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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尼卡
“今天晚上我没兴致跟你在一起……明着告诉你,到今天晚上12点以前,我的时间都是陈润涵的。而且他让我做什么,我都得答应……我说的够明白了?”
“索锁!”
“你想知道什么细节,也可以直接问我。我没别的好处,做人是坦荡的。”索锁讥诮地说,“我现在也可以理解为什么你跟每个女人都不长久。彭因坦你有非常严重的疑心病……那个女人欠你的,其他的女人替她还给你。”
索锁的小手还横亘在两人之间,根本没有动一下。彭因坦却觉得她这一巴掌绝对是扇在了他脸上。
“索锁,你好样的。”他好一会儿才说。
索锁看到刚刚自己还觉得温暖如阳光的眼神,冷的已经像冰,知道自己完全戳中了他的痛处。
打蛇七寸,置于死地,本来是足以让她觉得痛快的事,可是现在,她一点痛快的感觉都没有……快感没有,痛感却很清晰。
她并不打算就此罢休,继续道:“陈润涵什么都不如你,也有一样比你强……他算计我,算计在明面上……彭因坦我告诉你,或者让他告诉你,我就算是个坏女人。而这个坏女人,到底值多少钱……”
索锁说完,迅速离开。
她没走两步,脚踩上她遗落的拖鞋。但她根本连穿都不穿,抬脚就将拖鞋踢到一边去,一味地快步往外走……彭因坦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
他她又没有拿外套,可是她身上的衣服,就那么出去,跟没穿也没什么两样……彭因坦站起来,从衣架上取了索锁穿来的皮草追了出去。
索锁穿着来时的高跟鞋,像脚被上了夹板,每走一步都疼的钻心。她以为自己这样跑,随时都有可能会狼狈跌倒……可是没有。不知道是不是上天也在帮她,在这个时候,至少在彭因坦面前,她还有着这样表面的完整的风度。
虽然事实上她也知道。这根本就是奢望……哪里还有什么风度可言,简直连自尊心都荡然无存了。
礼服裙摆很小,限制了她的脚步。
她跑到楼下时,弯身在裙摆开衩处用力一丝。矜贵的丝线在暴力面前总是脆弱,开衩被撕开几寸,她迈开的步子就更大了……她能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但是没有人叫她。脚步声也许是来自彭因坦,也许不是……这倒也没有什么关系了。她只要顺利离开这里就好了。
她想着自己几天前从这里离开,也是近乎于逃——但是起码今天她没有慌不择路……她知道自己要去哪、要做什么。
她提着裙子跑上台阶,模糊的视线中,看到陈润涵还站在他的车边——她站下了。
陈润涵正抽着烟,左右闲看着,突然听见细碎的脚步声,索锁就站在了他面前。
他一惊。
索锁就只穿着那件酒红色的小礼服,虽然她站姿极其强硬,但仍然给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观感……他二话没说脱了外套过来披在索锁身上,往她身后一看,果不其然是彭因坦追出来。
他看得出来彭因坦来势汹汹,但他伸手拢了索锁后脑勺一下,说:“宝贝儿,上车。”
他回身开了车门,转头看了眼彭因坦手里的皮草,等他来到近前试图拦住索锁上车时,过来一伸手,说:“谢谢你特意送下来。”
他动作很快,一手关好车门,一手将皮草抄在手中。
彭因坦让他拿走皮草,顺势一把推开他,把车门打开,盯着索锁,说:“下车。”
“彭因坦,都说了,我女朋友我来照顾,不劳你费心。你怎么回事?”陈润涵站在彭因坦身边,说。
彭因坦没理他,只是盯着索锁。
索锁没出声。
“彭因坦,这不很清楚吗?索锁不……”他说着,将皮草扔进车里,伸手来拨彭因坦。
彭因坦就在他的手还没有挨到身上时,翻手就将陈润涵的手握住了。陈润涵的反应也很快,两人就交了手。
索锁从车里钻出来,“彭因坦你住手!”
彭因坦和陈润涵都没有要收手的意思。这不是两人第一次交手,但是上回陈润涵吃亏在喝多了酒。今天恰恰相反,是彭因坦喝了酒的。只是彭因坦远没有到失去控制力的时候,跟陈润涵交手也仍是占了上风的——他卡住陈润涵的脖子,将他按在车边,看着索锁,说:“过来。就算你不跟我上去,也别上他的车——不要因为跟我斗气,做错事。”
“我明白我在做什么。”索锁说。
彭因坦手劲儿一加,陈润涵卡住他手腕子的手上劲儿也加大,两人仍在对峙中,彭因坦问:“你再说一遍,你明白什么?”
“我明白我在做什么。请你放开他。”索锁说。
陈润涵趁着彭因坦盯着索锁,扭过身奋力摆脱彭因坦。
“我们走吧。”索锁说着,就要上车。
彭因坦一手挡在车门边。
索锁拉开他的手,说:“别这样,彭先生。你是有风度的人,这样实在是不好看。”
她说着上了车,伸手将车门一带。
车门合拢,将两人隔成两个世界似的。
彭因坦站在路边没有立即走开,陈润涵上了车,特地鸣笛,才将车开走。
他车速极快,开过路口时,监控镜头捕捉到,闪光灯大作……
陈润涵开车上了主路,又把车子里空调开到最大,座椅更是有点热的烫屁股。
他热的有些烦躁,但他见索锁坐在椅子上像定住了似的,也就忍耐着不去改变现状。
索锁并不是没有察觉陈润涵的坐立不安,她此时只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说话。待快到她家门口时,她才说:“谢谢你送我回来。刚才的事,我很抱歉。”
“你有什么好道歉的。”陈润涵不在意地说,“虽然梁子是因为你结的,其实有你没你都一样。老早就是互相看不顺眼了。要是仔细想想,刚才应该算是我赢了……对吧?”
索锁连维持平静的面容都有点困难了。陈润涵这么说,她只是嘴角牵了牵。
什么输,什么赢……如果非有输赢,她是彻彻底底的输家。
“其实吧,你知道,两个人吵架就吵架,有什么吵什么,要是利用别人,把别人拉进来,效果很坏的。”陈润涵说。他看看索锁,“你还行吗?要是情绪还不好,我再带你兜兜风。”
索锁把他的外套脱下来,穿上皮草,说:“我没什么可情绪不好的……我有什么资格情绪不好?”
陈润涵沉默。
“刚才你怎么没走?”她问。
要是她跑出来,他已经走了……被彭因坦追上,会是什么结果,她不敢想。
“不是说好了到12点么?12点以前,你都是我女朋友。万一你从里头出来呢?”陈润涵微笑着说。“我还给你打电话呢,不过你没接。我心里那个乱啊……上去捉奸的心都有,知道么?”
索锁沉默着。
陈润涵一说电话,她立即发现自己的东西都没带出来……她的手机,她的……再没什么了吧。她这会儿想不出来自己还有什么东西……所谓身无长物就是她这样子。
模模糊糊地只记得章晓芃给她不住地往手拿包里塞着东西,印象里都是些很好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也不记得了。
但她记得晓芃凑近些,来看她唇妆的颜色……晓芃微笑着说好看的很。
晓芃是不会言不由衷的吧……可她是。她是,她也厌恶言不由衷的自己——哪怕就只是因为这样,她也必须尽快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彭因坦和跟他有关的一切人和物,都没有出现在她生活中以前。
她看看表,快11点了。
“你等了那么久……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索锁问。
“不算久,反正今天晚上也没有别的安排……你不是问了我个问题吗,我说你要是打发的我满意了,我就回答你。答案还没告诉你,我有点强迫症,觉得今儿晚上的事儿没完。”陈润涵说着,拿了烟盒给索锁。“抽吧。我知道你抽烟。”
索锁接过烟来,拿烟的手抖的厉害。
陈润涵把车停了,亲手给她抽了一支出来,顺手打着了火,给她点上烟。
然后他看着前方,说:“其实也没什么。那会儿,我觉得你应该就缺那个数。”
索锁将烟夹在指间,看着袅袅的烟气渐渐扩散……陈润涵说完了,等了一会儿,转过脸来看看她,说:“你脸色太差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然后他看看索锁手上的烟,说:“小心别烫着手。”
索锁低头,看到指间的烟已经烧的弯成了一道新月……她抽了张纸巾来接住烟灰。烟只剩下一小截了,她狠吸了一口烟,几乎让这一小截全部燃尽。
满满的一口烟,她全都吞了下去。
“前面就到了,你不用开进去了。”索锁说。
陈润涵却没听她的,开车慢慢驶过去,说:“还有啊,我说你别不爱听。
我是男人我知道。有的女人,是得不到的时候想得到,得到了很快让人腻了;有的女人,是得不到的时候惦记,得到了惦记,弄丢了还得惦记着——你是哪种你知道么?”
索锁沉默着。
她是哪种……她不吭声。
她是那种会为了交换一点点利益,而出卖自己的女人……她闭了下眼睛。
可是除了这具躯壳,她没有什么值得依仗的了。如果非说有,那么也就只剩下躯壳里那点点倔强和孤勇……她吸吸鼻子,把刚刚烟蒂掐灭,全都包进纸巾里拿好。
陈润涵看她脸色如此,也就专心开车。
实在是,为了让她宽怀,也不至于要便宜了彭因坦那小子……
马上就到家门口了,索锁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来。脑海中电光石火般一闪,就看家门口骤然间亮了起来——门口停着的一辆白色的旧车子,车灯大开。陈润涵低声骂了一句,显然是被晃了眼。
索锁看到那车上下来的人朝这边走来,想起来大禹告诉过她,他会在家门口等着她的……她想到这,跟陈润涵说:“谢谢你送我回来。回去开车慢一点,下雪路滑。”
“好。”陈润涵说。车门一开,他叫了索锁一声,“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你省省吧。常常自身难保,我找你不是跟找死差不多。”索锁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来,在这个时候,还能刻薄陈润涵一下。所以陈润涵见她这样,尽管不是好话,听的倒是开心起来。
看着索锁从车前走过,他降下车窗来。
“喂,美妞儿,我说真的。随时找我。我这个手机是24小时开机的。”他说着,见索锁朝他嫌弃地摆手,手臂就撑在车窗边,看着走过来的大禹——罗大禹过来先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完全不在意,仍然是满脸笑意地看着索锁。他看索锁的眼神显然是让罗大禹非常不快,等索锁一走近,罗大禹就挡在了索锁身前。
索锁还没开口,大禹就问:“你手机呢?接不通电话急死我了……他没怎么着你吧?”
“没有。”索锁说。
大禹仍然没有放心似的,上下打量着索锁。
索锁完全不是他们分开时的样子了——美是真美的惊人,就算是现在看上去像是会在寒风中随时被冻成冰人了……他刚刚还心急如焚,看到这样的她出现,仍然觉得有点不真实,尤其是美成这样——他转头瞪了一眼这局面的罪魁祸首陈润涵。
他的厌恶如此明显,眼神都充满了挑衅,陈润涵不可能当看不到,于是他说:“小子,今天放过你们,完全是看在索锁份儿上。明着告诉你们,以后给我老实一点儿——她也不是每次都救得了你们。”
陈润涵说完,对索锁抛了个飞吻,驾车扬长而去。
大禹一回头,就看索锁已经进了大门。
“索锁!”他追过去。
索锁隔着大门,看着他说:“就让我安生一会儿,行不行?”
大禹帮她把大门锁锁好,点头。
索锁看上去像是能被风随时吹走……他再糙的心,看着她这样子,也陡然间变的柔软细腻了些。但是他不会说话,想想,索锁也不会想听他说什么好听的话的。
他看着索锁走了两步,站下回过头来,忙问:“怎么了?”
“你能找到林海涛的电话吗?”索锁问。





心锁 第十章 初雪 (三)
罗大禹愣了愣,点点头,说:“要找的话能找到的……你找他什么事?”他有点疑心,但光线有点暗,他看不太清索锁脸上的表情。只觉得索锁这会儿像是很累,根本没有耐性回答他的问题。他顿时觉得很愧疚,没等索锁回答他,就说:“我回去马上找人问。问到了告诉你的。”
索锁点点头,说:“挺冷的,你快回去吧。”
“我看着你进去再走。”大禹说着,挥挥手。
索锁想想刚才自己对他的态度有点恶劣,想对他笑笑,脸已经冻僵了,也就作罢。
她回身走了没几步,一旁的灌木丛中缓缓地走出了一只白猫来。在她面前略停了停,才从容地移动脚步过来。她也停下来,那白猫就过来蹭她的小腿。
白猫是纯种的波斯猫,寒风中都能看出来长长的毛被风吹的往同一个方向倒……索锁看着看着,忽然想起胖嘟嘟的总是鼓着小肚子的黑子来。
她站下来,把白猫拎到怀里。白猫到底是野猫,抱着的人尽管无恶意,也还是要挣扎两下的。她很小心地避着它的利爪,带它进门。
索锁身上没有钥匙,但门柄一拧就开了,她就知道姥姥还是给她留门了。
推开门的一瞬,屋内的暖光和热气一起涌出来,前胸和后背简直冰火两重天。索锁像是被热浪冲击了一下,脱手就把白猫放了出去。
她带上门,试着叫了声姥姥——走廊上的灯开着,一直到厨房,都是亮堂堂的……她抽了抽鼻子。鼻子还是塞了,闻不出来是不是有食物的味道。
没人应她,她就在门边坐了下来,把鞋子从脚上拔下来,看了看,并排放在了一边。她看了一会儿这对陪了她一晚上的鞋子。明明穿了几个小时,这鞋子却好像还是很陌生……连她身上的衣服,统统都很陌生。
她把皮草脱下来就扔在门边椅子上,丝袜也脱下来,让双脚彻底获得解放楮。
她看看有点浮肿的腿,狠狠打了个喷嚏。站起来从架子上拿了件日常穿的衬衫,底下打了个结,往厨房走去。
脚上虽然没有磨破,还是很疼。每走一步都疼……她吸着气坚持着往前走。
厨房里亮着灯,但没有人。只是灶上放着小锅子,白汽顶着锅盖,伴随着咕嘟咕嘟的声响,锅盖不住地动着——索锁走过去,拿了毛巾把小锅盖掀开看看。白汽升腾起来,扑到她脸上。她弯身看看,小锅子里炖的是黑豆猪脚汤……许是白汽喷的脸上有些湿热,她觉得睫毛上都凝了水珠……她拿了筷子戳戳猪脚,已经酥烂的很了。
她把火关了,一回身看到台子上扣着两个保温罩。她也掀起来看看,是两盘精致的小菜。还有热乎乎的呢……她认得出来姥姥做的东西,这不是外头送的。看样子在她回来之前,姥姥都在做这些……可她已经说过了,她不回来吃晚饭的。
她去橱柜里取了个猫罐头出来,找了个专门喂猫的瓷碗,把罐头里的猫粮倒出来给白猫。
白猫吃东西的样子很乖。索锁看了它,忽然想起来什么,走到门边,翻起这两天都没动过的日历,翻到今天,上面也还是空白的。不过小雪节气的标志,还是让她愣了一下。
今天的这场雪十分应景。但是在这个城市,通常不会这么早就下雪。今年确实要更冷一些……也许会下更多的雪。
她不喜欢寒冷,也不喜欢下雪。如果可以,她宁可窝在温暖的地方睡到春暖花开。寒冷而漫长的冬季,是会让她抑郁的……姥姥就是因为这个,才忙着给她做吃的,是想让她在回来的时候,感觉到温暖吧?
姥姥每个月都会提醒她买猪脚,会给她炖黑豆猪脚汤,也会看着她都吃光。姥姥说女孩子该补的时候是要补一补的。虽然她不觉得这汤对身体的营养价值有多高,可是对感情来说,没有比这个更好的补汤了……她伸手把已经过去的几天都翻过去。
才不过几天而已,仿佛已经过了很久了。
索锁站了一会儿,去到姥姥的房门口先听了听,里头一点动静都没有。她轻轻敲了敲门,叫了声姥姥,里头隔了片刻,就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站在门外等着,果然不一会儿,姥姥披着衣服从里头开了门,看见她,像是放了心,说:“怎么这么晚呢……我要等你的,就是进去拿件衣服,不小心睡着了。”
“姥姥,睡吧。”索锁喉咙有点发紧。她尽量让自己声音正常点儿,还是没有能够骗过姥姥。她被老太太的目光一扫,就说:“好像有点儿感冒,已经吃药了,没关系的。”
“你就会说没关系。”老太太说着话就出来了,伸手摸摸索锁的额头,一脸的不痛快。“这不发烧着呢?还没关系……去,吃点东西去,我给你煮姜汤。”
“姥姥,我自己来。”索锁要阻止她,被老太太狠狠一瞪。她当然怕姥姥生气,可是这么晚了,她也知道姥姥眼神不好,根本不能让她动手的。她抢在姥姥前面去姜罐里取了姜。她还想劝姥姥进房间去,但是老太太就看着她,她只好乖乖地在她监督下煮上姜汤。“姥姥
tang,一起吃?”
她把灶上的小锅子端了下来,摆在台子上。猪脚汤香气四溢,她只闻得出一点点味道。
“你吃吧。姥姥晚上吃的饱饱的了。”姥姥说。索锁看上去垂涎欲滴,她有点儿得意。索锁饭量不大,可是每次她给炖猪脚汤,索锁都吃的很开心,至少会吃两碗……她看着索锁的样子,说:“咦,怎么还换了衣服的?”
“嗯,去吃饭的地方,得穿的隆重点。姥姥,我这样,会不会穿上龙袍、不像太子?”索锁盛出来一碗汤,小口啜了,轻轻咂咂嘴。
“胡说。”姥姥不乐意了,“不穿龙袍都像太子。”
索锁笑……汤热的烫嘴。勺子碰到嘴唇,也有点疼。她拿着湿毛巾擦擦嘴,继续喝着汤,听姥姥问味道怎么样,她忙点头。
她晚上并没有吃什么东西,也没有饥饿感。这会儿也没有胃口的,但是她一定得吃。
而且她真的吃了两碗,又喝了一碗浓浓的姜汤。
但奇怪的是,这么热的东西下肚,她还是没有出汗,只是觉得冷。姥姥见她不太好,看着她又吃了药。
“上去睡觉吧。”姥姥有些担心。
索锁点头。等姥姥进了房,她站在门边望着她摸上那张小床,忽然间柔肠百转——这间小小的屋子里,浓缩着老太太几十年的日子……她给姥姥掩上房门。
老太太在床沿上坐了一会儿,才脱衣上·床。索锁的脚步声一向轻,今天听起来却近乎于无……她坐在被窝里,把衣服叠好放在床头。还没有听到索锁上楼的声音,她也就没有关灯。
门突然又被敲了两下就推开了,索锁出现在门口。
“姥姥,今天晚上我和你睡。”她说着,也不等姥姥答应,就爬上姥姥床。拖了被子和枕头卷成筒钻进去。
姥姥歪着头看索锁,说:“你这孩子……姥姥这里有老人味……”
“有么?”索锁说话的工夫,已经脱的不剩下什么了,“根本没有……有也闻不到。”
姥姥笑起来,拿了自己的睡衣给索锁。
索锁穿上,滑进被窝里。
姥姥看了她一会儿,摸摸她滚烫的额头和脸,没有说什么,只是给她掩好被子。
“锁儿,不舒服就跟姥姥说,别忍着,知道么?”姥姥说。
索锁点点头。下巴蹭着干燥的被子。
姥姥沉默片刻,又问:“跟小彭有没有再说说话?”
索锁突然觉得十指尖都被竹签刺了下,疼的瞬间全身的毛孔都在打开……她是想回答姥姥,彭因坦,她不想再跟他说什么了。可是她连开口的劲儿都没有了。
她没等到姥姥把灯关了,就已经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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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因坦看看自己手上原本磨出血泡的位置,皱着眉往手上按了些洗手液。伤处已经不疼了,这水泡还是碍眼。
其实也不是第一次手上磨水泡了。以前在京都,为了更深入地学习,跟在老师傅身边经常要打下手,像学徒一样。
那时候双手布满水泡,好像也没有这次疼的厉害。
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年他越来越少亲自动手,越来越娇气了……
“让你去找医生处理下,你就是不乐意。”康一山也过来洗手。
彭因坦搓了一手泡沫,冲掉。又打第二遍洗手液。康一山就笑着说:“你再洗,心里不痛快看着也还是不顺眼。”
彭因坦擦着手,斜了他一眼,把用过的毛巾丢进篮子里,一边走一边说:“你少废话。”
康一山笑着跟在他身后出来,说:“你要是不放心,就过去看看吧。”




心锁 第十章 初雪 (四)
彭因坦面无表情。
一山笑嘻嘻地跟在他身后出了卫生间,一路上哼着一首老歌,旋律简单而且俗气……彭因坦快走到自己办公室门口了,才听出来一山哼的是《花好月圆》。
“你够了啊。”彭因坦眉头终于是皱了起来,忍无可忍了。
这大半天他们一直忙着,一山得个空儿就撩拨他一下,让他不胜其烦。原因无非是金小葵那个没心眼儿的姑娘,给索锁送了一回东西,回来没留神当着一山的面儿跟他汇报——他要拦着小葵已经来不及。一山听了当时没出声。小葵一出去,他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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