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风月

方若兰说：“怪不得老百姓举报无门，原来这家公司是有背景的。但我想，不管这家公司有什么背景，售卖假小麦种子坑农害农，且不说要追究相关责任人的法律责任，最起码也要给予受损农户一定的补偿吧，但据我了解到的情况，这家公司态度恶劣，拒不承认售卖假小麦种子，还威胁农户。我现在是《江中日报》社《百姓互动》栏目的编辑和记者，最近就接到不少农户投诉的信函和电话，受领导指派，我和唐兴林来到青山，暗访此事。”
钱三运问：“唐兴林是你的同事？”
方若兰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钱三运笑道：“我还以为他是你男朋友呢。”
方若兰摇头道：“不是，至少现在还不是，不过，他在追求我。他这个人其实很有才的，当年高考是他所在市的高考文科状元，北京大学中文系毕业的，年纪轻轻就是省作家协会会员，出版过一部散文集和一部长篇小说，但是，他刚才的表现让我很失望。”
钱三运笑道：“这也不能全怪他，那几个小混混一个个凶神恶煞般的，他不逃走，恐怕会吃更大的亏。我在想啊，这个人是不是智商很高，情商很低？”
方若兰道：“也许你说的对，他有一些怪癖，我难以接受，这就是我一直不肯接受他的原因。”
“唐兴林有什么怪癖？”
“唐兴林与我相处时间也不算短，对他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他的心肠并不坏，心无城府，不懂得算计别人，但就是喜欢在背后议论别人。不光是熟人，对于陌生人也是如此，也因此惹出不少麻烦。”
“你的意思是说，唐兴林的怪癖就是喜欢在背后议论别人？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偶尔议论别人很正常，但如果经常在背后议论别人，不仅是一种怪癖，而是病态了。就拿今晚的事来说，那几个光膀子纹身青年一看就不是善茬，你管他身上有没有纹身？就是感到好奇，也不应该说出来，更不能说出来被人家听见。”
方若兰嫣然一笑道：“钱主任，感觉你很不喜欢唐兴林啊。背后议论别人固然不好，但也不能算是病态吧，最多也就是怪癖罢了。记得巴尔扎克说过：天才都是人类的病态，就如同珍珠是贝的病态一样。”
正在这时，唐兴林回来了。他的脸上乌青非常明显，一脸的狼狈相。
见到方若兰，唐兴林有些愧疚，红着脸说：“若兰，那坏蛋欺负你时，我打电话报警，但手机被坏蛋夺去摔碎了，坏蛋还对我拳打脚踢。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趁着他们不注意，就跑走了。我找到一个电话亭，拨打了报警电话，这不，警察就赶过来了。若兰，这不是懦弱，而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对付这种小混混，只能用智取，不能和他们搏斗，否则，吃亏的肯定是我们。”
方若兰没好气地说：“那我是不是感谢你的智取？”
唐兴林看起来就是一白面书生，打架肯定不擅长，更何况，一拳难敌四手，他选择逃跑，然后报警，也无可厚非。只是，对于方若兰来说，肯定不能接受。如果唐兴林不逃跑，被小混混打得遍体鳞伤，更容易激起她的好感。女孩子就是这样，在最危险的时刻肯与她在一起的，更能让她感动。
由于方若兰和唐兴林还要去县公安局配合警方调查，钱三运与他们道别。分手前，钱三运一再叮嘱方若兰，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如果遇到什么突发情况，可随时拨打他的电话。
方若兰走远后，王石在说：“钱主任，方记者长得很漂亮，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钱三运瞪了他一眼，斥责道：“你以为我是你，见一个爱一个？”
王石在嬉笑道：“钱主任，被我说中心思，恼火了吧？你呀，不要五十步笑百步。”
钱三运顾左右而言他：“王石在，不和你扯这些没用的，我们找个僻静地方，商量要事。”
王石在有些疑惑地问：“商量要事？不会真的找惯偷吧？”
钱三运说：“现在啥也不要说，到我的住处再细说。”
进了钱三运的出租屋，王石在就忍不住问：“钱主任，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你葫芦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药？”
钱三运笑道：“有没有相对可靠的惯偷，我想让他帮我办件事。”
王石在一愣，问道：“还真的有一个小偷，擅长开锁技术，我对他很了解。有一次，在协助刑警办案时，还让他出面开锁。你不会是让他偷东西吧？”
钱三运点头道：“你猜对了，我正有此意。详细说说这开锁大师的情况。”
王石在说：“虽然他不算神偷，也经常失手被我们抓到，但是，他的开锁技术，真的是无人能及。他原本是一个修锁师傅，后来家庭遭遇了变故，唯一的儿子得了尿毒症，没钱换肾，也找不到合适的肾源，常年靠血液透析维持生存。修锁赚不了几个钱，为了赚钱救儿子，他无奈之下，选择当小偷。他的偷盗技术并不高明，但开锁技术绝对一流。这么来说吧，普通的门锁，他只用锡纸条之类的小物件，几秒钟就能轻松开锁。如果门锁比较复杂，也根本难不倒他。用他的话说，就是世界上没有他开不了的锁。他偷盗有个特点，就是只偷公家单位。他被我抓过两次，但考虑到他的家庭情况，每次都对其从轻处罚。”





官路风月 第616章
钱三运问：“你说这个开锁大师只偷公家单位，不偷家庭住户？”
王石在答道：“是的，他是这么说的。从我们以往的调查情况看，也的确如此。他潜入公家单位，先看门口标牌，领导办公室是他的首选。用他的话说，领导的钱都来得不干净，不偷白不偷。”
钱三运笑道：“盗亦有道啊。对了，你刚才说，他还配合过刑警办案？”
“是的，有次需要找一个开锁师傅开一处犯罪嫌疑人住所的房门，但是，找了几个师傅都开不了，最后就请到了这位名叫吴文年的开锁大师。大师就是大师，别的开锁师傅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开不了，他只用几分钟就能搞定。”
钱三运哈哈大笑道：“果真蛇鼠一窝啊！”
王石在笑道：“钱主任，这种事情在我们看来很正常啊。公安机关由于侦破案件的需要，有时候还要从监狱里请某些方面有特长的罪犯帮忙呢。”
钱三运说：“这个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些地方的警察与小偷、混混及失足女子掺和在一起。就拿你王石在来说，我就不相信你没有与失足女子合作过。”
王石在讪讪笑道：“现在基本很少干了，以前跟着吴明后面，干过几次。吴明手头紧时，就联合失足女子抓嫖，搞钓鱼执法，嫖客怕丑事被人知晓，都会选择罚款了事，也不会声张。因此，这种抓嫖是最没有风险的。”
钱三运说：“还是你们警察舒服，穿着警服抓嫖，脱下警服嫖娼，嫖娼不用花钱，还能和失足女子合作赚钱。”
王石在说：“钱主任，别笑话我了，并不是所有的警察都是这样。其实，大多数警察都是很正派的，工作也是很辛苦的，有时候甚至还会有生命危险。近墨者黑，近朱者赤。我以前跟着吴明后面做了一些不太光明的事，现在我改邪归正了。”
钱三运道：“是的，的确应该改邪归正了。王石在，如果你工作表现出色，过年把我帮你疏通疏通关系，看能否让你官升一级，成为副科级。不过，到那时，也许你已经成了市委副书记杨啸天的乘龙快婿，根本不需要我帮你说话了。”
王石在道：“钱主任，你别笑话我，到目前为止，杨啸天还没有正式接纳我呢。我不知道，和杨小凡的爱情道路有多坎坷。不过，无论路途多么艰险，我都要勇敢走下去。”
钱三运说：“希望你能够心想事成。王石在，我们是兄弟，和你说话不用藏着掖着。是这么回事，我意外得知，县委副书记张义端两次强暴他儿子前女友，并偷拍了她的裸照。我就突发奇想，能不能找个开锁技术高超的小偷潜入他的办公室，将那些照片偷出来？”
“钱主任，那女孩和你是什么关系呢？”
“王石在，我也不想瞒你，那女孩名叫王春妮，是胡若曦书记的秘书，还算是我的同学。”
“钱主任，偷到这些照片干什么？还她，还是自己欣赏？”
“当然是还王春妮，张义端想以这些照片威胁她，卑鄙无耻至极！”钱三运说的并不完全是真话，如果能得到这些照片，他首先肯定是欣赏，然后才会考虑还王春妮。当然，即使还，暂时也不宜暴露是他给她的，否则，后患无穷。
“好的，我在想啊，张义端的办公室会不会还有别人行贿的现金、购物卡和礼品什么的，一般来说，领导办公室都有这些东西。”
“如果有，这些东西就归那个叫吴文年的开锁大师吧，他其实也挺可怜的。反正这些东西都是不义之财，张义端即使知道办公室被盗，也不敢报警。网上不是经常有诸如此类的新闻吗？有的小偷偷出好几个贪官。很多贪官家中被盗，不敢报警，即使报警，也是尽量少报被盗损失。”
“好的，钱主任，就这么说了，这事包在我身上。”
“王石在，一定要注意保密，不能让吴文年乱说。”
“钱主任，这个请你绝对放心。吴文年又不是傻瓜，这事说出来对他有半点好处？再说了，我绝口不提是你让我干这事的。万一有事，我一个人担着，绝对不会连累你。谁让我们是好兄弟呢？”
钱三运紧紧握住王石在的手，一脸感激地说：“王石在，谢谢你！”
王石在爽朗地说：“兄弟之情不言谢，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方若兰的采访之路非常不顺利，晚上遭遇小混混凌辱后，第二天上午又被县农业局的工作人员扣押了。
县农业局一位官员还威胁方若兰，如果继续采访假种子事件，人身自由将难以得到保证。
在此之前，这位官员态度很好，说希望达成交易，愿意出一万元封口费，要求方若兰和唐兴林离开青山县，不再采访报道此事，但被方若兰一口拒绝了。被拒绝后，这位官员恼羞成怒，顿时换了一副嘴脸，将方若兰和钱三运关在一间办公室里，手机和相关证件以及录音笔、照相机等采访设备也被没收了。
方若兰不知道，她被扣押是农业局害怕失职渎职被追责，还是受人指使。听钱三运说，云梦农业生产资料公司与某位县领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是这样，采访之路将会更艰险的。
虽然县农业局不是黑社会，不会导致太大的人身伤害，但是，方若兰心里还诚惶诚恐，想联系钱三运，可是手机被没收了。
这间办公室位于六楼，门被锁住，过了中午十二点，还没有开门，不知道对方是故意给下马威，还是已经将他们遗忘了。
两个人饥肠辘辘，饿得发晕，可是又出不去。
方若兰忽然说：“我有办法了。我看过报道，说有传销人员被控制失去人身自由后，在钞票上留言，然后再将钞票从窗户扔出去，有的好心人捡到钞票，就会拨打报警电话救人的。”
唐兴林兴奋地说：“这是一个好办法，可以试一试。”
方若兰掏出两张百元大钞，分别写上一行字：方若兰被控制在县农业局六楼的一间办公室，请拾到钞票者拨打县委办主任钱三运电话，谢谢你了。
方若兰手机里存有钱三运的手机号码，但由于手机被没收，号码又没记住，只能在钞票上写下这语焉不详的信息。




官路风月 第617章
方若兰的计策还真的奏效。有好心的路人拾起钞票后，通过114查号台查出了县委办的电话，并找到了钱三运。
钱三运大为震惊，想不到县农业局的人胆大妄为，竟然限制省报记者的人身自由。他当即打了个电话给县农业局局长杜军，询问农业局是否扣留了省报记者。
钱三运不知道的是，杜军就是下令扣留方若兰和唐兴林的罪魁祸首。他这个人一贯飞扬跋扈，又是原市农业局副局长、现任县委副书记张义端的亲信和好友，当得知有省报记者来青山采访云梦农业生产资料公司售卖假小麦种子一事，大为恼火，在用金钱收买记者无果后，指令下属将两名记者强行扣押了起来。
杜军虽然飞扬跋扈，胆大妄为，但得知事情败露，而钱三运又是胡若曦的身边红人，还是有些忌惮，装模作样地说：“钱主任，还有这事？我来了解一下，稍后给你回电。”
钱三运冷冷地说：“新闻采访权力是新闻记者最基本的权力之一，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剥夺新闻记者正当的采访权力，更不能无端限制新闻记者的人身自由。希望杜局长尽快调查核实此事，如果情况属实，还请你们恢复他们的人身自由。我现在就去你们县农业局。”
杜军心中虽然很恼火，暗地责骂钱三运横插一杠，嘴上却说：“钱主任，你说的对，我现在就来调查核实此事，欢迎你来我们局检查指导工作。”
农业局距离县政府大约有十几分钟的车程。在半路上，杜军就给钱三运打来了电话：“钱主任，我已经核实了，原来是个误会。是这么回事，仅今年以来，就至少有三批假记者或小报记者来我们局采访，专门挑刺，不仅骗吃骗喝，还以封口费为由，要我们给钱给物，否则就以媒体曝光相威胁。因此，我们对不是县委宣传部安排的媒体记者来我局采访审核非常严格。今天上午，有一男一女两位记者来局里采访，他们自称是《江中日报》社记者，我们感到怀疑，按理说，《江中日报》是省报、党报，如果有记者采访，一般都是由县委宣传部陪同或通知。而且，听他们说话的语气，我们有理由怀疑他们是假记者，吃一堑长一智，我们的工作人员就将他们暂时扣留了，证件也暂时没收准备提请县委宣传部核实真伪。钱主任，真的是个误会。”
钱三运质问道：“杜局长，两名记者被扣留多久了？”
杜军说：“钱主任，我来解释一下，负责调查核实记者证真伪的我局工作人员家中临时有事，中途回家了，又没有安排工作交接，导致出现工作失误。这是我们的疏忽，下一步，我们将按照规定对相关责任人严肃处理。”
钱三运赶到县农业局时，见杜军站在一楼大门口迎接他。方若兰和唐兴林站在一旁，神情很沮丧。
杜军身材高大魁梧，挺着一个将军肚，体重足足有二百斤。他满面横肉，样子看起来凶巴巴的，就是笑，也像是装出来的，看起来有些怪怪的。
见钱三运来了，杜军大踏步走了过来，伸出双手，就像见到老朋友似的，紧紧握住他的手，满脸堆笑地说：“欢迎钱主任大驾光临。”
方若兰见钱三运来了，快步走了上去，柔声说：“钱主任，你来啦。”
钱三运说：“方记者，让你受委屈了！他们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方若兰摇头道：“没有，就是威胁恐吓我们，不让我们出去。”
站在一旁的杜军赔笑道：“钱主任，确实是个误会，我向你和两位记者检讨。我们欢迎省报记者来我局开展舆论监督。这样吧，已经十二点多了，我请记者朋友吃顿饭，给你们压压惊，钱主任作陪。”
杜军的丑恶嘴脸让方若兰看着心烦，哪有心思接受他的邀请？她当即回绝了。
杜军觉得很没有面子，可是，又不好发作。
钱三运微笑着说：“两位记者，先不急着吃饭，杜局长恰好在，这是一个绝好的采访机会，你们有什么问题现在就可以问。”
方若兰撅着嘴说：“我采访过很多政府官员，但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像杜局长这样强势的官员，不仅拒绝采访，还让下属关押记者。这样的官员，我敬而远之，哪敢采访？”
方若兰的冷嘲热讽让杜军浑身不自在，他硬着头皮说：“方记者言重了，今天的事真的是个误会，怪就怪假记者太多了。方记者，你说的假小麦种子事件我真的不知情，小麦减产原因有很多，天气、土壤、病虫害、种植技术等都可能影响粮食产量，不一定就是种子原因。下一步，我将安排县种子站技术人员对种子进行检测，根据检测结果明确责任。”
钱三运说：“杜局长，据我了解，今年全县很多农户小麦产量大幅度减产，有的甚至颗粒无收，农户损失惨重，这些受损农户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都从同一家种子公司采购的种子，他们有理由怀疑造成小麦减产的原因是种子问题。此事牵涉到千家万户，如果不能妥善处理，将会影响社会稳定，希望杜局长能够重视。”
杜军说：“我随后就安排农业执法人员调查此事，并安排种子站同志鉴定种子质量，一有消息，就第一时间向两位记者反馈。”
钱三运心里其实清楚，杜军这么说只是缓兵之计，媒体记者不可能长期待在青山县的。杜军就是开展调查，得出的结论也并不一定就权威可靠，从记者被扣留事件可以看出，他胆大妄为，省报记者都敢扣留，更别说指令下属出具虚假检测报告了。
走出农业局，方若兰的心情也似乎好了很多。天气晴朗，太阳的光辉照在大地的每一个角度，方若兰呼吸着新鲜空气，有感而发地说：“自由真好，刚才虽然短暂失去人身自由，但那种滋味真的很不好受。来青山县才一天多时间，就发生两起不愉快事件，青山县要不是我的家乡，我永远也不想再来了。希望阳光能冲散雾霾，采访能有实实在在的成效。”




官路风月 第618章
钱三运笑道：“以前我觉得记者是无冕之王，很风光，不仅可以游山玩水，而且去哪里采访，都将你当活祖宗看待，好吃好喝，还有红包和礼品，现在我得改变这种看法了。”
唐兴林接过话茬：“钱主任，你说的也没错，如果是正面报道，政府部门很欢迎，有时候还要花钱才能登上版面，这叫有偿新闻。所以啊，我们记者更喜欢采写正面新闻稿件。”
方若兰忽然说：“钱主任，青山是你的地盘，我现在肚子饿得慌，你就不能招待我们一顿？哪怕是吃大排档也行啊。”
钱三运笑道：“你看我，光顾着说话，忘了你们还没吃饭。能请省报两位记者吃饭，是我的荣幸啊。方记者，想吃点什么呢？”
方若兰说：“我听说青山县城有家老鹅汤馆挺不错的，我虽然是青山人，但还从来没有品尝过。钱主任就请我们品尝吧。”
钱三运道：“没问题，我这就联系。让他们早点上菜，最好我们去时就能吃上可口饭菜。”
这家老鹅汤馆钱三运去过好几次。老鹅汤味道正宗，回头客很多，县里有接待任务有时也安排在这家菜馆。钱三运担任县委办主任后，和这家菜馆老板渐渐熟悉了，老板接电话时表示，会优先上菜的。
方若兰说：“钱主任果真是县委大内总管，菜馆老板对你高看一眼。”
钱三运沾沾自喜道：“那是，在青山县，我说话还是有点份量的。对了，方记者，你的手机被没收后，是怎么让别人联系到我的？”
方若兰抿着嘴笑道：“钱主任，出个题目考考你，如果是你被扣留在办公室里，不能出去，手机又被没收，你用什么办法求助呢？”
钱三运笑道：“我会想办法撬开办公室的门，然后将限制我人身自由的人痛打一顿。”
方若兰嬉笑道：“说话没正经！要是你遇到这种情况，准会坐以待毙。但我就不一样了，我有一个聪明的大脑，知道如何在绝处逢生。”
唐兴林见方若兰和钱三运谈性正浓，有些失落，冷不防问道：“钱主任看起来很年轻，应该没有结婚吧？”
钱三运点头道：“没有。”
唐兴林又问：“谈女朋友了吗？”
钱三运开玩笑道：“还没有呢，唐记者所在的报社，漂亮的女记者应该不少吧，能不能帮我张罗一个？”
“有是有，但是她们不一定能看上你，人家在省城工作，你虽然是县委办主任，但毕竟是在小县城工作，差距还是很大的。”唐兴林的回答让人意外。其实，他说的并无恶意，但不了解他的人，很可能误认为他是在借机打击钱三运。
钱三运有些恼火，说道：“唐记者，按你的说法，你们报社漂亮女同事我是高攀不上了？”
唐兴林的回答让方若兰有些哭笑不得，真的是个榆木疙瘩，怎么能说这种不经大脑思考的话呢？她见钱三运有些不悦，安慰道：“钱主任，你别听唐记者的，他的说法只是他的个人观点，可能代表少数女孩的想法。但据我了解，我的很多女同事都不是这么想的。如果钱主任真是单身的话，我倒是很有兴趣为你介绍一位我的同事，长相绝对漂亮。”
钱三运忽然想到了曾经在《江中日报》社工作过的孙幼怡，脱口而出：“不会是已婚的吧？”
方若兰吃吃笑道：“钱主任难道有喜欢已婚少妇的癖好？”
钱三运哈哈大笑道：“只要是漂亮女人，我都喜欢。”
方若兰捂着嘴笑道：“钱主任，你可真是一个性情中人，从来不隐瞒自己内心里的真实想法，不像有的男人，道貌岸然，表面上一本正经，暗地里却不停地偷偷瞟你几眼。那种眼神很猥琐，恨不得将人吃掉。”
钱三运大笑道：“看来方记者是有感而发，像方记者这样漂亮的女孩，一定没少碰到这种道貌岸然的男人吧？”
方若兰正要说话，突然手机铃声响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小声嘀咕了一句“领导打来的”。
接过电话后，方若兰有些失望地对唐兴林说：“刚刚接到领导电话，通知我们立即结束采访，返回江州，说有新的任务等待我们。”
唐兴林大喜，说道：“真是太好了！青山县这鬼地方我是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
方若兰轻哼了一声，说：“希望你永远不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