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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尼卡
“干嘛一直看着她?”晓芃已经套上了运动背心。她见碧娅若有所思,问道:“我发现你对她很有兴趣……说,难道你?”
碧娅跟那法国女人微笑点点头互相问好,转身说:“你这脑袋瓜子里一天到晚都装些什么呢?真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还跟小孩儿似的,见天儿地玩笑。你不怕巩义方心思那么深沉的人,回头把你卖了?”
“他才不会。”晓芃转过来,坐在碧娅这边的按摩椅上,伸长了腿翘着,手背沿着自己的大腿一直拂到膝盖,“卖了我,他哪儿再去找我这么可爱的又对他好的没话说的美人给他当巩太太?你说是不是?”
“见鬼了。”碧娅笑起来。晓芃真是好朋友,总是会逗她开心。平常是这样,有事就更是这样,很怕她心情不好。“对了,我离婚的事,别跟因坦提。”
晓芃架着腿坐在那里,看着碧娅转过身去,换了运动装。
她有好一会儿没出声,等碧娅把衣服换好,她才说:“我当时想不到你舍得和彭因坦分开,现在想不到习战辉会舍得和你分开。你和彭因坦分的没有这么漂亮,不过谁知道习战辉究竟是怎么想的。万一他把你们分手的账算到彭因坦头上,估计灭了他的心都有。”
童碧娅把长发束起来,看了晓芃说:“你甭担心。习战辉没那么幼稚。我们的问题,他比我还清楚。”
碧娅说这话时都没看晓芃。但晓芃也看得到她腮上挂着的冷笑桎。
“算啦,大家都是成年人……他这次出差时间和挺长的。你还要在这里住多久?事情都解决了,还躲着不回北京是为什么?”晓芃换了话题。她扯着颈上的毛巾,边走边晃着上身,要准备开始热身了。
碧娅微微一笑,没吭声。
晓芃看她的表情,有点儿不好的预感。她正琢磨着要不要再敲打下碧娅,抬头就看到在跑步机上慢慢走着的索锁——索锁抬着头,望着外面——明净的玻璃墙外,是波澜壮阔的海景,在海天一色之间,索锁单薄瘦削的身体在非常优美和协调的动作之下运动着,看起来真是好看的很。而她身后站着的那位教练,是锐派最抢手的私人教练paul。paul拿着他常用的文件夹和记录表望着索锁,眼神里也是有些欣赏的意味……他转身离开时经过她们身边,礼貌地微笑点头。
“赏心悦目。”晓芃看着慢跑起来的索锁,对paul说。
paul点头,笑道:“是的,基础不错,都不需要我跟在一边啰嗦。只要制定好适合她的运动计划就可以了。”
“啊……我好想知道她的体脂水平。”晓芃开着玩笑。索锁穿的是中裤,那修长的小腿线条也美的很。她都想去摸一摸……“哎呀,我要爱上她了。”
碧娅和paul都笑起来。
paul一走开,碧娅继续笑着说:“你得了吧。真是不管男人女人,只要美色在前,没有你不会爱上的。”
“何况她还跟美味脱离不开。”晓芃热着身。她想起碧娅以前自恃美貌,可听不得别人在她面前夸奖谁美丽了,有一次彭因坦说过,碧娅好多天不跟他说话,逼的他都快疯掉了……那时候他们年纪小着呢。不知道是不是从那时候起彭因坦和童碧娅就已经有了朦胧的感情?不过后来倒是真爱的很痴狂。
有人说过,彭因坦爱一个,是全攻全守型。可是只要是有心的人,谁又不是呢?
“你想什么呢?”碧娅见晓芃热身都心不在焉,皱眉。
“想我们什么时候能再去她那里吃顿好的。”晓芃笑着站上跑步机。她并没有刻意压低嗓音。她们和索锁隔了挺远的距离,索锁又塞着耳机呢,应该是听不到她们说什么的。
碧娅轻声说:“我不跟你去碰那个钉子了。”
“我不去碰钉子。让彭因坦去说,应该会好点儿。”晓芃笑道。
碧娅看到跟她们共用一间更衣室的法国女人向索锁走去——索锁停下来和她说着什么。过一会儿,那法国女人就笑着走开了——她看着继续集中精神跑步的索锁,好一会儿才说:“这位索小姐会法语呀。”
“嗯?”晓芃转过脸来。
“不。她跟谭太太讲的是法语。”碧娅低头调着机器。
“哦,学过一点也不奇怪。”晓芃不在意地说。
碧娅也没继续这个话题。
但是以她在法国居留多年的经验,索锁刚刚在更衣间里那句条件反射似的“没关系”,不像是学过一点点的……
索锁敏感地觉察到童碧娅和章晓芃应该是在留意她的。但是她当作没有注意到这
tang个,就像这里根本没有这两个人似的。她开始是有点分心。刚才那位法国女人特地过来跟她攀谈。她很友好,她也不好冷若冰霜。其实也不过是无意当中说了句话,她没意识到那是用法语讲的。法国女人来跟她说,她以为她是可以跟她用法语聊聊天的呢……她笑着摇头说自己也只是会谢谢你好对不起,跟她的中文程度相当。
她连英文都已经生疏了,何况法语?
但是法国女人看起来还是很喜欢跟她聊天的。
她有一对浪漫的紫罗兰色的眼睛,极白的皮肤,像牛奶,而头发是好看的栗色。
她不自觉地跟她说话就很温和,等她心满意足地走开,才觉得自己对陌生人有点过于和气了——她最近好像对陌生人开始变和气了。这感觉不太好。而且最糟糕的是,她也不太清楚这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的……也许是因为总大半天、大半天地呆在医院?
老吴的病友和家属们都是挺可爱的人。病房里大家想着法子互相鼓励着的气氛,也会冲淡些隔不久就有人离世的悲凉……
她慢跑着,看看手腕上的运动手表。她调快些速度,再把搁在架子上的手机拿过来,看了一眼手机屏,点了那个微信的标志。老吴跟大禹新学会玩微信,正在兴头上,硬是要她也注册一个账号,说是让她和大禹不用天天过去看他、给他陪床,他每隔一段时间发一条朋友圈信息让他们知道平安就行。
他们捣鼓这个的时候被李亚鑫医生遇到,还说了他们几句,在病房里,仪器这么多,该关机的时候就要关机,省得引起干扰,会出人命的。
医生说起生死来总是不像普通人那么多忌讳。不过那间病房里都是危重病人,听在谁耳朵里都有点心惊。
她就想这李医生怎么能受病人爱戴的……一定是看在他有如华佗转世的那高明医术上的。可是在她看来,这李医生就跟患了“嘴癌”一样的,说话专拣难听的说……从那天搭他的顺风车回家,他们天天在病房里相遇,都没有再直接说过话。
李亚鑫看她好像当她是空气一样。
索锁翻着老吴发的图片和说明——真是受不了他,一条消息几十个字,也能错字连篇。她要是能从屏上抠出这几个错字扔了也好……还是个拍照狂魔,就连邻床病友造型独特的紫砂杯子也拿来拍几张……
“喂?”索锁看着看着图片,忽然就有电话进来,她下意识的就接听了。“你怎么打电话来了?”
天已经黑了,那边的时差和这边有一个小时,天应该更黑了吧。
但他并没立即出声。
“彭因坦?”索锁叫了一声。
她刚想也许是彭因坦无意当中拨了她的电话,就听那边很大声地说了句“快点祝贺我”。她愣了下,说:“发什么神经呢你。”
“祝贺我呀,我今天拿奖了。”彭因坦在那边笑着说的,“挺大的一个奖。”
“你?”索锁问。
听起来他是很高兴的。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奖,能让他高兴成这样。而且他身边还有人在笑,也许正在庆祝。
“你在干什么?卖苦力?”彭因坦问。
“没事儿我就挂了。”索锁想的这是国际长途。但再一想彭因坦可不像她还要在乎这点电话费的。只是她没心情跟他聊天。“再见。”
她说声再见就挂了电话。
彭因坦和他高高兴兴的声音就被阻隔在了那边。
她看看自己的跑步距离。今天是第一天练习,主要目的在恢复,不能太猛,就把跑步机速度又调了下,开始慢慢走着。
她拿毛巾擦着汗。
手机嘟嘟响,她拿过来打开信息看。
是大禹发来的,说参赛的车已经搞定了,但是要和修任远一起给她再改造下,有的零件要换一换。等弄的差不多了,就让她试试车。
她答应了。
赛车嘛,比拼的不只是车技。能改装出一辆无敌战舰,也是致胜关键。
她闭上眼睛。
无数次地体验着极速带来的刺激和恐惧,死亡的阴影随时在眼前出现,有时甚至就像扇着翅膀的蝴蝶,美丽而妖冶地在鼻尖眉梢起舞,看得见、摸得着……
【第三章·完】





心锁 第四章 孤单的心 (一)
【第四章·孤单的心】
·
大禹的电话通知来的很匆忙也恰逢其时,索锁刚好跟赶上护士交·班,可以跟当值护士。
换班的王护士长是个高高瘦瘦的老小姐,平时一贯严肃,可是看到索锁总难得的露出笑脸来。一屋子人都说小锁人缘儿真好,连护士小姐们都能被征服……索锁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估摸着不是她人缘儿好,就她这张不怎么会笑的脸,难得的是这里护士们都喜欢吃她做的小点心桎。
其实她也不是故意要拿来贿赂护士的。只不过有一天,她烤的小曲奇饼分给邻床的病人和家属,赶上护士查房,大家互相客气了下。那天剩下的一小盒曲奇饼后来就被护士拿走了。
王护士长后来有天值夜班吃了几片剩下的曲奇饼,顺口问了一句那是在哪里买的,于是索锁就又出名了……老吴非常得意。他逮住机会就说“我闺女厉害吧”……时间久了,索锁都有种错觉,自己真跟老吴有那么点儿亲密关系潼。
李亚鑫每次听见老吴这么说,眼皮都不抬,当然也不揭穿。索锁却觉得他是从那长长密密的睫毛下,露出一点点眼光来,扫了她一下的。
恐怕他是想这事儿上她在撒谎,真是个不值得相信的人。
她想有机会的话应该解释一下。又觉得跟李亚鑫单单解释这个,真是没事找事,就不要去惹他更厌烦了。巧的是隔天她在护士站跟几位护士因为老吴的事正在说话,遇到李亚鑫过来。王护士长邀请他尝一尝索锁做的马蹄酥,他看都没看就冷淡拒绝了。
要不是已经修炼的百毒不侵,她估计当时脸都得成了大红布了。
李亚鑫一走,王护士长都不好意思了,她就笑笑说,我是不该跟你们聊天聊太久啦……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李亚鑫是把她当成只在夜里才敢出来行动的灰耗子了。
他这么想没有什么错。她的生活确实是这样的。起码有一部分是这样的。
李亚鑫连在跟裴教授一起见她时,都只是维持表面的礼貌。
裴教授出于关心来看看妻子拜托的病人。
她真是应付的艰难啊……
还好这样的日子马上就可以结束了。裴教授过来看过病历之后说手术很成功,恢复的也不错。下周就可以出院回家静养了。李亚鑫在裴教授说到手术成功的时候,看得出来脸色稍霁。对他自己的医术,他还是很自负的。
索锁不反感他这样的表现。
对她来说,李亚鑫医术高明是个好事。在这个前提下,他跟她摆的那些臭脸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她对任何为她抱不平的人都对此事一笑置之……
王护士长说让她提前走好了,今天她值班,可以帮她多盯一眼吴建国。
索锁走的时候还问王护士长,喜欢吃什么点心。
王护士长还没回答,一旁的小李护士说:“小锁,提拉米苏你会做吧?芝士蛋糕你拿手吧?上回的马芬蛋糕也很好吃啊……都可以都可以。”
“嗯。”索锁这就算是答应了。
这些东西顶多就算是麻烦一点,又不难。
她走开之后听到王护士长在训小李……她心想还从来没有人叫她“小锁”,其实也听不出来到底是小锁,还是小索……但是听着是觉得很舒服。
大禹约她的时间是五点半,她四点从医院出来。修车厂在北区汽车城附近,她从南区往那边赶,要跨整个市区,怎么也得一个半小时才能到。没想到今天路上没堵车,刚刚五点就到了修车厂。
大禹受雇的这家修车厂是汽车城里规模最大的,就是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门口挂个牌子就是“631”,这和门牌号码数字一致。说起来,只要是跟车沾点儿边儿的人,提631修理厂大概没有不知道的。631的老板不止经营这家汽修厂,还有二手车行,还代理了两个大牌车在q市及附近几个城市的经销,在这行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631是不是他最赚钱的生意不知道,不过他是从一个破旧的汽车修理厂的普通修车工人起家的,这个厂子他是不会扔下的。
大禹是个犯起混来谁的话都不听的,对他的老板还是挺服气的。
“就在厂子里弄?老板知道了呢?”索锁因为到的早了,在631对面的一家酒吧里要了杯差点遭老板白眼的苏打水等来大禹。
这问题她早问过大禹,大禹都说没事儿。
但是她有点不放心。
还有修任远。自从上次他给大禹提供了那辆小绵羊,她对他的信任就有点儿打折扣。但是修任远是大禹的哥们儿,她没有把疑问放大些告诉大禹。修任远这人,她还得再观察下。
“在后面仓库。别的地方也藏不住嘛。不过老板知道了也没事。他自己也玩儿这手。”大禹压低声音。
索锁问他要不要来一杯,他摇头说不用。酒吧老板给他倒了杯清水送过来,说:“他小子敢在厂区这一块儿喝酒,岑
tang四儿能捏出他蛋黄子来。”
“净扯淡。”大禹拿了桌上的湿毛巾就朝老板丢过去。“老吴没事吧?晚上我过去。”
“挺好的。”索锁看看时间,还不到五点半。
“李医生今天过去了?”大禹问。
“嗯。”索锁应着。
“……那李医生是古里古怪的。不过他看我们恐怕也都是古怪人。管他呢,只要他给老吴治好了病就行。”大禹说完让索锁稍等,他打了个电话。挂电话之后就说:“行了,咱俩这就过去吧。今天老板在厂子里和俩朋友玩儿了会儿车,好像打赌了吧,老板输了,请大家伙儿晚上喝酒。这会儿都去了。老修刚说他不去不行,让咱俩先看看车的。他过去点个卯就回来,当面聊聊的。”
“好。”索锁喝口水,刚要站起来,酒吧老板过来送了两杯酒,指了指索锁座位对角线的方向,说那边请的。
索锁看了眼那边,说:“都没注意还有人。”
“刚进来不久。”老板笑着,看看大禹皱起来的眉头,忙安抚:“得了,还不是这嫚儿漂亮啊?你要不准人家看,那以后有的架打了。”
这酒吧里大白天的因为人少,所以灯就只开了吧台这边的几盏,实在是昏暗的很。那边阴影里是坐着几个人,到底是几个,索锁都没看清楚。不过从大禹的脸色来看,他应该是认得他们的。于是她小声问:“什么人?”
“你别搭理。我们走。”大禹说着就站起来,毫不犹豫地就拉住了索锁的手。
大禹虽然有时候也跟索锁半真半假地搂搂肩膀,这么拉手还是头一回。索锁都觉得意外。她皱了下眉,看大禹脸沉的什么似的,就忍下暂没吭声。
她单手掏钱去,大禹把钱早放在吧台上了。她跟老板说声谢谢,由着大禹拉她往外走。
不过没走几步,她就觉得不太对了,因为那几个人——现在看清楚是三个人——也站起来了。大禹拉住她手明显用了些力气。她又皱眉,但还是没出声问。大禹就回头低声跟她说:“等会儿要是有事,你就先走。我应付他们。”
索锁这时候倒微微笑了笑,说:“能有什么事儿啊。”
她语气淡的很。酒吧阴暗的环境里,一点点微光映着她的脸。因为最近劳累,显得脸色不太好,不过眼睛里那沉静和坚毅,实在是太让人心头一震。
大禹简直要亲她一下了。不过他可不敢真这么办,而且他现在确实紧张。这几个人不好惹。不晓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按说他们老大鲁一虎跟他的老板岑志强是很不对付的,来这儿是犯忌讳的事……他也担心是冲着他来的,反而会牵累到索锁。
果不其然他们要往外走,这三个人就好像是无意之间地堵住了酒吧门口。有两个是背对这边的,脸对脸点着烟,只有一个手插在裤兜里,低着头,脚在地砖上划着笔画。
“麻烦让一让。”大禹沉着气说。
索锁没吭声,打量着这个人。他看起来很斯文,衬衫都干净的很,还带着黑框眼镜。如果不是这副架势,就是个坐在办公室的白领……这人忽然就抬头,也不理大禹,盯了她。
索锁眉头都没皱下,回望了他。
她眼神非常清澈,眸子像两颗墨玉珠般的黑而亮,看着人的时候,就不由自主会有种摄人心魄的光彩。
果然这个人盯了她几秒,嘴角露出一丝笑来,一伸手就过来抓住索锁手腕子往自己身边一带,问:“这嫚儿是你的?”




心锁 第四章 孤单的心 (二)
索锁是没想到他这么放肆而且身手这么快,大禹是没想到这人竟然敢在岑四哥的地盘上肆无忌惮。这双方对阵失了先机,突然就被动起来了。
不过这人拉了索锁过来,就也没有怎么样,目的应该是牵制大禹,让他别轻举妄动,说:“你别乱来,我也就不动她。”
今天也是巧了,在这碰见你——你前天跟南山鱼市的赵璞去要过账是吗?”
“是。”大禹回答淌。
索锁吸了口凉气,想抽手,当然是抽不动的。她一抬眼,这人冷冰冰的眼神里似乎有种玩味的意思,就皱了眉,说:“赵璞欠了吴建国货款有三万七。没算他利息就要他本金,已经很够意思了,怎么,他这点都不想还?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还耍上流氓了?”
“嫚儿嘴挺厉害的。不知道换个地方让你动嘴,你还是不是这么厉害?”这人听了,笑起来。这话里的意思可深可浅,他一说出口,索锁还没怎着,大禹就一句“王八蛋让你嘴贱”回身就拎起来一把椅子。不过对方另外两个人也反应很快,上来就把他给拿住了椋。
“大禹。”索锁轻声叫了他,抬眼一看他。大禹气的额头上青筋直露,被她这么一叫,无奈先忍下。索锁就说:“这位先生,您到底想怎么着?”
“钱不是不还,不过也别逼的太紧。”这人见索锁完全不被激怒,眼里玩味的意思就更深了。
索锁嘴角一牵,问道:“先生贵姓?”
“免贵姓林。林海涛。”林海涛说。
“原来不姓赵啊,出这个头做什么?”索锁语气轻飘飘地问道,似是调侃林海涛,根本不拿他当回事。但她是压着心头的一点震惊的。林海涛的名字她听过。
林海涛哑然失笑,低低身靠近索锁一点,说:“你这是拐着弯儿骂我多管闲事?”
“恐怕是无利不起早。林先生,管闲事之前先弄弄清楚状况。吴建国现在医院里躺着,医药费都没有。赵璞他好意思欺负一个病人,那这钱他就不用着急还。请你转告赵璞——吴建国和他是生意来往不错,可也是拿他当信得过的生意上的朋友——这个时候都不清偿债务,从今往后,赵璞在这行里,我看谁还敢跟他来往。这话你记好了,一字不落转告给他。”索锁轻声说着,抬腕子看看时间,“林先生,我们还有事。您要是没别的要紧事,我们就先走了。”
“我说你嘴厉害,还真厉害。”林海涛仍然紧攥着索锁的手腕子不放,“你回头也问问你这朋友,要账是怎么要的。出来混的,迟早要还。这句不假。盗亦有道,也是不假。做事么,有进有退,不要太狠。今天没想找你们的麻烦,就是巧了遇上,就先说两句。南山是我的地方,再敢在我的地方上随便动人,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索锁没出声,使劲儿一瞅手腕子,林海涛果然一松手。
她刚要往外走,林海涛突然又拦了她。
她眉陡然一皱。
林海涛微笑着问:“那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他眉眼间细细密密全是笑意,干净漂亮的脸上一点儿邪气没有。
索锁盯了他一会儿,说:“索锁。”
“刚才那酒是真心请你的。”林海涛继续微笑着看索锁。
“谢谢。受之有愧。”索锁抬下巴示意他让人放开大禹。
林海涛一点头,那两人放开大禹。
他看看大禹,低声说:“以前不知道你有这么漂亮的一个女朋友,看样子往后要是找不到你,可以找她。她比你脑子清楚。”
“林海涛!”大禹冲上来就抓住林海涛的衣领。
“大禹,走。”索锁拉住大禹。
“你tm跟我怎么着都行,不准你对她有半点儿坏念头。”大禹警告林海涛。
“我要有,你还能把我怎么着?有本事,你就看住了她。”林海涛轻声笑着,一把推开大禹。
索锁拉着大禹,说:“走。”
她声音短促有力,并不高。大禹却动不了。
林海涛看着他们走出去,轻轻哼了一声。
“涛哥,看上她了呀?”一旁比他高半头的哥们儿笑问。
“挺有意思的。”林海涛说着,转身问老板:“这嫚儿经常来嘛?”
老板刚从吧台后直起身来,把酒瓶子都放好,听见问,就好像刚才那一幕完全没看到似的,说:“第一次来。以前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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