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久情已深

猛不丁地，殷以霆陡然想起那天晚餐，她有意无意的一句话：
她问他要事处理完了吗？
该死！难道，那个时候，她分明就知道了，她是在给他机会坦白！
攥着手中的照片、协议跟她深情的信函，殷以霆的心里也是哗哗的淌血：
为什么不再多给他两天的时间？为什么不跟他吵闹了？什么彼此幸福？没有她，他哪来的幸福？
紧攥着手中的戒指，殷以霆又火又心痛。
“彼此幸福？”
猛不丁地，四个字进入脑海，恍如一记闷雷，瞬间劈得他外焦里嫩，蹭的一下，他就从床上跳了起来，目光不自觉地就落到了手中的钻戒上：
什么意思？
她要去…找她的幸福？
这是完全放弃、不要他的节奏？
想到她的性情，回想着她的平静，她的信函，他签下的协议附件…瞬间，殷以霆已经慌得六神无主：
‘这分明就是软硬兼施、彻底要跟他划清界限的节奏啊？’
他失去她了！彻底失去她了！
清晰的念头脑海滋生，殷以霆仓皇地拿起了手机，刚按下号码，却顿时又挂断了：
“不行！这个时候打电话，说不定就打草惊蛇，把她吓跑了！一定要马上、离开找她回来——”
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打算骑驴看唱本，给他找好下家？
什么再见，幸福？见鬼的幸福！
她是他的！
抓着车钥匙，殷以霆匆匆又冲了门。
到了华家，也是等不及通报，整个穿了进去。
“妈，妈，千悦呢？”一进门，他也是急慌慌地。
没想到他大晚上地横冲进来了，还是这种反应，华妈妈也着实愣了下：“以霆，你怎么过来了？”
千悦不是说他们已经和平谈妥了吗？这样子，怎么像是来寻仇的！
“妈，对不起…千悦在不在，我想找她谈谈！”
听到动静，华爸爸、华玉清也分别从书房、楼上走了下来。
“我姐去旅行了！她说要散散心，再回来好好生活！你还来找她干嘛？你们不是已经商量好聚好散了？要办手续，我们可以代劳！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都要离婚了，我姐还替你说好话，我们会尊重她的意见，不会迁怒于你，知道你们感情不深，不爱，也无法强求，所以，她不会要你一分一毫，你可以跟你的新欢旧爱你侬我侬，我姐也能消停消停，不再受伤了！”
开口，华玉清难免还是带着些情绪，言语间更是酸涩异常。
“玉清，怎么说话呢！”
只觉得小女儿一遇到殷家人就跟长了刺儿似的，华妈妈也不禁白了她一眼。
顿时，华玉清心里的火更按不住了，长辈顾忌身份，她可不在乎，当即道：
“难道我还说错了吗？被他伤成那样姐姐还亲口承认爱他，要不是他做了什么缺德的事儿，姐姐怎么会心灰意冷？还要去旅行散心？从姐嫁给他，除了一身伤，什么也没剩下，连经营多年的事业都没了，他有钱有势却没良心，还要离婚？也就姐姐傻，被他哄得团团转，这样还能说不后悔？还祝福他？哼！”
闻声，华爸爸也禁不住瞪了女儿一眼：“玉清！你姐姐的事儿，你不知道，不要乱说话！”
听着，殷以霆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十足着急上火：“根本不是我提的离婚！我从来没想过要离婚！”
“什么？你们不是…有志一同吗？这孩子！怎么回事？你不想离婚？她也说还爱你…却想通，放下了？我看她走的时候真的是很积极的状态，你怎么又…你们两个到底是合适，还是不合适？”
一时间，华妈妈也惊了，这到底什么情况？
说不清，道不明，一时间，殷以霆却得到了一个确切的信息：她是真的放弃他了！
怕说多了，岳父岳母家里再担心，再对他起了意见，殷以霆也只能含糊其词，只希望能早点找到她：
“妈，误不误会地…等找到千悦回来再说吧！她到底去哪儿了？您知不知道？我爱她，我怎么会跟她离婚？有什么事儿，让她回来，见面再说吧！”
一听，华妈妈也急了：
“她根本没说去哪儿？出门前，还跟我说，让我们不要找她！她想一个人静静去看看风景，散散心，还说安顿好了，会给家里报平安！让我们给她一段时间，尊重她的选择，回来后，继续做我们的乖女儿，而且，一定会更幸福！这孩子…说这些话，不会只是让我们安心的吧！我看着不像啊，她走的时候，真的很平静，也很认真…”
应该不至于想不开吧！
当年，沈封的事儿，她的确有想不开，可是这一次，他不是说不是他提的离婚，那她更没有想不开的理由了！而且，他们也了解千悦，她并不是个懦弱的人，而且也很孝顺。
“别急，她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
华爸爸倒没这么担心，对面，殷以霆的脸色却已经凝重地不成样子了：
对家人，她居然也是一样的‘安心’策略！她是真得打算要舍弃他、忘记他、追求属于自己的‘更幸福’了？他当真让她这么失望、绝望了吗？
她若寻求幸福了，他的幸福，该何去何从？
“我去找她！就算把这个世界翻过来，我也一定会找到她的！爸，妈，我是真心爱千悦的，有消息，麻烦你们一定要通知我！我不能失去她，我爱她，非常非常爱！她还是我太太，我一定会找到她，安然无恙地带她回来的——”
......





婚久情已深 第208章 天翻地覆的寻找
几个人，几个号接连拨打了她的手机几次，全都是无人应答。
猛然间，殷以霆已经深刻的意识到，这一次，她当真是下了决然之心的。她居然一个人去旅行了？离开之前，她当真是做了完全的准备，迷晕了他的头，也安抚了家人的心！
想必，她早早就动了心思，做了准备！他当真是太粗心大意了，居然半点都没察觉？这一刻，后悔，已经不足矣形容殷以霆万蚁啃食的心。
珠心的事儿，他不该避讳她，青秀的这段过去，已经成了两人的心结了。
联系不到人，心头的恐惧却如阴霾一层层笼罩了下来。
回程的路上，殷以霆便先安排人去查她的踪迹，航班、铁路，任何能想到的，脑海里也只有一个念头：
必须尽快找到她！
回到家里，殷以霆也一直在等消息，面对两人生活的空间，熟悉的点滴，每每都像是针扎一般，除了一点生活用品跟他第一次拍下送她的那个魔法娃娃，她什么都没带走，却把几个显眼、占地方的毛绒娃娃收进了纸箱。
也许，她真得是想扫除她的痕迹！
不自觉地把玩着手中的钻戒，像是抚触最心爱的女人，殷以霆落下重重一吻：“傻女人！一定要等我！”
我宁愿你跟我生气、发火，哪怕大吵一架，不理我，回娘家，什么，我都认！可怎么能一声不吭，说走就走了？还走得如此彻底？
上次，闹得那么凶，她也只是把头发剪了，把他偏爱的形象改了…这一次，却一反常态，不哭不闹？
起身，烦躁地来回踱着步，不用想，殷以霆也知道，情况有多糟糕，多严重。
抚触着她曾经摘下又自己戴回的结婚戒指，他的心都要抽到一起了：“必须马上找到她！”
时间越久，这个女人，可能真的就再也不属于他了！
珠心！青秀！该死的！都是这个该杀千刀的女人！他对她念了一份旧情，她却一次次地毁掉了他的生活，伤了他的挚爱！
他的确错了，错得离谱！这个女人，以后不能跟他再有任何的牵扯，哪怕死在他面前！
这边，他动用了所有的人力物力，疯狂查询她的踪迹。
另一边，千悦其实并未离开这座城市，甚至，都没有离开他们的生活圈，她去了云端公寓，那个属于她，又有他们回忆的地方，度过了美好的一夜，重新体味两人走过的路。
第二天，想到什么地，殷以霆云端公寓、凌霄公寓，她工作的公司、能找到的朋友、同事，各个地方四处寻找的时候，千悦却已经上了一个高端私人旅行团的车，当然，这次旅行，也是她到了车站，看到，随机一问，零时起意。
她计划的很好，趁着这段时间，一个人，出去玩玩走走，散散心，知道怀孕不宜劳累，所以，她没订具体的计划，完全是随心所欲，打算走到哪儿算哪儿。
有点事干，她就没时间去忧伤过往，脚步不停，即便也有犹豫的悔意，也不那么容易来回反复。她是下定决心，要重新定位人生，开始自己的爱情。
她心里，殷以霆很好，甚至很完美，他的这一点前尘旧念的瓜葛，近乎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可是，一路走来，她猛然惊觉，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不需要一个万众瞩目的男人，也不想要一个跟前任永远瓜葛着、藕断丝连的丈夫！幻境中的爱，不都是自欺欺人吗？
她要一个爱她、把她放在心尖的男人，不是给她万千珠宝、万千礼物，却左右逢迎，宠着她，也瞒着她，照样疼前任！
念着他的好，她才不悔曾经，想着他的不适，她才能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千悦路过了很多写着两人记忆的街道，哪怕只是斗大的‘青槐路’的路标，都能让她清晰铭记起，他曾经为了一个跟他的初恋长得像的女人，丢了她送的手套，还让她在路口吹了风—；
街道口，看到两个男人为争一个女人大打出手、怒骂叫嚣，情不自禁地，她会想到曾经，为了保护她，他也不止一次地对男人很下杀手的英雄气概…
曾经的酸甜苦辣，交织成浓浓的幸福，不自觉地，千悦的手就会抚向自己的肚皮。
以前做梦都想有个他的孩子，没想到，真的有了，却是这样的境况。虽然不能给宝宝一个完整的家，她深信，他们给孩子的爱，都不会少！
不管以后多么辛苦，她都要生下这个上天恩赐的宝贝儿！他们爱情的结晶！至于以后，她不强求，现在的她，很满足——
一路上，千悦不停地回味着两人的一切，抚着肚子，就很知足。殊不知，另一边，为了找她，整个世界都像是混乱了一般地，人仰马翻。
***
办公室里，听着回报，殷以霆一次比一次火大：
“没有！没有！难道人飞了不成？继续查！飞机票、火车票查不到！汽车呢！现在汽车票不是都有保险吗？银行卡、酒店，所有能用到的、想到的，全都给我查！她才走了一天，怎么可能查不到？”
抱着电话，咆哮的嗓音都掀房揭瓦。
明明只差了一天，就算飞能飞到哪儿去，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了？
越是没有消息，殷以霆越是焦急，越发火大。殷俊凯跟罗青一走近，就见他怒气腾腾地把电话给摔了。
对望了一眼，两人才缓步上前：
“哥，你别这样…所有能用的，都知会了，你别急，嫂子是摆明躲着你，我们慢慢找，总能找得到！关键，你先冷静点，想想，她可能去什么地方？”
“我要是知道，早就去找了！连华家人都没有确定动向…她是真的想离开我！离得干干净净…”
颓废地呆坐在椅子上，殷以霆的手中还攥着一条白色的项链。
一打眼，殷俊凯吓了一跳：“哥，你怎么还——？”
眸光一个垂落，他才惊觉项链下挂的戒指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
是千悦的？她把结婚戒指都摘了？！他这个嫂子，还真是不一样，难怪他那么紧张，她当真太洒脱了！如果连他哥这样的男人都留不住她，那得什么样的男子才能虏获她的芳心？
他知道，大哥这样保留戒指，是怕戒指不小心掉了，有条银链，就像是仿佛可以拳中掌握！
见殷以霆揉着眉心，明显很是焦躁不安，坐下，罗青也忍不住开口道：
“她若有心躲着你，劳师动众，怕也是大海捞针！不如，给彼此一点时间，冷静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等她想通了，或许就自己回来了！”
“等？”
抬眸，殷以霆禁不住轻嗤了一声：“真要到了那个时候，她的世界，早就没我的位置了！”
抬手，殷以霆把千悦留下的协议跟照片，甚至连那张卡片都一并扔到了桌上：
“你不了解她！我从来没遇到过这样执拗的女人…她性子可以软如棉，却也硬如针，她的底线，不会为任何人放宽！这是她最让人头疼的地方，却也是最让人着迷的地方！因为青秀秦秀的这点过去，我们分分合合几次了！以前，我真得觉得我亏欠青秀太多，给千悦的一切却超乎了预期…可是，从她三番两次受伤之后，我就明白，是我给她的太少了，我甚至都保护不了她！就算我知道青秀还活着，我都没想过不要她…可是她就是这么一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她不能容忍一点我心里有别的女人！其实，我早就放下这段过去了，这次，我是想彻底解决这件事！可是，她连问都没问一句，就这么走了…她哪怕多等两天…问一句！”
‘砰砰’捶打着发疼的额际，殷以霆不知道该恨她还是恨自己！
罗青跟殷俊凯随手翻了下，也不禁为之动容：
“这可能与她的经历有关吧！她的爱付出就是全部，收回，大约也一丝不留。某些事上，其实，女人比男人要狠，要果断多了！当年她跟沈封的悲剧，不就是因为沈封心里有别的女人、早就了她被弃的结局？我想，你的这点，是她的死穴！一个受过那么大伤害的女人，若还学不会保护自己，可真是悲剧了！她想要你全部的爱，你给她的，却有所保留！霆，你对青秀用情太深了，她的悲剧，孩子的失去，并不是你的错！我们可以理解你想弥补的做法，她却未必体谅，终归，爱情是女人大半的事业，是绝对不能与人分享的！这点，跟男人其实有本质的区别！”
就像男人的性跟爱，完全可以分开，同时爱几个女人，也不是不可能！
“看来，这个女人底价非常高啊！你想要她，可当真是万花丛中过，不能沾一点啊！”
淡笑着，罗青只看到一个被吃得死死的深情男人！还有什么事，能让他如此劳师动众闹得翻天覆地？
苦笑着，殷以霆没再接话：
他从来没想过要沾啊！一个女人，他都头疼死了，再来一个，他还不如直接抹脖子了！可是，不要她…他更疼！她再不安分，再惹事，再给他添麻烦，他也还是喜欢他这个妻子！
翻了翻照片，殷俊凯也跟着来火：
“哪个王八蛋给她寄这种照片？难怪嫂子想不开了！谁看了受得了？”
他一句话，瞬间像是一盆冷水泼下，抬身，殷以霆一把夺了过来：“你说这照片是有人寄给她的？”
从看到照片到刚刚，他一直都只想着找她跟她解释，还真想过这一茬！
对啊，她怎么会有照片？又是怎么知道的？知道的，又是什么样的版本？
一瞬间，殷以霆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或许不单纯！两人，或许又被人算计了！
“应该是吧！你看照片的角度…明显是处理过的！你们三人在一起的时刻，应该只在医院吧！孩子才去了多久，你加起来去了也不超过四次吧！才抱过几次？那拍出来的背景，起码不会这么干净吧！我感觉这么含情脉脉、温情的一看就像是幸福一家人的画面，肯定是从视频里某个角度截图挑出来的，要不怎么可能抓拍得这么准？像是摆了多久的pose？难怪嫂子要离家出走了！要是我老婆抱个孩子跟男人这样，我立马休了她！这不知道的，一看，就是家外有家啊！谁，这么缺德？！”
一个定睛，殷以霆也感觉到了，当初，他没细看，一看照片，自己都懵圈了，而今，听着俊凯的话，果然，同样的感受：
“除了那个神经病，还能有谁？我当真对她太仁慈了！”
手猛地一攥，殷以霆当即道：
“罗青，联系郊外精神病院的院长、副院长一干人等，这个病人，是重量级的，这辈子不可能痊愈！鉴定的时候，让他把报告给我写重点！另外，通知医院，尽快提告，把她给我送进去！我跟青秀，很久也没说过真心话了，进去之前，安排我们见最后一面！孩子，从哪儿来，就送回哪儿去！对了，那个秦秀呢？不安分的话，想个办法，把她也送进去作伴！”
“她应该是知道错了！听云鹰说，求了他好几次了！被你那些珠宝坑的不轻，被几个老油条控制着，赚钱呢！自从云鹰知道了实情，更是气得见面都恨不得剁她两刀的架势，这个女人，蹦跶不起来！让她自生自灭，自求多福吧！”
“恩…”
点了下头，殷以霆再度陷入了困顿：
“我只希望现在能有好消息！我不想失去她，不想再等三年！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早点找到人！”
***
而另一边，优哉游哉地坐着车，千悦也不知道终点在哪儿，他们的第一站去了个像是农村的地方，空气很好，很多人去爬一个什么很有名的山，她考虑着自己的状况，便没跟团。
而是宿在了农家，陪着一个年龄跟她差不多、同样有孕的媳妇在田园里种菜。
说白了，人家锄草收拾，她在边上很新鲜的看，然后负责跟人聊天。
看妇人已经六个月的肚子，还笑呵呵在地里忙活，千悦的心里真有些不是滋味：“阿英姐，休息下吧！大着肚子还在地里忙活，你不会觉得委屈吗？”




婚久情已深 第209章 摊牌一别
看她一个人挺着肚子，没人照顾，还要下田，千悦就觉得气愤莫名。
妇人一走过，她就帮她倒了一些自带的水，摊开了一个席子，让她坐了上去。
“怎么会呢？闲着也是闲着…忙活点，家里也能多个收成，干多干少的吧，又要多一张口吃饭了！现在多养个孩子，是男是女，以后也要十几万的花费，能动，当然得多攒点钱，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我家那口子这不是吗？还准备再上几个大棚，明年多种香瓜，出口到国外，还能多赚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庄稼汉，不能不干？华小姐，看你细皮嫩肉的，城里来的吧！看着就跟我们这里的姑娘不一样…”
“嗯，出来散散心！”
“还是你们的日子好，不用卖苦力，看我，今年没怎么出来，都晒得爆皮了，真羡慕你们…有学识，自己逍遥自在，以后，还能找个好男人，衣食无忧地，幸福一辈子！”
“哪里？我是衣食无忧，幸福…呵呵？”
她是不用下地，可她的婚姻，幸福吗？千悦无法说，感觉跟她比，应该是幸福的吧！可她为什么感觉自己都没有她笑得开心真诚呢？
“怎么？男朋友对你不好？华小姐，我是过来人，听我一句劝，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男人啊，外表什么的，过眼就行！还是要找个真心爱你、对你好的，条件好一点更好，即便不好，为了你，也会努力，说白了，起码有口米，就不会饿着你！我家那口子虽然没什么大本事，可拿我们娘俩真好，炒个肉菜，都是我们吃完了，他才吃两口！我说累了，偷懒，他也不逼我！虽然偶尔脾气有些急，会吼我两句，久了知道他的脾气我也就不当回事了…我们的条件不算好，说起来，有儿子了，再养一个，的确辛苦，可他想再生一个，国家又鼓励…能让他高兴，我也高兴，是儿是女都好！两口子，不就该互相理解吗？刚怀孕的时候，他还说了，要是我能给他生个龙凤胎，一辈子给我洗脚都成，哈哈…生活苦点累点都没什么，有个知心体己的伴儿，就是依靠！他别的毛病没有，就是跟村上一个寡妇以前有点旧情，而今有事没事就去给人家挑水、搭把手的，我见了生气，说了他几次，也不知道改，现在也皮滑了…看到都懒得说了！这不，说今天存里来纯净水，又去给人拉水了！我们这里喝的都是纯净水，一般自来水、井水都是浇园子…”
听着女人跟自己相仿的经历，千悦不禁愣了下：“阿英姐，你就这么由着他，不怕出事吗？你都不生气的？”
“以前也气！也吵！后来想想，都结婚了，多少年的夫妻了，还气什么？我也知道，他就是那个心软的毛病，我说，你这儿就是窝囊，当年被人甩了，现在人家老公去了，你发什么善心？我骂他，他就受着，人家一喊，有事没事地就去帮一把…开始怕人说闲话，后来，我看一个女人带着娃儿生活的确不容易，搭把手就搭把手吧！而且，他也不是那种花花心思的人，换我婆婆的话说，一辈子都没那色胆艳遇的人，就让他嘚瑟嘚瑟吧！其实，我知道，他是怕我，我回娘家住上三天，肯定来接我…久了，我被他磨得也没脾气了！男人，也不能管的太紧，会反弹的！心在你身上，跑多远，都会回来的，心里有底，大错，不敢犯！什么渣男的，那都是女人惯出来的！你要舍得丢，渣男也不是渣在你家，你说，是吧！瞧我，就这嘴，说起来就婆婆妈妈没完了，每次我家都嫌我唠叨，华小姐，你别在意…一会儿回去我摘点西红柿，晚上我们做汤喝…”
一席话，千悦竟也感触良多，陪着她摘了一些新鲜的蔬菜，两人才回了家。餐桌上，简单的菜色品相虽不佳，却十足十满溢的量，当真是热情的诚意十足，荤素齐全，别样的丰盛。因为是分别寄宿在各家，这天晚上，千悦是跟一个同行的女大学生一起吃住，辗转反侧，她也想了很多很多——
因为很多外国游客喜欢这个村落，神明山，也因为传说灵验，有人接连爬了几天，有的非要看日出，有的要求神还原，有的还想多方留念，所以，在这个安静的村落里，一行人一呆就是一个多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