风景画,左侧再往后便是厨房与餐厅,右后侧是通往后院的小门。此刻右侧的一扇落地窗已经被打成粉碎,右后侧的小门也有人在守着,灯光从天花板、墙角、镂空的壁画下射出,将室内照得亮如白昼。如果有人从二楼攻击,自己只能被乱枪射死。
顾不得子弹多寡了,周睿抬手先是打灭了天花板上的吊灯,然后再开了两枪,将影壁与走道上的灯光打灭,室内变得昏暗了一些,可丝毫不阻碍视线。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一支枪管从二楼的护栏出伸出,周睿抬手连开三枪,子弹打得护栏贴着的木质护手碎片四溅,枪手收起步枪缩起了身子。周睿趁机抬起双脚,猛蹬面前的大理石茶几,想将茶几侧面翻过来当做掩体,可反震力震得双脚隐隐作痛,大理石茶几也只是在地摊上移动了几厘米。无奈之下,周睿只得将身体移动到沙发一侧,伸手搬了搬沙发,可沙发框架也是实木的,沉重无比,仅凭一只未受伤的右手根本移动不了。
复位的左手腕虽然可以小范围活动,可依旧用轻微的肿胀感与麻木传来,无法灵活运用。
短促而尖利的枪声夹杂在16的“哒哒”声中很难分辨,但枪声却是从左后侧餐厅外围响起,手枪声有些飘忽,像是距离较远,但依稀可辨那是瓦尔特99的声音,有人在大声呼叫、有对讲机里传来的急促的指令声。周睿瞬间大喜,他知道也只有莫磊这家伙才喜欢瓦尔特99。
他们来了。
可随即周睿的心又沉了下去。
不知道这栋庄园内外究竟有多少枪手、多少激光感应器与诡雷及陷阱。这俩个家伙会不会有危险
不等待了。
周睿将手枪放在地上,右手从兜里掏出手雷,单手弹开保险销,默数两秒之后扔上二楼。当爆炸声响起之后,周睿迅速单手换掉弹匣,拔腿便朝着右侧的落地玻璃窗冲了过去,一边冲,一边将那被手雷爆炸声呆滞了一秒钟的枪手打了个满脸桃花开,跳跃着冲进了后院。
院子里的灯被打熄几盏,可依旧能辨清敌我。余光所及,他看见一个在树丛中跳跃前进的身影,被一梭子弹打中,躯体扑进了密林之中便变得悄无声息。
周睿的脑袋里轰然一下,暴怒地从藏身处抬起身子,对着射出子弹的方向连开两枪,瞬间将火力全部吸引了过来。子弹在昏暗的院子内划出一道道摇曳的光,子弹嗖嗖地落在周睿的身侧,将他压制在原地,他的手指紧紧抠住草地,左手与地面接触的位置痛彻入骨,却让他原本昏沉的脑袋蓦然清醒。
莫磊!
冲出去,冲过去。
要死也死在一起。
土狼呢
货柜车尖利的喇叭声响起,雪亮的头灯突然打开,从庄园围墙外狠狠地撞了进来,紧接着,47的声音疯狂地响起,紧随之后的手雷在围墙缺口的方向轰然炸响。
周睿右手抓住枪,侧身匍匐前进了几米,猛地原地跃起,再次开枪,将他正前方两米左右的枪手打了个透心凉,然后他冲上前去,顺手从尸体上扯下那支16挂在胸前,用右手掌控着开始点射。
枪声震碎了宁静的夜。
第一百二十八章 相依为命
128、相依为命
几千公里之外,美国,芝加哥。
深夜十一点二十分,从华盛顿由北往南,到塞科尔大街,前者依旧人声鼎辉灯光璀璨,后者则灯光昏暗行人稀少。在往南走,便是很多人闻之色变的区域,此刻更是幽暗一片,除了在街上混食的人,普通民众早就紧锁门窗,等待着天色亮起。
一台出租车沿着南中央大道驶上西五大街,依稀的灯光可看得出驾驶员是亚洲人,防劫保护屏将他包围在驾驶室内。后座上,一名看上去有些醉醺醺的壮汉半躺在座椅上,嘴里骂骂咧咧嘟嘟囔囔,在壮汉的身边还有一位穿着清凉的女士,满脸厌恶地看着身边的男人,车厢里呕吐物的味道让人反胃。
出租车在西五大街与罗斯福街交汇处停下,司机摇上车窗,摁下计费器,表上显示是24美元。后座的车门被醉汉暴力推开,醉汉踉踉跄跄下车,开口就怒骂。
“你他妈怎么开车的。”
司机将车窗玻璃降下一条缝,眯着眼睛,堆上满脸笑容连声道歉。
那名穿着清凉是女士也走下出租车,单手扶住壮汉,可被那壮汉狠狠地推了一把。女士踉跄后退了一步,差点坐在地上,头上的假发掉落了下去,露出一头短发。司机的眼神闪了闪,握住方向盘的右手背上青筋鼓起,却又再度放松下来,只是笑容仍在,却不再说话。
“你下车,你个杂碎,我要和你单挑,打出你的脑浆……。”
“对不起,这是你的车费。”醉汉身边的女士赶紧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假发,一只手从包里掏出一张50美元递给了司机,“不用找了,你的洗车费。”
司机叹了一口气,接过从窗缝中递过来的50元,刚想启动离开,那醉汉却抬腿狠狠一脚踢在后胎上,并抬手一巴掌将女士打了个趔趄。司机咬咬牙,拉上手刹,一只手放在车门锁上想推开车门的时候,便看见道路旁阴暗的树荫下走出来两位男性,其中一位走向那名女士,张开双臂,女士哭着抱住了那位男性。而另一名男性走到醉汉身边,抬手一拳将醉汉打翻在地。
司机见状便启动汽车,在前方掉头之后迅速驶离,并且拒绝了路口有两名乘客招手拦车。
这样的事情,似乎每天都有发生。在这个城市内,出租车的夜班司机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会遇见——打劫的、同性恋争风吃醋的、通奸被抓到逃跑的……,衣冠楚楚者有之、破衣烂衫者有之。至于醉汉,平均每天见十几个,逃单的也不在少数,像今天晚上,被人用钱扔在脸上已经有三次了。
闻着车内让人作呕的气味,司机脸上涌出疲倦之色。这个时间段,找地方洗车也十分麻烦,今晚上干脆就不跑了吧,就当做自己休憩得了,天亮交班之前,再找洗车行将车冲洗干净。他想到做到,干脆打亮“有客”的标志,沿着奥斯丁朝西克拉街右转。
回家去咯。
半小时之后,出租车驶进一条幽长的小道,道路两旁停满了汽车,路灯雪亮、道路干净,一群半大的孩子穿着宽松的t恤与短裤在街上溜达,几棵高大的乔木下,篮球场依旧有孩子在奔跑,三三俩俩的年轻人聚集在路边,对着道路上来往的车辆及行人指指点点。
出租车驶过篮球场,左转进一条巷子,找到车位停下。司机熄火之后依旧在车内坐了半分钟,才推开车门,锁上车。他站在原地朝左右看了看,才从后尾箱内拿出一个小包裹背在肩膀上,朝着右侧6层小楼的防火楼梯走去,一直走到三楼之后,刚想伸手推门,门却被人由内拉开了。
司机吓了一跳,右腿后撤半侧着身子,左臂抬起,便看见门后露出一张黑黢黢的脸与乱蓬蓬的头发,正是楼下的公寓管理员之一,她张嘴便吼,“高兵,你为什么每次都得走这个楼梯难道你不知道这条楼梯是消防通道专门让你走的路你不走,偏要像个小偷一样偷偷摸摸,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这个门由里面反锁,我……”
“特丽莎,特丽莎,对不起,我只是怕回来太晚……。”被称之为高兵的出租车司机满脸堆笑,抬高双手做投降状。
“……在这里装了警报器,你再从这里进来就会有警察过来,知道吗”
高大壮实的特丽莎完全不搭理高兵的回应,自顾自把话说完,然后双手叉腰、一只脚抵在门上,庞大的身躯像个门神似的堵在门口,满脸挑衅地看着眼前瘦削的出租车司机。
“我知道啦特丽莎,我以后不会啦。”高兵伸手指了指特丽莎身后,意思是你现在让我进去啊。可特丽莎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依旧雄赳赳气昂昂地瞪着高兵。
“你的意思是,让我走下去再从前门进”高兵笑呵呵地反手拿下肩膀上的包裹,从里面掏出一个纸袋,“对了,我有一样东西忘记,本来是打算明天早晨再给你的,看,最好的波本酒,你最喜欢的老韦勒…。”
特丽莎僵硬的脸上毫无表情,可叉在腰间的右手迅速抬起,接过高兵手中的纸袋打开看了看,才哼哼着移动了一下壮硕的身躯,留下一尺见方的缝隙,冲着高兵扬了扬下巴。高兵苦笑一声,从她身边挤了过去。在他身后,特丽莎用力地将防火门关上,并且真的上了反锁。
“今天就算了,以后不允许从这里走。”
高兵逃也似的加快了步伐,嘴里高声回答了一声,便大步走向走廊的尽头,掏出钥匙打开了门锁。
小小的两室一厅里,设施十分简陋,一张三人沙发放在墙角,正对面的墙壁上挂着电视,冰箱上贴满了字条,那是提醒孩子的便签。茶几上放着一个空果盘与一盒打开的500l装的牛奶,左手边的厨房关着灯,只剩下客厅一角灯光依旧亮着,灯光下,那个留着齐眉刘海的小男孩一只手在小几上写字,另一只手在他母亲的手上,正在用药棉轻轻揉搓,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味与药味。
听见门响,小男孩迅速抬头,放下了手中的笔,另一只手也从妈妈的手中缩了回去,兴奋地叫道,“舅舅,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是的,不想跑车了就回来了。”高兵将包裹放在门口的矮柜上,换掉鞋子,走到沙发坐下。
孩子的母亲是高兵的姐姐高慧,7年之前便陪着老公与孩子过来了美国。可在高兵过来的头两年,老公便被妖冶女子勾走了,丢下12岁的孩子与从未工作过的妻子在异国他乡吃尽了苦头。高兵过来之后才知道情况,按照他的脾气,自然要去找到那位道貌岸然的姐夫,暗中使了点绊子,让那小子差点死掉。可姐姐高慧在知道之后却坚决不同意高兵继续,毕竟那个男人还是自己孩子的父亲。
高慧虽然不知道弟弟曾经经历过什么,但她却清楚一点,如果有人伤害了自己母子两个,这自幼由自己带大的弟弟非将人弄死不可,弟弟睚眦必报的性格在小时候就是出了名的,尤其是只剩下姐弟俩相依为命之后。
冲姐姐点点头当做打了招呼,高兵走进盥洗间,用冷水在脸上泼了泼,等他出来的时候,高慧慧已经在他的茶杯里装上了热水,小男孩高俊宇的左胳膊上包上了纱布,又埋头去做家庭作业。
“姐,你去休息吧,我陪着俊宇做作业。”
忙了一天早就累得不行的高慧点点头,她身高近170厘米,比弟弟矮了十公分,留着干净利索的短发。在转身走进卧室的时候,高慧没忘了将弟弟的干净睡衣拿出来丢在沙发上,示意高兵睡觉前别忘了换睡衣。高兵咧嘴笑笑,走到高俊宇旁边的小椅子上坐下。
“他们又打你了”高兵听见了卧室关门声,才轻声地问外甥。
高俊宇点点头,视线从作业本上移开,转过头看了看舅舅,灯光下,小男孩的俊俏的脸颊、额头上都有淤青。
“手臂有伤口”
“嗯。”孩子依旧点点头,突然咧嘴笑了,“舅舅,牛奶我才喝了一口,剩下的你喝完好不我妈非要我喝一半。”
“好的。”高兵笑着回答,但又问道,“俊宇,你还手没”
“他们都比我大,四个人呢,都是高年级的,我肯定打不过。”高俊宇摇摇头,“我妈也不让我打架啊。”
高兵看了看表,已经深夜十二点三十分了。他咬咬牙,想着外甥平均没一周就要被揍一次的事情,心里实在是窝火无比。侧过头看了看姐姐安静的卧室,低声对着外甥说道。
“俊宇,明天周末,你是下午补课要不舅舅带你出去玩儿”
“现在”高俊宇楞了楞,也压低了声音,短刘海下好看的五官都皱到了一块,像是有些不愿意,可闪亮的眼神却出卖了自己。
“对啊,我们给你妈妈留一张纸条,然后带你出去玩一圈再回来,即使你妈妈醒过来了看见我们俩不在,顶多是打电话把我骂一顿,怎么样”
“你确定没事”
“我当然确定。”高兵用力地点了点头,从外甥的书桌上拿起笔,在一张白纸上迅速写了几句话转身放在茶几上,再对着外甥挑挑眉毛,“怎么样要不要和舅舅去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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