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尼卡
这位孙经理面试她显得有点儿业余,但是对她很和气。不过这位对和食颇为业余的孙经理却请了几位很内行的食客。面试的题目就是几道最常见的和食,对她交上的答卷食客们给了高分,孙经理也就举了通过的牌子。
不管过程怎样,总而言之她从游艇会出来时,就已经有了一份日薪相当可观的工作。工作的时间还不长,晚餐时间段而已。孙经理还答应她扛过这段时间,等他们能请到合适的人,她随时可以辞工——孙经理还开玩笑说请她千万不要把这里的日料水准提的太高。不然客人们嘴刁了,换了人照样干不下去,惨的还是他……说好了今天晚上正式开始上班。
索锁站在老吴家楼下和大禹聊了一会儿。
大禹给她点了烟,她却抽不下去,拿在手里燃着。
修任远走的早点儿。不知道他要去哪里,看着好像是有心事的样子。大禹说老修可能去找他的朋友了。
“他有个朋友在附近大学里教书。”大禹说的时候,有点儿神气。好像那个在大学里教书的不是老修的朋友,是他的。
索锁点点头。她虽然有点儿好奇,老修怎么会有个这样的朋友。不过她没兴趣去打听,要是大禹都说不利索内情的话。皇帝还有草鞋亲呢……反之也一样。当然这个概率比较小。
“你那天晚上怎么没来?害我们俩等到半夜。”大禹问。
索锁捶了他一拳,说:“对不起了。能另安排时间吧?我这回不会爽约了。”
“时间是没有问题。就是场地不知道行不行。我再去问问老板。”大禹看她一副不想再提那晚事情的样子,也不敢多问。
索锁说好。
大禹抬头看了看老吴家的窗户,说:“他出院回来静养就好了。等过阵子他身体恢复了,铺子也能开了,就……”
“那些等以后再说。这阵子有人想租他的铺子,就先租出去,好歹能拿到租金,他生活有保障。”索锁说。
“好。”大禹看看索锁,知道再说钱的事儿索锁也不乐意听了,就说自己要回去上班先走。
索锁等他走了,把手里燃的只剩下一点的烟蒂捻灭扔进了垃圾桶。
刚刚过午,她离晚上去游艇会上班还有大段时间。
她在街上没走几步,不远处就是公交车站,她懒得走过去,就坐在街边的长凳上了。
刮了两天大风之后的天空澄净的很,没有雾也没有可怕的霾。
她从清早起来开始忙碌,到这会儿才有空坐下来,身上已经没剩下多少力气了。她这样看着澄净的天空,一丝云彩都没有,心里忽然觉得安宁。好像被榨干的力气又恢复了一点……公交车呼噜噜地开过来,正是她要乘坐的,可是她不想动。
于是放过一辆,又放过一辆。
直到她想上车了。
今天她回家有点磨蹭……因为姥姥说,小彭既然受伤了,锁锁你该关心他一下。小彭是一个人在这里工作的呀……
她生了几天的气,现在想起来还在气。跟姥姥遇见康一山时,她正因为姥姥的眼疾陪她看医生回来。
姥姥的眼睛最近看东西有点模糊,去查了之后说是白内障。
她要求给姥姥动手术,姥姥不想,医生也不建议做手术了,说姥姥年纪大了……但她想到姥姥以后可能会完全看不到东西就很难过。
姥姥并不太在意,说活了九十年了,该看的不该看的也都看了太多。很
tang多人睁着眼睛还是两眼漆黑什么都看不到,她没有什么值得遗憾的地方。但要说还想再看见点儿什么……要是在完全失明之前看到我们锁锁的孩子应该会好。
姥姥说菩萨会让我看到这一天的……
索锁想康一山的提议来的真是时候。所以康一山把她不想让姥姥知道的事情告诉了姥姥,她也没有很生气。她瞒着姥姥的更多……姥姥要都知道了,不知道还会不会想见她的孩子。
当然孩子嘛,又不是无性繁殖的时代来了,她哪里会有孩子。
姥姥不好糊弄,她要是依着性子坚持不去“关心”彭因坦,搞不好之前隐瞒的事儿也就都露馅儿了。她有那么一会儿真是特别想全都跟姥姥说了……话到嘴边又都咽了下去。
那天她夜半时分回家,姥姥还在等她。她下车前看看自己的都肿了的脸,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姥姥却只是问她有没有吃晚饭、是不是累了,要她快点上去休息。
第二天早上她以为姥姥看到院子里停着的车子会问一句怎么她会把彭因坦的车开回来,姥姥也没问。不过在吃早饭的时候,姥姥说暖气装好了,家里也收拾干净了,冬天可以暖暖和和地过了……然后姥姥把两张存折拿出来给她,说让她收着。最近她眼神儿越来越不济,连上面的数都快看不清了,要钱在手上没意思。姥姥说让她用的时候随时去取……
她和姥姥的早点还是油条甜沫。
甜沫像是苦的。
不过她笑就笑的很灿烂,她说今天等人安装好了,咱们请人来清洁。姥姥咱们俩就做监工,也享受下不用自己动手的滋味,怎么样?
姥姥说她浪费,她说不浪费,咱有钱,而且咱省下这些时间来可以干别的更有价值的事情。她很豪气地果然打了电话请了三个清洁工人来忙了一天,把安装取暖设备导致的脏乱一扫而光。她陪着姥姥在书房里喝茶聊天,讨论几道她怎么都做不好的菜……一天的时间就那么过去了,她和姥姥吃了顿清静的晚饭。
好久没有陪姥姥散步了,她和姥姥一起走到了海边的浴场。
姥姥走的很慢,她就更慢地走着陪她。
姥姥说索锁在最好的年纪,该去约会。
她说跟姥姥约会最好。
唐家姑姑和她先生一起带着他们家的winnie在海边玩。远远地看到他们,过来打招呼。唐姑姑比往常更和气,也没有提让她觉得尴尬的相亲的话题。
他们离开之后,姥姥和索锁说,唐姑姑年轻的时候可是很出名的……她回头看看唐姑姑两口子——不知道是不是她从心理上觉得唐姑姑强大,总之,也许可能或者……唐姑姑当年是以拳头硬出名也不一定。
姥姥笑眯眯地说姑娘家当然是温柔和气点讨人喜欢,不过爽朗干脆也很好。
她知道这是姥姥夸她呢……
索锁转了一趟公交车又走了一段路才到家。回家后发现姥姥在晒太阳打盹儿,她就收拾一下回她的阁楼里呆着了。她也想要好好休息下,等晚上去工作好有精神。
面试之后她就给孙经理列了一个周的菜谱。要他们按照她列明的材料去准备新鲜的食材。她想着要达到她要求的水准,其实该她自己采购去,可是她一来是刚去还弄不清楚那小厨房的情况,二来她这两天实在是没有力气。
她把手机打开了。这几天多数时候她都关机,只有在需要打电话的时候才开。不知道都错过了什么电话,她也不关心。有心找她的都已经找到她了。
心锁 第五章 可不可以不勇敢 (二)
她躺下去不一会儿就睡沉了。连个梦都没有做,醒来天已擦黑。手机开着但是一个打扰到她休息的电话都没有,只有小虎和金小葵的信息。小虎说中午送饭很顺利,明天他会提早来的,可以帮帮忙;小葵说中午的菜很可口,谢谢她,但是怕她辛苦,这段时间只要给彭先生做营养午餐就好了……她回了小虎一句知道了,再回小葵,琢磨了下,她写了两个字“好的”。
小葵又说改日想请她吃饭,最近吃到她做的饭已经有好几回,每次都是跟老板沾光,总是过意不去。
索锁洗了澡换过衣服出来看到小葵的信息内容,好一会儿才回了几个字:不用客气的。
小葵回复了个大大的笑脸表情,说就这么定了……
索锁想这姑娘就这么自说自话的把两个人的约会定下来了?这个笑脸还真像她。对着这么一张笑脸吃饭,大概能多吃半碗米饭吧……索锁没有回绝小葵摹。
她收拾好了下来跟姥姥一起吃了简单的晚饭,出门时跟姥姥说自己不会回来很晚。
姥姥说让她打电话问候下彭因坦,“跟小彭说,想吃什么就说。才”
“我不是都答应给他做几天午饭了嘛……”索锁一边下台阶一边说。
“那还有晚饭和早饭啊。”姥姥说。
“姥姥,他……干嘛对他那么好,他那么坏……”索锁说着,住了口。
“你这孩子又皮……你跟小彭斗嘴斗的都没正形儿了。他哪里坏了?多细心的孩子,出趟差还记得给我带点心什么的……”姥姥说。
索锁哑了声。
这可不好反驳。
不过她想跟姥姥说彭因坦那条件,不说这时候想吃龙肝凤胆也能弄来吃,也是要什么有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的,哪儿用得着她问候和关心?他这一受伤,简单的午饭都有人操心他吃的不够营养……
姥姥说:“姥姥知道你忙,又不是要你怎么照顾他。他是你的朋友嘛,至少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也许他也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回头我来炖猪骨汤。还用我的秘方……你忘了那时候你摔坏了腿,喝了那猪骨汤好的多快?”
索锁擦擦鼻子。
还是不乐意答应姥姥,不过反应没那么强烈了。
姥姥那猪骨汤她当然记得,味道还蛮好的……有滋有味的,伤好了之后很久没再喝。其实姥姥那秘制猪骨汤,都可以做招牌菜。
“人生病受伤的时候,就特别需要人关心。我是看着小彭也是没吃过苦的。他爸爸妈妈知道了得多着急呀。”姥姥说着,摇头叹气。
索锁又擦擦鼻子。
彭因坦是没吃过苦的。他的脸就是一张没吃过苦的脸……
“知道啦。我其实不怎么忙。”索锁声音软下来。
她要说忙,在姥姥这里也说不过去。姥姥又不是不知道老吴已经出院了……跟姥姥说除了上班,还要去练车?
那不是找死么……
“今天来不及买大骨头了……我去熟识的肉店打个招呼吧,明天一早准有。”索锁说。
“好啊。明天你再去抓几味中药。”姥姥终于满意地笑了。
索锁答应着让她快点儿回屋,外面冷。
她走出去好远,回头看看姥姥还在那里看她。
她就想就是为了老太太一时心安和高兴,她也没什么不能忍的。反正又不用见彭因坦的面……想办法送过去就是了。不过再也不见他,那也不现实。
真一生气就不还人家钱了?当然没有那个道理。但是不想看到彭因坦,这是千真万确的。
她锁了大门去赶车,拿手机出来看时,刚好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彭因坦的……她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正好看到公交车来了,她撒腿就跑。
……
彭因坦听着听筒里“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也就挂断了电话。看着屏幕上索锁的电话条目,好一会儿没动。
“今晚上你不能喝酒。”章晓芃刚刚点完了菜,对彭因坦说。
彭因坦嗯了一声,没发表什么意见。
坐在他对面的范先生跟晓芃聊着天。有晓芃在,桌上的氛围总是轻松又和谐。范先生也是有趣的人,两个人话题不断,谈笑风生。
彭因坦就有点儿意兴阑珊。
今晚约出来吃饭是范先生临时起意。晓芃是过来看他的伤势。范先生则凑巧是跟蒙春天约在他们事务所一起看新目标的资料。范先生就提议说晚上一起吃饭,蒙春天另外有约会,康一山家里有事情,只剩下他们三位。
晓芃虽然说是来看伤势的,见了面就果然就问了伤情。晓芃是从北京回来就直接来了他办公室,他当然不信她没从母亲那里听到些什么。不过当着范先生,他们两人自然是不会讨论这些。
范先生说:“比较起来,我还是喜欢17号……这个不着急嘛。找一所好房子,就像追求意
tang中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可以慢慢等。”
晓芃微笑道:“范伯伯真是幽默。不怕您这慢慢等,淑女翻了墙?”
范先生笑起来,说:“真要翻了墙,说明淑女没看到我的诚意。这也是我们没有这个缘分。再另求淑女不迟——因坦最近工作太辛苦,这件事先放一放吧。”
彭因坦将手机放在一边,“该尽的力还是要尽的。”
晓芃看了彭因坦一眼,没出声。
晚餐用毕范先生先离开,晓芃送因坦回去。
“三姨还不知道你这伤吧?”晓芃进了门才问。
彭因坦去倒了杯水喝,出来递给晓芃一杯。坐在沙发上一会儿,那只小奶猫就发现了他,但是转眼看到晓芃,又缩回去。他知道晓芃最怕毛茸茸的动物,但晓芃此时坐在他对面正研究他的反应,连小奶猫在她脚下她都没发现呢……他就晃了晃脖子,说:“告诉她干嘛?”
“我让我那里的阿姨先来给你做几天饭吧……我跟三姨说一声。你这样不告诉她,回头知道了我都落埋怨。这什么意思啊……”晓芃皱着眉。
“没什么。过两周就拆了夹板,很快恢复正常。又不是什么大事儿,紧张什么?别跟她们说,谁都别说。”彭因坦喝着水。
晓芃沉默片刻,才说:“都不知道你干嘛跟三姨发那么大的火。”
彭因坦没出声。
“要不是碰巧在三姨家,还不知道出这么个岔子……你?”晓芃看着因坦。
“要做包打听就趁早歇了。这事儿没什么好说的。”彭因坦说。
晓芃嗯了一声,想想他确实也是这种性子。只要他不想说,问是问不出来的。况且她觉得也不便问他这么私人的问题。
她想了想,过来坐到彭因坦身边,抬手摸摸他手臂上的夹板。
彭因坦笑了笑,说:“真没事。就这么点儿小伤,又不会死人。你记得小时候我跳水,一头栽下来,差点儿就高位截瘫了?”
“记得。我到现在都不敢去深水区。那天和义方在山顶吃饭,还说起这事来。他说这就是我的童年阴影……好奇怪,这事儿怎么是我的童年阴影,你好像没什么?”晓芃手臂撑在沙发背上,看着彭因坦。
彭因坦喝着水,不在意地说:“我阴影太多了,这个微不足道。”
晓芃怔了片刻,才说:“我就记得当时家里大人们都聚在一起。我还问管阿姨,说我哥不会死吧……管阿姨说不会的,坦坦那么皮实,一定会闯过这个难关的。后来很多年了,管阿姨和我说,那时候她真心实意地以为,坦坦幸亏生在了好人家,就算是瘫痪了也不愁……三姨什么招儿都用了吧?她从来不迷信的。”
“我醒过来她整吃了三年素。”彭因坦嘴角一丝笑意。他爱吃肉,可能遗传自母亲。“多么不易啊……这才是真爱。”
晓芃说:“你也知道。干嘛老让她伤心?”
彭因坦不响。
“我妈也说过,你受伤那段时间,她以为三姨和姨父的感情会有转机。不过很可惜,你好了,他们俩没好。”晓芃轻声说。她看看不出声的彭因坦,“姨父多关心你啊。你给他个机会。你看,你有点事情,他就着急。可你不给他机会,他都只能找三姨问。问来问去,永远是隔靴搔痒……他又不是真怕什么事。有什么怕的,还不是怕你出点儿事。他就你一个儿子……”
彭因坦清了清喉咙,看看表,“不早了啊,你该走了。我得上去看图纸。”
晓芃哼了一声,没挪窝。
彭因坦和晓芃从小感情就好,正儿八经谈话的时候少。晓芃这么认真起来,他也不能不当回事儿,就说:“我知道了。”
心锁 第五章 可不可以不勇敢 (三)
“我在这儿陪你一会儿。你去看你的图纸,我也干我的活儿。我也有好多活儿要干啊,你看我对你多好,自己那么多事扔一边,先来看你。”晓芃笑起来。
彭因坦鼻子出气,说:“你是为了我才把一堆事扔一边的?别招我笑话你。”
晓芃笑眯眯地说:“你笑话嘛,尽管笑话。我听着,绝不翻脸。我不是你,顺毛驴。泗”
“你也就是被巩义方收服成了顺毛驴。”彭因坦想一想,忽然气哼哼地说:“以前姥爷可是说过,晓芃那是娇贵的不得了的,一准儿是得找个捧你捧的像手心里的宝的。”
“哪个女孩子在家不娇贵啊?姥爷也说过,在咱们家在娇贵,去婆家也不能端架子,你忘啦?再说了啊,我们巩义方是在心里捧着我像宝贝……他那人嘛,你让他做肉麻的事儿,也做不出来吧。”晓芃笑的很甜。
彭因坦看她无忧无虑地笑着,也笑。
晓芃见他不说话,只是笑,似乎是出了神,抬手在他眼前晃晃,问:“想什么呢?对我们巩义方有意见啊?”
彭因坦拂开她的手。
晓芃去了趟香港回来心情还不错。他原来有些担心她去了会不受欢迎的唐。
晓芃见彭因坦这反应,就笑笑。她又摸摸彭因坦手臂上的夹板,说:“放心啦,我很自觉的。你有女朋友来探望,我一定给你闪出空间来……我喝杯酒可以吗?”
“小酒鬼。”彭因坦拍了下她的额头。
晓芃跳起来,去拿酒了。
他仍坐在那里,看着对面沙发下那对亮晶晶的小眼睛。他咗了下嘴,发出很轻的一声,那小奶猫呼的一下缩回去了……他微微一笑,转过头来,看到晓芃瞪大眼睛看着他,清了清喉。
晓芃一手拿酒杯一手拿酒瓶,站在彭因坦面前问:“你一个人傻笑什么?”
彭因坦不响,起身要上楼去。
他有一堆资料等着看呢。
晓芃也跟着他上去。彭因坦去换衣服了,她自己倒了酒在书房里溜达了一圈儿,出来敲敲彭因坦卧室的门。进去在里头溜达了一圈儿。彭因坦这干净整齐的卧室里连杂物都不见一点。
她伸手摸了摸彭因坦床头柜子。
床头柜上就只有一盏灯和闹钟,摆设简单到枯燥……她啧啧出声,说:“我都说过,你要缺什么跟我说,家里用的东西我那里都有,保管用起来都是最顺手、最舒服的……你这里没有女人来过吧?哪个女人受得了这里硬邦邦的感觉。”
彭因坦弯身拿了手机,瞪了她一眼,皱眉道:“你不是说要工作的?”
晓芃笑嘻嘻地跟着他回了书房,看他坐下来开电脑、搬了资料在桌上。彭因坦忙了半天才发现晓芃就在那儿笑吟吟地盯着他呢,说:“我好歹是个伤员,你就看着我自己搬东西?”
晓芃看他费劲地翻着那厚的跟几块砖拼一起似的书,说:“我搬不动。”
“无缚鸡之力啊……”彭因坦说着,顿了顿。
“但我掌有握象之功。”晓芃握了下拳头,伸到彭因坦面门来。
彭因坦看着她的拳头,伸手拍了一下。
晓芃看了会儿他的神色,说:“你有心事哦……”
彭因坦让她去对面坐好,“该干嘛干嘛,少捣乱。”
晓芃笑着去把她的电脑打开,边喝着酒,边写着东西。
她咕哝了一会儿,问彭因坦:“对了,听说山西有一处老宅子,也想请你们事务所修缮?”
彭因坦过了一会儿才回答:“对。怎么?”
“你为什么没接?因为姥爷开口的?”晓芃抬头看看彭因坦——他似乎并没有太在意她这个问题,而是集中精神在翻图纸。“其实谁介绍的没什么问题吧?主要是你想不想做点事情。听说你是根本没考虑就拒绝了?姥爷说对方还觉得很遗憾,他转告的时候,对方说要等一等,希望你能再考虑下……我前两天才看了报道,说山西境内一座清代早期的古塔,被农田围堵的只剩下一点点塔基,随时都可能歪掉了。看着真可怜……本来很多地方古建筑保护的情况就不乐观,你干嘛能做点事情还不做?”
“要做就做到最好。我没有时间精力去做好的事情不如让给别人。”彭因坦说。
晓芃沉默片刻,才说:“我还是觉得,人家那么有诚意,你应该再考虑下。”
彭因坦把图纸卷好放进皮筒里,问:“是姥爷要你来做说客的吧?”
“你怎么知道?”晓芃笑着反问。她酒喝光了,又倒一杯。
“还不知道你们……少喝点儿,等下我可不开车送你。”彭因坦说。
“喝多了就不走了呗。”晓芃说着又喝一口酒,“姥爷那是海口夸出去了,跟老战友说外孙子多能干,结果人家真的找上门来了,你又不接。你这不是让他没面子嘛?”
晓芃嗤嗤地笑。好像让坏脾气的姥爷觉得棘手也是件很好玩儿的事儿……他
tang们姥爷就是对彭因坦这个外孙子没办法嘛。
彭因坦无奈地说:“那我再考虑下。”
他也不管晓芃一听他这话就跳起来抓了手机出去给姥爷通风报信了。他在翻的是索家老房子的资料。其实资料都已经压在手上很久了,看也看的很熟了。
他又翻了翻,再看下电脑里储存的图片……
手机响了下,他拿起来看一眼。是乔伊斯发来的消息。他没立即打开,而是继续看着照片。17号的建筑里里外外他都很熟悉了。每一张照片里,他都熟悉到几乎能看到老太太或者索锁的影子。但手机接连响了几下,他不得不拿起来看。仍旧是乔伊斯……他看了看时间,九点刚过。
他原本以为是因为最近跟她都没有联系,她是发来信息试探呢。打开信息才知道是自己预料错了,信息的内容让他有点吃惊。
乔伊斯问他能不能来,“我在游艇会吃日料,猜我遇到了谁?”
信息附件里是一张并不太清晰的照片。显然在拍照的时候是要行动迅速而隐秘。但是在彭因坦看来,清晰度并不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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