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男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若杉兮
月色正好,最是那一敛目的春情,最让人魂牵梦绕,沉醉其中。
翌日上朝,周阁老联合众臣一齐上奏,请求穆龙轩为穆国千秋万代的基业着想,册立皇后宫妃,为皇室开枝散叶,稳固江山社稷之根本,一个个说得冠冕堂皇,仿佛穆龙轩不填补后宫空虚,就是无道昏君,定会让穆国江山毁于他之手一样。
穆龙轩一语不发,冷冷淡淡地看着群臣跪倒在他脚下,突然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说道:“众爱卿真懂朕心,朕近日也在思索立后之事,没想到众爱卿正巧与朕想到了一处,朕心甚慰。”
“吾皇英明。”周阁老率先开口,却立刻被穆龙轩打断了,“爱卿先别急,朕还有话说。”
说着,穆龙轩站了起来,郑重宣布道:“朕决定立瑾之为帝后,封号‘玉君’,并冠之国姓‘穆’,改名穆瑾之,入皇家宗嗣,与朕荣辱与共,共拥江山。”
穆龙轩此话一出,满朝俱惊,但穆龙轩并未给群臣有任何反应的时机,宣称退朝后,便转身拂袖而去,只给这才反应过来的群臣,留下一个坚决的背影。
等穆龙轩走后,群臣面面相觑,都不知所措,皇帝竟然要立男后,这简直闻所未闻,让人难以接受。
“阁老,这可如何是好?”周阁老一派的官员连忙包围住他,七嘴八舌地询问周阁老的意见,而李非言那一派却显得淡定从容得多,只见李非言仅抬头看了眼高台之上的龙椅,微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直接抬步离开了,留下争吵不休、义愤填膺的满朝文武,讨论如何让穆龙轩收回成命,莫要逆了阴阳、坏了祖宗规矩。
果然不出穆龙轩所料,第二天的奏折,几乎全都是让他三思的内容,他懒懒地随意打开几本看了看,就没兴致地扔到一边,无聊地打起呵欠。
穆龙轩半眯着凤眼,单手撑在椅子把手上,慵懒地唤了一声,“王如是。”
“奴才在。”
“替朕念念这些奏折,看得朕眼乏。”
“奴才遵旨。”王如是卑躬屈膝地走上前,翻开奏折一看,骇得差点将奏折扔地上。他惊魂未定地抬头看向穆龙轩,却见穆龙轩已经完全闭上眼睛,好似睡着了,不由为难地开始念道:“妖孽祸国,罪应当诛。阴阳为根,天地之始,万不可乱,立男为后,有违阴阳,必生祸事,请君明察。圣人有言……”
“行了,下一本。尽是废话。”穆龙轩蓦然打断王如是,让王如是宣读下一本奏折。
于是,王如是读了一本又一本,直到读到宰相李非言的奏折,他才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穆龙轩,这才吞了抹口水,念道:“吾皇家事,微臣不敢多言,惟愿吾皇与帝后,百年好合,白头偕老,穆国江山,千秋万代。臣李非言,敬上。”
听到这里,穆龙轩终于睁开眼睛,伸手接过李非言的奏折,笑着说了句,“该赏。”
“传朕旨意,宰相李非言,为国尽忠,废寝忘食,朕心甚慰。赏黄金百两,良田百亩,云锦十匹,珍珠一斛,美人……呵,卫凝馨一名,朕择日为其主婚。”穆龙轩挑着眉,笑着拟完了旨,丝毫不管他这一道圣旨,给李家带去怎样的轩然大波。
朕不得安生,朕岂会让你逍遥度日?梓墨啊梓墨,你以为上了这样一本奏折,朕就会轻易放过你?天真,幼稚。朕心里不爽利,你也别想置身其外。
后来几天,穆龙轩都未曾提及立后的事情,反而是欣赏着李非言因为他的赏赐而焦头烂额的表情,每每看到李非言一脸苦像,他就龙心大悦,直到他亲自将卫凝馨送进了宰相府,为李非言和卫凝馨主婚,此事才告一段落,朝中重心重新回归到穆龙轩的后宫问题上。
这天一早,穆龙轩先发制人,不等群臣说话,他就率先说道:“周阁老孙女周宝玲,出身名门,贤良淑德,素有美名,朕特封其为才人,进宫伴驾。”
此话一出,又是满朝寂静,群臣本已做好力劝穆龙轩收回立男后的旨意,穆龙轩却突然上演封才人这么一出,打得群臣措手不及,完全不明白穆龙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得满腹疑惑地看着周阁老兴奋地领旨谢恩,跪地恭贺帝王,却都没注意到穆龙轩落在周阁老身上,那如看死人般意味深长的眼神。
以退为进,杀鸡骇猴。周阁老这时候跳出来,正好给了穆龙轩震慑群臣最好的时机。想阻他立男后,或者想送自家千金进宫者,都仔细看好周家的最终下场。
穆龙轩眯着眼睛,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漠之极的浅笑,转而他又想起瑾之的脸,脸上的表情不由柔和下来。
瑾之,我会扫清一切障碍,让你风风光光地成为我名正言顺的皇后。没人再敢反对,没人再敢质疑。
而这一天,不远了。
一代男后 第19章 真相
新人入宫,却安静得没有掀起一丝波澜,只一抬轿子从宫中侧门悄悄抬进了宫,恰似民间朱门大户娶一房卑贱小妾,不从正门入,完全见不得人。这让周氏家族十分不满,周宝玲更是完全无法接受婚礼的简单,不仅没有昭告天下,更没有帝王的疼爱,甚至新婚之夜的她,就开始独守空房,连一杯交杯酒都不曾喝上。
本来入宫之前,周宝玲对穆龙轩充满了种种少女幻想,期待新婚如蜜糖,甜蜜又美满,更期待帝王宠幸之后,会册封她为妃,然而,那些如话本里的浪漫情节,却被帝王连续六日的冷漠以待之下,全部被打破。
深宫闺怨将青春貌美的周宝玲,生生逼成了丑陋的怨妇,这天,她再也忍受不下去,决意去找夜夜宿在瑾玉阁的穆龙轩讨个公道。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当她刚刚准备踏出寝宫大门,就被守卫在宫门外的带刀侍卫挡了回去。
“小主,皇上有命,您万不可踏出忆梦轩半步,如有违命,以欺君之罪定夺。”
惊骇地抬头看向以佩刀挡住她去路的侍卫,周宝玲完全无法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从小被高高地捧着,从未遇到如此羞辱,更何况只是两名宫廷侍卫,她不由羞愤地扬起手,欲打挡住她的侍卫,却被侍卫毫不客气地挡回去,甚至用力过猛将她推倒在地。
“你!”周宝玲在贴身侍婢的搀扶下站起来,不由怒击攻心,捏紧手中的手帕,气得眼睛泛红,单手不停抚着自己的心口。
“还请小主回宫,莫要为难卑职。”守门的侍卫不卑不亢,冷冷淡淡地一拱手,要周宝玲回去。
“狗奴才!本主要你的命!皇上,皇上,皇上!嫔妾好苦啊!嫔妾做错了什么,您要如此对待嫔妾!皇上……皇上……皇上!”周宝玲气得心里发苦,不由凄厉地叫喊着,却得不来一声回应,只得来身边的宫婢太监侍卫的冷漠视之。
当周宝玲哭喊得喉咙嘶哑,浑身再无一丝力气,她终于认清一个事实,那就是穆龙轩听不到她的呼喊,这深宫之中,也无一人会替她说话,她也许只能将自己的青春就此埋葬在这里。
吴王别殿绕江水,后宫不开美人死。宫怨,宫怨,原来,这就是宫怨。只能怪自己太天真,心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再优秀、再怎么权势滔天,又能怎样呢?
“小主,您可哭够了?奴婢扶您回宫,可好?”宫婢淡淡地询问,眸子里没有恭敬、也没有轻视,什么都没有,只有无限的冷漠。
听到宫婢的问话,周宝玲不禁低低笑了起来,笑得像个疯子,等笑够了,她就呆呆地坐在地上,再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任宫婢扶起她,将她一路扶回了宫。
“忆梦轩可有何动静?”冷了周宝玲这几日,穆龙轩猜测时机已差不多,等批完奏章,便随口问了这么一句。
“启禀皇上,今日周才人大闹了一阵,现下已经安静了。”王如是恭敬地行了一礼,低着头回答道。
“哦?”穆龙轩懒懒地眯了眯眸子,突然勾起唇淡淡一笑,说道,“既然如此,朕就去瞧瞧她吧!摆驾忆梦轩。”
“是。”王如是紧跟着穆龙轩,高喊道,“陛下摆驾忆梦轩。”
宫里是藏不住事儿的,穆龙轩刚一提要去忆梦轩走一趟,整个宫内就都传遍了这个消息,当然,瑾玉阁一直是皇宫里的异类,这种消息,是无论如何也传不进瑾之耳里的,毕竟经过一次大清洗,瑾玉阁便再不曾留下嚼舌根的人。
“皇上驾到。”远远地,忆梦轩外便传来了让周宝玲精神一震的声音,她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连忙招呼所有的宫婢为她梳妆打扮,好让穆龙轩能见到她最美丽的一面。
“皇上!”当周宝玲见到丰神俊朗的穆龙轩踏进她的寝宫,她不禁怔住了,那些满腹的怨恨、委屈,在此刻都不由化为泪水,将她精致的妆容都哭花了。
“皇上……”周宝玲楚楚可怜地又唤了一声,声音婉转,带着满满的柔肠百转,简直让人心都化了。她看着穆龙轩,不禁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柔弱地哽咽道,“嫔妾……恭迎……皇上。”
挑挑眉,穆龙轩见娇弱可怜的美人如此可怜的模样,不仅没心疼,反而玩味儿地勾了勾唇,淡淡道:“起来吧。”
没想到穆龙轩连扶都不扶她,周宝玲的心更冷了,她还只是个刚及笄的新婚少女,对自己的夫君充满了期待、幻想,完全不懂穆龙轩为何如此冷漠,更不懂为何穆龙轩如此不待见她,却又下旨娶她,让她入宫。
心冷了,心思却渐渐清明起来。周宝玲擦了擦眼泪,决定不再哭泣,因为在这一刻,她突然明白,眼泪只对疼惜她的男人管用,脑海里不由想起那个她一直瞧不上眼,却为了博她一笑而做出无数傻事的周府侍卫。
“明日便是你回门之日,朕来看看你想清楚没有。”穆龙轩看清了周宝玲眼神的变化,不由满意地勾勾唇,抬手让寝宫里的人都出去了,他则走到主位上悠闲地坐下,示意周宝玲也坐到他的下手位上。
“嫔妾想清楚了。”周宝玲脸上的表情冷淡下去,原本少女灵动的眼睛也变得冷漠起来,反倒多了几分冷艳,本该是极为吸引人的,面前却只坐了不解风情的穆龙轩。
“想清楚就好。”说着,穆龙轩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扔到周宝玲怀里。
那是一块成色很普通的玉佩,却瞬间引来周宝玲神色剧变,她猛地抬头看向穆龙轩,却见穆龙轩微眯着凤眼,面上完全不动声色,让她也瞧不明白穆龙轩是为何意,只能问道:“皇上,此举何意?”
“没什么,只是给你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
“要么,朕将那个男人抓进宫,半夜放到你床榻上,朕昭告天下,周才人行为无端,淫乱后宫,欺君罔上,满门抄斩。要么,趁明日回门,你跟那个男人私奔,朕放你们周家一条生路,只要你二人此生再不踏入穆京半步。”穆龙轩抬手捋了捋自己肩头前的一缕头发,淡淡地说完这一席话,丝毫不管周宝玲铁青的脸色。
“皇上!周氏所犯何罪,您要如此陷害嫔妾一家!”周宝玲此时是真懂了,穆龙轩娶她,根本就是为了将她的家族连根拔起,让她入宫只是一步棋罢了,难怪穆龙轩连一个像样的婚礼都没给她。
“呵!所犯何罪。”穆龙轩眼神蓦地锐利起来,他冷冷的看向跪在他面前的周宝玲,声色严厉地说道,“周家在朝堂之内,结党营私,周家子孙,在穆京内外,称王称霸。这些朕看在周阁老为国尽忠的面子上,都可以忍,但你们周家把主意打到朕的头上,要朕的心肝死,朕就要你们的命!”
倒吸一口冷气,周宝玲万万没想到穆龙轩做这一切的理由,竟是因为一个男人!这真是荒天下之大谬!但这样的荒谬却生生地在她面前上演,甚至会牵连到她全家几百口的人命,她就无法再嘲笑这样的荒谬,只能傻傻地看着眉眼狠厉的穆龙轩,心比冰冷,仿佛身置千里冰寒之中,从身到心,都寒冷彻骨,再无法有一丝暖意融入心间。
“现在,可是真想好了?”穆龙轩走到周宝玲面前,弯腰捏住跪地低头的周宝玲的下巴,冷冷地问她,眼神里的风雪能冷冻一切。
微微闭上眼睛,周宝玲终于放弃对穆龙轩最后一丝残念,轻轻道:“民女懂了。”
自称“民女”,而不是“嫔妾”,周宝玲是真认命了,为了全家几百条人命,她别无选择,只能在二选一之中,取其轻。
“很好。”穆龙轩漠然松开周宝玲的下巴,转身走了,留下周宝玲怔怔地看着穆龙轩离去的背影,满心悲凉。此后一生,甚至千百年在史书上,她周宝玲的名字,都将与淫妇二字牢牢相系,他们周家也会因为她婚后与人私奔而受人唾弃,再无当下风光,但不管怎样,至少她将会活着,她的亲人,她最爱的爷爷,都会活着。而活着,怎么都比死了好,反正她的名声注定会脏,现下也算脏得有价值吧!
在这个冰冷彻骨的夜晚,周宝玲呆呆地在地上坐了一夜,在翌日的阳光照在她身上的时候,她突然笑了,捏着昨天穆龙轩扔给她的那块玉佩,苦中作乐地想,也许穆龙轩还不算完全人性泯灭,至少为她留了一个爱她如生命的男人在身边。
一代男后 第20章 收
七日回门,周宝玲给了所有人一个超大惊喜,她竟与青梅竹马的周府侍卫留书私奔了。这无益于重重的一巴掌,直接扇在了穆龙轩脸面上,损了帝王尊严,驳了帝王面子,让穆国皇家颜面扫地,轻则抄家贬为庶民,重则满门抄斩、诛连九族。
穆龙轩坐在周家大堂主位上,懒懒地看着面前跪了一地的周家众人,眉眼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似乎没生气,也似乎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呵。”突然,穆龙轩冷冷一笑,笑得凤眼都半眯了起来,他看着浑身颤抖、满头冷汗的周阁老,慢悠悠道,“阁老家养的好女儿啊……”
“皇上赎罪,此事必有误会,微臣定会查明真相,还望皇上给微臣全家上下一个机会。”周阁老以头抢地,哀声地恳求,只希冀穆龙轩能网开一面,至少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
“哼!”只可惜,穆龙轩理都不理周阁老的哀求,冷哼一声,冰寒着脸当场拂袖而去,留下哭泣哀声一片的周家。
翌日上朝,周家所有在朝为官的人都背负荆棘而来,效仿古人,“负荆请罪”。而周家其他子孙妇孺则全部跪在皇宫大门外,希望穆龙轩能看在先皇的份上,饶他们周家上下几百口人一命。
“皇上,微臣有愧皇恩,但微臣之罪,罪不及家人,请皇上赐微臣一死,饶过微臣家人吧!”周阁老终于褪去所有傲气,仅仅一个晚上,便好似老了十几岁,原本还不算完全花白的头发,一夜之间,竟全部白了,苍老憔悴得让人见而心酸。
顿时,整个朝堂寂静无声,无人敢说一句话,直到李非言踏出一步,扬声道:“启奏皇上,微臣有本奏。”
“准。”穆龙轩淡淡瞟了一眼李非言,慵懒懒地换了个手撑住脑袋,语气也是淡淡的,却让在场所有官员无不胆寒,只有李非言还从容地缓缓道,“周才人此案,依微臣之见,还有回旋余地。”
“哦?”穆龙轩微微勾了勾唇,问道,“爱卿此话何解?”
“皇上,周才人之事,可大亦可小,何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李非言见穆龙轩脸色似是沉了下来,也不害怕,继续说,“周才人虽名号是才人,但并未有官方文书昭告天下,此为其一。皇上疼爱怜惜瑾之公子,唯恐瑾之公子伤心,由是从未临幸周氏,此为其二。周家拥先皇立朝,是开国元勋,若是就此以欺君之罪查办周府,诛其九族,恐会寒了穆朝上下民心,此为其三。皇上速来以仁德治天下,何不轻判周氏一族,为皇上赢得仁君之名呢?”
众臣见穆龙轩虽然不曾回话,但脸上的表情明显不那么阴冷了,便也顺着李非言的话,齐齐跪地为周氏一族求情。
感觉时机已经成熟,穆龙轩终于开口缓缓道:“传朕旨意,削周宝玲才人之名,贬周氏一族为贱民,移居边疆,永世不得为官、不可回京,否则,斩立决。”
惊喜地抬头看向穆龙轩,周阁老及周家子孙连忙跪地谢君恩,满心悔恨为何要送周宝玲入宫,此番害得全家发配边关,甚至差点满门抄斩,只恨贪心不足,妄图干涉帝王之事,挑战皇权。
自此,当周氏一族完全消失于穆国朝堂,穆龙轩终于完全建立绝对的帝王权威,再无人胆敢置疑他的决定,直到周氏风波过去后,他又一次将立瑾之为后之事,提上了议程。
有了周阁老的前车之鉴,众臣此次对于立男后之事沉默了许多,仅有一批老古板的臣子,固执地上奏折,要穆龙轩收回成命,但这一次,却无人胆敢再提要杀瑾之的事情,只敢小心翼翼地以大道理规劝穆龙轩,希冀穆龙轩能看在老祖宗的面子上,不要广而告之地立一名男后,至于穆龙轩是否要宠男人,是否要扩充后宫,他们已再不敢多言。
然而这一次,即使群臣的奏折写得非常温和,穆龙轩却没再妥协迟疑,第二天他就将那些上奏的折子全部扔在了众大臣面前,以雷霆之怒的气势,直接质问道:“魏王与龙阳君同船而钓,汉有哀帝为董贤断袖,陈蒨亦有韩子高相伴,朕何尝不敢立一代男后,创前无古人之盛举,为后世立个表率?尔等总言老祖宗如何如何,却不曾想过,朕乃天子,朕就是规矩,前人不敢立男后,朕敢!”
穆龙轩独立高台之上,冷冷地看着因为他发怒而跪了一地的群臣,缓缓开口,语气极为郑重,证明他金口玉言,绝不违此誓,“朕此生,非瑾之不娶,非瑾之不立后。”
“再胆敢有阻拦者。”穆龙轩抽出佩戴着的龙吟剑,直指群臣,一字一句地认真道,满含威胁,“杀、无、赦。”
“皇上息怒,微臣……领命。”终于彻底明白穆龙轩那比顽石还坚硬的决心,群臣为了小命,终是再不敢多言半句,在李非言的带领下,跪地大声道,“恭祝皇上、皇后,龙凤和合,皇上万岁,皇后千岁,万福金安。”
满意地勾起唇,穆龙轩收回佩剑,坐回龙椅之上,潇洒大气地一扬手,转瞬就收回了怒火,龙颜大悦地笑着开口道:“众爱卿平身,可还有本奏?”
此事至此,终于掀篇,所有人都不由暗暗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松了一口气。也暗暗庆幸一切都回归了常态,再不用谈论与瑾之相关的任何事,实在是穆龙轩那样浑然不讲理的态度,让他们已是草木皆兵。
经过这件事,穆国群臣脑海里都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离瑾之远远地、远远地,此生永远不要惹到他,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下朝后,穆龙轩来到瑾玉阁,却发现瑾之不在,从小太监口中得知瑾之在御花园练剑,不由转身朝御花园走去。
此时正值深秋即将入冬的时节,树上的叶子大部分都已经枯黄并落了满地,遥遥地,穆龙轩就看到瑾之穿着一身湖蓝色的劲装,在御花园里挥舞着凤舞剑,如虹的剑气扫落起满地的落叶,显得他身姿如惊鸿掠影,英气十足、潇洒如风。
静静地站在一边欣赏着瑾之的剑姿,等瑾之收势,穆龙轩才一边鼓着掌、一边走向瑾之,直到将瑾之轻轻抱进怀里。
“瑾之。”穆龙轩见瑾之刚刚舞过剑,脸上泛着一层好看的红晕,眼睛也是晶亮亮的,显得特别好看,不禁忍不住低头吻了吻瑾之的鼻尖,抱起瑾之在原地转起圈圈。
“啊!”毫无防备地瑾之不由轻叫了一声,转而反应过来,又忍不住搂着穆龙轩的脖子,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好了好了,快放我下来,头都要晕了。”等穆龙轩将瑾之放下来,瑾之不由好奇地看着穆龙轩满眼喜色的样子,将头轻轻靠在穆龙轩肩膀上,一边匀着气息,一边微闭着眼睛柔声问:“皇上今日好像特别高兴,可是有何喜事?”
“是有喜事,我们俩的喜事。”穆龙轩抬手想要抚摸瑾之的头发,一摸却摸了个空,这才反应过来瑾之因为练剑,将头发束起来了,不由抬手抽开瑾之束发的玉簪,散开瑾之的发髻,让瑾之满头柔顺乌黑的青丝随着风飘散开来,像绸缎一样铺开在湖蓝色的衣衫上。
手终于抚摸到瑾之柔滑的头发,穆龙轩满意地眯眯眼睛,搂着瑾之的腰更紧了几分,他低头亲了亲瑾之的头发,却见一片落叶刚巧飘飘落落地落到了瑾之肩上。
伸手拿掉那片落叶,穆龙轩看着远方的蓝天,不知怎的,竟想起瑾之小时候抓周的事情,不禁低笑起来。
“笑什么?”瑾之抬头看向穆龙轩,却得来穆龙轩一个落在眼睑上温柔的轻吻。
这一吻,那么轻,那么柔,就好似蝴蝶扇着翅膀落在眼睛上,惹得瑾之不由痒痒地抬手揉揉眼睛,抿着唇笑了起来。
“没什么,只是想起你小时候抓周,竟什么都不要,仅抓住了朕的一簇头发不放,最后朕无法,只得剪了那簇头发送与你,结发结发,也许注定了,我们就该结发一生。”穆龙轩握住瑾之的手,并捏着瑾之的手放到他自己的心口处,认真看着瑾之的眼神,那么深沉、那么灼热,烧得瑾之脸更红了。
瑾之感觉到手下穆龙轩的心跳正猛烈地跳动着,不由五指一弯,紧紧抓住了穆龙轩左胸前的衣料,笑着问:“这就是你说的喜事?”
“是啊,成亲之喜,难道不是人生最大的乐事么?此后你便跟了朕姓,名唤穆瑾之,好听吗?”穆龙轩说着,心情竟又不受控制地兴奋起来,忍不住再度单手搂着瑾之的背,抱起瑾之在原地转起圈圈。
“穆瑾之,穆瑾之,穆瑾之……”穆龙轩一边转,一边唤着瑾之的新名字,激动得难以自持,恨不能此刻就昭告天下,让全天下人都来分享他的喜悦,让所有人都来祝福他与他的皇后,穆瑾之。
穆瑾之,这个名字,注定会与穆龙轩这三个字一起载入史册,生生世世,永恒铭记,被万世传颂。
“瑾之,朕爱你,海枯石烂,沧海桑田,亦不会变。”当转累了,穆龙轩情不自禁地紧紧搂着瑾之,在瑾之耳边低低地与他耳语,那柔情比海更深、比水更柔,让瑾之忍不住感动得微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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