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江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淡墨青山
周褚明白楚昊宇的意思,钱老爷子卧病在榻已十年之久,故是想强撑一天保钱家安危,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钱家几兄弟逐渐掌握大权羽翼已丰,老二钱四方、老三钱苏苏、老四钱渊都有实力与老大钱凌云争夺家主宝座,何况老大钱凌云已过六旬身体也不是很好,说不得过不了多久就要陪钱老爷子去了,谁能服他?因此,钱家几兄弟明争暗斗不断,再加上各方势力纷纷出手,已乱成一团乱麻。而且,朝廷虽乐见钱家混乱,却不能失去控制,那样对朝廷和天下都是一场灾难。这刻,无需再想下去,周褚也能知道天刺逆贼又要现身了,或许这才是楚昊宇前往江南道的目的,而且天刺沉寂数年之久,怕出手就是雷霆之势。
想到这里,周褚颇为赞同的点点头,而就在此刻,孙侯大步赶来,冲楚昊宇拜道:“公子,周先生,江南卫加急传回的消息,钱家钱凌云遇刺,命在旦夕。”
千古江山 478 神医庙
神医庙,自建成之初便吸引了众多善男信女,不管众人的目的如何,每日香火不绝,区区数年已然成为京城一大景致,吸引了无数香客前来,当然更多人是来求见李思翰这位神医。神医庙后堂,不同于前院的人声鼎沸,高大松柏青青古藤,一盆菊花盎然盛开,偶尔有清风卷起落叶,宁静、悠远。
与神医李思翰相对而坐,楚昊宇似不经意落下一子,同时张口说道:“李老先生,本王将入江南,这一去,又是数月。”
李思翰听到了楚昊宇的话,却似沉浸在棋局中,非但没有开口,神色都一丝变化。见此,楚昊宇接着又道:“父王大哥兢兢业业二十多载不敢有丝毫懈怠,这才有如今的繁华,然刚步入盛世,便有贪官污吏横行乱我楚家江山,本王此去,就要清理这些蛀虫。”
李思翰的目光依旧放在棋局上,却是开了口,道:“医者,防微杜渐乃是上策。”
楚昊宇明白李思翰的意思,点点头却又开口问道:“李老先生,这一年母后越发苍老,身体每况愈下,还望先生如实相告。另外,依依姑娘真的无救?”
提起病人,李∞,思翰终是放下了棋子,沉默片刻张口说道:“太后娘娘早些年心神波动过大为七情所伤加之年岁增加,这两年老夫一直不敢用药只能以食补调理身体,只是,岁月不可欺,人力终有穷。至于依依姑娘,她先天不足又曾遭遇大难,能够活下来已是侥幸,又固执的生下孩子,怀胎十月,可都是她是生命,除非奇迹,不然,老夫真无能为力。”
楚昊宇知道李思翰说的都是实情,沉默片刻摇头说道:“这次出京,周兄和依依姑娘也要前往江南,还劳烦先生多配几幅药。”说到这里稍顿,楚昊宇又是一阵沉默过后才张口说道:“若是母后身体有恙,还望先生提前告知昊宇。”
李思翰明白楚昊宇的意思却没有立即回答,思索片刻似下定了决心,直直盯着楚昊宇说道:“七公子真性情至善至孝,老夫向来佩服,既然王爷问起,老夫也就不隐瞒公子,太后娘娘五脏六腑皆伤心脉有损,老夫也只能保太后娘娘今年无恙。”
虽然早就猜测,可是听李思翰亲口说来,尤其他还是一代神医,楚昊宇心神巨震,眼中爆射出两道寒光直直盯着李思翰,似想从他脸上看出真假。好半天过去楚昊宇才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散去所有气势,一时间,楚昊宇竟觉得疲惫,最后苦笑道:“还劳烦神医了。”话到最后,楚昊宇起身离去,留下一局不曾下完的残棋。
离开神医庙,楚昊宇心中烦闷竟不知去处,而此刻,孙侯快步迎了上来,躬身拜道:“公子,吏部侍郎李大人求见。”
扫了孙侯一眼,楚昊宇便看到站在不远处满脸堆笑的李怀仁。在京兆尹这个烫手位子上熬了十年之久,李怀仁终是拨开乌云一跃成为从二品的朝廷大员,且是手掌实权的吏部左侍郎,不过自李怀仁离开京兆尹,两年换了三任,一人下狱一人被贬,最幸运的一个告老还乡,真真正正成了烫手山芋无人敢接手,恼的圣上差点将李怀仁打回原形,真将他吓坏了,最后拜了楚昊宇这位大佛才保住乌沙。
楚昊宇对李怀仁颇有好感,不然也不能出手帮他,看他笑个不停,心中的烦闷散去不少,冲李怀仁招了招手。见此,李怀仁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喜色,一溜小跑跑了过来,微微躬身冲楚昊宇笑道:“见过七公子。七公子为太后娘亲祈福?”
楚昊宇的孝心天下皆知,何况这座神医庙正是楚昊宇为太后娘娘修建,每日施粥不停救活了无数流民,且有神医李思翰及一众弟子坐诊,救了无数条性命。
看楚昊宇点头,李怀仁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敬佩,接着说道:“王爷孝心可嘉,一定能够感动满天神佛,保太后娘娘长命百岁一生平安。”话到此处,猛然看楚昊宇眼中有过一丝黯然,李怀仁立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忙岔开话说道:“下官多次听闻神医庙灵验,今日特来上一支香,求个平安,还果真如此,出门就碰到贵人。”
神医庙乃是楚昊宇为母后和神医李思翰所建,每年总要来上支香为母后祈福,可或许,真如李思翰所说,岁月不可欺,人力终有穷。想到这里,楚昊宇轻摇脑袋,道:“既然遇到,一起走走。”
听楚昊宇如此说来,李怀仁大喜,何况他还正有求于楚昊宇。亦步亦趋的跟在楚昊宇身后,李怀仁同时说道:“七公子,神医庙建成至今也不过数载,然七王爷孝心可嘉,李神医妙手回春,已然成为京城一大景致,凡来京旅客,必至神医庙一观,不然就不算入京城,而离京之人则来上支香求个平安,香火鼎盛,致使周围房舍寸土寸金,金贵的很。所以,王爷你看这周边店铺,每一家都有一手绝活,不然,根本无法立足。”
扫过众多店铺一眼,茶楼酒馆林立,当铺玉石接壤,街道两侧还有无数小贩在卖力的吆喝着。楚昊宇吃惯了山珍海味美味佳肴,倒是对各地小吃颇感兴趣,最后将目光放在一江南味的小摊上。
顺着楚昊宇的目光,李怀仁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笑道:“听闻七公子即将下江南,不如先尝尝江南风味?”
楚昊宇似猜到了李怀仁所想,撇了李怀仁一眼却没有说话,只是在楚昊宇的注视下,李怀仁一颗心猛然停顿下来,仿佛自己被看了个通透。心道不愧是手掌大权的亲王,这份气势,还真不是自己所能承受的。想到这里,李怀仁脸上明显多了些敬畏,亦步亦趋跟在楚昊身后。
端坐在小凳上,看李怀仁这位朝廷二品大员肃立一侧不敢落座,楚昊宇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挥手说道:“坐,莫非李大人要站着吃?”说到这里也不再搭理李怀仁,而是将目光放在摊子上,缓声说道:“藕粉,包子,炸鱼,干炸响铃。”
随意点了几样小菜,楚昊宇又将目光放在半蹲半坐的李怀仁身上,似笑非笑的说道:“李大人消息倒灵通,竟知道本王将下江南,怪不得能稳坐京兆尹十载不倒。”
虽知道楚昊宇是在开自己的玩笑,然而打探朝堂消息乃是官场大忌,听的李怀仁脸色大变,最后苦笑道:“七公子说笑了。下官无意间听董尚书提起一次便记挂心上,刚才看七公子选了江南味,这才斗胆询问。”
看李怀仁直直盯着自己,楚昊宇如何猜不到他心中所想,却是张口问道:“李大人可知本王因何入江南?”
望着楚昊宇,李怀仁知道自己能不能抓住机会就在这一瞬,正容说道:“我大楚立国二十载是蒸蒸日上国泰民安一副繁华盛世景象,然一些官吏不思报国效忠圣上反而大饱私囊实乃朝廷蛀虫,七公子此行,正是要杀这歪门邪气以正朝纲。”说到这里稍顿,李怀仁更是抱拳冲楚昊宇行了一礼,沉声说道:“公子胸怀天下心霁日月,定能够还我大楚朗朗乾坤立不世之功。”
笑望着李怀仁,楚昊宇沉默片刻才张口说道:“李大人还真是个趣人。”话到最后,楚昊宇拿起汤勺品尝起天下有名的西湖藕粉,而看到楚昊宇的表情,李怀仁心底一阵窃喜,只是他久经官场神色却没有任何变化。
细细品味片刻,楚昊宇点头赞道:“不错,大人也尝尝。”说话同时,楚昊宇又拿了块干炸响铃品尝起来。
听楚昊宇发话,李怀仁才拿起勺子,品味片刻出口赞道:“江南乃是鱼米之乡天下粮仓,历史悠久,便是这小吃也沾染了江南深厚的底蕴,风味独特,口味清醇。”
楚昊宇先是一笑,思索片刻张口说道:“你这个说法倒也有趣,江南富饶又多才子,文人名士辈出,杜、骆、王、赵四杰名震天下,还有那老酸儒杨重,虽然酸不可耐,可诗词字画冠绝天下,定要流芳百世。”话到这里,楚昊宇脑海中却是浮现出一道清瘦俊朗的脸庞,尤其是他脸上淡然的笑容,对楚昊宇影响甚深,甚至曾去刻意学习。
“也不知欧阳先生怎么样了?”心底一声暗叹,楚昊宇却有了决定,这趟入江南,定要去欧阳先生的故居看看,看看能不能见到欧阳先生一面。想到这里,楚昊宇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自己这个弟子换真不够合格,执掌天卫竟不知先生的消息,唉!
李怀仁并不知楚昊宇心中所想,只是看他苦笑不已还当他为杨重那个酸儒发愁,因为杨重刚刚写了首打油诗讽刺楚家江山讽刺朝廷腐败,且这首诗流传甚广几乎的妇孺老弱皆知,而且李怀仁听闻,当今圣上就是听闻这首诗恼怒之下才命楚昊宇这位亲王入江南严查吏治。望着楚昊宇,李怀仁沉声说道:“七公子,杨重不过一酸儒罢了,就似公子所说,酸不可耐。哼,若非先帝和圣上,天下岂有这等繁华?怕百姓还是衣不蔽体实不果腹,哪来这等闲心?当真一群愚民。”
摇摇头,楚昊宇既没有接口也没有解释,而是品尝起江南风味。吃了七八分饱,楚昊宇起身同时说道:“本王入江南,由御史台、吏部、户部、刑部大员随行,李大人若有意,就替本王挑选一二。”
望着楚昊宇,李怀仁先是一愣,似不敢相信楚昊宇竟然将出巡江南道一事交由他负责,随即则有掩饰不住的欣喜,躬身拜道:“卑职得令,定不负王爷信任,不负圣上厚望。”
千古江山 479 人选
这两日,李怀仁是满面春风笑不合嘴,开怀的样子比娶老婆都开心,走路都有些飘飘然,看的右侍郎彦清脸色铁青,一声冷哼拂袖离去。见此,一众小吏立即闭嘴噤若寒蝉,当两位侍郎离去后才松了口气。
不远处,刚入衙门不久的郑天键忍不住开口问道:“陈哥,怎么回事?”
陈哥已然四十多岁,与彦清岁数相仿,然二十多年过去依旧是个不入流的小吏。撇了眼这个刚入衙门的愣头青,陈哥沉声说道:“放肆,大人的事情,也是你能议论的?”
这一声吆喝并不大,却是极重,尤其严厉,听得郑行健立即低下脑袋,一脸尴尬不知道说什么。见此,陈哥露出一副满足神色,慢悠悠的说道:“小郑啊,你入衙门几天了?”
郑行健立即答道:“整整十一天。”
陈哥点点头,道:“你倒也有心记得清楚,不过,十一天也不短了,咱吏部的门门道道,还没摸清吗?”
郑行健并非蠢人,不然也不能年纪轻轻就进入吏部这种朝廷要害部门,如何听不出陈哥话中的意思,立即抱拳拜道:“还请陈哥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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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郑行健,陈哥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神情,然后双眼微微望天指点江山似的说道:“咱吏部,自然是左大人最大,是从山南道走出来的老人,且与当今陛下交好,老尚书蒋大人告老还乡,左大人当仁不让成了吏部尚书。如此一来,左侍郎这个位子就空了出来,原本,彦大人呼声最高,甚至已经宴请过同僚,不曾想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圣上竟是将李大人从京兆尹调到咱吏部成了左侍郎,彦大人如何能给李大人好脸色?”
郑行健轻哦了声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色,然后一脸感激的望着陈哥说道:“学生谢过陈哥解惑。”
看到郑行健的恭敬神色,陈哥是一脸满足,却又泼冷水打击道:“衙门里的水深着呢,以后多学着点。”说到这里稍顿,陈哥又开口问道:“知道李大人为何如此高兴吗?”
毕竟是在吏部这种衙门,郑行健多少听到些风声,轻声答道:“听闻李大人即将跟随七王爷巡视江南、淮南两道。”
陈哥点点头又摇摇头,张口说道:“是也不是。”看郑行健一脸疑惑,陈哥出口解释道:“巡视只是幌子,圣上这次要严查吏治,整治江南、淮南两道的风气,不然也不会有御史台和刑部随行,哼,陈某可是听闻,七王爷带着尚方宝剑出京,先斩后奏。”
看陈哥做出一个杀头的动作,郑行健似吓了一跳,可随即又一脸疑惑的问道:“那,陈哥,这趟出京不是得罪人吗?”
听到郑行健的话,陈哥先是一愣,随机却忍不住笑了出来,道:“年轻,没有见识。查除贪官污吏是御史台和刑部,再者,贪官污吏,只要杀了,就能得陛下赏识,只要得到陛下赏识,那还不是青云直上?另外,杀了贪官,还得有人顶上去,咱吏部不就是管官帽子的?这可都是美差,不然,以李大人的心性,岂能笑的合不拢嘴?哼,即便真有意外,也有七王爷这尊大佛顶着,这趟差啊,百利而无一害。”话到此处,陈哥脸上露出一丝羡慕,似恨不能自己代替李怀仁接下这趟美差,同时又叹道:“老夫还听说,李大人是七王爷钦点的,随行官员也都由李大人挑选,你没见这两天李大人的门槛都要被踏破吗?”
郑行健点点头,张口说道:“学生也听说了,李大人去神医庙上香时候遇到七王爷,七王爷就命李大人负责此事。”
郑行健一个小吏尚且知道此事,更不要说陈哥了,但凡是京城衙门的,几乎是无人不知,虽然很多人都说李怀仁踩了狗屎运,可去神医庙烧香拜佛的明显多了,期望自己能够遇到七王爷这样的贵人,就是陈哥也特意跑了趟,可惜熟人见了不少,贵人一个没有。摇摇头,陈哥神思突然一动,要不自己就厚着老脸求求李大人,已经四十多了,再耽搁下去自己这辈子可真就这样了。脸色数变,陈哥终是下定决心,一溜烟跑了出去。
李怀仁这几日确实得意,感到从没有过的舒心,做梦都乐的合不拢嘴,不过,李怀仁也深知事关重大,再三斟酌才确定了一份名单,亲自送到孝王府。进入孝王府,李怀仁立即收敛起笑容变得毕恭毕敬,得知七王爷楚昊宇不在府中也没有离去,而是与大管家吴振丰聊了起来。
吴振丰不喜言辞,因此大都是李怀仁在说吴振丰在听,好在李怀仁当了十几年京兆尹嘴上功夫是炉火纯青,气氛倒也不显沉闷。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楚昊宇才返回王府,看的李怀仁立即跪拜道:“下官拜见王爷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扫了李怀仁一眼,楚昊宇径自走到主座上才开口说道:“起来吧,坐。”
再次一拜,李怀仁站了起来却没有坐下,双手捧起一个折子拜道:“启禀王爷,这是下官拟的名单,请王爷过目。”
从吴振丰手中接过折子,楚昊宇随意扫了两眼,张口说道:“本王不熟悉,李大人还是讲一遍好了,坐。”
这趟出使江南,楚昊宇故是要查探天刺逆贼安稳钱家,也要整治江南、淮南两道的吏治,两者都不可懈怠,只是楚昊宇一心追查天刺逆贼,只能挑选一能吏待他整治吏治,李怀仁为人虽圆滑却是能吏,且能够揣摩上意,正是如此,楚昊宇才会挑他作为副使出巡江南。
李怀仁也算摸透了楚昊宇的脾气,看他第二次让自己坐下去也不推辞,躬身道谢后半坐了下去,然后张口说道:“下官尊王爷吩咐,从御史台、刑部、户部挑选数人,请王爷定夺。”李怀仁早有了腹稿,稍顿了下沉声说道:“御史台监察御史崔孝廉,此人素有清名,极得圣上信任,每年都要统领巡察使巡视各地,查出了不少贪官污吏。”看楚昊宇点头,李怀仁继续说道:“刑部司刑宗古丞,是我大楚鼎鼎大名的名捕、铁捕,办了无数大案,只因性格太过耿直得罪了不少人,一直被压在正四品的司刑上,不然,起码一侍郎。”
楚昊宇还真听过这个名字,但凡朝廷有大案都会派他前去,再复杂的案件到他手中都能抽茧剥丝查明原委,只是此人性格耿直再加上恃才傲物得罪了不少人,虽破获大案无数然十几年都没能升迁,一直是正四品的刑部司刑。
看楚昊宇露出思索神色,李怀仁心底有些发憷,思索片刻终是硬着头皮说道:“王爷,下官曾任京兆尹十载,多次与宗司刑合作熟知他的为人,为人耿直忠心为国,虽有些心高气傲却非迂腐之人,知道孰轻孰重。”
盯了李怀仁片刻,楚昊宇张口说道:“朝廷派本王入江南,乃是整顿吏治,李大人当要宗古丞明白,莫要因小失大。”
看楚昊宇没有驳自己,李怀仁露出一抹喜色,抱拳拜道:“下官谨记王爷教诲,万万不敢辜负王爷厚爱。”稳住身躯,李怀仁接着刚才说道:“户部右侍郎王绛硕王大人。王大人的女儿嫁入英王府,借着这一层关系,王大人曾任平江府长史却也折翼平江,若非英王殿下力保早就告老还乡,最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圣上调王大人入户部成为正三品的右侍郎。”
楚昊宇很少过问朝堂是非,然这不代表他不懂其中的门道。英王楚昊渊也是朝廷亲王,在京城关系深厚,只是地方上就差些了,这才安排王绛硕进入江南。官场有官场的规则,亲王虽可不顾这种游戏规则,然可一不可再,想来王绛硕还不值得楚昊渊违反这规则,只是大哥调王绛硕入户部就有些意思了。李天念入仕就进入户部,又做了十几年的户部尚书在户部可谓是一言九鼎,再加上钱家的关系,人称大总管,可大哥偏偏调五哥的人入了户部,还是右侍郎,楚昊宇如何猜不透其中的要害关系,不过,这李怀仁也是个人精。
钱家的根基在江南道,与江南道官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想要调查江南官场,王绛硕也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了。想到这里,楚昊宇神思一动,莫非当初大哥调王绛硕入户部,就已存了这个心思?
沉默片刻,楚昊宇摇头说道:“就他了,你详细安排下,三日后出京。”
这种事情根本急不得,李怀仁心底虽疑惑楚昊宇为何如此心急,却是起身拜道:“下官得令,这就安排去。”
当李怀仁离去,楚昊宇冲孙侯问道:“今日可有消息传回?”
孙侯早知道楚昊宇有此一问,立即答道:“回禀公子,江南卫加急传回的消息,钱老爷子得知钱凌云遇刺,直接吐血晕倒,若非抢救及时,怕已经去了,而根据江南名医孙太和所说,钱老爷子撑不了多长时间。现在,钱家已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钱家老二钱四方,老三钱苏苏,老四钱渊三人甚至在钱老爷子病榻前大吵起来。”
轻点了点头,楚昊宇张口问道:“钱老爷子还没有表态?”
孙侯张口答道:“还没有消息。根据探子得来的消息,钱老爷子正要立长子钱凌云为家主,这才遭到暗杀。另外,迄今为止,孔都没有任何动作。”
钱不为虽老,楚昊宇却不认为他糊涂,绝对不会忘记孔这支利器,只是他究竟何意?思索片刻不得其法,楚昊宇挥手说道:“下去吧,有任何消息立即来报。”
千古江山 480 早朝
清晨,天不曾发亮,众大臣已云集在午门外,个个顶戴花翎神情严肃的等待着早朝。该是时间尚早,众大臣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议论着什么,而谈论最多的当属七王爷楚昊宇南下江南一事,且有消息灵通之辈已然得知吏部左侍郎李怀仁为副使,不少人都上前冲其道喜,笑的李怀仁嘴都合不拢。
与李怀仁的热闹相比,户部尚书李天念一个人站立一侧,肃然的脸庞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较六七年前相比,明显苍老多了,皱纹深陷,头发灰白,两眼微微闭起似在修养调息。看到李天念这个样子,不少人心底都叹了口气,曾经红极一时的李系,就似现在的李天念日渐衰老,说不得那天就要淡出众人的视线,尤其那些身居高位之辈,他们了解的更多,望向李天念的目光颇为复杂。
众人的谈论声不绝却无人敢大声喧哗,一个个反倒极其小心的注视着四周,突然看到一顶明黄色的轿子飞奔而来,众人立即闭嘴,尤其当轿子走近看清上面的云纹时候,一个个都露出吃惊神色,竟然是数年不曾上朝的太子殿下。
五年前神医李思翰入京没多久,东宫便传出消息说太子9□,殿下东征漠北时候遭刺客暗杀心脉受损需安心静养。自此,太子殿下闭门谢客专心养伤再不过问朝堂之事,让不少人大跌眼镜,且这次养伤竟然用了数年,以致很多人都忘记了太子殿下,现在猛然看到太子楚元博,如何能不吃惊?不过,虽然吃惊一个个脸上却写满恭敬,看太子楚元博走下轿子立即躬身拜道:“臣叩见太子殿下。”
五六年安心静养,太子殿下倒发了福,笑容也越发和煦,冲众人点头笑道:“众卿无需多礼,今日,本宫只是来给七叔送行。”说到这里,太子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若遇到熟悉还会点头打个招呼,最后将目光放在太傅高佳林身上,微微躬身拜道:“学生见过太傅,看太傅精神依旧,学生甚感安慰。”
太傅高佳林已过古稀之年,然身体康健满面红光,双眼熠熠有神,冲太子楚元博笑问道:“都是托圣上和殿下的福,倒是看殿下神采奕奕,想来已经痊愈,实乃我大楚之福!”
听太傅高佳林如此说来,不少人都上前恭贺太子楚元博痊愈,而楚元博则满脸笑容的回敬着众人只是没过多久,一黄一黑两柄轿子由远驶来,竟是英王楚昊渊同孝王楚昊宇同时前来,看的朝廷百官立即上前见礼,就是楚元博,也上前冲五叔和七叔行了一礼。
看到楚元博,楚昊渊的神色虽没有任何变化,却是思索着数年不曾过问政事的太子殿下为何今日出现,而楚昊宇虽有一丝意外,却是冲楚元博笑道:“你也来了,最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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