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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倾城:冷宫弃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冷青衫
“啊?”她恍然惊醒一般,抬头看着他。
“你身子不好,天气又冷,不该出来的。”
“今天云嫔大喜,臣妾过来看看。”
“朕已经吩咐御膳房,今晚送些药膳过去,你与朕一同用。”
南宫离珠淡淡道:“不必了……”
这话一出口,满屋的人眼神都变了,连裴元灏也是面色一沉,南宫离珠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便垂下眼帘,长长地羽睫覆在如水般的眸子上,轻颤着:“臣妾这些日子胃口不好,只怕影响皇上用膳的心情。”
裴元灏一听,立刻道:“就是因为这样,朕才要过来陪你一起用。”
南宫离珠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眶微微有些发红,沉默了半晌才又低下头,轻轻道:“臣妾谢皇上恩典。”
等他们俩说完,申柔在旁边已经气得脸色发白了。
倒是常晴,平静的冷眼旁观了一会儿,这个时候出来微笑着道:“皇上午膳还没用过吧?不如就在臣妾这里——”
裴元灏摆了摆手:“朕今天还有事,只是过来看看,午膳就让他们摆御书房了。”
“皇上还有什么事?”
“秋试的事。”
“哦……”
说到秋试,满屋子的人都不开口了,那毕竟是朝政,后宫没人懂的。
只是申柔的眼睛亮了一下。
这时裴元灏站了起来,常晴也忙起身道:“那臣妾就不耽误皇上了。只是皇上也要保重龙体,千万别累着了。”
裴元灏微笑着看着她,点了点头,然后:“秋试题目还未定下,你跟朕去御书房。”
他这话来得突兀,屋子里的人都看了过来,我下意识的抬起头,却见他的目光直直的看着我。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我的身上。
我想了想,点头走了出来:“是……”
他便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而我也只能跟上去,身后那些嫔妃面面相觑,虽然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也只能恭恭敬敬的跪送。
一走出去,就感到一阵北风卷着冰雪吹来,吹得人一颤。
背后那些目光,真的如刀!

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很早,也来得有些太猛,我跟在他身后,走过红墙下的通道,耳边只听着呼啸的风声,玉公公带着人远远的跟在后面,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也在动着。
要说今年的秋试,也的确是件棘手的事。往年的秋试十月底就已经完了,但今年一直拖了一个多月。我也知道,他是在等傅八岱进京,之后又零零散散的发生了许多事,延到了现在,不能再拖了。
而且,今年的秋试更是格外的棘手,谁都知道,每一年官员的选拔就是朝堂上各个势力为自己拉拢人脉,增强实力的机会,前两年,他也是借着这个机会在南方大开方便之门,吸纳了不少青年才俊。
但今年,情况就有些不同了。
申太傅那边应该是早就有所准备,听说各级都被他们打点得极为妥当;而且,今年还有选拔武将的武试,自从杨云晖出事,京城九门一直没有妥帖的人,看样子,他今年应该是要定下来了才对。
有这么多的问题,也难怪今年的秋试一拖再拖。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抬起头看着前面,他宽阔的肩膀因为蓬松的皮草更显得高大了些,但我却好像隐隐的看到了一些疲态。
我想了想,还是低下头,跟着他慢慢的走。
景仁宫离御书房不算远,可走了许久还没到,我才发现他一直在宫里慢慢的兜圈子,绕了不少的路,身后的积雪上两排清晰的脚印沿着我们的来时路,还在继续延长着。
我身上的衣服不厚,原本是在景仁宫服侍常晴穿的,现在在雪地里走了这么半天,不一会儿就被吹得透心凉,冻得我哆嗦了起来。
可眼前这个男人,还是丝毫都不知道,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我咬了咬牙,只能勉强跟上去。
又不知走了多久,我哆嗦得牙齿磕得格格作响,两脚踩进雪堆里也已经没有了知觉,他终于停下了脚步,我也停在了他的身后,恍惚的看到前面满目鲜红。
是什么?
我诧异的抬起头,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树灿烂的红梅。
这个时节梅开原来还早,但突如其来的一场雪却催着满树的梅花都绽放了,火红的花瓣在枝头开得灿烂,被皑皑的白雪映衬着,越发的绚烂夺目。
而这一处景……
好熟悉。
我愣愣的看着,只见他慢慢的回过头来看着我。
这一刻,白雪,红梅,和他……





一世倾城:冷宫弃妃 562.第562章 过去的事,朕既往不咎
白雪,红梅,和他。
落雪在眼前纷纷扬扬的落下,晃花了我的眼睛,而白雪中的红梅灿烂开放,也让我有了一时的恍惚,这一幕,好熟悉,好熟悉……
似乎曾经,也是在这个地方,也是周围一片皑皑白雪,也是白雪中一树灿烂如火焰燃烧般的红梅,也是这个男人站在我的面前,带着我赏玩那一树红梅。
可是,再一晃眼,那些梅花的红都变了。
变成了一片血红,好像那一夜从我的身体里流逝的鲜血,带着心里最深处的温度,和那个孩子的生命,一点一点的从我的身体里流出来,无法挽回的流逝,我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站在雪地里,越来越冷,越来越冷。
我的指尖无法抑制的颤抖。
不管我这一生曾经经历过什么,将来又会经历什么,那一夜始终是我的心殇,不管我以为过去的一切都已经忘了,可以无爱无恨的面对,但我在那一夜经历的,却是我这一生都无法磨灭的痛楚。
“你还记得这里吗?”
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将我从那个夜晚拉了回来。
我茫然的抬起头,对上了那双漆黑的眼瞳,虽然是黑的,好像无底的深潭一样连波纹都没有,深潭似乎也被冻成了冰。
“……”
我没说话,他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站着。
雪越下越大,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指尖都已经冷得没有了知觉,肩膀和头顶也积了一层薄雪,他微微的蹙眉:“冷吗?”
我还是没说话,但颤抖得已经能听到牙齿打磕的声音。
他朝我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反手脱下身上的裘衣朝我的肩膀上披,厚重的裘衣带着他的味道落在我的肩膀上,顿时一阵暖意袭来,我却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已经说道:“这样,就不冷了。”
的确,不冷了。
裘衣里甚至还残留着他的体温,他的味道,融融的在身边弥漫,但是,衣服那么沉重,有一种要将我压垮的错觉。
我觉得呼吸也越来越沉了,开口的时候声音也很低沉,好像很累一样:“谢皇上恩典,微臣惶恐。”
他的呼吸也沉了一下,但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有一种压抑的感觉,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朕带你来这里,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记得。”
我抬起头来看着那一树灿烂的红梅,是曾经和他一起来过的景致,同样的皑皑白雪,灿烂红梅,甚至连人也是一样。
只是心境,已经完全不同了。
他走上前去,伸手抚着粗糙蜿蜒的树枝,慢慢的说道:“那个时候,你还——朕特地带你过来散心,赏梅。有一枝梅开得很好,朕还命人折下来送到芳草堂给你插瓶。”
“……微臣记得。”
他回过头来看着我:“青婴,朕——”
话没说完,我已经走了上去,站在他的身边也看着那蜿蜒苍劲的树枝,轻轻的说道:“所以,这一枝梅,再没有长出来过了。”
他的脸色微微一凝,抬头看去,当初被折枝的地方,旁边紧挨着的地方长出了新的枝桠,也开满了梅花,但被折断的地方还是光秃秃的,再没有长过。
他的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了一丝怒意。
我仍旧站在他的面前,默默的将身上的裘衣拿了下来,小心的奉到他面前,平静的道:“皇上还是要保重龙体,微臣冷些没什么,到了御书房就不冷了。”
他没有伸手来接,只是听到他磨了一下牙。
我托着裘衣的手在下面微微的有些发抖,但脸上还是尽量的镇定平静——我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坚持会惹他生气,也不是不知道他生气会对我做什么,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我不是打不怕,只是到现在,能坚持的东西越来越少。
裴元珍说得对,有一些事,事在人为!
他沉默的看着我,好像压抑着身体里的怒火,过了很久,他抬起手来,我下意识的退了一步,但他的手却并没有扬起来,而是伸到厚厚的裘衣下面,摸着我冰冷的手背,肌肤熨帖间生出灼人的温度,他的声音有些异样的沙哑,说道:“朕,知道,你过去,过得很不如意。”
“……”
“也知道,你这些年来,受了很多苦。”
“……”
“但是,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
那种刻意的温柔,和掌心炙热的温度,让我的心都在颤抖,我抬起头来看着他,看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蓦地明白过来。
这些话,不是说给岳青婴听的。
我很清楚,他并不相信裴元珍的话,在大殿国宴之前,他一定已经把我的那些事调查得一清二楚了,否则不会陪着申柔他们演那一出戏;他并不是要申柔来审我,只是要我被申家逼得无路可退,去承认那一切。只是没想到,裴元珍会突然出现说出那些话,他不想跟这位长公主翻脸,所以默认了她说的所有的事。
但,只是默认,并不是相信。
这些话,他不是说给岳青婴听的,而是说给那个本该享尽世间荣华,百般宠爱,却最终落入命运的漩涡,受尽苦楚的人听的。
不知为什么,我的全身都已经冰冷,却在这时候有一股滚烫的酸楚感涌了上来,顿时眼睛都红了。
他的手还在裘衣下面握着我的手:“过去的事,朕既往不咎。不管你做过什么,朕都不怪你。”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既往不咎?
到了这个时候,他跟我说“既往不咎”?
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我几乎要笑起来,可就在这时安静的宫墙的另一头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喂,你等等我!轻寒!”
一听到那个名字,我整个人战栗了一下,沿着那声音转头一看,就看到宫墙另一头的岔路口,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一身青色的长衣并不厚重,也许因为他过分消瘦,站在雪地里甚至有一种茕茕孤立的感觉,肩膀上也落了薄薄的一层雪,青白相间更映衬得他一双眼睛澄清如明镜,但眼中的神情,却说不出的混沌。
好像不知道是喜是悲,连温度都没有,只是愣愣的看着。
看着我们。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裴元灏也看到了他,却没说话,脸色沉冷如旧,倒是一个嫣红的身影从旁边跑了过来,是裴元珍,一把攀住他:“你跑什么,我问你话呢?”
她这一拉扯,轻寒手里的几本书哗啦一下子落在了地上,他自己像是突然惊醒一般,急忙低下头,捡起雪地里的书。
裴元珍还要说什么,一转眼就看到了我们,她的目光落到我和裴元灏在裘衣下相缠的手上时,脸上腾起了一抹欣然的笑意,立刻微笑着走了过来:“皇兄,岳大人,原来你们在这里赏梅啊?”
刘轻寒捡起地上的书,也走了过来,低着头道:“微臣拜见皇上。”
裴元灏看了看他们俩,嘴角勾起了一抹不动声色的笑意,平静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只是不管我在裘衣下的手如何挣扎着想要缩回来,都被他用力的抓着不放,我的脸色都苍白了起来,咬着牙用力挣扎了两下,却被他抓得更紧了。
裴元灏面不改色的微笑道:“这么冷的天,御妹还这样乱跑?”
裴元珍又看了我苍白的脸孔一眼,笑道:“臣妹是看到轻寒先生这么冷的天,还抱着集子进宫,问他来做什么的,他说是皇上召他入宫,连臣妹的话他都不听就赶着进来,还以为有什么大事,怎么皇兄反倒和岳大人在这里悠闲起来了。”
裴元灏淡淡一笑:“也不是什么大事。”
“既然不是什么大事,那待会儿臣妹想去马场骑马,没有人陪,想让他陪着。皇兄放人么?”
轻寒的肤色原本黝黑健康,这个时候却几乎苍白如纸,整个人僵冷得仿佛冰雪雕成的塑像一般。裴元灏看了看他,微笑道:“刘卿。”
“微臣在。”
“朕册封你为轻车都尉,你也不能一天到晚只抱着些古籍册子过活。”
“……是。”
“待会儿,就陪公主去马场试马。”
“微臣遵旨。”
“好,你现在先去御书房候着,朕即刻就过来。”
“是。”
答应了这一声,刘轻寒像是想要抬起头来,但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抬头再看我们一眼,只是行了一礼,便转身走了。
裴元珍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脸上仍旧带着暖融融的笑意,一直等到那背影消失在风雪中,才回过头来看了我们一眼,笑道:“谢皇兄恩典。”
说完,也转身走了。
雪中,只剩下我和他。
这一次,厚重的裘衣和他温热的大手也没将我冰冷的手指暖回来,我站在那里,只觉得彻头彻尾的冷,好像失去了知觉一般,连衣裳是什么时候从我手中被他拿走的也不知道,只是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将裘衣又一次披在了我的肩上。
“这样,就不会冷了。”
我颤抖着回过头,看着他微微勾起的唇角那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一片雪落茫茫。




一世倾城:冷宫弃妃 563.第563章 君与臣 暗流下的涌动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才去了御书房。
我也忘了自己在一片冰天雪地里站了多久,他厚重的裘衣一直披在我的肩膀上,暖意融融的的确不冷,只是有一股寒意从胸口最深的地方往外蔓延,慢慢的整个人都冻僵了一般,不管他跟我说什么,对我做什么,我都忘了反应。
直到他牵起我的手。
这一次他的手是冰冷的,握着我的指尖传来了一阵几乎刺骨的寒冷,我哆嗦了一下,抬头看着他,他没说什么,因为太冷的缘故脸色也是苍白的,只有嫣红的嘴唇是那张脸上唯一的艳色,冰冷的手牵着我,一直走到了御书房的门口。
刚一进门,就看到轻寒站在御书房的一角,正低头翻着册子。
听到推门的声音,他抬起头来,平静的朝裴元灏行礼:“微臣拜见皇上。”
倒是裴元灏有些意外的站在门口,像是完全没有想到,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之后,皇帝带着我在外面停留了那么久之后,他居然还会真的留在御书房,整个人平静得就像是风雪中的冰湖,虽然狂风暴雪天地飘摇,他却始终平静如初,没有丝毫动摇。
被那只冰冷的手抓得更紧了些,裴元灏牵着我走了进去:“你还在?”
“皇上召臣来商讨此次恩科题目之事,微臣不敢懈怠。”
裴元灏微微皱着眉头打量了他一会儿,然后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好。”说完,便带着我走到了桌边,刘轻寒也走了过来。裴元灏展开了案上的卷轴,上面写清了这一次科举的监考官、主考,包括考场护卫的人员名单,倒是详尽清楚,而我一眼就看到了刘轻寒的名字——
轻车都尉?
他是将刘轻寒作为考场护卫分拨下去的?
我的眉尖一蹙,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裴元灏已经开口道:“傅卿怎么没来?”
“下雪天寒,老师的旧疾犯了,无法起身,还望皇上恕罪。”
“哦,倒是朕为难他了。”
“不敢。这是之前皇上下令,让老师为这一次科考拟出的题目,请皇上过目。”
裴元灏伸手接过他奉过来的卷轴,拆开条子展开一看,眼中闪过了一丝笑意。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几个简单的小纂——心不当则身戮。
我的心微微一动,“心不当则身为戮矣”,这是《尸子》中的话,但并不是什么经典之句,要说经典之句,这一句的前后都是,但傅八岱偏偏截前断后,选了这么一句。
不过,我立刻明白了过来。
祸之始也,易除,其除之。不可者,避之。及其成也,欲除之不可,欲避之不可。
忍不住在心里笑了笑。
傅八岱眼睛是瞎了,又远处于集贤殿,但并不表示他什么都看不到,相反,他看得比别的人都更清楚,甚至更透彻。
当初裴元灏登基,的确多赖太傅大人,所以之后这些年对申家恩宠不断,连申柔在后宫都能跟皇后叫板,但现在,申太傅权倾朝野,申贵妃又生下了皇家二子,申家已经到了极盛的时候,而这个时候,往往是皇帝最敏感的时期。
申太傅在朝中结党营私,阻止皇帝对南方的政革,增加江南赋税等做法,其实已经触碰到了皇帝的逆鳞,若再不有所行动,裴元灏接下来要做的事,还会一一掣肘。
外戚之祸,非始也,然避之不得,必除之!
傅八岱这个题,不止是出给那些学子的。
“傅卿这题,出得有趣。”
裴元灏看着那几个字,似笑非笑的说着,刘轻寒平静的说道:“皇上从新科进士中选拔人才,是国家大事不可懈怠,所以老师为了这次的题目,也是思虑再三,才做下定夺,只求不负皇上所托。”
“嗯。”裴元灏点点头,目光却落在了他手中的另一卷纸上:“那是什么?”
刘轻寒迟疑了一下,才说道:“这,是微臣所想的题目。”
“哦?”裴元灏挑了挑眉毛,倒像是有些兴趣的道:“没想到刘卿也如此勤勉,为朕分忧。给朕看看。”
他伸出手,轻寒又犹豫了一下,终于低着头将那纸卷递了过去:“微臣惶恐。”
裴元灏展开一看,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我不知道他在里面写了什么,虽然想看,但因为是他写的,反倒不敢贸贸然的探过去看,倒是裴元灏沉吟了一番之后,将那纸笺递给我:“青婴,你也看看。”
“是。”
我心神不定的接过来,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两个简简单单的字,却让我看得心头一跳。
去强。
看着这两个字,我的心头都在突突的跳。
比起傅八岱的题目,这两个字就已经是分明在进谏了,但这两个字出现在科举考题中,所引起的波澜绝不比我现在的心跳更弱。他到底资历还浅,对朝堂上的许多事都不那么明白,做事也并不懂得迂回。
裴元灏带着一点笑意道:“青婴,你看刘卿这个题目,出得如何?”
我没敢看身旁那个男人,却也感觉到,他的呼吸分明乱了一下。
而裴元灏,还笑吟吟的看着我。
我沉默了许久,终于轻轻道:“微臣觉得……激进了些。”
这话一出口,他的耳根都红了,我还想说什么,就听见他轻轻道:“岳大人说的是,这题目的确是冒进了,还望皇上恕罪。”
裴元灏淡淡一笑:“有什么可怪罪的?你能如此为朕分忧,朕心甚慰。”
刘轻寒的脸更红了一点,头垂得更低了。
我站在旁边,虽然不算是冷眼旁观,但也看得有些清楚,这一次科举是所有人的目光所致,包括傅八岱都出了不少心力,很明显他们都想要通过这一次科举吸纳自己的势力,若申太傅又通过这一次壮大了他的党羽,那么要再扳倒他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一次几乎可以说是关键的一步棋。
问题是,申太傅结党营私,朝中老臣尸位素餐,即使有霍联诚、齐芳、高天章这样的年轻官员,也被申太傅牢牢的压制住,新晋的官员就算再是搏力,也不足以对付那只大老虎。
可是——
我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两个男人。
裴元灏和刘轻寒,他们就在书案的两边对着,一君一臣看着各自手中的册子,和外面的风雪交加相比,这里真的是难得的平静;虽然没有太多的话,可我却好像从他们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眼神里,看到了一些暗流下的涌动。
我隐隐的,感觉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外面的风雪声中传来了人走过雪地的声音,还没来得及抬头,就听见玉公公的声音在外响起——
“皇上,申大人觐见。”
申恭矣?
我们三个都抬起头来,刘轻寒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厌恶的神情,浓黑的眉毛都皱在了一起,我下意识的朝他看了一眼,他也看着我,立刻低下了头。
裴元灏微微一笑,道:“宣。”
下一刻,便看到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现在也是位极人臣,权倾朝野,但人还是精瘦,也许因为耗费了太多心神,身上也是穿着厚重的裘衣,衬得他削尖的脑袋高耸的颧骨有些滑稽,玉公公为他脱下外衣,立刻走过来跪拜道:“微臣拜见皇上。”
“太傅平身。”
“谢皇上。”他慢慢的站起身来,那双精光内敛的眼睛立刻看向了我和刘轻寒,也许因为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冰雪气息,随之袭来的寒意让我心里一颤,立刻上前行礼:“拜见太傅大人。”
“嗯。”
他看了我们一眼,虽然身量不高,比轻寒还矮半个头,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倨傲感,刘轻寒只是低着头,连看也不看他,便要准备退出去,我也正要往外走,就听见裴元灏道:“你们两个先退下吧,朕和太傅大人还有事商议。对了,刘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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