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风月

当然，钱三运也知道，罗殿英的老巢就在城池村，在村里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耳线甚多，甘日新的人稍有不慎，就会被罗殿英发现。万一被发现，可以说是明查暗访赌博之风是否得到有效遏制，是受到钱三运的指派，这样，就可以最大程度地保护青山警察的人身安全。
钱三运又在繁忙中度过一天，下午快下班时，宛秋月敲门进来，随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青涩的女孩——正是昨天在城池村见到的白血病女童叶小玲的姐姐叶小丽。
钱三运有些惊讶地问：“小丽，怎么没去江州？”
“钱书记，我就是想和您说这件事的。我没有手机，就来镇里找您了。”叶小丽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躬着身子，两手垂在腿间。
叶小丽的衣着非常寒酸，上身是一件洗得发白的褂子，下身是一条缝了几个补丁的裤子，脚上的运动鞋都磨破了。
“小丽，不要紧张，坐下来说。”钱三运热情招呼叶小丽坐下。宛秋月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叶小丽。
宛秋月解释道：“钱书记，叶小丽来镇里，我恰好看到了。她说找你，我就带她上来了。”
钱三运点头道：“好，小宛，你也坐下吧，听听小丽怎么说。”
钱三运的和颜悦色让叶小丽紧张的心情大为缓解，她说道：“钱书记，我爸爸今天并没有带小玲去江州。”
钱三运一愣，问：“为什么？”
叶小丽说：“昨天爸爸收到两万多的捐款后，还了一万多的赌债，剩下的钱又在赌场输光了，现在手头只有几百元，怎么去江州？”
钱三运惊讶万分，没想到叶国玉如此好赌成性，而且没有一点人性，自己女儿患了大病，不是想方设法治病，而是一心扑在赌博上，根本就不顾女儿死活。
宛秋月也惊诧万分，连声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应该说，宛秋月为了帮助叶小玲治病，做了大量的工作，可现在，好不容易募捐来的钱送给了赌场，所有的付出都付诸东流了，她怎能不失望？
钱三运为叶小玲的命运感到悲哀，生在一个贫困的家庭，父亲又那么的不争气。身患重病，好不容易筹措的钱，又被狠心的父亲送进赌场。
钱三运问：“你爸爸怎么不考虑小玲的死活？”
叶小丽说：“爸爸说，医治白血病需要几十万元，家里根本就不可能筹集这么多钱，更何况这病又不一定能够治愈，到头来很可能人财两空。爸爸在家里说一不二的，我和妹妹都怕他。我这次来镇里，是瞒着爸爸偷偷来的，他要是知道我和你说这些，回家非打死我不可。可是，钱书记，我真的不忍心看着妹妹就这么死了。还有，爸爸当面虽然答应让我去江州，但后来又改变主意了，说今年将我嫁人，能收一大笔彩礼钱。”





官路风月 第889章 单独召见
钱三运勃然大怒道：“混账！世上怎么还有这样的父亲！”
叶小丽见钱三运发火，惊恐万状，连大气也不敢出。
钱三运拨通了城西派出所周永军所长的电话，让他现在来一趟办公室。
叶小丽紧张地问：“钱书记，您不会是要抓我爸爸吧？”
钱三运说：“这种不称职的父亲值得你庇护吗？”
叶小丽轻声说：“不管怎样，他是我的爸爸，作为女儿，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意爸爸受苦。”
钱三运被叶小丽的拳拳孝心打动了，说：“就是抓他，最多也只是拘留几天，吓唬吓唬他，不会对他怎样的。我让派出所所长来，是为了帮助你爸爸要回那两万多元捐款。”
叶小丽不解地问：“那钱能要回来吗？”
钱三运信心满满地说：“能！赌博是违法行为，赌债不受法律保护，派出所出面，肯定能要回来的。”
叶小丽张大嘴巴，欣喜地说：“如果是那样，那就太好了。”
钱三运问：“小丽，想不想去江州工作？”
叶小丽说：“很想去，去江州工作，我就可以挣钱了，既能减轻家人负担，又能见见世面。钱书记，我不怕吃苦，让我干任何脏活、累活都行！”
钱三运说：“好的，这样吧，我明天让你秋月姐送你去江州。”
叶小丽欣喜地说：“真的呀？那太好了！”
钱三运吩咐宛秋月：“小宛，今晚小丽就交给你安顿了，明天陪她去趟江州，让小黄开车送你们。”
宛秋月说：“钱书记，保证完成任务。”
钱三运又掏出一千元钱，递给了宛秋月，说：“小宛，这是车费，另外，等下陪小丽去商场买套新衣服，她身上衣服也太旧了。”
叶小丽红着脸说：“钱书记，不需要的，我已经习惯了。”
钱三运笑道：“在农村，衣服穿旧点没关系，到了省城，还穿这身衣服，就有些寒碜了。”
宛秋月领着叶小丽前脚刚走，城西派出所周永军所长后脚就到了。
城关镇是县城所在地，不像其他的乡镇，只有一个派出所，而是有城东、城西、城南、城北四个派出所。城池村属于城西派出所的辖区。派出所人财物“三权”在县公安局，但毕竟在城关镇的地盘上，每年镇里还要拨付一定数额的经费，而钱三运又是县委常委，因此，周永军对于钱三运的吩咐并不敢怠慢。
钱三运说了叶小丽父亲叶国玉因为赌博输光女儿救命钱的事，要求想方设法将救命钱追回来。
周永军说：“钱书记，问题不大，将叶国玉抓起来一讯问，就知道参赌人员是哪些人了。如果不将救命钱返还给叶国玉，就将他们全部抓起来。”
钱三运说：“追回来的钱不用给叶国玉了，直接交到镇里，叶国玉不可信，我的想法是让镇里派人送叶小玲去省城就医。”
考虑到城池村村情复杂，钱三运给罗殿英打了个电话，嘱咐村里配合派出所，务必将叶小玲的救命钱给追回来。罗殿英的表态很好，表示将全力配合派出所，争取一分不少地将叶小玲的救命钱追回来。
钱三运松了一口气，周永军和罗殿英的表态很好，只要他们用心，叶小玲的救命钱追回来就大有希望，毕竟，赌博是违法行为，赌债不受法律保护。
针对辖区内三所敬老院的调查已经全部结束，左珊珊当面向钱三运做了详细汇报。
尽管三个小组的成效不尽一致，但已将项明珠骗取巨额财政补助及虐待老人等关键事实调查清楚，仅证据材料就有厚厚的一堆。
左珊珊说：“钱书记，凭现有证据材料，完全可以将项明珠送入大牢！”
钱三运淡然一笑道：“左镇长，我也很想将她送进大牢，但是，我能这样做吗？只怕我还没将她送进大牢，就被别人赶出了含城县！”
左珊珊惊讶地问：“钱书记，你难道也怕项明珠的哥哥项元发？”
钱三运说：“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其背后有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有时候，想做一点事，真的很难。”
左珊珊问：“敬老院一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钱三运说：“那也不是，如果就这么不了了之，我们对得起那些被虐待的老人吗？终止与项明珠的管理合同，这是必须的。其次，还要尽可能追回被骗取的巨额财政补助。”
左珊珊说：“钱书记，我理解你的苦衷。我也有过和你相似的经历，但最后还是法律输给了人情。正如你所说的，有时候想做点事真的很难。敬老院一事如何处理，我听你的。”
钱三运说：“你将那些证据材料保管好，切不可外传，否则对你我都不利。你想想看，明明知道项明珠涉嫌违法犯罪，却不按规定移送，是不是涉嫌职务犯罪？万一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举报，是不是就很被动了？”
左珊珊说：“好，我会保管好的。对了，钱书记，听我家老韩说了，何市长亲自召见了他，问了一些话。正常情况下，市长不可能单独召见正科级干部的。不用说，这是钱书记的功劳。”
钱三运笑道：“那次在电话中，何市长说市政府办缺一个副主任，让我推荐一位合适的人选，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你家老韩。何市长单独召见，算是对你家老韩的一种考察吧。你家老韩顺利通过何市长的考察吗？”
左珊珊说：“不知道，何市长没有明确表态。”
钱三运说：“何市长是个非常谨慎的领导，一般情况下，不太可能当面封官许愿的。退一步说，即使你家老韩不适合市政府办副主任这一职位，也不代表他就不能获得提拔。”
左珊珊说：“钱书记，不管老韩能否成功获得提拔，我都很感激你。”
钱三运说：“左镇长，不要这么说嘛。你家老韩很优秀，我向领导推荐，也是为了将优秀人才提拔到重要岗位上。再说了，这段时间，你帮了我不少忙，于情于理，我都要帮你家老韩说说话。”
左珊珊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一看，惊喜万分，迫不及待地说：“钱书记，老韩刚发来短信，说市委组织部明天就要来市财政局考察他了。”
钱三运说：“这是一个好消息，说明你家老韩已经一只脚踏入市政府办了。如果能在市委常委会上顺利获得通过，那提拔一事基本上就算尘埃落定了。”




官路风月 第890章 主动出击
钱三运接到县委办通知，市委副书记杨啸天后天上午来含城县视察工作，第一站就是城关镇，重点视察党建、社会治安综合治理、扶贫及园区建设等工作。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杨啸天点名要来城关镇，与其说是兑现上次在电话中的承诺，不如说是督促钱三运尽快妥善处理好敬老院一事。
如果在杨啸天来到城关镇后，敬老院一事还没有妥善处理好，那就很被动了。因此，钱三运决定，主动出击，当面和项明珠商谈，争取在杨啸天到来之前，解决敬老院管理问题。
接到钱三运亲自打来的电话，项明珠感到诚惶诚恐。对于这个软硬不吃的年轻人，她内心里是惧怕的。
项明珠虽然半老徐娘，却很注意自己的仪表。这次，她精心打扮一番后，又喷了名贵香水，然后，提起精神，来到钱三运的办公室。
“钱书记，您找我？”项明珠谨小慎微的，对钱三运非常恭敬。面前的年轻人，连她当县长的哥哥都不放在眼里，哪能得罪？
“项院长，今天找你来，是将对敬老院的初步处理意见和你通通气。毫无疑问，你的所作所为已经涉嫌违法犯罪，按照规定，是要移交给相关部门的。”钱三运冷眼盯着项明珠，观察她的反应。
项明珠不禁打了个寒战，钱三运的性格她很了解，她做了什么，心中也有数，如果钱三运执意将她移交给公安机关，前景不容乐观。
项明珠战战兢兢地说：“钱书记，能不能手下留情，不移交司法？你看我，上有老，下有小的，经不起折腾啊。”
钱三运冷冷地说：“那你说，这事该如何处理？你可不要说，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项明珠试探着说：“钱书记，我名下还有几个企业，实在没有时间精力管理敬老院，以至于敬老院在管理上出了一些问题。这样吧，我终止与镇政府的承包合同，让镇里派更得力的人管理敬老院，行吗？”
钱三运说：“这不是行不行的问题，而是必须这么做！你已经违反了合同约定的条款，镇里肯定要解除合同！”
项明珠说：“好，好，就按钱书记说的办。合同原文我带过来了，今天就可以解除合同。”
钱三运说：“有充分证据表明，这几年，你管理的三所敬老院涉嫌骗取近百万元的财政补助，这还不是全部数据，实际数额应该超过百万元。如果移交司法机关，判你五年八年也说不准。你是项县长的亲妹妹，将敬老院事态扩大化，让你蹲大牢，不太好向项县长交差。这样吧，你将骗取的款项全部退还给敬老院吧。”
项明珠虽然害怕坐牢，却又不想一下子吐出百万元，这可不是个小数字。她低着头，沉默不语。
钱三运趁热打铁：“项院长，两害相权取其轻，坐牢和退钱你自己选择一个吧。其实呀，这很好选择。这些钱本来就不属于你的，是不义之财，退出来又有什么舍不得的？”
项明珠犹豫了好久，说：“钱书记，最近手头紧，这么多的钱实在拿不出来。要不，先退一部分吧？”
钱三运问：“一部分是多少？”
项明珠说：“我的钱全部投到企业了，这几年企业不景气，亏损严重，欠银行很多钱，真的没有闲钱。钱书记，先退二十万，以后等企业经营状况好转了，再退回余款，怎样？”
钱三运斩钉截铁地说：“不行！百万元只退二十万，百分之二十，比例太低！”
项明珠说：“那就三十万吧，如果行，我保证这两天钱款到位。”
钱三运冷笑道：“项院长，你这是退还不义之财，不是让你捐款，怎么还像上街买菜那样讨价还价？在涉及人民利益的问题上，不存在讨价还价的可能！这样吧，考虑到你目前的困难，我给你几种选择：第一种，今天退钱，先退六十万；第二种，明天退钱，先退八十万；超过明天，就退还全部款项；一个星期之内还不退钱，坚决移交司法机关，皇帝老儿说情也不行！”
项明珠哭丧着脸说：“钱书记，能不能再少点，要不，今天退还五十万吧，我保证天黑之前，想方设法筹到钱？”
钱三运断然拒绝了：“不行！这事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项明珠无奈地说：“好吧，我选择第一种。钱书记，我今天退还六十万，余款就算了吧？”
钱三运想了想，说：“这样吧，我给你一个体面的台阶下，今天下午或者明天上午在敬老院举办一个捐款仪式，请县广播电视台等媒体记者参加，这六十万元就说是你主动捐助的，你到时候发表个捐赠感言，就说将分期捐款一百万元，第一批先捐赠六十万元。”
项明珠哭笑不得，说：“好吧，谢谢钱书记为我考虑得这么周全。等我企业经营状况好转了，我会将余款捐赠到位的。”
钱三运说：“好，就这么办。你回去筹钱，筹到钱后和我说声，捐款仪式我亲自参加！”
项明珠哭穷，并不是真的穷，筹集六十万元对她来说，并不困难。即便如此，她的心头还在滴血，以捐款的名义退还六十万元，简直是在她的身上剜了一块肉。但不这样，又能怎样？钱三运这个软硬不吃的家伙，万一一气之下报案，那就覆水难收了。
走出办公室，项明珠给哥哥项元发打了个电话，一五一十说了和钱三运见面时的情景。项元发沉默良久，说，那就这样吧。
对于钱三运，项元发也是彻底没招。不管怎么说，钱三运还是做了让步：不报案，一百万元只退还六十万。至于那剩下的四十万元，其实也用不着退还了，这是钱三运给自己台阶下。等企业经营状况好转了再退还，企业经营状况是否好转，根本就没有明确的标准。
第二天上午，钱三运亲自在镇敬老院主持捐款仪式，多位镇领导出席，县广播电台、县电视台、《今日含城》报、含城县人民政府网站等县里主要媒体记者悉数到场。
在众人热烈的掌声中，雍容华贵的项明珠走上主席台，发表了感人至深的讲话。




官路风月 第891章 县长有请
项明珠最后说：“百善孝为先，尊老、敬老、爱老、助老，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尽自己所能帮助别人、回馈社会是每个公民的义务。我衷心地祝愿全体老人身体健康，心情愉快，福如东海水长流，寿比南山松不老。谢谢大家！”
钱三运也发表了讲话：“大音希声，大爱无言。项明珠女士主动捐款六十万元，充分体现了她扶贫济困、奉献爱心、热心公益、造福社会的高贵品质。我代表城关镇党委政府对项明珠女士的这一善举，表示衷心的感谢！希望全镇广大干部群众、社会各界人士以项明珠女士为榜样，充分发扬‘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传统美德，在全社会形成关心支持五保供养工作的良好氛围。‘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尊老敬老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爱老助老是全社会的共同责任。我们要让所有老年人都能老有所养、老有所依、老有所乐、老有所安。镇党委政府将继续重视和加强敬老院建设，强化管理，不断提高办院水平……”
捐赠仪式结束后，县主要新闻媒体对项明珠进行了采访。项明珠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套话，其实是打碎门牙往肚子里咽。
当天晚上，县电视台全县新闻联播就播放了捐赠仪式的现场及记者对项明珠的采访。
项元发看到这一幕，不禁慨叹，钱三运这小子年纪轻轻，怎么套路这么深？看来，以后和他打交道得悠着点，别着了他的道。
市委副书记杨啸天在项元发等人的陪同下，来城关镇视察指导工作，重点视察党建、社会治安综合治理、扶贫及园区建设等工作。
杨啸天含城之行，一是视察，二是为项元发站台，邢栋梁就任县委书记，项元发原地踏步，在含城县地位有些尴尬，此时为他站台，为他撑腰的意味很明显。三是督促钱三运从宽处理敬老院涉及的问题。
视察都是程序性的。其间，杨啸天找了个机会，单独问项元发：“敬老院一事解决了吗？”
项元发介绍了钱三运处理敬老院一事的前前后后。杨啸天说：“依我看，这事就算过去了。不管怎么说，小钱还是给你留面子了。”
项元发说：“小钱不是给我面子，是给你面子。他这次出手够狠，却又无懈可击。这个仇，我一定是要报的。”
杨啸天说：“小钱的背后站着何胜利，你又不是不知道！报仇？别给我添乱了！从他处理敬老院一事看，这小子手腕高明得很，如果何胜利没有点拨，那就太可怕了。”
项元发松口说：“好吧，我听你的，不再纠结这事了。”
项元发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咽不下这口气，若不是请杨啸天出面，这次项明珠是死翘翘了。钱三运这小子，真的是太猖狂了，打狗不看主人，还尽挑他这一县之长下手，借打击项明珠立威。钱三运肆无忌惮，是因为他不懂官场潜规则？显然不是！他精明得很，之所以如此，还是因为背后有强大的靠山。
宛秋月将叶小丽送到江州绿之坊食品公司后，乘小黄车返回含城。还没来得及向钱三运汇报情况，就接到县政府办打来的电话，说项县长让她来一趟。
宛秋月惊喜万分，上次项元发县长说有机会找她当面谈谈重病儿童救助的事，她当时没有抱太大希望，以为县长大人只是说说而已，却没想到县长大人一直将此事记在心上。
宛秋月兴冲冲地来到县政府办，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有生以来第一次进了县长办公室。
项元发县长的办公室很大，很气派，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是一长排高高的书橱。书橱里有很多书，政治、哲学、法律、金融、经济、农业等书籍应有尽有。宛秋月忽然很崇拜项元发，觉得拥有这么多书籍的领导一定是个很有水平的领导。
宛秋月有些拘谨，项元发县长则显得平易近人，他和颜悦色地说：“小宛，我们又见面了。上次视察城关镇，你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你在城关镇试点的贫困助学基金很有创新精神，很有意义，与我最近一直思考的建立儿童大病救助基金项目有异曲同工之妙。今天单独找你来，就是想和你谈谈。你有什么说什么，不要怕说错。”
项元发亲自泡了一杯红茶，递给了宛秋月，说：“我这个人偏爱喝红茶，习惯吗？”
宛秋月受宠若惊，忙不迭地说：“习惯，习惯，谢谢项县长。”
项元发问了宛秋月的一些个人情况，宛秋月一五一十说了。通过这些开场白，宛秋月也不感到紧张了。
宛秋月坐在沙发上，项元发趁着为她倒水的机会也坐在了沙发上，不过，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小宛，想不想调到县政府办工作？”项元发的身子往宛秋月这边挪了挪。
宛秋月说：“想啊，县政府办平台更高，接触面更广，对于我们年轻人的成长非常有益。只是，调到县政府办难度很大吧？”
项元发干笑了几声，说：“难和易都是相对概念，如果没有外力，仅凭个人努力，你也许一辈子都调不进县政府办，但是，如果有人帮你说话，那就不难了。”
在短暂的拘谨之后，宛秋月恢复了本来的性格，她大大方方地问：“项县长，您肯帮我说话吗？”
项元发笑着问：“小宛，你觉得呢？”
宛秋月说：“我觉得项县长肯帮我。”
项元发乐呵呵地说：“这么自信？”
宛秋月说：“如果项县长肯帮我调进县政府办，我会感谢您的。”
项元发问：“怎么感谢？”
宛秋月说：“您希望我怎样感谢？”
项元发说：“我不缺钱，也不缺烟酒，就缺一个女儿。小宛，肯做我干女儿吗？”
宛秋月说：“愿意呀，能成为项县长的干女儿，是我的荣幸。”
项元发兴奋地说：“好，我认你做干女儿，明天就调你到县政府办。先借调，后补办调动手续。”




官路风月 第892章 看手相
县长办公室有两道门，外面一道明门通向秘书办公室，所有人进入县长办公室，必须经过秘书办公室。办公室还有一道暗门，拉开一侧书柜门，映入眼帘的不是书籍，而是暗藏着的卧室和洗手间。（那年代，不少领导的办公室都带有卧室，用途无外乎两种，一是领导辛苦，工作繁忙，可以休息，二是方便与女下属做深入浅出的思想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