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王富贵

张经嘴上谦虚，但是神色之中，充满了傲然。
这几年里，北境虽然没有发生过大的战斗，但是每时每刻，都在扩张。张经武装了大批女真人，然后以他们为主力，大肆北上。张经选择的路线非常高明，他是沿着海岸线推进的。这样一来，就走了一条捷径，直接走后世的阿留申群岛，成功到达了北美！
这下子可是轰动了整个大明朝。
太平洋航线早就不陌生了。但是漫长的航程，还是让许多人望而却步。而且人们也不太能弄得清楚，直接远渡重洋，有什么价值。
可是当北方路线走通之后，情况就骤然改变了。
原来还有一条线路可以到达美洲，而且这条线路只有很短的一段，需要坐船，其他的区域，都是陆地。
而且只要走过这一段，就能进入一片新的天地。
在那片天地里，水草丰美，物产丰饶，最最重要，那里的百姓还处于相当原始的状态，他们没有统一的国家，也没有强大的战力。
这是何等的天赐之地啊！
在张经的鼓动之下，第一批踏上这条路的，正是那些女真人……去吧，去新的天地，勇敢开拓，那里有你们想要的一切!
北方通道走通了，最大的好处，就是让北境的压力骤然降低。大批女真人北上，他们不但不会袭扰大明，甚至还能给大明送来数之不尽的兽皮，药材，珠宝，乃至黄金！
而且进入了北美之后，他们发现了一批非常高大的松木。
这些松木由于处在高寒的地带，每年生长速度十分缓慢，换句话说，能长成参天大树，时间非常悠久，怕是几十年，上百年，甚至更久。
这些松木笔直高大，而且木质致密，是最好的造船材料。
一株巨松，运到天津，价值过万，甚至比金丝楠木还要昂贵。
女真人的北进行动，给大明带来了难以估量的好处。
也正是因为如此巨大的成功，张经才入选了这一次的内阁，成为了兵部尚书。
在张经之后，那就是唐龙了。
这也是几个人之中，年纪最大的一位。他已经有半百年纪，不过精神头极好，这一次他要担任的职位是刑部尚书！
唐龙能入选，主要靠着一件事。
他在过去的几年里，协助孙交修订各种法令……前后推出了刑法典和商法典，还协助修了地理志，职官表……前后完成著作不下十几部。
毫不客气说，这位的法学修养，已经是当世泰斗级人物。
再看另一位王廷相，他素来以清廉闻名……只说一件事，张璁曾经劝过他，要以身体为重，别太舍不得吃喝，尤其是要多吃点肉。
能让张璁自愧不如，可见这位到了什么地步。
王廷相这一次要出任的职务是左都御史，负责吏治。
欧阳必进都摇头了，那些官员还琢磨着，没了张阁老，他们能安稳些日子呢！
谁料，又来了个王御史，直接掉到了十八层地狱啊！
欧阳必进感叹之后，他仔细思量，终于有了点心得体会……唐龙执掌刑部，张经执掌兵部，徐阶执掌户部，吴鹏执掌吏部。
加上自己这个工部尚书，还有王廷相的左都御史。
整个七卿选用，堪称人尽其才，恰如其分啊！
假如真能发挥作用，毫无疑问，会彻底改变大明朝的风貌。
欧阳必进第一次对王岳的心胸有了那么一点敬畏，就算是张璁，也没有这个用人的魄力啊！
正在此时，王岳和严嵩，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大家伙都问候过了？一会儿咱们要一起去面见天子，接受任命……从此往后，朝政就落在了咱们的身上了。”王岳笑呵呵道。





我是王富贵 第515章 首辅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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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辅。”王廷相轻唤了一声，却又迟疑起来。
王岳含笑，“你说吧，开门见山，直言不讳！”
王廷相能感觉到王岳目光中的鼓励，终于打起了精神。
“下官道现在也不清楚，这一次的内阁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内阁换人，要连六部尚书一起更换？当下的六部尚书，又是什么样的职位？是内阁属吏吗？若是如此，便是以内阁统御六部，这，这是恢复了中书省，可大家伙都知道，太祖爷是有祖训的，不许恢复宰相。既然身为言官，有不合规矩的事情，没法不说，还望大人能够解惑。”
王岳颔首，“我相信不只是王大人，还有其他几位大人，都有这样的疑惑。那我就不妨谈一谈。太祖废除中书省，权分六部，以六部尚书为尊，同时御门听政，处理国事。这才是洪武年间的实情。”
“自从洪武之后，便没有天子能如太祖一般，精力充沛，决断入流，大小事务，毫无拥滞。渐渐的，内阁以票拟之权，渐渐位同宰相，坐拥大权。而与此同时，司礼监执掌批红，分割权力，替天子决断。”
王岳呵呵一笑，“说到这里，我想大家伙也都明白了，所谓祖制，早就面目全非了，我们不必自欺欺人。现在是要谈谈内阁和六部，应该怎么运作的问题。”
吴鹏顿了顿，深深一躬，“元辅所言极是，我附议！”
张经和唐龙也都跟着点头，“的确，是应该谈论实际的东西，不要束缚了手脚。”
王廷相苦笑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咱们要怎么才能名正言顺啊！”
王岳笑道：“我要说的就是这个……首先，内阁首辅既然实际负责政务，就不能置身事外，总不能我负责拟票，出了事情，要你们背黑锅，或者你们弄出了差错，让我在前面扛着，这都不合适。”
“所以我向陛下要的第一个权力，就是人事任命之权，让我做首辅，六部七卿，我必须亲自挑选，只有我认可了，这七个人弄出了差错，我才会承担，不然乱七八糟，事情就变成了口水官司，这是我绝对不能接受的。”
几个人一听，全都忍不住点头。
说得的确在理，可这话，也只有你能说啊！
大家伙也都是老油条了，稍微思量就明白了，这其实是王岳和朱厚熜进行的一场交易。
过去首辅是有很大权力不假，但是在关键人事权上面，天子也会安插一些关键的人员，以此牵制首辅，甚至会鼓励下面的臣子，勇敢地斗倒首辅。
总而言之，下面乱起来，天子才能稳坐龙椅。
王岳却说，这种权力的游戏还是别玩了。
人事权要给我，我要当首辅，就要如臂指使，不能乱了。
但是呢，我扛起责任，我不推脱，出了事情，我这个首辅负责，如果真有了大的问题纰漏，我是会下台的，甚至会面临更多的追责。
这就划分好了首辅和皇帝的权力。
“几位大人，陛下授权给我，我也要授权给你们，内阁大学士只负责日常运作，协调百官……譬如说，遇到了战事，需要兵部、户部、工部，通力协作，这时候三部尚书谁为主，谁为从，该如何安排……这时候就需要一位阁老出来，统筹三部……而在平常的时候，各部尚书负责部内事务，内阁大学士，不能干涉。”
“除此之外呢，每隔七天，内阁大学士要召开内阁会议，集中六部七卿，讨论政务，布置新的职责。一旦政务落实下去，阁老有督促监察之权，如果各部尚书有人出现重大纰漏，大学士要具本弹劾。如果大学士疏漏，则要辞职。若是多部出现问题，或者问题严重，内阁就要集体请辞！”
王岳将职权大体介绍了一遍……几个人一听，新鲜的东西不多，大学士布置政务，督促百官，协调各部……这是原本就有的权力。
其实仔细比较，王岳还放弃了许多权力……比如说在以往，除了六部尚书之外，其他的侍郎，郎中，员外郎，这些人也是可以上书的。按照张璁的习惯，不管官职大小，只要出了事情，他都要事必躬亲。
说实话，六部尚书的职权是受到了很大制约的。
到了王岳这里，他们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六部老大，说一不二那种。当然了，这也符合王岳的思路，他从朱厚熜那里，得到了授权，然后又授权给眼前的几个人，让大家伙各负责一摊。
很显然，到了这一步，还想混日子，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那是绝对不行了，必须拿出点真本事，既要镇住部内，又要给首辅一个交代，这肩上的担子还不轻啊！
“多谢元辅提点，我等清楚了。”
王岳笑道：“很好，既然如此，那就进宫吧！”
王岳带着几个人直奔宫里，出乎预料，原本的内阁诸臣，六部尚书，竟然悉数都在。包括张璁，他是被人抬着的。
“恩师您接手内阁，焕然一新，弟子总算能含笑九泉了。”
王岳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倒是轻松了，把一堆事情推给我，说你谋害师父，一点都不冤枉！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收的徒弟，就没有一个省心的！”
张璁憨笑，浑不在意。
说实话，他突然病倒，最担心的就是人亡政息，变法能不能维持下去……他死不死没什么，若是因此坏了大局，他就死不瞑目了。
如今王岳不但接了首辅，而且一上来就别开生面，张璁是很惊喜的……他相信以老师的本事，真的放手去做，未来的大明，不可限量。
别说他心心念念的变法，甚至会创造前所未有的盛世，到了这一步，他是真的放心了。
“师父，弟子等着看你新官上任三把火啊！”
王岳呵呵一笑，“你还是别等了，我这个首辅啊，可不会像你那么累的……你要学会放权啊！”
张璁咧嘴苦笑，也不多言……也就是您老人家敢说这话，我要是敢随便放权，还不天塌地陷啊！
正在这时候，朱厚熜来了，他看了看两边的臣子，微笑道：“朕以内阁政务，托付王岳，是要让他放开手脚，大刀阔斧，锐意革新。这也是朕南巡归来的心得。朕不是喜新厌旧的人，也不是刻薄寡恩的君父……翟銮，霍韬，李时，你们三位依旧留在京中，以备咨询。至于桂萼，方献夫，你们几位也有重任……大明疆域越发辽阔，政务众多，朕也要你们分担……总而言之，这次是朕的一项变法尝试。”
“既然是尝试，就有出现纰漏的可能……王岳，你可要小心着，不要辜负了朕的信任！”
王岳只能躬身，“臣拜谢天子信任，臣必定统领内阁，尽职尽责，以苍生为念，以江山社稷为念。如果有违承诺，情愿承受一切后果，绝不推诿逃避！”
一番对话下来，标志着权力交接的完成……很多重要的历史瞬间，往往是后人拔高渲染出来的，对于当事人来说，还真就挺平常的。
对于朱厚熜来说，他将国政托付王岳，几乎是唯一的选择了。
毕竟张璁之后，威望能力足够，又能得到他完全信任，几乎没有。偏偏这一次南巡，让朱厚熜意识到，变法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完成，江南世家的力量依旧庞大，行宫起火的事情，朱厚熜并没有忘记。
既然敢弑君，就没有什么不敢做的，将内阁托付给王岳，继续向前推动政务，难道不是理所当然吗？
至于那些重臣，他们不想反对吗？
貌似也是想的，可问题是怎么反对啊？
再来一次左顺门吗？
或者最好的选择就是冷眼旁观，等王岳出了纰漏，惹出了麻烦，变得无法收拾，朱厚熜就会认识到错误了。
就在这种诡异的沉默中，王岳轻松成为了大明朝有史以来，权力最重的首辅。
扣除王莽曹操那一类猛人不讲，在宰相堆里，比王岳权柄大的，怕是也不多。
奈何王岳这家伙竟然没有多少开创历史的自觉，他上任第一件事，就是规定内阁在午时之后，再开始办公。
当然了，这只是阁老，六部尚书就没有这个待遇了，该起早还是要起早。
“陛下啊，也是昏了头，怎么就让你当首辅！张璁不病死也要气死，他可是成天待在内阁，你就不能给徒弟们做个榜样？”孙毓给丈夫收拾衣物，准备送他去内阁正式上班。
对于这种午后才晃晃悠悠去办公室的极品打工人，连孙毓都看不下去了。
王岳却不以为意，“我这正是给张璁做表率呢！你瞧着吧，今天内阁就有好戏了。”
王岳提着一个保温杯，里面泡着一大把枸杞，等他赶到的时候，几位新任的尚书都在这里，其中工部尚书欧阳必进第一个站出来。
“元辅，我有个建议，日后工部所有的工程，钱款必须走官银号，专款专用。另外，我打算换掉这十几小吏，请元辅过目。”
王岳连看都没看，直接提笔写了俩字：如拟！
这回轮到欧阳必进发傻了，“元辅，你不仔细斟酌？”
王岳笑着摇头，“我相信你的决断，这是你的权力！”




我是王富贵 第516章 王岳的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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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准了欧阳必进的建议之后，王岳再度一笑，“我想有必要再跟大家伙说说。你们对部内的事务，有着绝对的权威，我不会随便干涉。什么都想管，就什么都管不好。我既然选择了你们，就是信任。”
“当然了，你们要想关起门来，作威作福，只怕也不行，因为还有都察院！”
这时候王廷相往前迈了一步，清瘦的脸庞，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诸位大人，我们都察院已经做好了准备，将分派人员，直接进驻各部，遇到重要政务，必须要都察院参与其中。你们可以不听从都察院的意见，但是身为御史言官，我们必须知道。还要保留追责的权力！”
听到这里，众人终于弄懂了，这一次的授权究竟是怎么回事了……首先，朱厚熜授权王岳，组建内阁，安排六部九卿，但是五军都督府，锦衣卫，东厂，司礼监……这些拱卫皇权的衙门还都在。
他们非但没有削弱，反而得到了强化，这也是朱厚熜能安心的保证。
到了王岳这个层次，他虽然把具体政务交给了六部，但是王岳却整合了都察院和六科廊。
这两个昔日风头最盛的清流大本营成了王岳手上的利刃。
众所周知，清流是有风闻言事的权力，常常只有七品的小吏，却能掀翻阁老尚书，凶悍无比。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往往会变成神仙们争斗的工具，彼此放冷枪，下黑手。走在党争的最前沿，是朝堂中最靓的那个崽。
甚至在宪宗朝之后，这帮言官把矛头对准了天子，拼了老命，想要挨一顿板子，只要被打了廷杖，就能天下扬名。
直到左顺门，朱厚熜高举廷杖，算是把这帮人打蒙了，再之后，就有人说科道已经半废了，完全沦为摆设，再也没有敢直言进谏的铁骨真御史了。
其实这种观点，十分偏颇……难道不上书天子，不弹劾阁老，就不是真正的御史吗？
恰恰相反，张璁在首辅任内，提拔了一大批清廉正直的御史言官，而且不拘泥于清流，许多并非进士出身的官吏，进入了科道。
他们弹劾权贵，纠正弊端，监察百官，威名赫赫，成为了让所有官吏都胆战心惊的存在。
而到了王岳这里，他把这一柄已经淬炼得差不多的神兵利刃，直接悬在了百官头上！
科道言官不只是在外部监督，他们还要深入各部……针对政务进行直接监督。
如果科道言官觉得不妥，有权力提出建议，如果确实弊端严重，他们大可以向上直接进言，甚至捅到都御史那里。
王廷相是个什么人物，大家伙彼此都有数。
论起清廉，这位丝毫不逊色张璁，而他对百官监督，只会更加狠辣无情……面对此情此景，官员们或许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张阁老快点恢复吧，赶快赶走王岳这个魔鬼吧！
或许连张璁都没有料到，居然是王岳帮他正名了。
只可惜此刻的张璁，虽然死里逃生，却再也没有精神头，处理复杂的政务了。
“师父，弟子打算过些时日，就离开京城，返回温州老家了。”
王岳轻叹口气，“你还是留在京城吧，毕竟方便互相照顾。”
张璁轻笑，“师父啊，我卸下首辅位置之后，就是个老病缠身的废物了，不过是等死而已，他们又怎么会处心积虑害我？”
王岳虽然承认张璁所言不假，但是心里很不好受。
“我已经查到了，你这一次突然病倒，应该是有人下毒，手段吗……或许跟你常喝的茶水有关系！”
“是吗？”
张璁眉头微皱，他因为事务繁忙，必须用茶叶顶着，因此张璁有喝浓茶的习惯。他这个人又极为简朴，经常是在地摊上，随便买一些便宜茶就是了。
难不成有人摸到了他的习惯，把毒放在了茶叶里？
张璁轻叹道：“大师兄送给我不少丹白桂，这个劲儿比茶叶大，我喝茶比起从前少了不少……真没有料到，大师兄又救了我一回啊！”
张璁感叹之后，“师父，弟子要走了，您可要保护好自己，万万不要遭了暗算，现在整个大局，就只有靠着您来扛了。”
王岳沉吟道：“大局要大家伙一起扛，其实你换个角度，往后退一步，也就想通了……虽说变法还谈不上成功，但是要说退回到从前，怕是没几个人会答应。从这个角度来看，咱们至少取得了商鞅一般的成功。”
“商鞅啊！”
张璁脸上终于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身为一个变法者，能够和商君相提并论，已经是三生有幸，含笑九泉了。
“师父这么说，弟子就心满意足了。只不过人心不足啊！弟子还想着大明朝能千秋万代，长盛不衰下去。”
王岳无奈笑道：“你就是个劳碌命，虽说放下了首辅的位置，却放不下整个天下。也罢，我再跟你交个底儿如何？”
张璁打起精神，急忙道：“请师父明言。”
“我打算谏言陛下，让太子送你南下归乡。”
张璁一愣神，他的脑筋的确不如以前那么灵活了，愣了片刻，才如梦方醒。
“师父，您这是打算让太子充当前锋？”
王岳哂笑，“这一次虽然没有真正过江，但是东南的情况我已经摸得差不多了。在勋贵这边，是魏国公徐鹏举为首。在世家这块，有太仓王氏，平湖陆氏，还有钱氏和杨氏，以及苏州的周氏……这其中又以杨士奇的后人为主，对吧？”
张璁无奈叹了口气，“师父的确厉害，杨家的事情我也问过杨旦，他跟我讲，当年停了下西洋，就跟三杨阁老有关啊，其中又以杨士奇为最。他们打着仁政爱民，体恤百姓的口号……停了下西洋，废了永乐朝的国策，放弃了许多疆土，以至于武备松弛，军无斗志……土木堡之变，归罪王振，恐怕有失公允啊！”
王岳颔首，其实到了他这个地位，有好些事情已经有了自己的观点。都说读史明智，其实若只是记住一些掌故，又何来智慧之说。
历代儒者修史，都不免有一个弊病，那就是以德行论人，以道德评价一切，对待君王是如此，对待朝臣更是如此。
就像大名鼎鼎的三杨，他们辅佐仁宗父子登基，开启仁宣之治。而究其本质，却是战略收缩。
这倒不是说一定要一直往外打，但是他们死后不久，就出现了土木堡之变……一方面是瓦剌和鞑靼迅速恢复实力，一方面是明军战力严重衰败……
诚然，土木堡之变，最大的直接原因，就是英宗胡乱指挥，要说什么文官设计，送了几十万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毕竟在土木堡之变中，死的文官也不在少数。
但是却不可否认，自从仁宣之后，国策调整，对大明武力的削弱，以及对外反应的迟钝，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师父，这一番让太子南下，多半就是要彻底毕其功于一役，对吗？”张璁眼中冒着光。
王岳颔首，“没错，我们已经准备了这么多年，从思想到策略，再到力量积累，现在是彻底清算的时候了。我们不只是要扫荡程朱理学，更是要扭转自从安史之乱以来，衰败的国运，我们整个民族，必须要往上走了。”
张璁深深吸口气，他跟王岳接触很久了，知道自己师父的想法。在王岳看来，从夏商周，到秦汉，隋唐……整个国运都是往上走的，虽然有挫折，但总是有英雄挺身而出，力挽狂澜，并且带到更辉煌的境界……夏商周，三代的疆域不断扩张，秦朝一统天下，汉代反击匈奴，把西域纳入版图。
到了隋唐，开凿大运河，横扫天下，万国来朝。
令人遗憾的是安史之乱，这一场虽然没有改朝换代的大乱，却是深刻改变了历史走向……从此之后，中原文明便开始走了下坡路。
两宋屈辱就不用说了，后来甚至被蒙古人灭国，中原沦陷，虽然明朝初期，恢复了一些，但是在永乐之后，又走回了保守的老路，甚至越来越像赵宋了。
张璁满怀感叹，“扫清理学，重塑江山……挽回数百年国运颓势。强汉盛唐，真不知道我大明能够达到什么样的高度啊！弟子还真想好好看看，咳咳咳！”
“所以你就要好好休养身体，多活几年，瞧瞧为师的手段吧！”王岳自信满满道。




我是王富贵 第517章 太子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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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岳跟徒弟吹过之后，一看时间，快到傍晚，他干脆留了下来。张璁这个穷鬼，当首辅穷，不当首辅更穷，居然打算煮几个土豆当晚饭，弄得王岳都崩溃了。